从《犯罪人论》看龙勃罗梭的体貌与行为

从《犯罪人论》看龙勃罗梭的体貌与行为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听到“友好”、“幸福”、“婚姻”等词。人们不仅将一个人的外表与命运联系起来，还根据这些模糊的概念形成了相关的定义和描述。这些界定和描述的总和,就是相术。相术分为许多种类,如相面、相手、相骨等,相士们通过对一个人外表的观察,就可以推断和预测一个人的事业、婚姻、家庭、健康等等人们最为敏感的焦点。对于这门神秘的“学问”,人们一直有着许多疑问,总结起来大概有如下几点:一、相术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某些外表特征在相术中被认为是福气和好运的象征而另一些则相反?二、相术既然并未被科学所认可甚至被政府所禁止,为什么在古今中外却得以传播和延续,在民间有那么广阔的市场并被大量地反映到文艺作品中?三、相术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是有其科学依据而未被现代科学所发现,还是相术根本就是迷信?对于上述问题,我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读了意大利犯罪学家龙勃罗梭的著作《犯罪人论》,才对这些问题有了新的认识。龙勃罗梭是实证犯罪学的创始人,他在《犯罪人论》一书中提出,犯罪人是在生物学上倒退到早期进化阶段的人,这些人比其非犯罪的同类,是比较原始和进化不足的人,从而在生物学意义上是劣等的。生物学上的劣等造成了某些身体特征,使得犯罪人的面貌和体型有别于非犯罪人,但对犯罪行为的真正解释,是生物学上的缺陷和劣等身体特征或其他特征仅仅是这种劣等的症状,具有某些外表特征的人犯罪可能性会增加,但并非必然就会犯罪。这本书给我最大的启示是,一个人的体貌形象与其行为的趋向之间确实是存在联系的。基于这一启示我们可以作进一步的思考:一定的行为是在一定的心理支配下做出的,心理的趋向决定了行为的趋向,而心理的趋向,从宏观上来看表现为性格,因此如果去掉“行为的趋向”这个中间项,上述命题就变成了“一个人的体貌形象与其性格是存在联系的”。这个命题似乎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结合龙勃罗梭在书中列举的大量实例和性格主要是由先天(遗传)决定的理论,我对这个问题的猜测是,性格,实质上是心理上的性状,如同生理上的性状一样,都是受遗传基因所控制的。但是在人类基因中没有专门控制心理性状的基因,某一心理上的性状只能与某一生理上的性状结合,受同一基因的控制,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基于遗传获得某种心理上的性状,即性格时,必然同时表现出与该心理性状受同一基因所控制的生理性状。这样的基因可被称为“混合基因”,由于心理性状的数量远少于生理性状,所以只有少量基因是既控制心理性状又控制生理性状的“混合基因”,其余大部分基因都是只控制生理性状的“普通基因”。这部分“混合基因”所控制的性状多属于面貌和体型一类,因此才表现出一个人的体貌形象与其性格之间具有联系。根据这一猜测,我们便可以从这一角度对相术做出解释。如今我们所普遍接受的一条论断是“性格决定命运”,即命运并非事先由上天安排好的不变之路,而是由一系列复杂的因素相互作用而成的,性格在诸多因素中处于重要地位。而基于上述猜测,性格与体貌形象间是具有必然联系的,所以相术才可以通过对体貌形象的获取得出对个人性格的判断,进而对个人的人生之路做出盖然性的预测。有了这个“理论”核心,我将尝试对前述人们的三个疑问做出自己的回答。首先是相术的起源。我认为在中国,相术与古代中国其他所有的学科,诸如天文、历法、建筑、医学等一样,都起源于经验。在科学的形式上,中国与西方是不同的,西方科学建立在理论的基础上,以理论构建整个科学体系、划分科学门类、推动发明创造。而中国古代几乎所有的科学都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之上,仅仅是感性认识的集合,或者是较低程度的升华。比如我们会造指南针,但不知道指南针为什么会指南;我们发现了数百种草药,但不知道草药为什么能治疗疾病。相术作为一门“科学”,同样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之上。我们的祖先历经长期的观察,发现具备某种体貌特征的人常常具有某种相同或相似的性格及命运,便将特定的体貌特征与特定的前途命运联系起来,这种经验经过千百年的沉积、梳理和总结,便逐渐形成了相术,而且我认为世界其他地区在相术的起源上,与中国也并无二致。至于某种体貌特征是象征着好运还是厄运,这种判断的标准同样来源经验。其次是关于围绕相术的争议。相术与我国古代的其他的学科具有同源性,但在其他学科被当代科学所接受和吸收的同时,却仍徘徊在科学的门外。我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原因有四。第一,相术缺乏理论基础和科学依据。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为相术的合理性提供一个科学的解释,而科学要求严谨和实证,一门没有依据的学问当然不会被科学所轻率地接纳。第二,反例的大量存在。古往今来,在有大量例证证明某种特征与某种命运的必然联系的同时,也有大量的反例证明该种体貌特征与该种命运之间并无联系。如果相术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只是一种迷信,那么大量反例的出现便当然不足为奇。退一步讲,即使相术有科学依据,但由于其本质是一种盖然性的判断,也不能排除反例的存在。因此,相术作为一门充满着反例的“学问”,难以被纳入科学的范畴。第三,相士的错误。因为相术即使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种盖然性的推测,然而古往今来的相士们却试图将这种盖然变为必然,即预测具备了某种体貌特征必然会具有某种命运,这种变盖然为必然的做法根本不符合逻辑,其结果只能是错误迭出,更不必说大量利用相术专搞迷信的“假相士”的存在。第四,相术与近代以来的主流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相违背。近代以来,平等、科学、唯物等观念深入人心,而相术却带有一丝宿命的味道,与主流文化不符,因此相术受到主流文化的倡导者们的排斥便在情理之中了。最后是相术的科学性问题。目前这个问题尚无答案,而我现在所能说的只是,如果“混合基因”的猜测成立,那么相术的实质便可能如同我上文所述,有一定的科学因素;如果该猜测不成立,也不能就此彻底否定相术,因为还可能有别的理论对相术做出解释。虽然我们目前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