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全国甲卷《霜降夜》解读

霜降夜

——2024年高考全国甲卷文学类文本阅读王婧，西安市远东第二中学语文教师：《霜降夜》选自当代作家周蓬桦的散文集《乌乡薄暮之书》其中一章，最早发表于《中国作家》文学版2024年第四期散文栏目头题。据作者说，“多年来，我从事的是一种纯文学写作，与传统的写作保持谨慎的边界和距离，甚至有意识追求一种小众化的‘难度写作’,而全国高考试卷居然选中了这样的散文类型，说明大众对文学的认知品味又前进了一大步，这让一个文学从业者由衷感到欣慰。”“从这个夜晚起始，我正式走进乌乡人的生活，自此与之呼吸同一种空气。”作者本人谈到“乌乡系列”散文时也说，“我写了自然界对人类生活的影响，人与自然如何和谐相处，以及人与生灵的关系、人在时间里的美德操守等。”可以看出，高考散文的选材鲜明地指向以下主题：引导学生关注日常生活，关注自然，关注生命，关注社会，关注人的生存方式，关注人的精神力量，关注自我的成长等主题。通过阅读《霜降夜》这篇散文，既要达到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自我体认（如二十四节气——霜降），又要深刻体悟自由散文笔法描绘的东北辽阔草原上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淳朴的主旨意蕴，把握作者在自然景象的描写中渗透的独特生命感受以及特定自然空间内的人对生活的积极态度。反映这些主题不仅是散文文体本质的表征，也是所有纯文学作品阅读的方向，近几年的散文类作品也一直在引导我们高中的语文阅读教学要智性阅读，结合文本，深入思考，简洁表达。对照《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即达成“鉴赏文学作品”的教学目标，“感受和体验文学作品的语言、形象和情感之美，能欣赏、鉴赏和评价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作品，具有正确的价值观、高尚的审美情趣和审美品味。”霜降夜周蓬桦

1白露过后，乌乡的风里就已平添了寒意。早晨醒来，阳光刺眼，推开栅门，发现脚下的草叶上布满晶莹的霜，薄簿的一层，把路边的花打蔫，桦树的枝条似乎萧条了些许，树木上的一只只眼睛长出了睫毛，无意间仰头，但见几粒寒星正在向山顶以南的方向悄悄隐逝。镇上某一户人家屋顶上的烟囱，已经开始忙活，突突地冒青烟，烟柱是笔直的，上升到一米多高后遇到了风，才变得凌乱，像一块被抽断的丝绸。【标题“霜降夜”，起句“白露过后”。首先要对二十节气中的“白露”“霜降”有了解。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五个节气，秋季第三个节气。“白露”是反映自然界寒气增长的重要节气。由于冷空气转守为攻，白昼有阳光尚热，但傍晚后气温便很快下降，昼夜温差逐渐拉大。霜降，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八个节气，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进入霜降节气后，深秋景象明显，冷空气南下越来越频繁。霜降不是表示“降霜”，而是表示气温骤降、昼夜温差大。】【文章开头展示了时间节气白露过后的早晨，地点乌乡，描写自然风景有“风”“阳光”“草叶”“薄霜”“星”，“炊烟”，这些景物特征与自然气节是一致，如“寒意”“刺眼”“薄簿”“萧条”“寒星”。深秋时节，早晚温差大，在晚霜作用下，植物显得有些“打蔫”“萧条”。作者描写景物，由眼前到远处，由地上到天空，再将目光拉加到村里的炊烟，有条不紊，心情和笔触都从容舒缓。】【7A.√文章第一段写乌乡的清晨，作者感受着风与光，视线从脚下草、身边树，推展至天际寒星，再收回到农家炊烟，心情和笔触都从容舒缓。】2有人说，乌乡的风里，流动着一股特别的味道，也只有亲临现场的人才会知道。这种特别的味道让人难忘，在鼻间萦绕，以至于割舍不下，成了人们再来乌乡的理由。【过渡段，“乌乡的风里，流动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只有亲临现场的人才会知道”，引出下文对乌乡生活的回忆。下语文可以说都是写乌乡的“味道”】3我提着满满一大铁桶草木灰，把它们倾倒在大路边潮湿的水洼里——这是房东阿姨安排给我的任务。昨天晚上，我约了几个养桑蚕与种植薰衣草的农户，到院子里攀谈，大家吃着草原黄膘烤牛肉，品尝着新摘的巨峰葡萄，黑色的冻梨，喝着自酿的桑葚酒，交谈内容涉猎宽泛，没有明确的主题。基本围绕农事收成，动物保护和，但对我十分有用。一些亮点像阵雨打湿心头，渗入静夜植物的根须，我急忙拿出记事本，在马灯挖掘过冬的地窖打转。当然，我最感兴趣的，是他们讲述过往亲身经历的事件。兴许口吻轻描淡写的光线下一一做了记录。牛圈在屋后，小牛犊不时制造一点骚动，从那里飘来丝丝淡淡的尿臊气，但这并没影响大家浓厚的谈兴。叶子稀疏的板栗树梢上，始终挑着一弯残月。【这一段详细描写了“昨晚”农户相聚的快乐温馨画面。农户们在一起攀谈，品尝农家食物，谈论农事收成，动物保护和挖掘过冬的地窖。“我”对这一切很感兴趣。从中读者应该可以感知“我”并不是乌乡的原住民。下文更是有“对我这样长年奔波的外乡人来说”可以印证。“我最感兴趣的，是他们讲述过往亲身经历的事件，兴许口吻轻描淡写，但对我十分有用。”这句话之后作者感受到的“亮点”既是霜降夜的自然环境寒意之感，也是攀谈等人事活动让作者触发的写作记录灵感。】4聊到10点多钟时，霜降开始了，夜幕陡然拉向纵深，只听得周围的芦苇秆在瑟瑟作响，白桦树枝在轻轻蠕动，我身上很快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这时，善良的房东阿姨送来了羊毛毯和羊毛披肩，以抵抗霜降带来的微妙变化。【照应标题，写出霜降之夜的气候特征——温度降低。】5“天要落露了，大伙儿小心着凉。”她说。

6阿姨端来一小筐被冰冻过的无花果，果子个头大，已经在冰柜里冻成了一个个小冰球，阿姨从厨房提来了铁皮桶，点燃了软草和木柴。很快就将冻浆果烤软了，冰渣子化成了水，杂糅着果实的汁液。取一个放在嘴里，觉得冻过后的无花果有一股山柿饼的味道。少顷，桌上又摆满了甜点美食——大列巴面包、哈尔滨红肠、咖啡、奶茶、干果仁，还有烤得香喷喷的草原红糖焙子，吃得大家直打饱嗝。【注意，行文至此，这里面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阿姨。“善良的房东阿姨”，在霜降夜为我们送来了御寒衣物，点燃了柴火，摆上了可口的美食。人与自然：面对自然的变化，人也开始做出应对；人与人：画面充满温暖、友爱与善意。霜降夜乌乡的人们生活场景带有生活温度，温馨美好，让人难忘。】7这是一个特别的霜降夜，让人感觉到生命与节气之间发生了某种密切的联系，有很强烈的体验感。从这个夜晚起始，我正式走进乌乡人的生活，自此与之呼吸同一种空气，吃一锅同样的黑米乌饭，喝新碾的大碴子粥，我并不觉得我与乌乡的人和动物有什么不同。我们是对等的。他们在日子艰辛面前所持有的积极态度，和对幸福目标的追寻姿态，都让我感同身受，嘘唏或喜悦。如果可能，我愿意做乌乡山野中的一株树或一片霜冻的叶子。【这一段作者直抒胸臆。“生命与节气之间发生了某种密切的联系，有很强烈的体验感”，是紧承上段霜降夜生活情况有感而发。“我正式走进乌乡人的生活”，“我愿意做乌乡山野中的一株树或一片霜冻的叶子。”表明我对乌乡人的情感认同。“他们在日子艰辛面前所持有的积极态度，和对幸福目标的追寻姿态，都让我感同身受，嘘唏或喜悦。”这一句最为重要，直接点明了乌乡人的可贵之处，“在日子艰辛面前所持有的积极态度，和对幸福目标的追寻姿态”，是点睛之笔。作者写乌乡的霜降夜同，肯定不是简单地对往事的回忆，一定会有一个写作主旨。对了乌乡人的赞美，是重要情感内容之一。】8我还记下了燃烧时呲呲作响的松油灯，灯下的笑脸，火光中明亮的瞳仁，以及整整一个晚上都在谈论的接地气的话题——如何与枯草丛中的野物们一道，度过暴风雪即将来临的严冬，需要粮食、木柴、胡萝卜和大白菜，需要棉衣棉被，需要一个大火炉。哟，对我这样长年奔波的外乡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么难忘的夜晚。【总写难忘的霜降之夜的结束。】9早晨的光线重叠移动，越升越高，把山脉的阴影投射到地面上。我手扶栅栏，将空空的铁皮桶放回到了板栗树下，却见房东阿姨的小儿子背了行囊，走下台阶，似乎要离乡远行。阿姨从灶间走出来，腰间系着粗布白围裙。她搓着手，一边抬手拭泪，脸上难掩担忧和凄惶的表情。【文章结尾部分的两段，写到房东阿姨的小儿子离乡远行。这一部分非常重要。“她搓着手，一边抬手拭泪，脸上难掩担忧和凄惶的表情”，表现出了一位母亲对远行儿子的牵挂与担扰。乌乡的年轻人为了生活，在这个天气变得寒冷的季节，远走他乡，表现了他们生活的不易。】10她的小儿子目光淡定，飞快地走出院落，又回过头来朝我们挥手笑笑，然后大步踩过路边的草木灰，在阳光下缩小成一个移动的墨点，在远山的背景下渐渐消失。返回屋内，我以树墩做书案，在稿纸上飞快地记下一句话：“霜降后，一些植物枯萎，一些事物到来，一些人又把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有删改）【人物描写：小儿子。“目光淡定”“飞快”“挥手笑笑”“大步踩过”，写出了“在日子艰辛面前所持有的积极态度，和对幸福目标的追寻姿态”。】【全文的总结句：“霜降后，一些植物枯萎，一些事物到来，一些人又把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主观题8为此设题。】7.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A.文章第一段写乌乡的清晨，作者感受着风与光，视线从脚下草、身边树，推展至天际寒星，再收回到农家炊烟，心情和笔触都从容舒缓。B.霜降夜攀谈中，作者感觉到“一些亮点像阵雨打湿心头，渗入静夜植物的根须”，既实写外在景致的变动，又虚写心中灵感的滋生。C.霜降夜的柴草烤软了冻果，次晨草木灰被倾倒在路边水洼，一个年轻人踩过草木灰离家远行，这些点滴细节都带有乌乡生活的温度。D.本文不仅记录了作者本人在乌乡小住的感受，还提及不少与当地生活息息相关的话题，如农事收成、动物保护等，侧面反映了乡村的发展。答案B【解析】B.“实写外在景致的变动”错，“一些亮点像阵雨打湿心头，渗入静夜植物的根须，我急忙拿出记事本，在马灯的光线下一一做了记录”，此句运用比喻，把听乌乡人讲述过往经历触发的灵感比作“阵雨”，虚写心中灵感的滋生。没有对外在景致的描写。故选B。8.如何理解文章最后作者记下的那句话？（6分）原文：“霜降后，一些植物枯萎，一些事物到来，一些人又把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审题】散文重要考点，理解重要句子的含意。第八题的关键语句为文章最后一句话，“霜降后，一些植物枯萎，一些事物到来，一些人又把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综合全文来看，这句富有意蕴的语句是全文点睛之笔。有表层义、深层义与主旨义的理解。关键扣三点：①植物枯萎②事物到来③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参考答案】①随着霜降到来，草原植物枯萎，乌乡人们在生活上开始着手应对这一季节变化，有的乌乡人还为了生活踏上了他乡之路。（本义）②表现了乌乡人在日子艰辛面前所持有的积极态度和对幸福目标的追寻。（深层义）③全句在文尾，是点睛之笔，表达了作者在乌乡霜降夜的所见所感，表达了对生命坚韧精神的深刻理解，对乌乡人的赞美。（主旨义）8（官方答案)①这句话是作者在乌乡的深切感触，由清晨的所见所感及对霜降夜的回味共同引发；②既写出了大自然新旧更替的运行,也写出了身边生活的律动；③同时还传达出人们对幸福生活的追寻态度，不畏艰辛，包含希望。【8题详解】本题考查学生理解重要句子含义的能力。这句话是作者在乌乡小住之后的人生感悟。“霜降”代表着生活中的困境；“植物枯萎”象征着生命的衰退和结束，象征着那些经不起打击而被击败的人和事物；“一些事物到来”则象征着新的开始和希望，代表着经受住打击的人或事物迎来新生，开始新生活；“一些人又把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泥泞”代表前路坎坷不易，而“把双脚踩在了泥泞的路上”象征着前行的艰辛和不易，但也体现了人们在困境中前行的坚韧和勇气，正如房东阿姨的小儿子，毅然背起行囊离家远行，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此句表达了作者在乌乡霜降夜的所见所感，表达了对生命坚韧精神的深刻理解，对乌乡人的赞美。复习散文知识点：理解重要句子的含义考点明晰理解句子的含意，主要是指理解文中起重要作用的关键性句子的含意。就散文而言，高考一般会选考那些使用准确、精练、形象、生动的语句。“准确”，不仅指对外部特征概括得准确，还指对作者感情、体验、思想表达得准确；“精练”，指的是高度概括性和内涵的丰富性“形象、生动”是指使用修辞手法的作用。这些语句通常包括以下几类语句：含蓄句（或有某些深刻含意，或凝聚了某种情感，或具有某种哲理与警示作用）、行文思路句（包括对下文有起始作用的总领句，对上文有概括作用的总结句，承上启下的过渡句，前后呼应的照应句等）、结构复杂句、技巧句（使用了修辞手法或表现手法的句子）、主旨情感句（或揭示主旨，或彰显作者的主要情感与观点）。解题模板1.审题定向“赏析”“解释”等作答动词和“含意”等表答题方向的名词。2.理解重要句子含意的方法（1）把握中心，整体领悟。有些文章，寓深刻的道理于平凡的小事中，其中有些句子就需要着眼于全文的中心，从整体上领会和感悟全文的主旨才能理解。（2）瞻前顾后，审读语境。必须把句子放在文章具体语境中来分析，通过对具体句子前后句含意的分析，弄清所问语句的含意。一般来说，语句的含意常在其前面的句子或后面的句子中就有表述，答题时，或者直接引用原句，或者理解后进行转述。（3）抓关键词，揣摩句意。句子中的关键词往往是些动词、形容词、数词、副词等，它们常常是揭示事物性质或状态的重要信息。我们可通过抓关键词，运用替换词语的方法来揣摩句子在文中的含意。（4）看句子的位置。就重要句子来说，揭示段意的，一般处于段首或段尾；揭示文章脉络层次的，往往是那些具有总领性、过渡性、总结性的语句。理解这类句子的含意，常需要考虑它在文中的位置。（5）辨析修辞，理解句子的深层含意。文中的有些句子，往往采用了比喻、拟人、排比等修辞手法，运用特定的修辞手法都有一定的效果和目的。辨析修辞手法，有助于理解句子的深层含意。（6）抓句子主干和句间关系，关注修饰、限制成分。句子的修饰、限制成分在一定程度上起着揭示句子内涵的作用。对较为复杂的单句，可通过理清文句的主干和枝叶，来达到理解文句句意的目的；对复句来说，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