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罪状的实用技巧

空白罪状的实用技巧

由于规范性文件中有许多内容，因此很难在刑法中具体解释其特点。因此，我国刑法中存在着广泛的“空白犯罪”。然而对于在理论上如何界定空白罪状,空白罪状的实质是什么,能否对空白罪状作进一步的分类,我国刑法学界对此尚存争议,因此也直接影响到刑事司法实践对空白罪状的理解与适用。鉴于此,本文拟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这些问题进行粗浅的探讨,以利于刑事司法实践对这一罪状的理解与适用。对于空白罪状,刑法学界大都是将其作为罪状的下属概念来加以界定的,关于空白罪状有很多种不同的界定,限于篇幅,以下仅选取几种具有代表性的观点进行分析:(1)空白罪状,又称参见罪状,即条文中为了说明某一犯罪的特征,要参照其他法律规定,具体有两种表达方式:一是指出某种犯罪违反某种其他法规和情节严重,刑法条文对犯罪行为的特征没有规定,例如旧刑法第116条之罪状;二是指出某种行为违反其他法律规范,又对行为特征作了部分规定,例如旧刑法第129条(违反保护水产资源法规,在禁渔区、禁渔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捕捞水产品,情节严重)之罪状。(2)空白罪状,是指罪刑式法条描述了某一具体犯罪构成的部分特征和该犯罪所触犯的有关法律、法规。也就是说,罪刑式法条为了说明某一具体犯罪构成的全部特征,必须参照其他法律、法规的规定,例如旧刑法第116条、第117条之罪状。(3)空白罪状,又称参见罪状,即鉴于其他法规对该犯罪的构成已经有具体表述,因此在条文中只指出应当参见的法规,例如旧刑法第117条之罪状。(4)空白罪状,即在刑法规范中为了确定某一犯罪的构成要件,需要参照其他法律、法规的有关规定,例如旧刑法第116条之罪状。但是,如在刑法规范中同时用两种或两种以上罪状来描述某一犯罪的构成要件的,则属于混合罪状,例如旧刑法第130条(违反狩猎法规,在禁猎区、禁猎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进行狩猎,破坏珍禽珍兽或者其他野生动物资源,情节严重)之罪状。(5)空白罪状是指罪刑规范没有具体说明某一犯罪的构成特征,但指明了必须参照的其他法律、法令。从它对没有具体说明犯罪的构成特征来说,是空白罪状;从它指明了必经参照的法律、法令而言,是参见罪状,例如刑法第345条第2款(违反森林法的规定,滥伐森林或者其他林木,数量较大)之罪状。(6)空白罪状,是罪状的下属概念,立法者在刑法分则罪刑式条文中对行为要件要求参照相关规范或制度才能确定的具体犯罪构成的类型化表述。(7)空白罪状,即条文不直接地具体规定某一犯罪构成的特征,但指明确定该罪构成特征需要参照的其他法律、法规的规定。例如刑法第340条之罪状。以上观点都对空白罪状的涵义作了比较合理的说明,并且存在一定的共性,即都指出了要确定某一犯罪的构成特征或构成要件,需要参照其他法律、法规等相关规范或制度,但都存在一定的不足,同时存在不同之处,具体表现在:第一,对空白罪状与参见罪状的关系的看法不同。观点(1)和观点(3)将空白罪状与参见罪状完全等同起来,观点(6)反对这种看法,其他几种观点没有明确指出空白罪状就是参见罪状。其实空白罪状与参见罪状不能完全划等号,从外延来说,空白罪状与参见罪状不是等同的关系,而是包容关系,即空白罪状都属于参见罪状,但参见罪状并不完全是空白罪状,参见罪状也可存在于叙明罪状(刑法第201条第1款之罪状)或引证罪状(刑法第201条第2款之罪状)之中。第二,对空白罪状的内容载体用语不同。观点(4)和观点(6)是从构成要件的角度对空白罪状的内容加以说明的,其他几种观点则是从构成特征的角度对空白罪状的内容加以说明的。习惯上,不少刑法学教科书是将构成特征和构成要件在同一语境中使用的,因此,无论是从构成特征还是从构成要件的角度对空白罪状的内容加以说明,他们对空白罪状的内容载体的看法没有什么不同。第三,构成特征或构成要件空白的程度不同。考察上述概念给出的文义,不难发现,观点(1)、(2)、(4)、(6)认为空白罪状是部分构成特征或构成要件的空白,观点(3)、(5)、(7)认为空白罪状是全部构成特征或构成要件的空白,观点(6)与众不同的地方是认为空白罪状是立法者在刑法分则罪刑式条文中对行为要件要求参照相关规范或制度才能确定的具体犯罪构成的类型化表述,即认为空白罪状仅仅是行为要件的空白。从我国刑法对空白罪状的具体规定来看,认为空白罪状是全部构成特征或构成要件的空白显然不符合事实,并非所有的空白罪状都不直接具体地规定某一犯罪的任何构成特征或构成要件,事实上不少空白罪状都有行为或结果的描述,例如刑法第133条(交通肇事罪)之罪状、刑法第345条(滥伐林木罪)之罪状。因此,观点(1)、(2)、(4)、(6)较为合理,但观点(1)、(2)、(4)难以将空白罪状与参见罪状区别开来,观点(6)做到了这一点,然而观点(6)的看法同样值得商榷,虽然空白罪状的行为要件是空白的,但是行为要件的空白并不能说明其他要件的完整,例如我国刑法第四百零七条规定的违法发放林木采伐许可证罪属于空白罪状,从该罪的规定来看,该罪的主体要件是林业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可是是否所有的林业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都可构成该罪,单从法条的规定是看不出来的,解决这个问题仍需要参照森林法及其它相关规定,即要确定该罪的主体要件仍需要参照森林法及其它相关规定。这种情况也可以说是主体要件的相对空白,类似于刘树德博士所说的行为要件的相对空白。由此可见,并非所有的空白罪状只是行为要件的空白。第四,空白罪状参照规范的层次不同。其中,观点(1)将空白罪状参照规范的层次局限在其他法律层面,观点(2)、(4)、(7)认为空白罪状参照的规范包括其他法律、法规,观点(5)认为空白罪状参照的规范包括其他法律、法令,观点(3)认为空白罪状参照的规范是其他法规,观点(6)则认为空白罪状参照的规范包括相关规范或制度。可见,观点(1)所认为的空白罪状的参照规范的范围最窄,观点(6)所认为的空白罪状的参照规范的范围最宽。事实上,观点(6)与我国刑法规定是相符的,其他几种观点与我国刑法规定是不相符的。尽管有的学者提出目前我国刑法空白罪状的参照依据层次太低,范围太大。对此,应提高空白刑法规范中参照性规范的法律位阶。依罪刑法定原则,借鉴其他国家的通例,在我国,作为空白刑法规范的参照性规范的渊源应仅限于三类,即由全国人大或其常委会制定的法律,如海关法、公司法等;由国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如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等;由国务院各部、委员会等直属机构制定的部门规章,如卫生部制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实施办法等。而地方性立法规定,如地方法规、地方规章、民族地区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等不应为参照性规范的渊源。但是,也有的学者认为,我国刑法中的空白罪状并不违反罪刑法定原则。因为,第一,我国的刑事立法权只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享有,也就是说,所有的刑事法律(包括形式意义和实质意义上的)都只由最高立法机关制定,而不存在西方国家宪法中规定的有违罪刑法定原则之嫌的如下情形:当法律委任政令规定犯罪与刑罚时,政令可以在委任的范围内规定犯罪与刑罚。第二,空白罪状中的“空白”由相关行政法规来弥补,但我国国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中,即使有许多条文的规定类似于刑事法律的规定,但它本身并不是刑事法律,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行政法规本身不是定罪量刑的直接根据。同时从我国现行的刑事法律规定来看,“法律”、“法规”、“规定”、“规章制度”、“管理规定”等都可以成为空白罪状中确定具体犯罪构成要件的参照依据。不过在笔者看来,我国刑法中的空白罪状参见规范的明确性确实需要加强。综上所述,观点(6)对于空白罪状的界定是较为科学的,但是出于理顺犯罪构成要件和犯罪构成要件内部各组成要素的逻辑关系的考虑,(1)将其中的行为要件改为行为要素更为恰当,同时因为空白罪状不一定仅仅表现为行为要素的空白。所以,笔者认为,所谓空白罪状,是指凡是行为要素必须参照相关规范或制度才能予以准确确定的罪状。(2)我国刑法学界,除了刘树德博士之外,鲜有学者对空白罪状进行深入的研究,也鲜有学者对空白罪状进行分类。刘树德博士结合我国刑法的规定对空白罪状重新作了界定,认为空白罪状的本质特征在于刑法条文本身未对具体犯罪构成的行为要件作出具体、明确的表述,而是由相关的规范或制度加以具体、明确的规定。也就是说,就具体犯罪构成的行为要件而言,刑法分则性条文处于绝对空白(针对完全空白罪状)或相对空白(针对不完全空白罪状)的状态。因此,他将空白罪状分为绝对空白罪状和相对空白罪状两种表现形态,所谓绝对空白罪状是指刑法分则性条文仅指明“违反×××规定”之类似表述,不再对犯罪构成行为要件有任何表述,此种情形也可以称之为完全空白罪状。所谓相对空白罪状是指刑法分则性条文对具体犯罪构成的行为要件作出类型化表述,但仍需参照其他有关规范或制度才能予以确定,此种情形也可以称之为不完全空白罪状。此种分类是以前述观点(6)对空白罪状的界定为基础、以行为要件的空白程度为标准来划分的,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但是如前所述,空白罪状不一定仅仅表现为行为要件的空白,此其一;其二,空白罪状是罪状的下属概念,对空白罪状的分类不能不考虑其作为罪状的属性,对于罪状,也有很多不同的看法,在此,笔者只想借用刘树德博士的观点略作说明,在他看来,罪状是指立法者在刑法分则性条文中对具体犯罪构成要件和升降法定刑档次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