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合同签约率低“零工”骑手的未来堪忧

劳动合同签约率低，“零工”骑手的未来堪忧

上午10点刚过，在上海打工的安徽小伙子苏强（化名）就紧盯自己的手机。很快，一声“快来抢单”的语音提示，让他进入兴奋状态。

作为上海成千上万名骑手中的一员，苏强已经习惯了这种“用手机找工作，用手机工作”的方式。他告知记者，自己今年春节刚入行，但当骑手比过去在饭馆里帮工要强许多，“一方面，收入足以养活自己；另一方面，这份工作自由敏捷，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歇着”。

事实上，在共享经济时代，苏强这种利用闲散时间打零工的想法代表了不少青年的心声。尤其在快递和外卖配送行业，“零工”骑手成为越来越普遍的存在。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进展战略讨论院讨论员戈艳霞解释，在“零工经济”中，有许多打工者都是非合同制的独立员工，他们可能全职、可能兼职。内涵上，“零工经济”是共享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零工”骑手则是这一崭新经济形态中涌现出的从业人员。

虽然名义上是“零工”，但苏强的日常工作比全职还要劳碌。他告知记者，自己日均工作12小时，每天晚上将近10点才下班，一个月只休息一到两天，而这样做是盼望自己的收入更加可观。

这样的愿望基于互联网和移动技术的快速匹配，仅靠一部手机，供需双方就能连接起来。在肯定程度上，降低了入行的门槛，让越来越多的人以全职的方式参加“零工经济”。

依据今年2月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共享经济进展年度报告》，2024年，我国共享经济市场交易额为29420亿元，比上年增长41.6%；平台员工数为598万，比上年增长7.5%。共享经济推动服务业结构优化、快速增长和消费方式转型的新动能作用日益凸显。报告还猜测，将来3年，我国共享经济仍将保持年均30%以上的增长速度，在稳就业和促消费方面的潜力将得到进一步释放。

然而，“零工经济”也并非毫无弊端。此前就有专家指出，“打零工”在打破雇主（需求方）与劳动者（供应方）的传统用工关系的同时，也对已有的劳动、用工、就业、培训、社保等政策和体制机制，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服务体系提出了巨大挑战。

“零工”身份上岗，缺乏社保福利：

是什么让这些骑手如此担忧？业内人士将缘由指向劳保权益的缺失。

记者了解到，仅有顺丰、德邦等直营快递公司员工拥有齐全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及住房公积金保障；在一些加盟快递公司里，有的员工拥有“五险”，无“一金”；以零工形式上岗的员工则多数每天自购3元工伤保险，没有其他保障，甚至没有签订一份正式的劳动合同。

共青团中心维护青少年权益部、国家邮政局机关党委联合公布的《促进快递配送从业青年的职业进展和社会融入》调研报告显示，快递员劳动合同的总体签约率仅为78.7%。加盟制运营模式下，网点作为承包方要自负盈亏，为了节省成本和规避风险，大多不与快递员签订劳动合同，便于随时解聘；外卖平台也只与第三方人力资源公司达成劳务派遣输出协议。

这种临时性的敏捷用工替代了传统的雇佣模式，让骑手能以相对自由的方式工作生活。但同时，他们又很难获得相应保障，在人身平安、工资福利等方面留下隐患。因此，不少骑手没有正式工资和社保，只能干一单拿一单的提成。假如在配送途中发生意外，也只能自己担当后果。

专家建议通过缴纳社保的方式筑起平安防线，但一些企业有不同的考量。一些企业认为假如缴纳五险一金的话，企业每个月在一名员工身上，就要多支出1600～2000元。可现在，各大平台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网点盈利有限，为了不倒闭、求生存，商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只能是降低用人成本。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缘由，那就是大多骑手对五险一金之类的社保福利并不了解。

采访中，有骑手认为有工伤保险就不需要再参与医疗保险，也有人认为自己在农村参与的“新农合”可以在发生交通意外时报销医疗费用，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一些骑手对社保福利的不了解，让商家“钻了空子”。有的加盟站点会利用求职者不了解社保学问的盲点，在雇佣关系上占据主动权。

平安事故频频，骑手行业流淌性大：

对于“零工”骑手而言，随时可能发生的平安事故是最让他们头疼的问题。“没有逆向行驶，没有闯红灯，也没有听歌，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有没有新订单，就被右侧的一辆轿车撞到了，连人带车旋转倒地。”路远告知记者，当时自己完全蒙住了，外卖撒了，送餐的电瓶车也损坏了。

由于是兼职身份，加之是第一天上班，外卖站的负责人只是到事发地接了一下路远，并建议他去医院拍片，并没有提及保险和赔偿事宜。

路远的遭受并非个案。在中国裁判文书公开网，以“骑手”为关键词进行搜寻，至少有473起交通事故，167起劳动合同纠纷，137起保险合同纠纷，还有380多起人身损害赔偿以及210多起残疾赔偿。

来自上海市交警总队的最新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上海市共发生涉及快递、外卖行业各类道路交通事故325起，造成5人死亡，324人受伤。其中，“饿了么”公司发生111起，占比34.2%，两名送餐员死亡；“美团”公司发生109起，占比33.5%；“盒马”公司29起，占比8.9%；“顺丰”快递公司11起，占比3.4%。

有统计显示，在遇到劳动权益受侵害状况时，65.7%的骑手表示没有实行任何行动。即使实行行动，也主要是个人与本单位协商或直接辞职，通过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找工会、找法院和找媒体的比例都很低。

随着配送服务向中小城市和县城、乡镇的扩张，骑手的权益保障更是难上加难。但较低的入职门槛和较高的工资收入，仍旧吸引大量年轻人在缺乏保障的状况下加入骑手行列。

让骑手找到平安感，需要制度配套：

肯定程度上，“零工”骑手的消失，是对现有劳务市场的一种补充，也是共享经济进展的必定趋势。但相应地，随着平台经济的扩张，骑手们的社保福利问题会变得更加普遍。

早在2024年，国务院就印发了《关于做好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就业创业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完善适应新就业形态特点的用工和社保等制度，支持劳动者通过新兴业态实现多元化就业，并将加快建设“网上社保”，为新就业形态从业者参保及社保转移接续供应便利。

那要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呢？

专家给出两种建议方案：

（1）建议平台在不降低当前每单酬劳的前提下，为骑手们供应每单30%～50%的社保补贴，再由骑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