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孝绪《七录序》

1、梁阮孝绪七录序断句及译文孝绪少爰坟籍，长而弗倦，卧病闲居，傍无尘杂。晨光才启,细霆已散。宵 漏既分,录帙方掩。犹不能穷究流略,探尽秘奥。每披录内省,多有缺然。其遗 文隐记,颇好搜集。凡自宋齐已来王公縉绅之馆（书房），苟蓄聚坟籍，必思致 其名簿。凡在所遇,若见若闻,校之官目多所遗漏,遂总集众家,更为新录。其 方内经史，至于术伎，合为五录,谓之内篇。方外佛道各位一录,谓之外篇。凡 为录有七，故名七录。译文：阮孝绪少年时期酷爱典籍，而且对此乐此不疲。生病在家闲居的时候, 旁边没有别的东西，只是一心想研读古书。每每看到日出升起就拿出书来读，直 到深夜，才依依不舍把书放下。尽管这样，好像还是不能穷尽流变

2、的主旨，探索 出其中的妙旨。每当披录书籍，然后细细反省，探究，还是会觉得有所缺漏。阮 孝绪遗留下来的文章，都很容易搜集得到。凡是自宋、齐以来的王公贵族的书房 中，只要家中收藏很多典籍，一定会为它们制作"名簿”。凡是能够遇到的书， 或见过，或听说过的，对校好了的官书，多少还是会有所遗漏，于是汇总很多家 的书，成为新的册籍。其中，国内的经史和术伎，合为五录，称为内篇。佛道每 篇为一录，称为外篇。所有的记录下来的书籍共有七个，因此名为七录。昔司马子长记数千年事，先哲愍其勤,虽复称为良史，犹有据拾之责。况总 括群书四万余卷,皆讨论研核标判宗旨,才愧疏通学惭博达,靡班嗣之赐书,微 黄香之东观，

3、傥欲寻检内寡卷轴,如有疑滞傍无沃启，其为纟比谬,不亦多乎？将 恐后之罪予者z岂不在于斯录?如有刊正z请俟君子。译文：以前司马迁记载了儿千年的事惜，先哲们哀怜他的辛劳，虽然被人称 为好的史官，仍然让人觉得会有赚取别人劳动成果的质问。何况我总揽群书四万 多余卷，都是经过讨论、研究，评判文章的旨意，自愧学识浅薄，没有班嗣赐书 的荣幸，也没有黃香管理东观的光荣，如果想要搜集资料，却苦于没有书籍，倘 若有任何遗漏，却没有旁人指点一二，那文章中的谬误岂不是很多吗？担心后人 降罪于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本七录？如果书中有需要重新订正的地方，请 等待真正有才学的人。今所撰七录斟酌王刘，王以六艺之称不足，标榜&q

4、uot;经目"改为"经典"，今 则从之，故序经典录为内篇第一，刘王并以众史合于春秋,刘氏之世史书甚寡, 附见春秋诚得其例。今众家记传倍于经典,犹从此志，实为繁芜，且七略诗赋不 从六艺诸部，盖由其书既多,所以别为一略,今依拟斯例分出众史,序记传录为 内篇第二。译文：今天我所撰写的七录，在编写时候，仔细斟酌过王俭和刘歆的观 点，王俭认为，人们对六艺的称颂还有不足的地方，他主张把“经目”改为“经 典”，现在我遵从了他的意思，因此把经典录作为内篇的第一篇，刘歆、王俭一 起把众多的史书合为春秋，刘歆家族的史书更少，另外可以见到春秋中 就有这样的例子。今天，众多的记传加起来要

5、比书籍多出一倍，特别像这样的书 籍，更是繁多芜杂，而且七略诗赋不是在六艺里面的，因此，这样的书一多， 就另外成为一略，现在依据有关的体例，分开众多的册籍，把记传录作为内篇的 笛一笛 5P o诸子之称，刘王并同。又刘有兵书略,王以兵字浅薄军言深广,故改兵为军。 窃谓古有兵革兵戎治兵用兵之言,斯则武事之总名也。所以还改军从兵,兵书既 少，不足别录。今附于子总以子兵为称，故序子兵录为内篇第三。王以诗赋之名 不兼余制，故改为文翰，窃以倾世文词，总谓之集。变翰为集,于名尤显,故序 文集录为内篇第四。译文：刘歆和王俭对于诸子的称呼是一样的。刘歆有兵书略，王俭认为“兵” 这个字较为浅显，“军”字听起来更广阔

6、，因此就把“兵”字改为“军”。而我 认为，古代有兵革，兵戎，治兵，用兵的说法，这才是有关军事的总称。所以我 还是把军改为兵，兵书已经不够了，就不为它另外修一录。现在附在子的后面， 就用子兵称呼，将子兵录作为内篇的第三篇。王俭以诗赋为名，不兼收其他的规 章制度，改名为文翰，我认为世上的文词，总称应该叫集。把翰改为集，名字还 是很明显，因此将文集录作为内篇的笫四篇。王以数术之称有繁杂之嫌，改为阴阳，方技之言事无典据,又改为艺术。窃 以阴阳偏有所系,不如数术之该通,术艺则滥六艺与数术,不逮方技之要显,故 还依刘氏各守本名。但房中神仙既入仙道，医经经方不足别创,故合术技之称以 名T为内篇第五。王氏图谱

7、一志刘略所无,刘数术中虽有,历谱而与今谱有异,窃以图画之篇, 宜从所图为部，故随其名题各附本录谱,既注记之类，宜与史体相参，故载于记 传之末，自斯以上皆内篇也。译文：王俭认为，数术的称呼有些繁杂，于是改称阴阳，认为方技中记载的 事迹没有什么典故，于是改为艺术。我自己认为阴阳的称呼跟它所从属的部分有 所不同，不如称为数术更容易知晓，术艺则是六艺和数术的泛滥，不太适合体现 方技的主旨，因此，还是依照刘向原来取好的名字命名。但是长生不老之类的图 书，既然可以让人成仙，中医论文的经典著作，如果有什么不足，就会有新的出 来，因此便和术技一起作为一录，为内篇第五篇。释氏之教实被中土，讲说讽味方轨孔籍,王氏

8、虽载于篇，而不在志限，即理 求事未是所安，故序佛法，录为外篇第一。仙道之书，由来尚矣,刘氏神仙陈于 方技之末，王氏道经书于七志之外,今合序仙道,录为外篇第二。王既先道而后 佛z今则先佛而后道,盖所宗有不同,亦由其教有浅深也。译文：自从佛教传到中原以来，它的内容与规劝世人，研究劝世的方式方法 等典籍有关，王氏虽然对佛教有所记载，也就是凡是讲求安心，因此有了佛法序， 我把它作为外篇的第一篇。讲仙道的书，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刘氏神仙在方技 的后面产生的，王氏的道经是在七志以外的，现在我把仙和道放在一起，作为外 篇的第二篇。王氏先讲道学后讲佛学，今人却先讲佛学后讲道学，大概是因为其 宗派有所不同，也是曲于他们各自的程度有浅有深吧。凡内外二篇合为七录,天下之遗书秘记，庶几穷于是矣。有梁普通四年，岁 惟单鬧仲春十有七日，于建康禁中里宅，始述此书。通人平原刘杳，从余游,因 说其事,杳有志，积久未获操笔，闻余已先著鞭，欣然会意。凡所抄集,尽以相 与广其闻见，实有力焉，斯亦康成之于传释，尽归子顺之书也。译文：内外两篇加起来就是七录，所有历史上留下来的书籍，秘记，儿 乎都在七录中已经穷尽了。梁普通四年，仲春十七日于建康宫中的住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