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博物馆事业的前途与民办博物馆的建设

中国博物馆事业的前途与民办博物馆的建设

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主流阶层财富与闲暇的增加，对传统文化特别是文物的消费成为全社会的热潮，央视《鉴宝》这类节目的勃兴便能说明问题。博物馆成为民众休闲、学习、交流的最佳场所。由于资金门槛高、专业性强，民办博物馆一直是传统媒体和网络的热点。一方面，民办博物馆生存艰难、负面新闻层出不穷。许多民办博物馆因经费不继、管理不善，面临拆迁、停顿，负面新闻的代表有西安曲江地区兴教寺风波、河北冀宝斋博物馆赝品事件等。[1]这与国有博物馆的相关负面新闻形成对照，“相映成趣”值得探讨。后者从故宫的相关新闻中可以看出。[2]另一方面，目前全国私人收藏者超过7000万人，持有价值无法估量的历代艺术品。在中国每年数百亿元的艺术品拍卖成交额中，他们贡献的份额至少在90%，许多价值千万元甚至过亿元的拍卖品都被他们收入囊中。而大多数国有博物馆财务困窘、运营不善，民间收藏群体与市场茁壮生长，后者堪称中国文化事业的生力军，也是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3]因此，无论是从社会舆论的角度出发，还是基于国家战略的视角，抑者沿用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思维来分析，民办博物馆的历史、现状、前景及其意义等话题，都有特殊的价值。一中国博物馆事业的前途在回归文化2012年初，国家文物局印发《博物馆事业中长期发展规划纲要（2011～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提出建设目标：截至2020年，初步形成以国家级博物馆为龙头、以省级博物馆为骨干、以国有博物馆为主体、以民办博物馆为补充，类别多样化、举办主体多元化的博物馆体系。解读《纲要》可以发现，民办博物馆在整个中国博物馆事业中，与民营经济在整个中国经济中的角色、功能与地位如出一辙。而发展博物馆事业的希望所在、枢纽所系，甚至关键词，如“改革发展体制机制，完善管理体制，创新激励保障机制”等，与市场经济的发展方向高度吻合。自1983年中国加入国际博物馆协会以来，中国博物馆界国际化的趋势日益明晰与强化。2010年，在国家文物局的大力支持下，国际博物馆协会第二十二届大会在上海成功举办，来自全球的近3600名博物馆界专业人士代表122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通过并发表了《上海宣言》，强调大会的主题“博物馆致力于社会和谐”是一个意义深刻且能引起共鸣的概念。这次大会的成功举办，全方位体现了中国作为文物博物馆大国的国际地位和形象。2013年7月，国际博物馆协会国际博物馆培训中心在北京故宫博物院成立，这是迄今为止国际博物馆协会首次在巴黎总部外设立的培训中心。国际博物馆协会主席汉斯·马丁·辛兹表示，该培训中心的建立是“国际博协历史上一个重要里程碑”，期待该培训中心在国际博物馆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中国博物馆界逐渐成为全球博物馆事业中“最具活力的组成部分”。中国博物馆人也更多地参与了国际活动，并在当今世界博物馆文化中起到了引领作用。纵观世界博物馆业的历史和现状，博物馆不变的方向就在回归社会、指向专业。民办博物馆的现状虽然不理想，但其发展方向是正确的。这一点，业界与行政部门都心知肚明。有关政策法规的精神，也是这样的指向与诉求。二中国民办博物馆简史与其他现代文化事业如大学、报纸在中国的发展轨迹相似，中国公共博物馆事业起步较晚。鸦片战争特别是洋务运动以后，许多传教士以及像王韬那样视野开阔的思想者开始系统介绍博物馆文化。1868年，法国传教士在上海徐家汇教堂设立了近代中国第一座博物馆，主要对西方人开放，华人若经主教介绍，也可免费参观。1874年，英国传教士在上海建立“亚洲文会博物院”，虽然对华人每周仅开放两个下午，但这里的收藏丰富，而且免费开放，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力。以后，外国人又在天津、旅顺、广州等地建立博物馆。维新先驱们相继看到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功能。百日维新期间，康有为上书光绪帝，将建立博物馆作为变革要务之一进行陈述。用历史学者的话说，博物馆为何能成为康有为眼中的要务？因为在康有为看来，博物馆能“开民智悦民心”。[4]光绪帝接纳建议，下令重奖鼓励兴建博物馆的行为，对捐资30万两者，“恩赏给世职，并给匾额”。梁启超也倡导“开博物院”，办学会以振中国，上海强学会将建设博物馆作为四大“要务”之一。虽然变法没有成功，但建设博物馆已成为变革者的共识。1905年，实业家张謇建成南通博物苑，向社会公众开放。自此，国人自建博物馆逐步出现于大城市。南京国民政府更加重视博物馆的教育功能。蔡元培亲自为中央博物院制定了“为提倡科学研究，辅助民众教育”的办馆宗旨，因为博物馆可以“增进普通人之智慧”。在兵火连天的抗战时期，中央博物院也曾举办过为期两周的免费展览，参观者达10万人。1949年后，政府将博物馆主要事务界定为收藏、保护和研究文物，限制文物的流通，民间文物收藏活动急剧萎缩，民众收藏文物的热情降到冰点，或者在一定程度上转到地下。1978年后，中国经济开始复苏，有关文物流通的政策也开始放宽，这促进了民间收藏的复苏，越来越多的个人和民办企业参与进来。以北京为中心的大中城市，民间收藏家的热情越来越高，这些收藏家涵盖了专业的古董商人，也有像马未都这样业余但富于热情的人士。他们或独来独往，或呼朋引伴组建团体，或接力大力与国有博物馆等公共文化机构合作，提升实力，扩大影响。与这股趋势互为因果，政府对民间收藏的态度发生了重大变化，文物部门确定了促进办馆主体多元化、动员社会力量办博物馆的工作思路。迄今为止，这仍是中国博物馆建设指导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私人办馆的限制也逐渐松动。1996年10月31日，北京市文物局批准了四家民办博物馆的筹建资格，其中马未都兴建的观复博物馆成为民办博物馆界的一面旗帜，民办博物馆建设也由此掀起了第一个高潮。如前所述，这一时期民办博物馆建设的参与者大多具有较高的专业性，他们的收藏也多为原发性积累，即举办者有多年的收藏经历，鉴别能力非常高，收藏多是基于个人兴趣，藏品也大多价值较高，但数量有限；他们的活动也多停留在文化事业层面，远远没有成为文化产业，影响力不大。进入21世纪，意识和实力都大为进步的中国政府将推进文化产业发展作为国家战略，开始鼓励民间资本进入文化产业，并制定了一系列政策，这为民办博物馆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一批有经济实力的民营企业家也加入博物馆建设行列，并成为新时期民办博物馆发展的主力。2006年，成都建川实业集团投资建设的建川博物馆聚落对外开放。创建人樊建川以其深厚的实力、卓越的历史感，成为博物馆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相比于20世纪90年代以前，这一时期民办博物馆的发展堪称脱胎换骨。以建川博物馆聚落为例，其命名就非常有意思，这既是创建人樊建川的名字，又有“建设四川”的内涵。设计用心，他们延聘了国内外知名的建筑师；投入巨大，场馆建设投入达5亿元，每年用于藏品征集的费用达2000万元。建川博物馆聚落作为民办博物馆，不必要也不可能与国有博物馆比规模，而是注重四川本地的历史，特别是关注近代以来的四川社会文化，比如川军出川抗日的遗物、“文革”时期的各种文物尤其是文书，这些都大大提升了民办博物馆的专业性，也使民办博物馆进入文化产业成为现实。专业人士评价，世纪之交民办博物馆的出现，是收藏文化发展的必然和升华，也是中国文化复兴、公民文化开始孕育发展的重要表征之一。[5]三民办博物馆生存状态与分析根据国家文物局的数据，截至2010年全国博物馆年，全国已注册的博物馆共有3415个，包括2384个文化（文物）系统归口管理的博物馆、575个其他行业归口管理的博物馆和456个民办博物馆。三类博物馆所占比重分别为70%、17%、13%。对比过去的60多年，中国民办博物馆至少在空间和规模上迎来了发展高峰，但外部环境还存在一些制约，使民办博物馆遭遇了不少尴尬；同时，由于行业自身的问题，民办博物馆发展也存在诸多的局限，可以说是机遇与挑战并存。一个明显的现状是，大多数民办博物馆的公众开放条件并不理想，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部分民办博物馆馆址偏僻，不利于博物馆旅游与教育项目的开展，公众开放条件不足或不理想。不少省份存在一些位于偏远区县且交通不便、选址不理想的民办博物馆。部分处于中心城区的民办博物馆，在馆址、公众开放条件方面也存在局限性。如成都华通博物馆，该馆位于高新区的写字楼内，不易寻找。在2011年开展国有博物馆对口帮扶民办博物馆项目、加强对博物馆的宣传前，偌大的华通博物馆灯火辉煌却观众稀少。相比之下，位于北京东郊张万坟的观复博物馆显然更加偏僻。不过这里的观众络绎不绝，特别是非节假日期间，仍然有外地的家庭组团前来参观。马未都及其团队也因此更加有成就感，因为这样的消费纯粹是文化魅力而非便捷、廉价等经济考量。[6]第二，民办博物馆缺少稳定、充足的资金来源，这已成为束缚其发展的瓶颈（如重庆市的巴渝名匾博物馆曾因缺乏资金，十年了未给六层高的馆舍加上顶部），甚至造成部分博物馆难以维持（如重庆市的中国民间中医药博物馆、山西省晋中市民间文化艺术博物馆、山西运城市新民博物馆等），有的博物馆只好注销登记（如西安金泉钱币博物馆等）。不少民办博物馆的长期运营经费往往受制于创办方的个人兴趣或经济实力，一旦这些因素有所变化，博物馆的经费也随之波动。自主运营能力、自我造血能力不足，整合社会资源、协调能力不足，是制约这些民办博物馆发展的主要瓶颈，也是造成部分馆办馆经费保障不足的主要原因。第三，整个行业的人力资源水准不理想。数据显示，有些民办博物馆工作人员仅有10人左右，年龄大多在30岁以下，70%以上为中学或以下学历，大专以上学历的人数只占20%～30%，几乎没有专业文博人才。有些民办博物馆功能单一，多数勉强经营，普遍后劲不足，尚未走上正规和健康的发展轨道。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从其内部分析，有如下因素：藏品管理不规范，保藏环境较差；展览水平、效果较差；服务设施不健全，服务项目仅限于收费讲解、销售商品，未开展相关教育活动；业务研究基本处于空白状态。民办博物馆多数对博物馆的性质、功能、作用缺乏足够认识。专业水准的缺失，导致赝品这类“狗血”事件屡见不鲜，比如2013年媒体曝光率颇高的河北冀宝斋博物馆赝品事件。[7]第四，民办博物馆的外在环境特别是制度环境同样困难重重。与国有博物馆相比，民办博物馆的身份低微，筹建不算太难。国家支持发展民办博物馆，但是尚未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及配套政策，这使得民办博物馆跟国有博物馆相比地位悬殊，发展不均衡。在成立之后，博物馆要对藏品进行保护管理，同时要支付工作人员工资以及日常开销等，每个阶段都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就制度文本而言，现有的《博物馆管理办法》存在不少不足：首先，该规章因法律位阶偏低，且仅由国家文化部单独颁布，在民办博物馆设立审批的业务主管单位、登记管理部门的规定方面，与文化部、民政部2000年联合颁布的《文化类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审查管理暂行办法》相冲突，因此在浙江省、福建省都遭到过抵触，而且在浙江省甚至被《浙江省博物馆设立审核工作管理办法》取代，无法真正实施。其次，在博物馆设立的标准、准入条件方面欠缺量化、明晰、可操作性，不少经登记的民办博物馆先天不足，缺乏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再次，法律位阶偏低，对文物系统以外的政府部门缺少制约，因此执行力受到影响。最后，对撤销文物行政部门民办博物馆登记方面的职权、对民办博物馆年检不合格时文物行政部门的应对措施，《博物馆管理办法》未明确规定，不利于对民办博物馆的管理。法制化程度低，明显制约了博物馆业的规范发展。第五，民办博物馆的机构性质也很尴尬。观复博物馆1996年经北京市文物局批准设立后，在北京市机构编制办登记并获得“民办事业单位”法人证书。1998～1999年，国家进行机构改革，《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审查管理暂行条例》《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颁布，政府从举办主体、社会功能、社会性质等角度对事业单位、社会团体、民办非企业单位进行划分，因此将民办博物馆纳入民办非企业单位的管理体系。在接受采访时，马未都认为：民办非企业单位的机构性质造成民办博物馆与国有博物馆不平等的法律地位。由于同属民办非企业单位的民办学校、民办医院等可能转制为企业，民办博物馆的非营利性、公益性将可能受牵连，免税政策等社会权利的实现将更受影响。2010年出台的七部委《关于促进民办博物馆发展的意见》，对土地划拨、经费保障、馆舍、对口帮扶、接收捐赠、门票收入、非营利性收入等方面给出了指导性意见，并要求民办博物馆在准入、藏品流通、人才引进等方面与国有博物馆一视同仁、同等待遇。但这些善意的指导政策不太容易落到实处，各地政府对民办博物馆的扶持、优惠政策呈现严重的不均衡，这与各地经济实力、文化旅游业发展规划和执行力有直接关系。民办博物馆的发展良莠不齐，状况好者广受支持、物博人旺；状况差者经营惨淡，甚至难以为继。除了创办者内在的局限外，所处的城市、区域为民办博物馆提供的生存环境的差异也是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社会支持对少数已得到业界、民众认可的民办博物馆而言是很重要的（如观复博物馆、建川博物馆聚落），但这对整个民办博物馆行业而言只是凤毛麟角。四民办博物馆前景探析与展望从文化乃至国家战略层面关注民办博物馆命运的声音，也开始相对集中出现于2010年。在当年的“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群体就这个专题进行了热烈讨论。[8]2010年4月，“2010民办博物馆发展论坛”在西安举办，并发表了《西安宣言》。本次论坛是中国民办博物馆事业发展的一个新标志、新起点。几乎同时，在西安开馆的大唐西市博物馆成为中国首家民办遗址类博物馆。管理者根据民办博物馆的性质，创造性地提出了社会公益性和文化产业性并举的建馆理念，据此形成全新的指导思想及经营规划并逐渐实施。该馆成为国内其他地区民办博物馆体制创新的一个成功示范。观复博物馆馆长马未都有一个一以贯之的观点：民办博物馆要生存必须靠制度换血。[9]2007年，观复博物馆由个人管理改为理事会管理，100个理事承担起对博物馆的社会责任。2010年6月，马未都和几位文物与资本界人士组建观复文化基金会，他希望由此增强民办博物馆抵御风险的能力，他个人则捐出收藏几十年的珍贵藏品。与各界的呼吁相应，有关政府部门也高度重视民办博物馆的发展。2013年4月，文化部副部长、国家文物局局长励小捷带队考察了江苏、浙江两省，与近20家民办博物馆的负责人座谈后，提出并阐述了“二定”“三个体系”“四个两手抓”的思路。“二定”，即对民办博物馆进行定位和定性：定位就是界定民办博物馆在博物馆体系中的位置；定性就是确定民办博物馆的性质问题，要与公共、行业博物馆有区别。“三个体系”：一是建立民办博物馆法规保障体系；二是建立民办博物馆政策支持体系；三是建立民办博物馆管理体系。民办博物馆要逐步完善法人治理结构，不提倡将比较成熟的民办博物馆转为国有博物馆。“四个两手抓”：第一，发展与规范并重；第二，基础与示范并重；第三，数量与质量并重；第四，硬件与机制并重。[10]这些指导思想一方面在民办博物馆的实践与政府部门的管理服务中体现出来；另一方面整体符合民办博物馆的发展需求，具有较强的实践价值。国外优秀博物馆的经验依然值得重视与推广。美国能够在博物馆事业上后来居上，超越欧洲，民办博物馆的发达是重要原因，美国的捐赠制度和工艺政策大大鼓励了社会各界向博物馆捐赠，尤其是捐赠藏品，培育了深厚的博物馆文化基础，而科学的管理也使美国的博物馆总是充满活力。在中国，国家政策、媒体舆论、专家与一般民众都逐步认识到：民办博物馆是良好的文化建设和社会发展工具，它们同样负有遗产保护的责任，负有社会服务的责任，具有开展历史、科学、艺术传播教育的功能。民办博物馆的兴起，遗产保护与传承创新的多元化，历史书写与阐释的多元化，可以在历史与未来之间建立一种更加接近真实与理性的传承与链接，这一点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在建设公民社会这一维度上，它们更有助于激发民众对文化和社会建设的自主与参与意识，提升全社会的文化素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有丰富的文化遗产，官方与民间都有深厚的历史崇拜和爱好艺术的传统，这些都是博物馆文化珍贵而深厚的基础。当建设与使用博物馆成为一种接近古代祠堂与书院的普遍文化自觉时，中国社会和文化的转型与升级才算真正完成。[11]因此，人们期待民办博物馆更好更快地发展，这也会成为现实。五民办博物馆的人文化与市场化：以马未都与观复博物馆为案例马未都是文化界名人、民办博物馆行业的先驱。他和观复博物馆已经不可分割，这对其他博物馆来说，也无法复制、难以超越。而他的活动与言论，以及观复博物馆的信息，都具有相当大的新闻价值。2010年6月9日，马未都正式宣布创建观复文化基金会。他从1996年创建观复博物馆以来，一直为自己也为行业探索生存发展之道，并坚持不懈。IDG资本创始合伙人熊晓鸽和主管合伙人周全同时加入该基金会，任理事。这两人都曾在美国求学，对文化基金会管理有深入了解，现在都是中国风险投资领域最资深的投资专家，而IDG资本与观复博物馆早有合作，现在观复博物馆内的家具馆就是IDG捐赠的。2008年，观复博物馆第一次实现了盈亏平衡。为了摆脱对门票收入的依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提高展示和服务质量上，观复博物馆成功地引入了“理事会制”，理事对博物馆提供不定期赞助。此外，各展厅还接受企业捐赠，作为回报，企业享有相应展厅10年的命名权。这些做法有效地解决了博物馆的运营经费问题，保证了博物馆的良好发展。在全国2000多家民办博物馆中，观复博物馆无疑最具公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