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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村市场化发展与制度变迁的历史分析

一中国农村经济市场化演进与制度变迁的历史轨迹1978年以来,中国农村市场化进程可以划分为五个主要发展阶段。1.农村市场化的启动阶段(1978~1984年)要启动市场化,关键在于形成市场交易的内容——商品及其有自主意志的监护人——市场主体,并在此基础上发展起由市场决定的价格机制。市场化发展的要求提供了制度变迁的基本方向,这一阶段最重要的制度改革是围绕以下三个内容进行的:一是在经济主体方面,首先改革农业生产基本经营制度,变人民公社经营体制为符合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种形式一方面变以劳动时间计酬为责任制的计酬方式,把社员的劳动付出与产量这个最终成果联系起来,受到广大农民的普遍欢迎,同时也节约了劳动监督成本;另一方面提供了劳动力和土地更完整而清晰的产权,劳动力拥有控制自己努力程度、劳动时间、劳动力作用方向等方面的产权,土地的经营时间和经营方向的权利也由农户重新掌握,农户获得产品和生产资料的控制权,得到进入市场的基础条件。农户对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产权不仅表现在农业方面,而且表现在非农业方面,农户在很大程度上获得了按照比较利益在多种产业间配置资源的权利,个体户和企业以及劳动力供给者作为经济主体开始大量出现在市场上。到1983年底,全国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生产队占总数的98.6%,其中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生产队占97.7%;1978~1984年,全国个体工商户的从业人数由14万人发展到1304万人,从陈宗胜与程国强的计算看,农村劳动力的市场化在六年内有了很大提高。二是在价格机制方面,改变了农产品的价格管理制度,不再对所有产品实行计划定价,允许农民将完成国家定购外的手中剩余农产品拿到市场销售,实行价格双轨制,扩大市场定价的范围和内容,此外还大幅度提高农产品的收购价格,这两个制度变迁极大地校正了被扭曲的农产品价格体系,提高了农户的收入。1979年国家大幅度地提高粮食、棉花、油料、生猪等18种农产品的收购价格,平均提高幅度为24.8%,对完成统购任务后超购的粮油,在统购价格提高的基础上,将加价幅度由原来的30%提高到50%;棉花超购部分加价30%,并对北方棉区的棉花另加5%的价外补贴;同时,还规定国有商业企业可按国家规定的指导价格,在市场上议购议销农副产品;以1978年的价格指数为100,1984年农产品的购入价格指数与农村工业品的零售价格指数分别为153.7和107.8,[1]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工农业产品不合理的比价关系。三是在市场交易内容方面,首先是缩小农产品统购派购的品种范围,1979~1982年,国家多次调减了粮食征购基数,全国粮食的征购基数由377.5亿公斤减少到303.2亿公斤,四年共减征粮食74.3亿公斤;1983年和1984年,国家两次调减了统购派购的农产品品种范围,将原商业部主管的一类农副产品从46种减为12种,将原国家医药管理局管理的二类中药材从54种减为24种,淡水鱼和二类海产品全部退出派购,并规定属统购派购的农产品,在完成任务后,剩余部分可自由出售。其次是对工业品的买卖也在一定程度上放开交易,为农村工商业的发展提供了机遇。这一阶段的农村经济市场化与制度变迁是在所有年份里最迅速的,1978~1984年,按陈宗胜的测算市场化水平由7.67%提高到38.26%,按程国强的测算由21.99%提高到44.80%,农业和农村居民收入的增长效应也极为明显,农业产值年平均增长率达到6.66%,农民人均纯收入的增长速度为15.6%,按可比价格计算增长了1.3倍,其中因生产增长的收入提高占56%,因收购价格而增加的收入占23.1%。林毅夫对影响1978~1984年农作物总产值增长贡献因素进行了计算,六年间产值以不变价格计算增加了42.23%,其中46.89%来自家庭承包责任制带来的生产率的提高,32.2%来自化肥使用量的增加。[2]2.大力引进市场经营机制阶段(1985~1988年)前一阶段的农业发展改变了农产品的供求态势,卖难问题开始出现,农业生产的比较收益下降,但这一阶段的发展为农村经济市场化的深化准备了条件。一是农户积累了市场化的经验,提高了对改革的适应能力,经济发展的绩效也使农户对进入市场、加快改革拥有积极的预期;二是由于农业生产率的提高,使得原来被低效率掩盖的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由隐性转为显性,农民对发展非农产业和实现多样化经营有迫切的愿望;三是农户收入水平的连续多年提高,使农户具有一定的发展非农产业和多样化经营的投资能力。由于粮食安全问题的缓解和农户发展多样化经营的冲动,这一阶段的市场化与制度变迁,主要围绕三个方面进行。第一,取消农产品统购派购制度。从1985年开始,国家除对粮食、棉花、油料、糖料和生猪等大宗农产品实行合同定购和市场收购外,不再向农民下达统购派购任务。其他农产品则放开经营,实行多家经营、多渠道流通、自由购销,允许农村集体和个人从事长途贩运,对许可上市交易的农产品的贩运不受行政区域和路途远近限制。第二,进一步改革农产品价格制度。1986年5月,国家物价局等8家单位联合发布《关于改进农产品价格管理的若干规定》,决定对农产品价格管理实行国家定价、国家指导价和市场调节价三种形式,明确规定除国务院有关部门管理的国家定价品种收购价格17种、销售价格14种和国家指导价格11种、出厂价6种外,其他农产品均放开价格,实行市场调节价。第三,乡镇企业发展迅速是这一阶段的最大特征。1984年1月,中共中央在《关于1984年农村工作的通知》中指出:“鼓励农民向各种企业投资入股;鼓励集体和农民本着自愿互利的原则,将资金集中起来,联合兴办各种企业。”同年3月中央在转发的农牧渔业部的《关于开创社队企业新局面的报告》中,将社队企业更名为乡镇企业,指出乡镇企业的发展对农业发展、农民增收、财政收入和国民经济增长等方面有重大促进作用,明确对乡镇企业的管理要与国有企业一视同仁,给予必要支持,突破了只能社队办企业、不允许经商及“三就地”的限制,鼓励农民发展交通运输业和工商业,进行跨行业、跨区域经营,扩展了乡镇企业的经营空间,同时在税收、信贷、技术等方面对此进行支持,使乡办企业、村办企业和农民合作企业、个体企业、私营企业等农村企业迅速发展起来。这一阶段的市场化水平提高了4.18%(陈宗胜)或8.86%(程国强),农村跨业经营的发展极为迅速,工业总产值由1161.31亿元增加到4781亿元,年均增长42.4%,1988年底乡镇企业吸纳的劳动力占农村劳动力总量的23.8%,农民人均从乡镇企业所得劳动报酬由27.71元增长到42.43元,扣除物价因素年增7%,远高于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年均4.1%的增长率。3.农村经济市场化的徘徊阶段(1989~1991年)这一阶段受通货膨胀、对改革与市场化的认识以及国际形势的影响,国家加强了对农村经济运行的干预,使市场化出现了徘徊乃至倒退局面。这一阶段的逆市场化的制度变迁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一是限制农产品流通范围。由于市场不完善、流通比较混乱和供求矛盾突出等原因,1988年下半年,政府恢复对棉花、蚕茧实行统一经营。二是加强对农产品价格的管制。1985年后,由于农业生产资料的价格上涨,农业生产的比较效率低下,国家粮食订购任务难以完成,国家决定分地区、分品种逐步提高农产品的合同定购价格以促进粮食产量的提高,虽然1989年与1985相比提价幅度达到18%,但仍远低于市场价格的上涨幅度。三是加大对乡镇企业的经营范围和经营方向的管制。要求乡镇企业立足于农副产品和当地原料的加工,为大工业提供配套和服务,不同大工业争原料和资源;对国家专营商品和重要的生产资料,严禁私人经营;对重要消费品,要在流通批发环节发挥国营商业和供销社的主渠道作用,禁止私人从事长途批发业务。这一阶段的市场化水平由1988年的53.86%下降到1991年52.61%,虽然农牧渔业的产值年均增长率达到4.8%,粮食产量连创历史新高,但农民人均纯收入年均仅增长1.9%,制约农民增收的最大因素在于乡镇企业,1989年乡镇企业个数和职工总数分别比1988年减少了1.2%和1.9%,1990年又比1989年分别下降了0.8%和1.1%。4.农村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阶段(1992~2000年)前两阶段农村经济增长绩效的对比,使人们进一步坚定了改革和发展市场化的信念,这一阶段的市场化启动有三个标志性的事件,即邓小平1992初的南方讲话、中共十四大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目标模式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论断、1993年十四届三中全会对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全面设计,由此农村经济市场化开始有了明确的目标、全面的规划并成为不可逆转的过程。这一阶段的市场化改革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十四大和十四届三中全会明确了农户拥有独立的经济主体地位。1993年在1984年所规定的耕地承包期限15年基础上,规定在承包期到期后,再延长30年不变,稳定了农户经营的未来预期。二是大力加强农产品和农业要素市场体系及其运行机制建设。1994年12月,国内贸易部发布了《批发市场管理办法》,进一步把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分为中心批发市场和地区批发市场,并在此前后建立起郑州粮食批发市场、吉林玉米批发市场、哈尔滨粮食批发市场、安徽芜湖大米批发市场、山东威海花生批发市场等一批大型农产品批发市场和成都肉类批发市场等一批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在此基础上,有关保证市场顺利运行的各项制度如批发市场的建设、管理、经济性质方面的规定和会员制度、保证金制度、集中交易制度、竞价制度、每日结算制度等也建立起来。三是探索建立适合市场经济运行的农产品价格制度和流通制度。首先是基于粮食安全的需要和农业的弱势产业地位,建立起农产品的保护价制度。1993年2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建立粮食收购保护价格的通知》,对粮食收购保护价格制定的原则、执行粮食收购保护价格的范围、制定粮食收购保护价格的权限和程序、粮食收购保护价格的品种及标准作了具体规定,同时大幅度提高了农产品的收购价格;其次是改革了农产品流通制度,1998年5月,国务院在《关于进一步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决定》中,对转换粮食企业经营机制、实行政企分开、全面落实粮食省长负责制、完善粮食储备体系、建立和完善政府调控下市场形成粮食价格的机制、积极培育粮食市场等问题作出了规定,加强了对粮食等农产品流通的宏观调控。这一规定还在实际上打破了国营粮食企业长期垄断农产品购销的制度,全面放开了农产品经营渠道,允许不同的经营主体进入流通领域参与市场竞争,由此形成了农产品的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的市场化的经营模式。四是鼓励乡镇企业全面发展。1992年3月,国务院批转了农业部《关于促进乡镇企业持续健康发展的报告》,要求各级政府和有关部门把发展乡镇企业作为一项战略任务来执行,通过改革产权制度、发展外向型经济以及区际和产业间合作加快乡镇企业发展,同时通过加强法制建设规范乡镇企业发展。政策支持和全国市场化发展的大环境为乡镇企业大发展提供了机遇,但在1997年后,由于宏观经济环境由“短缺”变为“过剩”,乡镇企业外延性扩张的发展路径难以为继,加上乡镇企业本身的产权制度、信用制度、过度的社区属性、规模经济和布局分散等方面的缺陷,乡镇企业的发展速度有所减慢。这一阶段的市场化是比较迅速的,1992~1996年农业市场化程度由37.79%提高到42.92%(程国强),农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率为5.8%,其中来自乡镇企业的部分占29.9%;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年均增长25.7%,实际年增长9.2%;1996年乡镇企业吸纳劳动力就业人数占农村总劳动力数的29.8%。1997~2000年农村市场化程度的得分由42.53分提高到46.31分,农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率为3.7%,收入增长率自1996年起连年下降,1996~2000年人均纯收入增长率分别为9%、4.6%、4.3%、3.8%、2.1%;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名义增长率比较低,但扣除通货紧缩因素,实际年均增长5.2%;1997、1998两年乡镇企业吸纳劳动力就业人数净减少971万人,1999年、2000年两年就业虽有增加,但仍未恢复到1995年的水平。5.农村市场化的深化与完善阶段(2001年至今)随着经济的发展,经济、社会领域的一系列深层矛盾日益暴露,人们认识到,不仅经济应当按市场化要求运行,而且政治、法律、社会等方面的制度也应按市场经济的要求变革,市场化才能继续推进,经济、社会才能实现持续发展。由此市场化不仅在经济领域的更深层次推进,政治、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也进入实施阶段。这一阶段宏观上的最大事件是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以及十六届三中全会对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行的设计,在农村中则是连续通过五个中央一号文件并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设想与方案。此阶段的农村市场化发展与制度变迁主要表现在六个方面:一是建立农业发展支持制度。2005年12月《国务院关于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若干意见》指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加速推进现代化,必须妥善处理工农城乡关系。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必须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全面进步……当前,我国总体上已进入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发展阶段,初步具备了加大力度扶持‘三农’的能力和条件。”在此原则下,提出了一系列支持农业发展的新政策,包括:加大财政支农力度,减免农业税并取消农业特产税,提高耕地占用税税率并使新增税收主要用于“三农”,加大国家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将土地出让金用于农业土地开发的部分和新增建设用地的有偿使用费安排土地开发整理项目,实行种粮直接补贴、良种补贴和农机具购置补贴,规定2006年粮食主产区要将种粮直接补贴的资金规模提高到粮食风险基金的50%以上;深化农业科研体制和科技推广制度改革,在财税、金融和技术改造方面鼓励有关部门和企业成立农业科研中心;加强农村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发展现代流通业、农村经纪人队伍,建立新型营销体系并实施“万村千乡市场工程”;对农村的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民生问题提供政策和资金支持。二是改革农村金融制度,改革农村信用社治理结构和运行机制,要求县域内各金融机构在保证资金安全的前提下,将一定比例的新增存款投放当地,支持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扩大邮政储蓄资金的自主运用范围,引导邮政储蓄资金返还农村;调整农业发展银行职能定位,拓宽业务范围和资金来源;规定国家开发银行要支持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资源开发;鼓励在县域内设立多种所有制的社区金融机构,允许私有资本、外资等参股;培育由自然人、企业法人或社团法人发起的小额贷款组织;引导农户发展资金互助组织,规范民间借贷;通过建立担保基金或担保机构等办法,解决农户和农村中小企业贷款抵押担保难问题;发展多种形式、多种渠道的农业保险。三是改革城乡分割的制度,实行城乡劳动者平等就业的制度,建立健全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多种形式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推进征地、户籍等制度改革,逐步形成城乡统一的要素市场,加快转移农村劳动力,不断增加农民的务工收入,增强农村经济发展活力。四是完善农业的基本经营制度和土地产权制度。稳定和完善以家庭承包经营为基础、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健全在依法、自愿、有偿基础上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机制,发展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经营;加快集体林权制度改革;改革征地制度,缩小征地范围、完善补偿办法、拓展安置途径、规范征地程序;改革小型农田水利设施产权制度。五是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培育竞争力、带动力强的龙头企业和企业集群示范基地,推广龙头企业、合作组织与农户有机结合的组织形式,发展大宗农产品期货市场和“订单农业”;引导和支持农民发展各类专业合作经济组织,建立有利于农民合作经济组织发展的信贷、财税和登记等制度;鼓励和支持符合产业政策的乡镇企业发展,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和服务业。六是改革农村社会管理制度。从财政、金融、税收和公共品投入等方面支持小城镇发展,完善社会管理职能,着力培育产业支撑,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引导企业和要素集聚,改善金融服务,增强县级管理能力,发展壮大县域经济;建立健全城乡就业公共服务网络,为外出务工农民免费提供法律政策咨询、就业信息、就业指导和职业介绍;加强村庄规划和人居环境治理,加强村庄规划工作,重点解决农民在饮水、行路、用电和燃料等方面的困难;健全村党组织领导的充满活力的村民自治机制,切实维护农民的民主权利,加强农村法制建设,创造农民安居乐业的社会环境;培育农村新型社会化服务组织,为农民发展生产经营和维护合法权益提供有效服务。2001~2005年,农村市场化得分由47.38分提高到50.4分,经济市场化稳步推进,并且在各项制度改革的配套下,农村经济增长呈现加速趋势,2001~2006年农村居民人均收入由2366.4元提高到3587元,扣除物价因素年均增长5.3%,其中工资性收入增长对纯收入提高的贡献率达到50%以上;第一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长3.4%;各种民生问题得到改善,2006年有4.1亿农民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参合率为80.5%;按农村绝对贫困水平标准人均年收入低于693元测算,2006年末农村贫困人口为2148万人,比2001年末减少565万人;全国参加工伤保险的人数为10235万人,其中参保农民工为2538万人,增加1286万人;农村资金获取能力得到改善,2006年农村金融合作机构(农村信用社、农村合作银行、农村商业银行)人民币贷款余额为2.6万亿元,比2005年末增加4277亿元。二中国农村经济市场化与制度变迁的主要成就与不足(一)中国农村市场化建设取得的主要成就中国农村经济中的基本矛盾是人与资源矛盾,改革以前,劳动力被禁锢在有限的土地上,在行政命令下从事低效率的农业生产,改革以后,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逐步被解放出来,自由地根据比较利益从事各种经济活动,市场化不断演进,以此为基础的制度变迁不断深化,中国农村经济、社会不断发展,主要体现在“十个转变”上。1.市场主体由单一向多元转变改革开放前,中国农村实行“一大二公”、“政社合一”的计划经济体制,土地、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完全由集体控制,农民没有生产和经营的自主权,制约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生产效率极其低下。改革开放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使农民成为独立的商品生产经营者,随后又有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和外资经济的进入,经过三十年的发展,逐步形成了国有经济、集体经济、合作经济、个体私营经济、外资经济等多元市场主体(在第三章的表3-3中对东、中、西部地区非农村住户类农业生产经营单位经济类型结构作过分析);在2005年农村可分配总收益中,国家税收、分利所得占10.34%,外来投资分利占1.89%,外来人员带走劳务收入占4.8%,企业各项留利占8.24%,乡村集体所得占1.76%,农民经营所得占72.96%,国家和集体在农村收益分配中所占的份额极为有限,而在改革之初,这两种经济成分则几乎一统天下。2.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产权由模糊向相对清晰转变改革前的集体化、公社化运动使农民不仅丧失了生产资料,而且丧失了生活资料的控制权,改革后,生产责任制的实行,使农民获得了土地等生产资料的控制权,能够根据所拥有的生产资料对经营方向、经营规模进行自主决策,这种决策的选择范围首先限于农村、农业领域,后来则扩展到工商业等非农领域,之所以说是相对清晰,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农村私人资金的投资在允许非国民经济进入的诸多领域仍不能获得与公有经济和外资经济的平等地位;二是集体所有的生产资料尤其是土地产权仍不清晰。“交够国家、留足集体、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分配制度的实行,则使农户获得了对生活资料的控制权。3.劳动力产权由有限到相对完整转变改革前,农村劳动力的控制劳动时间和劳动力使用方向的产权属于集体所有,劳动者仅拥有控制劳动力努力程度的产权。市场化改革则在内部和外部两方面重建相对完整的劳动力产权,在内部,生产责任制使劳动力使用时间、使用方向、努力程度的产权集于劳动力所有者身上;在外部,市场化的发展和经济总量的提高,为劳动力的多方向使用提供了机会,也就是劳动力在诸多产业的经营中获得了退出权。林毅夫认为合作化失败的原因之一在于农户的退社权被剥夺,[3]林毅夫的这一论断只强调农户劳动力和生产资料产权的内部方面,而不涉及外部条件,在土地公有化和经济非市场化的条件下,即使农户拥有退出权,那他的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又能使用于何处?只有在市场化条件下,劳动力和生产资料才能自由地在多个领域实现结合,所谓的退出权才有实际意义。改革以来劳动力产权的完整不仅表现在农业领域,还表现在自我雇佣的兼业经营、非农化经营与劳动力商品化上。在2005年农户人均纯收入构成中,来自工资性的收入占36.1%。4.政府对农业的支持由价格支持向收入和一般服务支持转变从改革开始到2000年,国家对农业的支持主要采取价格补贴制度,主要用于两个领域:一是农业生产资料的生产领域,使农产品的生产成本和市场价格下降、产量提高,但这种补贴在事实上扭曲了农业生产资料的价格,不能准确反映产品的供求,出现资源配置的低效率,而且生产的低出厂价并不能阻止流通中的高加价,为寻租提供了空间,增加了腐败且农户不能从中获得任何好处,对产量的增长激励极为有限。二是农产品的购销领域,一方面提高农产品的收购价格以提高农户生产的积极性,另一方面补贴粮食流通企业,使之能低价售粮给城镇居民。1991~1996年财政用于粮、棉、油在流通环节的补贴为1866亿元,占财政补贴总额的50%。[4]流通环节的补贴一是形成了严重的财政负担,二是补贴虽然提高了粮食收购价,但与市场价仍有较大差距,1989与1985年相比,籼稻、小麦、玉米的合同收购价分别提高了43.4%、14.2%、21.8%,但同期市场价分别提高了1.56倍、1.44倍、1.2倍,补贴实际上间接拉低了市场价格,直接降低了农业生产的比较收益并对农户进行资源有效配置造成影响,事实上不利于农村经济市场化的发展。农业作为弱势产业,对农民进行补贴是世界通行的做法,但关键在于看这种补贴是否有利于实现保障粮食安全的目的和农业的长远发展,价格补贴显然不能达到这两个目标,为此在2000年后,中国借鉴了发达国家农业政策实践,改为对农民实行收入和一般服务补贴,主要措施是实行种粮直接补贴、免除农业特产税和农业税、实行保护价收购粮食的支持价格制度、对农业信贷提供支持、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科研及其推广进行支持、实行退耕还林或还草补贴、建立农业保险和耕地保护制度等更有效率和更符合促进农业发展目标的政策,这些政策主要作用于公共领域和收入再分配领域,与市场化的要求相一致。5.农村经济的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由简单向复杂、由低级向高级转变斯密定理表明,市场化越是发展,则分工越是深化,而反过来,分工的程度又决定市场化的发展水平,改革开放以来的农村经济实践为这一定理提供了最适当的例证。改革以来,在农业生产中,粮食的种植比重不断下降,而经济作物的种植比重不断上升,品种越来越多样化,同时由于技术进步和人民需求升级,粮食作物、棉花、油料等产品的优质率不断提高,无公害产品的生产不断普及;在比较效益的引导下,农产品加工业也不断发展,“十五”期间,农产品加工业产值的年均增长率近15%,主要农产品加工转化率由2000年的30%提高到45%。到2005年底,我国农产品加工业产值达到4.2万亿元,其中,食品工业占农产品加工业产值的比重达到50%。在产业结构上,农业产值的比重不断下降,而工业、商业等现代产业的比重不断上升,在表5-1中,通过对1995年、2000年、2005年农村各常见行业收入与农村总收入比值进行比较,可以发现,农林渔牧业等农村传统行业收入所占的比重呈下降趋势,而工业与服务业等现代行业所占比重则日益上升。表5-1中国农村各行业收入与农村总收入比值6.农业生产由集中到分散再向有组织生产转变改革前的农业生产是以生产队为基础的集中生产,生产决策的依据是上级计划或命令,难以因地制宜或根据生产者需要进行生产,集体生产所要求的管理和监督成本极高,这种非市场化的生产方式的资源配置效率和利用效率极低。包干到户变集中生产为分散生产,使农户能根据市场和自身需要进行生产决策,促进了市场化的发展。但随着技术进步和市场规模的扩大,大市场与小农户的矛盾日益暴露,更高级、更大规模的市场需要更高级别的经济主体,农户生产开始转向有组织的生产,有关“公司+农户”、订单农业以及各种农村新型合作组织的出现就是这种转变的体现,包括公司在内的各种组织代替农户进行生产方向、技术采用和生产过程管理等方面的决策,有助于降低生产风险、促进技术进步并实现规模经济收益。7.农产品与农业生产资料的流通市场由非法向规范、市场机制由边缘向完善转变在改革之前的自由市场的贸易作为“资本主义尾巴”是被严格禁止的,改革初期自由市场虽有所发育,但仍以“黑市”面目存在,处于非法地位,但随着农业剩余产品的增加,国家改革了农产品统购统销制度,农产品市场日益繁荣。此后农产品流通体系改革不断推进,粮食购销市场全面放开,逐步形成以批发市场为中心、集贸市场为基础、直销配送和超市连锁为重要补充的农产品市场体系,农产品大市场、大流通格局逐步形成。“十五”期间大中城市消费的鲜活农产品的80%是通过批发市场提供的,同时农业国际合作领域不断扩大,合作方式日趋多样,合作水平不断提高,农产品贸易大幅度增长,我国已成为仅次于美国、欧盟、日本的世界第四大农产品贸易国。到2000年底,全国城乡集贸市场年成交额达到24279.6亿元,比1985年增加37.4倍;全国农产品批发市场已发展到4000多个。“十五”期末,全国农产品批发市场数量大约有4300家,2005年市场年成交额达到3600亿元;农贸市场数量约为25000家,并日益走向规范,露天的马路市场和简易市场逐渐被具有固定场所和设施的规范市场取代;农产品在超市的地位不断凸显,上海、北京、青岛等城市的超市农产品销售量已占到当地农产品零售总量的1/3以上;期货市场稳步发展,国家“十五”期间新批准棉花、食糖上市交易,使农产品期货交易品种达到9个,年成交额逾6万亿元。2005年全国主要农作物订单面积发展到33600千公顷,其中主要粮食品种订单面积发展到20610千公顷,占粮食播种面积的19.8%。与此同时,农资流通渠道实现了多样化,基本上形成了由供销社农资公司、农资生产企业、农业“三站”、种子公司、个体工商户等多种市场主体和多种流通渠道共同参与农资经营的格局。供销社系统经营的化肥、农药、农膜约占全国总量的60%,而种子、饲料等基本上由种子公司、农业“三站”、农资生产经营企业经营,农资市场的竞争局面已初步形成。现代流通方式在农资领域已得到广泛应用,以农资连锁、配送为主要经营形式的新型模式在全国范围内迅速发展,其中供销社系统充分发挥网络、仓储优势,利用现有网点资源,积极发展农资的连锁经营配送,截至2005年底,全国供销社系统开展农业生产资料连锁经营、配送业务的企业有1176家,发展连锁、配送网点6.74万个,实现年商品销售额782.68亿元,2005年,通过连锁经营销售给农民的农业生产资料占全系统销售总额的82%。在市场体系不断多样化、规范化、完善化的同时,市场机制也由原来的作为计划机制的补充地位发展为主体地位,其中最为典型的是价格机制,由原来单一的计划价格,发展为“黑市价格”(市场价格)与计划价格的双轨制,再发展为计划定价、指导价和市场定价三种方式,再到现在的合同定购价、保护价与市场价的三位一体,而市场定价不仅占有主体地位,而且也成为其他两种价格制定的基础,到1998年,在农副产品收购总额中,国家定价的比重已由1978年的94.4%下降到的15%以下。为保护市场交易的顺利进行,各种法律制度、交易制度、信用制度也日益完善。8.农村分配制度由单一向多层次转变改革前的分配制度是实行统一按劳分配,其实就是按劳动时间分配,执行分配的依据是集体评价。分配改革之后,这种分配制度被打破,按劳分配主要作为一种原则发挥指导作用,农户主要根据自己所拥有的生产要素开展经营获取收入,分配的依据已主要变成生产要素的贡献,执行分配的依据是市场评价。1978年农民从集体中分到的收入份额占收入量的58.93%,而到2005年这一数值降低为2.4%。在表5-2中,对农村居民纯收入的各种来源进行比较,可以发现,生产要素市场化所得收入之比不断上升,而自营性收入的占比呈下降趋势。表5-2农村居民的各种收入来源占纯收入比重9.城乡关系由农村支持城市向城市支持农村、工农关系由农业支持工业向工业反哺农业转变“农村真苦、农民真穷、农业真危险”,这句话充分表明了农民的弱势群体与农业的弱势产业地位,现代市场经济对国家职能的要求之一是对事关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长远发展而又缺乏自生能力的弱势产业、弱势群体提供支持,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经济实践是与此相违背的,农民、农村在占有少量资源的条件下长期为工业和城市提供产品、资金、要素、外汇等方面的支持,表5-3对中国与部分主要国家农业生产的补贴情况进行了比较,可以发现:中国政府对农业的补贴是负值,这不仅与理论要求不符,而且也与国际经验相悖。为了保障粮食安全,提高农业竞争力和农村自生能力,新世纪以来,国家加大了对农业、农村的投入,实行“多予少取”的方针,并提出要“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并据此发动了新农村建设的一系列制度变迁。在表5-3中,生产者补贴等值计算公式为:PSE=Q(Pd-Pw)+D-L+B或PSE=[Q(Pd-Pw)+D-L+B]/(QPd+D/L+B)×100%Q是农产品的国内供应量,Pd和Pw是该农产品的国内和国际价格,D是政府支持该农产品的各种直接拨款,L是农业税,B是用于该农产品生产的其他政策性补贴和优惠贷款等。表5-3中国与部分主要国家农业生产者补贴等值比较10.农村制度变迁由生产驱动向市场拉动、由无意识变迁到有意识设计转变农户进行制度变迁的诱因首先是在生产领域发现的,自留地和集体土地上产出的差异诱发包干到户的制度变迁,随后市场化的发展,使政府和农户发现了更多的收入流,政府和农户更多依据市场的引导来促进制度变迁。但在1997年以前,农村的制度变迁更多的是被动的、“摸着石头过河式”的,这种制度变迁常常被经济波动和政治利益打断,1989~1991年农村市场化徘徊就是一例。随着经济总量的扩大,这种变迁的风险越来越大,而且改革越向深层次推进,困难越大,光靠农户分散的偿试已不能有效地推进制度变迁和市场化的发展,市场化发展所需要的政治、社会、法律等方面的制度变迁已远远超出了农户的能力范围。随着对改革经验总结和更先进经济理论的学习,农户能更自觉、更理性地表达自己的意愿,政府出于经济安全和经济全球化的压力以及对更高生产力发展的追求,也希望政策制定能更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由此在20世纪末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构想,农村全面发展的理论和政策开始取代单纯追求经济利益的短期目标和政策,2005年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规划更使得农村的制度变迁成为一种自觉的行动。(二)农村市场化与制度变迁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与变迁方向中国经济整体已进入后市场化阶段,即由重视经济总量的扩张发展到重视环境、公平、社会福利的提高阶段,由重视经济发展到重视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阶段,由重视物的作用到重视人的能力发展与发挥阶段,由重视产品的市场体系建设到重视生产要素的市场体系建设与完善阶段,由重视商品化、货币化、信用化发展的市场广化阶段到重视市场机制和政府行为的规范化的市场深化阶段等。但农村经济目前仍停留在市场化中期,商品化、货币化、信息化、知识化、信用化发展仍不充分,制度供给与经济发展仍不相适应,对农村经济发展、农民增收形成抑制,主要表现在以下六个方面。1.土地产权制度模糊性对市场化的约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土地产权方面只改革了土地部分使用权控制的归属,在整体上看,中国农村农地的产权相对于市场化的要求而言是残缺的,主要表现五个方面:一是所有权残缺。所有权归属不清,各种正式制度都规定农村土地的产权属于集体所有,但这个集体是队(村民小组)、村集体还是乡镇政府至今仍比较模糊,而且乡政府作为一级国家行政机关,村民委员会是农村群众性自治组织,村小组的组织在家庭承包责任制后基本上解除了,因而都不能作为集体土地所有权的代表,最终所有权主体不清晰造成主体缺位,形成一定的共有产权而非排他性的产权性质,不能有效防止土地被侵占、滥用和土地的经济价值下降。二是使用权残缺。农户因与集体订立承包合约而取得土地的使用权或经营权,但农户所获得的使用权是有限的,没有明确和可操作性的制度安排来保障土地使用权的完整,造成对土地使用权的侵蚀,在实践中主要表现为两种侵蚀:(1)习俗对土地使用权的侵蚀,乡土中国的男性主导地位使得妇女在土地承包上的权利弱于男性,中国经济改革研究院课题组的调查发现,有7.2%受调查妇女没有土地,其原因是出嫁后失地(占45%),国家征地后失地(占17%)和从未分配过土地(占31%),[5]妇女的弱势地位加上我国严格计划生育政策,势必削弱无男孩农户经营土地的稳定预期;(2)行政权力对土地使用权的侵蚀,表现为政府出于各种目的强制规定农户的土地使用方向,如强制规定农户的种植品种、面积,强制改农业用地为非农用地等。三是处分权残缺。土地的处分权决定着土地的最终用途和转让等方面的权利,在权能归属方面最终处分权应属于所有者——集体所有,但在法律上又规定“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侵占、抵押或以其他形式非法转让土地”、“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法对集体所有的土地实行征用”、农民有义务“维持土地的用途,不得用于非农用途”等,也就是说,土地的最终处分权归政府而不是集体,这为政府采取机会主义的行为提供了制度基础,在市场化条件下,当土地的非农用途收益高于农业用途收益或其他经营方式收益高于家庭分散经营收益的机会出现时,土地被侵占也就不可避免了;对合法的土地承包权转让,2007年通过的《物权法》规定由集体成员决定,但如何决定则没有可操作性依据,1998年《土地管理法修正案》规定须经2/3以上的村民会议成员或村民代表同意并报乡镇人民政府批准,其实最终还是由政府决定;处分权的不完整的严重后果之一是造成土地流转困难,影响了土地资源的优化配置。四是收益权残缺。土地使用的收益应归所有者与使用者分享,政府则获得税收,此外政府不能再有其他收益,但事实上政府通过定价、定量收购方式从农业中获得巨大利益,还以提供公共品的名义向农民收取各种摊派,政府对收益权的这种分享在农业税费取消后才结束;农户或集体不能完整占有收益权还主要表现在征地赔偿上,一方面,征地补偿总额太少,不能反映土地的实际价值;另一方面农户从征地赔款中分得的份额太少,按照规定,农户应占有赔款的68%以上,但实际所得仅为5%~10%,大部分被政府、集体、开发商得到。五是占有权残缺。农户在获得承包权的同时获得占有权,但由于承包合约的不完全性(到2005年,承包合同的签订率仅为82%),政府可随意改变土地的承包规模和承包期限,致使农户对土地的占有缺乏稳定预期,这造成两种结果:其一是在非市场化或外部可选择性投入机会缺乏时,农户将过度使用土地;其二是在经济市场化的条件下,农户可流动性生产要素有更多使用方向时,农户将减少对农地的投资。土地产权不清,降低了土地价值,束缚了土地流转市场的发育。为此,进一步清晰产权和加强对产权的保障与合约的规范将是土地制度再次变革的应有含义。2.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经营制度缺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集体在经营中的作用主要在土地发包,提供产前、产中、产后服务等,农户则成为基本的生产经营单位,集体主要负责大型水利工程和农田基本建设的规划以及组织建设和维护,继续发挥集体经济即“统”的优越性;农户则利用所分到的土地等生产资料进行自主经营,这种经营方式有助于调动农户经营的积极性和灵活性,符合当时农业生产力的特点和经济市场化的要求,发挥“分”的优越性。统与分是对立统一的关系,离开“统”,则只占小块耕地和少量生产资料的农户的经营,实际上只是一种小农经济;离开了“分”,则又恢复到大集体的无效率状态。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这种残酷性来源于统一经营缺乏必要的制度和经济支持,最终流于形式,首先是在公社化解体后,乡镇及以上的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了对农村公共品投入的义务,加上在比较效益引导下的工业化、城镇化的偏向政策,对农村基础设施投入不足;其次是在包干到户后,作为村经济集体代理人的村民委员会只控制水利设施等部分大型生产资料,大部分的村集体缺乏盈利性产业支持,因而在基础设施的维护方面力不从心,为此大部分的村庄对这些生产资料实行承包经营方式,但分散经营的集体成员对这种承包缺乏监督能力,这为作为代理人的村干部进行“寻租”提供了空间,只强调从所占有的生产资料中盈利而忽视了它的公共产品性质,不重视维护和建设,往往导致了生产资料的破坏性使用;再次农户作为自利性的经济主体,在集体投入方面具有“搭便车”的机会主义倾向,在村民委员会的经济功能退化而新的经济组织不能及时形成的情况下,农户缺少采取集体行动的机制和动力,不愿也不能有效地提供公共品,由此,集体经营或提供产前、产中、产后服务的设想也就落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条件的变迁,农业基础设施荒废和公共品短缺,经济规模不足导致的应用科技能力不足,农业生产条件退化而导致的土地抛荒、弃耕等问题也就经常出现了。分散经营的缺陷还表现为分散农户的谈判能力弱小导致的增产不增收,市场经济要求生产专业化与小规模分散经营的生存特点有较大冲突,平均分配有限的土地导致的土地经营过度分散化和细碎化(这在山地、丘陵和水网地区表现尤为明显)导致了规模化收益的丧失等。过度分散的经营方式已与现代市场经济和生产力的发展不相适应,在大工业化和大市场经济时代,仅让农户与少量生产资料结合的体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农户和农村的发展问题。恩格斯在《法德农民问题》中曾指出:“靠自力耕种为生的小农既非牢靠的占有自己的小块土地,也不自由……即使依法保证农民有一定数量的农具、牲畜等等不得抵作押金,你们也仍旧无法将他从走投无路的处境中解脱出来,因为它为了暂时延缓毁灭的日期,必须‘自愿地’将自己的牲畜,将他本人连肉体带灵魂一并出卖给高利贷者。”[6]重建集体经济并实现适度规模经营是今后这一制度变迁的方向。3.农村公共品供给的制度缺陷改革前的农村公共品是由县级以下政府提供的,这种供给制度基本保证了当时农业生产的需要和农村社会的稳定。人民公社解体后,乡镇一级政府经费来源不足,基本是一种吃饭财政,政府无力对农村公共品进行投入,包干到户又使得政府在农村公共品投入上的责任减轻,由此在很长时期内,村集体和农户也成为公共品投入的主要主体之一,在党的十六大以后,中央政府加大了对农村工作的重视,由此农村公共品投入有了更多来源,现在基本形成了公共品的中央及各级地方政府和集体与农户的投入体制。从整体上看,乡镇政府和农村自治组织是改革以来最主要的公共品供给主体,农村自治组织的领导者——村干部主要是乡镇政府在基层的代言人,听命于政府,为此公共品供给的决策权主要在于政府,这种体制基本上是改革前体制的一种延续;农户在公共品供给方面由于集体决策的高成本,能力极为薄弱,有供给主要也是部分富裕农户自发的供给或基于宗族等传统势力领导下的一种非经常性的供给,为此农户主要作为公共品的需求方存在,在供给决策方面的能力极弱。乡镇政府吃饭财政的性质,使得它在农村公共品的资金投入上主要利用财政外——体制外资金,通过各种费用摊派、罚款、集资、统筹等方式获取,决策却主要是行政命令式,而政府在所获资金的使用方向上有严重的机会主义倾向,重政绩而轻实效,难以避免资金被挪用或无效使用;在资金审批上缺乏监督和成本核算,为公共品资金在使用上的高成本、低成效、不公平使用提供了机会。农户是公共品费用的主要承担者,但在决策时却缺乏应有的决策权、知情权和监督权,从而成为公共品的纯粹卖方垄断的需求方。农民负担重,而农村公共品供给总量不足且结构供求不匹配,特别是生产性和有关民生方面的公共品供给严重短缺,致使农业生产弱化,教育、医疗、社会保障远远不能满足基本需求,社会和自然环境恶化,干群关系紧张,农户对政府缺乏信任。为改变这种状况,2002年以后政府进行了公共品投入体制改革,加大政府在农村公共品投入方面的责任,减轻农民负担;但在税费改革后,乡镇政府的财力进一步下降,如何保障农村公共品投入资金的稳定来源,现在仍未建立有效的制度安排,各项改革仍处于试点阶段。针对以往公共品供给制度方面的缺陷,新制度建立的方向应是保障公共品供给与需求相匹配、扩大公共品投入资金来源、保障公共品被需求方共享和社会公平、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和公共品的服务效率、对公共品进行分类并适当引入市场机制。4.城乡分隔制度的缺陷城乡分隔制度表现为城乡分离的户籍制度、就业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投资制度、产业制度等,其核心是户籍制度。这一制度是造成我国二元经济体制和农村、农业、农民弱势地位的最大根源,阻碍了城乡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与农村经济增长和市场化的发展,最终不利于城镇化、社会和谐和国民经济的持续发展。市场经济的发展不断冲破这一制度障碍,为农民的非农就业和乡镇企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一制度长期未能从根本上打破的原因是形成了在这一制度保护下的巨大获利群体——城市居民和工业,工业从被禁锢在农业上的农民的劳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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