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构建

1、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构建近年来，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小学（简称华 科附小）进行了大量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实 践和研究，逐步形成了以安全、合作、批判 为核心理念，以论证为核心策略的基于对话的 课堂文化。这种课堂文化着力于推动形成民主、 平等、融洽的师生关系，促进学生采取自主、 合作、探究等更丰富的学习方式开展学习。缘起多年来，在人文底蕴和科学精神并举 的办学思想指导下，华科附小为课堂教学范 式的转型进行了不懈的努力。科学教育一直是 华科附小的教育品牌，走的是学生合作学习、 实验探究的路线，这是学校课堂文化的雏形。 2012年，合作学习在所有学科推广。2015年， 为进一步提高合作学习的质量，华科附小创建

2、 了 合作学习一批判思维教学实验班，学 校在科学教育、合作学习和批判思维上不懈探 索。这成为对话课堂文化研究缘起的因素之一。随着课堂教学改革的深入，合作学习一 批判思维在课堂上呈现出形式化的问题，其根 本原因是改革无法突破传统课堂文化的瓶颈。 例如，为了让教学进度能够在表面上顺利” 推进，教师把合作和批判的任务主要交给基础 较好的学生，并习惯性地忽视学生的课堂生成。 为了突破这个瓶颈，实现教学范式的成功转型， 学校下决心从课堂文化建设这个根本问题上进 行顶层设计。这是对话课堂文化研究缘起的因 素之二。2016年9月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 果发布，以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在文化 基础、自主发展

3、、社会参与三个方面，提出人 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 任担当、实践创新等六大素养，批判质疑也是 18个基本要点之一。核心素养的发布进一步 坚定了华科附小建设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的决 心。这是对话课堂文化研究缘起的因素之三。以上三个因素，加上学校尊重人、信 任人、成全人”的价值取向，基于对话的课 堂文化建设成为华科附小课堂教学改革的必 然选择。2018年3月，华科附小独立申报的 教育部规划课题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的实践研究开题。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核心理念是 什么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始于华科附小科学 教育的传统和经验，从学校已有的合作学习 和批判思维”的特色出发，是安全、合作、 批判

4、的价值理念、行为习惯和教学模式的总和。安全，特指学生在课堂上所感受到的自我 表达的安全，这是对话文化得以形成的底线。 为此，学校对话文化课堂项目组按照底 线思维制作了师生课堂言语和行为的负面清 单，包括不粗暴打断学生表达观点不贬 低勇敢表达我不会的同学不惩罚和嘲 笑在问题探究中发生的错误等。另外，学生 已经熟练掌握和广泛应用的礼貌用语，也为自 己营造了安全交流的课堂环境。合作，特指有组织的合作学习。华科附小 所有班级都进行了分组，分组活动成为课堂教 学的常态。从低年级到高年级，学生逐步接触、 使用不同的合作策略，教师设计教学时注意 将合作策略与教学活动和教学目的相匹配。 言语规范、步骤清晰、形

5、式多样的合作学习扩 大了对话的范围和频次，避免了对话精英化 （指对话只发生在少数优秀学生之间），不仅大 大提高了课堂对话的效率和效果，还真正促进 了学生之间的思想碰撞，有利于发展批判思考 能力。批判，特指学生的批判思考能力，涵盖所 有学科中的概念理解能力、解决问题能力和创 造能力。学校教研指导团队从各学科的教材中 提炼出要求学生掌握的核心概念、需要解决的 核心问题和有能力创作的核心作品，并为各年 级学生制定以上三方面的批判思考能力衡量指 标。学校倡导以慢、论证、醒来为特点的 教学设计。慢”是指先慢后快，非匀速的教 学进度，为批判思考提供宽松和安全的环境； ”论证指的是以逻辑和实证的方式得出结论

6、， 避免对话的形式化”和空心化；醒来” 是指学生通过充分论证后提高了认识世界、解 决问题和创造作品的能力。醒来后的学生对自 己更有信心，能够获得心灵深处的安全感和幸 福感。综上，安全、合作、批判在课堂教学中相 互支撑、相辅相成，构成了基于对话的课堂文 化的核心理念。五大对话模型确保具体实施有了核心理念，课堂文化还必须落实到日 常教学中，构建起新的适应对话文化的课堂教 学模型。在实践中，我们归纳了不同学科、不同场 景课堂教学的特点，借鉴广义对话领域前人的 研究成果，总结提炼出五大对话模型：一是应 用于班会和事物性商议场景的罗伯特议事规 则对话模型，二是应用于概念探究场景的断 言修订对话模型，三是

7、应用于解决问题场景 的理解一实践对话模型，四是应用于音乐、 美术、文学创作场景的表达一创作对话 模型，五是应用于技能训练的”操练对话模型。 这五大对话模型能满足学校课堂教学的绝大部 分场景，并且全部渗透了 安全、合作、批判 的核心理念。例如，应用罗伯特议事规则”的对话模 型解决一年级新生乱放水杯的问题。罗伯特议 事规则是一种民主议事规则，它以预定的程序 保证议事人平等对话的权利，并以集体表决的 方式做决定，大家共同遵守。教师首先提醒学 生观察由水杯乱放造成的水泼到书包里水 打湿了衣服、课本等问题，由几位学生直接 提议该怎么办。提议形成后，教师再按照罗伯 特议事规则引导学生对提议做修订，最后表决

8、。 议事对话完成的第二天，学生都能按照前一天 决议的要求把自己的水杯放到恰当的位置，并 一直保持下去。像使用罗伯特议事规则的其他 案例一样，这个案例中学生经历了批判性观察、 安全提议和合作、批判修订。又如，二年级学生应用断言修订的对 话步骤探究数学课中直角”的概念。一开始, 学生个人独立定义直角，或写或画或测量， 然后在小组分享各自根据生活经验得出的直 角概念，如有的学生提出直角就是一条横 着的线上加一条竖直的线相交形成的角。教 师对学生的定义不急于赞同或反对，而是向学 生提供与经验直觉不完全一致的论据，如 直角的顶点朝向上方的情况，直角的两边不一 样长的情况，甚至因为阴影干扰造成直角看起 来

9、像锐角的视觉错觉情况，使学生不得不根据 论据和测量的实践活动进行批判质疑，并主动 修订最初的断言，直至达到对直角概念的 准确认知。这个案例中学生经历了安全表达、 分享合作和批判性论证。又如，三年级美术课上，学生应用表 达一创作”的对话模型进行塑形创作。与传 统的手把手教创作不同，学生作品经过若 干次修订过程，从自我表达向有目的创作发展。 例如学生被要求用铁丝和彩线塑造一个快乐 的人，学生先用材料进行自由表达式创作， 在分享作品时逐步发现作品的基本质量标准， 如作为雕塑作品应该能够立起来因为很 难进行脸部表情塑造，所以应通过身体的曲线 来表现快乐的人等。于是进行二次创作，教 师提出学科要求后学生

10、对二次创作进行修订, 达到美育和创造力培养的双重目的。这个案例 中学生经历了安全创作、合作探究作品标准和 对作品进行批判性修订。相似地，我们在设计解决问题和技能操练 两个对话模型时，也将核心理念贯穿始终。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核心策略是 什么除了加强价值理念学习和推广五大对话模 型，我们还从实践中提炼出一个推进课堂对话 文化的核心策略，以帮助教师简明地抓住对话 课堂的本质。这个核心策略就是：课堂论证。这里的课堂论证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教师主 导的论证，华科附小的课堂论证”具有以下 四个特点。特点一：与对话文化相协调。在安全方面， 我们积极营造宽容的课堂氛围，明确告诉学生 在课堂上不怕说错话、不怕发表

11、不同意见。只 有如此，才能促进教师重视预设和生成，学生 论证才能真正发生。在合作方面，学校已建立 起较为完善的合作学习体系，学生合作学习的 技能娴熟，有组织的论证在课堂上容易实现, 避免了论证”精英化”的问题。在批判思维方面， 缺乏批判的论证可能会过度依赖直觉、经验和 想象，而依靠证据、逻辑和实验才能够避免论 证流于形式，提升论证的质量。特点二：借鉴了图尔敏论证模型。华科附 小课堂上的论证设计，以图尔敏论证模型为理 论依据，包括数据输入和输出、条件和保证、 推理和逻辑、批判和反思等要素。同时，又没 有完全照搬、照抄图尔敏论证模型。根据小学 生的思维特点，他们一般会在证据还不完全甚 至还没有弄清

12、问题的情况下直接得出结论，也 就是直接跳到论证的结论部分。教师的工作， 就是引导学生回到图尔敏模型中论证的步骤, 走一遍数据、逻辑和反例输入等论证过程。这 是一个符合小学生思维发展特点，大胆猜测与 小心求证相结合的论证模式。前文所举学生对 ”直角概念的认知，也是图尔敏论证模式的 一个范例。特点三：全体学生深度卷入。为了保证全 体参与，课堂论证需要经历以下几个步骤：学 生个人独立论证、小组合作达成初步共识、教 师组织全班论证，并对之前的论证结果予以修 订。与传统课堂学生举手抢答式的论证不同， 有规则、有步骤的论证保证了学生的全面参与， 从技术上克服了大班教学组织论证的难题。特点四：对断言的持续修

13、订。悬置判断”， 即等待、不急于下结论，是批判思维中一项比 较重要的习惯和态度。但一般小学生的思维习 惯，以及我们传统的教育所鼓励的恰恰是快 速判断，谁快谁得到奖励。我们既不能放 弃培养悬置判断”的批判思考者，也不能压 制小学生直觉判断仓促判断和经验 判断”的年龄特点。怎样才能解决这一普遍存 在的矛盾昵？教师有意识地避免仓促形成结 论，把结论形成过程中的学生观点统称为断 言。学生可以凭直觉和经验断言，教师引导 学生为断言提供论证，管理学生的论证质量， 鼓励学生根据新的论据和反例修订原有的断 言。我们把这样的学生论证称作持续的断 言修订，以此来协调批判思维要求和学生思 维发展阶段的矛盾。断言修订

14、的过程，除了 学生独立思考 和合作学习以外，教师所组织的学习活动 也至关重要。与传统的学习活动强调操练和答 案的正确性不同，这里的学习活动是为论证提 供论据（包括对照论据、特殊论据和反面论据 等），为学生修订断言提供依据。综上所述，要使论证成为打造基于对话 的课堂文化的核心策略，应遵循以下步骤： 第一步是识别情境中的问题（基于教材、课程 标准或生活本身等）；第二步是对问题的初步 断言（基于学生个体经验、直觉等）；第三步 是合作学习中的第二次断言（基于合作、社会 建构）；第四步是在教师指导论证后产生的第 三次断言（基于学习活动、论证和批判思考）。成效基于对话的课堂文化建设，最直接的成效 是教师教研行为的巨大变化。教师备课方法实 现了从备教材到备学生的根本转变，他们常常 邀请学生来办公室谈话，以便了解学生思维状 态和特点。教师角色实现了从知识传播者到论 据收集者、论证组织者的根本转变，他们自 觉组成教研团队研究大班教学中有效组织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