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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一、绪论1.1研究背景与目的建始县位于湖北西南部,地处武陵山腹地,是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重要组成部分。全县总面积2665平方公里,截止2023年末户籍人口49.81万人,呈现出多民族聚居的状态,主要民族有汉族、土家族、苗族等。建始县独特的地理位置与丰富的民族文化,使其方言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建始方言隶属西南官话成渝片,在基本词汇和语法规律上与普通话存在一定的相似性,但由于其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和多民族聚居的特性,也保留了许多独有的特点。量词作为汉语词类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汉语表达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它不仅能够对事物的数量、单位进行精确的计量和描述,还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然而,当前对于建始方言量词的研究仍较为薄弱,存在着诸多有待深入挖掘和探讨的问题。基于以上背景,本文旨在深入剖析建始方言量词系统,揭示其独特的特点与文化内涵。通过对建始方言量词的全面调查与分析,一方面,能够丰富和完善汉语方言量词的研究体系,为汉语语言学的发展提供新的素材和视角;另一方面,有助于深入了解建始地区的历史文化、民俗风情以及人们的认知方式和思维习惯,对于传承和保护地方文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1.2建始县概况1.2.1地理人口建始县地处湖北省西南部,位于北纬30°03′至30°54′、东经109°32′至110°12′之间,宛如一颗镶嵌在武陵山腹地的明珠。县域版图呈现出独特的蘑菇形状,国土面积达2665平方公里。这里地势起伏,海拔高度在213米至2090米之间,平均海拔为1152米,多样的地形地貌造就了丰富的自然景观。建始县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清江犹如一条蜿蜒的玉带,横穿县境,将其巧妙地分为南北两个部分。江南属于武陵山脉,江北则属于巫山山脉。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不仅赋予了建始县独特的自然风光,还对当地的文化和语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使得建始方言得以保留许多古老的特征和独特的表达方式。截止2023年末,建始县户籍人口为49.81万人,其中男性25.78万人,女性24.02万人,年末总户数16.92万户。根据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各少数民族占全县常住人口的37.25%,是一个以土家族、苗族为主的典型少数民族聚居地。各民族在这片土地上和谐共处,共同创造和传承着丰富多彩的文化,他们的语言、习俗、传统艺术等相互交融,为建始方言的形成和发展注入了多元的元素。1.2.2历史沿革建始县的历史源远流长,可追溯至上古时期,这里曾是巴国廪君属地,在唐虞夏商时期,属荆、梁二州之地,周朝时为夔子国属地,春秋战国时期,成为楚国巫郡属地。公元260年,建始县在巴东郡西部地区正式设立,治所在巫县,这一时期标志着建始县行政建制的开端。此后,建始县历经了多个朝代的更迭和行政区划的调整。清雍正十三年(1735年)改土归流,设施南府,乾隆元年(1736年),建始县由四川夔州府改隶湖北施南府。在历史的长河中,建始县的归属和行政区划不断变化,这些变化不仅反映了政治格局的演变,也对当地的文化和语言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不同地区的文化和语言相互交流、融合,逐渐形成了建始方言独特的风貌。1949年11月5日,建始县迎来了解放,从此开启了新的历史篇章。至1983年8月18日,建始县属湖北省恩施地区辖,在这一时期,建始县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方言也在与普通话及周边方言的交流中不断演变。2020年4月,建始县成功脱贫,这一历史性的成就为当地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方言的保护和传承提供了更好的条件。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建始方言在新时代背景下也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1.2.3行政区划截止2022年末,建始县下辖7个镇、3个乡,分别是业州镇、红岩寺镇、高坪镇、景阳镇、官店镇、花坪镇、长梁镇、三里乡、龙坪乡、茅田乡。这些乡镇在地理环境、经济发展和文化传统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这种差异也体现在方言的使用上。不同乡镇的方言在语音、词汇和语法等方面可能会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这些差别反映了当地的地域特色和文化传承。在历史上,建始县的行政区划经历了多次调整。据明正德七年(1512年)《夔州府志》载,建始县编户为大安、景阳、长寿、新陇、市廓五里。清嘉庆年间所纂《建始县志》载:“建始旧编坊郭、大安、长受、景阳、新陇、永福、革塘,凡七里。”此后,由于战乱、土司侵扰等原因,建始县的行政区划发生了多次变化。清雍正七年(1729年),川湖两省文武官弁奉旨会勘定界,建始县方恢复原有疆界。清雍正十三年(1735年)改土归流,设施南府,乾隆元年(1736年),建始县由四川夔州府改隶湖北施南府。民国时期,建始县的行政区划也经历了多次调整,从最初的10个区到后来的区、联保、保、甲、镇等行政区划的变化,都对当地的社会发展和文化传承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些行政区划的变迁,使得不同地区的人口流动和交流更加频繁,促进了方言的融合和演变。1.2.4语言使用状况建始方言隶属西南官话成渝片,在词汇、语法和语音等方面与普通话存在一定的相似性,但也保留了许多独特的地方特色。由于建始县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在日常生活中除了使用方言外,部分还保留着本民族的语言。这种多语言共存的现象,使得建始方言在发展过程中吸收了一些少数民族语言的词汇和表达方式,从而更加丰富多样。在不同的场合和人群中,建始方言的使用也存在差异。在农村地区和日常生活中,方言是人们主要的交流工具,它承载着当地的文化和情感,是人们表达自我、传承文化的重要方式。而在学校、政府机关等正式场合,普通话的使用更为普遍,这有助于促进信息的准确传递和交流的顺畅进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教育的普及,普通话的推广力度不断加大,建始方言的使用范围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响。但方言作为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仍然在当地人民的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它是人们身份认同和文化归属感的重要标志。1.3研究综述1.3.1汉语量词系统研究汉语量词系统的研究历史颇为悠久,诸多学者从不同维度对其展开了深入探究。在量词的界定方面,学术界尚未达成完全一致的观点。王力在《中国现代语法》中指出,量词是表示事物单位或行为单位的词,像“个、只、次”等。而吕叔湘在《现代汉语八百词》里认为,量词是表示计量单位的词,可分为名量词和动量词,名量词用于表示人或事物的数量,动量词用于表示动作的次数。这些定义虽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量词的本质特征,但由于汉语量词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对于一些特殊的量词用法,仍存在争议。在量词的分类上,依据不同的标准,有着多种分类方式。从语义角度出发,可划分为个体量词、集合量词、度量衡量词、不定量词等。个体量词用于计量单个的人或事物,如“个、只、条”;集合量词用于表示集合概念,像“群、堆、伙”;度量衡量词用于表示长度、重量、面积等度量单位,比如“米、斤、亩”;不定量词则表示不确定的数量,例如“些、点儿”。从语法功能来看,可分为名量词和动量词,名量词与名词搭配,动量词与动词搭配。此外,还有学者从历时演变的角度对量词进行分类,探讨其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变化规律。在量词的语法特点方面,学者们普遍认为汉语量词具有搭配选择性,不同的量词与不同的名词或动词搭配,存在着一定的规律。例如,“条”通常与长条形的事物搭配,如“一条鱼、一条路”;“张”一般与扁平状的事物搭配,像“一张纸、一张桌子”。量词还具有重叠的语法功能,通过重叠可以表达不同的语义,如“个个”表示“每一个”,“一个个”则更强调逐个的意思。在句法功能上,量词短语在句子中可以充当主语、宾语、定语、状语等多种成分。关于汉语量词的历时演变研究,成果也较为丰硕。学者们通过对古代文献的研究,揭示了量词的起源和发展历程。一般认为,汉语量词起源于名词和动词,在长期的语言发展过程中,逐渐虚化成为专门表示数量单位的词。例如,“斤”原本是一种斧头的名称,后来演变为重量单位;“次”最初表示“临时驻扎和住宿”,后来引申为动量词,表示动作的次数。在演变过程中,受到社会、文化、语言接触等多种因素的影响,量词的数量、语义和用法都发生了变化。1.3.2建始方言研究目前,对于建始方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语音、词汇和语法等方面。在语音研究上,学者们对建始方言的声韵调系统进行了详细的描写和分析。研究发现,建始方言的声母系统与普通话存在一定差异,例如部分声母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有所不同;韵母系统也有其独特之处,一些韵母的发音更为丰富或简化。在声调方面,建始方言通常有四个声调,与普通话的四个声调在调值上存在差异。这些语音特点反映了建始方言在语音演变过程中的独特路径。词汇研究方面,主要关注建始方言词汇的构成特点、词汇的来源以及与普通话词汇的对比。研究表明,建始方言词汇在构词方式上,除了常见的合成词、派生词外,还存在一些独特的构词方式,如“坐吧”(坐板凳)这种通过组合形成新词的方式。在词汇来源上,建始方言既保留了大量的古汉语词汇,如“坳”(ào,山间的平地),也借入了一些外来词汇,像“卡通”(动画片)、“摩托”(摩托车)等。与普通话词汇相比,建始方言中有许多独特的词汇,如“耷克”(缩小)、“白雹”(冷冻食品)、“摆辰”(捣乱)等,这些词汇反映了当地的地域文化和生活特色。在语法研究上,主要探讨建始方言的词法和句法特点。在词法方面,研究了动词、形容词、副词等词类的语法特点,例如动词的体标记、形容词的重叠形式等。在句法方面,对句子的基本结构、语序、虚词的用法等进行了分析。例如,建始方言在疑问句的表达上,有着与普通话不同的句式,如询问“什么”时用“么子”,询问“怎么样”时用“哪们样”或者“哪们过”。这些语法特点体现了建始方言在语法系统上的独特性。1.3.3研究不足尽管汉语量词系统和建始方言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对于建始方言量词的研究仍存在明显不足。在研究深度上,目前对建始方言量词的研究多停留在表面的描写,缺乏对其语义、语法和语用功能的深入分析。例如,对于一些特殊量词的语义内涵和使用条件,尚未进行细致的探究;在语法功能方面,虽然对量词的基本搭配和句法功能有了初步认识,但对于量词在复杂句式中的运用以及与其他词类的相互作用,研究还不够深入。在研究广度上,建始方言量词与周边方言量词的比较研究较为匮乏。建始县地处多方言交汇地带,其方言量词可能受到周边方言的影响,通过比较研究,可以更好地揭示建始方言量词的独特性和共性。同时,建始方言量词在不同乡镇、不同年龄段人群中的使用差异研究也几乎处于空白状态,这对于全面了解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情况和发展趋势至关重要。此外,从文化语言学的角度对建始方言量词进行研究也较为薄弱,量词作为语言的一部分,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深入挖掘其背后的文化意义,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建始地区的文化传统和民俗风情。1.4研究方法与创新点1.4.1研究方法本文综合运用多种研究方法,力求全面、深入地揭示建始方言量词的特点和规律。田野调查法是本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通过深入建始县各个乡镇,与当地居民进行面对面的交流,记录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量词。在调查过程中,选取不同年龄、性别、职业的人群作为调查对象,以确保收集到的语料具有代表性。在业州镇,对集市上的商贩、居民进行随机访谈,记录他们在买卖物品、日常交流中使用的量词;在官店镇,深入到土家族聚居的村落,了解少数民族居民在传统习俗、生活场景中独特的量词用法。通过这种方式,收集到大量真实、鲜活的第一手语料,为后续的分析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文献研究法也是不可或缺的。广泛查阅与汉语量词、建始方言相关的学术著作、期刊论文、地方志等文献资料,了解前人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方法,为本文的研究提供理论支持和参考。在研究过程中,参考了王力、吕叔湘等学者关于汉语量词的经典著作,以及朱艳华等对建始方言量词的初步研究成果,对已有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和总结,找出研究的空白点和不足之处,从而确定本文的研究方向和重点。对比分析法同样贯穿于整个研究过程。将建始方言量词与普通话量词进行对比,分析两者在语义、语法和语用方面的异同,揭示建始方言量词的独特性。同时,将建始方言量词与周边方言量词进行比较,探讨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和差异,进一步明确建始方言量词在方言体系中的地位和特点。通过对比发现,建始方言中“坨”作为量词,与普通话中“团”的用法有相似之处,但在语义和搭配上又存在差异。建始方言中可以说“一坨肉”“一坨泥巴”,而普通话中“团”更常与“面团”“线团”等搭配。与周边的恩施方言、巴东方言相比,建始方言量词在某些特殊量词的使用和语义表达上也存在独特之处。1.4.2创新点本文的创新点主要体现在研究视角和研究内容上。在研究视角方面,从多个维度对建始方言量词进行分析,不仅关注其语法和语义特点,还深入探讨其语用功能和文化内涵。通过对量词在不同语境中的使用情况进行分析,揭示其在语言交际中的作用和意义。在日常生活中,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往往与当地的文化习俗、社会背景密切相关。在描述土家族的传统服饰时,会使用特定的量词,这些量词不仅准确地表达了服饰的数量和特征,还蕴含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从文化语言学的角度出发,分析建始方言量词所反映的当地人民的认知方式、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为方言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在研究内容上,对建始方言中一些特殊量词和特殊用法进行了详细的描写和分析,这在以往的研究中较为少见。发现了一些建始方言独有的量词,如“耷”(用于形容下垂的物体,如“一耷肉”)、“白”(用于表示冷冻食品,如“一白雹”)等,并对这些量词的语义、语法和语用特点进行了深入探究。同时,对建始方言量词的特殊结构形式,如“M+把”(如“一把米”)、“M+把+两+M”(如“一把两把米”)等表示约量的结构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丰富了建始方言量词的研究内容。此外,还对建始方言量词在不同乡镇、不同年龄段人群中的使用差异进行了调查研究,为全面了解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情况和发展趋势提供了新的资料。二、建始方言量词系统2.1汉语量词的基本理论2.1.1汉语量词的定名汉语量词的定名在学术界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且存在诸多争议的话题。不同的学者从各自的研究视角出发,对量词的定义提出了独特的见解。王力在《中国现代语法》中指出,“量词是表示事物单位或行为单位的词”,例如“一个人”中的“个”表示事物单位,“去一次”中的“次”表示行为单位。这一定义从功能的角度出发,明确了量词在表示单位方面的作用,为量词的界定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维度。吕叔湘在《现代汉语八百词》中认为,“量词是表示计量单位的词,可分为名量词和动量词。名量词表示人或事物的数量,动量词表示动作的次数”。这一定义进一步细化了量词的分类,从语义和语法功能两个方面对量词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描述,使得量词的概念更加清晰。然而,汉语量词的复杂性使得这些定义难以涵盖所有的量词现象。例如,对于一些具有特殊语义和用法的量词,如“打”(十二个为一打)、“伙”(表示一群人,如“一伙人”)等,它们的语义和功能不仅仅局限于简单的计量,还包含了一定的集合概念或群体特征。此外,在方言中,量词的使用和语义往往更加丰富多样,与普通话中的量词存在一定的差异。建始方言中就存在一些独特的量词,其语义和用法在普通话中并不常见,这也给量词的统一定名带来了挑战。综合前人的研究成果,本文对量词的定义为:量词是汉语词类系统中一类专门表示数量单位、具有独特语法功能和语义特征的词。它不仅能够计量人、事物或动作的数量,还在语言表达中起到修饰、限定和形象化的作用,并且在不同的方言和语境中,量词的语义和用法会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2.1.2汉语量词的分类从语义角度来看,汉语量词可以分为个体量词、集合量词、度量衡量词和不定量词四类。个体量词用于计量单个的人或事物,是汉语中最为常见的量词类型之一。在普通话中,“个”是使用频率极高的个体量词,它的搭配范围非常广泛,可以与众多名词搭配,如“一个人”“一个苹果”“一个问题”等。“只”也是常用的个体量词,通常用于计量某些特定的事物,如“一只鸡”“一只手”“一只鞋子”等。在不同的方言中,个体量词的使用和语义会有所不同。建始方言中,除了“个”“只”等常见的个体量词外,还有一些独特的个体量词,如“耷”,用于形容下垂的物体,像“一耷肉”,这种独特的量词体现了建始方言在个体计量方面的特色。集合量词用于表示集合概念,即多个个体组成的群体。在普通话中,“群”是典型的集合量词,如“一群羊”“一群孩子”,强调多个个体的聚集。“堆”也常作为集合量词使用,如“一堆书”“一堆沙子”,突出事物的堆积状态。在方言中,集合量词的使用也具有一定的地域特色。在某些方言中,会用“帮”来表示一群人,如“一帮朋友”。建始方言中,“伙”作为集合量词使用较为频繁,如“一伙人”“一伙强盗”,与普通话中“伙”的用法既有相似之处,又有其独特的语义侧重点。度量衡量词用于表示长度、重量、面积、体积等度量单位,是汉语量词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普通话中,常见的度量衡量词有“米”“斤”“亩”“升”等。“米”用于计量长度,如“一米长的绳子”;“斤”用于计量重量,如“一斤苹果”。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国际交流的增多,一些国际通用的度量衡量词也逐渐被引入汉语中,如“千克”“公里”等。在方言中,度量衡量词的使用可能会受到当地传统度量衡制度的影响。在一些农村地区,仍然会使用“斗”“石”等传统的度量衡量词来计量粮食的数量。建始方言中,在一些特定的场景下,也会使用传统的度量衡量词,这些量词承载着当地的历史文化和生活记忆。不定量词表示不确定的数量,在汉语表达中起到模糊数量概念的作用。普通话中常见的不定量词有“些”“点儿”等。“些”可以表示一定数量但不确定具体数目,如“一些水果”“一些人”;“点儿”则更强调数量较少,如“一点儿水”“一点儿糖”。在方言中,不定量词的使用也可能存在差异。在某些方言中,会用“些子”来表示“一些”的意思。建始方言中,也存在一些类似的不定量词用法,这些用法丰富了建始方言在表达数量不确定性时的手段。2.1.3汉语量词的特点从语义方面来看,汉语量词具有形象性和附加义丰富的特点。量词的形象性体现在它能够通过自身的语义特征,生动地描绘出所计量事物的形状、状态等特征。“条”作为量词,常与长条形的事物搭配,如“一条鱼”“一条路”,“条”字的语义能够让人直观地联想到事物的细长形状。“张”通常与扁平状的事物搭配,如“一张纸”“一张桌子”,形象地展现出事物的扁平形态。量词还具有丰富的附加义,这些附加义往往与文化、情感等因素相关。“头”作为量词用于计量牛、羊等牲畜时,除了表示数量单位外,还蕴含着一种对牲畜的珍视和重视的情感,这与中国传统的农耕文化中牲畜的重要地位密切相关。在语法方面,汉语量词具有搭配选择性和重叠性的特点。量词的搭配选择性是指不同的量词与不同的名词或动词之间存在着相对固定的搭配关系。在普通话中,“匹”通常与“马”搭配,“一辆”与“车”搭配,这种搭配关系是在长期的语言使用过程中形成的,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然而,在方言中,这种搭配选择性可能会有所不同。恩施方言中,“根”除了可以与普通话中常见的细长物体搭配外,还可以与“裤子”“毛巾”“板凳”这类词语搭配,这体现了方言量词在搭配上的独特性。汉语量词具有重叠的语法功能,通过重叠可以表达不同的语义。单音节量词重叠后,一般表示“每一”或“多”的意思,如“个个”表示“每一个”,“个个都很优秀”强调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都具备优秀的品质;“一个个”则更强调逐个的意思,“同学们一个个走进教室”突出了同学们进入教室的逐个顺序。从语用角度来看,汉语量词具有语用灵活性和文化承载性的特点。语用灵活性体现在量词在不同的语境中可以表达不同的语用意义。在日常交流中,使用不同的量词可以传达出说话者的情感、态度等信息。说“一位老师”比说“一个老师”更能表达出对老师的尊重和敬意。在文学作品中,量词的巧妙运用可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一缕阳光”“一抹晚霞”中的“缕”和“抹”,不仅准确地描绘出阳光和晚霞的形态,还营造出一种优美、细腻的意境。汉语量词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它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价值观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九”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数字,与之相关的量词“九”也常常出现在一些文化表达中,如“九天”“九州”,体现了中国古代对宇宙和地域的认知观念。二、建始方言量词系统2.2建始方言量词概貌2.2.1个体量词建始方言中的个体量词丰富多样,与普通话既有相似之处,也存在一些独特的用法。“个”在普通话和建始方言中都是使用频率极高的个体量词,具有很强的通用性。在普通话中,“个”可以与众多名词搭配,如“一个人”“一个苹果”“一个问题”等,其搭配范围广泛,几乎可以用于计量各种事物。在建始方言中,“个”的使用同样十分普遍,像“一个伢儿”(一个孩子)、“一个碗”(一个碗)、“一个事情”(一件事情)等,不仅用于计量具体的人或事物,还可以用于一些抽象概念,如“一个想法”(一种想法),这与普通话中的用法基本一致,但在一些语境下,建始方言中“个”的使用更加灵活,有时甚至可以替代其他一些特定的量词。“只”也是建始方言中常用的个体量词,与普通话中“只”的用法有一定的相似性。在普通话中,“只”通常用于计量某些特定的事物,如“一只鸡”“一只手”“一只鞋子”等,强调事物的个体性和独立性。在建始方言中,“只”同样可以用于这些搭配,如“一只鸡公”(一只公鸡)、“一只手杆”(一只手臂)、“一只鞋子”(一只鞋子)。建始方言中“只”的使用范围可能会有所扩大,例如在形容一些小动物时,除了常见的“一只猫”“一只狗”,还可以说“一只雀儿”(一只小鸟),而在普通话中,“只”与“雀儿”的搭配相对较少。“条”在建始方言中也是一个重要的个体量词,主要用于计量长条形的事物,这与普通话的用法基本相同。在普通话中,“条”常与“鱼”“路”“河”等名词搭配,如“一条鱼”“一条路”“一条河”,通过“条”的使用,能够形象地描绘出事物的细长形状。在建始方言中,同样有“一条鱼”“一条路”“一条河沟”(一条小河)等用法。建始方言中“条”还可以用于一些独特的搭配,如“一条索子”(一条绳子),“索子”在当地是对绳子的一种方言称呼,这种搭配体现了建始方言的地域特色。除了上述常见的个体量词,建始方言中还有一些独特的个体量词。“耷”就是一个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个体量词,它主要用于形容下垂的物体。“一耷肉”,形象地描绘出肉下垂的状态,这种用法在普通话中是不存在的,充分体现了建始方言对事物独特的认知和表达方式。“白”在建始方言中也可作为个体量词,用于表示冷冻食品,如“一白雹”(一块冷冻食品),这种独特的量词使用反映了当地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特色。2.2.2集合量词建始方言中的集合量词用于表示由多个个体组成的群体,它们在语义和用法上具有独特的特点,反映了当地人民对事物集合概念的认知方式。“群”是建始方言中常见的集合量词,与普通话中的用法相似,都用于表示多个个体聚集在一起的状态。在普通话中,我们常说“一群羊”“一群孩子”,强调多个个体的聚集。在建始方言中,同样有“一群羊子”(一群羊)、“一群娃儿”(一群孩子)的说法,通过“群”的使用,生动地展现出事物的群体特征。在描述一群鸭子时,建始方言会说“一群鸭儿”,这种表达简洁明了,准确地传达了多个鸭子聚集在一起的情景。“帮”也是建始方言中常用的集合量词,通常用于表示人或动物的群体。在普通话中,“帮”作为集合量词的使用相对较少,而在建始方言中,“帮”的使用较为频繁。“一帮人”(一群人)、“一帮牛”(一群牛),这里的“帮”强调了群体中个体之间的某种联系或共同行为,带有一定的地域特色。在描述一起劳作的人们时,建始方言会说“一帮人在田里干活”,突出了人们之间的协作关系。“堆”在建始方言中作为集合量词,主要用于表示事物的堆积状态,强调事物无序地聚集在一起。在普通话中,“堆”也有类似的用法,如“一堆书”“一堆沙子”。在建始方言中,同样可以说“一堆书”“一堆泥巴”,还可以说“一堆家伙”(一群人,带有贬义),这种用法在普通话中较为少见,体现了建始方言的独特性。在描述院子里随意摆放的杂物时,建始方言会说“院子里有一堆东西”,形象地描绘出杂物堆积的场景。“伙”是建始方言中一个具有特色的集合量词,常用于表示人或动物的群体,带有一定的口语化色彩。在普通话中,“伙”作为集合量词的使用频率相对较低,而在建始方言中,“伙”的使用较为广泛。“一伙人”(一群人)、“一伙强盗”(一群强盗),这里的“伙”强调了群体的整体性和共同行动的特点。在描述一起玩耍的孩子们时,建始方言会说“一伙娃儿在外面耍”,生动地展现出孩子们欢乐的场景。2.2.3度量衡量词建始方言中的度量衡量词用于计量长度、重量、面积、体积等物理量,它们在日常生活和生产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与普通话中的度量衡量词既有相同之处,也存在一些差异。“丈、尺、寸”是建始方言中常见的传统长度度量衡量词,与普通话中的用法基本一致,都用于表示长度单位。在普通话中,“丈”“尺”“寸”是中国传统的长度单位,它们之间的换算关系为:1丈=10尺,1尺=10寸。在建始方言中,同样遵循这些换算关系,如“一丈布”(长度为一丈的布)、“三尺长的扁担”(长度为三尺的扁担)、“一寸照片”(尺寸为一寸的照片)。在传统的裁缝行业中,建始方言中依然会使用“丈”“尺”“寸”来计量布料的长度,如“扯两丈布做衣服”。“斤、两”是建始方言中常用的重量度量衡量词,与普通话中的用法相同,用于表示物体的重量。在普通话中,1斤=10两,这是基本的重量换算关系。在建始方言中,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购买物品时,经常会使用“斤”“两”来计量重量,如“买一斤肉”“称二两茶叶”。在菜市场上,摊主会说“这白菜两块钱一斤”,顾客会回应“给我称两斤”,这种使用方式与普通话一致,体现了度量衡量词在日常生活中的普遍性和重要性。“亩”是建始方言中用于计量土地面积的度量衡量词,与普通话中的用法相同。在农业生产中,土地面积的计量至关重要,“亩”作为传统的面积单位,在建始方言中被广泛使用。“他家有五亩地”(他家拥有面积为五亩的土地),在描述农田、果园等土地面积时,建始方言中都会使用“亩”这个量词。在农村,农民们会说“今年在这十亩地里种了玉米”,清晰地表明了土地的面积和种植的作物。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国际交流的增多,一些国际通用的度量衡量词也逐渐在建始方言中得到使用。“米”“千克”“升”等国际单位在日常生活和商业活动中的使用越来越普遍。在超市里,商品的重量通常会标注为“千克”,如“这袋大米重5千克”;液体的容量会标注为“升”,如“这瓶食用油是5升”。在建筑施工中,长度的测量也会使用“米”作为单位,如“这根木材长3米”。这些国际通用度量衡量词的使用,反映了建始方言在与外界交流过程中的变化和发展。三、建始方言特殊量词与特殊用法3.1特殊量词3.1.1普通话也有的量词在汉语的庞大词汇体系中,有一部分量词在普通话和建始方言中都有使用,然而,它们在语义和搭配上却存在着微妙的差异,这些差异反映了不同语言环境下人们对事物认知和表达方式的不同。“根”是一个在普通话和建始方言中都较为常见的量词。在普通话里,“根”主要用于计量细长状的物体,如“一根筷子”“一根电线”“一根头发”,其语义核心在于突出物体的细长形态,这种搭配体现了普通话对事物形状特征的精确把握。而在建始方言中,“根”的语义和搭配范围则有所扩展。除了与普通话中常见的细长物体搭配外,建始方言中“根”还可以与“裤子”“毛巾”“板凳”这类在普通话中通常不与“根”搭配的词语组合。在建始方言中,人们会说“一根裤子”“一根毛巾”“一根板凳”。这种独特的搭配方式可能与建始地区的生活习惯、文化传统以及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方式有关。在当地的生活场景中,人们或许更倾向于从整体的、条状的角度去看待这些物品,从而形成了这种特殊的量词搭配习惯。“张”同样是普通话和建始方言共有的量词。在普通话中,“张”主要用于计量扁平状的物体,如“一张纸”“一张桌子”“一张床”,强调物体的扁平、展开的形态特征。在建始方言里,“张”的基本用法与普通话相似,但也存在一些特殊的搭配。除了常见的“一张纸”“一张桌子”外,建始方言中还会说“一张嘴巴”,而在普通话中,“嘴巴”通常与“个”搭配,即“一个嘴巴”。这种差异体现了建始方言在量词使用上的独特性,可能与当地的语言习惯和文化背景有关。在建始地区的日常交流中,人们可能更加强调嘴巴的扁平、张开的状态,因此用“张”来计量,这种用法丰富了建始方言的表达形式。“片”在普通话和建始方言中也都有使用。在普通话中,“片”常用于计量薄而扁平、面积较大的物体,如“一片树叶”“一片雪花”“一片面包”,突出物体的薄片状和相对较大的面积。在建始方言中,“片”的用法与普通话有相似之处,也用于计量类似的物体,如“一片叶子”“一片雪花”。建始方言中“片”还可以用于一些独特的搭配,如“一片屋瓦”,在普通话中,“屋瓦”通常与“块”搭配,即“一块屋瓦”。这种差异反映了建始方言在对物体的分类和计量方式上与普通话的不同,体现了当地人民对事物的独特认知和语言表达习惯。3.1.2建始独有的量词建始方言作为一种具有独特地域文化特色的语言变体,拥有一些独有的量词,这些量词不仅在语音、语义上独具特色,还承载着当地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成为研究建始地区语言和文化的重要窗口。“ka”是建始方言中一个极具特色的量词,其发音独特,在普通话中并没有与之对应的词汇。“ka”表示拇指和中指张开的距离,这是一种基于人体生理特征的计量方式,体现了建始方言与当地人民生活的紧密联系。在实际使用中,“ka”主要用于计量一些长度较短、可以用拇指和中指测量的物体。在描述绳子的长度时,如果绳子较短,建始方言中会说“一ka长的绳子”;在形容树枝的长度时,也会说“一ka长的树枝”。这种独特的量词使用方式,生动地展现了建始地区人民在日常生活中对事物长度的直观感知和简洁表达。从来源上看,“ka”这个量词可能与建始地区的土家族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建始县是土家族聚居地之一,土家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形成了独特的语言和文化传统。“ka”这种基于人体部位的计量方式,可能是土家族古老计量文化的一种延续。在土家族的传统文化中,人们常常利用身体部位来进行简单的计量,这种方式既方便又实用,逐渐融入到了当地的方言中。随着时间的推移,“ka”这个量词不仅在土家族中使用,也被建始地区的其他民族所接受和使用,成为建始方言的一个独特标志。除了“ka”之外,建始方言中还有一些其他独有的量词。“耷”用于形容下垂的物体,如“一耷肉”,形象地描绘出肉下垂的状态,这种用法在普通话中是不存在的。“白”在建始方言中可作为量词,用于表示冷冻食品,如“一白雹”(一块冷冻食品),这一独特的量词使用反映了当地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特色。这些独有的量词,是建始方言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独特语言现象,它们丰富了建始方言的词汇体系,展现了建始地区独特的地域文化和人民的智慧。3.2特殊用法3.2.1语义角度建始方言量词在语义上呈现出丰富的多义性,这种多义现象不仅反映了语言的灵活性,也体现了建始地区独特的文化和认知方式。以“个”为例,作为建始方言中使用频率极高的个体量词,它的语义极为丰富。在表示个体事物的计量时,“个”与普通话中的用法基本一致,如“一个人”“一个苹果”“一个杯子”,这里的“个”用于计量单个的人或事物,是其最基本的语义功能。随着语言的发展和使用场景的多样化,“个”在建始方言中逐渐衍生出了其他语义。在一些语境中,“个”可以表示“种类”的意思。“买了个菜”,这里的“个”并非单纯的数量计量,而是强调购买的是一种菜,而不是具体的一个蔬菜。这种用法在普通话中较为少见,体现了建始方言中“个”语义的扩展。“个”还可以用于强调或突出某个事物,具有一定的语气加强作用。“他是个好人”,这里的“个”不仅仅是对“人”的计量,更强调了“好”的程度,表达出说话者对“他”的肯定和赞赏之情。建始方言量词的语义引申具有一定的规律,主要受到认知、文化和语境等因素的影响。从认知角度来看,人们往往根据事物的形状、特征、功能等方面的相似性来扩展量词的语义。“条”原本用于计量长条形的事物,如“一条鱼”“一条路”,后来由于绳子、电线等物体也具有长条形的特征,所以“条”也可以用于计量这些事物,如“一条绳子”“一条电线”。这种基于认知相似性的语义引申,使得量词的使用更加灵活,能够更好地适应人们对事物的描述需求。文化因素在量词语义引申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些数字和量词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这些象征意义会影响量词的语义扩展。“双”在汉语中通常表示两个相互对称或配对的事物,如“一双鞋”“一双手”,这与中国传统文化中追求对称、和谐的观念密切相关。在建始方言中,“双”的这种语义也得到了传承和应用,同时可能会根据当地的文化习俗产生一些特殊的用法。在土家族的传统婚礼中,可能会用到“双”来计量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这些物品的计量方式承载着当地的文化内涵,进一步丰富了“双”的语义。语境也是影响量词语义引申的重要因素。在不同的语境中,同一个量词可能会表达出不同的语义。“堆”在一般语境中表示事物无序地聚集在一起,如“一堆书”“一堆沙子”,但在某些特定的语境中,“堆”可能会带有贬义的色彩。说“一堆家伙”时,这里的“堆”不仅仅是对人的数量的描述,还带有一种轻蔑、贬低的态度。这种语境依赖的语义变化,使得建始方言量词的语义更加丰富多样,也体现了语言与语境之间的紧密联系。3.2.2语法角度建始方言量词在语法方面展现出一些独特的现象,这些现象与普通话存在差异,反映了建始方言自身的语法特点和语言习惯。在某些情况下,建始方言量词在句中可以省略,这种省略现象在普通话中并不常见。在买卖关系中,建始方言常说“称斤肉”“割斤鱼”,这里省略了量词前面的数词“一”,直接用量词与名词相接。这种省略用法在当地的日常交流中非常普遍,因为在这种语境下,人们对于所表达的数量和事物都有清晰的认知,省略数词“一”并不会影响交际的准确性,反而使语言表达更加简洁、高效。在菜市场上,顾客对摊主说“称斤白菜”,摊主能够迅速理解顾客的需求,即称一斤白菜。这种省略现象体现了建始方言在语言使用上的经济性原则,也是当地人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形成的一种语言习惯。建始方言量词在与其他词类的搭配上也存在一些特殊情况。与普通话相比,建始方言中量词与名词的搭配范围可能会有所不同。在普通话中,“根”主要用于计量细长状的物体,如“一根筷子”“一根电线”,而在建始方言中,“根”的搭配范围更广,还可以与“裤子”“毛巾”“板凳”这类词语搭配,如“一根裤子”“一根毛巾”“一根板凳”。这种特殊的搭配方式可能与建始地区的文化、生活习惯以及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方式有关。在当地的生活场景中,人们或许更倾向于从整体的、条状的角度去看待这些物品,从而形成了这种独特的量词搭配习惯。在一些固定短语或句式中,建始方言量词也有其特殊的用法。在表示约量的结构中,建始方言常用“把”来表示约数,如“百把斤”(大约一百斤)、“千把块”(大约一千块)。这种用法在普通话中也存在,但在建始方言中使用更为频繁,并且可能会有一些独特的搭配。“斤把肉”(大约一斤肉),这种表达方式在普通话中并不常见,但在建始方言中却是一种常用的约量表达。建始方言中还有“把把”的用法,如“碗把把”(碗的把手),这里的“把把”是一个名词性后缀,与量词“把”的用法有所不同,但也体现了建始方言在词汇构成和语法运用上的独特性。3.2.3语用角度建始方言量词在语用方面具有独特的功能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它们在口语和文学作品中的使用,不仅体现了语言的交际功能,还反映了当地的社会文化和人们的思维方式。在口语表达中,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频率较高,且具有很强的灵活性和生动性。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会根据不同的语境和表达需求,选择合适的量词来描述事物。在描述一群孩子时,建始方言中会说“一帮娃儿”,这里的“帮”作为集合量词,生动地展现出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的情景,比使用普通话中的“群”更能体现出一种亲密、活泼的氛围。在描述一个大的物体时,可能会说“一砣石头”,“砣”这个量词形象地描绘出石头的形状和大小,给人一种直观的感受。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还能够传达出说话者的情感和态度。在表达喜爱之情时,会使用一些带有亲昵色彩的量词。说“一个乖伢儿”(一个可爱的孩子),这里的“个”在计量孩子的同时,也表达了说话者对孩子的喜爱和疼爱之情。而在表达厌恶或不满时,量词的选择和使用也会有所不同。说“一伙讨厌的家伙”,“伙”这个量词在这里带有贬义色彩,强调了说话者对所描述对象的厌恶态度。这种通过量词来传达情感和态度的方式,使得建始方言在口语交流中更具感染力和表现力。在文学作品中,建始方言量词的运用能够增强作品的地域特色和文化底蕴。许多描写建始地区的文学作品中,都会巧妙地运用方言量词来展现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生活场景。在描述土家族的传统节日时,会使用“一场摆手舞”,“场”这个量词不仅准确地计量了摆手舞这一活动,还让读者感受到了土家族节日的热闹氛围和独特文化。在描写当地的自然风光时,可能会说“一条清澈的河沟”,“条”和“河沟”的搭配,展现了建始地区独特的地理风貌,使读者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当地的自然之美。这些方言量词的运用,使文学作品更贴近生活,更具有真实性和艺术感染力,也为传承和弘扬建始地区的文化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还与当地的文化习俗密切相关。在一些传统的民俗活动中,特定的量词被用来表达特定的文化意义。在土家族的祭祀活动中,会使用“一副祭品”,“副”这个量词在这里不仅仅是对祭品数量的计量,更承载着对祖先的敬重和祭祀仪式的庄重感。在当地的婚礼习俗中,也会用到一些特殊的量词来描述婚礼用品,如“一床红被子”,“床”这个量词体现了婚礼的喜庆氛围和对新人的美好祝福。这些与文化习俗紧密相连的量词使用,是建始方言文化内涵的重要体现,也是当地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四、建始方言量词的特殊结构形式4.1量词重叠形式4.1.1“MM”重叠式建始方言中,“MM”重叠式量词较为常见,具有独特的语法意义和语用功能。“个个”“张张”“条条”等是典型的“MM”重叠式量词。从语法意义上看,这种重叠式主要表示“每一”的意思,强调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在“个个都很听话”这句话中,“个个”表示群体中的每一个人都具备听话的特点,突出了个体的普遍性。“张张纸都写满了字”里的“张张”,强调每一张纸都处于写满字的状态,对个体进行了逐一的描述。在语用功能方面,“MM”重叠式常常用于强调个体的共性特征,使表达更加具体、生动。在描述一群孩子时,说“个个都很活泼”,通过“个个”的使用,能够让听众更直观地感受到每个孩子都充满活力的状态。这种重叠式还可以用于列举或分类,如“水果有苹果、梨子、香蕉,个个都很新鲜”,这里的“个个”对不同种类的水果进行了概括,强调它们都具有新鲜的特点。在一些口语表达中,“MM”重叠式还能增强语气,表达说话者的某种情感或态度。“他买的衣服张张都很漂亮”,表达了说话者对他所买衣服的赞赏之情。4.1.2“一MM”重叠式“一MM”重叠式在建始方言中也有着独特的语义和语法特点。“一个个”“一张张”“一条条”等是常见的“一MM”重叠式。在语义上,这种重叠式强调个体的逐一性和离散性,突出个体的存在和特点。“孩子们一个个走进教室”,“一个个”强调孩子们是逐个进入教室的,每个孩子的动作都是独立的,突出了个体的行为顺序。“桌上放着一张张照片”,“一张张”突出了照片是一张一张单独存在的,强调了个体的离散性。从语法功能来看,“一MM”重叠式在句子中主要充当定语和状语。作定语时,用于修饰名词,对名词所表示的事物进行数量和个体特征的描述。“他收集了一本本珍贵的书籍”,“一本本”修饰“书籍”,强调书籍的数量多且每一本都具有珍贵的特点。作状语时,“一MM”重叠式用于修饰动词,描述动作的方式或状态。“雨滴一滴滴地落在窗户上”,“一滴滴”修饰“落”这个动作,形象地描绘出雨滴落下时的状态,突出了动作的连续性和个体性。与“MM”重叠式相比,“一MM”重叠式更加强调个体的独立性和逐一性,而“MM”重叠式更侧重于强调个体的共性。4.1.3“一M一M”重叠式“一M一M”重叠式在建始方言中有着独特的用法和语义特点。“一个一个”“一张一张”“一条一条”等是常见的“一M一M”重叠式。这种重叠式主要强调动作的连续性和顺序性,突出行为或事件是按照一定的顺序逐个进行的。在“他把书一本一本整齐地放在书架上”这句话中,“一本一本”描述了他放书的动作是逐本进行的,体现了动作的连续性和顺序性。“老师把试卷一张一张地发下去”,“一张一张”强调老师发试卷的动作是依次进行的,突出了动作的有序性。在句子中,“一M一M”重叠式主要充当状语,用于修饰动词,详细地描述动作的过程和方式。“工人们把砖头一块一块地砌起来”,“一块一块”修饰“砌”这个动作,生动地展现了工人砌砖的过程,使读者能够清晰地想象到工人工作的场景。“一M一M”重叠式还可以用于强调事物的数量多,通过逐一列举的方式,给人一种数量众多的感觉。“河面上漂浮着一片片树叶,一片一片,数也数不清”,这里的“一片一片”不仅强调了树叶漂浮的状态和顺序,还突出了树叶数量的繁多。4.1.4“一MA一M”重叠式“一MA一M”重叠式是建始方言中一种较为特殊的量词重叠形式,其中“MA”通常是一个动宾结构,这种结构使得该重叠式具有独特的语义和语法特点。“一筷子一筷子”“一勺子一勺子”“一铲子一铲子”等是常见的“一MA一M”重叠式。从语义上看,这种重叠式主要表示方式和过程的连续性,强调动作是以一种连续的、反复的方式进行的,并且通过具体的工具或动作来体现这种连续性。在“他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吃得津津有味”这句话中,“一筷子一筷子”描述了他夹菜的方式是连续不断地用筷子夹取,突出了动作的连续性和方式。“妈妈一勺子一勺子地给孩子喂饭”,“一勺子一勺子”强调妈妈喂饭的过程是通过连续不断地用勺子舀饭来完成的,体现了动作的过程和方式。在句子中,“一MA一M”重叠式主要充当状语,用于修饰动词,详细地描述动作的方式和过程。“农民们一铲子一铲子地把土铲到田地里”,“一铲子一铲子”修饰“铲”这个动作,生动地展现了农民劳作的过程,使读者能够感受到农民劳动的辛苦和动作的连续性。“一MA一M”重叠式还可以用于强调动作的持续性和稳定性,给人一种有条不紊的感觉。“他一锤子一锤子地敲打着钉子,把它牢牢地钉进了木板里”,“一锤子一锤子”突出了他敲打钉子的动作是持续、稳定地进行的,体现了动作的持续性和稳定性。4.1.5“n+M+n+M”重叠式“n+M+n+M”重叠式在建始方言中具有独特的语法和语义特点,其中“n”表示数词,“M”表示量词。“三双三双”“五本五本”“十张十张”等是常见的“n+M+n+M”重叠式。从语法功能来看,这种重叠式在句子中可以充当主语、宾语和状语。作主语时,如“三双三双都是新鞋子”,“三双三双”作为主语,强调鞋子是以三双为一组的存在状态。作宾语时,“他买了五本五本的书”,“五本五本”作宾语,突出了他买书的数量是以五本为单位进行购买的。作状语时,“工人们十张十张地搬运着纸张”,“十张十张”修饰“搬运”这个动作,描述了工人搬运纸张的方式是以十张为一组进行搬运的。在语义上,“n+M+n+M”重叠式主要表示分组和列举的意思。通过将事物按照一定的数量单位进行分组,然后逐一列举,突出了事物的数量和分组情况。在“水果是三斤三斤地卖”这句话中,“三斤三斤”表示水果是以三斤为一组进行售卖的,强调了售卖的方式和数量单位。“同学们五人五人地站成一排”,“五人五人”突出了同学们站排的方式是按照五个人一组进行排列的,体现了分组的情况。这种重叠式还可以用于强调数量的多,通过重复的数量单位,给人一种数量众多的感觉。“仓库里堆满了一箱一箱的货物”,“一箱一箱”强调了货物的数量多,并且是以一箱为单位进行堆放的。4.1.6“M+数+M”重叠式“M+数+M”重叠式是建始方言中一种独特的量词重叠形式,其中“M”表示量词,“数”表示数词。“碗一碗”“车一车”“担一担”等是常见的“M+数+M”重叠式。从语义上看,这种重叠式主要表示数量多和动作反复的意思。通过将量词和数词进行重叠,强调了事物的数量是以一定的单位重复出现的,同时也突出了动作的反复性。在“他挑了担一担的水”这句话中,“担一担”表示他挑水的数量是以一担为单位,多次重复的,强调了水的数量多,同时也体现了他挑水这个动作的反复性。“工人们运了车一车的货物”,“车一车”突出了货物的数量多,并且是以一车为单位进行运输的,强调了运输动作的反复性。在句子中,“M+数+M”重叠式主要充当补语,用于补充说明动作的结果或程度。“他吃了碗一碗的饭”,“碗一碗”作补语,补充说明他吃饭的数量多,是以一碗为单位多次进食的。“农民们收割了担一担的粮食”,“担一担”补充说明农民们收割粮食的数量多,体现了收割动作的成果。这种重叠式还可以用于强调动作的强度和持续性,给人一种辛苦、劳累的感觉。“建筑工人搬了砖一砖的建筑材料”,“砖一砖”突出了建筑工人搬运建筑材料的动作强度大,持续时间长,体现了他们工作的辛苦。4.1.7“M+啊+M”重叠式“M+啊+M”重叠式在建始方言中具有独特的语用功能,其中“M”表示量词,“啊”是一个语气助词。“个啊个”“条啊条”“只啊只”等是常见的“M+啊+M”重叠式。从语用功能来看,这种重叠式主要用于表达感叹和强调的语气,通过“啊”的使用,增强了语言的感染力和表现力。在“这鱼条啊条的,真新鲜”这句话中,“条啊条”表达了说话者对鱼的新鲜程度的感叹,同时强调了鱼的数量多且每条都很新鲜。“树上的鸟儿只啊只的,欢快地唱着歌”,“只啊只”突出了鸟儿的数量多,并且表达了说话者对鸟儿欢快状态的感叹,增强了语言的生动性。“M+啊+M”重叠式还可以用于引起对方的注意,强调所描述的事物的特点或状态。在交流中,说“你看那苹果个啊个的,又大又红”,通过“个啊个”的使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关注到苹果又大又红的特点。这种重叠式在口语表达中较为常见,能够使语言更加自然、亲切,富有生活气息。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在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时,常常会使用“M+啊+M”重叠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感受,使交流更加生动有趣。4.1.8小结建始方言量词的重叠形式丰富多样,每种重叠形式都具有独特的语法、语义和语用特点。“MM”重叠式主要表示“每一”的意思,强调个体的共性;“一MM”重叠式强调个体的逐一性和离散性,在句子中主要充当定语和状语;“一M一M”重叠式突出动作的连续性和顺序性,主要作状语;“一MA一M”重叠式表示方式和过程的连续性,同样主要充当状语;“n+M+n+M”重叠式表示分组和列举,可作主语、宾语和状语;“M+数+M”重叠式表示数量多和动作反复,主要充当补语;“M+啊+M”重叠式用于表达感叹和强调的语气,增强语言的感染力。与普通话相比,建始方言量词的重叠形式在某些方面存在差异。在语义表达上,建始方言的重叠式可能更加丰富和细腻,能够更准确地表达当地人民的情感和认知。在使用频率和语境上,也可能存在不同。建始方言中一些独特的重叠式在当地的口语表达中使用较为频繁,而在普通话中可能并不常见。建始方言量词的重叠形式是其语言特色的重要体现,反映了当地的文化和生活习惯,对于研究建始方言的语法系统和语言文化具有重要的价值。4.2其他结构形式4.2.1“M+把”“M+把”是建始方言中一种表示约量的特殊结构形式,其中“M”代表量词,“把”在这个结构中起到表示约数的作用。“个把”“斤把”“块把”等是常见的“M+把”结构。从语义上看,“M+把”所表达的数量是一种大致的估计,并非精确的数值,具有一定的模糊性。“个把人”表示大约一个人,可能是一个人左右,也可能稍微多于或少于一个人;“斤把肉”表示大约一斤肉,其实际重量在一斤上下波动。这种结构在表达数量时,强调的是数量的大致范围,而非具体的数值。在语法功能方面,“M+把”结构在句子中主要充当定语和宾语。作定语时,用于修饰名词,对名词所表示的事物的数量进行大致的限定。“买了斤把菜”,“斤把”修饰“菜”,说明购买的菜的数量大约是一斤。“他吃了个把苹果”,“个把”修饰“苹果”,表示他吃的苹果数量大约是一个。作宾语时,“M+把”结构通常出现在动词后面,作为动词的对象。“我要个把”,这里的“个把”作宾语,表达了“我”想要的数量大约是一个。“称斤把”,“斤把”作“称”的宾语,表示需要称大约一斤的东西。“M+把”结构在建始方言中的使用频率较高,特别是在日常生活的口语表达中,它能够简洁、快速地表达数量的大致情况,符合人们在日常交流中对语言经济性和实用性的需求。4.2.2“M+把+两+M”式“M+把+两+M”式是建始方言中另一种表示约量的特殊结构形式,它在语义和语法功能上都具有独特的特点。“个把两个”“斤把两斤”“块把两块”等是常见的“M+把+两+M”式。从语义上看,这种结构所表达的数量同样是约量,且强调数量较少,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个把两个苹果”表示苹果的数量大约是一两个,强调数量不多;“斤把两斤米”表示米的数量大约在一斤到两斤之间,突出数量的有限性。这种结构在表达数量时,给人一种模糊、不确定的感觉,更加强调数量的大致范围和少量的特征。在语法功能方面,“M+把+两+M”式在句子中主要充当宾语和定语。作宾语时,它通常跟在动词后面,表示动作的对象的数量。“买斤把两斤肉”,“斤把两斤”作“买”的宾语,说明购买的肉的数量大约是一斤到两斤。“吃个把两个梨”,“个把两个”作“吃”的宾语,表示吃的梨的数量大约是一两个。作定语时,“M+把+两+M”式用于修饰名词,对名词所表示的事物的数量进行限定。“桌上放着斤把两斤水果”,“斤把两斤”修饰“水果”,表明桌上水果的数量大约在一斤到两斤之间。“他带了个把两个朋友来”,“个把两个”修饰“朋友”,说明他带来的朋友数量大约是一两个。与“M+把”结构相比,“M+把+两+M”式更加强调数量的少量和不确定性,在表达数量时更加具体和细致,能够更准确地传达出说话者对数量的大致估计和少量的概念。五、建始方言量词的特点及产生原因5.1总体特点从语义角度来看,建始方言量词具有丰富的形象性和文化内涵。在计量事物时,量词能够生动地描绘出事物的形状、状态等特征,使表达更加具体、形象。“条”用于计量长条形的事物,如“一条河沟”“一条索子”,让人能够直观地感受到事物的细长形态;“坨”用于形容块状的物体,如“一砣石头”“一砣肉”,形象地展现出物体的块状特征。建始方言量词还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反映了当地的历史、文化和生活习俗。“ka”作为建始方言独有的量词,表示拇指和中指张开的距离,这种基于人体生理特征的计量方式,体现了当地人民在长期生活实践中形成的独特认知方式和文化传统,与土家族等少数民族的文化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关联。在语法方面,建始方言量词展现出独特的搭配选择性和灵活性。与普通话相比,建始方言量词在与名词的搭配上存在一些差异,体现出独特的搭配习惯。“根”在普通话中主要用于计量细长状的物体,而在建始方言中,它的搭配范围更广,还可以与“裤子”“毛巾”“板凳”这类词语搭配,如“一根裤子”“一根毛巾”“一根板凳”。这种特殊的搭配方式可能与建始地区的文化、生活习惯以及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方式有关。建始方言量词在一些句式和结构中的使用也具有灵活性。在买卖关系中,常省略量词前面的数词“一”,直接用量词与名词相接,如“称斤肉”“割斤鱼”,这种省略用法在当地的日常交流中非常普遍,体现了语言的经济性原则。从语用角度来看,建始方言量词在口语表达中具有很强的灵活性和生动性,能够传达出说话者的情感和态度。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会根据不同的语境和表达需求,选择合适的量词来描述事物,使语言表达更加自然、亲切。在表达喜爱之情时,会使用一些带有亲昵色彩的量词,如“一个乖伢儿”;而在表达厌恶或不满时,量词的选择和使用也会有所不同,如“一伙讨厌的家伙”。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还与当地的文化习俗密切相关,在一些传统的民俗活动中,特定的量词被用来表达特定的文化意义,如在土家族的祭祀活动中,会使用“一副祭品”,体现了对祖先的敬重和祭祀仪式的庄重感。5.2特殊量词及特殊用法产生的原因5.2.1范畴弱化范畴弱化是建始方言量词特殊现象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一现象在“个”的泛化使用上表现得尤为显著。在汉语量词系统中,每个量词都有其特定的语义范畴,用于计量特定类型的事物。随着语言的发展和使用习惯的演变,某些量词的语义范畴逐渐模糊,出现了范畴弱化的现象。“个”在普通话中原本就具有较强的通用性,能够与众多名词搭配,其语义范畴相对宽泛。在建始方言中,“个”的泛化程度更为明显,它几乎可以与任何名词搭配,成为一种万能量词。这种泛化使用使得“个”的语义范畴进一步弱化,其原本的计量特征变得不那么明确。在建始方言中,不仅可以说“一个人”“一个苹果”等常见搭配,还可以说“一个事情”“一个问题”“一个想法”等,甚至在一些普通话中使用其他特定量词的场景下,建始方言也会使用“个”。“一条鱼”在建始方言中有时也会说成“一个鱼”。“个”的泛化使用可能与语言的经济性原则以及人们的认知方式有关。从语言经济性角度来看,使用“个”这样一个通用性强的量词,可以简化语言表达,提高交流效率。在日常交流中,人们往往希望用最简洁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个”的泛化使用正好满足了这一需求。当人们需要描述一个事物时,无需花费时间去思考该事物对应的特定量词,直接使用“个”即可。在匆忙的交流场景中,如菜市场买菜时,人们可能会说“给我称个菜”,而不会具体说“给我称一把菜”或“给我称一捆菜”,这样的表达更加简洁、高效。从认知角度来看,“个”的泛化使用反映了人们对事物认知的一种简化倾向。在人们的认知过程中,对于一些不太重要或不需要精确描述的事物,往往会采用一种较为笼统的认知方式。“个”作为一个通用量词,能够满足人们对事物进行大致计量的需求,体现了人们在认知上对事物的一种概括和简化。当人们谈论一些日常琐事时,对于事物的具体特征和数量并不需要精确表达,使用“个”来计量可以快速传达信息,符合人们的认知习惯。5.2.2语言继承建始方言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地域语言,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对古代汉语量词有着丰富的继承,这一现象深刻地反映了语言发展的连续性和传承性。“枚”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它在古代汉语中是一个常用的个体量词,具有广泛的使用范围。在古代文献中,“枚”常常用于计量各种事物,如“一枚铜钱”“一枚印章”“一枚棋子”等。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现代汉语普通话中,“枚”的使用频率逐渐降低,其搭配范围也相对缩小,主要用于计量一些较小的、呈颗粒状或扁平状的物体,如“一枚硬币”“一枚邮票”等。然而,在建始方言中,“枚”仍然保留了较为广泛的使用,并且在语义和用法上呈现出独特的演变。在建始方言里,“枚”不仅可以用于计量普通话中常见的物体,还可以用于一些在普通话中不与“枚”搭配的事物。“一枚鸡蛋”“一枚钉子”“一枚扣子”等,这些搭配在普通话中也较为常见。建始方言中还会说“一枚钥匙”“一枚石头”等,这些用法在普通话中并不常见,体现了建始方言对“枚”的独特继承和发展。这种对古代汉语量词的继承和演变,与建始地区的历史文化背景密切相关。建始县地处湖北西南部,地理位置相对偏远,在历史上与外界的交流相对较少,这使得当地的方言能够较好地保留古代汉语的一些特征。在长期的语言使用过程中,建始方言根据当地的生活习惯和认知方式,对继承下来的古代汉语量词进行了适应性的演变,形成了独特的量词使用体系。当地居民在日常生活中,根据对事物的观察和认知,将“枚”的用法进行了扩展,使其能够更好地满足当地的语言表达需求。5.2.3借用建始方言在其发展历程中,受到周边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影响,通过借用的方式丰富了自身的量词系统。这种借用现象不仅体现了语言之间的相互交流与融合,也反映了建始地区多元文化的特点。建始方言中独特的量词“ka”,其来源可能与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建始县是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各民族在长期的生活交流中,语言相互影响。“ka”表示拇指和中指张开的距离,这种基于人体生理特征的计量方式,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在土家族的传统文化中,人们常常利用身体部位来进行简单的计量,这种计量方式简单直观,方便实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独特的计量方式逐渐被建始方言所吸收和借用,成为建始方言中一个独特的量词。除了少数民族语言,建始方言也可能从周边方言中借用量词。建始县地处多方言交汇地带,与周边的恩施方言、巴东方言等相互影响。在量词的使用上,建始方言可能借鉴了周边方言中一些独特的量词或量词用法。周边方言中某些量词在语义和搭配上的特点,可能与建始方言的表达需求相契合,从而被建始方言所吸收。在一些关于农作物的计量上,周边方言中可能存在独特的量词,建始方言在交流过程中发现这种量词能够更准确地表达当地的农作物数量和特征,于是将其引入到自己的方言体系中。这种借用量词的现象,使得建始方言的量词系统更加丰富多样,同时也促进了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交流与融合。通过借用,建始方言能够更好地适应当地的生活和文化需求,为当地居民的语言表达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在描述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事物时,借用的量词能够更生动、准确地传达其特征和数量,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和感染力。5.2.4引申语义引申是建始方言量词语义演变的重要方式之一,它使得建始方言量词的语义更加丰富多样,能够更准确地表达人们对事物的认知和描述。“坨”在建始方言中的语义演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坨”最初的语义主要与物体的形状相关,表示块状、团状的物体,具有明显的形状特征。在描述“一砣石头”“一砣泥巴”时,“坨”形象地描绘出石头和泥巴的块状形态,使人们能够直观地感受到物体的形状特点。随着语言的发展和使用场景的多样化,“坨”的语义逐渐发生了引申,从单纯表示物体的形状,引申为表示数量。在一些语境中,“坨”可以用来表示一定数量的物体,强调这些物体的整体性和聚集状态。“一砣人”,这里的“坨”并非单纯地描述人的形状,而是表示一群人,强调人群的聚集和整体性。这种语义引申的发生,与人们的认知方式和语言使用习惯密切相关。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常根据事物的外在特征和相互关系来扩展词汇的语义。“坨”所表示的块状物体,通常具有一定的数量和整体性,当人们在描述一群人或其他具有聚集特征的事物时,发现“坨”所蕴含的整体性和聚集性特征与这些事物的特点相契合,于是将“坨”的语义进行了引申,用于表示数量。这种基于认知相似性的语义引申,使得“坨”的语义得到了扩展,能够更好地满足人们在不同语境下的表达需求。5.2.5经济原则经济原则是语言发展和使用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原则,它强调在保证语言表达准确、清晰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简化语言形式,提高语言交流的效率。在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中,经济原则有着明显的体现,其中省略数词“一”的现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买卖关系和一些常见的表达场景中,建始方言常常省略量词前面的数词“一”,直接用量词与名词相接。在菜市场买菜时,人们会说“称斤肉”“割斤鱼”“买块豆腐”等,这里的“斤”“块”等量词前面的数词“一”被省略。这种省略现象在普通话中并不常见,但在建始方言中却非常普遍,成为当地居民日常交流的一种习惯。从语言经济性的角度来看,这种省略用法能够使语言表达更加简洁明了。在买卖场景中,双方对于所交易的物品和数量都有明确的认知,省略数词“一”并不会影响交流的准确性,反而能够提高交流的效率。卖家和买家都清楚“称斤肉”就是称一斤肉的意思,无需再强调数词“一”。这种省略用法也符合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追求简洁、高效的语言使用习惯。在快速的交流过程中,人们往往希望用最少的语言表达最准确的意思,省略数词“一”正好满足了这一需求。5.2.6语言认知的影响语言与认知密切相关,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充分反映了当地人独特的认知方式,这种认知方式体现在对事物形状、特征的感知以及对事物分类和计量的理解上。建始方言量词在计量事物时,常常根据事物的形状和特征来选择合适的量词,这体现了当地人对事物直观的认知。“条”常用于计量长条形的事物,如“一条河沟”“一条索子”,因为“条”的语义能够形象地描绘出这些事物的细长形状,与当地人对长条形事物的认知相契合。“坨”用于形容块状的物体,如“一砣石头”“一砣肉”,“坨”所表达的块状特征与当地人对这类物体的感知一致。这种根据事物形状和特征选择量词的方式,反映了当地人在认知过程中对事物外在形态的关注和重视。当地人对事物的分类和计量方式也影响着建始方言量词的使用。在当地人的认知中,不同的事物具有不同的属性和特点,因此需要用不同的量词来进行计量和分类。在计量牲畜时,建始方言可能会使用特定的量词,这与当地的农业生产和生活方式密切相关。在农村地区,牲畜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源,当地人对牲畜的计量和分类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这种方式反映在方言量词的使用上。建始方言中一些独特的量词,如“ka”,表示拇指和中指张开的距离,这种基于人体生理特征的计量方式,体现了当地人在认知过程中对自身身体部位的利用,以及对事物长度和距离的独特认知方式。六、建始方言量词与文化6.1地域文化的体现建始县地处鄂西南山区,独特的山区生活环境对建始方言量词的形成产生了深远影响。在山区,地形复杂,山路崎岖,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需要描述山路的形态和长度。“条”这个量词在建始方言中不仅用于计量河流、绳索等常见事物,还频繁用于描述山路,如“一条弯弯的山路”。这种用法生动地描绘出山路蜿蜒曲折的形态,体现了山区地形的特点。山区的树木资源丰富,人们在描述树木时,会使用“根”作为量词,如“一根大树”。这不仅反映了树木细长的形态特征,也与山区人们对树木的直观认知和日常使用习惯密切相关。在山区的农业生产中,由于土地多为梯田,形状不规则,人们在描述土地时,会使用一些独特的量词来表达土地的面积和形状。“一坡地”,这里的“坡”既表示了土地所处的位置在山坡上,又形象地描绘出土地的倾斜形态,体现了山区土地的特点。农耕文化是建始地区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建始方言量词也充分反映了这一文化特色。在农耕生产中,农作物的种植和收获是重要的环节。“丘”在建始方言中常被用于计量水田,如“一丘田”。“丘”这个量词的使用,体现了水田的块状形态,也反映了当地以水田种植为主的农耕方式。在描述农作物的数量时,建始方言会根据不同的农作物使用不同的量词。对于玉米,会说“一吊玉米”,“吊”这个量词形象地描绘出玉米成串悬挂的状态,这与玉米的收割和储存方式有关,体现了农耕文化中对农作物的独特认知和处理方式。在收获稻谷时,人们会说“一挑谷子”,“挑”作为量词,不仅表示了稻谷的数量,还反映了在农耕时代,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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