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写本p1920《敦煌》补遗

敦煌写本p1920《敦煌》补遗

本研究主要关注材料、写本模式、作者和文本内容等。敦煌写本是敦煌文献中的一个重要部分,也是现当代学术研究的热点。通过对敦煌写本进行仔细研究,把写本的特点揭示出来,直接展示出唐代敦煌写本的原貌,能为人们准确理解和利用古代写本提供方便。敦煌写本自被发现以来,经过一百多年的研究,前辈学者取得了大量的成果。与本文研究对象P.3480写本相关的整理及研究成果有徐俊《敦煌诗集残卷辑考》、张锡厚主编《全敦煌诗》等,这两部著作校录了写本中部分诗歌的内容;另有陈祚龙《敦煌写本〈登楼赋〉校证》、伏俊琏《敦煌赋校注》等文章对写本中的《登楼赋》做了校录和研究。本文将以敦煌写本P.3480为主要研究对象,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用写本学研究的方法,全面而细致地考察抄写者、抄写体例和各种标识符号,以助于明晰此写本的性质和用途,以助于正确理解和校录写本内容,以助于判定写本时代等等。一、文改造本简称《落本》P.3480,所藏地点为法国国家图书馆。纸本,卷轴装,共存两纸,薄绢裱褙。首尾皆残,现存尺寸约为36.6cm×28.8cm。纸色呈黄褐色,纸质较厚,有乌丝栏。共46行,墨迹浓淡不一,有朱笔点校痕迹,有涂乙、分隔及重文符号。行书书写,书法纯熟,行款严整,由一人书写。内容为诗文合抄,共抄诗6首,赋1篇,著录作者3人,另外3首诗考其作者分别为刘希夷、陈子昂、王冷然,仅《落花篇》不知作者为何人。这种与唐前诗文名篇合抄的写本在敦煌写本中较为少见,体现出P.3480写本的珍贵。《伯希和劫经录》著录:“诗文集选本。残存:《登楼赋》,王仲宣撰;《落花篇》;《虞美人怨》,蒲州进士冯待征撰。”二、写作的内容(一)《东南角正常值》第5页著录《麻黄花生油》本,据唐刘希夷诗补题,诗题据敦煌写本P.2555补,未见作者名。写本卷端残存刘希夷《白头老翁》诗之末联“时,须臾(仅存三字之左侧)鹤发乱如丝。但看故来歌舞”,共一行。此诗又见于S.2049(背面)、P.2555(正面)、P.3619(正面)等写本。S.2049题“落杨篇”(“落杨”应为“洛阳”之音讹,为诗歌首句的前两个字),未署作者,楷书抄写,共十行,内容完整,有乌丝栏。此诗乃至整个写本抄写体制都很规范,如诗题与正文第一句间隔两个字符,句与句之间间隔一个字符,抄下一篇诗文时另起一行等等,说明这是一个非常规范和重要的写本。P.2555题“白头老翁”,作者署名“刘希夷”,诗题与作者名字间隔四个字符,诗的正文另起一行,行书抄写,书法纯熟,共七行,内容完整,有乌丝栏。P.3619题“白头翁”,作者署名“刘希移”(“移”乃“夷”之音讹),诗题与作者名字间隔两个字符,诗的正文另起一行,行书抄写,共14行,内容完整,有乌丝栏。从敦煌保存的以上四件《白头老翁》写本的物理形态可知,它们是比较规范且重要的写本,应是唐代敦煌学校所用的教材。所以,刘希夷的《白头老翁》一诗应是当时学校诗歌的教育内容之一,反映出这首诗不仅曾在唐代敦煌地区广泛流行,而且是一首供学生学习的重要诗歌作品。这首诗为七言歌行,全诗以落花为线索,前半部分写女子,后半部分写老翁,抒发了作者对时间流逝、世事变迁的无尽感慨。其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为千古流传的佳句。此诗在唐代就受到很高的评价,唐刘肃《大唐新语》中记载“孙翌撰《正声集》以希夷为集中之最,由是稍为时人所称此诗又见于众传世本,《搜玉小集》题“代白头吟”;《文苑英华》卷二零七、《乐府诗集》卷四一题“白头吟”;《唐诗纪事》卷一三、《唐百家诗选》卷一、《全唐诗》卷八二题“代悲白头翁”,《全唐诗》卷八二又注“一作白头吟”。关于此诗的诗题,韩宁在《刘希夷〈代悲白头翁〉非乐府〈白头吟〉辨》一文中推测此诗在创作之初可能是无题诗,或者是失题诗,所以导致这些传世本的编选者在编选时不得不根据诗歌内容对其进行命名,从而出现众多不同诗题作者刘希夷(651-约680),为初唐诗人,字庭芝,汝州(今河南临汝县)人。唐高宗上元二年(675)登进士第,时年二十五,其仕履及生活经历不详,《唐才子传》云:“希夷美姿容,好谈笑。善弹琵琶。饮酒至数斗不醉,落魄不拘常检。关于这首诗的创作时间,据《唐才子传·刘希夷》记载,刘希夷因不愿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两句诗给其舅宋之问,而被杀,时年未及三十,为时人所怜惜。《旧唐书·文苑传》亦称其“为奸人所杀”。据《大唐新语》卷八记载,刘希夷创作《白头老翁》时,先作“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两句,既而后悔,曰:“我此诗似谶,与石崇‘白首同所归’何异也!”于是改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两句。然后又感叹到“此句复似向谶矣。然死生有命,岂复由此!”最后这四句都保存下来。但不幸的是,果然一语成谶,此诗作成后未到一年,刘希夷便被人害死。再根据《唐才子传》所记载,他二十五岁时登进士第、年未及三十,综合以上信息可知《白头老翁》一诗应创作于675-680之间。(二)《登楼赋》遗文首题。上部完整,右下角及中间某些地方残缺,共十四行。作者王粲(177-217),字仲宣,山阳高平(今山东邹县)人。他少有才华,博闻强记,诗赋乃建安七子之冠。此外,他还多才多艺,通经学、算数等。曹丕赞其“随张、蔡不过也”。曹植诔文称其“何道不恰,何艺不闲。棋局逞巧,博弈唯贤”。他深得蔡邕赞赏,也曾客居荆州十余年,郁郁不得志,思念家乡。后为曹操父子所信赖,赐爵关内侯,后又任侍中。卒于随曹操南征孙权返还的途中,时年四十一。《三国志·魏志》本传谓粲着诗、赋、论、议近六十篇。清严可均辑其文入《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之《全后汉文》卷九十、卷九十一。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辑其诗入《魏诗》卷二。俞绍初《建安七子集》录王粲文近五十篇,诗二十五首并佚句。敦煌遗书存佚诗一首。《登楼赋》作于建安九年(204)的秋天。这年是王粲避难荆州的第十三年,满腹抱负的他在荆州却不受刘表重用,十余年怀才不遇的郁闷心情,在他登上城楼时顿觉百感交集,于是创作出了这篇千古名作。此赋抒发了其思乡之情以及处乱世怀才不遇的沉痛心情。历来文人对此赋的评价很高,如晋陆云赞其:“登楼名高,恐未可越耳。”宋朱熹《楚辞后语》卷四云:“过曹植、潘岳、陆机,《咏愁》《闲居》《怀旧》众作,盖魏之赋极此矣。”清浦铣《复小齐赋话》云:“《登楼赋》情真语至,使人读之泪下。”王粲作《登楼赋》也成为后世诗词中常用的典故,如李峤《原》诗“王粲销忧日,江淹起恨年”。苏轼《二公再和亦再答之》“应念苦思归,登楼赋王粲”。周密《一萼红》“故国山川,故园心眼,还似王粲登楼”。刘基《水龙吟》“问王粲登楼,镜中白发,今宵又添多少?”此外,元代郑光祖更将其编成杂剧《醉思乡王粲登楼》等等,这些例子足以证明王粲作《登楼赋》对后世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从写本来看,此赋流传到敦煌地区,并与这些有名的诗文抄在一起,说明此赋在唐代已经很有名且流传甚广。对于此写本所存的《登楼赋一首》较早进行研究的是陈祚龙《敦煌写本〈登楼赋〉校证》(《大陆杂志》21卷5期1960年)一文,这篇文章以此写本为底本,参校《文选》《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对《登楼赋一首》进行了详细的校勘,最后认为此写本最接近王仲宣所作《登楼赋》的原貌(三)月来使用税5首题,未署作者。首尾俱全,七言二十四句,共八行。此诗又见Дх.3871,题“落花篇”,未署作者,诗题与诗歌正文间隔四个字符,行书书写,书法纯熟,行款严谨。共五行,起于“仲春二月风始暄”,讫于“半入轻裾人掩(仅存“人掩”二字之右侧)”,下面和左边残缺。另外,P.2555可以和Дх.3871缀合,Дх.3871在右边,P.2555在左边,其衔接处为“半飞红沼水渔持。晚来零落渐渐稀”两句。此诗《全唐诗》等未载,为佚诗。首先,从内容上看,本诗前六句写仲春时节,春风吹进菜园,百花争相怒放的情景。第七句至第十六句,以由上而下的空间顺序,写落花从树梢落下到空中飘舞,再落到罗裙和水面所呈现的美景。第十七句至第二十四句叙事,写天色渐晚,一位女子拾捡这些落花,生怕其飞走,并且叮嘱自己明日要早起赶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忧今晚的凉风会将花吹落待尽。整首诗以“落花”为主线,穿插女子的所见、所感,花和人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片非常美好的生活场景。其次,从思想情感上看,此诗诗句中暗含隐隐的忧愁。从始至终,诗人都在努力地追逐,想留住春花,可春花却被无情的春风吹落;被吹落的落花美则美矣,但终将落地;女主人公欲将其收集并带回去,可时不我待,又担心晚风将其吹尽。此诗体现了诗人对美好事物的无尽追逐,暗藏诗人对时不我待的担忧,对世事变迁的无奈。(四)《铸剑本身藩隙人》默写诗本无题,现据诗的第一句“铸剑本来仇隙人”补题。首题“樊铸”,“樊”字上面有朱笔将《落花篇》的尾联“一般(半)吹尽一般(半)开”分隔开。存七言十二句,共五行,内容完整。此诗展现出一位正义凛然的士人形象,体现了作者安身立命、一心报国的强烈愿望。王重民据此收入《补全唐诗》。此诗又见于P.2976背面,无题及作者,楷书书写,共五行。其内容完整,但与P.3480相比,此诗字词脱、衍、讹误的地方约有九处之多,故应是默写而来,非抄写而来。加之此诗右边有“阳阳阳阳阳阳”六个习字,卷末有“二娘子爱容□无事□□□□□间□洗求”“河西陇有(右)被吐蕃”等杂写,可知此写本背面的书写的确较为随意。另外,P.2976正面抄有《下女夫词》(此写本正背面笔迹相同),李正宇考证其产生时间在归义军时期,徐俊据此判断这是晚唐以后的写本,说明抄于背面的《铸剑本来仇(隙)人》在晚唐以后的敦煌仍然流行。樊铸诗又见于S.555卷背,存五言八句九首,题《及第后读书院咏物十首上礼部李侍郎———前乡贡进士樊铸上》(首题),题称10首诗,实存9首:《帘钩》《鞭鞘》《箭括》《门扂》《钥匙》《药臼》《滤水罗》《井辘轳》《塼道》,最后一首残存两句。黄永武考证诗题中的李侍郎为天宝六年(747)春知贡举发榜的礼部侍郎李岩,此组诗咏物言志,表达了对李侍郎提拔、启发之恩的感激之情樊铸,生卒年不详,天宝时进士及第,天宝三年(744)二月,士子10余人游曲江,舟覆人亡,樊铸作《檄曲江水伯文》。《唐文粹》卷33载有樊铸的《檄曲江水伯文》(《事文类聚》前集卷十七亦载此文),说明作檄的原故是因“天宝三载,溺群公之故也”,因知他是开元天宝时代的人(五)“吾闻、中山相、放”补题,未署题目和作者。首尾俱全,存五言八句,共两行。据考为陈子昂《感遇三十八首》之四,此诗《陈伯玉文集》卷一、《唐诗纪事》卷八题“感遇诗”;《陈子昂集》卷上、《唐文萃》卷一八、《全唐诗》卷三八题“‘感遇诗三十八首’之四”,诗题据此补;《陈拾遗集》卷一题“‘感遇三十八首’之‘右三’”。写本存的第五、六两句诗“吾闻齐国相,乃嘱放麑翁”,与传世本有异,“齐国相”《唐文萃》《陈伯玉文集》《全唐诗》作“中山相”;《唐诗纪事》作“山中相”(应为“中山相”之误)。宋刘攽《中山诗话》云:“陈子昂云:‘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放麑,本秦西巴,孟孙氏之臣,谓之中山,亦误矣。”又见《能改斋漫录》卷三《辩误》中《刘贡父诗话》云:“陈子昂云:‘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放麑,本秦西巴,孟孙氏之臣也。谓之中山,误矣。予观陈无已谢再授徐州教授启云,中山之相,仁于放麑,乱世之雄,疑于食子,乃知误者非一人也。”《唐音癸签》卷二三附订伪:“秦西巴,乃孟孙氏之臣,非中山相。”徐俊根据以上材料,认为“齐国相”和“中山相”均为传误此诗内容为“乐羊为魏将,食子殉军功。骨肉却相薄,他人安得忠。吾闻齐国相,乃嘱放麑翁。孤兽犹不忍,况以奉君终”。诗中写了两个典故,前一个典故出自《战国策·魏策一》,讲战国时魏国的将军乐羊,为了军功,不惜吃自己儿子的肉羹。但魏文侯觉得他过于残忍,这样的人不会真心忠于自己,所以并不重用他。后一个典故是讲孟孙氏之臣秦西巴,打猎的时候不忍带走幼鹿,使其与母鹿分离,故将其放生,孟孙氏见他善良仁慈,便重用他。追究作者创作此诗的原因,是由于当时武则天为了夺取政权,不惜残忍杀害众多皇室宗亲。上行下效,当时的很多官员为表自己效忠于武则天的衷心,也做了很多残忍的“大义灭亲”的事情。陈子昂非常厌恶这种风气,故有感而发,借用两个对比鲜明的典故,抒发了自己对现实的不满,目的是呼吁善良仁慈的世风。陈子昂(659-700),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射洪县)人。文明元年(684)登进士第。武后奇其才,拜麟台正字,曾多次召见,问以政事。初为《感遇》诗三十八章。王适惊曰:“此子必为海内文宗!”后被县令段简所害下狱,久视元年(700)忧愤而卒,年四十二。《旧唐书》云:“子昂褊躁无威仪,然文词宏丽,甚为当时所重。有集十卷,友人黄门侍郎卢藏用为之序,盛行于代。”《新唐书》本传云:“唐兴,文章承徐、庾余风,天下祖尚,子昂始变雅正。有集十卷。”《全唐诗》卷八十三、卷八十四存诗两卷。敦煌遗书存诗一首,另有《陈子昂集》卷八至卷十(写本为P.3590、S.5971、S.9432、S.5967,其中S.9432与S.5971两残片上下相接。)。(六)《虞美人叹》首题,其中冯待征“蒲州进士”的身份史书没有记载,此写本所记可补史之不足。此诗内容首全尾残,共10行,以虞姬的视角写虞姬和项羽从相识到分离的过程,充满哀伤的情感。此诗又见于P.3195,共十一行,题“怨美人怨”(应为“虞美人怨”之误),作者署“冯待征”,内容完整,行款严谨。《全唐诗》卷七七三题“虞姬怨”,又注“第二十句阙三字”,这三个字P.3480虽然残缺,但对比P.3195可知其为“随李结”三字。冯待征,生卒年不详,蒲州(今山西永济县)人。曾登进士第,约活动于唐玄宗开元时期。据《新唐书·李尚隐》记载,开元七年(719),蒲州大云寺僧怀照,自言母梦日入怀生己,因名怀照,并镂石着验,冯待征助实其言。刺史李尚隐劾处妖妾,诏怀照远流播州,冯待征亦坐事受责。唐李康成编《玉台后集》曾选录其诗。《全唐诗》卷七七三存诗一首。敦煌遗书存诗一首。(七)王冷然的文学成就补题,未见诗题及撰者,今据《才调集》卷三补题此诗以河边柳树为主线,前面部分写隋炀帝下扬州时“穿地凿山开御路,鸣笳叠鼓泛清流。流从巩北分河口,直至淮南种官柳”的雄伟场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柳树在这里逐渐衰败,以至于出现“数里曾无一枝好”的境况。整首诗前后对比非常鲜明,将繁荣过后的悲凉凸显得很强烈。最后通过“河畔时时闻木落,客中无不泪沾裳”一联,画龙点睛,呈现出作者心中的悲伤之情。王冷然(692-724),字仲清,太原(今山西太原市)人。其生平事迹在《唐故右威卫兵曹参军王府君墓志铭序》中记载甚详,其中提到王冷然七岁见称于乡党,二十岁则宾于王庭,唐玄宗开元五年(717)登进士第。开元九年(721)应拔萃科制举,其时,吏部侍郎王丘,典选擢用,授将仕郎、守太子校书郎。秩满,移右威卫兵曹参军。同调补者,皆登甲科选,天下以为美谈。所着篇什,时人称之,洛阳为之纸贵。开元十二年(724)十二月十八日卒,年三十三。《全唐诗》卷一一五存诗四首。敦煌遗书存诗三首。三、《作文综合研究》(一)初唐至中唐时期的文人写本写本中除了《落花篇》不知作者是何人外,还涉及六位文人,分别是:刘希夷(651-680)、王粲(177-217)、樊铸(约为开元(713-741)、天宝(742-755)时期的人)、陈子昂(659-700)、冯待征(约为开元时期的人)、王冷然(692-724),除了王粲为唐前文人,其他五位均为初唐至中唐时期的文人,故此写本的抄写时间当在中晚唐及以后。(二)写本为敦煌精神生活所对应的文人群体一方面,从内容上看。此写本的诗文基本上都是描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以及思念家乡、报效祖国的内容,抒发了作者怀念故乡、对时间流逝无能为力、志向得不到舒展的哀愁。推知此写本可能是这一类型诗文的汇抄本,抄写目的是借以抒发自己的情感。结合当时中晚唐敦煌的社会背景,公元786年吐蕃占领敦煌后,对汉族人民施行残酷的压迫政策,将大多数汉族人变成奴隶。另外,为了加强自己的统治,吐蕃统治者大力推崇佛教,随着佛教的不断兴盛,汉族的一些文人遁入空门,以和尚的身份来避免吐蕃统治者的无情压迫。这些在寺院学校成为老师的文人,在教学中常常选用一些关于思念故乡、忠君报国、民族英雄事迹的诗文以及中原文化的代表作作为教材教导学郎,向其灌输了浓厚的民族意识。由于敦煌人民长时间处于动荡的社会环境中,抄写这类反映现实、抒发悲痛的诗文作品,是当时比较普遍的社会现象,特别是在文人团体中尤为突出,这反映出当时社会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我们知道唐代文字载体是以写本为主,敦煌出土的文书也大多是佛教典籍和寺院文书。在唐代敦煌的学校里,学郎除了有识字、习字一类的作业外,随着书法水平和知识的增长,他们还需要为自己抄写所需的教材,抄写教材也成为学习生活的一部分。从此写本的物理形态来看,其抄写体例规范(包括依次抄题目、作者和正文,且题与作者名字、作者名字与正文、文与文之间有间隔等等)、有乌丝栏、有朱笔点校等,说明这是比较规范且重要的写本,应为学校教材。加之写本中的诗文多次见于不同的敦煌写本,且这些写本抄写都比较规范,故更可证明P.3480应为敦煌学校的教材。另外,从写本中出现的一些抄写讹误的地方较多,如“一般(半)吹尽一般(半)开”“憑(馮,形讹)待征”“更起因(阴)风乘洛(落)花”等,可推知抄写者应为学郎,其凭据的祖本应是学校老师所指定的诗文或是老师先抄好的教材。总之,根据写本共抄了六首诗和一篇赋,这些诗文为当时很流行的作品;再结合其物理形态所反映出来的重要性,如全篇有朱笔点校的痕迹等,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