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先生”走进“小时代”——中学课堂讲鲁迅

1、让"大先生"走迸"小时代"中学课堂讲鲁迅冲学语文论文让"大先生"走进"小时代"一中学课堂讲鲁迅刘建勇高红 -、先生之"大"与时代之"小" 陈丹青先生论及鲁迅的文童颇多,新近结集出版的演讲稿题为”笑谈大先生”, 可以说最与时代语境呼应。"先生"何以谓之"大"？在丹青先生开来，断然不仅因为"民族魂"三个字, 某种程度上讲，鲁迅的思想恰是对传统的一次”反动”，丹青先生甚至断言鲁迅 实乃民族"异端"。先生

2、之"大"，当与风云际会的时代有关，但更在于其自身 的思想洞见、伟岸人格与文化地位。而先生肩住黑暗却又坦陈绝望,藏生命的热 忱于"匕首"和"投枪"之后，其中静默的力S,无声的吶喊，便于当时也有些 英雄的寂寞，在今天，则更是与许多读者一特别是年轻读者一 些隔膜。时下热映的电影小时代,虽然褒贬不一，但就电影的名字而言，却很好地概 括了现代人正身处其中的时代特性。时下,经典频频遭遇解构,传统往往面临戏 说，庄严时时被人调侃长时间为人们所熟悉的精英主导的"宏大叙事"节节 败退，渐渐退守书斋;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层由每一个

3、人看似无意义"私 语"汇集而成的集体叙事。如果非要为时代命名，"小时代"再好不过。批评者不喜欢”小时代”,大概是由于注意到了它的"小"一片化的信息、"速食性"的文化、社会呈现出的"反智"倾向与过度娱乐化等等。然而，我们 更应该注意到,所处的"小时代"表面的无秩序,正是它的新秩序,是互联网时 代话语权力由精英阶层下移的必然结果。故而,必须明B ,当精英阶层不再完全 掌控话语权，时代就缺少了一呼百应的强音；但社会由此而获得的多元.丰 富的特性，以及得到强化的个体话语权,构成了一种

4、新的时代语境。从某种程度 上讲.这一i吾境还蕴藏看更大的创造性.甚至是现代人追求的现代性之所在。今天,对中学生讲鲁迅,核心是在不简单化.脸谱化的前提下,让大先生走 进小时代。对于一线语文教师来说虽然难为,但不可不为;惟其难为,才 可以有为。二鲁迅之"难" 鲁迅难讲,首先是因为,作为一个独特符号被过度言说,而又脱离时代语境。尽 管不时有教材删减鲁迅文童的消息，但考察各版本中小学教材，不难得出一个结 论：鲁迅仍然是现代作家当中,文章入选最多的作者。可以说鲁迅先生的作品.贯穿了一个学生的中小学生活。仅仅如此,还不能构成所谓的"过度言说"：以 兴趣为导向,由现实

5、而触发的阅读随S阅读量的增加,反而会激发进一步的阅 读行为,是一种心理学意义上的"正向强化。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多数学生是 在铁动阅读"的情境下开始接触鲁迅的一以考试为导向，由意识形态牵引。符号化的人物形象、观念先行的解读模式、程式化的概括总结,逐渐消解了鲁迅 文童作为文学作品的多义性、丰富性，作品中的迅变成了试卷上的迅.我 要读"S迅变成，要我读"鲁迅。在这样持续、强烈的"负向强化"之下,随S 阅读兴趣一起丧失的,是学生解读作品的能力和审美习惯的养成过程。相较于上文的情况，另外一种对鲁迅的过度言说显得隐蔽许多。这是一种存在于 教师层面

6、的,无意识或有意识的过度言说。作为思想家.文学家,S迅先生的文 童在内容和语言上都有极强的张力，而先生本人，也由于其特殊的历史地位和独 特的生活轨迹,构成一座研究的"富矿“。惟其如此,后来者才有广阔的空间和 充分的必要性去解读鲁迅,还原鲁迅一地大大小小的鲁研会就是证明。由于鲁迅先生于自己文学世界所建立的国民性“"怀疑精神"传统与现代 的关系"鉄D识分子的启篆使命"等母题",已基本被学界发现并充分言说.S迅研究正不可避免地走向进一步的专业化和细分具学术意味渐渐大于文学意味一科研价值得到强化,审美价值，应用价值或者生活价值反倒被稀释。文学

7、作品的阅读，不仅仅是阅读方法和阅读经验的问题，更与读者的生活经验和 生命体验密切相关。上文所言書迅作品所涉的"母题"，与中学生的阅读理解之 间,横亘雹由时间、空间.历史记忆、个人体验等诸多因素犁出的深沟"°如 何跨越这一"深沟".让生活的真实，文学的真实以及历史的真实相呼应,对于 中学生来说已经不易,甚至难以全部完成。而教师在讲解鲁迅时,却常常忽略这 一点，从而倾向于"充分发掘鲁迅将学术界的研究倾向过多地带入中学课堂, 甚至脱离文本，借题发挥观念先行地用迅来诠释自己。这样的解读所构成的 过度言说.实际上是对鲁迅的行克支,更是

8、对学生阅读兴趣的擢苗助长。如此一来,当大先生庄严地走逬课堂,生于小时代的中学生读者,便很 快掌握了应付的技巧，出口便是封建礼教“"拯救心灵"这样正确的套语；几 乎同时.课堂外的鲁迅开始被疏远、重组.甚至调侃。这个过程中,青少年只体 会到离经叛道的快意和如释堇负的轻松，S迅就在如此脱离语境的言说与解读 中.与中学生的精神世界渐行渐远。不唯如此，作为文学家的鲁迅，其作品文本也有极强的特殊性如何理解 迅体"是又一难点。文学作品的讲解,大致可以分为语言艺术.结构艺术.思想艺术、以及三者的结 合艺术四个维度。无论是从中学生的认知特点出发，还是从语文学科的本体懺研究语言规律和

9、言语艺术）手，抑或从构成文本的要素看眼，四个维度当中,语 言艺术都应该是教师讲解的重点和起始点。语言作为最基本的文本构成要素，承 载看结构和思想，从语言岀发，有看逻辑上的合理性。并且,相对于宏观的结构 艺术和抽象的思想艺术而言，语言艺术更为具体和直观，因此也更容易被学生感 知和把握，这又为从语言出发的讲解模式提供了操作的合理性。对于中学课本的 大多数文本而言，这一规律都可以适用。而鲁迅先生的作品，不独其结构纯熟、思想深刻，就语言本身而言，幽峭犀利, 简赅克制，"脱略虚空"（陈丹青语），哪怕在五四时期，也可以说独树一帜。而正是这样的语言特点，让读者难以对其简单归类和概括，甚至

10、构成对于大多数 人审美经验的挑战和颠覆。因此,对于鲁迅语言的审美,常常伴有"审智"的过 程。也是由于这一特点,教师几乎很难找到可以和鲁迅的文章相类比的文本,而 这又增加了理解鲁迅语言的难度。因此，在面对鲁迅作品时，教师的讲解常常存在两个问题:要么按部就班，流于 粗浅;要么规避绕行,空谈思想。前者显得程式化,充满灌输的慧味,而后者则 架空文本，难免穿凿附会两者都与中学生的认知特点,语文学科的教学规 律,文学作品的欣赏原则之间相去甚远。除以上两点之外,作为思想家的鲁迅,其思想也是构成作品艺术性的重要一极, 而这也是教师讲解时面临的第三个难点。作为近代中国历史上的一次"

11、启蒙运动","新文化"运动具有狂飙突逬的气 质，又有大破大立的功劳。久被压抑的思想界,在面对风云变幻的革命形势,先 进文明的强势影响，和百家争鸣的文化氛围时,创造性得到了一次集中爆发。然 而，或岀于革命的需要，或出于破旧立新的愿望,或受到先逬文明的感召,这一时期的新思想，常常带有激烈甚至冒逬的色彩,许多激进的说法,今天已经引发 学界反思。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一名旗手（尽管并非鲁迅先生所愿），鲁迅的思想也不可 避免地具有时代的特质。或者说,鲁迅先生思想的进步性,与上述的时代特质本 为一体两面。鲁迅先生对传统文化有极为清醒的认识，对其中的"

12、;痼疾”有许多 几为定论的判断；不仅如此,被许多同时代启篆者所忽略的问题,诸如启篆知识 分子自身的局限性、革命的正义性、农村问题等等,鲁迅先生都有在今天看来依 然极富创见的论述。与此同时，特殊的成长经历,深厚的旧学根基,极高的学术 天赋以及兼受东西方逬步思想影响的启篆过程，让鲁迅先生思想的形成经历了一 个类似"否定之否定"的，不断自我确认又自我怀疑的过程，而这T寺点也让鲁 迅思想具有了某些怀疑主义特质。在文学创作方面，鲁迅先生展现出同时期作者 少有的成熟特质，甚至实验性手法，而这一切又都是以前文所述的"鲁体"为载 体。凡此种种，都给鲁迅思想的解读带来了不

13、少难度。三、由"解构"走向"重构" 基于以上判断，笔者认为，中学教师在讲解鲁迅作品时,除准确把握作品本身的 艺术特点和思想内涵外，还应该立足学生认知特点，有明确的”语境意识”，从 而确保在当下时代的语境中,实现有效教学。首先，教师应将学生认识和理解鲁迅看做一个持续、动态的过程,而不是一劳永 逸的文本解读。作家余华谈及鲁迅时，曾表示自己经历了一个从否定到肯定的过程。青少年时期 的余华，曾经对鲁迅的作品不以为然，然而在自己有了足够的写作经验与人生体 验之后,慢慢意识到了S迅的伟大。著名作家的身份,让余华的个人经历对于今 天的鲁迅教学具有不容忽视的启示价值。它

14、提示读者，要想完全理解鲁迅,常常 需要经历一个渐进甚至曲折的过程。其间，个人的生活阅历和审美经验发挥替重 要作用。这就要求教师的教学设计从学生的生活经验出发，不必求全,不做过度 言说,敢于做教育留白"。第二，教师应准确把握时代语境，以恰当的话语方式呈现作品中的宏大主题, 由，'解构走向重tr。要做到这一点.教师应首先避免对作品的"机械图解"，即：忽略作品本身的丰 富性和多义性,以 衢念化""程式化"的语言对作品做片面的归纳概括,或诱 导学生做简单的价值认同。例如,在对待礼教吃人”这一问题时,不能只做简 单的情节梳理和是非判断便

15、得出结论。相反应鼓励学生回归常识环仅讨论 僦 £的现实还应考虑"礼教"作为公序良俗的标准其积极意义是如何在历史 中被掩盖，并逐渐沦为吃人的工具；同时，也可以引导学生认识到，作为一 种"观念",存哇ST是否以新的形势在新时期存在。此外，教师应将自己的教学设计放在时代语境“当中审视，以找到能为青少年 接受的讲解方式。例如,许多中学生读者常常把鲁迅作品简单来地概括为作冗 重 富于批判性甚至尖刻.因而对其敬而远之,缺少亲近感。面对这一 问题.教师不妨通过先"解构“后”重构"的方式，在去神话"的前提下,帮 助同学们重塑认知。

16、这一过程中,还原历史情境与生活情境,展现鲁迅作为个体 的矛/S与统一.即他的严肃、活泼.锋芒、热忱、犹豫、挣扎.包括受到的质疑, 显得非常堇要。对于誓迅作品和思想教师首先应肯定学生的认知,帮助其认识 到,鲁迅先生的冷峻、深刻.犀利作为一种风格的独特性;同时,还应帮助学生 明白,鲁迅先生的热忱、幽默、坦诚、悲悯恰恰藏在他这一风格之下。（通 常来讲，一篇小说的"结论是不能直接表述的"，否则"就变成了作者的思想表 达"，会造成"文体混杂”，影响小说的艺术效果。而在祝福当中，鲁迅借"我"之口 ,几乎直接表达了自己对祥林嫂之死的态度一

17、"我独坐在发出黄 光的莱油灯下,想,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看得厌倦了. 可以说是对这一规则的破坏，而类似写法在其他作品中极为罕见。这恰恰反应了S迅先生对弱者的不可遏制的同情。）第三,深化学生对文学作品风格的认识，并培养学生的此种审美自觉与能力。鲁迅先生的作品大都成形于20世纪初叶,白话文运动筆始之时,其间现代语文 规范尚未完全确立。作为开拓者”新文化运动时期的作家们自身的文艺理想差异 已然很大；即便同一作者,其前后的创作也常常呈现出不同的风格。而作为文学 大国，传统虽然式微但并未凋亡,而大量的译介欧美和日本文学,对现代汉语规 范的确立也有巨大的影响，这就使彼时的中国文学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独特性。这 一时期诞生的作品,在表现出极强的创造性的同时,也具有相当的实验性,即便 是风格早熟的作家,作品当中也不免带有新规则确立之初固有的生硬痕迹。由于阅读经验的局限，以及时代审美旨趣变迁等原因冲学生对鲁迅作品风格的 准确认识很难自觉形成。这就要求教师在讲解过程中,从文学风格看眼,在承认 其历史局限性的同时，运用类比、据里、赏析等一系列方法，帮助中学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