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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中学语文教材中被严重误读和歪曲的鲁迅由阿长与山海经说起一 阿长与山海经主题思想的再思考通读全篇文章,结合相关的时代背景,通过较深入的分析与理解,就可以看出,这篇文章的真正主题,隐藏得很深,同时又是十分明确的。作者在写这篇文章时,身处“被反动政府通缉、受守旧势力排挤”的逆境当中,是不敢面对现实、消极、颓废,以文自遣?还是奋起反抗?他明显地选择了后者,只是改变了一种斗争策略,方法更隐蔽而已。没有这个最基本的认识,要分析领会这篇文章,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纯属扯淡。所以,这篇文章通篇所表现的主题,只有一个。这个主题,就是“反封建”。但是,“封建 ”或者“反封建”,是个抽象、笼统的概念,具体到这篇文章中,它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压迫与被压迫;(二)压迫者与被压迫者,都差不多处于不自觉当中;(三)封建思想观念无处无时不在,弥漫在整个空气中,深入到不同阶层人的骨髓当中;(四)所谓正统的教育观念,对孩子天性的摧残;(五)从一而终的贞操观念对妇女毒害之深;(六)封建迷信对下层民众的毒害,以及下层民众无意识地形成精神依赖;(七)封建腐朽制度造成的思想僵化,毫无生气;(八)统治者的愚民政策;(九)对长妈妈突破封建观念的举动,以及由此对我产生的巨大影响,予以热情地颂扬;(十)对自我的自责、批判与解剖。同时,需要提请读者注意的是,这个主题,是在文章中自然表现出来的,而不是作者强行安插的,也不是我强行抽出来的。只要进行深入的分析理解,就可以体会到。而且,这个主题是与文章的选材、故事情节、结构、表现手法、线索等,是有机统一的;换句话说,是隐藏其中的。这也是为什么长期被误导误读的原因之一。而绝不是像教材全解中说的:“作者不愿意想到目前,只能借回忆少年生活写点文章聊以自慰”。二 “阿长”这个称呼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含意教材全解中分析说,第一部分(一、二自然段),“介绍人们对长妈妈的称呼,称呼的由来和她的外貌特点。”但是,我认为,这个分析过于表面化;或者说,根本上就没有理解鲁迅作品的深刻内涵,根本就脱离了文章的主题,完全是误读误导。我的具体分析如下:(一)第一自然段:“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的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为什么非要这么说呢?鲁迅不嫌啰嗦吗?或是故意卖关子?都不是。他深深厌恶封建的一套东西,厌恶到不想说出“少爷”、“保姆”这类不平等字眼的程度,厌恶人家把破落的封建家庭出身拿出来摆阔、卖弄,但同时为了让读者更好地理解,不得不如此说。而“女工”,才是长妈妈客观的身份或职业。“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 “略带些客气”,并不十分客气,更谈不上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尊重。为什么略带客气?因为她是“我”的保姆,要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为了抚慰她的情绪,说白了,为了不使她在儿子跟前使坏,所以才如此,加了“妈妈”两个字(意思大致相当于老妈子),但同时保留了一个“长”字。母亲是家里的太太,地位尊贵,既然太太这么称呼,“许多别的人”自然都这样称呼了。“只有祖母叫她阿长。”第一层意思:祖母年龄大,辈分高,可以对年轻人称呼随便一些,亲切一些,所以好像是昵称;第二层意思:结合下文,便知道,祖母称呼“阿长”,实际上是贱称。因为她没有母亲的顾虑,可以毫不客气;同时因为她年纪大,辈分高,地位尊崇这一切反过来说,即是她受封建思想毒害最深,最顽固再换句话说,她简直就是封建主义的代表所以祖母的等级尊卑观念也是赤裸裸的。而虚伪、可恶的地方在于,她又拿表面的昵称掩盖内在的贱称。“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为什么连“长”字也不带?这句话,一是说“长”不是个好字眼;二是为什么不是好字眼?又为下段埋下伏笔(顺便提一句,要说线索,这个也是线索,或者说是文章的“脉络”;是自然流淌的东西,而不仅仅是表面化的东西)。这句话,当然也表现了“我”幼年时的顽皮,思维活跃。但正是这顽皮,并不完全的守规蹈矩,是孩子天性的自然流露。发展到后来,明确了方向,便成了反“封建”的思想胎息。当然这也是一个暗伏的线索。与此形成对照的是,教材全解对第一自然段的分析:“写我家人对阿长的称呼,及我对阿长的感情(既喜欢又憎恶)”。(二)第二自然段:“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的黄胖而矮,长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自己说过,她的名字是叫做什么姑娘的。”从三个方面考证“长”与“长妈妈”的关系,实则毫无关系。“黄胖而矮”,一笔带过,它的着重点并不是外貌。“她自己说过”,反应了长妈妈渴望最起码的尊重,渴望被人平等叫一声自己的名字;但她得不到,她根本无力反抗。“什么姑娘”,读者可以发挥想象,云姑娘,霞姑娘,曾经的美好,曾经的少女情怀,在这里都被压制得死死的。“什么姑娘,我现在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这里有“我”的自责。受封建教育的毒害,对“下人”,即使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照顾自己的保姆,也是毫不关心的冷漠。多次重复“什么姑娘”,强调当中包含着叹惋、无奈,甚至悲哀。“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通过后文的重复,使“我”的自责变为对长妈妈的愧疚,几乎要说出对不起的话来。另一方面,这句话反映的一个残酷的事实是:不但过去,就是现在,一个地位“低贱”的人,即使有名有姓,别人也不会叫不肯叫的,而是一定叫一个侮辱性的绰号。有意思的是,教材全解对上面这句话的理解:“用此来表现长妈妈的普通、平凡”。“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把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强加给她,这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了。举个例子,红楼梦中买回来的丫头,都要改名字,这是明确身份地位,奴役与被奴役等关系的惯用手法:你叫什么我说了算,再进一步,你是什么我说了算!当然,这名字如同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代表着被污辱、被轻贱、被控制,被时时提醒你的身份。长妈妈的遭遇,可想而知,“真阿长”就够可以的了,何况是“假阿长”。“补缺”一词的运用,如同上文的“阔气”一样,是作者顺手给官场奴才的一记耳光,让人想起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中苟才的嘴脸。“然而大家已经叫惯了”这句话,一方面,是从孩子的心理状态和视角来切入叙述的,这也是本文写作手法的一个特点;另一方面,有意识地淡化已经表述很明确的主题,回到表面上来(这个手法,后文同样再次用到)。这个手法的应用,是为了让主题自然流露出来,而不是借作者之口直接说出。(三)由以上分析可见,作者花费很大的笔墨,两个自然段的篇幅,难道仅仅是“介绍人们对长妈妈的称呼,称呼的由来和她的外貌特点”?在这两段中,作者着意说明的是:封建等级森严的观念,好像看不见又摸不着借用文中的词语,正是“切切察察”的东西,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自觉或不自觉的受其熏染。下层民众在精神上所受的压迫、奴役和控制,以及压迫者的泯灭人性,甚至深入骨髓而不自知。在这两段中,作者的定调是很明确的,即反封建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即使是祖母和母亲,至亲的人,都不惜让她们成让她们成为反面人物!也包括对自我的深刻解剖。还有“许多的人”,形成一张无形的,巨大而又黑暗的铁网,让人无法挣脱(后文中被称作“死尸”的老人,就是例证)。同时,也从侧面衬托出,长妈妈给我买书的举动,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但是,教材全解却是这么说的:第二自然段,“写阿长的外貌及其称呼的来历,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对阿长的姓名身世一无所知”。究竟是谁对谁一无所知?!三 封建思想观念对长妈妈的毒害之深封建思想观念,无处无时不在,弥漫在整个空气中,深入到不同阶层人的骨髓当中。包括统治者的愚民政策,恶意宣传,精神控制,造成下层民众的愚昧、无知、迷信等。尤其是,“从一而终”的贞操观念对妇女毒害之深。在阿长与山海经这篇文章中,比较集中地反映这一主题的,从第三自然段开始。第三自然段,简单分析如下:长妈妈,没受过教育,连起码的礼貌,比如不能用手指指点他人也不懂;正因为没受过教育,较少地受到封建正统教育观念的束缚,可以为我做“别人不愿或不肯做”的事买绘图的山海经(所以这又是一个伏笔);“不许我走动”等,一方面是她的尽职,另一方面是封建观念对儿童天性的摧残。这里的矛头指向,着重点不在长妈妈。她睡着之后,推她不动,叫她不闻,从侧面一笔带过,说明她的工作是多么辛苦,繁重;另一个意思,是她作为一个年轻的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的心无杂念?这句话,与对她的睡觉姿势的描写,一起构成一种暗示。她的“切切察察”,说明她有些神经质,与后文交代的“孤孀”的身份有照应,暗示她曾遭受过重大打击,同时与她买书给我时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最重要的,是她睡觉的姿势:伸开两脚两手摆成的“大”字,表面上看,是写她的粗俗,而实际上,却反映的是另一个问题。试想,长妈妈年龄并不大吧?她还是不是个女人?但是,她明显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女人!因为她是个年轻的孀妇,死了丈夫,自然要心如死灰,而且真的心如死灰“从一而终”的观念深入骨髓,以至于此!形成对照的是,后文写到她说的话:“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直到那个时候,才想起她是个女人!而且“女人”又是如此的不堪!可笑,可悲,可怜,可叹!笑中含泪,长歌当哭,都不是作者直接说出来的。这就是长妈妈,这就是鲁迅!与此同时,教材全解上又是这么说的:“从中可以看出,阿长是个爱说、善良、朴实而略带粗鲁的农妇,句句真实、生动、传神。”这都可以看出来,实在是高明!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导引学习方法”、“拨开眼前迷雾”、“擦亮求知双眸”的教材全解!万能的教材全解!四 浅说文章选材与主题的关系主题、选材、结构以及所谓手法、线索,在鲁迅的文章中,都是有机统一的。为了论述的方便,只好分开叙述。假如要是让某个同学来写“我的保姆”之类,那最一般的写法,一是如何勤劳辛苦,而是如何品德善良,三是如何尽职尽责;当然,“我”会生一场什么病,她会如何日夜不离地侍奉汤药,等等。但是,在鲁迅的文章中,看到了吗?即使有,也只是侧面一笔带过。为什么?这就是选材与主题的统一。本文的主要内容,一是回忆“我”幼时的一段生活经历,二是怀念长妈妈在我性格、兴趣形成过程中,所发挥的重大影响。主题是反封建。由此决定了它的选材,写法,都是与其它文章不同的,是别具一格的。更明确地说,选材是为主题服务的。比如说,长妈妈最大的功绩,是利用了她的没受过教育的“无知”,以及对“我”的深切关爱(她把她的爱放在“我”身上,而不是她过继的儿子身上),在有意无意中突破了封建思想的桎梏,替“我”买了那本心仪已久、念念不忘的山海经,由此保护了孩子的天性不被扼杀,决定了“我”的性格走向,开启了“我”的兴趣爱好,以至于最终成就了“我”的反封建的人生道路。所以,作者在写到这一情节时,真的是浓墨重彩。在长妈妈递给“我”书的时候,长妈妈是最漂亮,最完美的:“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给人眼前一亮,如同黑暗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开启了一个孩子通向光明的道路。所以,为了强调“我”拿到书时的“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的感觉,作者在第十九段开头的过渡句中,故意模糊了一下,同时又制造了悬念。为了表现长妈妈做这件事的意义,作者在第十九自然段,又不惜笔墨,描写了一个反“正统”的被称作“死尸”的老人:他喜欢山海经,喜欢诗经中的“草木鸟兽虫鱼”等,但是他的命运是悲惨的,被人轻贱的,而他自己是“疏懒”的,实际上是颓废的,是被封建思想打倒了的。重复的手法,“人面的兽,九头的蛇”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呵呵,真的是呼之欲出。有关“长毛”与福橘的情节,以及长妈妈教给我许多道理,都是紧紧围绕表现真正主题的需要,来进行安排的,所揭露批判的是封建统治的愚民政策,造成下层民众的愚昧、迷信(以至于变成精神寄托)、混淆是非等;同时,在这些内容当中,值得玩味的地方,俯仰皆是。限于篇幅,这里不做过细分析。教材全解中的分析,同样与上述分析不同。它在“要点提示”中说:要“知道阿长是怎样一个人”,要“学习作者围绕人物特点选择典型材料的方法”。当然,我相信读者还会有自己的不同理解。五试论阿长与山海经的写作手法(一)写作手法的多样化。由孩子的心理和视角切入叙述、侧面描写、取典型、细节描写、重复、对比、打埋伏、联想、讽刺、衬托、暗示,以及主题的自然流露,等等,不一而足,都是作者根据需要信手拈来,水乳交融,给人以多层次的立体感受,毫无生硬造作之感。如果勉强说“用了先抑后扬的手法”,那是很表面,很幼稚的!因为这种理解,把鲁迅作品中活生生的东西庸俗化。以孩子的心理和视角切入叙述的手法,使文章在语言的使用上,故事的讲述上,都别具特色,形成一种自由出入于主题、题材、人物性格、故事情节内外,同时又关照内外的效果。比如,“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她确有伟大的神力”、“似乎实在深不可测”等,如果只是看着字面意思去理解,或者解释成什么“亦庄亦谐,大词小用”,实在是乏味可笑的。(二)两条主要线索。一是以“我”的性格发展变化为线索。“我”的性格,有两种倾向,一种是健康天然的:顽皮,敏感,不循规蹈矩,思维活跃,好奇心重,坚持;另一种是冷漠,自私,报复心强,实际上是被封建腐朽思想观念所浸蚀的。两种倾向随着情节发展而碰撞。二是以“我”与长妈妈的关系变化为线索。“我”从不佩服、疑心、讨厌、憎恶、报复到喜欢、佩服、自责、愧疚;长妈妈也因“我”而得到心灵上的慰藉,从“切切察察”到光彩照人。两条线索都交织到长妈妈为“我”买书的情节上来,然后统一起来。这一点,跟一眼就能看出的“线索”同样是不同的。(三)文章的最后一段:“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如禅悟,如咒语,如空谷惊雷,如当头棒喝,超越个人的、社会的与精神的层面,站在宇宙时空、人类灵魂的层面,直接抒发作者的悲悯情怀!同时也可以窥出,鲁迅之所以成为鲁迅的某种信息。教材全解照样有自己的理解:“表达作者对长妈妈的尊敬、感激、思念之情。”简直不在一个层次上嘛。还有,在课文后面的提示中说:“体味与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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