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货币体系的演变轨迹

国际货币体系的演变轨迹

一、历史演变中美国对汇率制度的认知作为一种非经常发生的国际货币组及其相关交易规则的制度安排，国际货币体系具有三个方面的内容和功能。一是规定用于国际间结算和支付手段的国际货币及其来源、形式、数量和运用范围,以满足世界生产、国际贸易和资本转移的需要。二是规定一国货币同其他货币之间汇率的确定与维持方式,以保持国际货币之间的兑换方式与比价关系的合理性。三是规定国际收支的调节机制,以纠正国际收支的不平衡,确保世界经济稳定与平衡发展。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既包括集合中国际货币形态的更替,也包括制约各国相互交易和活动的机制或规则的变革。考察货币发展的历史,国际货币制度从金银复本位制渐次经历了金本位、金汇兑本位制,再到美元本位制,一直到目前的以美元主导的多元化的国际货币制度的历史演变。其中,黄金、白银、荷兰盾、英镑、美元、欧元、日元、瑞士法郎都曾经或正在扮演国际货币的角色,汇率制度也经历了从固定汇率到浮动汇率,再到汇率无序的演变过程。历史经验表明,国际货币形态的更替不是以政府意志为转移的,而是经济发展过程中市场选择的结果,是大国博弈从而引致世界经济金融格局变化的结果。汇率制度的变革也通常是大国之间利益矛盾难以调和的结果。自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以来,有关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呼声一直没有间歇。但是,六十多年来,由于美国在政治、经济、军事、科技等方面的霸主地位日益巩固,以至于没有任何一种货币能够挑战美元,所以,有关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讨论仅仅局限在理论领域,没有上升到政策层面。随着欧元的诞生、中国的崛起以及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渐变,美元的霸主地位遇到了越来越多的挑战,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压力逐步增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使世界各国进一步认清了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及其带来的全球经济失衡是世界危机频繁爆发的根源。在应对危机中,美国不负责任地开动美元印钞机向市场注入了大量的美元,不仅使各国的外汇储备严重缩水,而且给未来全球通货膨胀带来了巨大压力。于是,以“金砖四国”尤其是中国、俄罗斯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强烈呼吁要加快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由此,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从理论层面扩展到现实的政策层面。问题是,如何进行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改革的目标应如何选择安排?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当中,中国应扮演怎样的角色?人民币国际化如何推进?等等问题,需要理论界和决策层进行深入思考。二、国际货币体系的发展和现有体制的改革(一)国际货币体系的历史发展1.金本位制的构成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四十多年间,金本位制居于支配地位,它管理着货币供应量,将汇率维持在很小的波动范围之内。尤其在1880-1990年,世界主要强国的货币都与黄金可兑换,黄金可以自由铸造、自由兑换、自由输出入。在金本位制下,尽管以黄金为基础的货币体系也存在着明确的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波动,但从价格长期稳定的观点来衡量,以黄金为基础的货币也许是所有时代最稳定的货币体系(蒙代尔,2003a)。随着世界经济贸易的不断发展,由于金本位制无力提供充足的流动性,所以,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就崩溃了。从政治角度看,金本位制是一个对称体系,无须一个主导货币体系的国家。但是,由于英国当时在世界政治经济中处于核心地位,又是金本位制的积极倡导者,因此,金本位制实际上是一个以英镑为中心、以黄金为基础的制度,英镑处于国际中心货币的地位。2.金不同本位制对货币制度的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一些国家的通货不再钉住黄金,汇率随市场供需而自由波动,这不利于国际贸易与投资,重建国际货币制度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1922年欧美等国在意大利的热那亚举行世界货币金融会议,正式确定了一种既以黄金为基础,又能节约黄金的国际金汇兑本位制。与金本位制相比,金汇兑本位制下的黄金仍是国际货币体系的基础,但不再直接出现在市面上,流通中的货币主要是纸币和银行券。这些信用货币虽然也规定了其含金量,但只是在一定条件下才能兑换成黄金。在金汇兑本位制下,各国的货币与黄金挂钩,或者通过另外一种与黄金直接挂钩的货币与黄金间接挂钩,从而与黄金保持直接或间接的固定比价。由于黄金起自动调节的作用受到限制,银行券兑换黄金也受到一定限制,这自然会削弱货币制度的基础。另外,由于实行金汇兑本位制国家的本币依附于英美货币,所以,一旦这些国家的货币发生动荡,英美国家的货币也会产生震荡。这种脆弱的金汇兑本位制一旦遇到经济危机,就会立即崩溃(李扬,1999)。在1929-1933年世界大危机的袭击下,1931年英国脱离了金本位制,1933年美国脱离金本位制,1936法国最后一个脱离金本位制。3.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特点在经过几次复归金本位的失败尝试及两次世界大战后,1944年7月44个国家签署了布雷顿森林协定,标志着国际货币体系进入以“双挂钩”(即美元按照35美元可兑换1盎司黄金的标准与黄金相挂钩,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实行固定汇率)为核心特征的布雷顿森林体系阶段。布雷顿森林体系是金本位制与美元本位制妥协的产物,是一个混血的货币体系,黄金和美元都是储备资产,各国在货币体系中的承诺和权力各有分工。美国承诺将美元与黄金固定,其他国家承诺将本国货币与美元固定(蒙代尔,2003b)。作为人类第一个经制度性协商而得以构建的国际货币体系,布雷顿森林体系创设伊始就备受质疑。其中,清偿力与信心之间的两难选择(特里芬难题)构成了该体系难以克服的制度性硬伤。所谓特里芬难题,指的是由于美元充当国际结算与储备货币,一方面为了支撑国际贸易及金融的快速发展,美国必须通过长期的贸易逆差对外输出美元;另一方面为了保持美元币值稳定与坚挺,支撑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美国又不能长期维持贸易逆差。布雷顿森林体系期间,由于西欧、日本的经济恢复和发展很快,同时美国因发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以及美苏军备竞赛削弱财力。这期间,美国短期债务不断上升,相当于其黄金储备的数倍,美元与黄金的固定比价受到挑战。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不得不宣布终止美元与黄金的关系。1973年,国际上再次爆发了大规模抛售美元,买进黄金、马克、日元和瑞士法郎的风潮,美国再次宣布美元对黄金和其他主要货币贬值。至此,以美元为中心的固定汇率制度瓦解,黄金-美元本位制彻底崩溃。4.无货币化时代的世界经济发展现状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特里芬难题并没有得到解决,美元作为世界主要结算工具和储备资产的本位货币职能并未改变。据相关统计,在2005年的国际收支结算中,美元结算的比例占66.4%,欧元占24.3%,日元占3.7%。在国际储备的比例中,美元储备始终稳占66%的比例。大部分新兴市场国家和石油输出国都将美元作为国际储备的基本货币(焦巍,2007)。麦金农将这一现象称之为事实上的“美元本位制”。美元本位制源于1976年1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理事会“国际货币制度临时委员会”在牙买加首都金斯敦签订的“牙买加协议”,放弃了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的“双挂钩”制度,推行黄金非货币化,货币与黄金彻底脱钩;同时,将浮动汇率制度合法化;推进了国际储备资产多元化和国际收支调节形式多样化。美元本位制的产生适应了世界经济“多极化”的发展格局。但是,由于特里芬难题没有解决,所以,随着国际经济政治关系的发展变化,美元本位制已越来越不能适应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要求。主要表现在:一是货币体系的基础越来越不稳定、不牢固。1970年代以来,美国经济实力日益削弱,国际收支出现了大量逆差,美元币值一路下滑,导致了各国特别是与主要工业化国家的现实利益矛盾。更为重要的是,在全球外汇储备分配失衡和“美元悖论”显现的今天,新兴市场经济体外汇储备的过度积累,使之面临着巨大的货币风险。二是汇率体系不稳定。多种汇率制度并存加剧了汇率体系运行的复杂性,汇率波动和汇率战助长了国际金融投机活动,全球金融危机风险日益放大,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更加尖锐和复杂。三是国际收支虽然可以通过多种渠道加以调节,但各种渠道本身都存在着缺陷。比如,汇率调节机制受出口商品弹性限制、利率机制的副作用、商业银行的逐利性竞争导致贷款约束放松,并造成发展中国家的外债积累甚至发生危机,而且相互间的协调也难以实现。因此,现行国际货币体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二)现有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背景1.导致国家对储备资产的过度“恐惧性”需求美元本位制下,国际储备货币的分散化趋向,为各国提供了更多的调换储备币种的余地。但是,由于美国在军事、科技、经济等方面的绝对实力,美元仍然是世界各国特别是新兴市场国家储备货币的首要选择。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世界各国采取了自主选择汇率制度的政策。汇率的不断浮动,宏观协调机制的缺乏,再加上国际游资的冲击,造成了新兴市场国家对储备资产的过度“恐惧性”需求。亚洲金融危机后,新兴市场国家不断增加美元储备,将美元储备的多少作为国家货币信用的支持和遏制游资冲击的手段。同时,由于浮动汇率制度缺乏规范的有约束性的宏观协调机制,大部分新兴市场一旦在国际收支和国际储备账户出现下降趋势或外来威胁时,必然非常容易陷入“以邻为壑”的竞相贬值,刺激出口,增加储备。1968年,全球外汇储备只有326亿美元,1989年已高达5145亿美元(焦巍,2007)。此外,在国际储备以及国际清偿多元化的前提下,由于储备货币国采取浮动汇率,各经济实体以及各类投资者都愿意并能够储存或持有币值坚挺的储备货币,从而避免汇率风险。然而,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追逐强势货币、抛售弱势货币的行为必将加剧汇率的起伏,汇率的大幅度波动转而又促进了不同货币之间的转换,这必然会造成外围国家储备管理的困难。这种相互推动的恶性循环最终会影响储备资产的稳定性(杨小军,2008)。2.美国货币政策的外部性在非均衡的国际货币体系下,由于美元处于支配地位,美元高估和美国出现持续的经常项目逆差不可避免。在现有的国际分工体系下,美国在弥补巨额经常项目赤字的过程中,逻辑上就必然形成“斯蒂格利茨怪圈”,进而形成美国贸易和资本的“双赤字”,过高的贸易赤字和资本赤字往往引起市场对美国金融市场的担心,引发金融市场的调整和不稳定。因此,当强势美元使得经常项目逆差积累到一定程度时,迫于市场压力和自发调整的要求,美国通常会间歇性地采取弱势美元政策。短期调整结束后,美国转而会继续实行强势美元。众所周知,美元的贬值——升值循环是通过美元利率的调整实现的。由于美联储在决定美元利率政策时,基本上不考虑钉住美元或以美元作为储备的国家地区宏观经济状况,因而,美元利率的调整往往会对其它一些经济体,特别是和美国经济联系比较密切、或者与美元挂钩的经济体造成冲击。尤其是当这些经济体宏观政策不谨慎、金融体系不完善、金融市场不发达时,货币和金融危机就会爆发(黄晓龙,2007)。据统计,在过去近30年间,大约有80-100个国家出现过金融危机,尽管危机的直接动因不同,但大多数都与美元汇率以及利率的调整有密切联系。美国作为国际货币体系的中心货币国家,其货币政策具有明显的外部性:无论美国实行弱势美元政策还是强势美元政策,都会导致其他国家流动性的迅速膨胀和收缩,都可能触发金融危机(如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当美国经济金融运行的某一环节或某一领域由于货币政策调整而出现问题时,其他国家的金融市场乃至全球金融体系就可能出现动荡或危机(如2007年以来的全球金融危机)。3.第三,受集体国家金融结构的影响国际货币体系进入美元本位制以来,制度约束明显弱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不再提供全球性汇率稳定机制和明确的国际金融规则,全球范围内也不再存在制度化的汇率协调机制。尽管IMF要求各国将保持汇率的稳定作为首要原则,而各国政府却将国内的宏观经济目标放在首位,往往采取一些不利于国际收支平衡的经济政策。特别是一些发达国家,为了实现本国经济目标,很少考虑别国利益,经常使本国的国际收支处于失衡状态,致使本币汇率剧烈波动,严重影响了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可见,过分强调汇率的单边自主以及协调机制的非制度化,使国际收支的协调从有效蜕变为逆效,结果事与愿违。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原本是为了平衡世界经济发展而建立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逐渐变成了被美国操纵、为美国利益服务的机构,变成了实际上破坏世界经济平衡发展的机构。正如赫德森(2008)所言,美国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动员多边的对外援助继续资助那些为美国利益,而非为其国民利益服务的买办寡头和政党。这些买办寡头和政党是美国在这些国家建立其金融霸权的代理力量。现实中,经常可以看到,美国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在发展中国家倡导并推行以“华盛顿共识”为核心的经济和金融自由化改革,打开发展中国家的资本市场大门;通过并购、参股、战略投资、进入股票房地产市场的投资和交易,分享新兴市场经济体经济高成长的成果,同时,实现战略控制东道国关键产业制高点的长远目标。4.利率水平不一致通过对金本位制、布雷顿森林体系与美元本位制下长期利率波动情况的对比,麦金农(2006)认为全球利率水平在美元本位制时期更具波动性。最为明显的是1973-1990年美国长期利率的平均变动率达到111%,既远远高于金本位制时期的14%,也高于布雷顿森林体系时期的29%。长期利率的大幅波动,意味着全球金融体系的不稳定和全球经济面临着诸多风险。而导致长期利率大幅波动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元本位制下各国货币汇率可自由浮动。具体来说,由于汇率可自由浮动,投资者面临的实际汇率风险不能被完全对冲,导致不同的风险溢价,进而增加了利率水平的波动性。此外,利率水平的差异会进一步导致不同国家的价格水平变化不一致,这种相对价格风险通过国际投资者不断变换以不同货币计价的资产组合也会引发利率水平的剧烈波动。因此,虽然浮动汇率使一国拥有相对独立的货币政策,但同时面临贬值与升值压力的美元汇率成为国际金融体系的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并在一定程度上导致长期利率水平的无序波动。5.美国历史上全球金融稳定的现状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其发行是不受约束的。因此,持续的经常账户逆差往往导致美元的超发行。在其它经济体大量的经常项目顺差,加上受汇率升值预期影响的资本流入,导致这些经济体外汇占款迅速增加,相应扩张了本币的发行,货币供应十分宽松。过多的流动性一方面导致货币供应宽松,同时压低了金融市场的利率,进而刺激投资和信贷扩张,引起证券、房地产等资产价格急剧上涨。如果宏观政策出现滞后,就会加速资产泡沫形成的过程。1985年的日本以及近年的中国、韩国、越南,面对的正是这样一种状况。此外,过多的流动性为追求增值,在国际间频繁流动,导致国际资本流动的规模不断扩大,速度也不断加快。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在过去的20年中,国际资本流动的年均增长速度为14%,远远高于全球GDP的年均增长速度(3.8%)和全球贸易的年均增长速度(7%)。另据IMF估计,全球国际游资高达7万亿美元左右。由于美元本位制对热钱流动缺乏有效的监督机制,这样,国际资本的大规模流入一方面推动了资产价格泡沫和通货膨胀;另一方面,国际资本的大规模迅速流出,会促使一国国内的资产价格泡沫破灭,并通过负的财富效应影响其实体经济,导致金融危机的频繁发生。以上问题表明,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将会被严重剥弱,美元本位制将面临美元供给充足与美元价值稳定难以同时实现的“新特里芬两难”,改革现有国际货币体系已是历史必然。本次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欧、日以及一些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金融受到严重冲击,严重动摇了美元本位制所依赖的经济、金融基础,美国不负责任的救市措施,沉重打击了各国长期持有美元资产的信心。因此,美元本位制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当然,也应理性地认识到,为垄断国际铸币税收入,掌握国际市场上大宗商品的定价权,有效控制其他国家的资源财富,从而维护既有的霸权收益,美国将会竭力维护美元本位制。三、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目标模式和选择(一)金融危机的改革从1970年代开始,有关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讨论就一致没有停止,但多数时间主要集中在学术探讨层面,现实中缺乏足够的压力和动力来推进制度变迁。1990年代后期,由于相继爆发东南亚金融危机、俄罗斯金融危机、墨西哥金融危机和巴西金融危机,国际社会开始热议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改革方案,并希望国际社会立即采取行动。但是,由于这些金融危机主要集中在新兴市场,属于区域性或国别性的金融危机,没有波及到发达国家,对世界经济金融运行的影响比较有限,所以,发达国家或能够主导改革的国家没有兴趣进行改革,因此,有关改革的动议没有得到足够重视而被忽略了。2007年肇始于美国次贷危机的本次全球金融危机,由于震中在发达国家,所以,危机重创了美国、欧盟、日本等发达国家的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随着美国不负责任地开动印钞机向市场倾注流动性以应对危机,欧洲呼吁建立一个新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中国、俄罗斯等新兴经济体也都要求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目前,加快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的呼声日渐高涨,有关改革的方案和建议层出不穷。综合而言,比较有代表性和影响的改革方案模式主要有:一是建立第二代布雷顿森林体系;二是恢复金本位制度;三是创立一种独立于主权国家的超主权货币;四是推行区域性单一货币制度,创立区域货币群体;五是建立一个多元主权货币的货币体系;六是放弃浮动汇率制,建立可调整的固定汇率制;七是建立非国家化的货币发行机制等。笔者认为,上述方案各有利弊,未来国际货币体系演变究竟会出现何种模式并不取决于人们的主观愿望。(二)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模式的评估1.重塑布雷顿森林体系2008年10月以后,包括法国、英国、德国和欧盟中央银行行长在内的主要欧洲国家领导人纷纷呼吁改革现行国际金融体系,要求建立“第二代布雷顿森林体系”,以避免全球金融危机的再次重演。2008年11月G20金融峰会前夕,欧盟召开非正式会议出台了包括5条原则的金融改革“路线图”。具体包括:加强监管金融评级机构、统一会计准则、缩小法律漏洞、制定银行行为准则以规避风险,以及确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协调国际金融风险预警和应对措施的主要多边机构。笔者认为,虽然美元的霸权地位对全球经济造成了伤害,但是,试图继承“布雷顿森林体系”精神的所谓新体系梦想,对于加强全球资本市场监管并预防再爆危机而言,不过是缘木求鱼的“畅想”。欧洲提出重建布雷顿森林体系,主要是期望欧元能够挑战美元,享受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铸币税收入和其他好处。可是,在此次危机中,欧元面临贬值的巨大压力,而且欧洲的金融市场消化危机的能力没有美国强。因此,重返“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不现实的。2.黄金本位制的内在缺陷新金本位的设想是,全球所有国家同时加入金本位制国家联盟,一致确定或同时变更其货币相对于黄金的稳定关系。黄金本位制的显著特点包括:(1)以黄金作为国际货币,通过规定各国货币的黄金含量,有利于防止货币滥发,维持各国货币币值稳定。(2)黄金是世界上唯一不承受任何负债的全球性货币,金本位制是抑制无法控制的通货膨胀、消除货币失衡以及目前巨额赤字的最有效的方法(维金,2006)。(3)在黄金本位制下,“价格-铸币流动机制”能够规则性地自动启动运行,有利于实现对国际收支失衡的及时纠正,维持全球经济均衡发展。但是,黄金本位制也存在着许多难以克服的内在缺陷:(1)国际收支调节往往以牺牲国内经济稳定为代价,其成本较高,在各国日益重视国内经济均衡的现实下,一味追求外部均衡实乃“不可承受之重”。(2)为节约黄金流动所导致的交易成本,各国自然会以核心国的汇票流动代替黄金流动,这样导致黄金向核心国集中,其结果是侵蚀“价格-铸币流动机制”,最终引致金本位崩溃。(3)金本位制的国际收支调节机制存在不公平的问题。由于集中了大量黄金储备,核心国可以维持货币含金量,而外围国则将由于缺乏黄金,被迫承受巨幅汇率波动之苦,国际收支调节的责任更多地由外围国来承担。(4)随着全球经济不断融合,国际贸易飞速发展,黄金生产量的增长幅度远远低于商品生产增长的幅度,黄金不能满足日益扩大的商品流通需要,世界经济存在着强烈的通货紧缩倾向。据有关数据估计,黄金年增长率仅为1.56%,而1980-2008年世界平均真实GDP增长率为3.3%。显然,巨大的流动性缺口难以满足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长的需求。(5)金本位制的一个重要前提主要是大国之间势力均衡,没有超级大国的主导。显然,当今世界这一条件是不存在的。由此看来,回归金本位制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幻想。3.sdr的相对重要性,一票否决权和一票期制创建独立于一国主权的超主权货币一直是国际经济学界的理想。从怀特、凯恩斯到蒙代尔等都提出了超主权货币的设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创立了特别提款权作为超主权货币的尝试性载体,但特别提款权越来越被边缘化,成为国际货币体系里“被冷落的女人”(蒙代尔,2003c)。蒙代尔指出,包括特别提款权在内的所有世界货币计划都归于失败了,起因在于人们无法对没有主权信用保障和黄金支持的货币赋予足够的信心。G20金融峰会前夕,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专门撰文探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问题,认为特别提款权是超主权货币最佳备选,应以特别提款权为切入口,逐步扩大特别提款权的使用范围,最终谋求“创造一种与主权国家脱钩、并能保持币值长期稳定的国际储备货币”。笔者认为,要成为一种具有真正意义的超主权货币,特别提款权面临着一系列难以解决的制度和技术难题:(1)IMF实质上是一个由少数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控制下的多元主权博弈的机构,这个组织并没有超越主权,美国对其拥有一票否决权。如果在美国继续绝对控制IMF的情况下发行SDR,那么,SDR与美元并无二致。如果想让SDR方案更公平合理,那么,首先就要取消美国在IMF的特权。然而,要废除这个一票否决权,美国必然会动用一票否决权否决任何挑战一票否决权的提案,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怪圈。(2)SDR仅仅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内部使用的记账单位,不具备作为货币基础职能的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职能,只能用于IMF自身和各成员国政府之间的国际结算,而不能作为流通手段来在国际贸易和金融往来中进行直接支付,这使得SDR的需求领域无从延展。(3)SDR发行数量有限,发行机制僵化,无力为世界贸易及金融活动提供充足的流动性。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相关规定,每5年评估一次是否需要增发特别提款权。从创立至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共分配过两次特别提款权,总额仅为214亿SDR。(4)SDR定值标准不合理,缺乏充当世界各国货币外在驻锚的独立性及话语权。根据2005年最新修订的定值标准,SDR的货币篮子由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四种货币构成,相应权重分别为44%、34%、11%和11%。显然,这种定值标准同SDR所被赋予的国际货币地位不相匹配,也没有充分反应出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格局。(5)SDR没有主权国家强大经济实力作支撑。IMF不是国家,没有股市、债券或房地产可供投资。IMF缺乏以SDR计价的股票、债券和不动产,投资SDR没有投资回报。一旦遇到世界性危机,各国外汇储备同时需要兑现,这种虚拟货币必然巨幅贬值。尤其是IMF既没有铸币权又没有财政收入,其收入来自(几十年一次的)各国捐款,它破产的几率应该比主权国家更大。(6)SDR的币值稳定问题。在浮动汇率制度下,SDR的汇率也是不断变化的,SDR的币值仍然是不稳定的,如果没有消除各国主权货币流通,SDR只是相当于另一国流通货币,一国货币存在的问题,SDR同样存在。(7)特别提款权的信用问题。SDR的发行没有实体经济的支撑,完全依赖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权威来支撑其国际信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能否支撑这种超主权储备货币的国际信用是值得怀疑的。(8)SDR使用的成功,有赖于各国政府愿意部分让渡其经济主权以谋取共同管理货币事务之利,这一点在可预见的未来是不太可能的。笔者认为,超主权货币设想更多的是基于经济理性,而没有考虑到政治权力在国际金融经济体系运作中的作用。包括世界银行和IMF在内的国际金融和经济组织的形成和运作,都是政治权力运作的结果。没有政治权力的运作,经济理性很难体现为制度,更不用说是维持所建立起来的体制的运作了。目前,人们对改革IMF给予了较高的期望,但IMF已有的历史说明,在存在超级大国的情势下,国际权力政治较量的结果只能使其具有象征意义,而实质上被大国所操纵。4.世界范围内若干区域性货币区的发展将更加稳定本次全球经济危机之后,世界经济将更多地表现为经济的区域化发展,区域汇率协调安排和货币区域化趋势会得到进一步加强,区域金融市场和区域性的国际货币将得以发展。区域性单一货币制度,即区域内的国家将金融市场联成一体,对内汇率固定或采用单一货币,对外则是可以自由调整的浮动汇率。就国际政治经济发展的趋势格局看,未来一、二十年,欧元区对非成员欧盟国家的吸纳和对前法属殖民地非洲小型货币区的整合将接近尾声。美元区将包括整个北美地区并向南美国家拓展。海湾合作理事会(GCC)成员国的海湾货币区、俄罗斯与中亚的卢布区、以巴西雷亚尔为核心的拉美货币区也可能得到发展。非洲可能分化为西非五国、东非五国的统一货币区和南非14国的货币联盟。东盟国家可能实现货币统一,但最终将被亚洲核心国收编。随着海峡两岸经济相互融合速度的加快,大中华人民币区有望形成。基于以上分析,未来世界范围内将形成的若干区域性国际货币,由IMF担任全球性的监督、并协调汇率的稳定。这样,可降低经济交易的成本和汇兑风险,刺激世界经济增长。而且,可以在公平基础上促进国际货币合作,联手抑制国际金融市场的动荡,防范危机的爆发和深化。从现实看,欧元的诞生为创建其他国际性的最优货币区提供了指导。如果能够创建各经济区域的地区国际货币,并建立以美元、欧元和亚洲共同货币三足鼎立的多极化国际储备货币群体,这将比单极或两极制下的储备体系更为稳定。对于亚洲来说,由于承担了世界经济失衡中的大部分贸易顺差和出口外向型经济的共同性,以及经历过亚洲金融危机的洗礼,建立共同的亚洲货币更具有可行性。5.国际货币体系格局目前,大多数人认为,解决全球经济金融失衡的关键就是建立一个多元化的储备货币体系。种种迹象也表明,未来国际货币体系的演进方向将多极化,可能会形成美元、欧元、日元、人民币、黄金、特别提款权等多种货币相互制衡的国际货币格局。这一国际货币体系格局大致是,由美元、欧元、日元、人民币、黄金和特别提款权组成一篮子货币并以此为平价,各国货币与此挂钩。经过若干时期,可过渡到世界性固定汇率下的中央银行,为补充世界流动性发行世界货币。国际货币的多元化实质上对储备货币发行国引入了一种竞争机制。如果某一货币超发,则全球投资者就会更多地选择其他货币,从而对超发国家进行惩罚。这种竞争机制的引入对储备发行国将构成新的纪律约束。同时,国际货币多元化也是与世界经济与国际贸易的发展方向相吻合的。当然,多元化货币体系的创建绝非一日之功,必然是一个渐近、分阶段实施的过程,至少需要几十年时间才能完成。6.统一金本位制的要求在浮动汇率制度下,由于国际政策协调机制的缺失,汇率波动的程度不断提升,资本无序流动也日益严重,因此,国际收支失衡和外汇储备在各国之间的不均衡也在不断加剧。为此,有专家呼吁放弃浮动汇率制,建立可调整的固定汇率制。在金本位制下,由于汇率波动幅度很小,所以带来了世界贸易和世界经济的空前繁荣。麦金农指出,金本位制通过一价定律将各国结合在一起,有效地保证了各个国家要素价格的基本一致,从而避免了浮动汇率导致的各国竞争力的大幅变化。蒙代尔和麦金农都认为,真正导致金本位制崩溃的原因并不是固定汇率制度,而是由于宏观政策的缺乏协调。雅可布·富兰克尔(JacobFrenkel)指出,如果各国政府愿意采取和金本位制相协调的宏观政策,那么,金本位本身甚至不必存在。如果政府不愿采取相呼应的政策,即使金本位被严格遵守,也不会带来稳定。笔者认为,这样的货币体系很难建立起来。其一,根据克鲁格曼等人发展的“三元悖论”,不同国家在资本流动、汇率稳定和独立货币政策这三个目标中最多只能实现两个。在金融自由化进程不可逆转的背景下,各国为实现本国宏观经济目标,不会放弃货币政策,因而,统一的固定汇率制度在现实中很难实现。其二,建立可调整的固定汇率制度,需要改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扩大其职能安排,让其承担起“世界央行”的重任。但在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下,美联储实际扮演着“世界央行”的角色,尽管在欧元诞生、中国崛起,以及财富向亚洲和中东转移的背景下,美联储已无力独自领导世界经济,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引领世界的期望也不能过高。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发达国家的影响力渐小,在亚洲和拉丁美洲的公信力亦下降。7.哈哈分布不清,政府对引导作用发挥不充分在《货币的非国家化》一书中,哈耶克(2007)提出了废除政府对货币发行的垄断权,以一种多元货币的竞争机制取而代之的构想。客观地讲,哈耶克的多元货币理论恢宏壮大、气势磅礴,但也存在着“致命的自负”。其一,该理论的前提是政府同意放弃货币发行权,心甘情愿扮演公共产品供给者的角色。毋庸置疑,这种政府根本不会出现。其二,哈耶克理想的最优货币区没有截然清晰或固定不变的边界。在不同货币自由竞争下,每种货币的流通领域在世界范围内将是彼此交叉或重合的。在贸易壁垒尚未扫除的今天,较之政府自愿放弃货币发行权,这一假设更难以实现。其三,政府一旦被废除货币发行权,那么,中央银行及其货币政策也将自行消失,政府干预经济和防范危机的能力也将大大减弱甚至完全丧失。一旦某个私人发钞行濒临破产,谁又来扮演“最后贷款人”的角色?最后,多元货币引发的记账与管理以及不同货种换算的巨大交易成本如何解决,哈耶克也没有给出答案。笔者认为,货币非国家化理论尽管存在种种问题,但这一理论仍具有巨大的启示意义。透过略显偏激的理论表象,不难发现,哈耶克思考的重心是如何排除政府为政治利益而操纵货币的可能性,从而使政府权力对货币机制的潜在威胁最小化。(三)美国霸权的根基所蒙代尔(2003b)认为,货币的权力格局从来就不是静止不变的。它是随着国家的兴衰而演变,其变化有迹可循。如果将国际货币体系看作是永远处于演变之中的寡头格局,那么,出现一个对抗美元的强势货币就不可避免。经过四十多年的风云变幻,特别是本次全球危机的洗礼,美元的衰落已经成为无法挽回的趋势。唯一值得怀疑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克雷格·卡明(2009)认为,在美元退下王位之前,必须要有一个王位的有力争夺者。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种货币能够担当这一角色。英镑不行,其鼎盛时期已经过去;人民币也不行,它还得等几十年后才有可能担当起储备货币这一角色;即使欧元也不行,虽然它给美元带来了很大的挑战,但目前还存在许多问题。欧洲人是否愿意让欧元在全世界应用还不明确。德国和法国是发展欧盟和共同货币背后的驱动力量。从历史看,这两个国家关于本国货币在国外使用是否有益持相反观点。欧洲央行在创建欧元时曾经折衷地表示,它既不鼓励也不限制欧元在全世界的使用。笔者认为,国际货币体系未来演变的可能结果是,多元主权货币的货币体系成为目标选择。就短期而言,为维护美元霸权和美国的国家利益,美国决不会主动改革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并自我斩断导致金融业乃至整个美国自我放纵的宏观“脐带”,它将竭力维持世界所有地区的经济金融最终都以美元为中心。按亨廷顿的观点,西方控制世界的头两个要点就是“拥有和操纵国际金融系统”和“控制全球硬通货”。因此,美元本位制是美国霸权的根基所在。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元依旧会保持国际储备货币地位。因为,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美国的金融市场是全球最发达和流动性最好的市场,国际大宗商品以美元为结算单位,大部分金融产品也是以美元计价。美元在国际贸易和国际金融中有着广泛的用途,就连朝鲜、伊朗等与美国敌对的国家也都接受美元,所以,它的国际地位依然有着广泛的基础。四、人民币国际化的促进和战略(一)人民币国际化逐步推进早在十年前,中国就启动了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但是,由于中国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实力与货币国际化的要求还相距甚远,所以,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比较缓慢。近年来,人民币在周边地区的流通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多地被用于边贸支付结算。在东南亚地区,人民币已经成了仅次于美元、欧元、日元的硬通货;在西南边境地区,人民币已有“小美元”之誉。目前,在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韩国等其他周边经济体,人民币也被用做支付货币和结算货币。通过旅游、劳务输出等渠道,人民币现钞也越来越多地进入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等国的货币兑换市场,人民币在这些地区形成了一定规模的流量和存量。在港澳地区,人民币的可接受度更高,流通领域也非常广。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已经与俄罗斯、越南、蒙古等8个周边国家(地区)的中央银行签订了边贸本币结算协定,明确了双方商业银行可以相互开立代理账户实行本币结算,初步形成了一个有数千亿元人民币规模的贸易结算量。2008年,我国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结算量已经达到了230亿元,基本上实现了准周边化。目前,东盟贸易中以人民币结算的比例为50%。此外,离岸的人民币债券市场也已在香港设立。自2007年6月开始,内地有多家银行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总额超过了200亿元人民币。2008年底以来,人民币国际化明显提速。一是中国已经与韩国、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白俄罗斯、印尼、阿根廷等六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总额6500亿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二是2008年12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表示,将对广东和长江三角洲地区与港澳地区、广西和云南与东盟的货物贸易进行人民币结算试点。三是中国政府明确提出,2020年将上海基本建成与我国经济实力和人民币国际地位相适当的国际金融中心。四是国务院已经确认人民币跨境结算将在香港展开试点,3月底已经出台了珠三角与香港地区之间的人民币贸易结算制度。4月8日推出了第一批跨境贸易人民币试点结算城市,包括上海市和广东省广州、深圳、珠海、东莞四个城市。所以,目前人民币仅处于国际化的初始阶段,还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二)扩大人民币国际化从目前的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看,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应当是周边化→区域化→国际化“三步走”的战略。基于上面的分析,目前人民币已基本上实现了周边化。关于人民币的区域化,首先可在东盟10+1的经济合作框架内逐步谋求货币合作,通过固定各自的汇率,对外联合浮动,时机成熟后,可以用强势的人民币替代其他的货币或以人民币为主导,创造单一货币,实现货币统一。其次,可以在东盟10+1的基础上拓展到东盟10+3,联合日韩。届时,人民币将真正成为具有深远影响力的国际货币,如同欧元对于欧洲、美元对于美洲一样。值得注意的是,相对于欧洲,亚洲国家的经济周期与经济结构差异更大,相互之间在历史、文化、宗教与政治问题上存在若干冲突,要在货币金融方面形成统一和集体行动更加困难,尤其是中国与日本的领导权之争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在人民币的国际化方面,中国与拉美、非洲有着很好的政治友谊和经贸往来基础,经济的互补性也很强,这是未来的重点。但是,这些地区的问题也比较多,除了政治和社会的稳定性问题外,主要是经济运行的质量不高,缺乏可持续性,现阶段只能通过石油、矿产与中国进行货币互换。未来一段时间,在人民币国际化方面的主要策略就是改善贸易条件,扩大人民币活动半径。要加快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金融合作步伐,尽最大所能扩大人民币与其他国家和地区进行货币互换,从6个扩大到10个,再扩展到20个,等等。其次是扩大周边贸易,延伸投资和贸易活动空间,无论是非洲、拉美还是其他地区,只要能够使用人民币进行贷款、援助,只要能够进行人民币互换,就要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