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的“伪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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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

徐

江

诗人，作家，文化批评家。

生于1967年，1989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现居天津。

冬季是新冠肺炎疫情简单反复的时节，每到这种时候，影视作品对人的抚慰功能便会变得前所未有地大。观新剧或者“二刷〞“三刷〞，成了大家最常见的消遣方式。而现阶段，“二刷〞“三刷〞的首选剧目自然就是“新科剧王〞——《雪中悍刀行》。

要是退回到一个月前，《雪中悍刀行》刚开始登陆央视那会儿，我是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在看的是“新科剧王〞的。为什么？由于视觉效果。一开机就是绿蒙蒙一片，而且还不是高清的。忍了两集，我不禁埋怨，都什么年代了，还放不是高清的剧。过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我一直在用本地某通的网络电视播放该剧，而本地某通在央视六套、央视八套等几个常用的主流频道上，一直都不是高清的（高清需要额外购买会员），为了欣赏效果，赶快充了一季度的视频App会员，改用投屏观看。

投屏后再看《雪中悍刀行》，俨然另一部作品，不存在网上诟病的滤镜视障。清楚镜头下考究的构图，片头、片尾延伸的意境，不落窠臼、富于想象力和美感的武打特效……这一切貌似都给人一种进入新天地的感觉。我们先不谈电影，过往几十年间，电视荧屏上的武打，令人焕然一新的地标性作品并不好多，早年的《霍元甲》《武松》（祝延平版）一直到《射雕英雄传》（黄日华版），这是第一个黄金时期，其标志是“拳拳到肉〞的舞蹈性，一种传统武术对练和戏曲舞台对打的杂糅;后来的《逆水寒》（鞠觉亮版）、《三国》（高希希版），一直延续到前两年的《射雕英雄传》（蒋家骏版），这算是其次波惊艳，此时的武开启始强调通过镜头带给观众视觉上的享受。这种意识的植入，有些像当年徐克在大银幕上拍黄飞鸿系列，对提高剧集的消遣性有着十分大的意义。不过，这一波惊艳由于代表作涌现的间隔时间较长，影响力不是太强。

眼下的《雪中悍刀行》，算是開启了第三波惊艳——特效技术和武打设计均服务于剧情，以此逼真地完成剧情所带来的想象力方面的要求。伴随着特效技术的日益进步，电视人也可以像电影人拍《阿凡达》那样，有底气去构思并呈现自己的奇幻故事。在现有的技术层面上，《雪中悍刀行》做得很不错，且让人看到了期待。

原来也在文章里提到过，我十分厌恶一些剧集把古龙改成金庸风格，也十分厌恶剧中角色踩着剑或追着剑在天上飞来飞去。剧中角色假如想脱离现实的常态生活，一定要有能够说服观众的道理。《雪中悍刀行》的道理就是——美，每个桥段、每个镜头拍得都够美，够东方，也够有想象力……那么，我也乐意为剧集奉献出的美和精致，暂时放下自己的“现实主义苛求〞。

从我个人的观感转变过程，大家可以看出，对于一部播放中的剧集，口碑和民意的生成、发酵，并非一成不变。何况有的时候，“民意〞也伴随着误读，而“民意〞本身也不过是真实民意浮于表层的那一部分而已。

目前关于《雪中悍刀行》其次季筹备的消息中，最扎眼的一条新闻就是“姜泥〞这一角色要“顺应民意〞换人。演得好好的，干吗非要换？再说经过几十集，大家现在也都习惯了“姜泥〞生气时翻的小白眼儿。网上对“姜泥〞的争议无非有二：一是不够美丽，没有展露出古典美女的颜值;二是演技有些稚嫩。

首先说不够古典美，其实假如按这个标准，那么全剧可能没几个女演员符合这种“民意〞要求。何况现代人有现代人的审美，真按古典美人的标准找演员，也不一定人人买账。对于观众而言，导演就是一桌菜的大厨，关键在于怎么协同着手中的食材，激活美味。就《雪中悍刀行》目前的效果来看，完成得十分不错。

再说演技的嫩熟问题。有人认为“姜泥〞身上丫鬟的色调重，公主的感觉近乎没有，说明演员演技稚嫩。殊不知，这正说明小姑娘演得好。公主只是“姜泥〞隐蔽的身份，而且几乎是从小就隐蔽的身份，成年公主是什么样，没有人教她;而丫鬟本色，正是“姜泥〞生存的唯一合理理由。演员真正需要加强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