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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鲁迅曾拒绝诺贝尔文学奖提名鲁迅是第一位受外国人关注并有可能获得诺贝尔获提名的中国作家。1927年,来自诺贝尔故乡的探测学家斯文海定到我国考察时,在上海了解了鲁迅的文学成就以及他在中国文学上的巨大影响。这位爱好文学的瑞典人,与刘半农商量,准备推荐鲁迅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刘半农托鲁迅的好友台静农去信征询鲁迅的意见。鲁迅婉言谢绝了。这年月日,鲁迅便郑重地给台静农回了一封信。他回信说:静农兄弟:九月十七日来信收到了,请你转告半农先生,我感谢他的好意,为我,为中国。但我很抱歉,我不愿意如此。诺贝尔赏金,梁启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这钱,还欠努力。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们得不到。你看我译的那本小约

2、翰,我哪里做得出来,然而这作者就没有得到。 或者我所便的,是我是中国人,靠着“中国”两个字罢,那么,与陈焕章在美国做孔门理财学而得博士无异了,自己也觉得可笑。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奖赏金的人,瑞典最好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倘因为黄色脸皮的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以与别国大作家比肩了,结果将很坏。我眼前所见的依然黑暗,有些疲倦,有些颓唐,此后能否创作,尚在不可知之数。倘这事成功而从此不再动笔,对不起人;倘再写,也许变了翰林文学,一无可观了。还是照旧的没有名誉而穷之为好罢。鲁迅写这封信的时间正是中国新文学经过风风火火的10年之后,其时中国文坛上出现了许多卓有成就的

3、作家,当然包括鲁迅本人。但鲁迅是一个清醒的理性主义者,尽管新文学在最初十年取得了瞩目的成就,他仍能看出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差距,对中国新文学的实绩作出了客观的评价。我们从鲁迅的这封信中,可以看出鲁迅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态度:其一,鲁迅认为诺贝尔文学奖是高水平的奖项,在没有实力竞争的时候侥幸得到它,名实不符,不利于文学扎扎实实的发展,反而会掩盖自己的缺陷和不足。其二,鲁迅以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为标尺,意识到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之间的距离。强调这种距离,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为了使中国文学能更好地向前发展。其三,鲁迅对诺贝尔文学奖保持一种平常心态。鲁迅看到世界优秀作家极多,而诺贝尔文学奖不可能把每位作家纳入

4、自己的体系之中。僧多粥少,不必为此计较。我想,鲁迅先生60多年前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态度,也是我们应该持有的态度。鉴于过去我们对鲁迅与诺贝尔文学奖的关系有些误解,我们想在此多说几句。一个典型的观点曾经影响了一部分人,他们认为鲁迅获得了提名,但遭鲁迅拒绝,因为他不愿为当时的国民党反动派政府增添光彩。这种将事件政治化的解释,虽然具有激进色彩,拔高了鲁迅,但与实际情况不相符。首先,了解诺贝尔文学奖操作程序就会知道,提名和获奖两者之间不能划等号,从提名到获奖有许多路要走,有的由提名到获奖中间长达二十余年,有的作家每年都获得提名,但终其一生亦未能获得评委的垂青。很少有一次获得提名便获得通过的。其次,我们来一

5、个假设,如果1927年鲁迅先生没有拒绝提名的话,能否在这一年摘取桂冠呢?可以看看1927年的评奖经历。这一年,评奖竞争非常激烈,进入候选人名单被淘汰的作家,竟有36人之多,这其中还包括托马斯·曼和高尔基这样屡获提名的享有世界声誉的作家;同时,法国一批有影响的学者推荐了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柏格森。这种推荐的号召力是不言自明的。如果把鲁迅和这些作家相比,他创作的数量或许还略嫌轻了些。林语堂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西方人看不懂中国文学1975年夏,国际笔会在维也纳召开,林语堂被选为副会长,接任川端康成。会上,全体通过以国际笔会名义推荐林语堂获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结果大家都知道:该年,诺贝尔文

6、学奖给了意大利诗人蒙塔莱。可拿,该拿,未拿到即身死,将有可能拿到这个文学圣殿座券的中国作家,还真不少。这个题目谈不尽,此地只谈一下林语堂。林语堂是作为英语作家被推荐的。候选作品京华烟云,没有一本作者认可的中文译本,林语堂的其他七本长篇,当时也没有中译本。台湾德华版林语堂经典名著二十一卷,是在他去世后,1980年译出:当年林语堂是作为英文作家被推荐的。我一直遇到一个难题:什么是中国文学。所谓"中国人",即在中国出生中国长大的人,只要用汉语写作,无疑问是中国文学,只不过是"海外的"中国文学。那么中国人用英文写作,是否仍为中国文学?在印度,在尼日利亚,在南非,

7、甚至在新加坡,这个问题好回答:英语是那些国家的法定语言之一,也是文化语言之一。而且,由于不同种族之间交流的需要,这个"之一"不可避免成为主要文化语言。所以索因卡是尼日利亚的英语作家,拉什迪是印度的英语作家,奈保尔是特里尼达英语作家。没有人说他们是英国或美国作家。但是,英语不是中国的法定语言,或文化语言之一。因此,"中国的英语作家"这名称自我矛盾。这些作家写的是美加英澳等国的少数民族文学。百年奋斗史,奥运圆梦时。风霜雪雨,一言难尽;苦辣酸甜,品味悠长。"中国人"是否用英文写作,条件当然是他的英文是否与中文一样好,像林语堂;或是英文比中文

8、更好,像林语堂的女儿林太乙。但这是次要的事。重要的是,他意图中的读者对象是谁。这个意图性极端重要,无可掩饰,会从作品的各种特征表现出来。第一个特征在文风:哪怕像林语堂这样,中文是典雅的中文,英文是漂亮的英文,也无法做到写中文"一如"写英文。林语堂的英文之作,都是别人翻译成中文,也有一些林语堂自己捉刀。请看林的英文名著,至今英美人还读得津津有味的生活的艺术,如此开场:在下面的文章里,我不过是表现中国人的观点。我只想表现一种中国最优越最聪明的哲人们所见到,而在他们的文字中发挥过的人生观和事物观。我知道这是一种闲适哲学,实在异于现代的闲适生活中所产生。再看一眼林语堂用中文写的&q

9、uot;小品文",例如脸与法治:中国人的脸,不但可以洗,可以刮,并且可以丢,可以赏,可以争,可以留。有时好像争脸是人生第一要义,甚至倾家荡产为之,也不为过。在好的方面讲,这就是中国人的平等主义,无论何人总须替对方留一点脸面。二者相去,何以道里计!应当说,林的中文好到无法翻成英文,他的英文也好到无法翻译成中文。两者都已是炉火纯青:"缺少可译性",是文之至美。林语堂的中文散文,绝对不会写成英文延绵环连;他的英文传记,小说,也绝对不可能用中国人赞叹的简约并置。而且,林语堂从来不用中文写小说,也极少用英文写幽默小品。难道中国人不喜欢读小说?难道英美人不欣赏幽默?当然不是。

10、我认为,林语堂"只有"用英文写小说的能力。这话听来太有辱先贤。且慢,我说的是林语堂只有用英文小说竞争诺贝尔奖的能力。奠定林语堂英语小说家地位的AMo瞞entinPeking,起先林语堂请流落在新加坡的老友郁达夫"翻译",寄给了他五千美元的预付金,郁达夫只开了一个头,没有践约。1940年林语堂经过香港,还与郁达夫通了电话,敦请郁回到重庆翻译。郁在电话里只答应做下去,却依然没有动笔,虽然也没有还钱。看来林语堂不太懂人情世故,不知道从郁达夫角度想想这里的"脸面"-二人年龄虽一样,郁达夫在小说上"成名",却远远早于林语堂。

11、1939年林语堂大名满英语文坛,郁达夫却潦倒外乡。此文不讨论文人面子问题。我问的是,为什么林语堂要请郁达夫翻译?如果要"京味",浙江人郁达夫,福建人林语堂,彼此彼此。1941年郑陀应元杰译本瞬息京华,吾师卞之琳曾经称赞其标题,仄仄平平,声调奇妙。其文字,与后来的译本京华烟云相比,没有差到太离谱的地步。当时林语堂却很不高兴,特地在国内报纸广告声明,"劝国内作家勿轻易翻译"。林的英文,会那么精湛难译,比英美作家还难?看一下此小说的英文本,或任何中文译本,就可以明白此中奥妙。这本小说为英美读者所写:从世纪初开始的中国政治文化背景,复杂的事情简化,简化后还要仔细

12、解释。路人皆知的社会情况,一挑即明风俗人情,是对中国读者而言。这本小说就得一一说来。因此,全书像是把吾国吾民拆散,分头仔细讲解。林语堂完全明白应当如何对付西方读者-在开始写小说之前就懂。1936年西安事变,举世震惊。哥伦比亚大学邀请三个中国名人(陶行知,胡秋原,林语堂)对公众演讲此事。其他人侃侃而谈,林语堂发言,却大讲Chang与Chiang并非一家子:抓人的是张,被抓的是蒋。一句话,首先弄准听众并非中国问题专家。结果,听众对林语堂的反应最热烈。的确,西方人要把中国人名字读得出,分得清,记得住,就得出一身汗。日本小说在此就占了便宜。郁达夫作为中国小说大家,了解中国读者的"期待域&qu

13、ot;,林语堂作为用英文写中国题材的名家,知道西方读者想要什么。他希望郁达夫做的-我猜想-是弄出一本中国读者能欣赏的小说。"以西方读者为对象",有时反而给作者出乎意料的自由度。林语堂的八部长篇中,就有奇岛这样的未来小说,1955年,在任何中国文化集群中,都不需要这种"未来乌托邦"。另一本写晚清一个女性追求爱情的长篇小说红牡丹,性描写之大胆,林生前表示,"译成中文,应删除"。其实书中还有不少场面,在晚清中国社会,完全不可能,只是西方读者无法判断,给了林语堂方便。无怪乎林语堂的八部小说,尤其是林语堂三部曲,在西方赢得林的生前身后名,两星期

14、前我还到BBC国内电台回答林语堂崇拜者的问题。在中国很少有人读到甚至听说过。反过来,我们看一下在西方走红的一系列"中国人"写的"中国书",例如近年的鸿,叶落归根等,中国人看了,不知好处何在,碰了西方读者哪根神经。书中不厌其烦地解释事件来龙去脉,完全没有时间切换的平铺直叙,似乎有点"小儿科"。其实这是林语堂谈"Chang抓Chiang"的老路子。而且,不仅是中国人写的英文书,西方人写中国而得大名者,中国人读起来都不懂其妙处。赛珍珠的大地,韩素音的目的地重庆,谭恩美的喜福会读来都让人觉得太简单化。要不,就是太离谱;马尔

15、罗的人的境遇写得有气派,但是有关上海工人起义的史实,有关中国社会历史,错得无以复加。中国人读时,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无怪乎40年代的英文散文名家"哑行者"蒋彝,写了十二本英文游记,从来不让译成中文:他是个知己知彼的明白人。反过来,我相信西方读者读白鹿原,古船,马桥词典,不管翻译文字多好,都很难读得下去。英国报纸有书评家劝告说:读者感到虹影饥饿的女儿时间穿插太难读,并不奇怪。办法是先读鸿,明白事件前后,再读就可以读懂虹影的倒叙说的是什么。这么一说,似乎我在呼应刘索拉的感叹"文化不可交流"?不,中国读者读西方小说,绝非如此无能:战争与和平能读,布登勃洛克一家能

16、读,玫瑰的名字也能读。译文质量如何,也似乎不是太大问题。中国读者硬着头皮也要读懂的决心,再复杂-例如七颠八倒的俄国人名字-也难不倒的毅力,应当让西方读书界汗颜。现代中国人对西方文化的了解,远远超过西方人对中国文化的了解。现代中国文学界对西方文学了解之透彻,远非光顾一下中国文学的西方任何学术机构能比拟。如果让中国文学界专家(假定没有官员坐镇)评定诺贝尔文学奖,绝对会比瑞典人弄出的现在这张单子更准,更精彩。不少人认为中国作家拿不到诺贝尔奖,是因为西文译本不够多,不够好。这真是冤乎枉哉。以译笔流畅著称的葛浩文教授(HowardGoldblatt)就抱怨过,他翻译的几十本中国当代小说,没有一本影响超出

17、圈子之外。反过来哈姆莱特四种中译本,差别实在太大,最早的朱生豪译本,粗糙了一点,却一样被中国读者读得津津有味-文化能交流,在交流,可惜是单行道式的的交流。西方人对非西方文化,无法摆脱俯就的姿态:如果看不出妙处,必是中国作家写得不好。不过,责怪中国作家水平差,西方优越感太露,是犯大忌。于是指桑骂槐,怪翻译不够好,怪汉学家无能。用这种态度读东方文学,相比之下文化史政治史不太复杂的民族,如印度,如日本,如埃及,如尼日利亚,自然就比中国人占先。而写中国的作家,要得诺贝尔文学奖,就必须是知道如何为西方读者写作的赛珍珠或林语堂。可惜,林语堂提名而未能获胜,从此"诺贝尔"歌赋长恨,也成了

18、使中国批评界(包括西方的中国文学研究界)越来越弄不清的谜团。为此,已经费了太多笔墨,而且剑桥大学现在有人写博士论文,研究中国作家为什么与诺贝尔无缘。我觉得,不妨研究一下,为什么颁发诺贝尔的皇家学院看不懂中国文学。再研究一下,为一雪这"世纪之耻",中国作家有没有必要学学林语堂,把精妙的中文,构筑复杂叙述的能力,都先搁一边,照顾一下咱们的洋读者和洋裁判?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作家一直是媒体关注的话题。关于老舍是否曾差点获得诺奖,是一个人们谈了 20多年的话题。本文试图挖掘的是:老舍与诺奖的情缘是历史上确实曾有其事,还是口述历史下子虚乌有的以讹传讹?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作家一直是媒体热

19、衷炒作的话题,“谁谁被某某推荐为候选人了”,“谁谁有可能今年问鼎了”,“谁谁早就该获奖了”,“不要把诺奖当回事”,“那只是几个不懂中文的瑞典老头子私下攒出来的”,“诺奖有强烈的政治倾向”等等,总是不绝于报端。有许多中国作家不管出于何种心理,骨子里都有一种浓重的诺奖情结。这当然无可厚非,也无可赘言。本文在此试图挖掘的是:老舍与诺奖的情缘是历史上确实曾有其事,还是口述历史下子虚乌有的以讹传讹?“老舍差点获诺奖”像“老舍之死”一样,至今仍是个谜英国历史学家卡莱尔说:“记述历史的才能,可以说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它是我们的主要禀赋;在某种意义上,人人都是历史学家。哪一种记忆不是写满了编年史,大多数人的说话

20、都是记述,而不是为了表达思想它确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部分,是为了表现他们的见闻经历;这种经历,如果他们健谈,就会是一个没有穷尽的话题。如果离开叙述,交谈的溪流,即便在最聪明的人中间也会干涸,变成为一掬死水,而在愚笨的人中间就会完全枯竭。”关于老舍是否曾经差点获得诺贝尔奖,正是这样一个人们“健谈”了 20多年的话题。这个话题,无疑是经“口述”而来,并已由“口述”写入了“正史”。先看下面这段文字:“ 1966年 8月 24日这张日历,在整部中国文学史上都是沉重的。随着韶光流逝,它的重量正越来越被人们掂出来。不仅中国文学史上还没有一个作家之死在国内严密封锁消息,甚至焚尸扬灰的情况下,却引发了国际性的

21、悼念热潮;而且今天我们才知道:就在老舍愤而跳入北京德胜门西边豁口外太平湖的那一刻,国外在对他的境遇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正准备授予他一项威望很高的国际性的文学奖,只是在最后核实被授奖人是否健在时,才得知他不幸逝世的消息!于是,这项文学奖授给了另一位健在的同样杰出的亚洲作家了。而这项国际性的文学奖的荣誉,正是逐步走向世界的中国文学家们至今仍衷心向往的”这是老舍研究者宋永毅在他出版于 1988年的老舍与中国文化观念一书,在气节和风骨:一种古典人格美的完成一节论及老舍之死时开篇的一段话,历史叙述显得确凿无疑。里边提及的那项没有点名的“国际性的文学奖”,不言自明指的是诺贝尔文学奖。类似的文字,远不止这一

22、篇。至少我还看到另一位老舍研究专家关纪新,在他 2003年重庆出版社出版的老舍评传里,也有一段十分明确的描述:“在神州大地邪火攻心的整整十年间,世界忧心如焚地关切着中国,也关切着老舍。诺贝尔奖的评奖委员们曾经动议,要向老舍颁发他们的文学大奖,结果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核实证明老舍已不在人世之后,不得不撤销了该奖,这项全球瞩目的奖励,从来只授予在世者。”可上述的“历史叙述”存在一个极大的无法解释的矛盾,即老舍去世是在 1966年,而川端康成获奖是在 1968年。我想,第一,绝没有可能把 1966年“原本”要授给老舍的诺奖给川端康成保留两年;第二, 1968年授给川端康成的诺奖,是否“原本”是要授予老

23、舍的?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研究“口述史”再好不过的范例。我想在此挖掘的是,老舍与诺奖的情缘是历史上确实曾有其事,还是口述历史下子虚乌有的以讹传讹?几乎所有“口述史”的当事人都矢口否认自己如此“口述过”,这使有关的人都有了编故事的嫌疑为写这篇文章,我再次向老舍之女舒济和老舍之子舒乙进行了核实,他们都清晰地记得,是前日本老舍研究会会长藤井荣三郎,曾于 1978年受该会的委派,专程到北京,向老舍的家人通报: 1968年,川端康成获得诺奖从瑞典载誉回到日本以后,受到盛大的欢迎。据参加庆典活动的瑞典驻日本大使披露,当年的诺奖原是要授予中国的文豪老舍,后经查此人已经去世。而诺奖只授予在世的人,于是授给了川端

24、康成。这个说法至少在提及老舍差点获奖的年代上是不矛盾的。同时,舒乙还向我讲述了另一个并非题外的细节:梁实秋去世后不久,他的遗孀韩菁青到北京探望冰心,当时舒乙在场。梁夫人当时说,梁实秋生前交代,等自己百年之后,让她到北京,只转告冰心和老舍的家人一句话,即在梁的眼里,中国的现代作家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获得诺奖,那个人就是老舍。可见,关于老舍差点获诺奖是有因由的。对于这个说法的详情,曾有不止一家报纸引述舒乙的话作过报道。此仅举一家报载原文:“舒乙说,中国作为文学大国,始终没有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原因除了政治偏见以外,还因为中国作家的作品被翻译成外文的太少,在交流上存在着技术上的难题。而老舍当时在中国

25、作家中恰恰是作品被译介最多的,连瑞典文的也有。另外,诺贝尔文学奖评选程序也很复杂,先是由国际著名学者进行提名,被提名者可能有几百人,然后层层筛选,最后剩下 5位候选人,再由评选委员秘密投票,得票最多的就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老舍在 1968年被提名,到了最后 5名还有他;秘密投票结果,第一名就是老舍。“但是在 1968年,中国已经进入了文革高峰。各国谣传老舍已经去世,瑞典就派驻华大使去寻访老舍下落,又发动其他国家进行联合调查,中国官方当时对此没有答复(编者注:老舍死于 1966年 8月 24日),瑞典方面断定老舍已经去世。由于诺贝尔奖一般不颁给已故之人,所以评选委员会决定在剩下的 4个人中重新进

26、行评选,条件之一,最好是给一个东方人。结果这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成了日本的川端康成。“文革把一切都化为乌有!舒乙感慨,沉默,稍后介绍说,这个悲哀的事实是在当年庆祝川端康成获奖宴会上,由瑞典大使透露出来的。舒乙同时列举出两个证人:一个是瑞典大使馆文化参赞。另一个是已故作家萧乾的夫人文洁若。萧乾夫妇曾经到过瑞典,证实过此事,文洁若将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对此有所记录。”有意思的是,这家报纸在向文洁若求证以后,发表了题为文洁若对老舍曾获诺贝尔奖不予证实的报道,原文是:“前几天舒乙在一次演讲中提到,老舍先生获得了 196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但因为他已过世所以奖就给了川端康成,他说文洁若了解情况。当记者向文

27、洁若求证时,她说:这件事是挪威人伊丽莎白·艾笛和萧乾谈话时透露的,后来我告诉了老舍的家人。不过西方人是成心的,人一死就说要给奖,沈从文不也是这样吗?要说真想颁奖,为什么不给还在世的巴金呢?”更有意思的是,文洁若确曾写过文章记述此事。她在文中写到: 1980年,挪威汉学家伊利莎白·艾笛因研究萧乾的小说梦之谷,开始与萧乾通信。 1981年秋,为了研究“易卜生与中国”,专程访华,到当时还在天坛南门附近居住的萧乾家拜访。“记得她是用英文这么说的:那一年,本来已决定把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中国作家老舍。然而查明老舍确实已于八月间去世,而按照规定,诺贝尔文学奖是只颁给仍在世的人的,所以就给

28、了另外一个人。”而且,文洁若“情不自禁”地很快将此事告诉了当时与她同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且办公室与她“只隔一个门”的舒济,还“给她写了一份不足四百字的书面材料。”另外,文洁若推断,“我不相信直到 1968年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才得悉老舍的死讯。当艾笛女士向萧乾透露决定把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中国作家老舍那番话时,我认为她所说那一年,指的是 1966年。”我想,这至少是在年代上把老舍死的“那一年”与川端康成获奖的“那一年”混为一谈的始作俑者之一。 笔者按:此文还用日文发表在 2001年 8月号的日文版人民中国上。 最有意思的是,发表文洁若此篇文章的 2000年第 11月号香港明报月刊,在文尾特别加了

29、一个“编按”:“斯德哥尔摩大学中文系讲师陈迈平及本刊驻瑞典特约记者傅正明曾致电文中所提到的关键人物挪威汉学家艾笛女士求证。艾笛女士回复从没有跟萧乾和文洁若谈到老舍,她谈的是沈从文。”就这样,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出现了。几乎所有“口述史”的当事人都矢口否认自己如此“口述过”,甚至使曾经如此“口述过”的人都有了编故事之嫌。让“口述者”似乎感到了“尴尬”的人证不断浮出水面,他们的记忆各有不同为写此文,我专门发电子邮件,请日本友人冈田祥子女士向舒乙在“口述”中提到的藤井荣三郎求证。很快, 2005年 5月 29日,藤井先生给冈田女士写了回信。热心肠的冈田女士收到信以后,便用国际特快邮寄给我。我又请同事李

30、家平先生将此日文信翻译成中文,终于见到了这位极其重要的“口述者”的“证词”。为保持信的原貌,特摘引如下(信中划着重线部分,为藤井先生所加。):冈田祥子先生关于您所询问的事情,我向您说说我的记忆,要把事情的时间性搞清楚,还得参照我的经历来讲。从日本文艺杂志上见到原本考虑授予老舍的诺贝尔文学奖可惜又失去的消息,并把这些告诉舒乙先生和老舍夫人的,确实是我。当时他们听了也感到吃惊,我想这些您也许不清楚。可是,时间上并非“ 1978年或 79年”,而是 1981年 4月。清楚地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访问北京的时候。拜访舒家,是在滞留北京的那几日,在同(舒乙、胡絜青)两位畅谈中,我记得向他们说起:“日本文艺杂志

31、载,日本国际笔会的一位作家谈到,川端康成获奖后,他从瑞典大使馆的朋友的电话里得知,原本获奖者是考虑到老舍先生的,可是因为文革,对中国的印象很差,加之老舍本人已经去世,于是该奖授予了川端。这个笔会的人说,川端先生是非常杰出的作家,但作为人道主义的受奖者来说,还是老舍先生更为合适。”不记得我向舒乙先生说过(诺奖)筛选获奖者的经过,因为那杂志的文章上,在“秘密投票”方面,有没有记述方面的详细说明,我全然没有印象。在当时的几种杂志里,我只选刊登创作和评论的买来看。主要是文学界、新潮、群像、文艺春秋四种。在我的记忆里,文学界曾把几个人的随笔、回忆性短文集中发表在一个类似轻松沙龙的栏目里边。记得执笔者中有

32、崛田善卫,也许还有其他人。总之,我当时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记录,便将这本杂志藏入书斋。这篇文章刊于哪年哪个月号,此外,杂志是否真的是如我所记忆的文学界,已不是很清楚了。当时我手头有事,且认为什么时候要看,随时找出来就可以了,于是一直没有再找。但文章刊登的时间可以确定,记得这篇文章,是刊登在杂志的 11月号或 12月号,也许还要再稍晚一点。总之没有把杂志名称、刊行月号和作者名字记录下来,是个大失误。在 1981年和舒乙先生、胡絜青先生会面数年后,忽然舒乙先生向我打听杂志名和作者名。本当把杂志邮寄过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那时我的书斋曾做过一次大扫除,清理过一些没用的杂志,也许当时就把那本杂志错误地

33、归入无用的书籍和杂志当中了。但是,不管怎样,关于老舍和诺贝尔奖的文章曾刊载于文艺杂志上,这件事情是不会错的。说实在的,收到舒乙先生的信,我连忙跑到中之岛图书馆,查找川端先生获奖后一年以内出版的杂志,在文学界等杂志的目录中,寻找可能的文艺消息、短篇随笔,可是我无法确认是哪个人。以上,只能向您做一些不是很确切的答复,实在是抱歉。我想,一定是写完信的藤井先生尚觉言犹未尽,特意又补上一段“附记”:我向舒乙先生说“这件事,在日本老舍研究会大家都知道。”,当然不是在 1981年我们初次见面时说的,应是两年后在名古屋老舍研究会成立( 12月),我出任关西地区常任委员的时候,而 1981年我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34、从那以后又经过了几年,在老舍研究会的闲聊中,也曾和几个人提起前述那本杂志,谈过老舍和诺奖的事情。也许您知道,我是惦记着这桩事的。总之,真想找到那篇文章!从藤井的信中看,他的“记忆”与舒乙的“记忆”在一些细节的“历史叙述”上,有不吻合的地方:一是时间,舒乙记得他们的会面是 1978或 1979年,而藤井记得是在 1981年。这是次要的;二是内容,出入就更大了。关键有两点,一、藤井“不记得”他向舒乙说过诺奖筛选获奖者及“秘密投票”方面的经过。二、藤井只“记得”他向舒家“口述”的是:他是从“日本文艺杂志”看到,是“日本国际笔会的一位作家”从瑞典驻日本“大使馆的朋友的电话里得知”老舍与诺奖的事,而非在

35、庆祝川端康成获奖的仪式上由瑞典驻日大使亲口说出的。这未免有点儿让人“尴尬”。其实,在此之前,另一个让“口述者”似乎感到了“尴尬”的人证已经浮出水面,他就是瑞典文学院院士、担任过某届诺贝尔文学奖评委执行主席、而且是诺奖评委里惟一懂中文的马悦然。明报月刊在刊登文洁若老舍差点获诺奖?的同时,还刊登了马悦然的文章中国的“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在马悦然的“记忆”里,老舍是他及妻子“当年的亲密知交。”并由于 1966年时他还不是瑞典学院院士,故而可以就其所知,公开诺奖中关于老舍的事情。“老舍确实曾被几位法国汉学家提名为诺贝尔奖候选人。提名者中的保·贝第( Pau lBady)曾经就老舍的一部著作

36、写过论文。我曾数次被法国友人揪住,寻求我对老舍候选人资格的支持。那时我对这个奖的候选人,则心中另有所重。此外,我觉得老舍作品的翻译质量不足以代表他小说的真实水平。就我所知,那时他仅有的被译成英文的作品是骆驼祥子和离婚。在英译骆驼祥子中介绍的幸福结局全然诋毁了小说的本意。我断定老舍因而不可能进入候选人的终审名单。事实果然如此。”可他还是因“对沈从文的钦佩和对他的回忆的深切尊敬”,“打破了严守秘密的规矩”。他证实:“沈从文曾被多个地区的专家学者提名为这个奖的候选人。他的名字被选入了 1987年的候选人终审名单, 1988年他再度进入当年的终审名单。学院中有强大力量支持的候选人资格。我个人确信, 1

37、988年如果他不辞世,他将在十月获得这项奖。”由此,另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马悦然和艾笛女士说她“从没有跟萧乾和文洁若谈到老舍,她谈的是沈从文”的“记忆”取得了一致;而舒济、舒乙的“记忆”,又与文洁若“不予证实”前的“记忆”相吻合。只可惜那位当年瑞典驻日本大使,没有提供任何“口述”或文献的佐证(藤井先生的信未证实有瑞典驻日大使如是说)。看来那惟一的客观史实,历史的真相,即到底 1966年或 1968年老舍是否进入了当年诺奖的终审名单,只有等到 2016年或 2018年老舍去世 50周年或川端康成获诺奖 50周年之际,诺奖评选档案揭秘的那一天,这段由“口述史”遗留的“历史”公案才能真正大白于天下

38、。因为,从马悦然所说便可知道,“作为瑞典文学院的院士”,“必定对时间尚未超过五十年的有关事项守口如瓶。”换言之,如果历史的档案文献验证了口述传说,那至少这段叙述老舍差点获诺奖的“口述史”便是真实的历史,并为“口述史”可以作为“正史”的旁证提供了实际的现实依据;而如果相反,则这段“口述史”便仅仅是流传民间的稗官野史,又反过来为只信“正史”而瞧不起“口述史”的人提供了攻讦的口实。但无论如何,只有到“那一天”,一切谁是谁非无休止的争论,才能真正就此打住。每一个历史叙述都在无意识地追求“趋近真实”,特别是在关于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与历史过程的叙述中然而,在目前尚处于没有“考古挖掘”作为旁证的阶段,心存“疑古”也还是说得过去的。我在翻查老舍全集时,发现了一封时间标明写于 1956年至 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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