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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3期教育学报Vol·3,No·32007年6月JournalOfEducationalStudiesJun·2007收稿日期:2006-09-16作者简介:郭卫东(1955—),男,汉族,山东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的研究。论中国近代特殊教育的发端郭卫东(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北京100871)摘要:特殊教育是世界入近世以后,人类文明形态进步的一大表征。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在中国近代特殊教育发展历程中实为前驱先路。先是,普鲁士传教士郭士立(CharlesGutzlaff)夫妇创“澳门女塾”,部分以盲女为教学对象;继而,是英国传教士威廉·穆瑞(WilliamMurray)于1874年在北京建瞽叟通文馆,开启近代中国正规盲教育的门扉;再有,是美国传教士梅理士(CharlesRogersMills)夫妇于1887年在登州设聋哑学校,创中国最早的近代聋哑教育机构。自此,将一种全新的教育观念和模式,将近代特殊教育的方法和手段引入世界上残障人数最多的国度。关键词:特殊教育;中国近代;发端中图分类号:G76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1298(2007)03-0091-061620年,波内特(JuanBonet)发展出“指拼法”,18世纪末,海尼克(SamuelHeinicke)创造了“口语教学法”,就此为世界近代聋哑教育开启了门扉。1651年,赫德福尔(Harsdorffer)在德国创造盲人可用铁笔在蜡板上书写的方法,基督徒海尼(Hany)是“第一个用凸纸作瞽目读物的人”[1]。1784年,胡威(ValentinHauy)在巴黎设立了世界上第一所盲校,标志着正式盲教育的开始,盲教步入学校化的轨辙。随后,在这所学校又诞生了盲字体系,法国盲教育家布莱叶((LouisBraille)于1829年发明了用凸出点编码供盲人摸读的现代点字法,从而使盲教育发生革命性变化。同一时代,英国哲学家洛克(JohnLocke)揭示出感觉论的基础;法国思想家卢梭(Rousseau)阐示了视觉与触觉和听觉等感觉之间互换的可能。这些启蒙家的理论成为特殊教育的一个转折,自此,面向残障人的特殊教育,与人性尊严意识、人权神圣意识和人类平等意识不可或分地联结到了一起,它彻底改变了古人视残障人群为神灵对人类的惩罚,将其归入另类,加以歧视甚至虐待的不人道观念。人类的文明形态因特殊教育的出现而迈进了一大步。一、各种言说特殊教育,是近代教育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是使用一般的或经过特别设计的课程、设备、教材、教育手段和教学组织方式对有特殊教育需求的人群进行旨在达到一般的和特殊的培养目标的教育。应该看到,中国古代不乏传统残障教育的成功案例。但古代中国尚无真正意义上的特殊教育,特殊教育是近代的产物。在世界特殊教育蓬勃发展的时代,中国的特殊教育也开始起步。然,孰为中国最早的近代范式的特殊教育机构?仍有若干似是而非的说法有待澄清。澳门说。从查阅到的资料看,中国最早对盲人施行近代特殊教育的地点是在澳门。1834年,普鲁士籍传教士郭士立(CharlesGutzlaff)入澳门,其夫人随行,次年9月30日,在“印度与东方女子教育促进会”的赞助下,设“澳门女塾”(附带招收男生)。1839年,中英关系因鸦片问题而紧张,广东当局下令逐英人离华(包括澳门),郭夫人系英人,于是女塾停办。曾在塾中就读的容闳记载:“其后此塾因故停办,予等遂亦星散。古(郭)夫人携盲女三人赴美,此三女乃经予教以凸字读书之法。及予辍教时,彼等已自能诵习《圣经》及《天路历程》二书矣”[2]。这是我们所见到的教会在华招收盲人授教的最早记录,反映,基督新教在华办学之初,就已经向残障人群打开了大门。当然,教学方式还不能说是先进,主要是采取学生教学生的方法,教学内容也主要局限在宗教方面。但不管怎么说,澳门女塾以盲女为教学对象,凸字法又是近代的盲字法,其开中华近代盲教育乃至盲生留学教育的先河当可认定。那么,这是否可以认为是中国近代盲校之始呢?仍不能够。原因在于澳门女塾不是专门盲校[3]。所以,这只是在施行特殊教育,尚不能算是中国专门特殊教育机构的92教育学报2007年发韧。宁波说。据19世纪后期在华传教士库寿龄(SamuelCouling)编著的《中国百科全书》(Encyclo-paediaSinica)称:“郭士立曾援助了6名广东盲女,其中的2位到了美国,其余4人去了英国”。库寿龄的书流传不多,笔者未能觅得。笔者所见到的是美国基督教传教史研究的权威赖德烈(KennethScottLatourette)在其代表作《基督教差会来华史》中的转引[4],这几位盲女后来结果如何,赖德烈的书未提。后来,傅步兰(GeorgeB.Fryer)对此事有进一步交待:“盲校之设,创自欧美教士,于1840年教士某得瞽女六人,遣二人至美国,四人至英,受适当之教育,其至英国者,有一人返国,充宁波瞽人院院长。”傅步兰在同年的《中国差会年鉴》上对此有更具体地叙述:“中国的盲人教育,由郭士立博士开创,当时,郭氏在广东救助了六名盲女。她们中的两位被送往美国费城的学校(傅步兰称:数年前傅曾有幸在美国见过这两人),其他人被送往英国伦敦,她们中的一位随后返回中国,协助安得萨(Aldersey)小姐在浙江宁波办学”。[5]此事亦非空穴来风。1840年7月6日以后,英国军队曾数年占领宁波的舟山,郭士立就曾担任“舟山行政长官”,正是这段时间,他在岛上设立了复书院、苦老院、养济院等机构。不知傅步兰所言瞽人院是否与此有关。另,郭士立与前澳门女校本有渊源,关注于此也属情理中事。再,文章作者傅步兰为上海福哑和盲童学校校长,其先君则是上海盲童学校的创办人,即大名鼎鼎的英国圣公会传教士和近代中西科技文化交流进程中的重量级人物傅兰雅(JohnFryer)。傅步兰本人又曾长期“从事调查全国盲童学校事业”,对情况颇为熟悉[6],所言当有根据。但宁波的情况毕竟未见其他记录,傅步兰文还是语焉不详,此事仍须待考。上海说。也有西人称中国最早的残障教育机构出现在上海,说圣公会代表曾在此建立了盲人工作间。据称其创办人有麦格基(T.MClatchie)、文惠廉(WilliamJ.Boone)等人,1845年成立于董家渡,是一个依靠公众捐赠的基金会性质的机构,专门组织盲人学习编织,产品用于出售,该机构在上海老城区长期存在。上列创始人多是基督新教来华史上有份量的人物,文惠廉是美国圣公会首位来华教士,又被任命为上海与长江下游的第一位主教。麦格基是英国圣公会在华开教人,值得留意的是,他来华后,正是在盲人中首开传教工作,“首批信徒皆为盲人”①。但揆诸史实可见,他们在上海设立的主要是一所具慈善性质的盲人收容所,是组织盲人进行生产以自救他救的小社团,基本没有文字教育的内容,其成立也还不能说是中国盲教机构的开始。正因为此,后来的统计资料没有将其列入教育机构,而是归入留养机关,这个定位是比较准确的。[7]广州说。有“年鉴”称:“中国之盲人教育当以广州芳村之明心学校为最早,光绪十七年(1891年)美国教士所创办”[8]。另则调查资料也说:“我国盲人学校之设立,以前清光绪十七年(民元前二十一年)美教士在广州茅(芳)村设立之明心学校为最早”[9]1697。这当然更是将中国盲校出现的时间大大延后。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说法。1891年,艾约瑟(J.Edkins)撰文认为当时中国“独于栖瞽院缺”[10]。1906年底,季理雯(D.MacGillivray)发表文章仍持这种见解[11]。直到1915年,傅兰雅还说:“中国学校一种一种都办起来了。有一种残废的人最苦,中国人还没有这种学校,就是盲童学校”[12]。特殊学校在教会工作中处较边缘地位,人们对此了解有限并不奇怪。实则,这些都是误说。二、中国近代盲人学校的发端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中国第一所近代特殊教育机构出现在北京,那就是“瞽叟通文馆”。1900年4月于美国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召开的基督教普世大会上,美国长老会代表康耐翰(A.M.Conningham)就北京瞽叟通文馆和其创办人威廉·穆瑞(WilliamMurray)有专门介绍[13],通过在此大雅之堂的讲述,原先默默无闻的学校引出世人关切。穆瑞1870年受苏格兰圣经公会的派遣来华,随后驻留北京。作为一名售卖圣书人,其工作性质要求他在街头闹市等场所活动,从而能够广泛接触到中国的残疾人。“我经常看到一些盲人购买封面有凸起绘画的圣书,……这提醒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一类人群的存在,当解救他们的生命,提高他们的生存价值”。[13]244穆瑞感到必须为这些盲人们做点工作,于是向差会发出呼吁,却没有得到回应,差会不认为这是一项重要工作。穆瑞转而决定以一己之力来助中国盲人,开始自行授徒讲学。“当看到第一个学生跟着我们学习时的愉悦真是难以言表,当我们的识字课本编完时,他也就能阅读了”。第一个学生的成功给穆瑞以信心,他开始带第二个学生,这是穆①详情可参见D.MacGillivray,ACenturyofProtestantMissionsinChina(1807-1907),ReprintedbySanFrancisco,1979,p.26.以及中华续行委办会编:《中华归主-中国基督教事业统计1901-1920》上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第288-290页。阮仁泽、高振农主编:《上海宗教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第798-799页。第3期论中国近代特殊教育的发端93瑞从街上捡来的小乞丐,这个范例更为成功,两个月后,盲童就能正确阅读和写字,并能在听众前进行各种“表演”,用手触摸书本又大声朗读,在公众中引起轰动[14]。办一所专门盲校的条件也渐趋成熟。关于学校的创办时间,有多则记述确认建于1874年,其中较具权威性的有穆瑞夫人的记录和赖德烈的描述①还有来自教会方面的文献记载,确证这年穆瑞借用长老会在北京甘雨胡同的房舍,创办“瞽叟通文馆”,课程除圣经外,还有读书、算术、音乐等。中国近代第一所形态比较完备的特殊学校由此起步。穆瑞的事业不仅救助盲眼人,也感动着明眼人。正如一位差会人士所写:“在中国从事盲教事业,创业阶段颇为不易,改变盲人旧的生活环境甚至比教他们阅读还要困难”[15]。1891年是学校发展的一个重要年头,这年,到校访问的来自苏格兰的戈登·库明小姐(C.GordonCumming)被穆瑞的精神打动,提出愿意资助学校,学校规模因此得以扩大。1911年9月6日,穆瑞在北京病故,有人撰文将穆瑞称为是开创中国盲教事业的“灵魂”[16]。在这之前,中国“盲哑之儿童,贫则乞食,富则逸居”[17]。穆瑞将近代盲教育引入中国,该校在穆瑞逝后仍在延续。1920年,学校迁往恩济庄,改名“启明瞽目院”,后几经演变,1954年8月24日由北京市人民政府接管,成为现在的“北京市盲童学校”。学校还有一件在中国盲教育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事,就是在中国最早引介了“布莱叶盲文体系”,并加以汉文认读的改造。盲文源于欧洲文字,这些文字有一个特点,就是拼音构字,与中文构成大异其趣。中国盲文的构建由穆瑞首先着手,经过不断试验,终于初创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套中文盲字系统②,名曰“康熙盲字”,又称“瞽目通文”,该设计是根据布莱叶的六点盲字符型和《康熙字典》的音韵,以北京语音为基准,整理了代表中国北方常用单字的408个字音,用40个数字符号组成408个音节,每个音节由两个数字盲符编成编码以表示不同的读音,并以前后两个盲符号位的高低去区分声调③。“借助于‘康熙盲字’,盲人的指尖成了他们的眼睛,知识通过指尖注入他们的头脑,对这些盲人来说,光明的世界不再是难以祈求的梦想”[18]。直到1879年,国际盲教育界才完全承认“布莱叶法”的价值。而穆瑞在国际社会尚未广泛承认“布莱叶法”的时候,就将其运用到中文改造上,确富远见。“瞽叟通文馆”的开办在中国特殊教育史上划了一个时代,她将中国古代的残障收养演进为近代的特殊教育,从此,比较正规的近代范式的特殊学校在中国开始出现。三、中国近代聋哑学校的发端中国第一所聋哑学校———“启喑学馆”建立于山东登州(蓬莱)。创办人是美国北长老会传教士梅理士夫妇。梅理士(CharlesRogersMills),1856年毕业于普林斯顿神学院,随即被任命为牧师。同年10月1日携新婚妻子乘船来华,次年2月到达上海,从此开始他在中国长达39年的传教生涯。[19]“启喑学馆”的缘起颇为曲折。1861年,美国北长老会代表倪维思(J.L.Nevius)夫妇首抵山东登州。1862年,梅理士夫妇由上海转到登州;1863年,传教士狄考文(C.W.Mateer)夫妇再抵登州。不知是有共同的办学爱好,还是相互影响,这几位最早涉足登州的新教教士,都不约而同地在当地致力于教育事业,并在后来的基督教在华教育史上都留下赫赫声名。1862年冬,倪维思夫人开办女校,为当地妇女教育之始;狄考文则于1864年开办了其后大名鼎鼎的“登州文会馆”;而梅理士则致力于中国最早聋校的创办。梅夫人共生育4个子女,其中一子因聋致哑,1874年初,梅夫人病重,弥留之际,惟愿其残障儿子得受专门教育,也希望所有的中国聋童有同受此类教育的机会。聋儿渐长,梅理士遵亡妻遗愿,将子送回美国,入纽约州罗彻斯特市(Roches-ter)聋哑学校当寄宿生。说来是天作之合,学校有教员安耐德女士(AnnettaThompson),正是照顾他儿子的老师。安耐德本人并不聋哑,1876年随聋哑兄弟到罗彻斯特聋校上学,她在这里同时受到教育聋哑学生的训练。因其热爱聋哑教育,被聘为教员,并赴波士顿专习哑语后返回本校任教。梅、安两人经过多年通信,自友谊进入爱情,安女士也为前往中国进行准备,她专门进入卫斯理女子大学深造。并①②③详参TheChineseRecorder,October,1911,Vol.42,No.10,p.593.另参KennethScottLatourette,AHistoryofChristianMissioninChina,London,1929,p.461.另按:台湾“国史馆”编印的著作称该校于清同治九年,即1870年由长老会牧师PastorWilliamMoore创办,各种信息均有错讹,见《中华民国史教育志》,台北,1990,第268页。Mrs.Murray,MissiontoChineseBlindinPeking,ChinaMissionYearBook,1914,p.319.林辅华编,谷云阶译:《李修善牧师传》,上海,广学会出版,第112页。按:此套中文盲文系统在1874年前后设计,在1879年前后才最后定型。《中国教育百科全书》编委会编:《中国教育百科全书》,海洋出版社,1991,第273页。郭为藩:《中华民国开国七十年之教育》,台湾,广文书局,1981,第565页。EcumenicalMissionaryConference,ReportoftheEcumenicalConferenceonForeignMissions,NewYork.1900,Vol.2,p.244.94教育学报2007年于1884年赴华,先抵烟台,与梅理士结婚,旋赴登州。梅理士的聋儿也来到中国,由“耐德从而教之,使能语言文字”。据说,当时中国有40万聋哑人,而在全中国境内却没有一所聋哑特殊学校,梅氏夫妇于是决意创办。“因念中国之大,而于聋哑者皆遗弃为可悯,于是捐以资斧,于一千八百八十七年,设一聋哑学校,梅君责任维持,君夫人乃从事教育,按美国聋哑教授法以教之。中国之得有聋哑学校盖此其初基”。[20]该馆曾出版以“贝利”字母编辑的“启喑初阶读本”,首创中国聋哑教本。在中国聋哑教育史上,登州聋哑学校的创办委实又是一具里程碑性质的事件,中国近代聋哑教育史由此开篇。学馆1887年开学,梅理士任馆长,梅夫人实际负责校务和教学。学堂开办之初,困难重重,“当时,风气不开,人多反对,幸有一二来学,亦皆贫寒子弟,流离失所者,衣服饮食,盖皆仰给于馆内,……尤动闻者之疑,谓皆西洋人有幻术邪行,鼓惑人听,而梅君及其夫人始终持定爱心,维持不辍”[21]。1895年,梅理士病逝。登州聋哑学校与北美长老会的关系出现危机。当说,教会人士早期在华创办特殊学校,并非教会的“本职工作”和“主流事业”,多属教士的个人行为,特别是在“庚子事变”之前,教会内部对此“不务正业”的行为多有看法,“基要派”和“社会福音派”对兴办教育有激烈争议,所以,在进入20世纪之前,差会以组织形式出现的对特殊教育机构的支持比较有限。因梅理士为北美长老会在山东教基的重要开创者,所以,差会从其地位和影响考虑,于聋哑学校以有限资助。而此时,梅理士已故,梅夫人与差会的关系又浅。所以,“长老会并不认为他们应该为这所学校继续承担责任”,于是停止经费供应。失去了主要经费来源的学校难予支撑,只得于1896年暂时关闭。“但是,梅夫人坚持办学,她勇敢地独自承担起必需的学校经费的重负”。1897年,她收到母校罗彻斯特聋校校长的回信,表示愿提供帮助,但先决条件是:梅夫人必须放下传教工作,将全部精力致力于聋哑教育,因聋哑教育是极费时间精力的工作,非全力投入不可。为“继君(其丈夫)志”,梅夫人决定接受母校的劝告。陆续的,来自英国贝尔法斯特和爱丁堡等城市以及欧美若干民间团体和个人的资金捐赠也源源到来。鉴于登州地面过于狭小,故而考虑将学校迁到烟台。学馆于1897年复校,1898年2月,这所不仅在中国,而且在欧美都“已经小有名气”的学校从登州迁到烟台[22]。改称“烟台启喑学馆”。迁到烟台后的学馆,气魄更大,突破地区界限,面向全中国乃至朝鲜等东亚地区招生,同时为中国各省区培养聋校师资。中国耶稣教自立会总会长俞宗周对此有专文述及:“美国教士梅理士博士偕夫人传道登州,有子聋哑,躬自教授,今已通语言文字,蔚成大器。因念中国之大,聋哑之多之苦;于是捐资设学,按法教授。我国之有聋哑学校,盖自此始。数年以来,殚精竭虑,积劳既深,而博士亦因以不寿。继其志者为其夫人,益思扩充之,乃迁校于烟台,购地造舍,备极宏敞。男校旁添设一女校,总名曰‘启喑学馆’。”[23]有了比较充裕的资金,梅夫人便出高薪聘请优等师资,各项工作渐入正轨。聋哑学生制作的产品曾在1904年的圣路易斯博览会上获金奖。1906年,梅夫人自美国请到一位专家,即在美国卫生部工作的葛女士(AnitaE.Garter),葛女士来校后,对校务进行全面整改。学制:从5岁的幼稚生开始招收,计划全学制增加到9年,也就是达到初中三年级的程度。课程:尽量与普通教育靠拢,多采用一般小学、初中的必修课本;大力加强工艺课,特别在园艺和手工方面力求形成学校特色;对主课哑语强化唇读法教学。社会实践:打破封闭式教学的藩篱,鼓励学生多与外界接触,面向社会,学生“背诵的诗句,常人听得清楚,观者称奇”[24]37。体制:1907年增设女学部,实行男女分班;1912年,专设师范部,并举办全国性的师范训练班,“有欲扩充聋哑学校,到馆学教授法者。若高丽李君、杭州周君、福州黄女士,皆由本馆学就回归开办者”[21];1913年,又附设幼稚园。学馆的修学年限又延长为12年(师范部的学制仍是一年)。课程方面也大为扩充,男学部有农艺、园艺和木工,女学部有裁缝、刺绣及花边。至于语文、历史、地理、修身、数学、生理和基督教义等为共同课。1923年,梅夫人年届七十,功成身退,将职务交予葛女士。自学馆开办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入学的学生总计304人。①这不应简单地从上列有限的数字来衡量启喑学馆的价值,启喑学馆的设办,“实开中国聋哑教育之新纪元”[24]39,将一种全新的教育观念和模式,将近代聋哑教育的方法和手段引入中国,这是启喑学馆的大贡献。①详参《观烟台聋哑学校考校记》,《万国公报》光绪二十五年七月;《东方杂志》2年8期教育类,第199-200页;4年7期教育类,第165-166页.第3期论中国近代特殊教育的发端95四、结语特殊教育是人类社会进步的产物,它使聋人能够感知有声世界,盲人能够感觉五彩缤纷,哑人能够张口说话,弱智能够趋于常态,使弱势群体不再弱势,残疾人群残而不废。在人类自身进化的历程中,特殊教育产生的伟大历史意义和社会价值是怎样地估价也不过分的。基督教传教士作为中国近代特殊教育的发端者,应该怎样评介?毋庸讳言,传教士从事特教无疑与其宣教有直接关系。在相当程度上,它们是教会收揽人心扩张教势的借助手段。教会创设特殊学校,宗教色彩自不可免,有些甚至与特殊教育的科学精神相悖。更严重的是,与其他教会学校一样,早期教会特殊教育机构多为外人自行在华设办和操控,因而构成对中国教育主权的侵损,这又与近代列强对华侵略的大背景相连,故而,“收回教育权运动”后,这些外人在华设办的特殊教育机构也多由中国人收回自办,此乃民族觉醒的时代进步主题中的应有之义。20世纪20年代后,教会特殊教育出现中国化的趋势,包括北京瞽叟通文馆在内的大部分教会特殊学校都向中国当局注册,成为私立学校,部分学校还交由中国人办理,使教会特殊教育发生某些质变。但教会人士创设特殊教育亦有某些客观历史作用,表现在以下三方面。先导性。必须看到,近代意义的特殊教育,为中国自古所无,“我国数千年来,于盲人列之残废,矜其无告,仅有养而无教。能司其职者,以乐官乐师为著,次则杂厕于卜命星相之流”[25]。直到教中人士将其引入中国,局面才为之一变。先开盲教育的始基,再开聋哑教育的始基,同时,亦使男女同校。特殊教育一产生就具有国际性,它从欧洲先产生,才推广到亚非拉其他国家,而在近代中国,传教士又是率先来到中国的一个力量很大的群体,他们有教会作为背景,有西方的经济支持和文化资源作为依赖,故而,中国近代特殊教育机构最早由他们兴办有某种特定原因。特殊教育不仅对残疾人本人,而且对其家庭、后代生活质素的提高都有作用,并体现了社会的公平性,向包罗无遗的人类所有群体打开受教育的通途,正是近代教育与古代教育的根本不同点。联系到直到1909年,才有中国教徒创办的保定盲哑学校的出现,1916年才有湖南导盲学校和南通盲哑学校作为非教会特殊学校的出现,而到1927年,才有中国第一所公立的“南京市立盲聋学校”出现的事实,北京瞽叟通文馆和烟台启喑学馆向中国的残障人首开教育大门,堪称近代中国特殊教育的先导。范式性。教会盲聋哑学校为中国提供了近代特殊教育的基本范式,从教育对象到教学人才,从教学手段到学制步骤,从教材到教具,从学校与社会的沟通到职业培训,等等,都由其提供了样板。其后,中国人自办的特殊学校基本是效仿而来。这些学校还成为近代中国早期残障教育的重要人才培训和师资来源基地。主导性。教会特殊教育在1949年前的中国始终是特殊教育的主流,它在20世纪之前,是唯一设办主体,在20世纪初叶中国人自办的特殊教育机构兴起之后,仍据主导地位。即以数量来看,“总计全国现在盲校仅有40余所,其为国人所自办者,不过四分之一而已”[25]11-12,这是抗日战争前的比例。之后,虽然非教会特殊学校有所增加,但以教会特殊学校为主的格局没有改变,据1948年的统计,届时全国有公立盲聋哑校8所,私立校则有34所,在私立校中,又以教会人士经办的占多数[9]1703。这便是近代中国特殊教育事业的基本面相。参考文献:[1]闵汉生.教育盲人[J].真光,上海:美华浸会书局,1939(7).[2]容闳.西学东渐记[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3-4.[3]ChineseRepository,Vol.6:232.[4]KennethScottLatourette,AHistoryofChristianMis-sioninChina,London,1929:461.[5]GeorgeB.Fryer,WorkamongtheBlindofChina,ChinaMissionYearBook,1914:317.[6]福州来稿.福州盲童学校近况[J].中华基督教会年鉴,1929-1930,(11-上).[7]上海新闻社编印.一九三三年之上海教育[M].上海:1934:59.[8]《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M].民国二十三年版:650.[9]杨家骆主编.民国卅七年份中华年鉴,第五册[M].台湾:鼎文书局,1973.[10]艾约瑟.栖瞽院说[N].万国公报,第三十六册,光绪十七年.[11]季理雯.教育盲瞽之要义[N].万国公报,第二百十二册,光绪三十二年.[12]顾长声.从马礼逊到司徒雷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96教育学报2007年社,1985:247.[13]EcumenicalMissionaryConference,ReportoftheEcu-menicalConferenceonForeignMissions,NewYork.1900.[14]GeneralConferenceoftheProtestantMissionariesofChina,Shanghai,1890:302-303.另参D.MacGillivray,ACenturyofProtestantMissionsinChina(1807-1907):585.[15]S.J.Garland,HomeTeachingofBlindinChina,TheChineseRecorder,April,1919,50:252.[16]TheChineseRecorder,October,1911,42(10):593.D.MacGillivray,ACenturyofProtestantMissionsinChina(1807-1907):585.[17]张謇.筹设盲哑师范传习所之意旨[M]//张謇全集:第四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4:106.[18]TheChineseRecorder,October,1911,42(10):593.[19]郭大松、曹立前.传教士与近代中国启喑教育[J].近代史研究,1994(6).[20]王立夫.烟台启喑学堂简介[M].山东烟台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烟台市文史资料,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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