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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卷 第 4 期 2011 年 4 月 科 技 和 产 业 Science Technology and Industry Vol 11 No 4 Apr 2011 论战后日本劳资关系的演变及其历史经验 刘国华 张青枝 中国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 合肥 230026 摘要 日本战后初期因为资源短缺和长期通货膨胀导致劳资关系冲突不断 在这一冲突过程中 劳资双方最终达成妥 协 形成了终身雇佣制惯例 劳资关系退隐 劳使关系凸显 但随着日本经济走向开放 终身雇佣制抬高用工成本的弊 端也日渐显露出来 在泡沫经济破灭后 终身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趋于解体 劳动力要素趋向市场化 新型的劳资关系 正在重构过程中 战后日本劳资关系的历史演变表明 合作和谐的劳资关系有利于经济的发展 但终身雇佣制扭曲了 劳动力要素市场 并且将劳资关系演变成劳使关系削弱了资方的投资动力 使经济增长缺乏后劲 关键词 战后日本 劳资关系 劳使关系 中图分类号 F24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1 1807 2011 04 0062 06 收稿日期 2011 02 22 作者简介 刘国华 1963 男 安徽怀宁人 中国科技大学副教授 研究方向 中日关系 中国近现代史 张青枝 1980 女 安徽长丰人 中国科技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 战后日本劳资关系经历了一个从冲突不断到合 作机制确立 再到解体 重构的过程 回顾和审视日 本战后劳资关系的演变过程 对于建构中国特色的劳 资关系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 在不断冲突中趋向妥协 日本战败投降后 其工业生产基本停顿 对外贸 易几乎完全断绝 粮食 煤炭 钢铁 纺织品等基本生 产资料和生活资料非常缺乏 900 多万人流离失所 1 300万人失业 饥饿威胁着绝大多数国民的生存 为了生存 为了保住工作岗位和增加工资 工人斗争 如波涛汹涌 连绵不断 工人争取生存的斗争得到了制度性保护 美国 为了不使日本再度成为威胁 在日本大力推行民主 化 盟军总部认为 通过保证工人的权利 让工人得 到物质实惠 便可以防止工人转向军国主义 盟军在 占领日本以后 进行了劳动改革 根据盟军总部的旨 意 1945 年 12 月公布的 劳动组合法 承认建立工会 的自由和团结斗争的权利 在 劳动组合法 颁布实施以后 工会会员人数猛 增 1946 年 2 月 有 675 个工会 到 1948 年 7 月 迅 速增加到 33 940 个工会 工会人数也从不足 50 万 人扩展到 663 万多人 1 与欧美工会白领与蓝领各 自为政 组织上另起炉灶的做法不同 日本的新建工 会以企业为单位 是将工人与职员融为一体的职工工 会 1946 年 这种形式的工会超过了 80 并且工会 会员中还有一些级别很高的职员 在企业工会实现 组织化的同时 行业工会组织和全国性工会组织也在 不断涌现 1946 年 8 月 1 日和 19 日 两个最重要的 工人领导机构 工人工会总同盟和产别会议分别 成立 这些工会组织在劳资关系中充当了劳方代表 的角色 由于战后的通货膨胀 资源极度短缺 各地都出 现了劳资纠纷和具有政治性的示威行动 1946 年的 五一节 东京 50 万人在人民广场集会 19 日 在人 民广场又召开了 突破粮食危机国民大会 粮食五一 节 7月 国营铁路的 55 万人工人 在接到铁路当 局解雇 13 万人的通知后 决定进行全国性的大罢工 面对全国性大罢工的威胁 铁道当局不得不撤销解雇 工人的计划 9 月 海员工会为了反对解雇 43 000 名 工人举行了罢工 并取得胜利 全国邮电工会也展开 了要求保障最低生活的斗争 工人在罢工的同时 还采取了直接管理生产的行 动 1945 年 10 月 读卖新闻 的工人实施 管理业 务 接管了报纸 在 1946 年以后 日本钢管鹤见制 铁所 三菱美呗煤矿 东宝制片厂 东芝车辆等企业 都先后发生了工人管理生产的斗争 日本政府在 5 月 24 日否认工人具有管理生产的权力 并于 6 月 13 日发布 维护社会秩序的声明 声明认为经营者与 工人有必要共同合作促进生产的发展 发生劳资纠 纷时 不管是哪一方使用暴力 都要严厉制裁 并指 62 出 最近出现的名为管理生产的纠纷 很难认为是正 当的争议行为 它 有可能导致企业组织的破坏和国 民经济的混乱 6 月 25 日资方借助武装警察将战斗 的工人赶出了报社 此后 生产管理斗争迅速衰退 同年 9 月 日本国会通过了 劳动关系调整法 规定了劳资纠纷的解决途径 对罢工权利施加了某些 限制 特别是禁止各级政府公务人员的罢工行动 但 这并没有影响工人的罢工斗争的开展 从 1946年秋 天起 为要求提高工资和反对解雇工人的大规模罢 工 在电气 机械器具 煤矿及其他几乎所有的大工业 部门爆发 这些罢工大多以工人的胜利而告终 部分 企业的劳资双方在斗争中趋向妥协 并逐渐达成一 致 其中最突出的成果是劳资双方签订集体合同和 成立 经营协议会 其内容不仅包含企业管理民主 化 而且明文规定工会会员对企业民主的各种权利 并付诸实施 通过政府鼓励设置的劳资双方民主协 商机构 经营协议会 劳资双方达成的协议规定 凡涉及经营方针以及生产 劳动者的分配 录用 解 雇 调动等有关人事工作都必须经工会同意 于是 经营协议会便成为劳使双方协商这些事宜的机构 2 10 月 日本电气产业工会运用停电作为罢工手段 给 社会造成很大冲击 电气产业工会要求确立新工资 体制 以保障生活 日本政府依据 劳资关系调整 法 以电力事业的公益性为理由 要求中央劳资纠纷 调解委员会出面强制调停 在 12 月 22 日 电气产业 工会与经营者方面签订协议 结束罢工 协议规定 双方商定的工资 是包括年龄津贴与家属补贴在内的 保障生活为中心的工资制 保障生活的工资包括加 上连续工龄工资的基本工资与超额劳动 特种劳动等 补贴 这种 电产型工资 后来被许多产业采用 3 1946 年年底 以教员 国铁 邮电等工会为主 体 全国官公厅 215 万劳动者提出了提高工资 发给 年终津贴和建立最低工资制的要求 在罢工斗争中 劳资双方的关系恶化 进而发生暴力冲突 1947 年 1 月 18 日 罢工组织发表声明 如果到 2 月 1日资方仍 不接受劳方的全部要求时 就以这一天为期限进入无 限期罢工 参与这次劳资纠纷的工人达 450 万人 赞 助者达 250 万人 如果这场罢工斗争真的发生 日本 将要瘫痪 在最后时刻 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命令禁 止罢工 麦克阿瑟说 在当前日本处于贫困和衰竭 的情况下 我不允许运用这一致命的社会武器 1 罢 工被迫中止 1947 年 日本政府颁布 雇佣保障法 一方面 限制雇主随意公开招聘职工 另一方面 严禁随意解 雇职工 即使情况允许解雇 也必须符合一系列苛刻 的条件 包括支付一大笔令雇主难以承受的补偿金 抬高了解雇成本 雇佣保障法 意在确立稳定的劳 资关系 但雇用过剩却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特别是 道奇计划 实施后 随着重返国际市场的需要 改善 与解决计划经济体制下滋生的涣散经营及雇佣过剩 成为不可回避的课题 当时提出大幅度减员计划的 经营方与持反对态度的工会之间 发生了大规模的纠 纷 麦克阿瑟认为日本政府已经无力压制工人的斗 争 1948 年 7 月 22 日 他致函日本政府首相芦田 均 指示必须严格区别私营企业的工会与公务员的工 会 否认公务员有集体谈判权和罢工权 要求日本政 府修改公务员法 禁止公务员闹工潮 7 月 31 日 芦 田内阁发布了 第 201 号政令 宣布国家和地方公务 员不得进行同盟罢工和怠工 不具有 团体交涉权 国营铁路工会 全国邮电工会的部分工人以罢工 离 职等方式作为对 第 201 号政令 的回应 政府方面 则以暴力和逮捕予以镇压 吉田茂上台组成第二次吉田内阁不久 即向国会 提出了国家公务员法修正案以及公共企业体劳资关 系法案 12月通过了这两个法案 宣布剥夺公务员 的集体谈判权和罢工权 严格限制公务员政治活动 国铁 专卖两事业会社被列为公共企业体 依据公共 企业体劳资关系法 具有团体交涉权 但没有罢工权 1949 年 6 月 政府公布了工会法和劳资关系调整法 的修正案 对工会 团体交涉以及闹工潮等都详细地 重新制定了法规 特别是对那些与安全有关的业务以 及公益事业进行了严格限制 3 吉田内阁为了限制工人运动 在麦克阿瑟离任 后 开始研究包括禁止总罢工在内的限制工会活动的 法规 1951年 8 月 工会方面成立了反对劳动法改 恶斗争委员会 11 月 17 日 各企业工会决定以罢工 两小时回应政府 迫使政府延期推出法案 但工会的 暴力化现象与日俱增 殴打 枪杀巡警的暴力事件时 有发生 警视厅和检察厅认为这是日共有计划地唆 使其下层组织以 青年祖国队 国民青年团 为中心 展开的暴力活动 决定采取彻底追究的方针 吉田内 阁于 1952 年 3月 28 日向国会提出了以解散 处罚暴 力团体为目的的 破坏活动防止法 工会总评议会 为反对 破坏活动防止法 而于 4 月 12 日与 18 日举 行了大罢工 导致了 流血的五一国际劳动节事件 4 警方逮捕了千余人 流血事件发生后 吉田政府提出 了首相有禁止罢工命令权 紧急调整 的劳资关系调 整法修改案 防破法于 7 月 4 日生效 劳资关系调整 63 论战后日本劳资关系的演变及其历史经验 法也在对 紧急调整 条款进行部分修改后 于 7 月 31 日生效 进入 50 年代 工人的生活水平虽然有所提高 但 还是相当低 受朝鲜战争影响 消费物价大幅度上 升 尤其增加了工人的生活压力 要求提高工资依然 是工人普遍的情绪 1952 年春 电气业工会 电产 和作为经营者团体的电气事业经营者会议进行交涉 要求修改劳资协议和修订基本工资 在 1951 年底的 工资基础上提高 56 经营者方面明确表示 同意 以改变职务等级制实现工资体系合理化为前提 增加 7 4 但同时劳动时间须从现在的每周 38 5 小时增 加到 42 小时 电气业工会彻底拒绝经营者的提案 中央劳资纠纷调解委员会提出调停方案 为劳资双方 所拒绝 从 9月 16 日起 电气业工会组织了多次电 源罢工和停电罢工 到 12 月 8 日 东京电力公司劳 资双方达成协议 15 日关西电力和中部电力也达成 协议 电气业工会提出的统一交涉 统一工资的主张 遭到失败 以这次劳资纠纷为契机 出现了脱离电气 业工会组织企业工会的趋势 碳劳 日本煤矿工会 在 1952 年 8 月 13 日 提出了增加工资的要求书 要 求给井下作业工人增资 93 井上作业工人增资 65 资方拒绝了增加工资的要求 10 月 9 日 日 本煤矿工会发表罢工宣言 宣布从 10 月 13日起举行 48 小时罢工 17 日整个煤矿进行无限期罢工 在双 方相持不下之际 吉田内阁于 12 月 15 日决定实行 紧急调整 实施同年 7 月 31 日宣布的劳资关系调 整修正法制定的紧急调整条例 17 日凌晨 吉田政 府公布实施紧急调整 碳劳被迫宣布停止罢工 长 达 63 天的罢工 以劳资双方以接受中央劳资纠纷调 解委员会的斡旋而告终 1955 年 全日本工会联合会召开会议 决定每年 的春季 都由全日本工会联合会 劳方组织 与全日本 经济联合会 资方组织 就工资问题进行谈判 从 1956 年开始 形成了具有日本特色的劳资谈判形 式 春斗 劳资双方根据工资市场行情 自主谈 判确定工资水平 当劳资双方的谈判难以达成协议 时 由劳资双方和社会公益方代表组成的劳动委员会 进行裁定 当劳资双方不服劳动委员会中社会公益 方代表的仲裁时 可以向法院起诉 通过 春斗 谈判 机制 实现了劳资两利 促进了劳资关系的和谐与稳 定 随着通货膨胀被抑制 实际工资的不断上升和失 业人数的不断减少 大多数国民趋于安心和稳定 工 会会员人数逐渐减少 企业工会演变为工会组织的核 心形态 日本逐渐进入劳资合作时代 1955 年日本 经济同友会发起了提高生产效率的运动 在政府的 主导下 企业管理层 工会和政府官员一起形成共识 首先 提高生产效率最终的目的是增加就业 政府与 企业必须尽一切努力防止失业 其次 管理层必须跟 工会协商决定如何根据每个企业的情况来提高生产 效率 第三 提高生产效率产生的收益必须在企业与 工人之间进行公平的分配 5 2 劳资关系退隐 劳使关系凸显 在战后的劳资冲突中 逐渐形成了终身雇佣制 度 构成劳资双方合作的基础 所谓终身雇佣制 是 指企业除陷入极度的经营困难之外 不能随意解雇被 正式 录用的职工 终身雇佣只是劳资双方以及整 个日本社会达成默契的一种惯例 并没有以合同的形 式予以保障 如果企业没有 正当 理由解雇 正式 职工 被解雇者可以到地方劳动委员会或法院去申诉 或起诉 企业将会被命令撤回解雇措施 从经营者方 面说 日本企业除非在面临倒闭或其他危机情况下 是绝不会解雇员工的 当一个企业被迫大量裁员时 这个企业的经营者便会成为社会舆论抨击的目标 他 们被认为是不负责任 从员工的角度来说 通常认 为一再调换企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跳槽 常常被 看成是无法胜任工作 或者在心理上有缺陷而无法与 同事相处 6 终身雇佣制的产生 是工人斗争胜利的成果 是 劳资双方妥协的产物 经过战后劳资纠纷 经营者深 知解雇工人需付出较高成本 50 年代前期 因经营 方指名解雇员工 引发工会反对并招致纠纷长期化 因为承受了劳资纠纷带来的巨大损失 经营者在尽可 能避免解雇 控制雇佣增加的同时 有意识地采取了 相关对策 以提高较长工龄工人的技能水准 于是 以企业工会 长期雇用 连续工龄以及职务等级制为 基础的工资体系构成了战后大企业劳使关系的特征 及其企业制度的原型 2 美国学者高柏指出 5 缺乏 公共开支使日本没能建立很好的由政府出资的社会 救助计划 而大公司的终身雇佣制则成了日本全体就 业策略的基石 这一选择来之不易 是在战后经过企 业管理层与工会之间长达十年的对抗之后作为一个 重要的政治妥协而实现的 是创新的需要和劳动力 市场条件的变化迫使双方放弃了互相对抗的策略 并 使他们能够达成这一妥协 终身雇佣制之所以成为一种惯例 也是因为它适 应了战后经济高速发展的需要 进入 50 年代中期 日本经济获得了高速发展 资方需要稳定的劳资关 64 科技和产业 第 11 卷 第 4 期 系 高柏将 50 年代后半期出现的技术革命看作是鼓 励大公司将终身雇佣制度化的首要因素 特别是 1963 年 日本出现了战后第一次劳动力需求大于供 给的状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 设法留住熟练工人对大 公司变得极为重要 因此大公司普遍采取了将终身 雇佣制度化的做法 终身雇佣成了大公司的普遍做 法 对它的迷信几乎变成了一种强大的意识形态 5 终身雇佣制的确立 还是资方权力弱化的结果 战后日本企业的劳资关系发生的最重大的变化 是劳 资关系退隐 劳使关系凸显 在日本的大企业里 从 业员工集团已取代股东而成为企业的主要构成部 分 日本的企业 机构法人持有其大约全部股份的 3 4 然而他们不派代表参加董事会或财务委员会会 议来监督或积极参与公司的经营 企业的经营者相 对独立于股东 他们将股息看作是一项成本而非股东 应得的利润 股份公司的多种制度如股东大会制度 董事会制度等都形同虚设 所谓股东大会 董事会会 议只是个简短的仪式 企业的董事会和监察机构几 乎全部由企业内部员工构成 股东和企业管理层的 关系被颠倒了 不是股东控制公司 而是企业控制着 股东的意志 企业从其资本所有者那里获得了几乎 完全的独立 企业的支配权已经从股东们的手里转 到了企业从业员工集团的手中 从业员工成为企业 经营的主要承担者 企业是 员工作主 为了员工 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 日本的企业是企业人的联合 体 由于资本权力的弱化 在日本 即使在工会与经 营者双方产生对立 也不叫它 劳资 对立 而叫 劳 使 对立 6 但是 作为劳资关系的核心 终身雇佣制抬高了 企业的经营成本 因此在终身雇佣制确立后 企业要 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 保持和提高员工的技能和士 气 并化解已经抬高的用工成本 为了提高工人工 作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日本企业实行年功序列制 员 工的待遇随着工龄的增长而增长 年功序列制具有 将企业的命运和个人的命运直接相关联的功能 公 司的未来关系到员工未来的切身利益 因此 这种关 联迫使员工承担企业的风险 有助于增强工人的责任 心 同时 年功序列制并非仅靠资历吃饭 员工之间 也存在着激烈的竞争 由于企业的经营管理者包括 董事长 总经理在内大部分管理者都是从普通职工中 提拔起来的 因而员工们为了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的待 遇 相互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只有表现优异 才 能脱颖而出 由于劳资关系退隐 劳使关系凸显 工会是企业 人的工会 因此劳方与资方的矛盾在很大程度上表现 为同一企业内经营者与劳动者之间的矛盾 为了解 决劳资 使 之间的矛盾与问题 日本企业确立了劳资 协商制度 集体谈判制度和意见处理制度 劳资协商 制度是劳资 使 双方就企业经营方面的问题进行探 讨 协商的制度 企业通常设立劳资协商机构 由企 业雇主与工会在自愿的基础上选出一定数量的委员 组成 其目的是为使公司民主地经营 提高生产的同 时改善劳资关系 企业通常还有一种意见处理制度 即企业设立意 见处理机构 由劳资 使 双方派代表组成 着重解决 在实施集体合同过程中产生的矛盾纠纷 在通常情 况下 劳资 使 双方都是先通过劳资协议会来解决双 方之间的问题 如果劳资协议会不能解决双方之间 的争议 就进入集体谈判程序 劳资谈判通常在企业 内由企业工会与雇主之间在工作时间 工作单位进 行 在集体谈判无法达成协议 签订集体合同时 工 会方面可能就诉诸罢工的手段 但劳资 使 之间的争 议在集体谈判无法解决的情况下一般通过法院或劳 动委员会调解处理 7 处理劳动争议的机构劳动委员 会分为中央和地方两级 由劳 资 公益方三方代表组 成 中央劳动委员会由三方各出 13 人共 39人 经内 阁总理大臣任命后组成 劳动委员会的主要工作 一 是对不当劳动行为进行审查 行使准司法权 二是对 劳动争议进行处理 劳动争议处理实行级别管辖 中 央劳动委员会只处理涉及全国重大的和跨地区的劳 动争议纠纷 劳动委员会通过斡旋 调停 仲裁和紧 急调整四个程序处理劳动争议 8 因为有着相对完备的劳资关系处理机制 因而在 经济高速发展时期 日本的工人罢工非常少 那种使 企业陷入经营危机状态的罢工更是极少 再也没有 出现过战后初期那种风起云涌的罢工斗争 从 1956 年开始的所谓 春斗 春季生活斗争 尽管工会可 能会发动大规模的集会 游行 示威活动 其过程大多 是和平的 尽量不影响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 即使有 罢工 行动 也多半选择在休息期间进行 3 传统劳资关系崩溃 市场化的劳资关系趋 向形成 第一次石油危机 造成了劳资关系的紧张 在通 货膨胀的巨大压力下 工会要求大幅度提高工资以维 持工人正常的生活水平 然而工资的增长给企业带 来了巨大压力 由于日本高度依赖于贸易 在工资上 保持竞争力对于日本产品的国际竞争力至为关键 迅速增加工人的工资无异于自杀 与工人要求增加 65 论战后日本劳资关系的演变及其历史经验 工资的要求相反 在第一次石油危机结束了日本经济 的高速增长之后 要求日本企业提高效率的压力急剧 增加 企业希望通过解雇过剩员工以缓解竞争压力 在经济严重衰退期间 一些企业进行了指名解雇 特 别是中高级雇员的指名解雇 结果招致企业本身成为 公众非议的目标 在一方要求增加工资 另一方要进 行解雇的对立中 双方最终达成妥协 工会表示愿意 采取合作态度 接受减慢工资增长的速度 作为交换 大公司被迫继续实行终身雇佣制 但 1985 年广场协议后日元迅速升值 这使日本 企业面临新的调整劳动力成本的压力 但是 这时终 身雇佣制已成为日本企业治理中一种高度制度化的 观念 这一制度在世界上广受称赞 这使它被进一步 强化 5 在 20 世纪 90年代初经济泡沫破灭后 企业收益 不再持续增长 长期实行的终身雇佣制与年功序列 制难以为继 企业业绩的恶化 使企业不能提供终身 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所需要的利润和职位 在这种 形势下 终身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受到了越来越多的 批评 越来越被认为是削弱企业竞争力的主要因素 为了提升企业竞争力 必须在更加重视企业内部劳动 调节的同时 积极利用外部劳动力市场 减少长期雇 佣尤其是缩小享受 终身雇佣 待遇的正式职工的使 用范围 要依照 能力主义 原则 提高工资构成中职 能工资的比重 在职职工工资评定体系中更加重视能 力和业绩 改变以往过于重视年功和资历的不合理状 况 1995 年日本经营者团体联盟发表了题为 新时 代的 日本式经营 挑战的方向和具体措施 的报 告 提倡企业不再拘泥于传统的雇用习惯 大胆地使 劳动力弹性化和流动化 从而削减人工费用 实现企 业的低成本化 为了降低劳动成本 日本企业纷纷把 薪酬制度从年功序列制改为绩效薪酬制度 把终身雇 佣制改成短期契约制度 企业越来越多地使用劳务 派遣工 小时工等非正规就业者 据统计 正式工占 企业雇佣人员比率从 1984 年的 74 9 下降至 1992 年的 72 4 随着雇佣方式的转变 90 年代以来 工 资体系也发生了重大变化 除加薪幅度缩小外 有些 企业干脆取消了定期加薪制 提高了基本工资中能力 工资的比重 部分企业实施年薪制 年薪制的登场 意味着划定工资的时间标准从终身制改为年度制 与 日本原有的工资体系有着本质的区别 因此 年薪制 若能普及 说明日本工资体系已脱胎换骨 2 日本企 业放弃终身雇佣制 也就意味着放弃了对员工终身生 活保障 也不再从零开始培养员工的工作技能 因此 也就失去了要求员工对企业忠贞不二的权力 企业 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变成了有期限的雇用契约关系 由于不再受到终身雇佣制的优待 员工对公司的忠诚 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在 1995 的一项调查中 只有 20 6 的受访者认为将来公司会照顾自己 只有 17 8 的人认为辞职是对公司或老板的背叛 5 针对泡沫经济崩溃以后失业率持续上升 就业形 势严峻的局面 2002 年 12 月日本政府设立 雇用问 题对策会议 通过了 关于雇用问题的政劳资协议 解决日本的雇用问题开出了处方 主要是 就业形态 多样化 即 打破日本战后雇用体系 建立一种新型 的雇用体系 它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 工 作分享 二是 分层雇用 所谓 工作分享 依照厚 生劳动省的解释 就是 通过就业机会 劳动时间 工 资三要素的组合变化 由更多的劳动者共同分享一定 的雇用量 实际上就是在职者减少工作时间 同时降 低相应工资 以维持雇用关系 所谓 分层雇用 就 是根据本公司的情况 考虑哪项工作需要怎样的人 是要进行一种具有本公司特色的雇用管理 经营者 方面希望通过 分层雇用 控制总人事成本 它意味 着战后日本雇用体系的终结 因为它完全打破了 终 身雇用制 和 资历工资制 9 在日本经济长期停滞的状况下 工会丧失了其在 劳资关系中的主动地位 这突出地表现在 春斗 作 用的逐步缩小上 工会不得不将以强硬要求增加工 资的 春斗 方式 改变为缓和的 协调的 春斗 方式 极少采取罢工等强硬手段 同时将斗争内容改变为以 增加工资 改善劳动条件并重 尽管如此 资方还是 希望 春斗 朝着更加有利于自身的方向发展 日本 最大的雇主组织 日经联 提出 目前工会组织的 春 斗 应进行 结构性改革 应把 春斗 改变为一种劳 资双方谋求在就业 组织 人事 待遇等方面达成一致 的场所 提倡各企业自行决定工资的方式 工会方面 在 春斗 中的增薪要求连年受挫 工资的增长微乎其 微 4 对战后日本劳资关系演变的总结 第一 合作和谐的劳资关系是推动经济发展的重 要因素 劳资合作才能劳资两利 紧张对立的劳资关 系不仅抑制了企业内部的生产效率的提高 而且也破 坏了投资环境 影响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 劳资关系 不是双方根本对立的关系 日本战后风起云涌的工 人斗争 不是为了从根本上推翻资本主义剥削关系 而是为了保住工作机会 并在不断的通货膨胀中保持 工资的增长幅度 以维系家庭的基本生存 也正是经 66 科技和产业 第 11 卷 第 4 期 过长期斗争 劳资双方才达成终身雇佣的默契和惯 例 经过经济起飞以后劳资双方的长期合作 日本工 人的生活水平日渐提高 共享了经济的繁荣 但在日 本战后早期的劳资冲突中 曾经存在着过激和暴力化 的倾向 日本共产党实行的阶级的政治斗争的路线 遭到了日本社会各党派的普遍反对 显然 这是不符 合日本社会实际的过激方针 不能赢得日本人民的支 持 在劳资纠纷中 工会也出现了 暴力化 现象 1949 年 6 月 东京铁路局以工会领导人违反业务规 章为理由给他们免职处分 于是引发了工人的罢工 斗争 在这场劳资双方的冲突中 国铁总裁下山不明 死亡 接着发生了三鹰运输公司的无人操纵的电车横 冲直撞造成 6人死亡的重大事件 随后又发生了松 川列车脱轨事件 虽然这些事件的原因一直未能查 明 但与工会的暴力行为有着紧密的联系 过激和暴 力化的倾向 既不利于资方 也对工人自身造成伤害 资方固然不能赚取利润 工人也要饱受失业之苦 第二 终身雇佣制使劳动力市场受到相当程度的 扭曲 导致劳动成本日渐升高 使日本企业失去竞争 力 劳动力的配置不可避免地要走市场化道路 终身 雇佣制在日本第一次石油危机后的结构性调整中对 维持政治稳定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但同时该制度也给 大公司造成了日益沉重的负担 日本代表性企业丰 田汽车公司因为继续维持终身雇佣制度 被信用评级 企业穆迪公司降低了信用评级 1990 年以来 过去 在终身雇佣体系下企业内部相对封闭的劳动力市场 转向了外部劳动力市场 实现了劳动力要素的完全市 场化 第三 劳使关系弱化了资方的投资动力 使日本 的经济增长缺乏后劲 战后日本特有的 日本式经 营 形成了日本特有的劳使关系 股东的利益遭到不 应有的漠视 日本企业股份的平均收益率从 1951 年 的 12 的 顶 点持 续下 跌 到 1986 年 降到 只 有 0 78 比一年的储蓄利润 3 76 的 1 4 还少 6 越 来越多的大制造商加入了将生产向海外转移的潮流 导致了日本经济的空心化现象 资本总会流向利润 率最高的地方 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不能使资方的投 资得到合理的回报 势必是经济的萎缩和萧条 劳使 关系向劳资关系的回归 承认股东对于企业的正当权 利 是日本振兴经济的唯一选择 参考文献 1 都留重人 日本的资本主义 以战败为契机的战后经济 发展 M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95 27 29 2 桥本寿朗 等 现代日本经济 M 上海 上海财经大学出版 社 2001 27 29 327 329 3 正村公宏 战后日本经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