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大众传媒建构的国民“想象的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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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点石斋画报》为例，探究印刷语言与建构民族国家“想象的共同体”的内在关联。群众传媒以其印刷语言持续作用于国民意识以及国家的概括想象，使国民把自己与民族国家这一“想象的共同体”联系起来，从而塑造国家主义的意识形态，建构近代国民“想象的共同体”，形成近代民族国家。

《点石斋画报》印刷语言想象的共同体民族国家

中国近代这一权力交替的大转型时期，西风渐进，中国新闻传播发生了巨变。用启蒙理性的语言表达，就是现代性、现代化与现代主义的三位一体，而这个三位一体的现实化身，就是通过近代媒介完成“想象的共同体”――民族国家及其进展历史。印刷语言是民族意识诞生的根基，创造了交流与传播的领域。安德森认为，资本主义、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的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象共同体成为可能，这种新的共同体为现代民族国家的登场预先搭好舞台。《点石斋画报》是近代第一张影响力最大的画报，本文旨在探索《点石斋画报》这一近代群众媒介的深层社会作用，即如何运用群众媒介印刷语言，建构国民“想象的共同体”，推动近代中国民族国家意识形态的形成。

一、印刷语言建构“想象的共同体”

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一书中开宗明义地给“民族”下了一个定义：“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成为本质有限的，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①安德森把民族界定为“想象的共同体”，认为民族、民族属性及民族主义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文化人造物”，这突出了安德森民族理论的“人为建构性”。②1884年5月8日，中国近代创办最早、发行时间最长、内容最丰富、影响最大的石印画报――《点石斋画报》创刊于上海，其兴盛达15年之久，被出名学者郑振铎誉为“画史”③。近代中国体验了从王朝国家向民族国家转型的巨变过程，安德森指出，一个新的民族国家在兴起之前，有一个想象的过程，这一过程依靠两种重要的媒体，一是小说，一是报纸。有了对民族国家的抽象想象，才有现实的民族国家根基。“建构主义认为世界是被演绎的而不是被实证的，人们凭借语言、符号、意向、画面及其它社会工具再现他们所理解和所查看到的世界。”④近代群众传媒在供给民众想象天下国家的概括化语境的同时，本身映射着社会活动场域，是民族国家形象的最重要的概括建构者。

二、群众传媒符码介入民众话语体系

《点石斋画报》这类近代群众传媒从士绅阶层辐射到平民百姓，在不同的社会阶层塑造着民众不同的想象方式，建构了一种真实的舆论空间，从而抉择了国民对外部消息的重述，进而抉择其对外部世界的想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被传播的消息内容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些消息在报道后经过了怎样的改造，又怎样介入民众的生活，从而完成意识形态的社会整合。

沃尔特?李普曼在《公众舆论》一书中说，群众媒介为我们创造出一个并不等同于身外世界的虚拟环境，大多数人正是生活在这个不成见的脑海图景之中。《点石斋画报》以形象性图画向人们传播信息，譬如传闻中的飞船，沉浸在凭空想象的人们可以从画报中看到据实的飞船样式。《点石斋画报》对《第一楼灾》举行了如下报道：

本埠四马路“第一楼”为各处茶室之冠。游其地者，靡不叹为观止。楼凡四层，屋宇轩敞，几案精良，而又介乎枇杷门巷、花月楼台之间，游人每乐就之，故生意称极盛焉。盛极那么衰，忽于新正初九夜三下钟时，遭祖龙之一炬。可怜华屋，尽成焦土。邻近诸校书正在香梦初酣之际，突闻警报，奔避仓皇，有云鬓蓬?，有弓鞋脱落者，有穿衣扣束裤无带者，种种恐慌，不成殚述。

这类社会事情报道在民众中形成了共同的社会关注点，对民众起了舆论导向作用。《第一楼灾》这篇报道不同于现代灾难性事情的报道，没有从火灾救援的角度来报道，而主要报道了“第一楼”在失火前的经营盛况和遇到火灾当时的场景，突出了“盛极那么衰”，披露的是第一手真实资料，为民众供给茶余饭后的谈资，得志了普遍民众看的欲望，增加了信息通明度，制止了舆论乱象。

近代群众传媒以其真实性与权威性实行对社会舆论的管控。《点石斋画报》通过印刷语言来建构现实语境，以群众传媒符码所形成的传媒形象变成叙事意义的生产者，在无形中凝结统一的民族国家想象性图景，同时对国家主义意识形态举行传播，进而塑造国民对于国家的信仰。

三、现代化改造传统文化心理布局

《点石斋画报》运用图像为叙事语言，成为记录时事、传播新知的主角。画报的主导思想是：“天下容有不能读日报之人，天下无有不喜阅画报之人。”⑤鲁迅先生盛赞：“这画报的势力，当时是很大的，流行各省，算是要知道‘时务’――这名称在那时就如现在之所谓‘新学’――的人们的耳目。”⑥

所谓画报，首先理应是报，而后才是有画的报，新闻性应是第一位的，《点石斋画报》真正的意义在时事画。开篇之作《力攻北宁》的配图《刘提督水战得胜图》现收录在天津杨柳青制作的《中国民间年画史图录》，表现正是1883年法军进犯，黑旗军领袖刘永福领兵于北宁予以痛击的战役场面。“十余年中，《点石斋画报》一向表现出猛烈的时间意识。”⑦《点石斋画报》刊行的十五年正是晚晴中华帝国的多事之秋，也是中国近代急需吸收世界“新知”的启蒙时代，它给读者供给了熟谙的传统文化视野框架，透过这一框架去了解时事新闻、科技新知及西方风俗。

结语

进入19世纪，一种新的文明潮流正以浩荡之势曼延世界。19世纪的文明是一种新的文明，19世纪的报业也是一种新的媒介。国民对政治共同体的认同过程，突出的是认同感，强调的是经由媒介语言而建构的心梦想象和感情认同。想象共同体是凭借想象的气力建立的，想象是民族国家得以创造的方式，这一具有原创性的思路得到了对比普遍的认同。中国“原是基于文化的统一而政治的统一随之，以天下而兼国家的。”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