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高拱的法治改革及其思想基础

浅析高拱的法治改革及其思想基础二是法必贵当，罪必责实。高拱针对嘉靖以来“刑狱冤滥而怨声载道〞。全国动乱四起，失序失控均已外表化的衰乱局势，提出必需进行司法改革，“欲兴治道，必振纲纪。欲振纲纪，必明赏罚〞。高拱推行司法改革的主要原则，就是“法必贵当〞和“罪必责实〞。他说：“法必贵当，则反复无常，非吾法也〞；“罪必责实，则巧文曲避者，不可饰罪也〞。只要坚持“法必贵当〞和“罪必责实〞的原则，能力确保司法的公平公正。“法必贵当〞具有法理学和刑法学的双重意蕴。就其法理学的意蕴而言，“法必贵当〞含有守法与变法相统一的涵义。一方面，法作为一种强迫性的行为规则，在一定历史时期内要坚持本身的稳定性，以便共同遵照，不可妄意纷更，朝令夕改。否则，就必定导致社会动乱。他说：“盖时王之法不可不守也。今言治者，正不可妄意纷更，只将祖宗之法求其本意所在，而实心奉行之。纵有时异势殊当调停者，亦只就中处得其当就是，不可轻出法度之外，启乱端也。〞另一方面，法又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要随着时势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地调整和变化即“变法〞，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他说：“事以位异，则易事以当位；法以时迁，则更法以趋时。〞‘事与时迁，则又变之以从宜。〞高拱既强调守法的主要性，又强调变法的需要性。假如只变法而不守法，庶民就无所适从，必定引发社会动乱；相反，只守法而不变法，就会构成法律滞后，阻碍社会发展。因而，必需扼守法与变法即法的稳定性与变动性一起来，不可偏执一端。在高拱的法治思想中，强调的重点是变法，由于只要变法改革，能力使法律与时俱进，同社会发展坚持同步。显然，这是为他主持隆(庆)万(历)大改革提供法学根据。从刑法学的意蕴来说，“法必贵当〞又具有量刑适当的涵义，即根据罪犯所犯罪恶的大小而处以轻重不同的刑罚。他说：“若论为治，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_4“法惟其宜于民，不必其所立；宽严惟适于治，不必其同而无间。〞在高拱看来，执法断案要做到量刑适当，宽严适度，就必需既反对从重拟罪，流于苛酷，又反对法减刑轻，流于放纵。他说：“圣人制刑，所以诘奸禁乱，安天下之民也。固不可流于苛刻，亦不可流于放纵。乃今司刑者卤莽草略，既不尽心，却又每以出人罪为长者，虽盗贼皆曲意放之，以为阴骘。若然，是谓明刑者为不仁也。纵恶长奸，践踏糟踏仁慈，废弛国事，莫大于此。〞“夫主刑者，民之司命也。然或偏于辟，则深刻而失情；或偏于宥，则纵弛而废法。〞这就是说，滥用酷刑，草菅人命，必定导致践踏糟踏仁慈的恶果；法减刑轻，宽宥罪犯，必定造成纵恶长奸的结局。只要“法必贵当〞，量刑适度，能力到达“诘奸禁乱，安天下之民〞的理想效果。怎样能力量刑适度?高拱以为，必需精确把握罪犯所犯罪恶大小的实情，严格根据法典条文而定罪量刑，使罪恶的大小与适用法典条文之间构成恰当的对应关系。这就是他提出的“罪必责实〞的司法原则。他针对当时阁臣在定罪量刑的批文中，要么“巧文曲避〞，从轻拟罪，要么无视法典，从重拟罪的众多弊端，提出“一罪一律〞，数罪并罚的主张，坚决反对“一罪二律〞，滥施酷刑。他说：“阁臣拟旨，每云‘著法司从重拟罪’。此言大谬。夫二罪俱发，则从重论，谓其有轻有重，故独从其重者也。今一罪只要一律，虽凌迟处死者，亦只本律。非一罪二律，有轻者，有重者，而能够如此如彼也，则何以从重乎?日从重，是不消律矣。〞这种“罪必责实〞，反对从重的司法原则，是高拱“修举务实之政〞的实政精神在法治思想中的详细具体表现出。三是宥过刑故，反对大赦。这一思想是高拱针对嘉靖朝频繁大赦所导致的法制废弛和社会动乱的严峻局势而提出的。明代对犯人的赦宥分为“常赦〞和“恩赦〞两种。“常赦〞是对于某些特定的罪犯免除或停止履行刑罚；“恩赦〞则是遇有大喜大庆之事和灾荒的赦免，即“大赦〞。“凡有大庆及灾荒皆赦〞。大赦的政治意图重要是通过减免刑罚，缓解罪犯与统治阶级的对抗；同时，皇帝可以借此树立仁君形象，到达拉拢人心，稳定社会的目的。明代帝王对于大赦一般是比较慎重的，但嘉靖朝大赦频繁，其次数之多居明代各朝之首。神宗在位时间最长的万历朝有3次，而嘉靖朝却有10次之多。舶。世宗频繁实行大赦不仅没有到达缓和社会矛盾的目的，反而加剧了阶级对抗，使社会愈加动乱不安。高拱执政之后，为了扭转这种日益动乱的局势，主张严格执法，坚决反对大赦。他以为，赦非善政，无原则的赦免徒然包庇了罪恶累累的歹徒，使之幸逃于法网之外，而使无辜受害者冤苦无诉，此是取乱之道。“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此，他提出罪必受刑，刑必当罪，明刑执法，反对大赦。“或问‘赦’。日：赦甚害事，有国者亦明刑罢了矣，何赦为?‘何言之?’日：刑不清而特赦，则平日之戕良也多；刑清而徒以赦，则今日之纵恶也大。每见赦后，亡命无赖在配所者皆还，旧恶不悛，一时里间甚受其害，是放虎狼蛇蝎，为仁而不计其所伤之重也。日：‘国有大庆，独加宽恤，不可乎?’日：大庆当与君子共之，而何纵小人为也?是故赦过者虽无日否则，而犹恐其少；赦故者虽数载一行，而犹病其多。〞高拱通过诠释儒家的法治思想，以此说明大赦对治理国家、稳定社会的危害性。他提出，对过失和存心故意两种犯罪要区别对待，并分别处以轻重不同的刑罚。如系过失，虽大罪，可以轻判；如系存心故意，虽小罪，也要处以重刑。十分是对故犯，固然是数年一次大赦，但其危害性不可忽视。在他看来，无论是过失还是存心故意犯罪，都不能赦免，否则，必定导致纵恶养奸，践踏糟踏仁慈的恶果。他主张对罪犯必需依法定罪量刑，决不可姑息将就。治理国家更要明刑执法，反对大赦，惟有如此，能力“刑期无刑〞，“辟以止辟〞，最终到达“刑清而民服，多方以宁〞的效果。四是礼乐征服，法度绳约。高拱以为，严格执法，惩办犯罪是需要的，不如此不足以治国安民，但刑罚并非万能，必需辅之以礼乐教化，把“礼〞与“法〞即德治与法治结合起来。“礼法殊途而同归，赏刑递用而相济〞。假如片面强调严刑峻法，排挤礼乐教化，就会导致众叛亲离。基于这种认识，高拱提出“礼乐征服，法度绳约〞和“国家折民惟刑用，弼五教惟大理〞的有名观点，力图把礼教与法度、德治与法治结合起来，并侧重强调礼乐教化的主要性。他说：“夫政刑之效，但使苟免而无耻；德礼之效，不唯有耻而且格。其不同一至于此，为人上者，岂可不以德礼为务，而徒恃夫政刑也哉!〞又说：“民散则罪多，是民之有罪，固上之驱之也。夫既驱则岂惟不得情者不可枉其是非之实。既得其情，当其罪，非复无辜者矣。然致之自上，罪不在民，犹夫无辜焉。方哀矜之不暇，而又何能够得情为喜乎?此乃天理人情之至。持是心也，则所从慎于用狱，以求得其情者既可想见。而所以自反自杀。务求不失为上之道也者，亦自不容已矣。-．-富之而使之廉耻生，教之而使之礼义明。则从善也。轻可措刑而不消。兹无讼之本也。〞在这里，高拱通过发挥儒家的慎于用狱和民本主义思想。提出严刑峻法只能治末。而道德教化能力治本的观点。他以为，庶民是无辜的，其所以犯罪。原因在于“上之驱之也〞，即统治者的残暴盘剥所致，“致之自上，罪不在民〞。要减少或杜绝犯罪，就必需在经济上减轻对庶民的繁重盘剥，在政治上加强对庶民的礼乐教化，而不能片面采取酷刑暴法。只要慎于用狱，感化教导，能力“措刑而不消〞。才是“无讼之本〞。礼乐教化是“无讼之本〞，而“无讼〞又是高拱寻求的最高法治理想。所谓“无讼〞，就是通过礼乐教化提升民众的道德素质，从根本上消除人们之间的纷争，最终实现没有诉讼的理想社会。他在阐释儒家的“听讼无讼〞思想时说：“谳决公明。使是非曲直各得其理。听讼之能也。然而无情者，犹将骋辞以辩焉，无以孚其心故耳。惟圣人德威，惟威德明，惟明有以大畏民之心志，是以赴诉者各讼其情，而是非曲直惟上所决。而莫敢不服，无复有骋辞以辩者，是无讼也。〞又说：“盖由圣人盛德在上，以德为威，以德为明，大能畏服民之心志，天然无有颠倒曲直相争讼的，所以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这无讼是民德之新，所以使民无讼，是己德之明。观于此言，能够知明德为本。〞高拱继承了儒家道德主义的法律思想。强调通过发挥道德教化的作用，消除诉讼纷争，最终到达治国平天下的目的。高拱的法治思想作为封建性质的上层建筑。无疑是为加强君主集权、稳固封建统治效劳的，具有时代性局限。当我们剔除了这种时代性因素之后，其中仍然蕴涵着很多有价值的精神品格。继承与弘扬这些精神，对于我们实行依法治国方略和建设社会法治国家仍然有侧重要的借鉴价值。详细来说。有下面几个方面：一是公平公正精神。高拱以为，法的根本价值取向就是公平公正，只要“本之以公〞。能力消除纷争，稳定社会，到达“无讼〞的理想目的。司法作为惩办犯罪、保障公民权利的有效手段。只要公平公正司法，能力维护整个社会的稳定。二是变法改革精神。商拱看重法律的稳定性，但他愈加强调变法改革的需要性。“法以时迁，则更法以趋时〞。法律只要根据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地加以调整。能力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否则就会阻碍社会的进步。这种变法改革精神。对于我们国家当下的法制改革，废除过时的行政规章，使其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有着启示意义。三是从严执法精神。在执法理论中。高拱反对“一罪二律〞，从重拟罪，但又一再强调必需严肃法纪。厉行法治。如此能力“刑期无刑〞。“辟以止辟〞。获得“诘奸禁乱，安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