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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专题训练-----看似闲笔,实则精妙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戏衣聂鑫森农历的六月初六,民间称之为晒书节。江南悠长的梅雨季节早已过去,到了晒书节这一天,读书人把书拿出来晒,去霉祛湿,书香满院。晒书节晒的当然不仅是书,还有被褥、衣服及其他该晒的什物。在古城湘潭,家家都遵循古俗,格外珍惜这一天的阳光。今天是星期日,来加班的高声,正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发愁。高声是个优秀的小生,自从当上团长,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让京剧团红火起来。现在京剧团真是凄惨,只有几出让人看厌了的戏,经济效益差,人心也散了。几个月前,他请编剧,将老本子《西厢记》改写成青春版的《红娘》,人物不变,名段不变,力图在音乐、服装、道具上符合青年观众的审美情趣。戏排好了,专家都赞不绝口,只对戏衣特意交代,要重新设计,既要古典,又要时新,要让人眼睛发亮。弄好了,争取一炮走红。说得简单,钱呢?光戏衣就要十几万,文化局没资金,拉赞助没门路。“怎么办啊!”就在他连连叹气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寇晓丹打来的。“小高啊,我快退休了。今天想请你、演红娘的文雯,还有操琴司鼓的几个乐手,十点钟,带上乐器到我家来一趟好吗?”“好……吧。”他不能不重视这件事,谁都有退休的这一天啊。可为什么还要演员、乐手带乐器去呢?寇晓丹是团里的检箱人。京剧后台设有大衣、二衣、三衣(靴包)、套帽、旗把五个“箱口”,演员需要什么东西,由检箱人拿给他们并帮助束装;演出完毕,再由检箱人分类清点入箱。寇晓丹把这些烦琐的事,做得认真细致,从不出乱。平时她满脸微笑,话语轻柔,再傲气的名角也对她尊重三分。她原是花旦,眼看着大红大紫时,一场大病让她倒了嗓。不能成角儿了,她就当起检箱人。一辈子没结婚,孑然一身,一干就干了三十年。准十点,这一群人都站在小巷中这个庭院的门外了。高声正要敲门,院门忽地开了。寇晓丹笑吟吟地拱了拱手,说:“惊动各位的大驾了,请进!”一进门,所有的人都惊得敛声屏气,眼都直了。院里立着好几个高高的木架,木架上横搁着长长的竹竿,竹竿上晾晒着五彩斑斓的戏衣,蟒、靠、帔、褶,竟有两三百件。戏衣“上五色”的黄、红、绿、白、黑,“下五色”的紫、蓝、粉红、湖色、古铜色,交相辉映,炫人眼目。文雯惊叫起来:“寇老师,您居然收藏这么多戏衣,今天晒霉,您是让我们来开开眼?”寇晓丹矜持地一笑,说:“大家请坐,让大家来是请大家吃个饭。”高声说:“您要退休了,应该团里请客,怎么还让您破费?”“团里困难哩,由我做东吧。新排的戏多好,可惜没钱置办戏衣。这些戏衣,大部分是我那铁杆戏迷的爹收藏又传给我的,其余的是我自个儿置办的。可惜式样老套,青春版的《红娘》用不上,要不,我都捐给团里。”院子正中的大树下,摆着一张八仙桌,大家谦让着围桌而坐,默然无语。文雯的眼圈忽地红了。“我都想改行了。有模特队找我加盟,可我不甘心啊!”高声坚定地说:“这个戏一定要演下去。家里还有几万存款,再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十万……”寇晓丹连连摇头,说:“不行!戏衣的钱,我有办法了。”大家都直瞪瞪地看着她。“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晒这些戏衣了。我爹收藏戏衣,是因为他太爱京戏了。我呢,不能上台唱戏啦,看着戏衣算是我最大的安慰。京戏是我的命根子啊!”说着说着,她眼泪也出来了,连忙揩去。“团里缺钱,我不能袖手旁观。这些戏衣,我卖给外地的一个收藏家了,二十万,全捐给团里。约定明日在这里钱、货两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高声说:“这怎么行?就算团里借的吧。”“不!若是借给团里,你们有了压力,戏还怎么能演好?是捐给团里!我一个老婆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文雯嘤嘤地哭了起来。寇晓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小文,别哭!我还有件事拜托你们哩。我要退休啦,这么多年,就没当着人唱过戏,今天劳烦大家陪我彩唱《红娘》中的几段,再让我过过戏瘾,好吗?”“好!好!”“那我们化妆、穿戏衣去”……锣鼓声、京胡声响了起来。晾晒戏衣的庭院成了舞台和布景。年过五十的寇晓丹,此刻成了风情万种的崔莺莺。忽然院门外,传来一片叫“好”声。原来巷里的老少爷们,被锣鼓的声响引来一起听戏。高声忙把人都请进院来。今天寇晓丹,正正经经地面对众人唱一回戏……青春版的《红娘》,轰轰烈烈地上演了,红了大半边天。退休了的寇晓丹,早就搬出了那个世居的庭院,悄悄地住在城郊两小间简陋的平房里。一天,文雯哭着跑到办公室,“高团长——寇老师没卖戏衣,卖的是那个庭院。她现在的住房是租的!”高声沉默了一会,朗声道:“我们都像她一样,这京戏不兴旺才怪!”(有删改)1.闲笔是指“叙事文学作品人物和事件主要线索外穿插进去的部分”,是小说艺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文中对华美炫丽的戏衣的描摹,看似闲笔,实则是作者精心的设置和巧妙的安排,请简析作者安排这处闲笔的意图。二、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下坡或者上坡侯德云从县政府往东走,是一条长长的下坡路。当然也可以这样说,从国税局往西走,是一条长长的上坡路。两种说法,指的是同一条道路。人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同一个事物,至少会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乍一听,好像是矛盾的,是相反的,仔细琢磨,其实是一回事儿。立场不同,视角不同,说法自然就不会相同嘛。从县政府到国税局之间那条长长的下坡路,几天前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把我和我的朋友老周都牵扯进去了。我的心情很不平静,老周的心情也很不平静。说实话,如果早知道那个黄昏有交通事故发生,我会拒绝老周来接我。也就是说,我会避免让老周的奥迪轿车从那个下坡路或者上坡路经过。避免了这件事,我们两个就会在晚上六点准时走进农家菜馆,点几个可口的小菜,比如小葱拌毛虾、干煎黄花鱼、酱焖海兔什么的,再来一钵“王妈疙瘩汤”,好好地小酌一番。可惜,交通事故这东西不像地震,事先就给你个预兆。交通事故就是这样,一点说法都没有,咔嚓一声,就发生了。老周曾经是我的同事,两个人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坐对面,关系相当密切。十几年前“下海”热的时候,老周义无反顾地下去了,开办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如今,老周的事业红红火火,连奥迪都开上了。我呢,还窝在原先的那个部门。当然也“进步”了,不过跟老周相比,我的“进步”可以忽略不计。老周不忘旧交,忙里偷闲,会主动来电话,约我出去小聚。去的是老地方——农家菜馆。那个黄昏跟往常一样,老周亲自开车来接我。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在那个下坡路的中间地段,我们发现前面路边上围了一群人。老周把车停下了。老周说:“肯定是交通事故。”说完,老周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我坐着没动。我不想管这种闲事,弄不好会管出一身麻烦的。这样的例子我见到的不少,听到的更多。原本是一种美德,可很多人都被自己的美德弄得焦头烂额……我正胡思乱想着,老周回到车上,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匆匆地写着什么。我说:“老周,别管闲事。”老周没有抬头,边写边说:“不管不行,弄不好有生命危险。”我知道自己拖不住老周的后腿。他认准要做的事,谁反对都不行。当年“下海”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心里有点儿不踏实,跟老周一起下了车。我看见柏油路上躺着一个白发的老人,脑袋上有血,手上也有。跟我想象的一样,肇事司机逃走了。没逃走的是一群围观的看客。事不关己,看看又何妨呢?何况,看过以后,他们至少会捡到一个话题,跟别人说来说去,还可以发几声感慨,加几句议论,甚至还可以骂骂娘。老周走到白发老人身边,扶起了他的上半身,把纸和笔都递给他,说:“老人家,你签个字,证明我不是肇事的司机。签完字,我送你上医院。”老人的神志还算清醒,他看了老周一眼,点点头,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注意到,老人的手有些颤抖,字写得歪歪扭扭,而且,还把手上的血蹭到那张“证明”上去了。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不同的声音。一个声音说:“救人要紧,签哪门子字呢?”又一个声音说:“快点吧,出了人命谁负责?”还有一个声音说:“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哇。”老周一声不吭。我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我倒是有些愤愤不平。一大群人没一个肯动手帮忙的,现在倒说起风凉话了。我们把老人送进了医院。还好,伤势不算太重。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一下。恰好,老人的儿子也赶到了,住院的事情,让他去安排吧。老人的儿子是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脸色很阴,似乎有些愤怒。他没去安排住院的事,而是瞪着眼睛走到我们身边,说:“怎么回事儿?”老周把前后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皮夹克沉默不语,他的表情很怪,似乎不相信老周的话,又似乎是将信将疑。屋子里的空气僵硬了。老周轻轻叹了口气,把“证明”拿出来给他看。皮夹克低着头看“证明”,看了很久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冷冰冰的字:“那就,谢谢啦。”说完,一转身走了,连老周的姓名都没想起问一下。老周不是肇事司机,他心里是不是特别失望呢?我对皮夹克非常不满。什么人呀?人家帮了你父亲,你就用这种态度来对人家?老周长长吁了一口气,突然在我的胸脯上擂了一拳,大声说:“走,我们到富丽华大酒店,一醉方休!”富丽华是本地最高档的酒店,我和老周还从来没有一起去过呢。我很纳闷儿,老周怎么变得如此兴奋呢?2.小说开头一段关于路的描写和议论,看似闲笔,实为精妙之处,请简析其作用。三、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玉狮子“艾布家的马匹越来越多,没个人放牧,打算花血本找个放牧的巴郎子呢!”哈里克的婆姨罕古丽对丈夫说。“他这两年光阴好了,人前头绕达来绕达去,口气大得刹不住车了。真是人有钱了扎哩,马有膘了乍哩。”“你猜人家要找谁给他放马呢?”“热合曼?”“不是,热合曼下个月要出天山,去内地。”“那是巴图尔吗?”“不是,巴图尔那个巴郎子脾气犟,他宁愿在草原上掏鸟窝、耍松鼠,也不会给人放马的!”“都不是,那你说是谁啊?”哈里克也有些疑惑了。“你猜不着了吧?人家要叫咱们把伊斯哈格让给他们呢。”“这个巴郎子的确能吃苦,风里雨里泥里水里跑着放马,他干嘛抢?”哈里克有些气忿忿的。伊斯哈格是个还不满十四岁的孩子。三年前,他从家里偷跑出来,混在人群里挤上了发往新疆的火车。他瘦小的脑袋伸出火车车窗,怅然若失地看着送行者里痛哭的人。他正要把头从窗外缩回去,一道从未见过的风景击中他的小心脏:原来火车顶棚和窗户沿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麻雀,这些小精灵也搭乘火车上新疆呢,它们一声不响,仿佛用一种庄严肃穆在向曾经养育过自己的土地作最后的道别。他担心地想,不知道那些可怜的小家伙能否用自己纤细的爪子抠住奔跑的火车到达新疆?也许有一些麻雀,会疲劳过度而跌落,成为遥远戈壁荒漠迁徙路上的牺牲者。在乌鲁木齐二道桥子,伊斯哈格混在那些打工的人流里等着看有没有人找他干活。第二天下午,一位身体粗犷的大叔走过来问他:“哎,巴郎子,吃饭了没有啊?”伊斯哈格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就赶快跟我吃香的喝辣的!”此时,暗影慢慢地遮蔽了草原上的一切,夜的颜色有厚有薄,草原深处星星点点的帐篷里闪着忽明忽暗的星火,草原上的牛哞驴叫羊咩,以及各种昆虫在白天演绎的交响乐逐渐平息下来,就像大河激越时发出的川流不息的响声被分流到四路八岔,由洪涛变成了低吟浅唱。远处,回圈途中的马群里的有马儿发出咴儿咴儿的叫声。哈里克听出来,这是他们家的马群。这群马匹里,有一匹全身血红的儿马,威风凛凛的,伊斯哈格给它取名叫大特级。大特级嘶鸣一声,马群就会情不自禁地向它靠拢。但一个群体里总会有不愿随大流的音符。玉狮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你说它是一匹儿马倒还罢了,可偏偏是一匹骒马,它全身雪白,犹如和田白玉。它不听大特级的话,常常乘其不备溜出队伍,尥着蹶子逃之夭夭。有时离群后就走失了,无论伊斯哈格怎么找都找不到,直到它自己觉得了无趣味了才会跑回来,或者伊斯哈格找到半夜才能在一个水草丰美的偏僻角落里看到它在独自品尝别的马永远品尝不到的野草。星空似海,月亮就像降落在草原上的草丛中。伊斯哈格还在很远很远的草场寻找着丢失的玉狮子,他愈走愈远了,草也越来越深了,各种怪石峥嵘,有些石头就像面目狰狞的野兽和传说中成精的怪物。这草原上有蟒蛇和狼,还有老虎都难以对付的大熊,希望戴着马绊的玉狮子不要遇上这些天敌,他一边跑,一边借助月光在观察,他也不敢因恐惧和着急而出声地哭,这样也会被人嘲笑他不是一个真正的草原男人。经过长时间跋涉,伊斯哈格的腿肚子像灌满铅一样沉重,他一屁股坐在乱草里,从未有过的绝望紧紧攥住了他的心。一会儿,眼前也变得模模糊糊的,野狼的叫声让伊斯哈格又紧张地翻身起来。他仔细谛听,似乎就在不远处传来玉狮子不同往常的嘶鸣声。他一下子蹿起来,就往玉狮子嘶叫的方向狂奔。他想起白天他给玉狮子戴的马绊是一截青冈木制做的。青冈木非常结实,柔韧性特别好,轻易是断不了的。他原本是躺在草丛里读书的。他出门来到草原时,一共带了两本书,除了《老人与海》,还有一本是《新华字典》。今天他在读《老人与海》,他想,草原和大海一样宽阔浩瀚,一样可以让人的胸襟变得特别的大。但是,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海洋呢。通过海明威的书,他可以想象大海。他突然想起玉狮子会偷偷跑远,这会影响他梦想大海的心情。他找出备好的马绊,他提着马绊翻身跃上黑豹,追赶玉狮子。玉狮子也警觉了,开始拼命狂奔。一白一黑,两匹马在草原上飞奔角逐,在地平线上旋转。中亚大地的胸膛上传出密集的鼓点般的节拍。黑豹很快就开始跟玉狮子比肩了,这时候伊斯哈格准确无误地将马绊的绳圈套入玉狮子的脖颈。只要马绊入项,就好比枷锁上身,再不敢跑那么快了,因为跑得越快,那根木棒会绞绕在马的前腿的里里外外,敲打得极其猛烈,会钻心的疼。伊斯哈格跳下马背,又去与那打鱼的老人作伴了。倔强的玉狮子还是忍受着疼痛逃跑了,这匹不肯向世俗低头和不愿随波逐流的白马呐!玉狮子被困在一个三面都是悬崖的三角形的草丘上,似乎是狼堵在那个出口的地方。他知道,倘若不是那马绊,玉狮子是不会惧怕区区几头野狼的。玉狮子看见了伊斯哈格,发出阵阵嘶鸣。伊斯哈格蹲下,双手扬起一些干土面,顿时土面像烟尘滚滚,吓得野狼跑远了。伊斯哈格拔了一把青草,走近了玉狮子。玉狮子似乎被折腾得有些困顿,它吃了他伸过来的草。他骑上了玉狮子,冲下了草丘,向北斗星指引的方向飞奔。那些狼只是远远地跟着,不敢紧追上来。草原上的月亮已经升上中天,天地亮如白昼,草木在骏马的蹄下轻轻地挣扎,发出唰啦啦的响声。伊斯哈格觉得自己在草上飘着。(有删改)3.小说开篇罕古丽与哈里克的对话看似闲笔,实则构思巧妙。请简要分析其作用。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小镇上路遥吉普车在咸榆公路上奔驰着。车窗外闪过冬日苍茫的天际,玄黄色的山峦,以及悬崖上垂挂着的奶白色的冰凌……将军透过车玻璃扫视着黄土高原广漠的田野,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他已二十年没回故乡了。一切似乎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前面出现了一座小镇。他猛一怔。我为什么一怔?他似乎在问自己。他让司机把吉普车停在镇子对面的公路边上,下了车,走过那座古老的弓形小石桥。向那个他一眼就认出来的地方走去。这是一座小学校。他悄悄地立在校门口,胆怯地向里面瞄了一眼,脸上立刻不由自主地显出一种敬畏的神色,就像当年他第一次站在这里一样。他开始绕着学校的围墙走。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往墙根下瞅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心在怦怦地跳着。一点也不错,这就是那个洞,那个在下雨天把校园操场上的积水排在墙外的肮脏的下水洞。二十年过去了,这个洞几乎还原样地保存着,似乎专门等着他今天来重访。刹那间,那热闹的锣鼓声、丝弦声、秦腔……在你的耳边骤然间响起来。大概是八月十五,校园的大操场上正唱戏。学生们全都放假,而且不准在唱戏的时候留在校园内,以便把这里变成剧场。当然还可以进去,但得买票。同学们都看戏去了,就你一个人踯躅在街头。你没有那三毛钱去买一张票。那锣鼓和丝弦的喧闹,那笑语哗然的人声,那激昂慷慨的戏文,撩拨着你的心。突然,你一下子记起了那个下水洞。悄悄地从那洞中钻进去,不就到操场上了吗?灾难在我从洞那边一伸出头就降临了。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扣在了我头上。那另一只大手已经揪住了我的一只耳朵。就这样,我被那无情的手从洞子里拉出来。我立即认出,揪住耳朵的人是镇子上肉铺里的焦二。“你这个混场的贱溜子……”焦二一边揪着我的耳朵拉着我走,一边兴奋地嚷嚷着。我的耳朵疼得就像要掉下来似的,但还不敢吭声,更不敢哭。我只是小声地央告着,不要让他把我交到学校。但焦二大声喊叫说非要把我交给校长本人不可!我被这无情的手揪扯着耳朵,走过一长溜吆喝声四起的小吃摊。“焦二,你又造什么孽呀!你把这娃娃的耳朵都快揪下了!”一个妇女的声音。“这小子不买票,从水洞里钻进来。哼,叫我给逮住了!”“手放开!”“怎?”焦二叫了一声,手立即松开了。——因为被硬塞进了一个烫热的菜包子。焦二笑了,顾不得其它,烫得两只手来回倒腾着那个包子,嘴“扑扑”地吹着,甚至给包子上唾了一下。一只湿热的手在我的头上摩挲了一下。“你怎不买票钻水洞子呢?”卖菜包子的大嫂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怜悯。“我……没有钱。”“你是镇子上谁家的娃娃?”“我不是镇子上的。我是乡里来的。”“念书娃娃?”“嗯。我就是这学校的。”“唉,看多凄惶!裤子都露着肉……”一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了我面前。接着,又是那只温热的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泪水顿时像浓雾一般模糊了我的眼睛……他用模糊的泪眼出神地望着这个二十多年前蒙难的地方,耳边依然响着焦二和卖菜包子大嫂的声音——“不要给学校交,你把娃娃放了!”“哈呀,人家剧团出钱雇我焦二,我怎能不给人家尽职尽心哩!”“屁!甭吆喝了!生猪油把你的心糊成了猪心了!给!我不信这热包子还塞不住你个猪嘴巴!”“哈哈哈,猪嘴碰上个狗獠牙,焦二碰上个母夜叉……”焦二吃着包子,回过头说:“你这个小子还站着干什么?去吧……”羞耻、悔恨、感激、甜蜜……这种种情感涌上了你的胸腔,涌上了你的喉眼。你手里捧着那一个热腾腾的菜包子,转身就跑开了。将军解开军大衣的钮扣,抬起头,望着无边的黄色的山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哦,我的故乡,我的小镇,我的下水洞,我的焦二大叔,我的卖菜包子的大嫂,我的逝去的童年……他向那个下水洞投去最后的一瞥,就转身走向街道。“菜包子哎——”前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女孩子的喊叫声。他的眼前蓦地闪现出一张慈祥的妇女的脸。他快步走向前去,来到一个卖零吃的摊子前。这里热闹非凡,吆喝声四起。有卖凉粉的,有卖油糕的,有卖粽子的,有卖扁食的……卖包子的呢?他终于发现了她。这是一个脸像山丹丹花一般好看的姑娘。他问:“多少一个?”姑娘立刻热情地招呼道:“七分钱一个,不要粮票,喷香!你要几个?”“你妈妈是干啥的?”他竟然这样问她。姑娘一愣。她说:“我妈是邮电局的干部,我是待业青年……你认识我妈?”“噢……不认识。我买四个。”他为自己的唐突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他拿着四个热腾腾的菜包子,重新穿过那座古老的弓形小石桥,返回到了公路上。司机身子伏在方向盘上,已经睡着了。他敏捷地上了车,用胳膊肘轻轻碰醒了小伙子,给他手里塞了两个菜包子,说:“很香,你吃吧,吃完了咱再走……”司机说不饿,把包子塞进挎包里,就立即踩动了离合器。吉普车重新又奔驰在咸榆公路上。车窗外依然闪过冬日那苍茫的天际,玄黄色的山峦,以及悬崖上垂挂着的奶白色的冰凌——这凝固了的激情!4.将军与卖包子姑娘对话这一情节看似闲笔,实有妙用,请具体分析。五、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神医曾立力正是水稻扬花时,镇北铁路上溃下一拨拨兵,乱哄哄的像群马蜂,不顾一切地向南仓皇逃窜。当最后一列火车“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经过时,溃兵们不要命地往上爬,整列车如同爬满了土黄色的蚂蟥。紧接着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这帮龟儿子把铁路给炸了。仅仅只过了半天,一股洪流浩浩荡荡奔涌而来,有穿灰布军装的,有穿土黄色的、草绿色军装的,个个精神抖擞,成四路纵队沿铁道线一路向南。向南急进,并不理会周边零星的枪声。又过了两天,几匹快马往镇上疾驰过来,马不停蹄地跑到镇区公所前,将伪政府的牌子一掀,挂上块“琴洲区人民政府”的招牌,宣告旧制度的灭亡,新政权的建立。领头的白马上骑位北方大汉,方脸阔嘴、铜铃大眼,胸前挂条汤姆逊冲锋枪,屁股上斜挎把大号驳壳,左脸有道刀疤,身如铁塔,面露威严。姓贾,是在江北南下工作团时就被任命的本区区长。原本是战斗部队的一名连长,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英雄。上级考虑到南下开辟新区情况复杂,需懂军事的,便从部队抽调一批人到地方工作。为此贾区长还闹过情绪,地方工作特麻烦,不像带兵打仗,端起冲锋枪,扳机一扣“嘟嘟嘟”,三下五去二解决问题,痛快利索。南方的天气闷热,贾区长下马后打了几桶凉水,将人和马冲了个浑身透湿。抹掉脸上的水珠,连呼数声:“痛快!痛快!”便立即召集保甲长、乡绅富商开会,筹款筹粮支援大军南下!新区的工作就这样十万火急地展开。轰轰烈烈的清匪反霸、土改,是在几个月后。群众发动起来了,斗争会一开,“琴洲区人民巡回法庭”的横幅一拉,台下口号声排山倒海。贾区长把冲锋枪往台上一搁,喝道:“把人犯押上来!”即开庭审判。罪大恶极者,当场拉出去枪毙。贾区长说:“开天辟地、暴风骤雨,不以霹雳手段,怎能显菩萨心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革命的残忍。”故从不含糊,干脆利落,倒也符合他的性格。唯眼下一个叫冷峻的郎中,让他犹豫不决。每当快轮到这人时,贾区长便抬腕看表说:“今天时间不早了,到此为止吧,明天继续。”这人出身中医世家,坐堂问诊包治百病,尤以治疗沉疴顽疾、跌打损伤更胜一筹。这人态度冷傲,金口少话,出语硌人,牛踩不烂。手重爱下猛药,难免有所闪失。却说:“郎中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还说:“治不好人治不死人绝非好郎中。”这话带刀,伤人犯众,遭人记恨。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惹下祸端。台下就有人死揪住他不放,说他草菅人命,非要他偿命不可。问题是这傲郎中还毫无歉意,梗着个脖子站在那,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台下的呼声岂容小视?咋整?这天冬至,通信员给贾区长端来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让他想起“祛寒娇耳汤”,想起神医张仲景的故事。张仲景任长沙太守时,仍坚持坐堂问诊为百姓治病。他虽无悬壶济世之能不能坐堂问诊,但坐堂问医总可以吧?前几天去山里剿匪,大白马摔折条腿,抬回来躺在马厩里不吃不喝,已是奄奄一息。南方少马,哪去寻医马的兽医?人畜同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就他了!遂命通讯员将冷郎中带来马厩。彤云密布,夜落无声,片刻冷郎中被带到。马灯下但见这人依然腰板挺得笔直,举止淡定从容。不像那些土匪恶霸,平日里威风八面鱼肉乡邻,真正被拉到台上早都尿裤子了,瘫成一团泥。冷郎中冲贾区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着手察看伤情。只见他伏在大白马身旁,前前后后,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掏出一大把银针,将匹马扎成个大刺猬。提来两大桶雾气缭绕的汤药,强行给大白马喂下去一桶半,余下半桶用嘴含着一口口喷遍马的全身,一会儿他便累得满头大汗。又不知从哪弄来捆新鲜青草,朝马逗引,口中念念有词:“白马非马,神医非医,起,起。”半个时辰后,大白马竟真的神奇般地站立起来,摇摇尾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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