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趋向动词系统

1、乂语学报I期G000年上卷） 汉语趋向动词系统 （韩国）辛承姬 提要 本文在分析趋向动词语义特征的基础上.重点考察趋向动词的语法特征，借以确 宦判断趋向动词的检测条件，从而勾出现代汉语的趋向动词系统。 0引言 现代汉语里，趋向动词系统究竞是什么样的？哪些动词属于这一系统？本文试图寻求答案0 一般语法著作里所谓趋向动词，指表示趋向的动词。心但若是光凭“趋向”这一语义特征来 确定趋向动词，比较容易引起争论。语义本身是个抽彖的概念，难以琢磨。实际上根据这条定义 归纳出来的结果，各家不大一致。各家所列的趋向动词的范用可以分三类。第一类是张志公、胡 裕树、邢福义、髙更生等先生归纳的“来、去、上、下、进、

2、出、回、过、开、起S第二类是李 临定先生所列出的“来、去、上、下、进、出、回、过”。第三类是以吕叔湘及刘月华先生等举出 的“来、去、上、下、进、出、回、过、开、起、到”。其中，第二类不包括“开、起S第三类 在包含“开、起”之外，又将“到”归入趋向动词系统0这点与前两者不同。那么，象“退入” “往”这样的动词也都表示趋向，它们是否也应该算作趋向动词呢？应该怎么处理这些动词？ 本文在兼顾语义特征的同时，重点考察趋向动词的语法特征，借以确定判断趋向动词的检测 条件。 语义特征 虽然就语义特征来认定趋向动词不太可靠，但在语义上动词是否具有位移趋向性特征仍然是 辨别趋向动词的基础性条件。一个动词，如果它

3、具有位移趋向性，它就有可能是趋向动词：相反， 如果它根本没有位務趋向性，它就不可能是趋向动词。比如“笑J比如“骂X比如“想J它们 都跟趋向动词无关。 所谓位移趋向，可以分成两类： （一）向背位移趋向 这是以说话人为参照点的向背趋向。典型的例子是“来”和“去”两个。“来是朝向说话人 的位置位移的动作趋向：“去”是背离说话人位移的动作趋向。以下我们把趋向动词标记为q, K 中“向背趋向动词”标记为ql。 （二）非向背位務趋向 这是以甲乙两位置为参照点的位移趋向。典型的是“上”和“下”。就基本语义而言，“上” 是由低处到高处的动作趋向：“下”是由高处到低处的动作趋向。此外还有“进、出、回、过、开、

4、起等等，构成可讨论的相对封闭的类。以下我们把这类趋向动词标为q2。 有的趋向动词，单纯表示向背位移趋向，或者单纯表示非向背位移趋向，它们是单纯趋向动 词，如ql和q2。有的趋向动词，同时表示向背位移和非向背位移的复合趋向，它们是复合趋向 动词。比方你进来的“进来X既表示由外面向里而的趋向，又表示向着说话人的位這位務 第1期（2000年上卷） 97 的运动趋向。这类趋向动词可记作q2qlo 趋向的向背位移和非向背位移，有客观事实上的可验证性，即以“说话人”为参照点。然而, 从语法上说，不能按向背位移和非向背位移的语义理解来确认趋向动词的范用。因为，所谓向背 位移和非向背位務，特别是非向背位移，理

5、解上存在开放性，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J仅凭 语义，很堆框世。比方，“拉”和“推J “吞和“叶几“吸”和“呼J “放”和“收J不能说 根本不存在向背位移或非向背位移的语义.那么，它们是否也是趋向动词？如果不是，为什么？ 这就需要用语法特征来控制，或者说需要依据语法条件来判别。 语法特征 从语法角度来考察，可以看到趋向动词显示出以下几个方而的特征。 （一）V与q：凡是q,都能用在V的后边。 V指一般动词。q表示动作行为的趋向，可以用在V的后边，作趋向补语。凡是不能用在V 后边，作表示趋向的补语的，不是趋向动词。 V的组合，可以分成三类： （1）Vql： V后用ql “来” “去”作补语。“来”

6、 “去”不仅可以充任V的表示趋向的补语，如 “爬来和“爬去X还可以用在貝他趋向动词后边，形成复合趋向动词，如“上来”、“上去”。 这点与q2不同。 （2）Vq2： V后用q 2“上、卞、进、出”等作补语。要用典型的“上”和“下”来举例的话， 有“爬上“爬下X这里的“上下表示“爬这个动作的运动趋向。虽然用在V的后面， 但不是表示明显趋向的补语，就不是典型趋向动词，只能算是趋向动词的引申用法0例如“窗户 关上了的“上也是用在V的后而的补语，但它不表示动作行为的趋向，而表示动作的结果. 所以它不能算是典型趋向动词。 （3）Vq2ql： V后用q2ql “上来、上去”等作补语。复合趋向动词可以放在V的

7、后面，表示V 动作行为的复合趋向。如“爬上来”、“爬上去J “爬下来”、“爬下去X其中的“上来、上去、下 来、下去”是表示复合趋向的补语。 （二）ql和q2:凡是q2,都能用在ql前边，构成规约性很强的“q2来/去”格式。 一个“q2X”的格式，如果q2已被确认，而其中的X是表示趋向意义的动词，那么，这个X 肯泄是ql （“来”或“去。如“上X” “下进出X。这就是说，q2规约了 ql的后显。 然而，一个“Xql”的格式，如果ql已被确认,那么，即使其中的X是表示趋向意义的动词， 这个X也不能肯定是q2。比方“进”和“退”经常连用（“进退从容I进退两难人二考都有位 移性和趋向性，但“进去”才是

8、q2ql, “退去”却不是q2qlo这就是说，q2不能规约ql的前现。 那么，如何断左是不是“q2ql” ?办法就是，看“Xql”能否一起作V的补语。 q2ql可以作谓语，也可以作补语。能够作补语的，才是复合趋向动词。如“爬上来”、“爬上 去”、“爬下来”、“爬下去”等等都是动补结构.其中的“上来”、“上去之类都充当了 V的补语。 至于“退去“往来”、“往去”、“到来之类，尽管它们也表示复合趋向意义，但它们不能充当 V的补语，因此不是复合趋向动词。这是判断复合趋向动词的重要标准。 表示趋向的动词常常打“到”组合，如“来到、去到、上到、下到、进到、退到、回到、开 到等等。这些组合所表示的意义也是

9、前项动词表示的趋向意义加上后项“到”的移动到某一处 所的趋向意义.不过它们不能算是复合趋向动词0因为它们不能作别的动词的补语，即没有“V 来到/去到形式。除了这种差别以外，“X到组合在它的语法功能上与复合趋向动词不同： 第一，“X到类大部分不能单说，必须带而且只能带方所宾语。而q2ql能够单说，甚至用 来作为祈便句。它可以带方所宾语也可以不带。 “五一节来到了，全国人民乔装打扮。”（王朔一点正经没有）I我下到剧场里， 已黑了灯。（王朔，浮出海而I虎子听从命令退到了小树下边。（邓友梅.别了，瀨户内海！） 98 汉语学报 I黛二怀着愤逋的心情买了肉菜回到家。（陈染无处告别）I云薄了，雾又上来。（高

10、中语文第 一册二长江三峡）I这时候，除掉尾部，全体都出来了。（离中语文第一册十六蝉）I 一年 到头，出来进去总是她一个人。（小学语文第五册十七亲人）I “过来！”丨“回来？ ” 第二，带方所宾语的时候，二者的语序不同，分别为“X到+方所宾语”和“q2 +方所宾语 + ql 回到北京回北京来回北京去 第三，“X到”不能带施事宾语，而“q2ql”能带施事宾语。如： “那边过来一只船。（孙犁荷花淀选自白洋淀纪事）I从后台帘子里而，出来一 个男人，（高中语文第四册十七明湖居听书） （三）方所宾语与q：方所宾语与q二者相互规约0我们以动词用法词典的1328个动 词为材料，对其中能够以优先形式来带狭义处所

11、宾语E的动词进行考察，得到了如下的结果。在 语义上具有“趋向性”的动词共有33个，列举如下： 退入 出回过 起到往 蹦沉 抄（从侧面或较近的小 倒（使向相反的方向移动或颠倒）登1（人由低处到高处）翻2 经过流落 冒（向外透：往上升）爬1 （向前移动爬2 摔 投（跳进去） 去上下进 串凑（接近） 飞滚接近 跑1 （逃走） 来 路过去） （爬过） （攀登） 以上的动词都是不及物动词。有些动词除了方所宾语以外可以带施事、致使、时间、杂类等等宾 语。如“来客人了”“去电话起五更“蹦高儿”。有些动词只能带方所宾语，如“上” “下” “出 “登1“爬投1等等。不管能带多少种宾语，凡是q,都可以自由地带方所

12、宾语，并且 方所宾语是q所带的必要成分。反之，有些动词虽然可以带方所宾语.但是不太自由。请看下而 的例子： /上山/上山顶I /爬山*爬山顶 /登山*登山顶 “山顶”本身具有“高处”的意思，因此动作趋向在水平线上移动的“爬”不太适合于带这样的 方所宾语。“登” 与“上” 一样表示“从低处到高处语义，不过它所能带的方所宾语没有“上” 自由。q与方所宾语之间如果插入介词成分，这是很受限制的。不过别的动词与方所宾语之间可 以插入“到、在等介词成分，而且插进去以后更是明确、自然一些。例如： /他来到北京*他来在北京！ ？他去到北京*他去在北京I /沉到水井里 /沉 在水井里 同“他来到北京”、“他去到

13、北京” 一样，除了强调“到达某处”的情况以外，一般q与方所宾语 之间不可以加上介词成分。而“沉类动词可以直接带方所宾语，不过“沉水井里格式产生歧 义，因此动词与宾语之间插进介词去可以表达更加明确的意思。趋向动词与方所宾语之间的语义 关系比较明确，而能带方所宾语的非趋向动词与方所宾语在语义上相对来说联系比较松散。趋向 动词与它所带的方所宾语之间一般有两种语义关系：动作与目的地关系，如“上山”、“下二楼”。 动作打出发点关系，如“出国”。这是由趋向动词本身具有的动作趋向性起决泄性作用的因此 一般趋向动词与方所宾语之间不用插进补充趋向意义的介词0而有些动词虽然可以宜接带方所宾 语，但是方所宾语到底是

14、动作进行以后达到的目的地，还是动作进行的所在地，必须加一个介引 方所的介词以后才显得更明确一些。 凡是复合趋向动词的合成形式都不能带方所宾语，如果复合趋向动词带方所宾语，它必须岀 现在q2与ql之间，如“上楼来（*上来楼严“下楼去（*下去楼严等等，而且不一世都能带方所 宾语，如“起来没有找到这样的例子。 （四）Vql/q2打方所宾语：凡是q,用在V的后而，作V的趋向补语。Vq可以带F。Vql带F 的时候，一般把它嵌在V和qiz间，即“ V+F+qL 而Vq2可以直接带F,即Vq2+F （1）先说Vql带F的情况。 Vql带F的一般句式是“V+F + qlS不过有少数例子Vql格式可以直接带F。

15、例如： 第1期（2000年上卷） 99 1跑这儿来：跑那里去：跑教室来（跑来教室）I当头裹白毛巾、身穿黑棉软的 农民科学家吴吉昌进门时，总理指指自己右侧的座I位说：“老昊同志，坐这里来。” 代为了周 总理的嘱托选自人民日报1978年3月14 0） 2天空放晴的一天，张欣飞来杭州,给阿眉带来很多东两，里面不少还是阿眉给我买的烟 和饮料。（王朔，空中小姐） 1稍多见：2比较少见.貝实1的“跑后面隐含着“到X “跑到这边来“跑到那里去J “跑到教室来”应是更自然、准确一些的说法。 方所成分大部分都用“从/向、往、朝Vql”的形式来表现，例如“从家里搬来”、“向牧场 跑去往家里走来”、“朝太阳飞去等等

16、。“从家里搬来的“家里是“搬来”这个动作的起 点，“向牧场跑去”的“牧场”是“跑去动作的终点。“往、朝也跟“向” 一样后面带表示位 務终点的词语。从这些介词所带的词语来看从和“向、往、朝又不一样。“从”后面必须 带表示方所的词语，而“向、往、朝没有这种限制。如“ J从他那里跑来S “*从他跑来S “ J 向我追来“ J往人群那里走去”。还有“向、往、朝VqL的V都具有+位移的特征，如“走、 飞、奔、跑、追等等而“从VqL的V既可以是+位移,又可以是一位移。具有一位 務这一语义特征的“学、吸收、搜集、望”等动词进入“从VqL格式后有了趋向意义例如 “从先生那里学来的J “从外国吸收来的S “从民

17、间搜集来的“从髙处望去J它们表示的较弱 的趋向意义是“从Vq广这种格式提供的。不过有些-位移动词即使出现在“从Vql”格式， 也不能表示趋向意义。例如，唐代诗圣杜甫在他春望一诗中，所写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 惊心”，也只是因为作者生活在腐代颠沛流离的乱世，他自己“感时” “恨别J从他眼里看去花 也会“溅泪r从他耳中听来,鸟也会“惊心X这都是很自然的（冰心自然、生活、哲理 序）这里的“看去“听来不表示趋向意义。这是为什么呢？这与动作行为主、客体有关系。 如果“从后而的方所词是V的客体源，这时的“ql”表示趋向。如果这种格式只表示主体本身 的行为活动，就是说不存在主体活动以外的客体，这个时候的“q

18、l”比较抽象，不表示趋向。 “向、往、朝Vql”格式中，有时可以把向后而的方所成分移到V和ql中间。请看例子： 向我们这边飞来今/飞（到）我们这边来今飞来我们这边 向我们移来今*移（到）我们来今*移来我们 “向我们移来”的人称代词“我们”与介词“向结合以后才表示“務来运动的目的地。反之， “向我们这边的“我们这边”本身就是方所成分，因此可以说成“飞我们这边来J但不能说“移 我们来”或者“移来我们”。因为“務和“移来不能宜接带人称代词宾语。不过可以说“務向 我们”，却不能说“移向我们来”。实际上“飞我们这边来是“飞到我们这边来”的隐含形式0 有趣的事实是可以说“向我们这边飞来J但不能把“到我们这

19、边務到“飞来前而，说成“* 到我们这边飞来”0 由此可见，我们想用与Vql有关的方所成分的时候，一般用“向（朝、往）Vql”格式，很 少用“V+F+qL或“Vql+F”。即“向（朝、往）Vql”格式是常式。 在实际语言运用上Vql-般不直接带方所宾语。不过可以带别的名词性成分。“V来”大部分 带受事宾语，如“送来姑妈的回涪J间或带施事宾语，如“跑来一只狐狸”。而V去”所带的 名词性成分都是受事宾语，如“送去今天的报纸”等等。“V来”带受事宾语的时候，一般“V来 +受事宾语”可以换成“V+受事宾语+来”。不过有的不能换成“V+受事宾语+来”。那么在什 么情况下不能变换呢？先看例子。 3大家向小光

20、投来责备的B光。今*投责备的目光来 4他们给我寄来了所需的资料和登有“英语学习文章”的电视大学杂志三本。 今*寄了所需的资料和登有“英语学习文章”的电视大学杂志三本来 例3 “投责备的目光”不是有意识的动作行为，就不能变换。因为“V+受事宾语+来”格式具 有主观意志性在里而。它用来表示有意识地通过V来处理受事的意思。因此不是表示有意识处理 100 汉语学报 的“V来+受事就不能换成“V +受事+来”。还有一点按理说可以变换，不过由于受事宾语 太长，就不好说成“V+受事+来S如4。 （2）再说Vq2带F的情况。 与Vql不同，“Vq2”后面直接可以带F,如“跑上三楼” “走下楼”“搬进新楼”“走

21、出办公室” “送回家” “走过天安门广场等等。Vq2的q2表示动作行为的实际趋向，因此“Vq2+F”里的 “q2” 一般不能省略0例如，能说“走出树林X却不能说成“走树林”。但是当q2是“进或考 “回”的“Vq2”例子当中，有些可以把q2省略说成V+F据我们所考察的例子，如“跑、走、 飞、流、跃等动词本身不表示具体运动趋向的位務动词，它后面的q2不能省略。但当“送、搬、 扔、陷、拉、塞等本身含有从起点到终点的目的地趋向的动词充当V的时候，如果F是以表示 具体趋向的“里（而严这样的方位词来构成的方所宾语的话，这里的“q2”（以“进”、“回为 主就可以省略。这是因为这些动词自身的“动作趋向性正好跟

22、q2或者F的词汇意义有相冋之 处，因此把q2省略也可以说通。例如“陷进坑里的“进”可以省略说成“陷坑里（了）在词 汇意义上，“陷”表示“掉a:进表示“从外到里”：“里表示“里而”。这样，“陷S “进 和“里”在语义上互相联系，因此可以省略“进不过如果把“坑里换成“泥坑的话，“泥 坑”与“陷”没有语义上的联系，就不能省略趋向动词“进”。 由此可见，一般V只有带上趋向补语之后，才能够带方所宾语，即是Vq2整个结构带方所宾 语。根据李冠华（1985）的考察，“Vq2 + F”格式中的“厂 都具有+位移的语义特征她所 考察的例句中占72%的V是既具有+位移特征，又都是与施事成分和方所成分相联系的二价动

23、 词。例如，“走上“滚下”“跳卞”“奔进”“跑出飞回”等等。事实上，V不一企都表示+位 移语义特征，如“办进北京I画进密林深处里的“办画”是一位移的动词。这些例子的 语义负载于“进”上而，因此“进”不能省略。不过这样的例子占少数。 （五）Vq2ql打宾语：复合趋向动词做补语，“Vq2ql”带宾语时有四种不同语序。 如果宾语是表示方所的话，只有“Vq2 +方所宾语+ ql”格式。而Vq2ql打非方所宾语组合的 时候，就会有三种情况：Vq2ql + 0 Vq2 + 0+ql V+0+q2ql。“Vq2qL 里的“q2ql”有 时表示结果意义，如“生下我来” “弄出好结果来”。有时表示状态意义，如“

24、沉下心来”“写起信 来”。本文不讨论“Vq2ql”中“q2qL表示结果、状态意义的情况，只限于讨论它表示趋向意义 的情况。值得注意的是Vq2ql里的“q2qL不表示趋向意义的时候，Vq2ql不能带方所宾语。有 的Vq2ql甚至不能用来表示“非趋向意义，如“V进来”、“V出去J “V回来/回去J “V开来” 等等，它们只用于表示趋向的动趋式。 先看“Vq2ql”带方所宾语的情况。如果“q2ql”带方所宾语，这方所宾语嵌在q2和ql的 中间。例如： -群孩子跑上山来丨一纵身跳上马去I走下飞机来i跑下楼去 有人从外面跑进车间 来I先把器材搬进楼去丨一路定出城来I把行李搬出门去I把箱子拿回家来I信退回

25、原处去 T 汽车开过桥来他把小车推过桥去了 “Vq2ql”的“q2ql”是复合趋向动词，因此方所宾语只能出现在q2与ql送间。值得注意的是： “起来和“开去”无疑是个复合趋向动词，但是它与别的复合趋向动词做补语的情况不同，就 是说没有“V起+方所宾语+来”“v开+方所宾语+去”格式。 如果“起来”想表示动作发生进行的立足地的话，只能采取两种格式：a.处所词+ V+超来+ 数量词+施事名词，如“这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人b处所词+ V+起+数量词+施事名词+ 来，如“夜幕降临的时候，平原上遍地漂起野火来，鞭炮声连连响起”（梁斌，红旗谱再说， 可以进入这两种格式的动词也有限，一般是表示躯体或物体自身

26、运动的动词，如“站、立、坐、 爬、跳：飞、升、飘等等。 “V开去表示趋向意义的例子在实际语言中少见0它带宾语的 时候，用“把字句来表示，即“施事主语+把+受事宾语+V开去”。还有一点，表而上看来 V到+方所宾语+来（去严 格式与“Vq2qr带方所宾语的语序一样.不过实际上它不属于这 第1期（2000年上卷） 101一类。它有三点与众不同。第一，“V到来（去严只能够带方所宾语。第二，没有“V到来（去） + 0或者“V0到来（去严 格式。第三，“V到来（去厂的“到来（去严只表示趋向意义， 没有例子用来表示结果、状态意义。 再看“q2ql”与非方所宾语组合的情况。共有三种不同语序:Vq2ql+0Vq

27、2 + 0 + qlV + 0+q2ql O 根据刘月华（1998的实际考察，“Vq2ql”带施事宾语的时候，可以分两类。第一类是“V 上来” “V下来（去严“V进来（去严“V出来（去严和“V起来。第二类是“V上去“V回来（去）” 和“V过来（去严。第一类带施事宾语时，有两种格式Vq2 +数量词+施事宾语+ ql”和“Vq2ql +数量词+施事宾语化 第二类只有一种格式：“Vq2ql +数量词+施事宾语 Vq2ql带受事宾 语的时候，除了 “V回来以外，都是同构，即Vq2ql + 0Vq2+0+qlV+0+q2ql榕式。 只有“V回来未出现直接带受事宾语的情况0 三检测条件 趋向动词各方面的语

28、法特征，规立了趋向动词的检测条件。检测的内容，包括是不是趋向动 词，是不是典型趋向动词。检测条件可以归纳为五点： 能不能用在V的后面，作表示趋向的补语，即Vql、Vq2、Vq2ql。 能不能构成复合趋向动词，即q2ql。 能不能带方所宾语，即q+F。 Vql/Vq2能不能带方所宾语，即V+F+ql、Vq2+F。 Vq2ql能不能带宾语，并且带宾语的时候，它的语序只有三种情况，即Vq2ql+0、 条件1： 条件2: 条件3: 条件4： 条件5： Vq2+0+ql. V+0+q2ql 条件1和条件2是判断趋向动词的基本条件，条件3、条件4和条件5是次要的条件。因为 趋向动词能带F,不过能带F的不一

29、定都是趋向动词。而且条件4和条件5是在条件1成立的情 况下才可以考虑的条件。 根据以上五个条件，就单音节词而言，包含趋向义的动词可以区分为三个类型：典型趋向动 词，准趋向动词，趋向义非趋向动词0 （一）典型趋向动词 完全符合上述五个条件的，是“典型趋向动词”。包括： 条件1 条件2 条件3 条件4 条件5 来 + 飞来 + q2来 + 来北京 + 跑这里来 + Vq2+F+ 来 /Vq2 来+0/ V+0+q2 来/ Vq2+0+来 去 + 开去 + q2去 + 去上海 + 跑那里去 + Vq2+F+ 去 /Vq2 去+0/ V+0+q2 去/ Vq2+0+去 上 + 飞上 跳上来/跑上去 +

30、 上来 上去 + 上山 + 跑上=楼 + 跑上山来/钓上来一条鲤鱼/ 从下而扔了一根绳子上去/ 向柜台递上包袱去 下 + 爬下 跑下来/跳下去 + 下来 下去 + 下楼 + 走下楼 + 跑下楼来/跑下来一只老虎/ 扔一根绳子下去/跳下两只 青蛙去 汉语学报 102 进 + 走进 流进来/定进去 + 进来 进去 + 进大门 + 住进新楼 + 从外而跑进车间来/拿进来 两把椅子/拿了那茶壶进去/ 走进几个人去 出 + 跑出 跳出来/运出去 + 出来 出去 + 出国 + 泄出办公室 + 一路走出城来/掏出来两个 皮盒子/拿点干劲出来/拿出 办法来 回 + 退回 送回来/赶回去 + 回来 回去 + 回

31、家乡 + 送回家 + 把箱子拿回家来/飞回来一 只信鸽/写信回去/送回两张 照片来 过 + 走过 跑过来/飞过去 + 过来 过去 + 过桥 + 走过广场 + 汽车开过桥来/端过来一杯 水/扔根绳子过来/递过几本 杂志去 以上的八个词都符合上述五个条件，不过根据语法功能的不同，我们可以将英分为两类，即 “来、去” 一类和“上、下、进、出、回、过一类。“来、去”类有三个特点：第一，生成能力 很强。总跟表示趋向的动词组合成为复合趋向动词。第二，既可以作V的补语，也可以作加他趋 向动词的补语。第三，Vql不能宜接带F。 除了以上八个词，还需要提到一个“入”。检测这个词，可以知道“入去I跨入I入海I跌入

32、 陷阱丨爬入洞去”都可以说。“入”应该也属典型趋向动词，即q2。但是，这个词书而语色彩较 重，现代汉语里使用频率述不如“进J因此，可以附属于典型趋向动词。 值得注意的是：在语义上这些典型趋向动词齐个都表示它的孩心语义。比如说“上”表示它的核 心意义“由低处到离处”的时候，就全部符合以上五个条件。但除此之外即使是表示趋向的义 项“到某个地方：r或者“向前进”的“上也不完全符合这五个条件。“下、进、出、回、过 都是一样的情况。核心语义与检测条件相合：非核心语义不能完全覆盖检测条件0请看下而的表 解： 条件1 条件2 条件3 条件4 条件5 上（到：去某个地方） + ? 送上（门） + 上北京 +

33、找上门 + ? 送上前线去 上（向前进） + 追上/跟上来 + 上来/上去 + ? 跟上来一辆轿车 下（雨、雪降落 + 下地里 下（进入处所） + 下来/下去 + 下车间 进（向前移动） 出（往外拿 回（掉转） 9 把头转回去 （二）准趋向动词 准趋向动词指的是表示趋向，而且符合基本条件，但又不符合某些次要条件的动词。包括: 条件1 条件2 条件3 条件4 条件5 开 + 拉开/揭开来（看看）/跑开 去 + 开来 开去 -+ 櫛开F来 打开门来（看看） 第 1 Jtf （2000 年上卷）103 起 + 举起 升起来/? V起去 + 起来 ?起去 -+ *V起F来 站起来一个人/拉他起来/抬起

34、头来 “开”大体能满足条件1和条件2。“V开”和“ V开来没有带宾语的时候，有的可以互换， 意义不变。例如“把锅盖揭开（来）看看”、“幕布已经拉开（来）了”。这点告诉我们，“V开来” 的“来是相当虚化了，几乎不表示趋向意义。有时“V开来/去”只有抽彖的虚化趋向的意义， 如“说开来/说开去角 “开不能满足条件3和条件4。条件5只能部分满足。 “起”也大体能满足条件1和条件2。“起来”常说：“屈去”在特姝场合，也不一世不能说。 比方，乙睡在床上，甲站在旁边说：“起来r假若甲乙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有人敲门，甲用手推 乙：“起去！你起去看看，是谁来了！正因如此，邢福义现代汉语语法知识（湖北教疗出版社 19

35、80）在复合趋向动词里不仅列了 “起来S也列了 “起去”。 “起”不能满足条件3和条件4。条件5只能部分满定。动词用法词典里把“起床”看 成是“起带F的例子，不过“起床已经整合成为一个单独的词。而且除了 “超床以外找不 到“屈”带方所宾语的例子，因此不符合条件3。“V起来不能带F,没有“V起+ F+来”格式。 （三）趋向义非趋向动词 一些动词有趋向义，但不符合基本条件，只有部分符合次要条件， 我们称之为“趋向义非趋向动词”。这是一些一般动词或介词。举例说： 条件1 条件2 条件3 条件4 条件5 到 9 +到北京 +送到村口 9 往 9 +往东 +运往全国各地 9 退 +退山头上 吞 +吞肚里 落 + （树叶）落地上了 返 +返汉城 以上几个词在语义上与典型趋向动词有相关关系。比如“到“往是跟“去相似的：“退” 是跟“进”相对的。不过它们不符合趋向动词的基本条件，因此不能算是趋向动词。 我们可以找到很多“V到”的例子，不过它们不是复合趋向动词（参看“二语法特征的（二 并且没有“V到来,，或者“V到去”。“往”也是一样的情况。因此“到和“往不符合条件lo 虽然可以说“V到+方所宾语+来（去）”，但它跟“Vq2ql带F”却有所不同（参看“二.语 法待征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