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上海高考语文真题现代文二试题《斑鸠》解析

斑鸠赵冬妮①斑鸠的叫声就在窗外。我躺在床上，知道它住在不远处的西山，野兔、松鼠还有山鸡也都住那儿。野兔、松鼠生来沉默，斑鸠就不同。薄暮时分散步，尤其秋冬交替时，总能听到它的叫声，咕咕——咕，声音平和深厚，末尾那一声沉抑下去，仿佛经过了一吞咽，从山里传出，听起来有些孤独。（斑鸠——野兔、松鼠、山鸡：动物、自然[与人]）（实写）②（虚写。回忆）去年立冬前，我还没有见过斑鸠。立冬那天，清早开门见一只灰褐色的鸟儿卧在露台上，我没敢即刻上前。它的小脑袋缩进脖腔里，动也不动，眼皮轻轻阖住，灰粉色薄薄一小片，盖住眼球，想象不出这怎么会遮得住光。我想它一定怕碰，只好轻声问，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它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人影声音都不能使他睁开眼，直到我两手捧住它，仍不动，身体却暖暖的。我第一次摸到鸟的体温和脉动，那身体超过我手掌大，但你能感到有颗小小心脏，它还活着。脱落了很多羽毛，右脸到颈部露出皮肤和小耳孔，显然受了外伤。把它放到沙发上，我蹲着看，它慢慢睁开眼，像个大病初愈的人虚弱无比的躺着，圆圆的瞳孔对着我，深如青湖。③它在纸箱里过了一夜。我总忍不住去看它。每次打开纸箱，它都老样子，挤在角落里身体纹丝不动注视着我。一夜北风，清早冷得人发抖，它走出纸箱，摇晃着身体想打开翅膀，翅膀显然不听使唤。它躲开我，看我没跟上来就卧身不动。我拿水和米给它，它再次挣扎展翅试了又试，终于飞离露台，落在一米远的空调外挂机上，又飞下去，摇摇晃晃走进草地，摇摇晃晃走出。透过餐厅窗户玻璃，我看见它正栖在大银杏树上，小小一团。两小时之久，它就那么石化般栖在树的横叉上。④它叫珠颈斑鸠，脖颈两侧两小片黑羽毛，每根羽毛到毛尖就变成白色。不规则的小斑点，缀在两个小块黑绒布上，像扎了条小花巾，看起来像个姑娘。（插入说明）⑤（继续叙事）两天后的傍晚，突然一声沉闷巨响，我放下正洗的菜跑过去，玻璃完好无缺，一道裂纹都没有，窗外地上一无所有。想到外面看看，忽而想起去年几乎也这个时候，同样突然异响，也没找到什么投掷物。我陷在惶恐中，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明白了什么，奔到客厅玻璃窗前，发现上面有一大片模糊印记，一只手伸上去，对准那薄雾般的一团，里外差不多大小，是鸟！原来斑鸠是撞我家玻璃撞晕了，直到醒来，它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⑥次日出门向南走，走出很远再返回来。太阳很好，一排排房屋沐浴在阳光里。一户户窗玻璃看过去，止不住心惊。眼前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象：墙面砖红色，光照下异常明亮安静。天空、云彩、房子、树木，原封不动地映进玻璃里，白云在飘，房子在沉默，天地浑然一体，世界拓展开了一倍，从里面透着温暖。可以想象，立冬前后，鸟儿眼中是怎样的景象：树木在延伸，天空更辽阔，日落时分，余晖映得西窗玻璃多么辉煌。一面光海里，树木改变了色彩，绚烂如火，天空和云朵也被染红，在光波背后浮动闪耀。那只灰褐色的鸟儿展翅直飞而去，世界在对面呼唤，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没什么不可抵达，直接飞过去，毫不怀疑也无法收束。⑦拉上纱帘，我努力回想起第一次玻璃窗发出的那声巨响，是石头裹着一块厚布投向玻璃的一击，沉闷却有力。我的记忆往回走，浮起曾有的惊恐和惧怕，那时怎么能够想到是一只鸟呢，哪能想到一次飞翔也会如此的充满风险。（思考）⑧咕咕——咕咕——咕咕——不用久听，就会知道斑鸠的叫声不止一种。有时我能听出它的焦急，有时它好像要打断些什么，一阵阵短促的低吼。薄暮时分它最为平静，我和先生在山谷间行走，它仿佛吞咽的声音从身后缓慢传来，持续不断的左右低回。你看不到它，却有种无限的留恋。有时野兔会从眼前一箭飞过，这些褐色的小动物常在草地上玩，或者觅食，它们所有动作都显得比我快，眼睛耳朵身手灵敏又矫健，远远发现我们，撒开腿就消失在另一片树林里。松鼠会在暗中注视着你，有时趁你不注意潜进园里，偷走树上的熟杏。至于山鸡只能在初春偶尔听到它几声嘶哑粗糙的鸣叫。//兔子，跑吧！先生说不用跑，其实是我们占了人家的地盘。我希望它们都是年幼的，今年新生的，没有什么记忆，以为它们每天跑来跑去的草地，从来就在那里，也以为我们从来就在那里，它们也许怕我们，却不会恨我们。（有删改）8.赏析第②段画线部分的细节描写。（3分）答案示例：“轻轻阖住”“薄薄”“灰粉色”等刻画出鸟儿眼皮的特点，笔法细腻；写出斑鸠的弱小和受伤后的虚弱；流露出作者对受伤斑鸠的无声垂怜，情蕴于中。评分说明：1点1分。解析：“赏析题”也可以叫做手法（包括语言）题。答题步骤为：指出手法+根据手法分析内容+内容的作用（可能不止一点）+手法的表达效果。从内容的角度，描写分为人物描写、环境描写、场面描写和细节描写。细节描写，就是对描写对象的细小部位进行描写。画线句是对斑鸠眼皮的描写，细节有动作“轻轻阖住”、颜色“灰粉色”、形态“薄薄”；眼皮是斑鸠的一个局部，局部描写是为了体现整体的形象，三个细节能够体现斑鸠作为一只鸟的“小”，再根据上下文“受伤”的情节，又可看出其“虚弱”；这是一篇散文，散文主“情”，这里的描写能够体现作者对斑鸠的同情、可怜、爱惜。细节描写的表达效果是笔法细腻、生动传神。9.本文首尾两段都写到斑鸠的叫声，分析其作用。（3分）答案示例：首段写斑鸠叫声的沉抑，给人以孤独感，引出下文对斑鸠的回忆；尾段写斑鸠叫声的焦急低回，表达了我对其生存处境的忧虑；以声写鸟，首尾呼应，加深情感。评分说明：1点1分。解析：“作用题”，一般从内容和结构两个角度作答。内容方面，如果有手法需要从手法的角度回答作用；结构作用一般有引出下文、做铺垫、埋伏笔、过渡、总结全文、前后呼应、呼应标题等。题目针对文中两处内容设问，需要逐一回答其作用，再结合一起回答两者的关系，如前后呼应、对照、递进等。首段写斑鸠的叫声，“平和深厚”“沉抑”（“叫声”的特点），给人一种“孤独”感（“我”的情感感受）；这一段是实写，下一段是回忆，所以结构上引出下文对斑鸠的回忆。尾段写斑鸠的声音，“焦急”“低回”（“叫声”的特点），通过阅读全文知道，斑鸠是因为栖息地被人类占领而发出如此的叫声，所以作者通过对这些叫声的描写，表达出对斑鸠生存处境的忧虑。首尾两段从结构上说是“首尾呼应、结构完整”，从效果上说是“以声写鸟”“加深情感”。10.第⑥段两次描写映在窗玻璃中的景象，请从构思角度加以赏析。（5分）答案示例：两次描写突出了窗玻璃中景象的开阔与绚烂，解释了鸟儿撞玻璃的原因；景象的美妙诱人与鸟儿撞玻璃的结果形成反差，强化了悲剧化的效果；暗含作者的悲悯之情；引出下文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进一步思考。评分说明：1点1分。解析：构思，涉及到立意、选材组材、结构、手法。“两次描写映在窗玻璃中的景象”，一次是从“我的视角”：天空、云彩、房子、树木，原封不动地映进玻璃里，白云在飘，房子在沉默，天地浑然一体，世界拓展开了一倍，从里面透着温暖；一次是“鸟的视角”：树木在延伸，天空更辽阔，日落时分，余晖映得西窗玻璃多么辉煌。一面光海里，树木改变了色彩，绚烂如火，天空和云朵也被染红，在光波背后浮动闪耀。“景象”的特点是一样的：开阔、绚烂。作者的情感是“震惊”；对鸟儿来说，是诱惑，吸引它飞向玻璃中的世界。作用：①解释了鸟儿撞玻璃的原因；②景象的美与鸟撞玻璃的结局形成反差，突出人类与鸟之间的矛盾；③暗含作者的悲悯之情；④结构上引出下文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进一步思考。11.尾段展开描写山谷间的多种小动物，最后说“我希望它们都是年幼的，今年新生的”，请分析作者的用意。（5分）答案示例：尾段写出了小动物在自然环境中的生机勃勃的生存状态（和谐、宁静、自由、无忧无虑、活泼、可爱），以及动物看到人后的惊慌（惊恐、恐惧、机警、提防、不安、畏惧、避而远之、见人就逃）；引发对人与动物如何相处的深沉思考；“我希望它们是年幼的，今年新生的”表达了对人类挤占动物生存空间的歉疚和反思（忏悔、无奈、唏嘘、伤感、自责、悲悯、同情、怜惜、仁慈）；同时寄托了对人类与动物在现有生存状态下达成和谐共生的期待。评分说明：动物的生存状态，1分；动物看到人后的惊慌，1分；引发人与动物如何相处的深沉思考，1分；表达歉疚与反思，2分；和谐共生的期待，1分。给满5分为止。解析：“用意”即“意图”，除了从“作用”的角度分析外，还需要特别从作者“主观”的角度分析。就像前两题一样，这里还是针对“两个内容”设问。“展开描写山谷间的多种小动物”，有斑鸠、野兔、松鼠、山鸡，一方面，展现出动物们的生机；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动物对人类的警惕和恐惧（斑鸠的焦急低回的叫声，野兔发现我们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