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汉金文漫记

学习汉金文漫记打开文本图片集汉金文主要是汉代青铜器上的文字。汉金文主要有刻凿和冶铸两类，其中又以刻凿类为大宗。汉金文以篆书为多，但是大都带有隶意。中国的汉字演变有两条主线，一为制作，一为书写。在汉代之前，制作系书迹占绝对优势；而魏晋之后，书写系书迹基本上一统天下，汉代正处在二者的交汇点上。汉代的代表性书体为隶书，代表形式为汉碑。汉碑的先写后刻正代表了制作、书写的交汇，但刻已沦为写的附庸，明确地表明了其演进的方向。制作系文字工艺性强，装饰意味突出；书写系文字简洁流畅，方便使用。由制作为主过渡到书写为主，这是文化交流日趋便捷的大趋势下的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汉金文正是汉代制作系书法的集中代表，也是制作系书法的绝响。而汉代同时还是汉字“隶变”的关键时期，处于篆书向成熟隶书的转变过程中，篆书和隶书在此消彼长的态势中并行了很长的时间。而二者的中间状态尤其丰富，也集中表现在汉金文中。因此，汉代由制作方式产生的汉金文，天生就携带着许多独特的艺术基因，在书法中是别具一格的。魏晋之后，制作系书法式微，不论是名碑还是刻帖，都已经沦为书写的附庸。“下真迹一等”是对碑帖拓本的最高评价，但是这最高的评价不正透露出其身份的尴尬！如果我们放眼魏晋之后的书法篆刻，只有印章是以制作方式完成并且保持了高超的艺术水平。印章的文字，甚至边款，“刀刻得出，笔写不出”（赵叔孺自评其北碑体边款），保留了纯粹的制作系书法的特点，具有无可替代的独特审美价值。唯其如此，汉金文历来只有印人重视，也只有印人能解其中三昧。晚清黟山黄士陵是汉金文入印的大家，其后流风余韵，至今绵延不绝。但是印人们对汉金文的取法多在篆刻中，在书法上多是偶一为之的别调。我关注汉金文多年，主要是为了篆刻取资之用。我早年刻过很多汉金文风格的印章，比如我2001年11月参加浙江书协主办“当代古典细朱文印精品展”的两方印“既寿永昌”（图1）和“冠玉堂作”（图2），都是取法汉金文的作品，但是因为取法对象的不同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艺术趣味。随着我把篆刻创作的主攻方向定为鸟虫篆印和汉玉印，我的汉金文篆刻少了，但是在印章边款上，我大量采用汉金文。我认为汉金文制作化的造型和与生俱来的古朴厚重非常适合边款的形式，刻起来得心应手，拓出来赏心悦目。我创作的“旧游无处不堪寻”鸟虫篆巨印，四面汉金文长款（图3），可见一斑。在学习汉金文的过程中，我也进行了大量的毛笔临摹。我发现用书写的方式表现制作化的汉金文，需要一些变通，需要丰富的篆书、隶书修养，在技法上反而比较简单。我做了大量的尝试，渐渐能够从临摹走向创作。临摹汉金文，首先要分析其类型，汉金文主要有刻凿和冶铸两类。我在书法上多取法刻凿一类的作品。汉金文以篆书为多，但是大都带有隶意。这在学习中需要认真对待，因为这会对笔下的表现产生倾向性的影响。比如《万岁宫高灯》（图4）方挺劲健，虽然有隶意的融入，但是还是以篆书为主。在临摹时，我有意写出刻凿的劲利感，虽然没有刻意表现篆意，虽然也有隶书化的笔画，但是总体效果还是比较典型的凿刻汉金文风格（图5）。而《元始钫》（图6）线条细挺，多斜笔，结字多隶意。我在临摹时，就有意向隶书上倾斜，因为字形整齐，波磔含蓄，整体清雅洗练（图7）。作为从临摹到创作的过渡，我也常常意临汉金文，把不同风格的几件汉金文临为一幅作品，自己去平衡篆隶比例，努力做到风格统一。这种意临练习从字形、结构、笔法都需要很高的协调能力，特别是篆隶的融合与控制，非常锻炼能力。我们看三件汉金文：《孝文庙甗钅复》（图8）篆隶相参，体势隶意很足，有些逸笔草草；《平阳甗》（图9）有着《石门颂》般的体势，非常舒展潇洒；《陶陵鼎》（图10）则是纯正的细线条刻凿篆书，很规整，近于汉印文字。可以说这三件作品各具风格，我在临摹时把它们集中在一起，以《平阳甗》的舒展潇洒为风格基点，方圆并济纵横流贯，效果统一而丰富（图11）。我以汉金文为依托，创作了大量书法作品（图12〜图15）。我不希望自己形成一套模式，我希望自己的笔下永远有着汉金文般的丰富！释文:柳暗花明春事深，小阑红芍药，已抽簪。雨馀风软碎鸣禽，迟迟日，犹带一分阴。往事莫沉吟，身闲时序好，且登临。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南宋章良能好雅洁，工词章，有《嘉林集》百卷，早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