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父权主义的祭典-浅析张爱玲《传奇》中的父亲形象

反父权主义的祭典——浅析张爱玲《传奇》中的父亲形象目录TOC\o"1-2"\h\u14711引言 130200一、张爱玲小说《传奇》中的父亲形象与性格表现 129237（一）冷血自我的父亲 28623（二）无用软弱的父亲 214942（三）精神残疾的父亲 332747二、失败型父亲形象比较及生成原因 412709（一）《传奇》与其他作家笔下失败父亲对比 416840（二）失败父亲形象生成原因 623586三、《传奇》父亲的塑造意义 715545（一）提醒父亲的责任 87216（二）呼吁保护女性权益与文学层面启迪 82437结语 912299参考文献 1131705致谢 1

摘要：张爱玲笔下所塑造的父亲角色没有身心健康，身体与精神两方面至少有一方面的残缺，进而导致精神上的不健全。张爱玲由自身童年缺乏父亲关怀，父权主义不作为的经历为灵感在《传奇》中进行忽略父亲、“去父”的反父权主义书写，对封建父权制度批判讽刺的同时，也包含对父亲形象背后的人文意义思考，本文将重点对这些失败的父亲进行分析。关键词：女性主义；父权主义；张爱玲；《传奇》引言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女作家之一，她的著作以独特的冷峻风格与对人性的反思著称。她一生的创作围绕着小说、剧评和散文展开，取得了多方面成就。其中小说文学成就最高，塑造了许多具有复杂性、多面性的父亲形象，以父亲形象的特点与行为表现来体现家庭关系与社会的变迁的影响。傅雷的《论张爱玲的小说》打造了“研究张爱玲”的开端，赞扬张爱玲的创作思想与行文方式的同时，在文中将《金锁记》与《狂人日记》相比拟以表示欣赏。1961年美国哥伦比亚的夏志清教授发表言论：“对于一个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的人来说，张爱玲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最早将张爱玲归为大陆文学史排行榜较高评价的是钱理群、吴福辉等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杨义的《中国现代小说史》，殷国明的《中国现代文学流派史》，严家炎的《中国现代小说流派史》对张爱玲进行分析描摹，使张爱玲的文学史地位确立提升，在整体上理解张爱玲文学思想也具有开拓性的意义。这些著作总体上从不同方面对张爱玲作品中的父亲形象进行分析，通过这些作品可以发觉张爱玲是怎样以作品为载体进行对父权主义与制度的质疑和反思。结合前人著作，本文将以《传奇》为研究文本，分析《传奇》中的父亲形象及其蕴含的文化历史意义与思想意义。将采用文本分析法、比较研究法结合文献进行探究，分析《传奇》中反父权主义的祭典色彩。一、张爱玲小说《传奇》中的父亲形象与性格表现张爱玲曾经说过“女人一辈子讲的都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张爱玲.张爱玲文集[M].合肥:[]张爱玲.张爱玲文集[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33.张爱玲在《传奇》中写出的父亲形象与传统认知相悖，且均有着相当糟糕的性格缺陷，也带来了他们迥异的行为特征；性格是这些父亲固执的核心特点，也由于他们的性格推动故事进展，虽然不是绝对主角但也具有高度的研究价值。（一）冷血自我的父亲这是张爱玲笔下的父亲最典型的共同特征。如《花凋》中的郑先生，原文中对他做出了言简意赅的概括——“遗少”、“心还是孩子的心”，以及分外形象犀利的“酒精里泡着的尸骸”。看似稚气未脱，实则是极度的自我中心主义。家中有许多女儿，但他对女儿的婚事冷漠至极，只担心置办婚事花费甚多。郑先生也是相当薄情风流的浪子类人物，有钱便在外面四处留情没钱就在家里颓唐度日。对孩子他只管生而不教养，带来的恶果就是女儿们实际个个泼辣争斗，也继承了郑先生将做“女结婚员”，视结婚为唯一出路的错误想法。郑先生不仅对外冷漠，在家中也吝于给予妻女关怀与爱惜，女儿川嫦肺病严重他满不在乎，碍于父亲的名头去屋中探病时都吸着雪茄，烟雾充当隔离病气的武器。最骇人的是女儿奄奄一息之际，他回绝妻子买西药医治的想法，任由女儿病死且内心并无伤悲流露。《花凋》中的环境描写也与郑先生的冷血自我相呼应，家具稀稀朗朗还租借而来，没有合适的茶几连无线电都撂在地上，客堂里也昏暗无光……整体的残破不堪暗示郑家的离心，反映了封建父权主义畸形发展下的凄凉，这样的父亲形象是张爱玲深思后的结果，父亲兼具家庭、社会的责任，而冷血与极度自我使家庭走向分崩离析，父权主义的过度压制也造成了亲情的最终破裂。（二）无用软弱的父亲这类父亲身无长物，依靠着家人和妻子过活，不仅毫无管家权也没有责任心，是无用软弱的“米虫”和“透明人”；拖累家庭还使子女耳濡目染，和他们一样沾染恶习。在《金锁记》中虽未出现对姜二爷的直接描写，但从其妻曹七巧的种种言行中可以反推出姜二爷的庸弱无能。例如“天哪，你没挨着他的肉，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难不成我跟了个残废的人，就过上了残疾的气，沾都沾不得？”[[]张爱玲.金锁记[A].张爱玲传奇[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0.[]张爱玲.金锁记[A].张爱玲传奇[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0.这种父亲隐身的畸形关系，“并不采用冗长的对白或枯燥繁琐的解剖”[[]傅雷.论张爱玲的小说[J].万象，1944（5）：12]，而是通过其他角色的悲惨命运予以揭露。等到二爷去世成为“腻滞的死去的肉体”又草草分家后，曹七巧仍然被困在二爷留下的失败之中，渴望感情却又处处小心翼翼，状若癫狂。拒绝并打走借感情欲骗取遗产的姜三爷后，曹七巧愈发阴暗扭曲。她用残酷的手法虐待自己的两个孩子，通过精神钳制实现上位者的快感。长白娶妻后她表面赞许夸夫妻和睦，实则暗中挑拨，最终导致了[]傅雷.论张爱玲的小说[J].万象，1944（5）：12《传奇》中的父亲形象具有多面性与复杂性，如《花凋》中的郑先生不仅冷血自私，还十分虚伪。他挥霍无度还从妻子手中骗取钱财，对外勉力表现阔绰；但到为女儿治病的社会，他本性中的贪婪直接盖过了平日伪装的“温和慈父”形象，活活将女儿耗死。《茉莉香片》中的聂介臣身为父亲整日吸食鸦片，表面看似关心儿子学业成绩，实则打骂儿子精神折磨又在经济方面苛待，最终造成了聂传庆学业感情双双受挫，一生悲苦。父亲的冷血自私固然可怕，但如果兼具虚伪这一特点更将对家庭与子女带来无可挽回的巨大创伤。（三）精神残疾的父亲《金锁记》中身体残疾的姜二爷在生活与精神上无法给予曹七巧任何帮助，反倒累赘。在生活的重压下，曹七巧得不到正常的关怀与陪伴，由孤僻演化为内心扭曲；在与小叔子偷情后又极力拆散儿子的婚姻，无法容忍其他人得到幸福。《茉莉香片》中的聂介臣虽无身体缺陷，但吸食鸦片和残暴独断的性格使他成为精神上的“残疾人”，他不断地打击儿子用最大恶意揣测他人，使家庭笼罩在阴霾中，愈发痛苦无助。而受尽折磨的聂传庆也早已精神失常，成为一个与父亲一样思想阴暗的人。《传奇》中的种种故事都表明了父亲形象的不健全将导致父权主义的扭曲发展，进而对家庭与社会带来危害。精神的残疾不仅限于这两种，还有罔顾人伦这一表现。《心经》中的许峰仪先是与女儿许小寒有了男女情感，许太太有所发觉但为了家庭和谐只能压下不表，罔顾人伦的父女恋情破坏家庭和谐，也将许峰仪的父亲威严及代表的父权力量消解殆尽。心理折磨最终使许峰仪出走，道德意识的湮灭削弱了父权主义，最终导致家庭破碎与父权主义结构受损的结果。《传奇》中的父亲形象多种多样，且都特色鲜明。有些父亲虽未直接出场，但仍对故事发展起关键性作用。如《倾城之恋》中白流苏之父、《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葛薇龙之父，几乎没有直接露面主要依靠其他角色的描述穿插于行文之中。白流苏的父亲在家中并未实际行使父权，真正行使权力的是白流苏的哥嫂，当白流苏困于旧习被逼去夫家守寡时，代表封建父权思想的是哥嫂的压迫和语言嘲讽，这是较明显的父权旁落现象。《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葛薇龙之父葛豫琨的形象塑造来自梁太太的叙述，不修边幅不甚注意礼数，颇有不通人情世故之嫌。将对女儿的教养之责抛给妻子，自己逍遥快活地游戏人间。父权的缺失于不作为导致葛薇龙所接受的人生经验不足、教育缺失。未形成正确的价值观与爱情观，间接导致在婚后仍然被丈夫精神控制沦为暗娼的人生悲剧。二、失败型父亲形象比较及生成原因《传奇》与其他作家笔下失败父亲对比在曹禺与张爱玲生活的混乱年代，经济困窘与时运不济让亲情变得愈发寡淡。二人小说中的父亲由于经济与心理因素作祟，对家庭倾注的爱意极其有限。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二人塑造的失败父亲形象各有侧重点。曹禺在代表作《雷雨》中，周朴园在周家享有最高地位，神似封建皇权下的暴君，父权被过度掌握到滥用的程度。他固执而自我中心地拒绝任何人不遵从他的指令，即使是妻儿也不能免俗。周朴园疑心深重地逼迫身体无恙的妻子繁漪喝药，繁漪断然拒绝后自觉颜面大失，呼唤儿子周冲“监督”繁漪服药。即使繁漪迫于压力做出让步说过后再喝，也不依不饶地要求周冲跪着喂母亲喝药，通过对繁漪与周冲的精神肉体双重折磨来获得上位者的满足感，父权主义在此时膨胀、滥用到了极致。胡适《终身大事》中的田亚梅则是典型的父权主义受害者形象，田父一贯独裁专制，将亚梅的学业于生活钳制在自己的权力管辖范围内，对女儿的人生决定进行批驳。反对亚梅学习新知识，干涉她与陈同学的恋爱等，亚梅在经历了多次心理建设后，最终才“破釜沉舟”般地出走，出走时仍对父亲的怒火有着相对具体的设想与恐惧，更从侧面反映了田父掌握的父权力量之大。张爱玲笔下的父亲形象则在冷血自我的同时，缺乏传统父权权威，受文中其他角色的直接抨击质疑。这有张爱玲的人生经历息息相关，她幼年与父亲关系尚好，但在父母离婚继母进门后，父亲张廷重愈发冷酷，迁怒于张爱玲还曾对她进行毒打。“父亲对孩子的影响十分重大。许多孩子在一生中都会把父亲视作自己的偶像或死敌。惩罚，特别是体罚，总会伤害孩子。”[[]阿德勒·阿尔弗雷德.生命对你意味着什么[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社，2000，450.][]阿德勒·阿尔弗雷德.生命对你意味着什么[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社，2000，450.[]张爱玲.私语[A].张爱玲经典作品选[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278-279.通过对比可以发现，同时期的男性作家在塑造失败父亲形象时更倾向于打造出一个拥有“铁血手腕”的严父，他们牢牢地将一切家庭权力归为己有，大声地强调着自己在家庭中的神圣地位。而张爱玲对失败父亲的塑造则更加辛辣尖锐，直接对父亲的权力进行“阉割书写”，倾向于将他们塑造为自愿让出权力的无能形象，得不到家庭的拥护与爱戴。两相对比下，张爱玲对失败父亲的塑造更加直白彻底，更加充满了父权主义的失望与彻底的嘲讽。（二）失败父亲形象生成原因张爱玲父亲的不负责任为张爱玲带来了持续一生的心灵创伤，进而影响里张爱玲的创作风格与写作思路，对《传奇》中父亲形象的讽刺批判是她对反父权主义的思考与提炼。经过新文化运动后的新思潮影响，张爱玲对父亲这一家庭角色与社会形象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与描绘，在作品中进行更独到的书写。1.幼年创伤与父爱体验缺失童年是三观与行为习惯形成的最关键阶段，而此阶段所受的情感创伤与缺失影响深远，可改变人生发展轨迹。正如余华老师所说：“童年，就像把整个世界当作一个复印机一样把这个世界复印到你的一张白纸上，以后你做的都是一些局部的修改了，这儿修修，那儿修修但他那个基本的结构就是这样了。”[[]余华，王尧.一个人的记忆决定了他的写作方向[J].当代作家评论，2002（4）：17]童年时期父爱[]余华，王尧.一个人的记忆决定了他的写作方向[J].当代作家评论，2002（4）：17张爱玲属于名门之后，父母刚成婚时家庭氛围也是和谐的。但好景不长，分家另过后父亲沾染了抽鸦片、赌博吃酒、纳妾嫖娼等恶习，家庭破裂生活走向阴霾。张廷重作为父亲对张爱玲实施过两次极毒辣的家暴，这给了她塑造《茉莉香片》中常打骂儿子的聂父灵感。张廷重对张爱玲十分冷酷，张爱玲是否受到他的暴力对待几乎依赖于他心情愉悦与否。在这样的错乱家庭中长大的张爱玲批判父权主义，从在《传奇》中打造自私冷酷、残忍骇人的父亲形象，再到逐渐“去父”、“弑父”书写，如《金锁记》中禁止姜二爷真正出场、《倾城之恋》为范柳原设置丧父的背景等，达成文学角度的自我补偿，也是一种理想主义的“文学反击”。童年的痛苦经历使得张爱玲在创作中反对父权主义，这也也成了张爱玲作品的一大特色。随着张爱玲创作的沉淀，她不仅着眼批判，也对畸形父权主义发展的环境成因进行剖析。张爱玲童年时期父爱母爱的双重缺失使她难以获得正常人应有的情感体验，但也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她批判主义倾向的创作潜能。弗洛伊德有言：“一个人的每一种显著的态度，都能溯源于儿童时期。”[[]罗勋章.作家心理经历的建构与情感的发生[J].[]罗勋章.作家心理经历的建构与情感的发生[J].探索与争鸣，2005（4）:1262.结合时代思潮反思父权主义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是海派女作家的创作热潮，在当时学界思想的呼唤下，以张爱玲为代表的女作家将创作地点从酒店、商铺为主的消费场所转移到了小市民阶层的家庭之中，更多地关注家庭情感及家庭中父权主义的表现与演化。张爱玲将童年经历与父权制家庭的封闭性进行结合，发掘父权主义的无规则性欲落后性。五四时期许多青年因自由恋爱不被允许愤而出走，又选择以暴力方法从外部击破封建父权家庭，给了张爱玲以批判父权主义的现实灵感。父权主义的钳制下，生命的快乐和正常的情欲被无情压抑，和谐安稳的朴素愿望在封建父权的影响下化为泡沫。张爱玲切实感受到了父权主义下女性命运的悲剧本质，失去情感自由、精神家园流离失所。所以张爱玲在《传奇》的创作中，对无秩序发展膨胀的父权主义进行文学性对抗，表现出动态的对父权主义的“驱逐”与“流放”。三、《传奇》父亲的塑造意义张爱玲对笔下的女性角色多少掺杂着一些悲悯的关怀，渴望她们获得个人成长与精神独立，最终直至实现自由。而对《传奇》中的父亲形象则更多地出于对男权社会下父权主义发展的批判，有着振聋发聩的先驱性思想意义。（一）提醒父亲的责任父权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堪称源远流长，甚至树立起了“父亲是家中的天”这类绝对主义的观点。父亲这一形象并非简单的家庭成员分工，也承担着相应的社会责任。张爱玲通过打破父权至上的面具与滤镜，自由地传达了对父权主义压制人性的批判，也颠覆了当时文坛一以贯之的写作思路，引发轰动。张爱玲所处的民国社会，父权在家庭中仍绝对领导，兼具家庭与社会的双重作用。父权的不作为或乱行使都会对家庭结构与成员造成伤害。如《花凋》中的郑先生就不履行责任贪图自己享乐，使家庭生活混乱而毫无前途，最后更是不肯为女儿治病，致使对方去世。《琉璃瓦》里的姚源甫通过女儿的婚姻牟利，这样的过度父权钳制使得女儿面对巨大精神折磨，积郁成疾抑郁严重，婚后对两个家庭造成深重伤害。父权主义畸形发展导致了父亲专制强势，伤害影响深远。张爱玲将少年时期的痛苦经历巧妙地融合于作品之中，点明父权主义错误发展的行径与危害，也起到了吸引大众更多关注父亲责任的呼吁性作用。身心健全健康的父亲是家庭与社会发展的中流砥柱，张爱玲却笔锋一转，将目光更多地投向不称职的失败父亲。在新旧交替的时代，这类“失败者”形象的父亲反而占据了多数。《传奇》中的父亲形象带有浓重的民国时期色彩，对父权主义的崇拜固守与对新思想的抗拒使他们愈发严苛冷漠。张爱玲在揭开传统观念下父亲威严面具的同时，也引发人们对父亲这一形象的责任与社会定位的思考，具有一定的反父权主义的思想启迪意义。（二）呼吁保护女性权益与文学层面启迪父权制下女性面临各方面压迫，权益没有合理保障，连生命安全与人格尊严都难以保证。父权社会中对女性生活起决定性作用的是男性，故而女权主义者提出各种言论争取保护女性权益。由于父权主义不断步步紧逼，女性主义者才更积极发声，最终目的是争取女性平权与应得权益。女性主义者威顿曾说过：“父权的这个词，指涉女人的利益从属于男人利益的权力关系。女人的性质和社会角色乃是相应于男性的规则而界定的。”[[]王志弘.性别、身体与文化译文选[M].台北：王志弘出版，1955:34.][]王志弘.性别、身体与文化译文选[M].台北：王志弘出版，1955:34.张爱玲在《传奇》中通过对一个个小家庭的故事描写而体现出社会思潮的流动与变迁，也体现了滥用的父权主义终将失败的既定命运，也促使读者思考父亲应当承担责任，这也是她塑造失败父亲形象的深层次思想原因。张爱玲的作品不是单纯批判父权主义的腐朽，也对受父权主义伤害的普通人进行探究，并给予人文主义关怀。父权主义的荼毒下摧毁的除了人性，还有道德观念。张爱玲结合自身经历，描摹“失败的父亲”并审视批判父权主义。张爱玲所处的时代父权主义已日薄西山，但仍占据较牢固思想地位。张爱玲的创作更快地敲响父权主义的丧钟。新文化运动后，新旧文化不断碰撞带来了思想上的动荡与迷茫，男性作为社会利益的主要既得者在动荡中逐渐不断暴露出思想上的冷漠无情、贪婪麻木。《传奇》中的父亲们，将一切利益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中，如同最高统治者般掌控者家庭，洋洋自得。如《花凋》中的郑先生、《茉莉香片》中的聂介臣和《心经》中的许峰仪，他们心中的兽性压制了人性，所以走向极端自我中心，也从侧面昭示父权主义逐渐走向了末路。张爱玲在《传奇》中从减少描写父亲的篇幅，到略写父亲再到为主角丧父的背景，体现了她成熟完善的“去父”思想。这是她对父权主义危害的反思，她分析父权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