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绿色ICT创新系统实施绿色信息化战略

构建绿色ICT创新系统实施绿色信息化战略

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梁雄健张静信息化是覆盖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全局的战略任务，在当前环境与能源问题日益尖锐、发展绿色经济成为世界共识的背景下，实施绿色信息化战略成为我国的必然选择。本文应用创新系统理论，通过分析绿色ICT创新系统的结构要素和潜在系统失灵，形成了一个系统化的战略框架，并运用此框架分析我国绿色ICT创新系统现状，识别存在的系统失灵，为我国从国家层面实施绿色信息化提出了战略建议。近年来，伴随着环境与能源问题的日趋尖锐，发展绿色经济成为世界各国的共识。在这一背景下，“绿色ICT（信息通信技术）”的概念应运而生，成为信息产业关注的焦点，而如何在信息技术的应用和信息社会的发展中贯彻绿色理念，进而形成可持续性经济发展模式、建设“绿色知识社会”，也成为众多国家制定发展战略的核心议题之一。我国作为一个正处于工业化与信息化中段的发展中国家，对能源和自然环境的依赖和消耗程度依然较大，信息化是我国改善经济增长方式、提升经济增长质量的依托，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然而科学技术的发展都存在两面性，信息技术在传播知识、促进创新、提高生产效率、促进节能减排、加强环境保护方面起到不可替代的正面作用，但同时信息技术产品及其生产过程中的碳排放以及其他污染物的处理问题，也正在引起人们的重视。因此，研究制定绿色信息化战略，推进绿色ICT产品、服务和应用的普及，引导相关企业行为，以期避免信息化的负面影响，并发挥信息化在节能减排、提升资源使用效率方面的倍增作用，对于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可持续发展道路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ICT对环境的影响分为三个层次在大部分文献中，“绿色”一词广泛作为“环境友好”、“有益环境”的同义词使用。因此，一系列的绿色概念，包括“绿色经济”、“绿色增长”、“绿色技术”等等，都是以环境可持续性作为核心理念的。“绿色ICT”概念的产生，就源于对ICT的环境影响效应的研究。ICT发展与普及是信息化的基础。全球ICT产业已高速发展了几十年的时间，推动人类社会进入信息时代，对于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的促进作用毋庸置疑。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ICT发展所带来的环境问题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并在2007年左右成为热点问题。大量的研究发现，信息化对于环境的影响呈现出两面性、多层次的特点，其正面和负面作用都不容忽视。如表1所示，ICT对环境的影响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为直接效应，即由于ICT产品的设计、生产运营、分销、使用、维护和处置等活动直接引起的环境影响。当ICT产品直接用于环境保护方面的目的时，就会产生直接的正面效应，但近年来，ICT所带来的直接负面影响正在快速增强，特别是ICT产业的能源耗费、碳排放、使用有毒材料所造成的污染以及电子垃圾等问题，令ICT产业饱受诟病。第二个层次也称为使能效应(en-ablingeffect)，即通过在经济和社会活动中使用ICT应用而产生的效应，具体来讲，ICT能够通过对经济活动进行优化和虚拟化从而有益于环境，但同时ICT也有可能在与其他产品融合的过程中，增加对环境的负担。第三个层次为系统效应，其在信息化所带来的经济和社会结构以及人类行为的变革中逐步形成，这种变革的影响极为深远，对可持续发展的作用也有待深入研究。人们普遍认为信息经济活动虚拟化程度高，对于环境的破坏作用小。然而，最近的研究表明，ICT对环境的影响也存在明显的“反弹效应”，这一效应是指在微观层面效率的提升并不一定实现宏观层面资源的节省。例如远程办公可以减少工作相关的出行，但也可能会增加其他的社会联系而产生更多的旅行需求。也就是说，通过ICT应用而节省的时间和资金，并不一定会以有益于环境的方式来使用。因此，信息化能够在建设绿色经济的过程中发挥巨大作用，然而同时也存在增加环境负担的风险。这一认知催生了“绿色ICT”概念，旨在通过贯彻绿色理念的创新来尽可能减少ICT发展的负面环境影响，并充分发挥其外部性价值，促进经济和社会各方面，特别是环境生态方面的可持续发展。绿色ICT倾向广义综合性定义尽管研究者和实践者对绿色ICT的基本目标——提升环境可持续性有了一致的理解，绿色ICT的具体定义仍然十分多样。由于ICT环境效应的多层次性，对于绿色ICT的理解存在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绿色ICT仅仅着眼于ICT的直接环境影响，关注于ICT产业本身的碳排放、能耗等问题；而广义的定义则同时涉及ICT对环境的多方面影响。另一方面，绿色ICT对于不同的实施主体意味着不同的侧重点。从ICT企业的角度而言，绿色ICT意味着更加环保的新产品和技术的开发；而从使用者的角度而言，则侧重于实现ICT产品的绿色采购、绿色使用和绿色处置；从国家层面来考虑，绿色ICT是建设绿色经济的重要推动力量，是实施绿色信息化的关键，必须同时考虑社会各部门、各层面的需求。综上所述，在国家层面上发展绿色ICT、实施绿色信息化，有必要采用广义的综合性定义，使用系统化的方法，兼顾ICT的多方面、多层次影响。因此，本文采用绿色ICT的广义理解，即绿色ICT包括ICT产业本身的绿化(GreenofICT)，以及通过绿色ICT产品的扩散和应用实现社会其他部门的绿化(GreenbyICT)。前者依赖于ICT产业实施绿色创新，开发与提供绿色ICT技术和产品，实现绿色生产运营；而后者依赖于绿色ICT创新在全社会的扩散，并在ICT应用基础上进行再次的绿色创新。进一步可以把绿色创新分为产品创新和过程创新，因此，绿色ICT的概念内涵以及部分举例如表2所示。基于创新系统理论的绿色信息化战略框架根据前述对绿色ICT概念的剖析，实施绿色信息化的核心是促进ICT产业的绿色创新及其扩散。基于这一认知，本文引入创新系统理论和方法作为构建绿色信息化战略框架的理论依据。“创新系统”这一概念首先出现于20世纪80年代，它可以看作是一个一定范围内相互作用的参与者（企业、组织和政府机构等）构成的系统，它们相互作用的方式影响着经济的整体创新绩效。这一概念首先用于国家层面，其后也被广泛用于区域、产业以及特定技术集群，由此产生了国家创新系统、区域创新系统、产业创新系统、技术创新系统等一系列的概念，并围绕这些概念发展了多种角度的分析方法。这些方法在近年来广泛被国际组织及政府部门采用，成为创新相关政策制定的参考框架。对于创新系统的分析可以有多种角度，本文采用了创新系统结构要素与系统失灵的分析框架。一般而言，一个创新系统的结构要素包括参与者、交互网络、制度环境以及基础设施四个部分：这些结构要素的缺失或者不完善，相应地会导致四类系统失灵。识别系统失灵并分析其原因，有助于发现创新系统演进的瓶颈所在，进而制定有针对性的战略措施。依据这一思路，制定实施绿色信息化战略的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这一框架始于定义绿色ICT创新系统的边界及其结构要素，然后对结构要素进行评价以识别潜在的系统失灵。考虑到资源的有限性，需要对识别的问题分配优先级，有针对性地制定战略措施，以改善系统运行绩效。这一改善过程通常不可能一蹴而就，战略评估一制定措施一执行的循环过程可能要持续数年的时间。评价系统结构要素和识别系统失灵是这一战略框架的关键步骤，根据创新系统的概念，绿色ICT创新系统结构如图2所示。为清晰起见，图中仅给出了关键的基础设施、参与者、制度体系和交互关系。制度环境发展绿色ICT所需要的制度体系非常复杂，相关的制度规范可以分为四大类：一是法律法规，用于应对信息化、环境保护、促进和保护创新等活动所引发的相关法律问题；二是绿色ICT相关的技术标准与规范；三是针对ICT产业的经济和技术政策；四是文化与伦理环境，如鼓励企业家精神和绿色生活的文化氛围。缺少必要的制度规范是一种常见的失灵原因，已有规范之间的冲突也会令参与者的活动陷入混乱。此外，各类制度规范对创新系统绩效的影响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制度的影响是一种双刃剑。例如，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法规对于鼓励和保护创新十分必要，但是过于严格的保护体系又会阻碍先进技术的扩散从而最终抑制创新。因此，对于制度体系必须逐一评价其在创新系统中的效用。基础设施创新系统的基础设施应包括物理和知识基础设施两部分。特别是针对绿色ICT创新系统而言，ICT基础设施尤为重要，ICT基础设施的扩展本身也是推进绿色ICT的一部分。如果潜在使用者无法获得和使用高质量的宽带互联网等基础设施，绿色ICT产品的开发和扩散无疑将受到阻碍，这就出现了基础设施失灵。参与者创新系统的绩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中创新企业和创新采用者的能力和行为。在绿色ICT创新系统中，最重要的参与者是构成ICT产业链的企业，他们是绿色ICT的主要创新者，包括ICT设备制造商、软件开发者、ICT解决方案提供者、系统集成商、电信运营商、数字内容，应用开发企业、ICT配套产品供应商等等。其中大型的网络运营商和设备制造商耗费较多的资源，并在产业中拥有更强的话语权，在实现ICT产业本身的绿化方面须承担重要责任。而中小企业对于增强系统的创新活动不可或缺，此外，为实现真正绿色的ICT价值网络，ICT产品回收企业必不可少。而非ICT产业中的其他企业都是绿色ICT产品的潜在采用者，同时也是绿色ICT创新的合作者，他们应负责实施ICT产品的绿色采购、绿色使用和绿色处置，并将绿色ICT技术与其自身的生产过程和产品相融合，实现进一步的绿色创新。最后，最终消费者代表市场需求，只有当大多数消费者倾向于选择绿色产品，实施绿色创新的企业才能获得应有的回报，进一步拉动对绿色创新的投入，令创新系统的运转进入良性循环。实施创新或者采用创新受到动机、财务资源、技术资源、营销能力、管理水平、配套资产等多方面因素共同影响，如果在创新系统中缺少关键的参与者，或者现有的参与者缺乏创新的动力、所需要的资源或者能力，创新系统中将会出现参与者能力失灵的情况。交互网络在一个创新系统中，买卖关系是参与者之间最基本的交互方式，除此之外，还存在各种正式的交互网络，如商业生态系统、战略联盟、技术合作论坛等。绿色ICT不仅需要ICT企业之间的紧密合作，同时还需要跨行业的融合与合作，才能实现社会各部门通过利用ICT技术实现的绿色发展。交互网络失灵可能存在两种情况：交互不足或联结过紧。有效的创新依赖于参与者之间的紧密合作和知识交流，但是在某些群体之间过于紧密的联结也有可能导致知识流动被封闭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交互网络组成的多样性和开放性才能实现有效的知识流动。我国绿色ICT创新系统处于初级阶段我国绿色ICT创新系统中的系统失灵应用上述战略框架对我国的绿色ICT创新系统构成要素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我国的绿色ICT创新系统正处于形成的初期，识别出的系统失灵如表3所示。第一，制度环境失灵。在绿色ICT创新系统建设中，我国法律体系和政府支持政策的完备方面存在较为显著的问题。在信息化相关的法律方面，目前我国《电信法》仍然缺位，2000年开始施行的《电信条例》在很大程度上已不适应当前信息通信技术和业务的发展，特别是当前三网融合逐步推进，给电信业带来许多新的变化。《电信法》的缺位使得监管者和经营者行为缺乏规范依据，不利于新的ICT产品和服务的开发和普及。而在环境保护方面，尽管已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然而也存在法规与现实状况脱节的问题，亟待修改。此外，有法不依、执法不力也是我国法律体系中面[来自Www.lw5u.Com]临的难题，特别是在环保、知识产权保护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通过对我国信息产业发展相关战略规划、支持性政策和相关规章进行梳理，可以发现我国政府推进信息化的政策引导涵盖了信息产业重点领域的技术创新、信息产业规模增长、信息技术应用和资源开发等方面，但并没有着重强调绿色信息化要求。在“十二五”系列规划中，节能减排、技术创新、信息技术开发与应用分别包含在若干个行业规划与专题规划中，关于绿色信息化缺乏综合性的战略层面的支持政策。第二，基础设施失灵。尽管我国ICT基础设施和用户规模位列世界第一，然而我国ICT基础设施发展水平与领先国家相比依然存在较大差距。根据ITU2011年发布的报告，我国的ICT发展指数在152个国家中仅排第80位。此外，我国信息网络基础设施普及不平衡问题依然突出，包括明显的区域不平衡和城乡不平衡，特别是在宽带互联网方面的差距，在近几年有拉大的趋势。“十二五”期间，我国启动了“宽带中国”工程，将对宽带网络大力投资，提高宽带接入速率和网络覆盖率，这将改善ICT基础设施，为绿色信息化实施提供物质条件。第三，参与者能力失灵。在评价我国绿色ICT创新系统参与者时，首先可以发现绿色ICT产业价值链上缺失一个重要环节——电子垃圾回收处理企业。电子垃圾的问题是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危机，而我国作为最大的电子设备进口国和第二大电子垃圾生产国，这一问题尤为紧迫。2011年1月，我国颁布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规定对电子垃圾实行多渠道回收和集中处理制度、对电子垃圾处理企业实行资格许可制度、建立电子垃圾处理基金等措施，并在2012年6月配套出台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征收使用管理办法》。这些法规的出台，为培育可持续的电子垃圾回收处理产业提供了支持，然而当前仍存在回收渠道缺乏、处理成本过高、企业难以获益的问题，使得这个产业的发展仍在起步阶段。其次，调查表明，我国大多数ICT企业认同绿色ICT理念，且有实施绿色lCT的计划，但对于绿色ICT的内涵、如何实施以及如何挖掘其外部性价值，缺乏足够的认识。中国作为信息技术领域的后发者，技术基础薄弱，而总体的研发强度又相对不高，难以在新技术领域取得领先地位，特别是大多数中小型ICT企业。此外，互联网企业则更多地对于自身在绿色信息化中的作[来自wwW.lW5]用缺乏认识，他们更多地被定位为ICT的使用者而非创新者。相对而言，中国移动等电信运营商和华为等领先的通信设备制造企业在实施绿色ICT方面走在了前面。三大基础电信运营商自2007年开始都已制定了一系列的绿色运营计划，在“十一五”期间实现了单位业务量能耗降低了I5%。而设备制造商则更多地侧重于开发绿色技术和产品，提供端到端的绿色通信解决方案。绿色通信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ICT行业本身的绿化进程。而其他部门融合绿色ICT进行的绿色创新则几乎还没有开始，中国企业的信息化程度仍停留在较为初级的阶段，未能实现ICT与其核心经济活动的深度融合，如何在其他行业中实现绿色ICT应用有待进一步开发。最后，从需求的角度来看，中国的最终消费者尚未建立起绿色消费观念，尽管大多数人对“低碳”、“绿色”等理念高度认同，然而这一理念并未真正贯彻到其消费行为中，只有少部分消费者原意为绿色产品付出更高的价钱，但即使如此，缺乏识别绿色产品的必要知识也是阻碍绿色消费的原因之一。第四，交互网络失灵。在我国ICT产业内部，企业间的合作较为紧密。特别是在通信领域，自2008年开始每年召开的绿色通信大会，为相关企业进行绿色技术交流提供了平台，此外以电信运营商、大型终端厂商为中心形成了多个商业生态系统，有助于形成企业间合作共同开发和推广新的技术和服务。例如，中国移动在实施绿色运营时，通过采购政策能够有效拉动其上游供应商的绿色创新。然而，ICT产业与其他产业的跨产业合作网络相对薄弱，使得绿色ICT与其他产业的融合有待加强。我国实施绿色信息化的战略建议针对所识别的我国绿色ICT创新系统存在的系统失灵，本文提出四方面的战略建议。一是建立国家层面的专门机构推动绿色信息化。绿色信息化是一项系统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