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损害赔偿制度之死亡赔偿金探讨

医疗损害补偿制度之死亡补偿金探讨胡亚林上海市康昕律师事务所【摘要】本文通过对死亡补偿金概念的厘清、我国死亡补偿金立法情况的分析以及对国外死亡补偿金立法情况进行比较，探讨《医疗事故解决条例》对死亡补偿金不予立法的因素，结合《侵权责任法（草案）》（以下简称草案），提出了在医疗损害补偿中建立死亡补偿金的立法建议。DiscussionaboutDeathCompensationinthesystemofMedicalInjuryCompensationZhangBin,PublicHealthCollege,ShangHaiHuYa-lin,ShanghaiKangxinLawOffice,202311LuoCan,PublicHealthCollege，FuDanUniversity,202332Abstract:thedefinitionofthedeathcompensationandthecomparisonofitslegalsituationbetweenChinaandforeigncountrieswouldbediscussedinthisarticle.Also,thereasonwhymedicaldisposalactdidnotcontainthecontentofthedeathofcompensationisshowed.Basedonthedraftoftortliabilitylaw,Inthelastpartthelegalsuggestionwouldbeconcluded.【关键词】：医疗损害补偿制度;死亡补偿金keywords:theregulationsofmedicalinjury,deathcompensation死亡补偿法律制度是我国人身损害补偿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从我国目前有关死亡补偿的法律、法规、规章和司法解释来看，它却存在着补偿范围、标准不一致等方面的缺陷。死亡损害的补偿是否充足合理是法律对公民生命权保护是否得力的一个重要体现。《草案》在第二章第十八条规定“导致死亡的，还应当补偿丧葬费和死亡补偿金。”该条规定在总则部分，因此同样合用于分则部分的医疗损害责任。这样侵权补偿项目将得以统一。《医疗事故解决条例》（以下简称《条例》）将增长死亡补偿金一项。医疗事故增长死亡补偿金将对医患双方产生什么影响，医疗机构应当如何对的面对将是本文探讨的重点。一、死亡补偿金之性质认定目前，国内外对死亡补偿制度的理论学说重要有扶养丧失说和继承丧失说。前者是指由于被害人死亡导致其生前受其扶养人的生活来源丧失，侵权人需要对受扶养人的扶养费进行补偿。扶养费补偿额一般以年扶养费水平和需受扶养的年数为计算依据。大部分欧陆法国家和英美法国家的立法和判例以及我国台湾地区皆采用该说，作为财产上可得利益损害补偿的依据，即只补偿受扶养人因扶养人死亡所导致的生活来源丧失的损害。继承丧失说，是指假如被害人未死亡，其将来的收入将作为遗产由继承人继承。继承利益补偿额以被害人死时年收入水平和预期收入年数为计算依据。在性质上，扶养费和继承利益补偿都属于可得利益损失的补偿，两者的差别在于后说在认可受扶养人的扶养利益补偿权利外，同时确认了继承人对死者的部分将来收入享有补偿权利。前说的主体范围限于受扶养人，缩小了可得利益权利人的范围，也减少了死亡补偿的金额。日本是采纳“继承丧失说（继承肯定说）”的典范。于敏：日本侵权行为法中抚慰金制度研究，外国法译丛，1998年第二期。补偿的范围涉及受害人未来可得收入损失，尚有生前所抚养人的生活费，同时也要于敏：日本侵权行为法中抚慰金制度研究，外国法译丛，1998年第二期。目前，根据我国现有法律，可以看出我国对死亡补偿金的规定借鉴了日本模式。《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以下简称《民法通则》）第119条规定“导致死亡的，并应当支付丧葬费、死者生前抚养的人必要的生活费等费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以下简称《民通意见》）第147条进一步规定被抚养人的条件，即依靠受害人实际抚养而又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的必要的生活费才干得到支持。《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认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补偿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精神损害司法解释》）第9条精神抚慰金涉及以下方式:(一)致人残疾的，为残疾补偿金；(二)致人死亡的，为死亡补偿金。《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补偿案件合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人身损害解释》）第17条规定致人死亡的，要补偿死亡补偿费和被抚养人生活费。同时在第31条规定死亡补偿费属于物质损害补偿金，因此该条事实上废除了《精神损害司法解释》死亡补偿金为精神抚慰金的司法解释。从我国立法沿革来看，我国对死亡补偿金的性质采纳了继承说和被抚养人说。应当说保护的范围还是充足的。但是，在《条例》中却没有死亡补偿金的项目，对于《条例》为什么没有规定死亡补偿金将在下文探讨。二、医疗损害死亡补偿金缺位之追溯侵权行为采用的补偿原则重要有处罚性补偿原则、所有补偿原则、限制补偿原则、衡平原则。《条例》采用限制补偿原则，没有死亡补偿金的项目。限制补偿原则是指在某些特殊侵权行为中，若实行所有补偿，则补偿数额过巨，令侵权人承担过重，有碍侵权人以社会利益为目的进行活动，考虑此目的，侵权人对受害人的最高补偿额有所限定，仅补偿受害人由于侵权行为而导致的损失的一部分。限制补偿原则在民事侵权补偿之中是非常少见的。刘士国：《现代侵权损害补偿研究》，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第108页。限制补偿原则重要合用于社会公益性事业，并且是投入大、收益相对较低，风险却很大，但是又关系到国家经济民生的行业，比如我国《工伤保险条例》对工伤的补偿就是限制补偿。另一方面，实行限制补偿原则必须要有法律明确规定，法律无明确规定的，不得滥用限制。对于医疗事故的补偿，在我国有的学者认为应当是所有补偿，有少部分认为采用衡平原则，其中不少学者认为采用限制补偿原则。他们主张采用限制补偿原则重要有如下理由：1．功利主义理论。功利主义者认为，个人为了整个社会的福利，可以牺牲部分自己的利益。功利主义符合目前整个社会推崇的经济效益观点。侵权领域有名的汉德公式也体现了功利思想。P代表事故发生的频率，S代表损害的结果，F代表被告用以防止事故发生的费用。假如F<S×P，则被告有过错，反之，若F>S×P，则被告没有过错。假如某一主体从事某种行为防止预期事故损失超过了他从这一行为中所获得的效用减去其注意成本，那么，这对于社会来讲，就是不值得的。[美]斯蒂文[美]斯蒂文·萨维尔著，翟继光译，事故法的经济分析，北京大学出版社，2023年12月。2．医学作为一门探索性的实验科学，不能给予所有补偿。医学需要医务人员大胆的探索，只要医务人员本着高度认真负责的态度从事某些实验性医疗行为，对于实验中出现的不良后果，社会应宽容以待，不应过多追究医方责任。假如规定医务人员承担全责，势必不利于医学的整体发展。3．限制补偿符合世界各国卫生立法趋势。高额的医疗补偿通常会导致：医疗费用不断增长；医生不能安心职业，被诉讼困扰；三是某些医生抛弃自己的职业，最终使病人求医无门。因此某些国家通过立法限制医疗事故补偿，例如美国众议院于2023年3月14日通过了一项法案，将医疗事故的损害补偿的上限拟定为25万美元。陈建波：医疗事故损害补偿应合用限制补偿原则之探讨，2023年硕士论文。4．我国大部分文医疗行业以公益性为主，医疗行业投资巨大。姜柏生：医疗损害限额补偿制度合理性问题研究，中国卫生质量管理，2023年第一期。姜柏生：医疗损害限额补偿制度合理性问题研究，中国卫生质量管理，2023年第一期。对医疗事故采用限额补偿在《医疗事故解决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及各地方性规定中体现尤为明显。如北京市的规定：一级事故补偿4000～6000元，二级事故补偿5000～8000元，三级事故补偿3000元以下；广东省：一级事故补偿3000元以下，二级事故补偿3000以下，三级事故补偿1000元以下；西藏自治区：一级事故补偿3000元以下,二级事故补偿2023元以下,三级事故补偿1000元以下。这些规定多制定于80年代末，但却沿用到九十年代末。《办法》补偿费用偏低，患者不能得到合理补偿，贾淑英：医疗事故损害应合用限额补偿原则，中国卫生法制，1998年第三期。2023年终于出台《条例》。尽管《条例》没有规定死亡补偿金，但相对《办法》，对于患者来说，补偿的范围和额度大大增长。现在《草案》在《条例》实行7年后提出死亡补偿金，笔者认为医疗事故实行全额补偿是与时俱进的表现，与我国目前经济水平相符，也与我国法治相统一贾淑英：医疗事故损害应合用限额补偿原则，中国卫生法制，1998年第三期。三、医疗损害死亡补偿金确立之理由1．法制统一之需要在《条例》施行过程中，2023年1月6日，最高人民法院出台了《关于参照<医疗事故解决条例>审理医疗纠纷民事案件的告知》（以下简称（告知）），规定“因医疗事故以外的因素引起的其他医疗补偿纠纷，合用民法通则的规定”。这样在司法实践中，不同地方，甚至同一地方的法院在合用法律上都出现了混乱。有的合用《民法通则》，有的合用《条例》。假如合用《条例》，在死亡的情形下，补偿费用大大低于构成伤残的情形，人为导致同命不同价。医疗损害死亡补偿金之确立有助于我国现行法律之统一，有助于维护法律之庄严。2．市场经济发展之需要随着医疗体制的不断改革，大部分医院已经由福利型的纯事业单位逐步走向社会化、市场化和公司化运营的轨道,赚钱成为维系医院生存和促进医院发展的一个重要目的,有很多医院现在处在自负盈亏的情形。在这种情况下,医院的经营者身份日益显现出来。郑冬渝，周晋凌：浅议医疗损害处罚性补偿制度.云南大学学报法学版2023年第3期。.因此泛泛把“医疗机构”定义为公益性质机构的观点是不合理的。认为医疗行业具有高度风险就推出医疗事故中医疗机构不应补偿死亡补偿金是荒唐的，在现代社会中，任何一个行业都存在着风险，且高风险的行业比比皆是，不能由于高风险就减轻侵权责任，依据侵权行为法，只要满足侵权构成要件，就应当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至于当事人从事的行业是否是高风险不影响侵权责任的大小。郑冬渝，周晋凌：浅议医疗损害处罚性补偿制度.云南大学学报法学版2023年第3期。.3．全面保障当事人权益之需要医疗损害应合用“所有补偿原则”（又称“填平原则”）。《条例》中没有对死亡补偿金作出规定，不可以有效完满地对受害人及其亲属的合法权益损害进行“填平”，因而是十分不公平的。实践中存在的限额补偿制度，实质上是对公民生命权的蔑视。生命本无价，但对其补偿数额设立上限，即意味着生命的价值不可高于此标价，这是十分荒唐的。医疗损害死亡补偿金在《条例》中的缺位，带来了许多负面的影响，大量的医闹事件和上访事件层出不穷。2023年6～7月，中华医院管理学会对全国270家各级医院进行相关调查的数据显示:全国有73.33%的医院出现过患者及其家属用暴力殴打、威胁、辱骂医务人员的情况；59.63%的医院发生过患者对治疗结果不满意，纠集多人在医院内围攻、威胁院长人身安全的情况；76.67%的医院发生过患者及其家属在治疗结束后拒绝出院，且不交纳住院费用的情况；61.48%的医院发生过患者去世后，其家属在医院内摆设花圈、烧纸、设灵堂等情况；更为严重的是在福建、湖南、江西等地发生了患者杀医生的恶性事件，如2023年各大媒体报道的福建一名患者杀死“国医堂”名医生戴某的事件。陈丽娜，邓世雄陈丽娜，邓世雄：“医闹”事件的产生因素及解决对策，法律与医学杂志2023第4期。.4．提高医务人员注意水平之需要由于《条例》没有规定死亡补偿金，在施行的7年时间里，很多医务人员不免感到，救活不如治死，由于死了，一了百了，补偿费用反而低了，又不会产生后续治疗费。殊不知，这种想法对于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们是多么可怕，由于对于医生来说，他们对人体生理技能如此熟悉，又掌握着医学技能和药品、医疗器械的使用权，一旦产生治死念头，任何积极的作为或悲观的不作为所产生的后果都不堪想象。死亡补偿金的确立，有助于端正医务人员的心态，树立对生命的尊重，促使他们全力以赴抢救生命。四、医疗损害死亡补偿金确立之影响和对策《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草案）》专门制定了“医疗侵权责任”一节，体现统一解决医疗事故的立法意向。关于死亡损害补偿，在第18条规定：导致死亡的，还应当补偿丧葬费和死亡补偿金。这对我国医疗损害补偿金补偿标准的统一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从法律合用角度分析：其一、法律位阶高，侵权责任法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立法，属于法律，其位阶高于行政法规《条例》，《条例》与其相违反的，一律无效；其二、侵权责任法是新法，根据“新法优于旧法”的基本法理，《民法通则》、《国家补偿法》、《产品质量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等法律与侵权责任法相抵触的均合用侵权责任法。因此，之前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对“死亡补偿金”的定义混乱局面将不复存在，侵权责任法可以使我国的法制得到统一，法律权威得到维护。(一)确立死亡补偿金对患者的影响假如限额补偿导致正常损失都得不到填补，那么就会侵犯受害人应有的人身权利翟方明：论我国医疗损害补偿的法律冲突及其完善，四川理工学院学保2023年第5期。。全面补偿原则它可以公正合理地解决医疗事故，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但同时也许会增长诉讼量。翟方明：论我国医疗损害补偿的法律冲突及其完善，四川理工学院学保2023年第5期。（二）确立死亡补偿金对医院的影响及对策1．运用强制医疗保险应对补偿费用的增长死亡补偿金会增长医疗机构的承担，医疗机构承受的特殊职业风险日渐加重，若任其发展必将导致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产生强烈的自卫防范心理，导致心理紧张，对医院的正常经营导致不利影响，不利于医患双方利益的平衡和医患关系的和谐。因此，亟待建立医疗损害补偿强制责任保险制度，医方应参与医疗损害补偿责任保险。医疗事故或其他医疗损害事实发生后，保险公司根据保险条款规定，支付一部分或所有医疗损害补偿费用。医疗损害补偿保险制度的建立和健全，无论对医疗机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