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经济学说史

1、西方经济学说史上讲提要作为当代经济理论的核心精神，功利主义及其意义，功利主义最大的问题；西尼尔作为作为古典经济理论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的思想却又预见了一种新经济理论的到来；穆勒，第一位正视经济学批评的人，第一位尝试比较、融合包括社会主义在内的批评经济理论的古典经济学家。2022/8/92第十讲 插曲：德国历史学派德国启蒙精神1德国历史主义传统：法学2先驱者李斯特3历史学派经济学42022/8/93一、德国启蒙精神“从思想上的动机来说，经济是以自私心和集体观念为基础的。若只是自私心，则在各个私有经济之间势必引起破坏一切的永恒的斗争；而集体观念则使这种斗争在一个更高的有机体中，即国民经济中得到调和

2、。”Wilhelm Georg Friedrich Roscher, 18432022/8/94启蒙运动在德国的发展是辉煌的，从莱布尼茨到康德，从莱辛到歌德继承了笛卡尔理性传统的启蒙精神在德国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于英美文化的道路。然而历史没有能让德国的启蒙运动完成她的使命。启蒙的精神在康德那里达到巅峰后便衰落了。拿破仑战争使得刚刚从三十年战争中恢复过来德意志联邦遭受重创，战争结束后的和平协定将德国分裂为35个邦国和4个自由市。拿破仑战争激发了德国人的民族情感，统一德意志民族的要求开始愈发强烈；拿破仑战争结束后梅特涅的神圣同盟专制统治却又扼杀了在这种民族情绪下促进的对民主的渴望；1848年革命的失

3、败，使得一种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得以结合；俾斯麦1871年的统一更加强了这种信念。这就是德国历史主义产生的背景，启蒙精神在这样的条件下被完全摧毁了，康德的遗产被扭曲地继承到了黑格尔手中。2022/8/95二、德国历史主义传统：法学（一）萨维尼Friedrich Carl von Savigny, 1779-1861通常而言，德国历史学派不是指经济 学，而是法学。与经济学不同，德国 历史法学派是迄今仍具有蓬勃生命力 的一股思潮。德国历史法学派的主张 可以代表德国历史主义传统的基本观点。萨维尼是历史法学派的创始人。法学史上，对于法律起源历来争论不休。启蒙时代初期有一批学者主张法律起源于主权者的意志。

4、但是，2022/8/96在历史上更具有生命力的是另一种法学传统：法律源自自然规律，即自然法传统。自然法传统在古希腊思想中就可以找到根源：“因为向我宣布这法令的不是宙斯，那和下界神同住的正义之神也没有为凡人制定这样的法令，我不认为一个凡人下道命令就能废除天神制定的永恒不变的不成文律条，它的存在不限于今日和昨日，而是永久的，也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索福克勒斯，安提戈涅）德国启蒙运动初期时有著名的自然法学家普芬道夫（Samuel von Pufendorf, 1632-1694），其思想影响到苏格兰启蒙运动。而历史法学派彻底颠覆了德国的自然法传统。2022/8/97萨维尼生于美因茨，致力

5、于罗马法研究，德国民法典的编撰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ber die Notwendigkeit eines allgemeinen brgerlichen Rechts fr Deutschland, 1814）历史法学派不同意那种法律意志论，也不同意自然法学派的观点。“法律只能是土生土长和几乎是盲目地发展，不能通过正式理性的立法手段来创建。”“一个民族的法律制度，象艺术和音乐一样，都是他们的文化的自然体现，不能从外部强加给他们。”“在任何地方，法律都是由内部的力量推动的，而不是由立法者的专断意志推动。”“法律随着民族的成长而成长，随着民族的壮大而壮大，当这一民族丧失其个性时，法便趋于消逝。

6、”2022/8/98不存在一般性的、普适性的理性法则，只有依据神秘的“民族精神”的力量指引而得出的具体规则。法律是“民族精神”的显现。历史法学派的一些观点是我们值得借鉴的，但是，对于那神秘的“民族精神”的尊崇，很容易转变为对权力的膜拜。缺少一般性的原则，法律是否还能成为“正义”的象征，而不是堕落为个人权力的工具？因此，历史法学派受到主权者的推崇也就不足为奇了，萨维尼是国王的法律顾问，他的葬礼是由威廉一世主持的。历史法学派是在“法律科学和国家科学”的机构，也就是德国大学中传播的，与此同时，经济学也在这些机构中传播。2022/8/99三、先驱者李斯特（一）李斯特Friedrich List, 17

7、89-1846生于德国符腾堡州（Wrttemberg）的 Reutlingen。制革匠的儿子，一心希望 能在政治上有所作为，1816年曾任州政 府办公厅副秘书长；1817年任Tbingen 大学管理学与政治学教授，1819年遭解职。1819年李斯特组织成立了一个German Association for Trade and Commerce，向联邦议会提出建立关税同盟的计划。1820年他当选为所在联邦议会议员，但是因为他积极建议削弱政府赋税权等改革措施，被判2022/8/910叛国罪，入狱10个月，出狱后他辗转到了美国。19世纪初期的美国刚刚独立，正是民族情绪高涨的时期。1825年汉密尔顿（

8、A. Hamilton, 1757-1804）的制造业报告（1791）再度发行，“幼稚工业”（infant industry）这个词就是李斯特从汉密尔顿报告里面借用的。1825-1832年，李斯特居住在美国，尽管他的经商活动很失败，但是被美国的民族主义所激励。正是在那时，他开始呼吁美国向亚当斯密宣战（APE创刊于1827年）。李斯特警告美国人，美国可能因为两本书而灭亡，一本书来自苏格兰，另一本书来自法兰西。回到德国以后，李斯特出版了他的“经济天文学”：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Das Nationale System der Politischen Oekonomie, 1841）2022/8/9

9、11应当说李斯特对于德国经济政策影响是相当大的，德国铁路网的建设依据的是他1833年出版的一本小册子中的框架；1834年李斯特当年主张的关税同盟也终于建立；他提议的德国邮政系统和国家专利法计划也在他去世二十多年以后建立；1879年俾斯麦领导下的帝国从自由贸易转向了保护贸易。但是，李斯特没有能等到他的愿望全部达成的那一天。疾病、贫穷以及对德国不能统一的绝望，李斯特终于在1846年自杀。（二）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本书是李斯特的“天文学”，因为在李斯特看来，古典经济学体系“进行的只不过是一种占星术但是它有可能而且很想从中创造出一种天文学”。2022/8/9121、对古典经济学的批判李斯特认为斯密的错

10、误来源于忽视了对他的“一般原理的一些修正，这些修正是由于民族体中人类种族的不同所引起的”。民族“就如同个人，因为他们的条件不同而存在差异。有巨人有矮人，有年青有年老，有跛足有健全；一些迷信、迟钝、懒惰、未开化、野蛮；其他的富于教化、有活力、进取并且开化”。所以，李斯特并没有完全否认一般原理，但是他认为对于不同的民族，所谓“一般原理”要进行修正。历史学派的那种民族主义精神在李斯特这里表达无疑。2022/8/9132、经济演进杜尔阁、亚当斯密就曾表达过经济演进过程；马克思也表达过；但是李斯特的经济演进是与国家发展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在序言部分，李斯特就指出国家经济发展要分为五个阶段：原始未开化时期，

11、畜牧时期，农业时期，农工业时期，农工商业时期。处于不同时期的国家应当适用不同的经济政策。所以李斯特全书的体系与古典经济学完全不同，分为四编：历史、理论、学派和政策。李斯特先根据各国（包括十个民族）的历史情况划分阶段；再提出国民经济学理论，主要是关于农工商业性质及国家的作用；然后批判其他理论；最后提出政策建议。2022/8/9143、国民经济学（National Economics）主旨1）对民族国家的尊重：“到目前为止所认识到的、处于法律统治下的个人最高联合体存在于国家与民族之中”（List 1841 1909，p.301）。2）心智发展过程之间的不同，随之引起的所有政策的相对性。3）对“现实

12、政治（realpolitik）”的赞赏（与经济学家的博爱幻想相对照）。4）贬低理论，拔高实践。李斯特认为必须面对一些被理论掩盖起来的丑陋现实。“理论不愿从历史与经验、政治与国家中学习任何东西”（List 1841 1909，p.293）。他同时也否认任何视为“理论”一般性的主张，将这些主张理所当然地作为他自身“事实”的对立面。2022/8/9154、贸易保护李斯特影响最大的理论当然是他的“保护幼稚工业贸易政策”。他从美国的实践中得到了灵感。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李斯特的贸易政策是一种国家干预下自由贸易和保护贸易的结合体，而不是后来许多国家实践的那种保护贸易。譬如，李斯特从来不要求保护农业；当国家处

13、于最高阶段农工商业阶段时也应当实行自由贸易；而且贸易保护只是保护“幼稚工业”，与他国竞争的、处于发展起步阶段的工业；保护期限也定为30年。同时，李斯特力主在德国内部必须是自由贸易。李斯特贸易保护的主旨其实是所有民族都能在国家推动下尽可能快地变成“英国人”。2022/8/9165、利益的冲突启蒙精神那种“利益和谐”的理念在德国历史主义中是找寻不到的，李斯特否认个人利益与社会（国家）利益一致，对私利的追求无法导致社会整体的最高福利。既然民族高于个人，那么个人的私利就有必要服从民族的利益，必要时甚至应该为了国家利益牺牲私人利益。6、其他历史学派总是会有一些“奇谈怪论”，李斯特也不例外。例如，他认为气

14、候、地理位置对一国发展有重要影响。热带国家无法发展制造业，处于热带的民族注定要依赖温带地区的民族。（三）总结李斯特的思想开启了德国经济学领域的历史主义传统。但是李斯特与后来的历史学派有一点至少是不同的。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国家主义者，他的经济思想是一种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奇特结合。我们别忘了李斯特早年是一名自由主义者，在政治上他一直都是自由主义者。2022/8/917四、历史学派经济学（一）旧历史学派德国历史学派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旧历史学派和新历史学派。这不仅是时间上的划分，而且也是具体理论、实践上的划分。前者是一种对古典经济学的批判理论；后者则是彻底对理论的放弃；前者对国家政策持一种建议甚至批评

15、的立场，后者则是赤裸裸地对国家权力的膜拜。不过尽管存在区别，他们在一些核心内容上仍然存在一致性和持续性。并且正是旧历史学派的一些主张必然地推衍到了新历史学派那种极端的形式。旧历史学派由德国历史学派三位奠基人代表：罗雪尔2022/8/918（Wilhelm Georg Friedrich Roscher）、希尔德 布兰德（Bruno Hildebrand, 1812-1878）和克尼斯 （Karl Gustav Adolf Knies, 1821-1898）。后两人 都是自由主义者且受到政治迫害。希尔德布兰德 是一名编辑、统计学家、教授、贸易保护主义者 以及法兰克福国民议会（Frankfurt

16、National Assembly，1848年5月-1849年6月）积极参与者， 该议会的目的是寻求建立德语国家的政治统一体。 代表作Die Nationalkonomie der Gegenwart und Zukunft（现在与未来的国民经济学1848）。 他认为“一个民族的经济，就像他们的语言、文 学、法律和艺术一样是他们文明的一部分”（ Ashley 1926, p.311），他同样也把历史方法作为炫耀的2022/8/919标志性附件。在希尔德布兰德的观念中，古典经济学试图创造普世真理，错误地概括了“不同个人或者不同发展阶段的事实”，并且忘记了人“总是文明的婴孩和历史的产物”（Hild

17、ebrand 引自Koot 1987）。因而希望将道德、宗教、习俗等都融入经济学考虑中去。有学者认为希尔德布兰德的著作“也许是对斯密学说和方法有史以来最尖刻的批评”（Lilly and Devas 1904, p.xxii）。克尼斯是希尔德布兰德的学生，克尼斯更具有理论天赋，他认为历史环境下的经济学不具有绝对的性质，经济学规律不能等同与自然规律。克尼斯的数名学生后来成为大师级人物，如韦伯、伊利（Richard Theodore Ely, 1854-1943，他是1885年美国经济学会的创建者）、克拉克（John Bates Clark, 1847-1938，第一位得到世界承认的美国经济学家）。

18、2022/8/920（二）罗雪尔（1817-1894）罗雪尔的背景不同于另两人，他的社会阶层较高，同时他的路德宗信仰促使他最后逐渐服从于政府的权威。罗雪尔的思想奠定了历史学派的基础：方法重于实质。研究经济科学的方法要比具体的经济原理重要得多。这和英国的古典经济学理论恰好相反。而罗雪尔的具体工作，则是致力于建立“以历史方法为基础的”经济学，具体集中在他五卷本的教科书国民经济学体系（1854-1894）中。而他的历史方法的国民经济学讲义大纲（1843）则被称为“历史学派”宣言，第一次将萨维尼在法学研究中使用的历史方法沿用到经济学研究中，对经济学知识赋予历史的哲学。但罗雪尔实际的工作并不是对李嘉图理

19、论的反叛，严2022/8/921来说他不是反经济学理论家，他敬仰李嘉图和马尔萨斯，并且可以有些适宜地被描绘成JS穆勒体系的改良者。他的著作在利用古典经济学理论的基础上，附以许多具体的历史资料，补充、修改理论或者对例外情况进行论证。所以，罗雪尔并没有废弃古典经济学，而是将李嘉图传统那种抽象体系与具体的时间和空间相结合。他真正的影响是将历史研究与理论研究相结合。不过也正是由他开始确立了历史学派的如下戒律：1）经济学现象最适宜于根据它们的源起来评判。“只有在完全了解了为何它们在那时被引进，才能正确地判断何时、何地、为何强迫劳动、行业公会权利、以及垄断企业应当被废止”（引自Oncken 1926, p

20、.325）。2022/8/9222）经济发展以一系列阶段（发生、成长、成熟、衰退）为特征，排除了任何一般性的判断。罗雪尔主张，拄拐老人和成年男人是不能直接对比的。作为结果，“历史方法不会简单地赞扬或者指责任何经济制度；因为确定地不存在任何要么绝对有益要么绝对有害的制度，这些制度对一切人、或者文明的一切阶段都适用”（引自Oncken 1926, p.325）。【相对主义】3）民族是一个统一体。“就像生命本身，民族的生命构成一个整体，不同的表现形式在深层上交织在一起。无论谁想要了解科学的任何一部分都必须了解全部”（引自Priddat 1995, p.19）。【整体论】这些戒律推动新历史学派走向了另

21、一个极端。2022/8/923（三）新历史学派新历史学派完全笼罩在施穆勒（Gustav von Schmoller, 1838-1917）的影响之 下。此人是著名的“学霸”，通过控制德国 大学学术职位候选人的任命权，他牢牢 掌握了德国经济学的发展。所有候选人必须赞同他的观点，任何其他的理论都没有表达的机会。但是历史学派的统治之下，却出现了门格尔这样的例外，正是他坚持一套与历史学派截然相反的研究方法，奠定了奥地利学派的基石。但是也由于此，门格尔耗费了大量精力与施穆勒进行所谓的“方法论之争”。如今看来，这样的争论根本是一种浪费。2022/8/924施穆勒眼中的古典经济学：1、分裂的人类。施莫勒基本

22、的反对立场是人类“自然”一体化。“在十八世纪，国家、社会和政治经济的科学共有着一种信念，人类自然平等”，作为这种信念的结果便是寻找建立“普遍的人性”（Schmoller 1906, 1, p.338）。但是“不存在普遍之个人的个性”，“我们必须发现的是关于个人的个性之法则，因为它们是社会学最重要的内容”【书中随后提供了对非洲黑人、蒙古人（Mongols）、闪米特人（Semites）、印欧人（Indo-Europeans）（按序划分为俄罗斯人、意大利人、法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素描式的评论】。2、完整的民族必需完整的社会科学，而非专门化的经济学。就好像一个人没有解剖学知识就不能理解生理学一样；一

23、个人不懂得社会解剖学就不理解经济活动。社会解剖学变化，经济活动也会变化。2022/8/9253、以发展为主导。历史掌握着方向，应当认识到这一点。经济学学说“应当服从于演化的观念，其主导着当代科学”（Schmoller 引自Pearson 1999, p.552）。这一发展包含制度发展，而伟大的新型社会将是民族国家。发展还包含智力、心理和伦理的发展。这样的发展在不同的年代创造出差异性。“需求和供给，当它们在不同的惯例和法律体制下互相对抗时，导致的是非常不同的结果”（Schmoller 1894, p.27）。4、经济学中存在对一种（归纳的）的“历史的”方法的需要。古典经济学应当受到责备。即使是斯密也不能豁免。他“一次又一次地求诸自然法。尽管对历史事件有共同的思路，他仍然是一个固守教条的家伙而不是真正的历史学家”。斯密对重商主义的介绍是“错误的”：他没有利用15到18世纪可用的历史资源。2022/8/926他认为高贵的政府、成为国教的教会以及封建主义可以远离农业而获得经济发展，“是一种孩子气的观念”。“他，无视关于人类和民族差异的知识，像政治分析家想适用于一切时代、气候、种族和人群那样，想要为全人类给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