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2023年度 名师 《家》的思想局限

PAGE6《家》的思想局限1、关于《家》滑反映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的问题。《家》中描写的都是封建大家庭内部的矛盾。这种矛盾可以导致封建大家庭的崩溃，但并不能导致整个封建制度的崩溃。因为一个封建大家庭崩溃了，还可能产生几个封建小家族。只有揭露了农民与地主的矛盾，指出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的不合理性，从而启发农民地骈推翻这种不合理的土地所有制，从根本上动摇封建专制制度的经济基础，才能真正宣判封建制度的死刑。巴金在当时也可能朦胧地意识到了这点。例如：觉民就曾说过“你应该晓得大家庭制度的存在有它的经济的和社会的背景”。克定在高老太爷做寿时说“横竖有的是用不完的钱，每年要收那么多担租谷。刘升下乡回来，今年收成很好，虽然有兵灾，还可以比去年多收一点，多花几个钱也不要紧”。巴金自己也在1937年写的《十版代序》中说：旧家庭的崩溃，“这是必然的趋势，是被经济关系和社会环境决定了的”。可惜这些认识都没有在作品中用具体的情节反映出来。这一点是不如比《家》更早160多年的《红楼梦》。《红楼梦》通过写进孝缴租和刘姥姥三进荣国府等情节，揭露了封建贵族的膏梁锦緌生活正是建筑在对农民的敲骨吸髓的剥削之上的。《家》没有揭露这种农民与地主的矛盾，就大大削弱了作品反封建的力量。产生这一缺点，有主观的原因也有客观的原因。主观原因是：巴金当时汪还不是站在无产阶级和劳动农民的立场上提出反封建的要求的，而只是站在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立场上去提出要求的，即是个性解放，婚姻自主等等。客观原因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两大旗帜就是科学与民主，农民的土地要求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所以并不能以此就说《家》没有反映当时的历史真实，没有反映社会的主要矛盾。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就是提倡民主反对专制，提倡科学反对愚昧。从这个意义上说，《家》是反映了这个主要矛盾的。是有强烈的时代精神的。2、关于《家》对于被批判的对象给了过多的同情的问题。作品的这个缺点主要是通过觉慧这个人物形象来表现的。觉慧是作品中作为一个反封建的英雄出现的，他与封建大家庭的专制君主高老太爷作过多次英勇的斗争。但是，在与老太爷临死时，觉慧却感情爆发，他不顾一切地跪到祖父面前，把身子靠在祖父的膝前，一面摇着祖父，一面用悲惨的声音叫爷爷。高老太爷临死前的良心发现和觉慧的感情爆发，这个情节曾引起读者热烈讨论。有的说，这个地方是作品的败笔，有的说是妙笔。我认为这一情节的描写反映了生活的真实，反映了作品情节发展和人物性格发展的真实，反映了作品情节发展和人物性格发展的真实，也反映了作者当时思想的真实。高老太爷放弃觉民的婚事，并不意味着“反动派自行灭亡”，而恰恰相反，他正是从维护封建家庭代代相传的观点出发的。他的病是由克定这个败家子的胡作非为而气病的。他原来以为他很好，能诗能文，想不到他只是一个坐吃山空的不肖之了。他临死之前，眼角嵌着两颗大的眼泪，正是他训斥克定之后所感到的寂寞和悲哀的继续。克定的胡作非为，使他感到了后继无人的恐惧。因此他寄希望于觉慧、觉民一代。他放弃冯家的亲事，并没有开除觉民的家籍，这是从他的一贯思想原则“四世同堂”出发的。他作出这点让步是为了笼络后代，要他们为他“扬名显亲”。使这个繁盛之家代代相传，更加发达。－－－高老太爷这貌似不寻常的表现实际上是他性格发展的必然。觉慧一反常态，对高老太爷表现出从来未有过的同情和怜悯，也是他的性格发展的必然。觉慧本身就不是一个彻底的反封建战士，他的性格中有很多复杂矛盾的因素。例如，他大胆地爱着鸣凤，但他又总希望鸣凤也出生在一个名门世家。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没有希望的爱情。他在除夕之夜给讨饭的孩子两个半元铜元，他憎恨克定搞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玩龙灯的恶作剧。他从来就不坐轿子，这些都是从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出发的。这种人道主义思想使他在高老太爷失去威严，奄奄一息的时候，很自然地产生了怜悯和同情。因为他没有明确的阶级观念，他从小就从母亲那里接受了爱一节人的教育。高老太爷新病后，觉慧并没有把他当作敌人一样来仇恨他，并不希望他马上就死。他甚至斥骂克明一伙搞什么捉鬼活动对高太爷的病情采取不负责任的态度。甚至在临别出走的前夕，经过灵前也不忘记去剪掉烛花，说明他还有封建伦理观念的残余。所以说，觉慧对高老太爷临死时的同情和怜悯，也是他的性格发展的必然。他看不出高老太爷说“他很好”的虚伪性，和放弃觉民婚事的策略性（维持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希望他们扬名显亲。实际上是一个阴谋）。这正是觉慧作为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反封建的不彻底性的表现。觉慧身上的缺点，也正是巴金的思想局限。巴金之所以让笔下的觉慧对临死的高老太爷表示一丝温情，是因为他长期以来抱着这样一种创作思想：他一再声明“我所憎恨的并不是个人，而是制度”。他认为人和制度应该分开。他的作品是通过人来鞭挞制度。这种说法并不全无道理，但也有很大的片面性。我认为对于具体人物要作具体分析。觉新对于旧制度本来是不满的，但由于不敢反抗，以致后来逐渐变成旧制度的帮凶，害人害己。陈姨太原来出身贫贱，是高老太爷买来照顾他的生活的，在那样的制度下，陈姨太不得不依靠高老太爷而生存，甚至仗着高老太爷的势力做坏事。他们其实都是旧制度的牺牲者。象这样的人是应该和制度分开的。因为在那样的制度下，连好人也可能去执行。但是人和制度又是不能截然分开的。高老太爷简直就是旧制度的化身，对于这样的人只能憎恨，无情打击，而不能说罪恶在于制度而原谅他们。巴金让觉慧给临死的老太爷以一丝怜悯和温情，正是由于对人和制度的片面理解而造成的。后来巴金对于这个问题可能有较明确的理解。他在1977年8月写的《家》重版后记中说“我承认，我反封建反得不彻底，我没有抓住要害的问题，我没有揭露地主阶级对农民的残酷剥削，我对自己批判的人物给了过多的同情。”3、关于没有指出一条明确的出路的问题如前所说，《家》教育读者不应该象觉新那样对旧制度采取作揖主义和不抵抗主义，而应象觉慧那样起来反抗，冲破封建牢笼的束缚。但是觉慧冲出家去以后，应当如何奋斗，目标还是朦胧的，前途还是茫然的。正象巴金自己说的：即使是我的最好的作品，也不过是象个并不高明的医生开的诊断书那样，看到了旧社会的一些毛病，却开不出治病的药方”。有些读者读了《家》学着觉慧的样冲出来了，“可是不久他们要移步向前，在我的小说里却找不到他们要求的东西，（即继续前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