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水浒英雄的绰号

PAGEPAGE2谈谈水浒英雄的绰号摘要几百年来，《水浒传》中英雄人物的绰号能够行走万里，家喻户晓，主要是因为宋元时期社会文化的积淀和作家独具匠心的创作。他们以独特的形象思维，聚合、折射了民族的审美心理和审美情趣，也是人物性格、行为、身份、职业等的高度提炼。于是，按照它所显示的内容和取材命名的角度可将其分类总结。每一个绰号都不仅仅代替人名，它无形中为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做了铺垫，从思想的角度说，它也表达了对民族英雄的赞美和渴望。总之，《水浒传》的英雄绰号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以其独特的色彩和丰富的文化艺术魅力，久立于文坛，对中国文学乃至其他领域产生了长久而深远的影响。[关键词]：水浒传；水浒英雄；人物绰号；绰号前言所谓绰号，就是指抓住人物的某些特征，给人物取的名号，来表明对人物的褒贬或爱憎的态度。早在秦汉时期，绰号的使用就十分流行。因为它颇为形象，传神，并能为各阶层人士所广泛接受，作为尊姓大名的补充和张扬，于是自然而然地也就进入了民间文学的殿堂。《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代表，它之所以能够行走万里、家喻户晓、流传至今，也正是宋元时期民间文学的丰富积累和作家杰出创造的结晶。水浒英雄的绰号早在南宋就初见端倪，当时极为兴盛的“说话”里出现了宋江起义的人物故事，诸如“青面兽”、“花和尚”、“武行者”等说话名目。由于这种民间文学形式的流传，文人们开始关注“水浒”文化。南宋的画家龚开作《宋江三十六人像赞》并《序》，初次完整地记录了宋江等三十六人的姓名和绰号。宋末元初的《大宋宣和遗事》中，也有提到过水浒英雄人物的绰号及其故事，它类似“说话”艺人的讲史底本，其中讲述的水浒故事已具相当规模，主要描写了杨志卖刀、智取生辰纲和宋江杀阎婆惜三件事，出现了九天玄女天书、宋江受诏安和征方腊及封节度使等情节，这表明“水浒”故事经文人之手从独立短篇开始连缀一体。另外，元代的杂剧舞台上，出现了很多以水浒故事为题材的所谓“水浒戏”，塑造了李逵、宋江、鲁智深等舞台形象，流传下来的水浒英雄人物绰号也由三十六人发展到七十二人，又发展到一百零八人。于是《水浒传》英雄人物的绰号越来越完备。元末明初，施耐庵将当时广为流传的有关水浒故事的话本、杂剧、传说、杂记等材料进行了裁剪、连缀、修改、补充，并采取民间艺人说书的章回体形式，经过再创作将那些或长或短，体裁各异的水浒故事编撰成一部情节连贯、人物性格统一的长篇巨作，从而产生了伟大的英雄传奇小说《水浒传》。至此，水浒英雄的绰号也就完美的浮出水面了。经历了积淀和锤炼而流传至今的梁山好汉的绰号，已经成为了《水浒传》不可磨灭的特色，它以创造性的形象思维，聚合、折射了民族的审美心理和审美情趣。元末明初时期正值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动荡的时代，农民起义起伏。与此同时，人们在社会的大动乱、大变动中比较容易突破传统儒家思想的束缚，精神得到解放。变革现实，犯上作乱，推翻黑暗王朝，建立功勋成为当时的时代精神。人们渴望有水浒英雄般的人物出现，拯救衰落的社会。于是，文人作家们以梁山泊好汉的绰号为契机，塑造了一个个侠肝义胆的人物。《水浒传》的一百单八将每个人都有绰号，他们也是各个人物性格、行为、身份、职业等的高度提炼，是社会和公众对某个（类）特定文化人物的认识和评估，其中有褒扬、有讥贬、有戏谑、有揶揄，当然也有的并无此等色彩，他们的命名方法,或者根据历史人物传说、或者取材于与鬼神迷信传说，或者采录当时世俗传说，经过创作者匠心独运的选择和改头换面的加工，使绰号与人物浑然一体，造成了《水浒传》中这样丰富多彩的绰号大集合，为我国的文艺宝库增添了新的光彩。《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各有特色，而且当中有不少是可以分门别类的。按照它所显示的内容和取材命名的角度，大致可以分为下述八类：绰号的内容归纳了人物的某种品性、志向或遭际。宋江——及时雨、呼保义。及时雨是俗语。第十八回里把宋江“比做天上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宋江的另一绰号“呼保义”，可以在《宋史》等史籍中找到影子，宋代有低级武官叫“保义郎”、“保义校尉”等。清代的程穆衡也曾作过解释说：“言吏员未授职，已呼之为保义也。又宋时相呼曰保义，似亦通称，如员外之类。”实际上，宋江虽然在郓城县当押司，但也仍自视为江湖上人物，所以他的绰号也应具有世俗的特点。“呼保义”仅仅是借用了“保义”这个现成的词汇，而赋予它“保守江湖义气”的含义。卢俊义——玉麒麟。麒麟是我国古代传说的一种动物，其状貌似鹿而大，牛尾马蹄，独角，背毛五彩，全身披麟甲。“麟、凤、龟、龙，谓之四灵。”（《礼●礼运》）古人把他们作为吉祥的象征。“玉麒麟”在这里比拟人中奇才、异才。元耶律楚才《和裴子法见寄》：“天上玉麒麟，英才可珍惜。”所以做这种解释非常切合卢俊义的身份和技艺。秦明——霹雳火。霹雳火是疾雷声。霹雳火即雷火或电火，用以抒发某人的性格。书中第三十四回：“因他性格急躁，声若雷霆，以此人都呼他做霹雳火秦明。李逵——黑旋风。“黑”，是说他们面色黝黑。“旋风”即自然界平地而起的龙卷风。取名“黑旋风”意在说明他们的来去迅猛，形容李逵打起仗来天不怕地不怕，一直向前冲的火暴性格。燕青——浪子。古代的浪子，大都是浪迹勾栏瓦肆，轻薄不顾士行之人，如“浪子和尚”、“浪子宰相”、“浪子刘”等。《水浒传》描写燕青多才多艺、心灵口巧而又行为正派，和“浪子”的绰号是不一致的。《水浒传》套用了这个绰号，却改变了燕青的历史和性格，使绰号与人物离开来，造成了名实不符的现象。其实，这也正是水浒英雄绰号在不断的发展变化。属于此类的绰号还有“小旋风”、“急先锋”、“没遮拦”、“拼命三郎”、“铁面孔目”、“铁扇子”、“小遮拦”、“小霸王”、“出林龙”、“没面目”、“石将军”、“白日鼠”。绰号显示出人物高超的本领、武艺或技艺。吴用——智多星。古代术数家认为人的命运同天上的星宿有关，非凡的人对应天上明亮的星，星殒即喻名人死亡。“智多星”意义在于说吴用上应天象，是智慧之星。公孙胜——入云龙。龙是古代传说的一种有角有鳞有四肢能兴云作雨的神异动物。“入云龙”意为公孙胜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象会腾云驾雾的龙。戴宗——神行太保。“太保”是专指宋时寺庙中那些有“道术”的庙祝，即巫者。戴宗能够日行八百里，所以称“神行”。王定六——活闪婆。活闪即霍闪，就是闪电。迷信传说雷神为男，电神为女，正所谓“雷公电母”。所以叫“活闪婆”。王定六的绰号是形容他“走跳得快”。时迁——鼓上蚤。其实，按平常的眼光来解释，就是说时迁飞檐走壁的技巧非常高超，能够象蚤在鼓面上起跳而不出声响一样，在干跳篱骗马勾当的时候，身体轻捷，不易被人知觉。第五十六回时迁盗甲一节中，对“鼓上蚤”的本领有生动的描写。这个绰号能表现人物的气质风度，传神，而耐人寻味。具有此类特征的水浒英雄绰号还有“神机军事”、“镇三山”、“百胜将”、“圣手书生”、“神算子”、“铁笛仙”、“铁叫子”、“打虎将”、“铁臂膊”。用使用的武器作为人物的绰号。关胜——大刀。书中介绍他时这样写道：“此人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声的模样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大刀关胜。[1]”还有使两条铜鞭的“双鞭呼延灼、善使用双枪的“双枪将董平”、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的“没羽箭张清”、具有天下独一无二的钩镰枪法的“金枪手徐宁”、善能用水浸兵之法的“圣水将军单延跬”、精熟火攻兵法，上阵专能用火器取人的“神火将军魏定国”和善造火炮的“轰天雷”。四、用身体相貌的特点起绰号。林冲——豹子头。豹子是猛兽，豹子头则是豹群的带头者。又因林冲“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因此得此名。朱仝——美髯公。胡须长叫美髯。后世传关羽为“美髯公”。朱仝“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鲁智深——花和尚。佛教的僧侣称作和尚，习俗把行为不遵守佛教戒律的和尚称为“花和尚”。书中有对鲁智深的赞语：“臂负千斤扛鼎立，天生一片杀人心。欺佛祖，喝观音，戒刀禅杖冷森森，不看经卷花和尚，酒肉沙门鲁智深。”[2]如此说来称鲁智深为花和尚是名副其实的。孟康——玉幡竿。幡是长条形而下垂的旗，悬挂幡的竿必然长而高。孟康皮肤“白净”，所以称“玉”。取这个绰号也是说孟康身材长大。郑天寿——白面郎君。郎、君都是古代对男子的美称。封建时代称呼富贵人家的年轻人为“郎君”。《孔雀东南飞》中就有“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又因郑天寿生得白净俊俏，象富贵人家子弟，所以叫他“白面郎君”。宋万——云里金刚。金刚是佛教中的守护神名，即哼哈二将。他们体形高大健壮，面目勇武凶恶。第七十四回写身长一丈、自号“擎天柱”的扑手任原“真乃有揭谛仪容，金刚貌相。”宗教传说他也把“护世四天王”称为“四大金刚”。寺庙绘画中四大金刚多在云端里现身。这个绰号表明宋万是个魁梧大汉。具有此类特征的人物绰号还有“青面兽”、“赤发鬼”、“九纹龙”、“浪里白跳”、“丑郡马”、“紫髯伯”、“一丈青”、“花项虎”、“中箭虎”、“摸着天”、“鬼脸儿”、“独角龙”、“一枝花”、“青眼虎”、“金毛犬”。五、取职业行当作为绰号。武松——行者。武松在杀死张都监一家等人以后，为了逃避追捕，被张青夫妇改扮成一个“头陀”模样。头陀是梵文“抖擞”的音译。佛教把奉行苦行称为“抖擞烦恼”，后来把不住寺庙而行脚乞食的僧人也成做头陀。“行者”原指未剃发出家修行的人，后也指行苦行的僧人。行者和头陀在行苦行上是同义的，武松是“头陀”打扮，所以称做“行者”。张横——船火儿。两宋时，船夫多称为“火儿”，即摇撸的船夫，张横的绰号绰火儿就是江湖上独行，在浔阳江上做船工。金大坚——玉臂匠。“玉臂”表示他的手臂很灵巧，又因他“开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图书、玉石、印记”，是个石匠，他雕的好玉石所以绰号为“玉臂匠”。安道全——神医是对深通医理的医师的赞语。安道全能医治各类疑难病症，所以这样称呼他。张青——菜园子。因为张青原来在光明寺种菜园子，所以得此绰号。六、用古代著名武人的名字作绰号，显示自己的本领与古人相似甚至或者超出古人。花荣——小李广。李广是西汉名将，勇猛矫健，善于骑射。一次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射中，走进看箭射进了石中，而不是老虎。他格斗猛兽一往直前；用箭射敌，发即应弦而倒。花荣在善骑射上能够与李广相媲美。杨雄——病关索。“关索”来源于宋元杭州的相扑，在相扑艺人的名单中，曾出现过“张关索”、“严关索”“小关索”等。这些人多用“关索”一词为自己取绰号，其原因就在于关索这个人，他在民间传说中是一位英勇强悍、武艺高强、富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早在《大宋宣和遗事》中，杨雄的绰号为“赛关索”，《宋江三十六人赞》里还作过解释说：“关索之雄，超之亦贤，能持义勇，自命何全？”，到了《水浒传》中，杨雄善于相扑，且有一身好武艺，首次运用了“病关索”这个绰号。如果把“病”只仅仅理解为“面貌微黄”是不恰当的，在南宋时期杭州的方言中“病”与“赛”同义，因此这里的“赛关索”与“病关索”意义应该是相同的，旨在说明杨雄武艺高强，赛过那个民间传说中的“关索”。孙立——病尉迟。尉迟是指唐初大将尉迟恭。他平生勇武重义，作战时骁勇无敌，深为后世所景慕。当然这里“病尉迟”的“病”与“病关索”中的病有异曲同工之妙。吕方——小温候。温侯是吕布刺杀董卓以后王允给他的封号。他使用的武器是一种两侧带小支的戟。吕方因“爱子吕布为人”，并且也学这种“方天画戟”，所以有此号。郭盛——赛仁贵。薛仁贵，名礼，唐朝大将。他英雄骁悍，精于骑射，曾用五层铁甲试射，一发洞穿。在战斗中，他持着戟，骤马奔驰，大呼大叫，所向披靡，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郭盛也是摹薛仁贵的勇武才以他的名字做绰号的。还有“小尉迟孙新”也属于此类绰号。七、用凶猛的野兽、有毒的蛇虫做绰号，表示自己本领高强，令人畏惧。李应——扑天雕。雕是一种猛禽，体长达一米以上，多栖息在高山悬岩大树上，性悍力强，捕食雉、兔甚至幼麝等鸟兽。大雕扑天，是形容气势凶猛。解珍——两头蛇。两头蛇指的是古代传说中的两头并列的那种蛇。传说中两头蛇是见者必死之物，所以人人惧怕。解宝——双尾蝎。蝎子一般都是单尾，尾钩有剧毒。有双钩的蝎子，左钩蜇全身痛，右钩蜇半身痛。可见其毒之剧。郝思文——井木犴。第六十三回：郝思文“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后生此人，因此人换他做‘井木犴’。”[3]犴，是古代北方的一种野狗，形如狐狸，黑咀。这是一种食肉兽，古人常把它和猛兽并列。“井”是星宿名，井宿为木犴。所以，郝思文绰号叫“井木犴”，不仅是因为“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而且还含有凶猛令人畏惧之意。邓飞——火眼狻猊。狻猊，即狮子。狮子产于非洲，不产我国，所以我国古代人对狮子有许多神奇可怕的传说。距离狻猊三十里以内的鸡犬都不敢走动，发出声响，狻猊吼叫时，百兽的脑浆都迸裂，无一幸免。可见其威摄力量之大。邓飞是饮马川头领，“双眼红赤”，所以有“火眼狻猊”这一绰号。王英——矮脚虎。人们把四肢和躯干短小称为“五短身材”。王英是五短身材，所以叫矮脚虎。童威——出洞蛟。蛟是古代传说的一种动物。《说文解字》解释为“龙之属也”。传说蛟能发洪水。童威绰号叫“出洞蛟”，是说他在水中能够兴风作浪。童猛——翻江蜃。蜃是传说中蛟一类的动物。李时珍《本草纲目》说：蜃的形状似蛇而大，有角如龙。“翻江蜃”的起法和“出洞蛟”相似，是说能够翻江倒海。陶宗旺——九尾龟。九尾龟，即九州龟，是传说中的一种神龟。《骈雅》中曾有解释说“龟有九尾者，即九州龟。一尾主一州，乃《龟策传》八龟之一。”[4]可见九尾龟的神通也是很广大的。属于此类性质的绰号还有“插翅虎”、“混江龙”、“锦毛虎”、“锦豹子”、“通臂猿”、“跳涧虎”、“白花蛇”、“金钱豹子”、“病大虫”、“金眼彪”、“笑面虎”、“旱地忽律”、“母大虫”。八、用凶险的星辰、传说中的神圣做绰号，表示本人是令人惧怕的凶神恶煞。阮小二——立地太岁。太岁是迷信传说的神名。他相当凶恶，所以人们也称凶恶的人为“太岁”，第七十四回称杀人不眨眼的李逵为“太岁”。立地即立即。“立地太岁”是说碰到阮小二就会立即遭到祸害。阮小五——短命二郎。二郎即二朗神，是神话传说人物。他神通广大，本领高强，能够变化各种动物器具，小说《西游记》、《封神演义》等都引用作人物。“短命”是说遇到阮小五就没命。阮小七——活阎罗。阎罗是梵文“Yama-raja”的音译，印度古神之一，原意为“地狱的统治者”或“幽冥界之王”。说他掌管人的生死，能判定人生前之功罪，加以赏罚。人们常用阎罗来比喻凶恶的人。“活阎罗”是说阮小七活象阎罗王。项充——八臂哪吒。哪吒，佛教中的神话人物。相传他是护法神。中国的《封神演义》中的哪吒形象已经中国化，他状似少年，神通广大，手拿火尖枪，脚踏风火轮，有乾坤圈等法宝，十分了得。书中描写项充“脚到如风火”，“使一面团牌，背插飞刀二十四把，百步取人，无有不中”，因有此绰号。具有此类特征的绰号还有“天目将”、“摩云金翅”、“丧门神”、“混世魔王”、“毛头星”、“独火星”、“飞天大圣”、“操刀鬼”、“催命判官”、“母夜叉”、“险道神”。结论通过对水浒英雄绰号的分类，我们可以看到作者不论是借用已有的人物绰号，还是自己后来构思的人物绰号，都特别注意绰号与人物之间的关系，并且在叙述和描写过程中，使人物和绰号之间架起了一道道有形无形的桥梁。这一百单八将的人物绰号，不仅仅代替人名，它也直接或间接的表现了人物的性格。正如金人瑞所说“《水浒》所叙，叙一百零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5]第一类的绰号就是鲜明的例子，描述宋江绰号由来时，说到他“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如土。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作方面，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如常散施棺材药饵，即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的做天上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6]一个能解人之难，常救助江湖人物，饱含狭义性情的宋江跃然纸上。“黑旋风李逵”，在江州劫法场救宋江时，“两只手握两把板斧，大吼一声，却似乎天起个霹雳，从半空中跳将下来”，“抡起板斧，一味的砍将来”，“直杀到江边，身上血溅满身，兀自在江边杀人。”厮杀的场面，，对李逵的描写，展示了李逵粗鲁无畏、刚烈正直、疾恶如仇、勇猛嗜杀的性格，与他的绰号浑然一体。除此之外，“霹雳火秦明”，看了他的绰号，就可知他性格火爆，性如烈火，再拿他的故事来对照（力战瓦砾场）就更加体会到他如火般暴急的性格。如“急先锋索超”，听其绰号已知其人，凡事必冲锋在前，急不可耐，独勇无某，以致后来冒进被吴用用雪地陷阱抓获归顺。其他类别的水浒英雄的绰号也都间接的与性格相连，只不过对他们的描写不如第一类那么充分。如只有一次展露胆识和才华机会，而因脾性刚烈得绰号“母大虫”的顾大嫂；在茶楼上眼看卢俊义要命丧刀下，急得从楼上跳下，举起钢刀，杀人如砍瓜切菜般的“拼命三郎石秀”；不给别人面子，一个本事不大，只善摔交的“没面目焦挺”，单从他的绰号便知他是一个性格粗鲁，品性不好，不讲情面的人。以上各例都能充分地说明《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能很好地表现人物性格。因此，可以说水浒英雄的绰号是《水浒传》在人物描写上的一大特色，每一个绰号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它呈现了人物的典型性格，构成了林林种种的人物形象，使《水浒传》的人物比之其他作品更加有韵味，活灵活现，永不褪色。它的使用开创了英雄狭义小说称呼人物的传统，这一独特现象也表达了中华民族对英雄的崇尚，抒发了对正义英雄、民族英雄的赞美之情。经历了岁月的蹉跎，时空的炼狱，这一百单八将的绰号不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更加赋有内涵的展现在大家面前。它以独特的色彩和丰富的文化艺术魅力，久立于中国文坛，对后世的文学乃至其他领域产生了长远而深厚的影响。首先，它为古今小说、戏剧等树起了一道丰碑。《水浒传》为人物设计绰号这一笔法，对后世的小说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虽然为人物设计绰号并不是施耐庵所首创，但由于他笔下的这些人物绰号对表现人物有无可代替的作用，因此也受到了后世的模仿。后代作家一直借鉴着这一独特的艺术，如“三言”中的“快嘴李翠莲”、“花魁娘子莘瑶琴”；《封神演义》中的“飞熊姜子牙”、“黑虎玄坛赵公明”；《红楼梦》中的“颦儿林代玉”、“二木头迎春”、“醉金刚倪二”、“呆霸王薛蟠”；乃至当代作品《小二黑结婚》中的“二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