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的明星-永久的光芒-浅谈希腊神话中人文精神对英美文学作品

第3期第5收稿日期:2006-07-16作者简介:顾剑锋(1977-男,江苏无锡人,助教,文学学士。恒远的明星,永久的光芒———浅谈希腊神话中人文精神对英美文学作品的影响顾剑锋(无锡南洋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江苏无锡214081[摘要]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学有着深刻而久远的影响。许多文人从希腊神话中获取灵感,创作出传世佳作。文章通过对希腊神话的概括性介绍,由夜莺的故事引申出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学的影响。继而探讨中国读者如何弥补在希腊神话知识上的欠缺。[关键词]希腊神话;英美文学;夜莺[中图分类号]G64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XXXX-XXXX(200603-0071-04我们在学习欣赏英美文学作品时,常有一种余味未尽的感觉。造成这种艺术效果缺失的因素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缺乏对作品文化底蕴的了解。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学的影响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恒久地照耀在文学的星空,浸洗着一代又一代文人的灵魂,仰望星空,这颗闪耀的明星总能拨动他们的心弦,使他们文思泉涌,留给后人不朽的篇章。浪漫文学的先驱人物柯勒律治(SamuelTaylorColeridge,1772-1834写过一首关于夜莺的诗,名为《夜莺》(TheNightingale,里面有这么几句:Andyouthsandmaidensmostpoetical,WholosethedeepeningtwilightsofthespringInball-roomsandhottheatres,theystillFullofmeeksympathymustheavetheirsighsO'erPhilomela'spity-pleadingstrains.诗兴浓郁的少男少女满怀温柔与同情,对菲洛米拉的哀戚的歌声,必会长吁短叹。一、夜莺在英美文学中的寓意如果不了解希腊神话中菲洛米拉的故事,很难体会柯勒律治的用意。传说古雅典王潘迪因有两个女儿,生得眉清目秀,玉姿仙态。有一次雅典受到外敌的侵扰,幸得色雷斯王特拉斯引兵前来救援方得脱险,转危为安。雅典王感激不尽,愿以一女嫁色雷斯王以报答救援之恩。特拉斯选中长女普罗克尼,择日完婚回色雷斯国去,留下次女菲洛米拉陪伴父亲。光阴荏苒,转瞬就是几年,普罗克尼已生一子,名叫伊蒂拉斯。她虽身贵为国母,万事如意,但终究是身在异国,一种凄清孤寂的乡愁羁思不时涌上心头。最后她终于向国王提出请求,接妹妹菲洛米拉来色雷斯相见。特拉斯于是起程前往雅典迎接妻妹,回国途中,他看到正值妙龄的菲洛米拉娇嫩艳丽,百媚千娇,顿生歹念,欲火中烧,一时兽性发作把她奸污。为灭口计,又把她的舌头割下,将她囚禁71第5卷无锡南洋学院学报在森林深处的一间幽寂破陋的小屋中。回到色雷斯国后,他对妻子撒谎说菲洛米拉已死。菲洛米拉在幽禁中度过了一年饱受煎熬的时光,但她并未失去报仇雪恨的决心。她把自己的痛苦遭遇织进一块罩毯,设法把它送给还蒙在鼓里的姐姐。普洛克尼接毯后恍然大悟,急忙赶往森林,救出妹妹。心狠手辣的普洛克尼为妹复仇,竟不顾母子情深,将小王子伊蒂拉斯杀死,其肉做成筵肴奉献给国王享用。特拉斯发觉后勃然大怒,持剑追杀两姐妹。在她们的恳求下,上天的神仙发慈悲,把普洛克尼变做燕子,把菲洛米拉变做夜莺,而特拉斯也未能保住人形,竟变成了一只戴胜鸟。19世纪著名的英国诗人史文朋亦取材这一神话故事,写就传诵伦敦的诗作《伊蒂拉斯》(Itylus,诗中以妹妹夜莺的口吻责备姐姐燕子无情无义:Swallow,mysister,Osisterswallow,Oswallow,sister,Ofairswiftswallow,Sister,mysister,Ofleetsweetswallow,Oswallow,sister,Ochangingswallow,燕子啊,我的姐姐,我的姐姐燕子啊快活的迷途的姐姐啊,心情多变的燕子啊史文朋显然不能接受普洛克尼杀子复仇的情节。便借妹妹夜莺之口谴责普洛克尼的鲁莽灭绝。而20世纪美国诗人庞德的目光却落在了垂暮之年的老雅典王潘迪因身上:伊丁!/三行老泪,伊丁,伊丁……(“伊丁”是伊蒂拉斯的拉丁名字,亭亭玉立的小女儿惨招横祸,憨态可鞠的小外孙被长女亲手杀死做成肉肴,本该锦衣玉食,幸福无忧的两个女儿却成了燕子和夜莺。难怪老雅典王要“三行老泪”了:一行为无辜的外孙;一行为狠心的长女;一行为不幸的小女。燕子和夜莺本是鸟禽,不习人语,不通人性。可是远古的神话赋予了它们人性,使它们仿佛也有了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后世的文人抬头看到它们飞掠过的身影,耳边听到它们本无意义的鸣叫,不由浮想翩翩,为世人留下篇篇佳作。二、古希腊神话中的人文精神及其对英美文学的影响希腊神话之所以能在英美文学中占有一席之地,和其特点分不开。希腊神话的一大基本特点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神,赋予神以人形人性,甚至人的社会关系。神和人的基本区别在于神强大,长生不死,生活闲逸快乐;人类弱小,会死,生存艰辛,不得不经常求助于神明,但也常诅咒神明作恶。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同时赞美人,赞美人的勇敢和进取精神。古希腊人批评骄傲,残忍,虚荣,贪婪,暴戾,固执等人的性格弱点,并且认为往往正是这些性格弱点造成人生悲剧。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并不赋予神明过分的崇高性,也不把神明作为道德衡量的标准,而是把他们作为人生的折射。古希腊神话正是以这种人本精神,以动人的故事和深邃的思想内涵吸引了全世界的读者。它所散发出的魅力,令人百读不厌,成为后代文学艺术创作的一大源泉。而英美文化则自文艺复兴后,一直高举人文主义的大旗。古希腊神话在英美文学作品中时有体现。深受这些神话故事影响的作家们在运用典故时,心随所欲,信手拈来。或直接引用,或曲引寓意,甚至整篇文章完全不露引用痕迹,但文章折射出的却正是某个故事的喻意。如英国剧作家肖伯纳(GeorgeBernardShaw,1856-1950的喜剧《卖花女》(Pygmalion,讲的是语言学教授郝金斯将贫穷的卖花女艾丽莎训练成上流社会贵族小姐的故事。艾丽莎本是伦敦街头一卖花女,虽生得貌美窈窕,但举止鄙陋,而且一口底层社会土腔。郝金斯教授苦心雕凿,将艾丽莎调教成谈吐高雅,魅力迷人的千金小姐。在故事的最后,郝金斯也忍不住爱上了脱胎换骨的艾丽莎。《卖花女》乃意译,剧名音译应为《辟格梅连》。辟格梅连是希腊神话里的一个人物。他是塞浦路斯国王,热爱雕塑。后来竟爱上了自己雕塑的一个美72第3期女作品。但人石相隔,难成姻缘。辟格梅连于是去神庙乞求神助,爱神怜其痴心一片,遂赐雕塑生命,成就良缘。肖伯纳以辟格梅连喻语言学家郝金斯,以美女雕塑喻艾丽莎,选辟格梅连作剧名,可见心思巧妙,匠心一片。更有些文人干脆直接讴歌神话中的人物事件。在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火种,结果饱受宙斯折磨,却视死如归,坚强傲岸,从不求情告饶。浪漫激情的革命诗人拜伦为之倾倒,视其为终生的偶像并竭力效仿。普罗米修斯的名字在拜伦的作品里先后出现过17次,拜伦同他所处的罪恶时代宣战,虽然私生活放浪不羁,但他始终关怀着人民的苦难,怀着悲痛,他骄傲地战斗着,为自由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在诗作《普罗米修斯》中,拜伦深情再现了英雄坚贞顽强,威武不屈的精神。ThouartasymbolandasignToMortalsoftheirfateandforce;Likethee,Manisinpartdivine,Atroubledstreamfromapuresource;AndManinportionscanforeseeHisownfunerealdestiny;Hiswretchedness,andhisresistance,Andhissadunalliedexistence:TowhichhisSpiritmayopposeItself--andequaltoallwoes,Andafirmwill,andadeepsense,WhichevenintorturecandescryItsownconcenter'drecompense,Triumphantwhereitdaresdefy,AndmakingDeathaVictory.你是一个标记,一个征象,标志着人的命运和力量;和你相同,人也有神的一半,是浊流来自圣洁的源泉;人也能够一半儿预见他自己的阴惨的归宿;他那不幸,他的不肯屈服,和他那生存的孤立无援:但这一切反而使他振奋,逆境会唤起顽抗的精神使他与灾难力敌相持,坚定的意志,深刻的认识;即使在痛苦中,他能看到其中也有它凝聚的酬报;他骄傲他敢于反抗到底,呵,他会把死亡变为胜利。英国文学史上,浪漫主义诗人济慈以“希腊腔”独树一帜。济慈出身贫贱,没有受过良好的正规教育。他仅有的古典文化知识是通过阅读得来的。济慈写道:“Iamcertainlynothing,buttheholinessoftheheart’saffections,andtheTruthofImagination.WhattheImaginationseizesasbeautymustbeTruth,whetheritexists顾剑锋:恒远的明星永久的光芒73第5卷无锡南洋学院学报beforeornot.”(我有的只是心里神圣的情感和对真理的想象,不管真理何时存在,想象力攫取的美必是真理济慈尤善从希腊神话中获取灵感。凝视着一只寻常的希腊古瓮花瓶,多情的济慈浮想联翩,透过古瓮表浅的浮雕,他看到豪放不羁的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ysus;看到古希腊人在神殿献祭时的肃穆虔诚;看到不落的绿叶,火热的爱情,永远的狂欢……于是有了《古瓮颂》(OdeonaGrecian。三、拓宽知识面,提高文学修养许多希腊神话故事人物早已是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中国读者比较熟悉的是张开双翅,背者弓箭的小爱神(Jupiter;还有智慧与艺术女神雅典娜(Athene,宙斯之女;以及引起特洛伊战争的红颜祸水海伦(Helena,至于舍己为人的普罗米修斯(Prometeus和神之统帅宙斯(Zeus的故事更是经常出现在文学课本里。古希腊神话已经深深浸润了英美文化,因为它们深刻反映了人的基本欲望,品行,为人处世的原则以及判断善恶是非的标准。它们简括而准确地披露出人性,而由于人性的进步相当缓慢,这些故事的寓意今天仍然适用。利用这些典故说理叙事,更传神生动,更易为人接受。西方的文学家尤善从神话典故中汲取素材,不了解这些背景知识,便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欣赏和体味英美文学作品的基础。眼见曲引妙喻,却浑然不觉,品不到的韵味,就容易浮光略影地一眼扫过,宛如丢了宝石还无知觉一般。希腊神话故事在英美文学作品中的重要性便显而易见了。要弥补以上缺憾,惟有多读些希腊神话故事,平日看到相关的素材,留心积累。文学素养定会越来越陈厚。到时,不但能对典故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甚至在自己进行英文写作时,也能妙笔生花,生动恰当的运用这些神话典故。《第三版新编韦氏国际大词典》对神话下定义说:anancientstorythatisbasedonpopularbeliefsorthatexplainsnaturalorhistoricalevents;awidelybelievedbutfalsestoryoridea,usuallyhavingsomeconnectionwithreligion.神话一般起源不明,至少是部分的属于口头传说,它表面上通常是述说可以用来解释某些作为、信仰、风俗或自然现象的历史事件,它和宗教仪式与信条具有特殊的联系。这是一个包罗一切的中庸定义。利用人类原初时期流传下来的神话与传说来解释后世以及现代人的作为,这是历代英美作家有意和无意之间一直在从事的工作。诚然,认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基于自有人类以来便存在的某种模式,而这些模式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社会制度下都大体不变,这种设想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但是,假如人的思想变化和进步缓慢得要以百年或千年为时间单位计算的话,神话所表现出的一些思想和模式无疑在今天依然有其作用。[参考文献][1]常耀信.《漫话英美文学》[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12.[2]斯威布.德国《古希腊神话与传说》[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3-09.[3]刘炳善.《英国文学简史》[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06.GreekMythology:APermanentStarShiningintheEnglishandAmeric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