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

/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案由】民事侵权责任纠纷侵权责任纠纷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审理法院】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法院】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结日期】2022.05.25【案件字号】(2022)粤01民终5389号【审理程序】二审【审理法官】梁小琳肖凯徐艳【审理法官】梁小琳肖凯徐艳【文书类型】判决书【当事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当事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当事人-个人】陈安逸【当事人-公司】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代理律师/律所】陈焕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叶俊希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战秋君上海市汇业(北京)律师事务所;谈磊北京大成(南京)律师事务所【代理律师/律所】陈焕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叶俊希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战秋君上海市汇业(北京)律师事务所谈磊北京大成(南京)律师事务所【代理律师】陈焕叶俊希战秋君谈磊【代理律所】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上海市汇业(北京)律师事务所北京大成(南京)律师事务所【法院级别】中级人民法院【原告】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本院观点】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五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应当对上诉请求的有关事实和适用法律进行审查”的规定，二审案件的审理应当围绕当事人上诉请求的范围进行。在本案中酷思纬哲公司并无反诉酷思纬哲公司侵犯其名誉权，而酷思纬哲公司是否侵犯陈安逸的名誉权与本案陈安逸是否侵犯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属于不同的法律关系，故酷思纬哲公司是否存在侵犯陈安逸的名誉权不是本案审查的范围。【权责关键词】委托代理违约金过错停止侵害支付违约金消除影响恢复名誉赔礼道歉直接证据自认证明责任（举证责任）诉讼请求一事不再理反诉中止审理维持原判发回重审执行【指导案例标记】0【指导案例排序】0【本院查明】经查，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为陈安逸。 三、双方仲裁的事实 就与陈安逸(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合作合同纠纷，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向广州仲裁委员会提出了仲裁申请，仲裁申请书共三份，内容如下： 1.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6日向广州仲裁委员会发送仲裁申请书，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请求事项：1.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赔偿损失14154.18元。2.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违约金50000元。3.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维权律师费10000元。4.请求裁决被申请人承担本案仲裁费、保全费。 2.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6日向广州仲裁委员会发送仲裁申请书，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请求事项：1.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赔偿损失389624.75元。2.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违约金50000元。3.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维权律师费60000元。4.请求裁决被申请人承担本案仲裁费、保全费。 3.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6日向广州仲裁委员会发送仲裁申请书，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被申请人：陈安逸、请求事项：1.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赔偿损失23329.1元。2.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违约金50000元。3.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维权律师费10000元。4.裁决被申请人陈安逸对上述1、2、3项的款项承担连带责任。5.请求裁决二被申请人承担本案仲裁费。 广州仲裁委员会于2021年4月19日向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发送了(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2021)穗仲案字第5258号、(2021)穗仲案字第5259号，三份仲裁通知书，仲裁申请类型为合作合同纠纷，申请人皆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就(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提出了仲裁反请求申请书。反请求事项：1.依法裁决确认双方签订的合同“30天占星师高阶班：修炼占星技法，快速晋级职业占星师”课程合作协议书已经解除，反请求被申请人立即停止使用陈安逸的课程作品；2.在反请求被申请人官方网站上及“有讲”平台上，公开赔礼道歉；3.反请求被申请人向反请求申请人支付已结课部分的课酬1780880元(3561760元×50%)，2021年4月1日起以未付课酬1780880元为基数，按照每日0.05%支付，自2021年5月2日(逾期30日后)起，按照0.1%每日支付逾期费用；4.支付违约金50000元；5.赔偿反请求申请人的损失：购买课程费用29856元、公证费12000元、律师费140000元、差旅费以实际发生为准；6.本案的仲裁费、反请求仲裁费均由反请求被申请人承担。 四、酷思纬哲公司维权事实 酷思纬哲公司与广东国匠律师事务所签订民事委托代理合同，合同编号：(xxx)国匠民第xxx号。根据酷思纬哲公司提供的发票显示，委托费用为40000元。【本院认为】本院认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五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应当对上诉请求的有关事实和适用法律进行审查”的规定，二审案件的审理应当围绕当事人上诉请求的范围进行。综合双方的诉辩意见，本案争议的焦点问题为：1.本案是否应中止审理；2.陈安逸发布的案涉朋友圈言论是否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3.陈安逸在案涉直播中发表的言论是否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4.如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陈安逸应以何种承责方式承担侵权责任。 关于第一个问题。陈安逸以本案需以仲裁案件审理结果为依据为由请求中止审理。经查，广州仲裁委员会受理的(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2021)穗仲案字第5258号、(2021)穗仲案字第5259号，仲裁申请类型为合作合同纠纷，而本案为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审查的是陈安逸的行为是否构成侵犯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由于本案与广州仲裁委员会受理的案件的法律关系不同，故本院对陈安逸中止审理的请求不予采纳。 关于第二个问题。陈安逸在朋友圈内发布的案涉内容并未明确指向特定对象，而酷思纬哲公司亦未能充分举证该内容使阅读者确信陈安逸所陈述的系针对酷思纬哲公司，故一审认为陈安逸发布的该条朋友圈内容不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 关于第三个问题。陈安逸在案涉直播中发布了“洗课”“会成为P2P平台，我觉得他们会跑路……他们真的会收了钱跑路”等言论。首先，关于陈安逸主张酷思纬哲公司存在“洗课”的行为，涉及著作权纠纷，现陈安逸在未经法定程序认定酷思纬哲公司构成侵犯其著作权的情形下，发表酷思纬哲公司剽窃其课程内容的言论，并在公开的直播间内引发广泛讨论，且部分网络直播观众对陈安逸表示赞同、附和，并基于陈安逸的言论对酷思纬哲公司作出负面评价。据此，陈安逸的行为显然造成酷思纬哲公司社会评价的降低。其次，陈安逸发布的酷思纬哲公司“会成为P2P平台”“会收了钱跑路”等言论并无充分依据，其该言论显然已超过意见表达的合理范围，误导公众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经营情况和商业信誉产生质疑。再次，陈安逸虽辩称上述言论均系对直播观众评论的重复，但根据查明事实，陈安逸并非简单地对评论进行重复，而是对相关评论的确认和赞同，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故陈安逸主张其本人没有发表侵权的言论依据不足。此外，陈安逸还主张酷思纬哲公司发布的《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对其侵权在先，其为澄清事实直播在后，直播行为仅是回应该“告学员书”的自力救济行为，不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侵权，法院应首先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侵权行为进行审查。对此，本院认为，在本案中酷思纬哲公司并无反诉酷思纬哲公司侵犯其名誉权，而酷思纬哲公司是否侵犯陈安逸的名誉权与本案陈安逸是否侵犯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属于不同的法律关系，故酷思纬哲公司是否存在侵犯陈安逸的名誉权不是本案审查的范围。而且即便酷思纬哲公司存在侵犯陈安逸名誉权的行为，陈安逸也是应该采取合理合法的方式进行维权，对相关事实予以澄清或说明，同时应保持言辞的客观、真实，而陈安逸在案涉直播中的言辞并未保持理性、克制。故本院对陈安逸该主张亦不予采纳。综上，一审认定陈安逸在案涉直播中的行为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陈安逸主张其不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第四个问题。陈安逸在直播间的案涉言论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依法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一审判决陈安逸应向酷思纬哲公司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符合法律规定的侵权责任的承担方式，其中由于陈安逸是在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的直播中发布案涉侵权言论，故一审判决其在对应的微信视频号发布道歉声明与陈安逸侵权行为的方式和影响范围相当，本院予以维持。酷思纬哲公司请求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的主张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所述，酷思纬哲公司、陈安逸的上诉请求均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裁判结果】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500元，由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各负担25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更新时间】2022-09-2400:11:06【一审法院查明】一审经查明认定事实： 一、酷思纬哲公司主张的涉嫌侵权事实 (一)朋友圈部分 2021年5月17日，陈安逸通过其微信号(×××)发表以下言论“合作的时候，带着小A盗我旧课纲，分手了，带着小B抄我新课纲，真tmd有毛病吧！没别的占星师可找了，就盯着我抄！” (二)直播部分 2021年2月20日，陈安逸通过昵称为“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的微信视频号在直播中发表以下言论“洗课之后还骗别人说体验课就是宣传招生老师的班，对，就是拿我们的材料去骗人。这就是他们洗课的这种情况”“搞笑了，你把我的课洗了卖了，卖出钱来了，然后我还得还给你……你是不是有毒”“洗课有点像杀鸡取卵，他们可不管，他们才不管你能活多久给你洗了再说。”“会成为P2P平台，我觉得他们会跑路……真的会收了钱跑路我觉得有可能”“惯犯”。该直播观看人数为683人，点赞数为2.3万。 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微信号×××)的注册主体系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该公司系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独资)，法定代表人系陈安逸，该微信视频号由陈安逸实际使用。 二、双方关系 厦门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甲方)与北京苏洋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乙方)、陈安逸(丙方)于2020年3月4日签订《课程合作协议书》，合同编号为KSWZ20200009。合同内容：1.合作课程名称：【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丙方系乙方老师，为本合作课程授课老师；课程拟上架日期：2020年3月5日。2.初定合作期限：2020年3月5日起一年内。初定合作期满，如甲方未征求丙方意见是否续期，则合同自动终止；如一方有意续签合同，则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重新签订续期合同。如一方有意终止合作，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协商达成一致并经三方书面确认后合作终止。3.合作课程的定价权由甲乙丙三方共同拥有，由三方协商确定销售价格。初定合作期限内三方协商确定合作课程销售单价：人民币999元每人，双方结算单价以实际销售价格为准。4.课程形式：(一)音视频课，每节课均以录播视频或者录播PPT+语音的文件形式，在甲方所在平台上架进行销售；(二)答疑课，以语音+文字+图片的方式进行，在直播间、微信群、QQ群或其他线上平台进行。5.课程质量要求：乙方老师的授课需保证课程的质量，包括但不限于：课程内容需含有效的信息量，知识点不重复，有系统条理，逻辅清晰；需保证课程的PPT质量，包括PPT的页数、信息量、精美度、准确度等均符合要求；音视频质量要求：老师的普通话标准，语速、语调适宜，录制过程中需防止喷麦、意外噪音、爆音等现象出现，且视频的清晰度、分辨率均需满足要求。 2020年6月，《课程合作协议书》的合同主体发生变更，并签订《合同主体变更补充协议》，甲方为酷思纬哲公司，乙方为北京苏洋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丙方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协议内容：甲、乙双方于2020年3月签订了《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的培训课程项目合作协议，协议有效期为2020年3月5日至2021年3月4日。《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以下简称：原协议现因乙方原因，需变更原协议的权利义务执行主体，变更丙方作为原协议中乙方其余未完成的权利、义务的履行者。乙方、丙方需保证丙方为合法的公司主体，需保证此次变更不影响甲方在原协议中享有的权利，不影响甲方拥有的对于《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课程的版权及使用权。关于此课程的剩余未结算课酬及后续产生的需要结算给乙方的课酬，现均变更为由丙方享有，丙方在每次确认甲方应结算支付的课酬金额后，需开具相应金额的合法有效发票给甲方，由甲方支付款项给丙方。合作期限仍按照原协议日期计算，初定合作期满，如甲方未征求丙方意见是否续期，则合同自动终止；如一方有意续签合同，则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重新签订续期合同。如一方有意终止合作，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协商达成一致并经甲丙双方书面确认后合作终止。【一审法院认为】一审法院认为，本案为网络侵权责任纠纷。陈安逸辩称酷思纬哲公司提起本案违反一事不再理，但本案系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双方在广州仲裁委处理的系合同纠纷，故一审法院对该辩称意见不予采纳。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一、陈安逸发布的涉案朋友圈和在直播中的涉案言论是否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二、如构成侵权，应如何承担侵权责任。 一、陈安逸发布的涉案朋友圈和在直播中的涉案言论是否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 酷思纬哲公司认为陈安逸发布的朋友圈内容含沙射影，但该内容并未直接指向特定对象，也不存在会使阅读者有理由相信该陈述针对的对象是酷思纬哲公司的表述，故，一审法院认为陈安逸发布该条朋友的行为不构成侵权。 陈安逸在直播中发布“洗课之后还骗别人说体验课就是宣传招生老师的班，对，就是拿我们的材料去骗人。这就是他们洗课的这种情况”“搞笑了，你把我的课洗了卖了，卖出钱来了，然后我还得还给你……你是不是有毒”“洗课有点像杀鸡取卵，他们可不管，他们才不管你能活多久给你洗了再说。”陈安逸多次提及酷思纬哲公司存在“洗课”行为。根据法庭调查，所谓的“洗课”是指陈安逸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存在剽窃其课程内容的行为。一审法院认为，酷思纬哲公司是否存在剽窃陈安逸课程内容的行为，属于著作权纠纷，应当由司法机关予以认定，且酷思纬哲公司与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合作合同纠纷已交由广州仲裁委员会进行仲裁，案件正在审理过程中。因此，陈安逸在未有定论的情况下，发表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利言论，且涉案言论引发广泛讨论，直播观看人数和直播点赞数较高，部分网络直播观众对陈安逸表示赞同、附和，足以认定陈安逸的行为会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造成负面的影响，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 陈安逸在直播中发布“会成为P2P平台，我觉得他们会跑路……真的会收了钱跑路我觉得有可能”，称酷思纬哲公司会成为P2P平台、跑路，该言论已超出合理的意见表达，意图令公众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在经营活动中存在违法行为，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经营情况、商业信誉产生质疑。因此，一审法院认定陈安逸的上述言论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 二、陈安逸如何承担责任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七十九条规定：“承担侵权责任的方式主要有：(一)停止侵害……(八)赔偿损失……(十)消除影响、恢复名誉；(十一)赔礼道歉。本条规定的承担责任的方式，可以单独适用，也可以合并适用。”据此，酷思纬哲公司要求陈安逸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具有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予以支持。关于责任承担的具体方式，一审法院分析如下： 关于赔礼道歉。《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条规定：“行为人因侵害人格权承担消除影响、恢复名誉、赔礼道歉等民事责任的，应当与行为的具体方式和造成的影响范围相当。”陈安逸通过朋友圈和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的直播功能发表涉案言论，故酷思纬哲公司要求陈安逸在发布侵权言论的直播平台上(即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于法有据，一审法院予以支持，道歉内容由一审法院审核确定，发布期限不少于72小时，发布期间不得删除或限制查看人员范围。如陈安逸拒不履行，一审法院将采取在报刊、网络等媒体上发布公告或者公布生效裁判文书等方式执行，相应费用由陈安逸承担。酷思纬哲限公司要求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与行为的具体方式和造成的影响范围不相当，一审法院不予支持。 关于赔偿损失。酷思纬哲公司主张经济损失费用10000元，虽未提供证据证明，但结合侵权行为给其造成经营损失的实际情况，一审法院酌定2000元。《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利用信息网络侵害人身权益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2020年修正)第十二条第一款规定：“被侵权人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可以认定为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二条规定的财产损失。合理开支包括被侵权人或者委托代理人对侵权行为进行调查、取证的合理费用。人民法院根据当事人的请求和具体案情，可以将符合国家有关部门规定的律师费用计算在赔偿范围内。”本案中，酷思纬哲公司主张律师费20000元，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予以支持。【二审上诉人诉称】酷思纬哲公司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第三项；2.改判为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向酷思纬哲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消除网络影响，致歉内容应包含民事判决书的主要内容(且内容需经人民法院核准)，报纸上致歉版面面积不小于6.0cm×9.0cm(名片大小，非中缝位置)；3.判令陈安逸承担本案的诉讼费用。事实和理由：一、一审法院认为陈安逸的涉案朋友圈内容并未直接指向特定对象，也不存在会使阅读者有理由相信该陈述针对的对象是酷思纬哲公司的表述，认定陈安逸发布涉案朋友圈的行为不构成侵属于认定事实错误。1.陈安逸实施了侵权的违法行为。陈安逸于2021年5月17日在其微信(微信号×××)朋友圈发表了涉案的文案。2.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导致酷思纬哲公司名誉受损。首先，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因开展占星课程而拥有大批相同的受众；同时，双方争议产生后，均已经对外发布公告，足以使相关公众知悉双方的矛盾。双方的合作长达一年，仅因双方争议而导致退费的学员就多达到400多人；从陈安逸在庭审过程中提交的证据6、证据7可以看出，双方均向自己的受众群体，发送过《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或《告占星学员的一封信》，双方均从自己的立场，向学员群体通告了双方之间的矛盾(不同的是，陈安逸的公告还包含了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行为，如“洗课”“诡诈”等措辞)。其次，涉案朋友圈文案中关于“盗旧课纲”“抄新课纲”“合作”“分手”“占星师”等表述，与酷思纬哲公司和陈安逸之间的争议高度相关，且与陈安逸在微信视频号直播中“洗课”“拿我们的材料去骗人”等表述存在重合。如前述，由于双方受众群体重合且均对外发布过通告，因此，其中一大部分共同好友对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之间的争议有所知悉。而涉案朋友圈文案的用词与表述具有强烈的引导性和倾向性，极易使阅读者能够关联到酷思纬哲公司，能够与酷思纬哲公司之间形成对应关系，使阅读者有理由相信涉案朋友圈文案所针对的对象就是酷思纬哲公司。最后，陈安逸通过“暗讽”“指桑骂槐”的方式，已经实现了对酷思纬哲公司名誉的毁坏。在一审开庭中，酷思纬哲公司向陈安逸方提问：朋友圈文案所指对象是否指向酷思纬哲公司？陈安逸的代理人在否认之后，又改口称“举证责任在对方”。如果陈安逸的朋友圈文案不是指向酷思纬哲公司，为什么不敢直接否认其指向。由此可见，除非陈安逸直截了当地确认其朋友圈文案所指对象不是酷思纬哲公司，否则，陈安逸即是试图通过看似含糊，实则针对性极强的方式，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进行毁坏。如果纵容这样的行为，势必会产生及其不良的示范效应，导致“阴阳怪气”的暗讽之风盛行，对诚实信用的原则造成破坏。3.陈安逸主观上具有过错。陈安逸在双方争议未有定论的情况下，在朋友圈发布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利言论，并且使用“TMD”“有毛病”等表述，具有严重的主观故意。综上，陈安逸针对酷思纬哲公司发布涉案朋友圈文案的侵权行为，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及商誉造成负面影响，严重侵害了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二、一审判决认为酷思纬哲公司要求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行为的具体方式和造成的影响范围不相当，属于认定事实错误。1.陈安逸发表涉案侵权言论的平台为公开的互联网平台，传播范围广泛。陈安逸声称酷思纬哲公司“洗课”“抄袭”“会成为P2P平台跑路”“盗课纲”等言论系发表在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直播间及陈安逸本人的朋友圈中。直播间作为网络平台，具有互联网实时性、开放性的特征，任何人在该平台发布的信息和言论均无法避免被不特定公众所浏览、传播，即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直播间观看并转发分享。陈安逸直播当天，点赞数达2.3万，可以看出其侵权言论的传播范围广泛、产生恶劣影响。而朋友圈作为特殊的互联网平台，陈安逸的侵权不良影响更多是在熟悉的朋友、亲人、同事中进行传播，其对酷思纬哲公司造成的不良影响更甚。本案中，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曾为商业合作伙伴，双方的微信存在共同好友，包括学员、讲师、合作伙伴等，存在被双方共同好友获悉的可能，且涉案言论可能被微信好友传播，被不特定的社会公众知悉，一定程度上造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社会评价的降低，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影响范围较大。2.陈安逸发表的侵权言论内容极具煽动性、诱导性。陈安逸直播当天，观看人群中包括不少相关的课程学员及双方合作伙伴等，部分网络直播观众在听到陈安逸的不实言论后，并未被其他信息所覆盖，而是迅速响应，并持续地跟风评论、点赞、附和。陈安逸发表的涉案朋友圈言论，亦足以使微信好友对酷思纬哲公司产生“抄袭、洗课、不讲诚信”等错误认识。3.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已严重损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酷思纬哲公司运营的“唯库”和“有讲课堂”互联网在线教育平台，其学员分布于全国各地，在全国范围内均具有较高的知名度。陈安逸在直播间及朋友圈发布的不实言论，对于酷思纬哲公司作为一个以在线教育为主营业务的公司，造成的名誉损害程度是十分重大的，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及商誉已造成负面影响，酷思纬哲公司请求陈安逸在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合情合理。 陈安逸上诉请求：1.发回重审或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酷思纬哲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2.改判本案诉讼费用由酷思纬哲公司负担。事实和理由：一、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1.一审遗漏基本事实。酷思纬哲公司首先发布侮辱陈安逸名誉的告学员书；直播中观众先文字发言，陈安逸所作陈述系对观众发言的重复。2021年2月20日，酷思纬哲公司向学员发出“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将陈安逸描述为“个人私利凌驾学员利益之上”“以解约、不合作为威胁，公然欺辱平台，蔑视唯库付出”，这些字词是对陈安逸人格的攻击，是酷思纬哲公司先侮辱陈安逸。如不及时澄清将直接导致学员流失，同时导致双方之间合同的不能履行，后果非常严重，确有私力救济的必要性。为澄清事实、公开真相，陈安逸进行了微信视频号的直播。直播形式是学员听众在公屏打字，表达学员听众自己的观点和看法，陈安逸针对学员的发言进行回复，陈安逸的所有陈述，均系对学员听众发言的重复。一审中，陈安逸将该直播视频整理成文，向法庭提交了《被告证据8：校对-原告证据3直播视频对照文字》对此予以证明。酷思纬哲公司主张的陈安逸的陈述均非陈安逸的“原创”，陈安逸只是复述学员公屏留言。酷思纬哲公司作为市场主体，任何人都有权监督其经营活动并对此做出符合普通人水平的评论，学员是普通人，陈安逸仅仅重复学员的言论并不构成侵权，且同样属于对市场主体的监督。陈安逸不具有过错，酷思纬哲公司有容忍义务。依据《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的规定，一审法院在该事实上未全面、客观地审查核实证据，遗漏该基本事实，导致对全案事实的错误认定。2.本案应以仲裁案件审理结果为依据或单独查明酷思纬哲公司是否侵权在先。本案的背景事实是：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伊占星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在先，酷思纬哲公司未经陈安逸、伊占星公司同意，擅自将陈安逸课程授权案外人广州云启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销售，并严重侵犯陈安逸著作权在后。酷思纬哲公司在销售过程中严重侵犯陈安逸肖像权和姓名权。由于酷思纬哲公司的严重违约行为，伊占星公司、陈安逸向酷思纬哲公司发出解约通知，解除双方的合作协议。酷思纬哲公司先于2021年2月20日向学员发出了“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污蔑陈安逸。陈安逸为澄清事实进行了直播。本案的争议事实是：陈安逸直播时对观众学员发言的重复是否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名誉权的侵犯。无论是酷思纬哲公司的告学员书，还是陈安逸的直播，所围绕的均是酷思纬哲公司有无严重违约行为，同时是否侵害陈安逸肖像权和姓名权、以及有无“洗课”即有无侵害陈安逸著作权的关键基础事实。而酷思纬哲公司是否严重违约，即案涉广州仲裁委员会(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第5258号、第5259号三起仲裁案件需要认定的事实。一审判决认为陈安逸在未有定论的情况下，发表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利言论存在如下问题：1.酷思纬哲公司确实存在剽窃陈安逸课程内容的行为，且陈安逸将就酷思纬哲公司的剽窃行为诉诸法律合法维权。如果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确实属于侵犯著作权的行为，即使称之为“洗课”，亦属于对客观事实的正当描述，不可能也不应该构成侵权，否则是对公序良俗的极大破坏。2.完全隐去了酷思纬哲公司先发布“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严重侵害陈安逸名誉权的行为。且因对方的侵权和违约行为给陈安逸造成损失的救济刻不容缓，只能通过自力救济的手段维权。如果司法无法保障和确认公民的私力救济，将会严重助长侵权方的恶劣行径，毁坏社会公序良俗，且极大地增加司法负担。3.完全隐去了陈安逸所有表述均系针对直播观众发言的重复，而非陈安逸的意见表达。如果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构成剽窃和严重违约，则其行为本身即应当受到否定。退一步说，即便不考虑其行为是否应当受到道德谴责，酷思纬哲公司也应当等待仲裁结果，而非抢先以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造谣生事、侮辱陈安逸的人格。综上，即便不考虑酷思纬哲公司先发布告学员书以及所有言论均系直播观众的发言这两个重要因素，本案中陈安逸的陈述是否构成侵权亦应当以广州仲裁委的仲裁结果为依据或鉴于酷思纬哲公司侵害陈安逸肖像权、姓名权及著作权的侵权行为在先，一审法院应先审查上述基本事实，而非枉顾对方先行侵权行为，一味要求陈安逸系“完美受害者”。如果仅截取片面事实进行审查，不仅有失司法公正，同时助长侵权者恶人先告状的不正之风，不利于后续被侵权人自力救济以及合法维权。一审审理过程中，陈安逸已明确答辩意见为判决驳回酷思纬哲公司诉请或者中止审理，但一审裁判对中止审理的理由视而不见。陈安逸再次重申，本案须以仲裁案件审理结果为依据，应当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条中止审理。二、一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1.一审判决并未分析本案是否符合侵犯名誉权的构成要件。《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名誉权案件若干问题的解答》(已失效)规定，是否构成侵害名誉权的责任，应当根据受害人确有名誉被损害的事实、行为人行为违法、违法行为与损害后果之间有因果关系、行为人主观上有过错来认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重点条文实务详解(中)》一书第964页指出：某些行为本身并不违反法律规定，但也有可能造成他人名誉受损，如检举揭发、如实披露等行为都有可能损毁他人已有的名誉，但因行为人并未违法捏造事实，不应认定构成名誉侵权。《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释义及适用指南(下)》一书第1525页指出：在判断某一行为是否构成侵害名誉权时，需要注意几点：一是受害人的社会评价是否降低。二是如果行为人发布的信息或者所作的陈述真实客观，且没有包含侮辱性的内容，即使受害人认为自己的名誉受到了损害，也不构成名誉权侵权。三是行为人侵害他人名誉权的行为需要受害人以外的人知悉。四是行为人的行为具有过错。首先，本案中，在酷思纬哲公司先实施违约行为后，广大学员(直播观众)对酷思纬哲公司已经有负面评价的情况下(表现为观众的字幕)，陈安逸直播中的表述是对客观事实的“如实披露”，不具有违法性和过错要件。其次，酷思纬哲公司主张其社会评价因为陈安逸的直播行为降低，却未能提供任何证据证明。而直播视频却能直观显示，在陈安逸表述之前，观众学员们已经普遍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实施的违约行为是错误的，也就是说，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即使降低，也发生在陈安逸的直播行为之前，与陈安逸直播无关，是其自身实施的违法行为所导致。陈安逸的陈述与酷思纬哲公司可能的社会评价降低之间也不存在因果关系。第三，“法不能向不法让步”。酷思纬哲公司于2021年2月20日首先发布了“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将陈安逸描述为“个人私利凌驾学员利益之上”“以解约、不合作为威胁，公然欺辱平台，蔑视唯库付出”。这种侵犯陈安逸名誉权的行为发生在陈安逸进行直播之前，显然陈安逸的直播行为不具有过错，仅仅是为了回应“告学员书”的自力救济行为。第四，鉴于我国已经修改了《著作权法》法定赔偿数额的上限，可见司法对“剽窃”以及“抄袭”等侵犯著作权行为的零容忍态度。既然立法和司法都支持“惩罚性赔偿”，民间遇有侵犯著作权行为时，行为人的积极维权行为也理应受到社会和司法的公平、正面评价，而非仅就双方在对抗中的态度和情绪作为事实依据去做出司法裁判。2.一审判决存在数处笔误且未规范引用法律法规。案件受理费550元，按照一审判决支持了酷思纬哲公司30000元诉请中的22000元，则无论如何计算，都不可能由酷思纬哲公司最终负担300元，陈安逸负担250元。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裁判文书引用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法律文件的规定》的规定，引用相关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法律文件作为裁判依据时，应当准确完整写明规范性法律文件的名称、条款序号，需要引用具体条文的，应当整条引用。纵观一审判决，遗漏了《民法典》第一百一十条、第一千零二十四条，未引用名誉权的实体法规范。一审法院在事实认定上存在疏漏的根本原因，是工作不够细致。正因为工作不够细致，才出现了基本事实认定的重大遗漏。综上，请求发回重审或者查明事实后改判驳回酷思纬哲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 综上所述，酷思纬哲公司、陈安逸的上诉请求均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陈安逸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22)粤01民终5389号当事人上诉人(原审原告)：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广东省广州市天河区长湴白沙水路79号3层单元(仅限办公)。法定代表人：何兴燕，职务：总经理。委托诉讼代理人：陈焕，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诉讼代理人：叶俊希，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上诉人(原审被告)：陈安逸。委托诉讼代理人：战秋君，上海市汇业(北京)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诉讼代理人：谈磊，北京大成(南京)律师事务所律师。审理经过上诉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酷思纬哲公司)与上诉人陈安逸因网络侵权责任纠纷一案，不服广州互联网法院(2021)粤0192民初2464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本案。本案现已审理终结。二审上诉人诉称酷思纬哲公司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第三项；2.改判为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向酷思纬哲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消除网络影响，致歉内容应包含民事判决书的主要内容(且内容需经人民法院核准)，报纸上致歉版面面积不小于6.0cm×9.0cm(名片大小，非中缝位置)；3.判令陈安逸承担本案的诉讼费用。事实和理由：一、一审法院认为陈安逸的涉案朋友圈内容并未直接指向特定对象，也不存在会使阅读者有理由相信该陈述针对的对象是酷思纬哲公司的表述，认定陈安逸发布涉案朋友圈的行为不构成侵属于认定事实错误。1.陈安逸实施了侵权的违法行为。陈安逸于2021年5月17日在其微信(微信号×××)朋友圈发表了涉案的文案。2.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导致酷思纬哲公司名誉受损。首先，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因开展占星课程而拥有大批相同的受众；同时，双方争议产生后，均已经对外发布公告，足以使相关公众知悉双方的矛盾。双方的合作长达一年，仅因双方争议而导致退费的学员就多达到400多人；从陈安逸在庭审过程中提交的证据6、证据7可以看出，双方均向自己的受众群体，发送过《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或《告占星学员的一封信》，双方均从自己的立场，向学员群体通告了双方之间的矛盾(不同的是，陈安逸的公告还包含了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行为，如“洗课”“诡诈”等措辞)。其次，涉案朋友圈文案中关于“盗旧课纲”“抄新课纲”“合作”“分手”“占星师”等表述，与酷思纬哲公司和陈安逸之间的争议高度相关，且与陈安逸在微信视频号直播中“洗课”“拿我们的材料去骗人”等表述存在重合。如前述，由于双方受众群体重合且均对外发布过通告，因此，其中一大部分共同好友对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之间的争议有所知悉。而涉案朋友圈文案的用词与表述具有强烈的引导性和倾向性，极易使阅读者能够关联到酷思纬哲公司，能够与酷思纬哲公司之间形成对应关系，使阅读者有理由相信涉案朋友圈文案所针对的对象就是酷思纬哲公司。最后，陈安逸通过“暗讽”“指桑骂槐”的方式，已经实现了对酷思纬哲公司名誉的毁坏。在一审开庭中，酷思纬哲公司向陈安逸方提问：朋友圈文案所指对象是否指向酷思纬哲公司？陈安逸的代理人在否认之后，又改口称“举证责任在对方”。如果陈安逸的朋友圈文案不是指向酷思纬哲公司，为什么不敢直接否认其指向。由此可见，除非陈安逸直截了当地确认其朋友圈文案所指对象不是酷思纬哲公司，否则，陈安逸即是试图通过看似含糊，实则针对性极强的方式，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进行毁坏。如果纵容这样的行为，势必会产生及其不良的示范效应，导致“阴阳怪气”的暗讽之风盛行，对诚实信用的原则造成破坏。3.陈安逸主观上具有过错。陈安逸在双方争议未有定论的情况下，在朋友圈发布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利言论，并且使用“TMD”“有毛病”等表述，具有严重的主观故意。综上，陈安逸针对酷思纬哲公司发布涉案朋友圈文案的侵权行为，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及商誉造成负面影响，严重侵害了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二、一审判决认为酷思纬哲公司要求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行为的具体方式和造成的影响范围不相当，属于认定事实错误。1.陈安逸发表涉案侵权言论的平台为公开的互联网平台，传播范围广泛。陈安逸声称酷思纬哲公司“洗课”“抄袭”“会成为P2P平台跑路”“盗课纲”等言论系发表在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直播间及陈安逸本人的朋友圈中。直播间作为网络平台，具有互联网实时性、开放性的特征，任何人在该平台发布的信息和言论均无法避免被不特定公众所浏览、传播，即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直播间观看并转发分享。陈安逸直播当天，点赞数达2.3万，可以看出其侵权言论的传播范围广泛、产生恶劣影响。而朋友圈作为特殊的互联网平台，陈安逸的侵权不良影响更多是在熟悉的朋友、亲人、同事中进行传播，其对酷思纬哲公司造成的不良影响更甚。本案中，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曾为商业合作伙伴，双方的微信存在共同好友，包括学员、讲师、合作伙伴等，存在被双方共同好友获悉的可能，且涉案言论可能被微信好友传播，被不特定的社会公众知悉，一定程度上造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社会评价的降低，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影响范围较大。2.陈安逸发表的侵权言论内容极具煽动性、诱导性。陈安逸直播当天，观看人群中包括不少相关的课程学员及双方合作伙伴等，部分网络直播观众在听到陈安逸的不实言论后，并未被其他信息所覆盖，而是迅速响应，并持续地跟风评论、点赞、附和。陈安逸发表的涉案朋友圈言论，亦足以使微信好友对酷思纬哲公司产生“抄袭、洗课、不讲诚信”等错误认识。3.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已严重损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酷思纬哲公司运营的“唯库”和“有讲课堂”互联网在线教育平台，其学员分布于全国各地，在全国范围内均具有较高的知名度。陈安逸在直播间及朋友圈发布的不实言论，对于酷思纬哲公司作为一个以在线教育为主营业务的公司，造成的名誉损害程度是十分重大的，陈安逸的侵权行为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及商誉已造成负面影响，酷思纬哲公司请求陈安逸在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合情合理。陈安逸上诉请求：1.发回重审或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酷思纬哲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2.改判本案诉讼费用由酷思纬哲公司负担。事实和理由：一、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1.一审遗漏基本事实。酷思纬哲公司首先发布侮辱陈安逸名誉的告学员书；直播中观众先文字发言，陈安逸所作陈述系对观众发言的重复。2021年2月20日，酷思纬哲公司向学员发出“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将陈安逸描述为“个人私利凌驾学员利益之上”“以解约、不合作为威胁，公然欺辱平台，蔑视唯库付出”，这些字词是对陈安逸人格的攻击，是酷思纬哲公司先侮辱陈安逸。如不及时澄清将直接导致学员流失，同时导致双方之间合同的不能履行，后果非常严重，确有私力救济的必要性。为澄清事实、公开真相，陈安逸进行了微信视频号的直播。直播形式是学员听众在公屏打字，表达学员听众自己的观点和看法，陈安逸针对学员的发言进行回复，陈安逸的所有陈述，均系对学员听众发言的重复。一审中，陈安逸将该直播视频整理成文，向法庭提交了《被告证据8：校对-原告证据3直播视频对照文字》对此予以证明。酷思纬哲公司主张的陈安逸的陈述均非陈安逸的“原创”，陈安逸只是复述学员公屏留言。酷思纬哲公司作为市场主体，任何人都有权监督其经营活动并对此做出符合普通人水平的评论，学员是普通人，陈安逸仅仅重复学员的言论并不构成侵权，且同样属于对市场主体的监督。陈安逸不具有过错，酷思纬哲公司有容忍义务。依据《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的规定，一审法院在该事实上未全面、客观地审查核实证据，遗漏该基本事实，导致对全案事实的错误认定。2.本案应以仲裁案件审理结果为依据或单独查明酷思纬哲公司是否侵权在先。本案的背景事实是：酷思纬哲公司与陈安逸、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伊占星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在先，酷思纬哲公司未经陈安逸、伊占星公司同意，擅自将陈安逸课程授权案外人广州云启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销售，并严重侵犯陈安逸著作权在后。酷思纬哲公司在销售过程中严重侵犯陈安逸肖像权和姓名权。由于酷思纬哲公司的严重违约行为，伊占星公司、陈安逸向酷思纬哲公司发出解约通知，解除双方的合作协议。酷思纬哲公司先于2021年2月20日向学员发出了“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污蔑陈安逸。陈安逸为澄清事实进行了直播。本案的争议事实是：陈安逸直播时对观众学员发言的重复是否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名誉权的侵犯。无论是酷思纬哲公司的告学员书，还是陈安逸的直播，所围绕的均是酷思纬哲公司有无严重违约行为，同时是否侵害陈安逸肖像权和姓名权、以及有无“洗课”即有无侵害陈安逸著作权的关键基础事实。而酷思纬哲公司是否严重违约，即案涉广州仲裁委员会(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第5258号、第5259号三起仲裁案件需要认定的事实。一审判决认为陈安逸在未有定论的情况下，发表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利言论存在如下问题：1.酷思纬哲公司确实存在剽窃陈安逸课程内容的行为，且陈安逸将就酷思纬哲公司的剽窃行为诉诸法律合法维权。如果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确实属于侵犯著作权的行为，即使称之为“洗课”，亦属于对客观事实的正当描述，不可能也不应该构成侵权，否则是对公序良俗的极大破坏。2.完全隐去了酷思纬哲公司先发布“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严重侵害陈安逸名誉权的行为。且因对方的侵权和违约行为给陈安逸造成损失的救济刻不容缓，只能通过自力救济的手段维权。如果司法无法保障和确认公民的私力救济，将会严重助长侵权方的恶劣行径，毁坏社会公序良俗，且极大地增加司法负担。3.完全隐去了陈安逸所有表述均系针对直播观众发言的重复，而非陈安逸的意见表达。如果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构成剽窃和严重违约，则其行为本身即应当受到否定。退一步说，即便不考虑其行为是否应当受到道德谴责，酷思纬哲公司也应当等待仲裁结果，而非抢先以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造谣生事、侮辱陈安逸的人格。综上，即便不考虑酷思纬哲公司先发布告学员书以及所有言论均系直播观众的发言这两个重要因素，本案中陈安逸的陈述是否构成侵权亦应当以广州仲裁委的仲裁结果为依据或鉴于酷思纬哲公司侵害陈安逸肖像权、姓名权及著作权的侵权行为在先，一审法院应先审查上述基本事实，而非枉顾对方先行侵权行为，一味要求陈安逸系“完美受害者”。如果仅截取片面事实进行审查，不仅有失司法公正，同时助长侵权者恶人先告状的不正之风，不利于后续被侵权人自力救济以及合法维权。一审审理过程中，陈安逸已明确答辩意见为判决驳回酷思纬哲公司诉请或者中止审理，但一审裁判对中止审理的理由视而不见。陈安逸再次重申，本案须以仲裁案件审理结果为依据，应当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条中止审理。二、一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1.一审判决并未分析本案是否符合侵犯名誉权的构成要件。《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名誉权案件若干问题的解答》(已失效)规定，是否构成侵害名誉权的责任，应当根据受害人确有名誉被损害的事实、行为人行为违法、违法行为与损害后果之间有因果关系、行为人主观上有过错来认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重点条文实务详解(中)》一书第964页指出：某些行为本身并不违反法律规定，但也有可能造成他人名誉受损，如检举揭发、如实披露等行为都有可能损毁他人已有的名誉，但因行为人并未违法捏造事实，不应认定构成名誉侵权。《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释义及适用指南(下)》一书第1525页指出：在判断某一行为是否构成侵害名誉权时，需要注意几点：一是受害人的社会评价是否降低。二是如果行为人发布的信息或者所作的陈述真实客观，且没有包含侮辱性的内容，即使受害人认为自己的名誉受到了损害，也不构成名誉权侵权。三是行为人侵害他人名誉权的行为需要受害人以外的人知悉。四是行为人的行为具有过错。首先，本案中，在酷思纬哲公司先实施违约行为后，广大学员(直播观众)对酷思纬哲公司已经有负面评价的情况下(表现为观众的字幕)，陈安逸直播中的表述是对客观事实的“如实披露”，不具有违法性和过错要件。其次，酷思纬哲公司主张其社会评价因为陈安逸的直播行为降低，却未能提供任何证据证明。而直播视频却能直观显示，在陈安逸表述之前，观众学员们已经普遍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实施的违约行为是错误的，也就是说，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即使降低，也发生在陈安逸的直播行为之前，与陈安逸直播无关，是其自身实施的违法行为所导致。陈安逸的陈述与酷思纬哲公司可能的社会评价降低之间也不存在因果关系。第三，“法不能向不法让步”。酷思纬哲公司于2021年2月20日首先发布了“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将陈安逸描述为“个人私利凌驾学员利益之上”“以解约、不合作为威胁，公然欺辱平台，蔑视唯库付出”。这种侵犯陈安逸名誉权的行为发生在陈安逸进行直播之前，显然陈安逸的直播行为不具有过错，仅仅是为了回应“告学员书”的自力救济行为。第四，鉴于我国已经修改了《著作权法》法定赔偿数额的上限，可见司法对“剽窃”以及“抄袭”等侵犯著作权行为的零容忍态度。既然立法和司法都支持“惩罚性赔偿”，民间遇有侵犯著作权行为时，行为人的积极维权行为也理应受到社会和司法的公平、正面评价，而非仅就双方在对抗中的态度和情绪作为事实依据去做出司法裁判。2.一审判决存在数处笔误且未规范引用法律法规。案件受理费550元，按照一审判决支持了酷思纬哲公司30000元诉请中的22000元，则无论如何计算，都不可能由酷思纬哲公司最终负担300元，陈安逸负担250元。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裁判文书引用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法律文件的规定》的规定，引用相关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法律文件作为裁判依据时，应当准确完整写明规范性法律文件的名称、条款序号，需要引用具体条文的，应当整条引用。纵观一审判决，遗漏了《民法典》第一百一十条、第一千零二十四条，未引用名誉权的实体法规范。一审法院在事实认定上存在疏漏的根本原因，是工作不够细致。正因为工作不够细致，才出现了基本事实认定的重大遗漏。综上，请求发回重审或者查明事实后改判驳回酷思纬哲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二审被上诉人辩称就酷思纬哲公司的上诉，陈安逸答辩称，一、关于朋友圈部分，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正确，法律适用正确。酷思纬哲公司的第一点上诉理由，无异于自认实施了剽窃行为，并且自认与陈安逸存在社会关系的人群均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存在该等剽窃行为。酷思纬哲公司主张陈安逸构成侵权，应当承担举证责任。二、就酷思纬哲公司的第二点上诉理由，应当考虑民法典第一千条的规定。首先，本案不构成侵权，其次，即便构成侵权，也应当考虑侵权行为的影响范围、性质和影响程度。从本次直播的目的来看，陈安逸是为了回应酷思纬哲公司发出的告5期占星中阶学员书。酷思纬哲公司清楚第5期占星中阶学员的人数，从陈安逸保留的后台直播数据来看，实际上线人数仅为170人。从微信视频号直播的设置规则来看，同一个账号反复进入同一个直播间，其浏览量是会累加计算，并且微信视频号也没有限制一个人的最多点赞数量，因此，此次直播影响范围极其有限。是否侵犯名誉权，还应当考虑行为人的侵权行为和损害后果。在如此封闭的只面向中阶学员的前提之下，陈安逸的直播行为即使构成了侵权，也不会造成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显著降低，不会造成其名誉受损的后果。即使其名誉受到了损害，从直播的实际内容来看，直播过程中陈安逸所有发言都是针对学员在大屏幕上的文字描述所做的重复或者是回应。也就是说如果酷思纬哲公司主张构成侵权，是否也要将该些学员列入到侵权人之列？因此陈安逸单纯重复或者回应学员的刷屏文字，不应当视为是侵犯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三、一审法院判令陈安逸在直播平台上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等措施，实际上与该公众号受众范围也不相匹配。因为此次直播仅限于第5期占星中阶学员。综上，酷思纬哲公司两项上诉的事实和理由均不能成立，其全部上诉请求应当予以驳回。就陈安逸的上诉，酷思纬哲公司答辩称，一、陈安逸主张在此直播中的言论是回应学员的陈述，存在根本的事实错误和逻辑错误。在陈安逸摘录的直播过程中，观众“翼宁”问洗课有点像杀鸡取卵，在“翼宁”发言后，陈安逸说洗课有点像杀鸡取卵，这一句确实是重复了学员的陈述，但是陈安逸还进一步说，他们可不管，他才不管你能活多久给你洗了再说。观众“圆圆姐”说这个平台说不定也会成为那些P2P平台，陈安逸同样先确认会成为P2P平台，同时进一步说我觉得他们会跑路，他们真的会收了钱跑路。不仅如此，陈安逸在没有任何事实基础的情况下陈述酷思纬哲公司是惯犯，同时在其直播过程中，陈安逸反复跟后来进入直播间的学员，反复强调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是洗课、是P2P，根本不是其在庭审过程中陈述的只是确认学员的言论。更何况即便是重复确认，这样的行为也足以构成对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侵权。关于陈安逸认为是学员的言论在先其言论在后的问题，实际上评论区的观众留言与陈安逸的直播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陈安逸一边发表侵权言论，学员一边进行回应。并非先有学员的评论，再有陈安逸的侵权。学员的回答正是陈安逸在直播中的侵权言论造成广泛的社会影响，形成对酷思纬哲公司名誉侵权的损害结果的直接证据。一审没有遗漏案件事实，双方在一审的庭审过程中已经对案件的事实进行过充分的陈述和辩论，其中陈安逸发表不当言论在先。从酷思纬哲公司补充证据第17页、第26页可以看出，酷思纬哲公司早在陈安逸开直播之前就已经警告过陈安逸，不要发表侵权言论。从双方的对峙中可以看出陈安逸并没有否认其在直播中发表过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当言论。二、酷思纬哲公司对外发表的声明仅是针对客观事实的描述并无不当，即便陈安逸认为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不当，也应该提起相应的名誉权诉讼，而不是公开通过谩骂，称酷思纬哲公司是P2P、洗课而进行所谓的私力救济，无论其采取任何形式，都不应当是以谩骂他人的方法方式维权。关于酷思纬哲公司是否构成侵权应该等待仲裁结果的问题，如果陈安逸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存在著作权侵权的行为，应当提起相关的诉讼，通过司法的手段进行认定。如果陈安逸认为其确实需要采取直播这种私力救济，也可以采用更客观更公允的做法，比如向公众告知陈安逸已经提起著作权诉讼，向公众报告双方存在该等争议，而不是用笃定的煽动的言论，直接用“洗课”这种在法律定义上模糊不清，但情绪煽动力极强的词语来给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进行定性，从而造成广泛的不良影响。至于酷思纬哲公司已经提起的仲裁，是针对陈安逸的违约行为，非针对名誉权、著作权、肖像权，与前述侵权行为没有关系，更何况酷思纬哲公司根本不存在这些所谓侵权行为。无论陈安逸的行为是否构成违约，甚至即便酷思纬哲公司构成违约，陈安逸也不能在没有证据、没有法院认定的情况下，公开陈述酷思纬哲公司的行为构成“洗课”、P2P。从社会评价是否降低、陈述是否真实客观、是否具有过错这三个维度来讲，酷思纬哲公司已经明确论述，在直播中陈安逸造成了学员认知的偏差，足以形成酷思纬哲社会评价降低的证据。陈安逸的陈述没有任何事实依据，言论包含了很大程度的侮辱性，明显具有过错。因此一审认定陈安逸的行为构成侵权是正确的。原告诉称酷思纬哲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陈安逸立即停止侵权，并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及发布侵权言论的直播平台上(即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向酷思纬哲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网络响，致歉内容应包含民事判决书的主要内容(且内容需经人民法院核准)，报纸上致歉版面面积不小于6.0cm×9.0cm(名片大小，非中缝位置)；2.判令陈安逸向酷思纬哲公司赔偿经济损失10000元；3.判令陈安逸向酷思纬哲公司赔偿维权费用即律师费20000元；4.判令陈安逸承担本案诉讼费。一审法院查明一审经查明认定事实：一、酷思纬哲公司主张的涉嫌侵权事实(一)朋友圈部分2021年5月17日，陈安逸通过其微信号(×××)发表以下言论“合作的时候，带着小A盗我旧课纲，分手了，带着小B抄我新课纲，真tmd有毛病吧！没别的占星师可找了，就盯着我抄！”(二)直播部分2021年2月20日，陈安逸通过昵称为“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的微信视频号在直播中发表以下言论“洗课之后还骗别人说体验课就是宣传招生老师的班，对，就是拿我们的材料去骗人。这就是他们洗课的这种情况”“搞笑了，你把我的课洗了卖了，卖出钱来了，然后我还得还给你……你是不是有毒”“洗课有点像杀鸡取卵，他们可不管，他们才不管你能活多久给你洗了再说。”“会成为P2P平台，我觉得他们会跑路……真的会收了钱跑路我觉得有可能”“惯犯”。该直播观看人数为683人，点赞数为2.3万。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微信号×××)的注册主体系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该公司系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独资)，法定代表人系陈安逸，该微信视频号由陈安逸实际使用。二、双方关系厦门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甲方)与北京苏洋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乙方)、陈安逸(丙方)于2020年3月4日签订《课程合作协议书》，合同编号为KSWZ20200009。合同内容：1.合作课程名称：【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丙方系乙方老师，为本合作课程授课老师；课程拟上架日期：2020年3月5日。2.初定合作期限：2020年3月5日起一年内。初定合作期满，如甲方未征求丙方意见是否续期，则合同自动终止；如一方有意续签合同，则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重新签订续期合同。如一方有意终止合作，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协商达成一致并经三方书面确认后合作终止。3.合作课程的定价权由甲乙丙三方共同拥有，由三方协商确定销售价格。初定合作期限内三方协商确定合作课程销售单价：人民币999元每人，双方结算单价以实际销售价格为准。4.课程形式：(一)音视频课，每节课均以录播视频或者录播PPT+语音的文件形式，在甲方所在平台上架进行销售；(二)答疑课，以语音+文字+图片的方式进行，在直播间、微信群、QQ群或其他线上平台进行。5.课程质量要求：乙方老师的授课需保证课程的质量，包括但不限于：课程内容需含有效的信息量，知识点不重复，有系统条理，逻辅清晰；需保证课程的PPT质量，包括PPT的页数、信息量、精美度、准确度等均符合要求；音视频质量要求：老师的普通话标准，语速、语调适宜，录制过程中需防止喷麦、意外噪音、爆音等现象出现，且视频的清晰度、分辨率均需满足要求。2020年6月，《课程合作协议书》的合同主体发生变更，并签订《合同主体变更补充协议》，甲方为酷思纬哲公司，乙方为北京苏洋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丙方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协议内容：甲、乙双方于2020年3月签订了《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的培训课程项目合作协议，协议有效期为2020年3月5日至2021年3月4日。《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以下简称：原协议现因乙方原因，需变更原协议的权利义务执行主体，变更丙方作为原协议中乙方其余未完成的权利、义务的履行者。乙方、丙方需保证丙方为合法的公司主体，需保证此次变更不影响甲方在原协议中享有的权利，不影响甲方拥有的对于《30天占星师速成营，带你开启玄幻新副业》课程的版权及使用权。关于此课程的剩余未结算课酬及后续产生的需要结算给乙方的课酬，现均变更为由丙方享有，丙方在每次确认甲方应结算支付的课酬金额后，需开具相应金额的合法有效发票给甲方，由甲方支付款项给丙方。合作期限仍按照原协议日期计算，初定合作期满，如甲方未征求丙方意见是否续期，则合同自动终止；如一方有意续签合同，则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重新签订续期合同。如一方有意终止合作，需提前一个月与另一方协商，协商达成一致并经甲丙双方书面确认后合作终止。本院查明经查，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为陈安逸。三、双方仲裁的事实就与陈安逸(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合作合同纠纷，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向广州仲裁委员会提出了仲裁申请，仲裁申请书共三份，内容如下：1.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6日向广州仲裁委员会发送仲裁申请书，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请求事项：1.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赔偿损失14154.18元。2.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违约金50000元。3.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维权律师费10000元。4.请求裁决被申请人承担本案仲裁费、保全费。2.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6日向广州仲裁委员会发送仲裁申请书，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请求事项：1.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赔偿损失389624.75元。2.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违约金50000元。3.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维权律师费60000元。4.请求裁决被申请人承担本案仲裁费、保全费。3.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4月6日向广州仲裁委员会发送仲裁申请书，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被申请人：陈安逸、请求事项：1.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赔偿损失23329.1元。2.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违约金50000元。3.请求裁决被申请人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向申请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维权律师费10000元。4.裁决被申请人陈安逸对上述1、2、3项的款项承担连带责任。5.请求裁决二被申请人承担本案仲裁费。广州仲裁委员会于2021年4月19日向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发送了(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2021)穗仲案字第5258号、(2021)穗仲案字第5259号，三份仲裁通知书，仲裁申请类型为合作合同纠纷，申请人皆为广州酷思纬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就(2021)穗仲案字第5257号，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提出了仲裁反请求申请书。反请求事项：1.依法裁决确认双方签订的合同“30天占星师高阶班：修炼占星技法，快速晋级职业占星师”课程合作协议书已经解除，反请求被申请人立即停止使用陈安逸的课程作品；2.在反请求被申请人官方网站上及“有讲”平台上，公开赔礼道歉；3.反请求被申请人向反请求申请人支付已结课部分的课酬1780880元(3561760元×50%)，2021年4月1日起以未付课酬1780880元为基数，按照每日0.05%支付，自2021年5月2日(逾期30日后)起，按照0.1%每日支付逾期费用；4.支付违约金50000元；5.赔偿反请求申请人的损失：购买课程费用29856元、公证费12000元、律师费140000元、差旅费以实际发生为准；6.本案的仲裁费、反请求仲裁费均由反请求被申请人承担。四、酷思纬哲公司维权事实酷思纬哲公司与广东国匠律师事务所签订民事委托代理合同，合同编号：(xxx)国匠民第xxx号。根据酷思纬哲公司提供的发票显示，委托费用为40000元。一审法院认为一审法院认为，本案为网络侵权责任纠纷。陈安逸辩称酷思纬哲公司提起本案违反一事不再理，但本案系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双方在广州仲裁委处理的系合同纠纷，故一审法院对该辩称意见不予采纳。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一、陈安逸发布的涉案朋友圈和在直播中的涉案言论是否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二、如构成侵权，应如何承担侵权责任。一、陈安逸发布的涉案朋友圈和在直播中的涉案言论是否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酷思纬哲公司认为陈安逸发布的朋友圈内容含沙射影，但该内容并未直接指向特定对象，也不存在会使阅读者有理由相信该陈述针对的对象是酷思纬哲公司的表述，故，一审法院认为陈安逸发布该条朋友的行为不构成侵权。陈安逸在直播中发布“洗课之后还骗别人说体验课就是宣传招生老师的班，对，就是拿我们的材料去骗人。这就是他们洗课的这种情况”“搞笑了，你把我的课洗了卖了，卖出钱来了，然后我还得还给你……你是不是有毒”“洗课有点像杀鸡取卵，他们可不管，他们才不管你能活多久给你洗了再说。”陈安逸多次提及酷思纬哲公司存在“洗课”行为。根据法庭调查，所谓的“洗课”是指陈安逸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存在剽窃其课程内容的行为。一审法院认为，酷思纬哲公司是否存在剽窃陈安逸课程内容的行为，属于著作权纠纷，应当由司法机关予以认定，且酷思纬哲公司与南京伊占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合作合同纠纷已交由广州仲裁委员会进行仲裁，案件正在审理过程中。因此，陈安逸在未有定论的情况下，发表对酷思纬哲公司的不利言论，且涉案言论引发广泛讨论，直播观看人数和直播点赞数较高，部分网络直播观众对陈安逸表示赞同、附和，足以认定陈安逸的行为会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社会评价造成负面的影响，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陈安逸在直播中发布“会成为P2P平台，我觉得他们会跑路……真的会收了钱跑路我觉得有可能”，称酷思纬哲公司会成为P2P平台、跑路，该言论已超出合理的意见表达，意图令公众认为酷思纬哲公司在经营活动中存在违法行为，对酷思纬哲公司的经营情况、商业信誉产生质疑。因此，一审法院认定陈安逸的上述言论侵害酷思纬哲公司的名誉权。二、陈安逸如何承担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七十九条规定：“承担侵权责任的方式主要有：(一)停止侵害……(八)赔偿损失……(十)消除影响、恢复名誉；(十一)赔礼道歉。本条规定的承担责任的方式，可以单独适用，也可以合并适用。”据此，酷思纬哲公司要求陈安逸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具有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予以支持。关于责任承担的具体方式，一审法院分析如下：关于赔礼道歉。《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条规定：“行为人因侵害人格权承担消除影响、恢复名誉、赔礼道歉等民事责任的，应当与行为的具体方式和造成的影响范围相当。”陈安逸通过朋友圈和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的直播功能发表涉案言论，故酷思纬哲公司要求陈安逸在发布侵权言论的直播平台上(即微信视频号“陈安逸开运占星院”)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于法有据，一审法院予以支持，道歉内容由一审法院审核确定，发布期限不少于72小时，发布期间不得删除或限制查看人员范围。如陈安逸拒不履行，一审法院将采取在报刊、网络等媒体上发布公告或者公布生效裁判文书等方式执行，相应费用由陈安逸承担。酷思纬哲限公司要求陈安逸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与行为的具体方式和造成的影响范围不相当，一审法院不予支持。关于赔偿损失。酷思纬哲公司主张经济损失费用10000元，虽未提供证据证明，但结合侵权行为给其造成经营损失的实际情况，一审法院酌定2000元。《最高人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