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自身以塑造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MIT方案_2

1、    重塑自身以塑造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mit方案”    摘要：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产业革命宣示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这不仅是一次技术变革之于现代大学的强烈诉求，而且是一次反思教育、重塑教学和再定义大学的良好契机。麻省理工学院在系统审视人才培养和学科发展的基础上，秉承“重塑自身以塑造未来”的发展理念，启动了能够引领智能时代的“mit方案”。整个方案涵盖苏世民计算学院的建立、人才培养理念的变革、智能技术的道德规范以及与企业、政府的联合研究策略，充分体现了计算思维、相互塑造、引领未来的内在逻辑。虽然方案的实施过程仍然面临着许多不确定性，但方案所体现的“结构再

2、造”理念足以引领未来高等教育的变革，而这正是世界一流大学在人工智能时代应有的责任与担当。关键词：人工智能，mit方案，大学模式当前，新一轮工业革命正在推动整个人类社会的转型，世界各国把发展人工智能作为提升国家竞争力、维护国家安全的重大战略，并相继出台了国家层面的战略规划和政策支持，力图在新一轮国际科技竞争中掌握主导权。1各国一致认为，以人工智能为特征的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机器自组织技术正在深刻地改变着制造业的生产模式和产业形态，将会成为第四次工业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核心驱动力。2作为科技第一生产力和人才第一资源的重要阵地，当代大学理应对这个时代所需要的人才培养规格和技术创新做出积极的回应，并通

3、过结构再造和制度创新的方式塑造未来高等教育模式。值得注意的是，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mit）在系统审视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才培养和学术发展诉求基础上，秉承“重塑自身以塑造未来”的发展理念，于2018年10月15日宣布投资10亿美元成立“苏世民计算学院”（stephen a. schwarzman college of computing）。3这一组织变革是mit在“新工程教育转型”（new engineering education transformation，neet）计划实施的背景下，为迎接一个以计算和人工智能为主题的新时代

4、所采取的极具变革意义的举措。本文将这一举措简称为人工智能时代的“mit方案”。探究“mit方案”的实施基础、目标与内容、内在逻辑，对于培养人工智能学科领域的人才，揭示人工智能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以及建构未来大学的组织结构与制度模式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与实践意义。一、“mit方案”的实施基础在人工智能时代，mit基于当前或未来时代的人才培养规格诉求，在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发展的历史基础上，依托苏世民计算学院探索引领未来时代人才培养的模式及其大学组织结构的新图景。（一）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才培养诉求当前大学毕业生面临的是数字化的未来，机器人、软件、数字程序等正在逐步取代这个时代的许多人力工作。来自

5、牛津大学的两位研究人员于2013年9月发布了一项研究报告，通过估计702个职业的计算机化概率，得出结论：美国总就业人数约有47%处于危险之中，并指出对未来工作增长的最大威胁不是移民和贸易，而是正在发生的人工智能革命。4麦肯锡全球研究院的研究报告也认为，单纯的低端劳动力被机器取代可能只是一个过渡阶段的现象，未来被取代的工作岗位必将包括更多属于“知识经济”的工作，如医学诊断、股票分析、法律咨询、翻译等。5让人更为惊讶的是，一贯被视为创造性特征最为明显的音乐创作也开始被人工智能占领，未来作曲家和词曲家可能要与音乐算法（musical algorithm）相抗衡。例如，索尼公司计算机科学实验室研发的人

6、工智能系统“flow machines”创造了一首原创爵士和流行乐曲。6当人工智能已经在各行各业攻城拔寨，大学毕业生越来越无法胜任新职业时，我们的大学势必要重新思考办学理念和人才培养模式。美国东北大学校长约瑟夫·奥恩（joseph e. aoun）认为：未来的工作即便不会完全被人工智能所替代，但作为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的中心组织，现代大学应当提供一种“防御机器人的教育”（robot-proof education），至少能够在可预见的“混合型工作”方式（与机器或系统一起工作）中赋予人类必要的驾驭能力。7从奥恩的观点来看，人类独有的能力涵盖3种新素养和4种认知能力。这3种新素养分别为技术

7、素养、数据素养和人文素养。这些新素养不仅使我们能与其他人交流，而且能够与机器沟通，更重要的是能够充分利用数字世界。然而，新素养还不足以教育人们掌控一个高度科技化的世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还需要更高层次的认知能力，比如批判性思维、系统性思维、创业精神和文化敏感性。那么，该如何培养上述素养和能力呢？全球高校都在探索世界范围内的“体验式学习”路径。比如，美国东北大学的实习项目，借助全球130个国家的3300多个合作单位，为学生提供让他们到不同国家、公司和机构生活、学习和获取专业经验的机会。密涅瓦大学秉承“融入世界是理解世界的最好方式”的办学理念，要求所有学生开启“全球沉浸式学习”之旅。所有学生4年内

8、在全球7座城市生活和学习，并通过与当地政府、高校、研究所、企业开展合作，为学生提供学习、实验、研究的场所和机会。8这些创新探索都在一定程度上对mit寻求人工智能时代的办学理念及其组织结构调整提供了经验。（二）mit人工智能的学科发展基础20世纪50年代，人工智能的相关研究萌发于机器智能、自动机、神经网络、脑模型等领域，其基本框架一直还停留在尚未获得学科身份的计算机科学范畴。91956年，“人工智能”首次在“达特茅斯会议”提出。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上，明斯基（marvin lee minsky）的snare（世界上第一个神经网络模拟器）、麦卡锡的（john mccarthy）-搜索法，以及西

9、蒙（herbert a. simon）和纽厄尔（allen newell）的“逻辑理论家”（10sic theorist）成为会议的三大亮点。1958年，当明斯基从哈佛大学转至mit时，麦卡锡也从达特茅斯学院来到mit与他汇合，俩人于次年共同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为mit开启了人工智能研究和教育的新征程。10人工智能实验室的确立意义重大，正式确立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并拥有较为稳定的师资、学生和实验设备，为智能领域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11尽管实验室创始人之一麦卡锡（john mccarthy）于1963年离开mit转至斯坦福大学，但他最早提出的计算机分时处理想法成为mac

10、（machine-aided cognition）项目得以实施的重要理论基础，并为后期的人工智能发展提供了项目依托。mac项目人工智能研究由明斯基和西摩·佩珀特（seymour papert）负责，主要关注如何用机器复制人类智能的行为，比如用计算机做数学题目，理解简单的英文语句或下国际象棋等。12进入20世纪70年代，mit的人工智能研究进入了一段痛苦而艰难的岁月，由于研究人员对人工智能项目的难度预估不足，导致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署（darpa）与mit的人工智能合作计划失败，让整个社会对人工智能的前景产生了怀疑。13然而，随着计算机科学在mit电气工程系的迅速发展，人工智能实验室获

11、得了长足的技术支撑和经费保障。2003年，mit人工智能实验室与计算机科学实验室合二为一，合并为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实验室（csail），研究领域涉及电子工程、计算机科学、数学、航空航天、脑认知科学、计算机工程等领域。1421世纪以来，人工智能从“概念”走向“实践”，以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为主导得到迅速发展，引领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15经过50年的发展，作为技术创新的世界领导者之一，mit已成为人工智能的“学术圣地”。二、“mit方案”的基本内容本文选择以mit计算科学发展史、有关人工智能的系列新闻稿、官方解答、校长讲话等材料为分析对象，着重从理念再造的层面归纳入

12、工智能时代“mit方案”的宏伟目标和基本内容。（一）方案目标研究表明，一项能够引领时代的战略方案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方案本身能代表组织内外部多方利益共同体的诉求；二是方案的目标愿景在最大意义上体现和释放了学术生产力，且代表了社会的正义、公平、道德和秩序。16“mit方案”对人工智能时代的共同愿景在投资方和校长的相关表述中已有所体现。黑石集团总裁苏世民先生在谈到创建学院时说：“我们国家面临的最重要的机遇和挑战，莫过于负责任地利用人工智能的力量，使我们在全球保持竞争力，实现重大突破从而使整个社会进步。当前苏世民计算学院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确保技术进步使所有人受益的基本问题，mit的倡议将帮助美国解决这些挑战，并在整个21世纪以及未来继续引领计算和人工智能。”17mit的时任校长拉斐尔·莱夫（l. rafael reif）期待苏世民计算学院成为计算（computing）研究和教育的全球中心，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工具铸造工场。同样重要的是，学校将使所有学科的学生和研究人员能够使用计算和人工智能来推进他们的学科，并批判性地思考他们的工作对人类的影响。“mit方案”的目标主要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重新定位mit，将计算和人工智能的力量纳入mit所有研究领域，同时也促使所有其他学科的学术力量能够塑造计算和人工智能的未来。第二，通过苏世民计算学院，汇集计算科学和人工智能的研究、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