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经济思想史第9讲-外国经济思想史

外国经济思想史方钦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复旦大学经济思想与经济史研究所联系方式：errantking@复旦大学2010年春本科选修课程上讲提要萨伊的将斯密的思想体系化，并在方法论、主观价值理论、生产要素理论、企业家理论以及“萨伊定律”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补充企业家理论一点内容。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和总需求不足理论预示着与斯密体系不同的方向。李嘉图的体系由三块内容构成：货币理论、收益递减规律和地租理论、比较优势原理。再结合斯密的劳动价值论和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构成了古典经济学的李嘉图体系。李嘉图在奠定古典经济学主流的同时，也开辟了“李嘉图恶习”的先河。08六月20242第九讲经济思想的基石（三）：功利主义及其兴起功利主义者边沁1纷扰的时代2预见者西尼尔3约翰·斯图亚特·穆勒4308六月2024一、功利主义者边沁“一个坏的经济学家和一个好的经济学家之间唯一的区别是：坏的经济学家局限于可见的影响；好的经济学家既考虑可见的影响，也考虑那些必须预见的影响。”——ClaudeFrédéricBastiat,1850408六月20241、边沁JeremyBentham，1748年2月15日－1832年6月6日边沁生活在休谟和斯密的那个时代，同时他也见证

了马尔萨斯和李嘉图的崛

起并深深影响了小穆勒早

年的思想。“我是穆勒的精神之父，

穆勒是李嘉图的精神之父，

因此我是李嘉图的精神之

祖。“08六月20245边沁生于一个律师家庭。少年老成，天性敏感，身体孱弱但是酷爱学习，3岁开始自学拉丁文。10岁时候用希腊文给牛津大学基督学院副院长边沁博士写信。12岁进入牛津女王学院（1760年），15岁获得学位，进入林肯法学院，并开始在高等法院法庭做见习生。但是18岁结束大学生活后他并无意从事律师生涯，相反在这期间读到了休谟的《人性论》影响了他的思想。1776年，边沁匿名发表了《政府片论》，为他赢得了声誉，同年他开始写作《道德与立法原理》。1785-1787年边沁游历欧洲大陆，并就高利贷问题向斯密写信，后来成为《为高利贷辩护》一书的部分内容。1789年边沁终于发表了《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实际上1780年就刊印，但是一直未发表），同年的法国大革命激起了边沁的改革梦想。通过米拉波等人，边08六月20246沁为法国国民议会提了许多改革方案，例如模范监狱、济贫院等，但是均未施行。同时，边沁也曾试图想进入英国议会来改革英国社会，他数次想通过兰斯多恩勋爵举荐进入议会，但最终还是未能成功。后来他积极推动模范监狱计划，议会就此问题进行过讨论，并且在1794年通过了法案准备建立一座监狱，但最后却意外夭折。1792年，边沁父亲去世，依靠丰厚的遗产边沁“自封”为哲学家，不断从事他梦想的改良英国法律计划，每天工作8-10小时，所写手稿达到10-15对开页。但是由于他经常删改手稿，所以出版的并不多。他的思想主要依靠助手迪蒙（日内瓦公民）改写的法文版传播，这样边沁在国外声名要比在英国大得多。08六月20247俄国、巴伐利亚、西班牙、葡萄牙甚至南北美洲都有他的仰慕者。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曾邀请边沁帮助改革俄国法典；边沁曾建议巴伐利亚国王要帮助他改革巴伐利亚法典；他还积极支持希腊的起义活动；为默罕默德·阿里提供了一部宪法草案。晚年的边沁因为屡次的改良计划得不到实施，开始鼓吹激进改革，成为激进派人士的先知。1823年边沁出资兴办《威斯敏斯特评论》，1825年时这本刊物成为李嘉图主义者的阵地，穆勒父子曾一度是该刊物的主要撰稿人。边沁死后，所有遗产捐赠给了UCL，要求则是把他的遗体保存下来陈列在UCL。08六月202482、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边沁对于经济学的影响在于他的功利主义，当今经济学特别是福利经济学中核心思想仍然来自发源于边沁的功利主义体系。边沁的功利主义通常用一句话来概括：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但是这句话不是出自边沁，而是来自意大利的法学家贝卡里亚（CesareBeccaria）的名著《论犯罪与刑法》：立法者只考虑一个目的，最大多数人分享最大幸福。【但是可以确认贝卡里亚也并非这一思想的发明者。边沁的功利主义思想是与苏格兰传统密不可分的，当年边沁正是阅读了休谟的《人性论》之后，才找到了他所认为的道德行为的衡量标准，即功利主义的基石。然而边沁思想的某些方面显然又偏离了苏格兰传统。】08六月20249边沁的功利主义原理集中体现在《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1789）一书中。“自然把人类置于两位主公——快乐和痛苦——的主宰之下。只有它们才指示我们应当干什么，决定我们将要干什么……功利原理承认这一被支配地位，把它当作旨在依靠理性和法律之手建造福乐大厦的制度的基础。凡试图怀疑这个原理的制度，都是重虚轻实，任性昧理，从暗弃明。”（页57）那么什么是“功利原理”呢？“功利原理是指这样的原理：它按照看来势必增大或减小利益有关者之幸福的倾向，亦即促进或妨碍此种幸福的倾向，来赞成或非难任何一项行动。我说的是无论什么行动，因而不仅是私人的每项行动，而且是政府的每项措施。”（页58）08六月202410“如果一个人对任何行动或措施的赞许或非难，是由他认为它增大或减小共同体幸福的倾向来决定并与之相称的，或者换句话说，由它是否符合功利的法规或命令来决定并与之相称的，这个人就可以说是功利原理的信徒。”“一个人对于一项符合功利原理的行动，总是可以说它是应当做的，或者至少可以说它不是不应当做的。也可以说，去做是对的，或者至少可以说去做是不错的：它是一项正确的行动，或者至少不是一项错误的行动。应当、对和错以及其他同类用语作如此解释时，就是有意义，否则没有意义。”（页59）【注意功利主义的道德论和道德情感理论的联系和区别。】继而，边沁提出如何估算快乐和痛苦的值。（页86）08六月202411对个人快乐和痛苦的估算：1）强度；2）持续时间；3）确定性或不确定性；4）邻近或偏远。对群体快乐和痛苦的估算：1）强度；2）持续时间；3）确定性或不确定性；4）邻近或偏远；5）丰度；6）纯度；7）广度。那么，功利主义的实践指导意义何在？“（就整个共同体而言）当一项行动增大共同体幸福的倾向大于它减小这一幸福的倾向时，它就可以说是符合功利原理，或简言之，符合功利。”“同样地，当一项政府措施（这只是一种特殊的行动，由特殊的人去做）之增大共同体幸福的倾向大于它减小这一幸福的倾向时，它就可以说是符合或服从功利原理。”（页59）08六月202412【即个人和政府行为的适宜标准都可借由功利标准来度量。】3、边沁思想的影响严格来说，边沁思想的出发点仍然是个人主义的——甚至可以说是极端的个人主义。正如边沁自己所言，“不理解什么是个人利益，谈论共同体的利益便毫无意义”（页58）。哪怕以现在的标准看来，边沁提出的功利主义理论仍然具有其进步意义。边沁抛弃了所有的评价标准，仅以“痛苦和快乐”作为衡量个人和政府行为的基石，这实质上等于将所有人视为是平等的，不论他的出身、不论他的地位、不论他的财产多寡。无论如何，边沁的理念是民主社会的理念。然而，尽管边沁思想的出发点是个人主义的，尽管边08六月202413沁相信个人才是自身利益的最佳判断者，但是对于平等原则的过分追求使得他并不相信自由放任原则。例如，在关于货币问题上，边沁前瞻性地将边际收益递减原理应用到货币之中，提出了货币的边际效用递减思想【即，增加同样数量的货币，在富人手中产生幸福数量不及在穷人手中产生的幸福数量】。这使得他支持政府实施收入再分配政策。对于边沁而言，当人们之间利益无法像亚当·斯密所言那样自然和谐时，政府应当着手建立一种人为和谐机制。因此，边沁关于政府政策的观念严重偏离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思想，对于边沁来说，政府（立法者）应当尽可能的提高社会总体幸福。所以平等（Equality）08六月202414成为边沁以及后来小穆勒乃至新古典经济学家们关注的主题。然而，不管当代的民主主义者如何轻视边沁的思想，边沁曾经“空想式”的立法努力却为民主社会所采纳，例如收入再分配政策、普选制、国民教育（公立教育）体系等等。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指出，当边沁提出“全景敞视监狱”时，我们便会发现：民主距离独裁仅一步之遥。就经济思想而言，依据对效用的估算，边沁清晰阐述了边际效用递减原理。效用最大化，边际效用递减等理论成为后来边际革命的核心内容，也是当代基于主观价值理论的经济学的基石。杰文斯深受边沁影响，把经济学称为“快乐与痛苦的微积分学”。08六月202415必须承认，边沁的思想不是没有问题的。例如：基数效用问题；效用人际比较问题；效用是否只具有数量维度；主观价值是否只有“快乐”和“痛苦”两种；是否能够用货币来衡量幸福？但是，边沁思想中存在的这些有争议之处至今在经济学理论上仍然是未解的难题。所以在经济学理论中，“消费者理论”是基石，却是问题最严重、争议也最大的内容。而关于消费者行为的传统研究，包括理性选择理论、公共选择理论、福利经济学等，在处理“效用”问题上基本都进入了死胡同。然而不管怎样，功利主义已经渗入当代经济理论的骨髓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功利主义所存在的问题成为经济学饱受攻击之处。而对于经济学家而言，最关键的不是抛弃功利主义，而是如何坚持一种“好的”功利主义。08六月202416二、纷扰的时代（一）自由放任在法国巴斯夏（ClaudeFrédéricBastiat,June30,1801-December24,1850）“在揭露谬误方面无人能出其右。”巴斯夏一生坎坷，7岁丧母9岁丧父，身体羸弱，49岁就因肺病去世。早年的巴斯夏经过商、务过农，对法国的经济管制有着切身的体会。在30年代巴斯夏接触到了萨伊的作品，开始成为最坚定放任自由主义者。他反对一切形式的干预主义、保护主义、也反对社会主义。08六月202417对于贸易保护主义，他在1846年发表了一篇杰作：蜡烛制造商的请愿书。他犀利的文风受到了读者强烈的欢迎，促使他在短时间内进行了大量写作活动。他最好的作品都集中在他生命最后的5年中发表，包括：《经济和谐论》、《经济学的诡辩》、《法律》、《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等。巴斯夏继承了斯密-萨伊传统的那种启蒙乐观精神，即早期经济学的和谐精神。对经济自由、政治自由具有无限的信心。认为各社会阶层之间的利益会不可避免地趋于一致，只要我们相信自由。很明显，巴斯夏的思想与当时的“主流”——马尔萨斯与李嘉图背道而驰。相应地，为了反对李嘉图学派体系，巴斯夏自行建构了一套价值理论。他区分了效1808六月2024用和服务，认为效用无法决定价值（免费商品）；而商品交易是服务的交易，其价值由买者购买服务而免受的麻烦来衡量【回忆亚当·斯密】。巴斯夏认为：人身、自由和财产，构成了人的本质。法律的制定正是为了保护人的本质，政府的政策亦要以此为基础。换言之，人的本质高于一切。并且只要人行使自身本质的权利得到适当保护，社会就能无限繁荣与幸福。巴斯夏揭示出：如果我们只由直接和表面的效应来评判经济政策，则我们将不仅不能获得所要求的结果，而且注定要，并且越来越多地破坏自由；从而失去我们通过有意规划所希望得到的更多的利益。“愿他们拒绝所有体系，尝试自由；因为自由就是对上帝和上帝的作品抱有信心。”08六月2024192008六月2024（二）李嘉图信徒在英国1、詹姆斯·穆勒（JamesMill,6April1773-23June1836）从某种程度上说，老穆勒应该是一个“伟人”，因为他培养了两代经济学领袖人物：李嘉图和小穆勒。

尽管因此他在经济学上的成就被掩

盖了，但是在其他领域——历史、政治学以及心理学方面，老穆勒仍然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穆勒出生于一个鞋匠家庭，小时候接受的是教区学校教育，后进入爱丁堡大学，专修古希腊思想，还修读过斯密的学生斯图尔特（DugaldStewart,1753-1828）道德哲学课程。穆勒的志向原本是在苏格兰教会中获取一个牧师职位，因此毕业后穆勒获得了牧师资格，但在这方面建树无多。之后穆勒从事过各类工作，例如当家庭教师、从事编辑和记者工作。1802年他到伦敦发展。1808年他发表CommerceDefended，引起李嘉图注意。在这本小册子里，出现了穆勒版本的“萨伊定律”。1818年穆勒出版了3卷本巨著《英属印度史》，这部著作为穆勒赢得了声望，也赢得了东印度公司的一个职位（1819年），后来小穆勒继承了这个职位。穆勒曾一度成为边沁的战友，帮助宣扬功利主义思想，成为激进派的核心人物。同时，正是穆勒的鼓励，才使得李嘉图专心于经济学整体理论的构建。08六月202421生活上穆勒管理着一个大家庭，他有9个子女。同时他又把小穆勒培养成为了一名天才；事业上他是一个勤勉尽职的行政官员，一直升任到部门主管；学术上他是真正的李嘉图经济学信徒，同时又是边沁思想的追随者，1824-1826年，穆勒一直负责《威斯敏斯特评论》的编辑出版。穆勒的思想可以视为以功利主义学说“一竿子插到底”，贯穿于哲学、经济学、法学、社会学以及政治学等所有社会科学。穆勒的经济学思想集中体现在他的那本经济学教科书：《政治经济学要义》（1821）。全书分为四章：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注意其体例】。“生产”论及劳动和资本；分配谈论地租、工资和利润；交换则关于货币、进出口、殖民地问题；08六月202422消费是关于税收和政府支出等。本书中穆勒援用萨伊的体系基本上集成了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和李嘉图的理论。【但是在具体思想方面哪些应该归功于他人哪些是穆勒独创已经不可知晓了，毕竟李嘉图的思想是在穆勒的鼓励下形成的。】他坚持绝对的劳动价值论，资本就是“窖藏的劳动”。他坚持斯密对于生产性劳动和非生产性劳动之间的划分，用以说明资本和生产性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重要性【回忆李嘉图体系】。对于人口问题，穆勒认为人口增长会超过资本增长。穆勒认为，由于人口和资本的增长造成土地的增殖为地主带来了“非劳动的增殖”。这一观点成为后来亨利·乔治思想的弹药库。08六月2024232、麦克库洛赫JohnRamsayMcCulloch,1March1789-11November1864李嘉图传统的捍卫者，老穆勒曾说麦克库洛赫和他是李嘉图“两个并且是仅有

的两个地地道道的信徒“。麦克库洛赫出身卑微，在爱丁堡大学学习法律，后致力于政治经济学。他为李嘉图的《原理》一书写了热情洋溢的评论，并于李嘉图取得了通信联系。李嘉图死后，由他撰写了李嘉图传记并出版了其著作集。他一生长期从事报业工作和清贫的教书工作，最后的26年时间里担任政府文书局的审计官。【马克思关于麦克库洛赫有一段刻毒的讥骂。】08六月202424麦克库洛赫的经济思想集中体现在《政治经济学原理》（1825）和《论赋税和筹资体系的原理和现实影响》（1845）两部著作中。后者是第一本单独论述公共财政问题的著作。和老穆勒一样，麦克库洛赫致力于补充完善维护李嘉图体系。《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原本是从讲义补充修改而来，主体内容分为三部分：财富的生产、财富的分配和财富的消费。在资本问题上，麦克库洛赫对利润正当性做了进一步说明，利润也是工资的一种（不是李嘉图说的超过工资剩余），但是利润是“积累劳动”的工资。因为资本是“积累劳动”。可以发现，麦克库洛赫更忠于劳动价值论，所有价值都会分配给劳动，一部分是工人08六月202425劳动的工资，一部分是积累劳动的工资，资本家利润获得的是后者。在工资方面麦克库洛赫区分了市场工资和自然工资。前者就是“工资基金”理论【全部资本/劳动人口】，后者就是李嘉图说的生存工资。但是在政策建议上，麦克库洛赫强烈拥护高工资，同时他鼓励工人社团运动：提高工资并减少劳动时间。因为如此可以鼓励生产。并且麦克库洛赫还是经济学说史开拓性的研究者，在他晚年生活开始宽裕之后，他收藏了大量经济学文献，并且在1845年出版了第一部经济学书目专著《政治经济学文献》。尽管如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限于当时的条件，麦克库洛赫对于经济思想的发展还是存在一些误判。08六月202426三、预见者西尼尔（一）西尼尔NassauWilliamSenior,September26,1790-June4,1864从各方面来说，西尼尔都是以李嘉图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传统的背叛者。

但同时他也出色地预见了新古典经济

学理论的到来。西尼尔生于一个牧师家庭，是10个孩子中的长子。西尼尔接受了当时英国最好的正规教育，就读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08六月202427西尼尔不是一名专职的经济学家。他的一份职业是律师，主要是不动产法律方面的事务；另一份职业就是经济学研究。他是牛津第一个政治经济学讲席——德拉蒙德讲席教授（1825-1830，1847-1852）。在他晚年的时候，他游历世界，访问了许多名人，后来他的游记出版，这使他成为访谈式文体的发明人。（二）思想（《政治经济学大纲》，1836）西尼尔为中国人所知来自于那句名言：最后一小时。西尼尔的理论贡献1、方法论西尼尔将经济学确立为一门具有普适性、实证的和演绎的科学。08六月202428“……它所讨论的主题却不是福利，而是财富；构成它的前提的是很少的几个一般命题，这是观测的或意识的结果，简直不需要证明……作为一个经济学家，他的推断如果是正确的，推断就会和他的前提具有几乎一样的普遍意义，一样地确定……但是不管有多大的普遍性和真实性，并不能使他可以借此进行指导，在这方面有所主张……作为一个政治经济学家的职责，既不是有所推荐，也不是有所告诫，而只是说明不容忽视的一般原理。”（页11-12）西尼尔自己的政治经济学体系就是从四个一般性命题出发进行演绎推理（页46）：1）每个人都希望以尽可能少的牺牲取得更多的财富；08六月2024292）限制世界上的人口或限制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数的，只是精神上或物质上的缺陷，或者是各阶级中各个人对于在养成的习惯下所要求的那类财富可能不足以适应其要求的顾虑；3）劳动的力量和生产财富的其他手段的力量，借助于将由此所生产的产品作为继续生产的工具，可以无定限地增加；4）假使农业技术不变，在某一地区以内的土地上所使用的增益劳动，一般会产生比例递减的报酬，也就是说，尽管在土地上增加劳动，虽然总的报酬有所增加，但报酬不能随着劳动成比例地增加。*萨伊-西尼尔的公理演绎，和李嘉图-穆勒的假设演绎的区别。08六月2024302、主观价值论“使任何事物得以成为一项财富——或者换句话说，使之具有价值——……是足以直接或间接产生愉快的能力……可惜我们没有一个字眼足以精确表达这种能力；效用这个词是比较最近似的，一般即用以表示作为防止痛苦或间接产生愉快的一个手段的特质。”（页17）同时，西尼尔也认识到了边际效用递减原理。“一切效用都是相对的……”（页31）“不但任一类商品所能提供的愉快总有其一定的限度，而且在达到这个限度之前，它所提供的愉快早已在越来越迅速地消逝。同类的两件物品所提供的愉快，很少会比一件所提供的增加一倍，十件所提3108六月2024供的，更不会达到两件所提供的五倍。”（页25-26）3、节欲论不过西尼尔的主观价值论还要等到世纪末才能为经济学界接受。然而他根据主观价值论而得出的资本理论，却在当时产生了最为重要的影响，小穆勒将其理论吸收到其《原理》之中。按照主观价值论，西尼尔认为交换价值的变动来自于供给和需求【在西尼尔的用语里，需求指的是“使商品具有效用的那些原因的坚强有力”；供给指的是“限制商品数量的那些阻力的软弱”（页30）】。需求取决于商品提供的效用，而供给则和将自然界的产物制成有用的商品所需要牺牲的数量有关——主观成本。这种成本来自于工人的劳动和资本家的节欲。注意：资本家牺牲的效用是边际效用。08六月202432“虽然人类的劳动和跟人力无关的自然要素是主要的生产力量；但是，要使两者得以充分发挥作用，同时还得有一个第三生产要素……我们把没有它则其他两者就无能为力的这个第三要素或生产手段叫做节制（abstinence）……（资本是）出于人类努力的结果、用于财富的生产或分配中的一项财富……我们用节制这个词所要表示的是这样一种要素，这跟劳动和自然要素不同，对资本的存在说来它的协助是必要的，它对利润的关系就和劳动对工资的关系一样。”（页93-94）西尼尔实际上说明储蓄这种资本积累方式是一种节制，马歇尔后来定义为“等待”，但二者的意思是相同的，即资本是延迟消费的结果。李嘉图受限于劳动价值论，把资本视为是劳动的一种变种。但是西尼尔明08六月202433确将资本与劳动并列。同时，西尼尔的资本理论和“萨伊定律”是一致的，即储蓄（延迟消费）能够促进新的投资。按当代表述就是：即储蓄与利率呈正方向变化；投资与利率呈反方向变化。那么通过利率的调整可以实现储蓄与投资相等【储蓄突然增加，利率会下降；利率下降，将刺激投资增长】。因此消费支出的减少将会被投资支出的增加所弥补，此时总需求不足不会发生。4、“最后一小时”西尼尔本人并没有只局限于实证经济学领域，毕竟他不是职业经济学家，他进行了大量经济政策工作。08六月2024341）济贫法。西尼尔1832年被任命为济贫法委员会成员，1834年济贫法他是主要执笔人之一。修正的济贫法试图阻止那些有工作能力的申请社会救济，亦即接受救济者的福利水平应当低于那些领取最低工资的工人。2）工会。从经济自由立场出发，西尼尔坚决反对一切工会运动（和麦克库洛赫相反），禁止劳动力对行业的共谋与限制。因为他相信劳动者自己才是对自身利益最佳的判断者。3）工厂法。西尼尔反对英国工厂法案，尽管他支持管制使用童工问题，但他坚决反对减少成年人劳动时间的要求。因为，他认为资本家的利润来自于工人最后一小时的劳动，如果劳动时间被压缩1小时，资本家将无利可得。【西尼尔为什么会这么说？】“对财富的追求……对芸芸众生来说，是道德改进最重要的源泉。”08六月202435四、约翰·斯图亚特·穆勒（一）古典经济学集大成者JohnStuartMill,20May1806-8May1873穆勒生于古典经济学狂飙猛进时期，逝于边际革命兴起

之时。天才神童。小穆勒是家中长子，老穆勒在他身上进行了

早期教育试验。小穆勒从未

进过正式学校，也没有上过08六月202436大学。但是他3岁学希腊文，8岁学拉丁文，同一时期他开始阅读柏拉图，11岁时候学习牛顿的《数学原理》，并阅读他父亲的《英属印度史》校样，12岁已经掌握了代数和初等几何，开始学习微积分以及逻辑学，13岁学习政治经济学，14岁就阅读李嘉图的著作并和父亲反复讨论，期间他被送到法国学习。17岁时候回到父亲身边，进入东印度公司工作。15-18岁期间他编辑出版了边沁5卷本的手稿。20岁时候因为神经衰弱差点精神失常。1858年穆勒从东印度公司退休，他的学术生涯集中于生命中最后15年时间。（二）对穆勒影响最大的人在穆勒那个时代，无数人对穆勒产生过影响，例如马尔萨斯、孔德、圣西门等。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老穆勒、边沁，还有就是哈丽特（HarrietTaylor）。08六月202437老穆勒和小穆勒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尽管小穆勒在《自传》中说他对父亲只有敬意，没有爱，但是老穆勒对小穆勒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虽然小穆勒的早期教育被其称为“惨无人道”，但是父子俩关系很亲密，老穆勒的去世对他打击非常大，致使患上了终生的神经性面部抽搐。1830年穆勒遇到了哈丽特，那年穆勒25岁，哈丽特23岁。可是哈丽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穆勒和哈丽特一直保持着一种柏拉图式的亲密关系，直到1851年。那时哈丽特的丈夫去世并且已经过了一段允许的缓冲期。穆勒和哈丽特成婚，为此穆勒断绝了和亲属的往来。7年之后哈丽特去世。在最后15年穆勒把全部精力投入学术，死后出版的《全集》数量达到惊人的33卷。08六月202438（三）穆勒思想概述1、功利主义（《功利主义》，1861）青年时期的穆勒是个严格功利主义者，但后来发生了一些改变，变得更加折中。穆勒一方面遵循边沁的一般性主张，但是在若干方面进行了修正。1）功利主义定义“把‘功利’或‘最大幸福原理’当作道德基础的信条主张，行为的对错，与它们增进幸福或造成不幸的倾向成正比。所谓幸福，是指快乐和免除痛苦；所谓不幸，是指痛苦和丧失快乐。”（页7）但是穆勒明确指出只考虑快乐的数量维度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快乐的质量维度：08六月202439“做一个不满足的人胜于做一只满足的猪；做不满足的苏格拉底胜于做一个满足的傻瓜。”（页10）因为不只是不同事物提供的效用不同，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享受的效用也不一样，如此一来，边沁所主张并且为后来埃奇沃思所发展的效用计算（基数效用）就不可能；效用的人际比较也不可能。【但是新古典经济学的消费者理论所采纳的是边沁的思想而不是穆勒的。】不过在穆勒的论证中，由此却可将边沁过分强调的利己精神推演到利他精神。“……人生的终极目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免除痛苦，并且在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尽可能多地享有快乐，而其他一切值得欲求的事物（无论我们是从我们自己的08六月202440善出发还是从他人的善出发），则都与这个终极目的有关，并且是为了这个终极目的的……在功利主义者看来，这个终极目的既然是全部人类行为的目的，就必然也是道德的标准，因此道德标准可以定义为这样一些人类行为的规则和戒律：只要遵守这些行为规则，那么所有的人都有最大的可能过上以上所描述的那种生活，不仅仅是人类，而且在事物的本性认可的范围内，有感觉的生物也都有最大的可能过上上述生活。“（页12）2）功利主义与道德金律“功利主义要求，行为者在他自己的幸福与他人的幸福之间，应当像一个公正无私的仁慈的旁观者那样，做到严格的不偏不倚。功利主义伦理学的全部精神，08六月202441可见之于拿撒勒的耶稣所说的为人准则。‘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爱邻舍如同自己’，构成了功利主义道德的完美理想。“（页17）因此，功利主义不是一种离经叛道，只是其要求用“功利”的方式来评价什么才是“善”。3）功利主义原则的约束力内心的情感。不仅是个人情感，还有社会的情感，同胞感（同情）。同情是文明社会的基石。【由此可见穆勒功利主义道德论与道德情感论之间的联系。与边沁相比较。】08六月2024424）如何证明人的终极目的是追求幸福？任何符合理性的证明，要么是诉诸逻辑推理，要么是诉诸事实。穆勒诉诸后者。“我以为，要证明任何东西值得欲求，唯一可能的证据是人们实际上欲求它。”（页35）“我相信，这些证据的来源，如果公正地加以利用，就会表明，欲求一种东西并发现它令人快乐，厌恶一种东西并觉得它令人痛苦，各自都是完全不能分离的现象，或不如说是同一个现象的两个组成部分……也就是说，认为一个对象值得欲求（就其本身而不是就其后果而言值得欲求），与认为它令人快乐，是同一件事……”（页39）5）功利与正义08六月202443“在一切思辨时代，阻碍人们接受‘功利’或‘幸福’是检验行为对错的标准这一学说的最大障碍之一，始终来自正义的观念。”（页42）一切正义问题也都是利益的问题，区别是正义附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区别于慷慨或者仁慈。【回忆休谟的说法。】“正义不仅仅意味着做正确的事情并且不做错误的事情，它还意味着某个人能够向我们提出某种要求作为他的道德权利。”（页51）也就是说，穆勒认为正义观念包含两种要素：行为规则和赞同行为规则的情感。前者为全人类的利益而存在。至于后者，穆勒指出，“我以为，这种正义的情感本身并非出自人们通常会08六月202444正确地叫做利益观念的东西，不过尽管如此，包含在这种情感之中的道德成分却是出自这种利益观念的。”（页51-52）因为这种情感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愤怒【希望惩罚侵害者】；另一种则是同情【相信存在受害者】。前一种情感是一种原始欲望，全无道德成分；但是后者却是一种约束力量，会使得前者朝着符合公众福利的方向前进。这样，正义问题必然与利益问题相关。*功利主义道德论为何具有吸引力？08六月2024452、国际贸易理论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指出自由的国际贸易对各国都有好处，但是没有指出贸易利益在各国的分配问题。穆勒则发展了托伦斯所称的“互惠需求理论”。自由贸易展开后，进出口商品的价格应该介于本国和外国的相对成本之间，同时本国商品交换的出口量与外国愿意交换的进口量，即两国接受相同的相对价格，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贸易条件。而至于这一贸易条件对哪一国更有利则取决于需求弹性，假设本国出口布，外国出口麦。如果外国技术改进生产麦的成本降低，哪国得到好处？取决于本国对麦的需求弹性：1）单位弹性，利益分配不变；2）富于弹性，价格降低导致本国进口更多的麦，外国得到好处；3）缺乏弹性，价格变化对本国影响不大，外国要承担价格降低导致的相对成本增加，而本国可以获得价格较低的产品，本国得利08六月20244647E1*

E1E2E2*u1*u1*u1u2A*MNQWAB*BQC图9-1国际贸易条件O但是穆勒的国际贸易理论并没有推出自由贸易会带来利益，相反他得出征收关税会为国家带来利益的结论。进口关税→进口商品价格上涨→国内需求减少→外国收入减少→外国出口不能弥补进口，流失黄金→外国商品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