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视野曹勇军谈整本书阅读

名家视野|整本书阅读评价：类型、操作、局限以及改进——为纪念从教四十周年而作（一）曹勇军 祖籍山东，生于安徽。青少年时期随军中任职的父亲辗转各地，在安徽学习工作20余年，遂自称安徽人。1994年来南京，得大发展。现为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江苏省首批正高级教师。兼任江苏省中语会副理事长，南京市中语会理事长，南京师范大学全日制硕士研究生导师。从教40年来，曾获江苏省先进工作者、南京市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近十年，把自己的语文教育理想和追求投入到语文校本课程开发、读书课程建设推广上，开发有“玄武湖月光诗会”“校园戏剧节”“古诗词吟唱节”“校园读书周”“经典夜读沙龙”等系列语文校本课程，受到师生喜爱；组建每周五晚上读书的“经典夜读小组”，带领学生读书，至今已坚持7年，培养了大批读书骨干，为同行称道；开设有科幻作品读写校本选修课，策划创办全国中学第一本学生自办科普科幻杂志《朝闻道》，为媒体关注。性喜跨界融合探索，在专业上多新追求。发表《通向春天的读书课程——南京市第十三中学读书课程的设计和建设》《追求写作教育的智慧》等论文150余篇，其中20余篇论文被收入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出版论著《语文，我和你的故事》《曹勇军和他的语文理想国》《中美写作教学对话十五讲》（与美国傅丹灵教授合著）等10余部；开设公开课或讲座300余节次，有关整本书阅读教学的有近百节次。被《中国教育报》评为2022年度“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评价是开展整本书阅读教学最重要的环节，也是目前整本书阅读研究中相对薄弱和滞后的环节。评价什么，有哪些评价方式，怎样开展评价，评价要注意什么问题，等等，广大一线教师困惑很多。课标中只有原则性的建议，不够用。有限的研究文献多为理论研究，且往往大量引用西方评价学成果，脱离国情和本土实践，无法有效指导实践。而广大教师则采取观望的态度，坐等高考新题型出现，希图一劳永逸地解决自己整本书阅读教学中的问题。殊不知，未来的新高考试卷中也许并没有直接的整本书阅读专项考查，而且即使有，也无法代替教学中的常规评价。坐等等不来有效的评价方法，我们需要自己去探索。笔者近十年来从事读书课程的开发和研制，常年带领学生读书，积累了包括读书评价在内的关于整本书阅读的经验，希望能对广大同行开展整本书阅读教学有所助益。一、测试型评价测试型评价，就是用测试题的方式，诊断评价学生整本书阅读的水平和质量，进而矫正、促进整本书阅读的评价方式。这是我们最熟悉的一种评价方式。因其与现行的学校常规评价制度接轨，且便于操作，所以成为整本书阅读评价中最常见的形式。开展整本书阅读，不能没有评价。一说到评价，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学生做阅读测验题，这无可厚非。目前的实际教学中，教师们设计使用的测试题，突出的问题是，往往把整本书肢解为单篇文本，沿用高考现代文阅读的模式来命题，违背了整本书阅读的规律，“评”与“读”分离，无法有效评价并推动学生的整本书阅读，结果是打着整本书阅读的旗号，重蹈机械训练的覆辙。整本书阅读与单篇阅读测试评价的最大不同之处，是前者更强调整本书的“整”字。这个“整”，不仅是指作品的“整体”，更是指阅读中对作品内容、作品特色、阅读类型、方法策略等的“整理”“整合”，以考查阅读者提取整合信息、形成解释推论、作出个人评鉴的能力。尤其注重学习情境中目标计划的制定、读书策略的运用、疑难问题的处理等自我监控和评价能力，通过阅读促进学习。这里提供一种“读评一体化”的测评方案。这种方案采用“读书单+创新检测”的组合形式，在整本书阅读的教学过程中，把读书过程、要求与评价结合在一起，使“读”和“评”形成合力，使“学”和“教”成为一体，做到“读什么，评什么，怎么读，怎么评”，发挥其诊断、反馈、激励的作用，通过评价引导学生学会读书，提升他们的语文学科核心素养。笔者带学生读费孝通的《乡土中国》，把读这本书的目标和过程，阅读理解的重点和阅读的方法组合在一起，有读有评，评读结合，以评促读，引导学生比较深入地阅读理解这部作品。笔者反复阅读《乡土中国》后，确定了该书阅读的五个具体目标：1.通读全书，把握各章的大意，梳理全书的思路和体系，理解书中的基本内容。2.探究各章的核心概念，体会概念两两对照的思维过程，把握全书的基本观点以及论述特色。3.品读本书作者雅俗共赏、平易通透的语言特点。4.拓展阅读，运用本书的知识解决实际问题，增进对乡土文化现代价值和局限的思考。5.反思小结，积累读书经验，尝试构建学术著作的读书方法。确立了目标，结合学生在阅读中所遇到的问题和困难，笔者设计了一份读书单。读书单任务一：阅读本书的前言和后记，勾画表明写作目的和特点的语句，然后浏览目录，翻阅全书，说一说你的印象和预测；并根据本书篇幅和个人习惯，制定读书计划。任务二：通读全书，理清思路，把握大意，展开思考，完成以下问题。1.试把各章小标题转换成疑问句，如“乡土本色”变为“什么是乡土本色”，“文字下乡”变为“为什么作者不同意文字下乡”等。自问自答，完成初读。2.书中第4、5、8、9章，引用了儒家典籍。请运用工具书或上网查阅有关资料，弄清其含义，体会其作用。3.请概括每一章的大意，填写下面的结构提纲，并借助提纲梳理思路，从整体上把握全书的基本内容。（提纲略）任务三：《乡土中国》是一部学术著作，理论性强，术语多，要多读几遍才能理解。请反复细读，完成以下问题。1.书中大多数章节采用把乡土社会和现代社会从概念上两两对照的写法，以此来分析乡土社会的特点。请填写表格，解释核心概念。（表格略）2.请用自己的话把上面这些核心概念“串”起来，说说乡土中国的特点。3.本书是一部学术论著，但语言表达富有特色，值得品读。请选出阅读中印象最深的2~3处文字，参照示例，加上你的批注评点。（示例略）任务四：班级语文课上将要召开“《乡土中国》读书报告会”，请你在下面三个子任务中，选择一个，为报告会做准备。1.选一部富有乡土气息的文学作品或影视作品阅读观赏，如《白鹿原》或《秋菊打官司》，运用《乡土中国》中的有关概念和论述，分析作品中某个精彩片段，撰写发言提纲，与同学讨论。2.阅读费孝通的自传、学术年表和他人的评价，结合他的学术经历、研究状态和工作态度，探究《乡土中国》为什么具有经久不息的阅读魅力。撰写发言提纲，向同学汇报。3.结合平时的见闻、观察和感受，设计若干问题，采访有农村生活经验的亲友，了解今天农村的巨大变化，据此撰写题为“走出乡土的乡土中国”的演讲提纲，与同学交流。任务五：填写评价表，反思《乡土中国》的读书过程，小结哪些环节做得好，还存在什么不足，提出改进建议，总结学术著作的阅读方法，尝试今后运用到这一类书的阅读之中。评价表读书单设计中，除了对《乡土中国》核心内容的理解、梳理、提要之外，尤其侧重阅读方法的引导。比如任务五，以填写评价表的方式，梳理并强调了本书阅读的五个环节或五种方法，让学生自我评价，反思不足，提出改进意见，增进阅读策略方面的意识，助益阅读能力的生成。但仅仅有读书单还不够，还要有与之匹配的检测，整体考查学生整本书阅读的基本能力。笔者通过多方阅读比较，选择了方李莉教授的论文《中国人类学如何面向未来——费孝通文化反思及其解读》作为检测文本。该论文抓住费孝通先生一生中最核心、最大的贡献——文化自觉，根据费老一生的学术经历，反思费老学术探索的意义与价值。借助这个技术处理后8000多字的长文本，可以比较好地检测阅读者在一般的短文检测中不易被测量到的相对高阶的阅读思维能力和多样的策略运用能力。检测题1.本文是一篇研究费孝通先生学术思想价值的论文。按照论文格式，在正文之前，要有简介论文基本内容和核心观点的“摘要”。请依据下列步骤，为本文撰写一则200~300字的“摘要”。第一步：阅读全文，依据文中的时间顺序，梳理费孝通先生一生简略的学术经历和学术成果。第二步：摘录文中表现费孝通先生各个历史阶段重要思想的语句，看他“文化自觉”的思想是怎样一步步形成的。第三步：提取关键信息，依据“学术经历+学术成果+学术思想+作者观点”的格式，尝试撰写本文“摘要”。2.“关键词”是正文之前、帮助读者阅读把握文本核心概念的词语。请为本文选出4个关键词，说明你选择的理由，并依据原文解释关键词。3.文中说：“费先生的一生一方面是站在全球性的视域，通过中西方对比来研究中国；另一方面又是深入到社会实践中去研究中国。”试以《乡土中国》为例，说明这个观点。4.在费孝通先生一生的学术经历中包含着可贵的治学态度、研究思想和探索精神。选择你感受最深的一点，说一说你受到的启发。5.在前面《乡土中国》的阅读中，我们学习了学术著作整本书阅读的基本方法。说说本文阅读中你运用了哪些方法，哪些环节还需要改进和丰富。试题说明：第1题，借助论文摘要的形式，考查对文本内容的梳理概括能力，与读书单上填写提纲、梳理思路、概括大意的读书训练衔接配合。第2题，根据论文阅读的真实情境，让学生在文中寻找、辨认、比较、提取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