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银锋著.--北京:

新华出版社，2022.11

ISBN978-7-5166-6546-6

Ⅰ.①资…Ⅱ.①银…Ⅲ.①金融资本－研究

Ⅳ.①F038.1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22)第218304号

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作者：银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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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2022年11月第一版印次：2022年11月第一次印刷

书号：ISBN978-7-5166-65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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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专有，侵权必究。

前言1

前言

资本主义研究始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思想领域中长期关注的主题，资本

主义的发展变化一向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研究的重要对象。当代资本主义

发生了一系列深刻的变化，如何认识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就成为我们日益迫切

的研究课题。本书以金融资本为立足点来考察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

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金融资本迅猛发展并重新统治了资本主义经济

社会生活，金融资本再次引起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和争论。在马克思主义

经济思想史上，马克思没有明确提出金融资本概念，但他对货币和借贷资本

等问题的研究所形成的金融思想，却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继续研究金融资本的

理论基点。马克思之后的马克思主义者如希法亭特别是列宁，对金融资本进

行了全面科学的分析。我们既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更要坚持马克

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和方法论。本书试图在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

视阈下，以列宁金融资本理论作为研究的逻辑和历史起点，从资本主义经济

发展的整体出发，将现实存在的金融资本在当代的发展置于资本主义经济发

展的历史性大背景下进行分析，揭示金融资本的本质，把握金融资本的发展

趋势。

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视阈下的金融资本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范

畴，主要表示在近现代历史发展过程中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一个重大变化，

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之交在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经济现象，因而

2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与其他经济理论中的金融资本概念有重大区别。金融资本概念的产生和含义

的充实经历了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现代金融资本概念必须既要容纳列宁时

代的情况，更要反映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现代金融资本是金融业垄断资

本与非金融业垄断资本相互融合或者混合生长而成的具有独霸权势的垄断资

本，它自列宁时代之后再次统治了资本主义的经济社会生活。金融资本对资

本主义经济社会的统治，如同国际关系中的霸权国对国际体系的控制，可以

将其称为金融资本的霸权。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金融资本迎来了自己的

新霸权时代。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得以确立，是发达资本主义经济体内外诸多因素综

合作用的结果。其中，关键性的推动因素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

运动、新自由主义体制、金融资本的全球化、发达资本主义的国家力量。资

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动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变迁的根本动力，也是

金融资本新霸权确立的最根本原因。但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确立不完全是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动自主决定的结果。在金融资本确立新霸权

的复杂过程中，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等其他条件，如新自由主义的经济体

制、金融资本控制的经济全球化、资本主义国家的力量等，同样发挥着重要

作用。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一经确立，便对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产生着重大影

响，最显著的影响表现为主要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趋向。资本主义经济的

金融化，一方面，推动了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使得资本，尤其是金融资

本，重新取得了巨大的权力和财富；另一方面，进一步扩大和激化了资本主

义生产方式的基本矛盾，造成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停滞，并不可避免地导致

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的到来。

主要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趋向在21世纪以来日渐清晰。以金融资本

发展最为成熟的美国的经验资料为研究对象，金融业资本的收入及其在国民

经济中的地位、非金融业企业的收入来源、国民收入分配和消费模式结构、

金融资本家阶级的权力和收入，这几项指标充分证明美国的经济确实存在明

显的金融化趋向。在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进程中，金融资本通过如下渠道

获得了巨额利润和巨大权力：（1）在金融资本的内部，表现为金融业资本

前言3

控制非金融业资本；（2）在资本与劳动的关系上，表现为劳动力的金融化；

（3）在资本之间以及资本与国家的关系上，表现为资本家阶级的金融化与

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化；（4）在金融资本的全球扩张上，表现为日益重要

的海外利润源。凭借金融资本在各个领域和全球范围的扩张所形成的经济金

融化趋势，金融资本获得了大量的超过平均利润的高额利润。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必然造成资本主义经济停滞，并最终导致金融和经

济危机爆发。在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下，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1）资本主

义的积累和生产过剩进一步加剧，并扩大到全球范围；（2）收入分配的不

平等进一步拉大，剩余价值生产与实现的矛盾进一步激化；（3）货币资本

的投机性大大强化。上述三个方面激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主

要资本主义经济出现停滞，被迫形成一种依靠债务和资产泡沫推动经济增

长的方式，这种经济扩张方式极不稳定。当前金融和经济危机是金融资本新

霸权的必然结果。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可以在一定时期、一定范围推迟危机

的爆发，却无法消除危机，在延缓危机的同时孕育着更大规模、更为严重的

危机。

金融资本新霸权控制下的经济全球化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具有双重效应：

在改革开放前期，以正面效应为主；之后，负面效应逐渐凸显并不断强化。

为了应对发达资本主义金融资本带来的挑战，中国必须走自主发展之路。相

应地，中国应该着重做好以下四个方面的工作：发展实体经济，正确处理好

实体资本和金融业资本的关系；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抢占全球产业链利润制

高点；缩小收入分配差距，推进经济增长模式转换；制定正确的金融改革和

金融开放战略。

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历史进程分析，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确立标志着

资本主义经济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即金融资本新霸权的资本主义阶段。

近期内，金融资本新霸权的资本主义仍将持续。从长期看，金融资本新霸权

的资本主义阶段将会被资本以更高的形式自我扬弃，并最终实现向新社会的

跨越。

目录1

目录

导论…………………01

第一章金融资本、金融资本的新霸权：概念界定………………22

一、关于金融资本………22

二、关于金融资本的新霸权……………36

第二章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兴起及其表现…………50

一、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兴起……………50

二、金融资本新霸权的主要表现………59

三、金融资本新霸权获取利润的具体手段……………67

第三章金融资本新霸权确立的原因与条件………74

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金融资本新霸权……………74

二、新自由主义体制与金融资本新霸权………………81

三、金融资本全球化与金融资本新霸权………………88

四、国家主义与金融资本新霸权………95

2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第四章资本重新取得权力和财富

——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经济影响（上）……97

一、资本重新取得权力和财富的表现…………………97

二、经济金融化——金融资本重新取得权力和财富的核心机制……104

三、资本主义经济金融化与金融资本利润获取………127

第五章经济停滞与危机的形成和爆发

——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经济影响（下）……142

一、当前金融和经济危机——金融资本新霸权的资本主义危机……142

二、金融资本新霸权与危机的产生……145

三、金融资本新霸权对危机的影响……154

第六章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历史地位和发展趋势…170

一、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历史地位………170

二、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发展趋势………179

第七章金融资本新霸权下中国经济的发展………188

一、金融资本新霸权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189

二、中国必须大力加强经济自主发展战略……………202

参考文献………………208

导论01

导论

一、问题的提出

资本主义的发展变化一向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研究的重要对象。20

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发达资本主义发生了一系列深刻的变化。

如何认识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就成为我们日益迫切的研究课题。早在1992年

初，邓小平就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

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

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

法。”2000年6月，江泽民在中央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把包括“如何认

识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进程”在内的“四个如何认识”，作为“需要全党

同志深入研究，从思想上政治上进一步取得科学认识和做出正确回答的大问

题”。在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他又提出要将“四个如何认识”问题“作为

理论研究的重点课题深入研究”。2000年10月，胡锦涛在中央党校就上

述问题专门举办的省部级干部研究班开班仪式讲话中再次强调了加强对“四

个如何认识”问题进行比较深入的理论研究的重要性，并且指出，“当代资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3.

江泽民.论“三个代表”[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54，127.

02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依然存在，资本主义的本质没有改变，但资本主义国家对

一些具体制度也作了不少自我调节、改良和改善，包括借鉴社会主义的一些

做法，使其经济、科技继续发展，社会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使劳资矛盾和

其他社会矛盾得到一定程度的缓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组织、社会组织和

生活方式也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这就需要我们对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进

程，对当代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等，进行深入的研究”。习近平总

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当代世界马克思主义思潮及其影响的第四十三次集

体学习时强调，世界格局正处在加快演变的历史进程之中，产生了大量深刻

复杂的现实问题，提出了大量亟待回答的理论课题。这就需要我们加强对当

代资本主义的研究，分析把握其出现的各种变化及其本质，深化对资本主义

和国际政治经济关系深刻复杂变化的规律性认识。因此，全面科学地认识和

研究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新特征，正确认识和研究资本主义发展趋势和

命运，无疑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进程中当代马克思主义者必须密

切关注和研究的重大理论课题。本书研究正是在上述背景下展开的。

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发生的新变化在经济领域主要表现在：在经济运行体

制方面，新自由主义体制取代了国家调节主义；在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过程

中，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大大发展；经济金融化趋势不断加

强。在探究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经济为什么会发生这些新变化这一问题领域，

国内外学者的研究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比较普遍的认识是，20

世纪70年代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滞胀”引发了对原有经济发展体制的反

思和批判，从而催生了新自由主义体制，新自由主义体制进而推动了经济全

球化的快速发展和经济的金融化趋势。本书以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为切

入点，认为，金融资本的当代发展是发达资本主义经济变化的最重要因素，

金融资本快速崛起并日益在发达资本主义经济活动中占据统治地位，新自由

主义体制、经济全球化和金融化是金融资本实现统治的手段，也是金融资本

统治地位的体现。本书从金融资本角度研究发达资本主义经济领域的发展和

变化，将为深化对资本主义的认识提供重要的研究视角。

胡锦涛.把握时代特征，推进理论创新[N].学习时报，2000-11-20.

导论03

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是一个动态的历史发展过程。由于受到时代

条件的制约，马克思未能构建起自己的金融资本理论，只提出了与现代意义

上的金融资本相关的借贷资本等概念，但这些关于金融资本的初步理论成为

马克思主义者研究金融资本的理论基点。20世纪初，希法亭对19世纪末20

世纪初资本主义经济的新变化进行深刻分析和高度概括，创立了金融资本理

论，对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作出了巨大贡献。但由于希法亭的金

融资本理论建立在对资本主义经济流通领域分析之上，存在严重的方法论错

误。之后，列宁将希法亭的金融资本理论和垄断结合起来，使金融资本理论

获得了科学的基础，也标志着科学的金融资本理论的正式创立。此后马克思

主义者对金融资本问题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列宁金融资本理论基础之上，金融

资本理论也成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金融资本理论在创立之初就引起了经济理论界的激烈争论，尤其遭到资

产阶级经济学家的猛烈攻击和第二国际中修正主义者的肆意歪曲。20世纪

30年代“大萧条”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对金融业资本的活动进行了一系

列限制，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了金融业资本和实体经济间的联系，相较于19

世纪末20世纪初对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生活的强大统治，金融资本的统治力

量明显被削弱。在此背景下，西方社会涌现出种种否定和怀疑马克思主义金

融资本理论的思潮，如经理控制论、人民资本主义论、技术阶层控制论等。

这些思潮的共同之处是认为权力发生了转移，金融资本的统治不复存在或者

说不再占主导地位。即使在马克思主义学派内部，也出现了重大分歧，如垄

断资本学派的重要代表巴兰和斯威齐就主张用“垄断资本”取代“金融资

本”。对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的种种质疑和分歧至少从侧面反映出一个

事实，那就是这一时期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金融资本确实受到了较大限制。20

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逐渐解除了对金融业

资本的一系列管制，金融资本重新恢复了对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的无上统治。

因此，金融资本再次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点研究对象。但是，这一时期

的金融资本与列宁时代的金融资本已经出现了较大差距，我们必须将资本主

义经济发展的新变化与列宁金融资本理论结合，才能很好地解释金融资本的

这一重大变化。

04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正是基于此，本书从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视角出发，对金融资本在

当代的发展和变化进行研究，试图回答以下几个主要问题：第一，如何界定

金融资本在当代的内涵和外延？第二，金融资本何以能重新恢复和确立起对

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生活的统治？第三，金融资本的新统治对资本主义经济有

何影响？第四，如何认识和理解金融资本新发展在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中

的地位及其发展趋势？

二、研究的意义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发展仍然处于重

要战略机遇期，但机遇和挑战都有新的发展变化。20世纪70年代末80年

代初以来，以美国为典型的资本主义经济发生了深刻变化，呈现出许多新的

特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金融资本迅猛发展并日益统治着资本主义经济社

会。2007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性金融与经济危机，在很大程度上

反映了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的这一新变化和新特点。因此，回顾和梳理马克思

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研究当代资本主义金融资本的新统治，对于科学认识

当代资本主义的特征、内在矛盾及其发展趋势，以及理解由金融与经济危机

引发的当代资本主义的系统性危机，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研究的理论价值

第一，研究金融资本的新统治，实际是研究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的

当代理解与现实价值，具有较为重要的学术理论价值。金融资本理论是马克

思主义经济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金融资本概念作为一个历史范畴，必然要

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而发展。我们既要在马克思主义学者提出的经典概

念基础上加以理解，又要结合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的现实，赋予其新的内涵和

外延。因此，对金融资本问题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可以进一步丰富马克思主

义的金融资本理论。

第二，研究金融资本的新统治，具有较为重要的政治理论价值。当代

资本主义经济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一些学者由此否定垄断性是当代资

导论05

本主义最基本的特征，甚至否定金融资本的存在。即使在马克思主义学派内

部，也出现了怀疑和否定金融资本历史发展趋势的观点。这为我们理论界

研究提出了新的命题，如何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特征、内在矛盾及其发展趋

势？这就赋予金融资本问题研究以一定的政治理论价值。

（二）研究的实际应用价值

第一，可以加深对当代资本主义经济和资本主义本质的认识，从而丰富

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当代资本主义发生

了许多重大的变化，表现出独特的多样性和复杂性特征，加深了认识资本主

义本质的难度，也加大了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的挑战。当代资本主义经济最重

大的变化正是金融资本的发展和经济的金融化，因此，通过回顾和梳理马克

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并将其与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的现实发展结合起来，

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和理解当代资本主义金融资本的本质。思想政治教育

的内容是一个多层次的体系。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金融资本的变化和发展

是认识资本主义发展进程的一个重要维度，因此，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

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内容之一。坚持和发展该理论就能对当代资本主义

有一个整体的、深层次的把握，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说服力。

第二，可以加深对金融资本与经济增长关系的认识以及对当前全球性金

融与经济危机的理解。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表明金融资本的发展和经济

金融化将推动社会经济的增长，同时也会加大经济运行的风险并引发金融和

经济危机。要探寻金融危机的根源，一味地从西方主流经济学出发是无能为

力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将可能为我们提供一个探求经济危机解决方法的新

视角。这就是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的当代意义。同时，研究马克思主义

金融资本理论，对于发展我国的经济和金融资本市场，应对以金融为中心的

国际经济竞争以及防范以美国为首的当代资本主义的金融资本霸权具有积极

意义。

06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三、国内外研究现状

关于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即20世纪70年代以来金融资本的新统治）问

题的研究，最早见于20世纪70—80年代的欧美马克思主义学者，进入21

世纪尤其是2008年全球性金融和经济危机爆发后，才逐渐成为马克思主义

学者关注的重点对象。就国内外的研究成果看，不同程度涉及问题的某一个

或几个方面，但鲜有在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尤其是列宁的金融资本理

论的框架内进行研究的，且很少从霸权的视角研究金融资本的新统治。主要

评介与本论文相关的国内外学者对以下问题的探究及成果：金融资本的产生

及其含义、金融资本的霸权、经济的金融化现象。

（一）金融资本的产生及其含义

马克思（1867）是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的奠基者。尽管马克思没

有提出金融资本这一概念，但却对关于金融资本的一些基本理论进行了系统

的阐发，确立了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的方法论基础。希法亭（1910）是

最早对金融资本概念进行界定并系统研究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他运用马

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对金融资本的产生、概念、经济和政治影响进行了详细

阐述，指出了金融资本的历史地位和发展趋势，得出了金融资本时代是资本

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的重要结论。列宁（1917）认为，生产与资本的集中，

以及在集中基础上产生的垄断资本的形成，是金融资本产生的基础；金融资

本是垄断资本的普遍形式；金融资本是帝国主义的经济本质。列宁的金融资

本概念标志着科学金融资本概念的确立和科学金融资本理论的创立。希法亭

和列宁对金融资本问题的研究，无疑是后来马克思主义学者继续研究该问题

的起点和基础，但二者的金融资本理论亦都有各自的缺陷和不足。希法亭对

金融资本的研究不是从生产，而是从流通出发，从而无法认识到金融资本的

垄断本质，这是其理论的方法论缺陷。列宁的金融资本理论弥补了希法亭的

上述缺陷，但却未能对垄断到底如何产生金融资本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这

是其理论的不足。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之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对

金融资本的构成之一的金融业资本（主要是银行资本）采取了严厉的限制措

导论07

施，从而削弱了金融资本对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生活的统治。至20世纪70年

代，金融资本问题逐渐淡出马克思主义者的研究视野，代之而起的主要是垄

断资本学派提出的“垄断资本”问题。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资本主义经济再次发生了巨大变

化。与列宁时代相比较，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资本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变

化，对金融资本问题进行研究必然要求将其和这种新变化结合。张帆教授

（1991，1993）认为，资本主义金融机构的多样化和国民经济结构的变动，

要求拓宽金融资本概念，以反映非银行的金融垄断组织和非工业的其他产业

垄断组织在金融资本概念中的作用；现代金融资本是在战后生产和资本进一

步垄断的基础上，金融业垄断资本与事业垄断资本的融合或混合生长。张

帆教授的研究成果代表了20世纪90年代早期以前我国国内学者研究金融

资本问题的最高水平，也非常准确地反映了当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金融资本

的新变化。陈聚祉博士（1999）在张帆教授的金融资本概念的基础上提出，

“战后的金融资本是金融业垄断资本与非金融业垄断资本的融合与混合生

长，是一种不同于和高于金融业垄断资本和非金融业垄断资本的垄断资本形

态”，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完善了金融资本概念。张帆教授和陈聚祉博士对

金融资本的研究主要基于“二战”后至20世纪90年代初期发达资本主义国

家的经验材料，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金融资本发生的最大变化是在20世纪

90年代末美国“新经济”泡沫破灭之后，因而亟须在新的变化基础上重新

界定金融资本概念。从列宁金融资本理论出发对金融资本问题的最新研究，

我国国内主要代表学者是张宇教授和蔡万焕博士。张宇教授（2009，2010）

和蔡万焕博士（2009，2010，2011，2017）提出了“现代金融资本”概念，

认为其包含两个层次：一是狭义的或纯粹的金融资本，即金融业资本；二是

参见：[美]保罗·巴兰，保罗·斯威齐.垄断资本——论美国的经济和社会秩序[M].南开

大学政治经济学系，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7.

张帆.当代金融资本[J].社会科学战线，1991（3）；马健行，高峰，张帆，等.垄断资本

概论——马克思主义的帝国主义理论·历史与当代[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3.

陈聚祉.战后金融资本研究[D].天津：南开大学，1999.

08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列宁意义上的金融资本。他们提出的金融资本概念，强调在资本形态上采

取货币资本和虚拟资本形式的金融资本即金融业资本的地位和作用，这是符

合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经济现实的。但是，他们从生产和资本的集中，而不是

从垄断出发来理解金融资本的当代发展，这是笔者所不能苟同的。因为，垄

断，只有垄断，才是金融资本的本质。当然，对金融资本在当代发展的研

究，尚需进一步的探索。

（二）金融资本的霸权

首先必须说明，大多数成果中的金融资本的霸权实际指的是金融业资本

（货币资本和虚拟资本）对非金融业资本以及资本主义经济活动的控制。这

种认识，由于脱离了垄断，无法将金融业资本与非金融业资本结合而形成金

融资本，因而也就不能从金融资本的整体出发理解其经济意义，也就不是真

正马克思主义意义上的金融资本理论。

希法亭（1910）的金融资本理论是早期银行控制理论的主要代表。该理

论认为：一方面，公司股权的分散化使银行只需持有较少的股票便可取得对

公司的控制；另一方面，高度集中的社会化大生产使银行将大量的资本投资

于股份公司，为了保证贷款的安全回收，银行控制企业也十分必要。众所周

知，希法亭金融资本理论的形成主要基于当时德国的银行资本与产业资本关

系的分析，过于强调银行资本对产业资本的控制，忽视了产业资本对银行资

本的控制。

列宁（1917）金融资本理论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意义上的金融资本霸权

理论，其中关于金融资本的统治的分析，就是对金融资本霸权的分析。这也

是本书金融资本霸权分析的逻辑和历史起点。列宁认为，“20世纪是从旧

张宇，蔡万焕.金融垄断资本及其新阶段的特点[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9（4）；张宇，

蔡万焕.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及其在当代的发展[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0（6）；蔡

万焕.现代“金融资本”概念辨析[J].教学与研究，2011（4）；蔡万焕.金融资本与当前

资本主义发展阶段[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7：91.

导论09

资本主义进到新资本主义，从一般资本统治进到金融资本统治的转折点”。

可见，金融资本的统治便是帝国主义的统治。金融资本的统治表现为：经济

上，一小撮金融寡头掌握大部分生产资料和货币资本，控制着银行、工业、

交通运输、通信、商业等国民经济命脉，并且渗透到社会经济生活的一切方

面，对广大居民进行剥削，获取垄断利润；政治上，金融资本家通过在政府

担任要职，或邀请退职的政府官员担任垄断组织的董事或经理，控制了资本

主义国家，实行对外侵略、扩张和民族压迫的政策。金融资本的统治造成资

本主义的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

“二战”后西方学者研究战后金融资本霸权的主要代表有科兹、明茨和

施瓦茨等。科兹（1978）通过对美国大公司的大量实证研究得出结论：以商

业银行为主的金融机构或者金融机构联合控制是公司控制的主导力量，金融

机构控制权力的主要来源是持有公司股票。明茨和施瓦茨等（1985）提出

了“银行霸权”理论，该理论认为，“二战”以来，银行对企业的控制不但

没有削弱，反而以间接的方式有所加强。银行主要通过操纵资本流动，为企

业活动设置各种金融参数（如利率、负债比率等），以此影响企业管理人员

的决策，实现对企业的间接控制。他们的理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过于

强调银行的权力，对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发展和作用估计不足。其理论实质是

银行资本霸权，而非垄断资本框架下的金融资本的霸权。最为重要的是，他

们没有将“二战”后银行和企业的关系与19世纪末20世纪初银行和企业的

关系进行比较，从而容易忽视如下事实：“二战”后，由于“大萧条”，以

银行为代表的金融机构的力量受到较大限制，银行资本与产业资本、非银行

业的金融业资本与产业资本之间的融合严重受阻，此时的金融资本的统治已

经无法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统治相提并论了。

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

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38.

科兹.美国银行对大公司的控制[A]；陈聚祉.战后金融资本研究[C].天津：南开大学，

1999.

明茨，施瓦茨.美国公司的权力结构[A]；陈聚祉.战后金融资本研究[C].天津：南开大

学，1999.

10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国内学者将金融资本作为重点研究对象的并不多，从马克思主义垄断资

本视角进行研究的更是凤毛麟角，多数从金融业资本，尤其是货币资本出发

研究霸权。柳永明（1999）认为，金融霸权是一种社会关系，是指以大银行

和大机构投资者为核心的金融寡头及其政治代表，通过控制资本流动和金融

市场条件，对实际经济活动施以重大影响并以此牟取暴利或实现其他经济、

政治目的。李永胜（1999）从国际关系的视角研究金融霸权，认为金融霸

权是指霸权国利用其军事、政治、经济的优势和凭借其金融实力在国际货币

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并将自己的意志、原则或规则强制在整个体系推行，

从而获得霸权利润的行为。

（三）经济金融化

马格多夫和斯威奇（1983，1984，1985，1991）是研究资本主义经济

金融化问题的先行者，他们对金融扩张和资本主义生产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长

期研究，认为：金融资本扩张是垄断资本主义消化经济剩余的一种方式，是

垄断资本主义陷入生产停滞的结果，它脱离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周期，成为

帮助资本主义资本积累的一种方式；金融与生产是一种“颠倒了的关系”。

20世纪90年代之后，资本主义经济金融化成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广泛接

受的当代资本主义的核心特征。福斯特（2006，2007，2010）提出了资本

主义双重积累体制理论，认为：生产资本积累的停滞为金融扩张提供了条

件，但金融资本的发展却是一个独立的历史过程，并不由生产资本积累周期

所主导，相反，金融资本积累显示出相对于产业资本积累的优越性。阿瑞

基（1994）、克瑞普纳（2005）和佩蕾丝（2002）等学者从资本主义经济发

展的长波理论的角度分析了金融化，认为资本主义的“金融化”是资本主义

体系的内生演进过程中的一种周期性的现象，是两个物质资本扩张阶段之间

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利润主要是通过金融渠道而非贸易和商

品生产渠道产生的，而这种积累体制的变化对整个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产生了

柳永明.论金融霸权[J].经济学家，1999（5）.

李永胜.防范金融霸权[J].现代国际关系，1999（5）.

导论11

重要的影响。爱泼斯坦（2005）和奥安格兹（2008）将金融化定义为金融动

机、金融市场、金融参与者和金融机构在国内和国际经济运行中地位的不断

提升。杜梅尼尔和列维（2001，2004）等学者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金融化是

对“二战”后建立起来的以劳资妥协、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妥协为核心的阶

级权力结构的全面否定和调整。通过这种调整，资本家阶级获得了相对于工

人阶级更大的优势权力；而在资本家阶级内部金融资本阶级获得了相对于产

业资本阶级更大的优势权力。

国内关于资本主义经济金融化问题的研究起步较晚，2010年以后才形

成研究热度。赵峰博士（2010）以美国为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经济的典型代

表，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当代资本主义经济在宏观经济结构、金融部门和非金

融部门内部结构、收入分配和消费模式结构等方面都发生了显著的结构性改

变，而这种改变的特征表明这的确是一种金融化的资本主义。笔者（2012）

基于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认为经济金融化是金融资本在当代资本主义

发展进程中的一个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全面扩张过程，这一历史进程首先在

经济领域作为一种金融资本主导型的积累体制表现出来，然后辐射到政治、

社会领域。此后的研究更加关注与金融化对资本主义经济、政治、社会生活

的影响及其与当代资本主义系统性危机的关联。值得注意的是，金融资本与

人工智能、大数据、平台经济的逻辑联系和现实表现成为金融化领域最新研

究重点。

四、研究的方法

科学的研究方法有助于我们更加清楚地理顺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研究思

路。金融资本的新霸权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其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既

有历史的问题也有现实的反映；既是理论问题也是客观实际的表现；既突出

了特殊也代表了共性。那么，如何研究这个问题，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

层面客观而准确地表述，以达到研究的预期目的，这就需要选择恰当的研究

方法。本书坚持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基本原理指导下，采用以下几种研究

方法。

12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一）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

本书坚持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本矛盾运动中解释资本主义制度的变

迁；运用这一方法，界定当代金融资本及其霸权，解释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产

生和发展的历史进程。在辩证统一中研究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对资本主义发展

的影响和作用。关于社会形态的更替，马克思曾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

态，在它们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绝不会灭亡的；而新的

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在旧社会的胞胎里成熟以前，是绝不

会出现的。”资本主义社会作为一个历史阶段的社会形态，我们对其生产

关系，进而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一方面，应采用否定的辩证法来分析和看待

它，看到其内在矛盾导致资本主义社会灭亡的必然性；另一方面，我们也

应采用肯定的辩证法来分析和看待它，看到其内在矛盾还有调整和缓和的空

间，看到金融资本的新霸权还有促进生产力的余地。

（二）规范和实证相结合的方法

运用规范分析方法研究金融资本及其霸权的本质特征；运用实证分析方

法研究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金融资本的存在及其霸权统治的体现和影响。

（三）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方法

通过历史的演进并结合现实问题进行研究、分析和比较，表述自己的

观点和立场。如在本书中，首先提出的一个问题就是金融资本的范畴。为了

更好地表述自己的观点，将先摆出当前对金融资本范畴的不同观点和不同表

述，然后从金融资本的历史发展来分析当代金融资本的发展情况，在此基础

上提出自己的金融资本范畴的观点。这一研究方法将是本课题的主要研究方

法之一。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

民出版社，1972：83.

导论13

（四）典型与一般相结合的方法

通过典型分析总结出一般共性带有普遍意义的东西。在本书中，将通过

对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同阶段和不同资本主义国家的个性特征来研究分析金融

资本新霸权问题中存在带有共性的问题。马克思通过对英国的研究构建起关

于资本主义制度的理论框架，在他的时代英国是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同

理，对当代金融资本及其霸权的研究必须以对美国的研究为基础，就金融资

本的发展而言，美国远远走在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前面，就如同英国在19

世纪一样。本书主要以最发达的垄断资本主义社会——美国的经验为基础，

对金融资本的新霸权进行较为系统的分析，这是本书的意图。

五、研究范围的界定

本书研究的对象是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资本的新霸权。

本书研究的金融资本限定在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框架下的金融资

本。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金融资本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范畴，主要

表示在近现代历史发展过程中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一个重大变化，是19世

纪末和20世纪之交在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经济现象，因而与其他

经济理论中的金融资本概念有重大区别。生产和资本的集中，由此产生的垄

断，银行垄断资本和工业垄断资本的融合，这便是金融资本的产生和最初含

义。金融资本是垄断资本的高级形态，它首先是作为一种垄断资本存在的。

本书研究的金融资本新霸权时间跨度上限定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

代初迄今。金融资本的霸权，意喻金融资本对资本主义经济、政治、社会、

文化等全方位的控制，如同国际关系中的霸权国以实力控制或操控国际体系

的强大权力。本书研究的金融资本的霸权范围主要限定在经济权力。金融资

本霸权具有生命周期性，金融资本的新霸权是相对于其旧霸权而言的，即金

融资本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霸权统治，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

最高阶段》等著述中给予了详尽而深刻的分析。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

初以来，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资本与列宁所处时代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

14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化，在经历了“大萧条”至20世纪70年代的短暂“休眠”后，重新占据了

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的统治地位，这需要我们结合新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

本书研究的国别，主要是美国。这样安排，一方面因为美国是当今世界

最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体，也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统治表现最充分的资本主义

国家；另一方面是基于相关资料的获取可能性考虑，美国有关的资料获取相

对容易，所获取的资料也较为全面。

六、主要内容和结构安排

本书由导论和正文两部分构成，正文分为七部分。正文的主要内容和结

构安排如下：

（一）金融资本、金融资本的新霸权：概念界定

本章主要界定论文研究的两个基本概念——金融资本与金融资本的新

霸权。

金融资本是论文研究的逻辑和历史起点。在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

中，金融资本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范畴，主要表示在近现代历史发展过程

中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一个重大变化，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之交在主要资

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经济现象，因而与其他经济理论中的金融资本概念有

重大区别。金融资本概念的产生和含义的充实经历了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

马克思未提出金融资本概念，但其提出的与金融资本相关的借贷资本等思想

成为马克思主义学者继续研究金融资本的理论基点；希法亭第一个明确提出

金融资本概念并对其进行系统研究，但他的金融资本概念存在方法论错误；

列宁在希法亭的基础上，将垄断与金融资本结合，创立了科学的马克思主义

的金融资本理论。我国学者张帆以列宁金融资本理论为内核，结合列宁时代

至20世纪90年代初金融资本的新变化，对金融资本理论进行了拓展。在列

宁和张帆金融资本概念基础上，本书界定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金融资本

概念，认为，现代金融资本是金融业垄断资本与非金融业垄断资本相互融合

或者混合生长而成的具有独霸权势的垄断资本。这一概念具有五个特征：金

导论15

融资本是垄断资本；金融资本是垄断资本的高级形态；金融业垄断资本是现

代金融资本最活跃的部分；金融资本开启了自己的全球化时代；金融资本具

有独霸权势。该概念既能容纳列宁时代的情况，又能容纳现代的情况。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是本书研究的对象。“霸权”一词从国际关系学引

入，本指霸权国以实力操纵或控制国际体系的权力。金融资本的霸权意喻金

融资本对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的强大控制。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

高阶段》等著作中分析的19世纪末与20世纪之交金融资本的霸权统治，论

文称其为金融资本的第一个霸权时期；20世纪30年代至70年代初，金融

资本受到限制，失去了霸权地位；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金融

资本在发达资本主义的经济活动中重新占据了统治地位，迎来了自己的又一

个霸权统治时代，本书将其称为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以与列宁时代金融资本

的霸权统治相区别。

（二）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兴起及其表现

本章首先以历史的方法阐述从19世纪末至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

初金融资本霸权兴衰的变迁，然后对金融资本新霸权主要表现的现实进行分

析，最后探讨金融资本获取利润的新霸权方式的具体手段。

金融资本霸权的兴起和衰落是一个历史的过程。自由竞争资本主义属于

工业资本统治时代；一般垄断资本主义则是金融资本的第一个霸权时代；国

家垄断资本主义阶段金融资本受到限制，产业垄断资本重新夺回统治地位；

20世纪70年代以来，金融资本重新恢复统治地位，开启了自己的新霸权

时代。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统治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金融业垄断资本对

非金融业垄断资本的控制，分析的是金融资本的两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

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内部表现；二是金融资本对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生活的控

制，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外部表现。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外部表现，即对资本

主义经济社会生活的控制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新自由主义体制是其在资本

主义国内经济秩序中的霸权表现；全球化是其在全球空间的霸权的表现；经

济的金融化是其控制资本主义经济活动的必然结果。

16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金融资本获取利润的新霸权方式的具体手段发生变化。在产业领域，

近代金融资本主要通过规模垄断获取利润，现代金融资本凭借技术和产品垄

断，通过整合全球产业链获取巨额利润，扩大了垄断利润的渠道。金融业领

域成为现代金融资本获取利润的重点，金融资本通过货币霸权、资本流动、

金融衍生品等金融手段在全球范围进行金融掠夺。

（三）金融资本新霸权确立的原因与条件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在新的资本主义条件下，金融资本

的霸权得以重新恢复和确立，这是发达资本主义经济体内外诸多因素综合作

用的结果。其中，关键性的推动因素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

动；新自由主义体制；金融资本的全球化；发达资本主义的国家力量。为了

理论分析的便利，我们可以对上述因素进行独立考察，但必须牢记它们之间

是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在现实当中很难区分开来。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动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变迁的根本动

力，也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确立的最根本原因。论文选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具

体形态演变、战后至20世纪70年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停滞、利润率下降三个

角度，以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动对金融资本新霸权确立的促

进。但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确立不完全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动自

主决定的结果。在金融资本确立新霸权的复杂过程中，资本主义的政治、经

济等其他条件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

新自由主义取代凯恩斯主义成为20世纪70年代以来资本主义的经济发

展体制，这一取代之所以能实现，主要是金融资本新霸权自主选择的结果，

因为新自由主义的经济体制有利于金融资本获取霸权利润。当新自由主义体

制被确立为发达资本主义发展经济的体制形式，它便迅速反过来成为金融资

本巩固新霸权地位的重要条件。新自由主义体制的核心特征表明其有利于增

强金融资本的力量，从而巩固金融资本的新霸权。

全球化同样是金融资本确立新霸权的重要条件。全球化发展最为迅猛的

时期与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确立过程同步，金融资本从全球空间获取利润的诉

求推动了全球化的真正全球意义上的进程，也开启了属于金融资本的全球化

导论17

时代。快速发展的全球化作为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结果一旦获得，就立即转化

为巩固金融资本新霸权地位的条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资本以跨国公

司为主要载体，在全球化过程中从发展中国家获得了巨额的利润。全球化利

润的获得，对于金融资本具有国际国内双重意义，既可以加强对发展中国家

的经济控制，获取进一步的巨大利润，也可以通过利润回流增强控制国内经

济的权力，这是金融资本极愿意看到的结果。

发达资本主义强大的国家力量亦是金融资本确立新霸权的重要条件。金

融资本统治着资本主义的经济命脉，也统治着资本主义的政治生活。资本主

义国家操控在一小撮金融资本家之手。被金融资本统治着的资本主义国家，

成为金融资本获取垄断利润的工具。

（四）资本重新取得权力和财富——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经济影响（上）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一经确立，便对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产生着重大影

响，主要表现为发达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趋向。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

一方面，推动了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使得资本，尤其是金融资本，重新

取得了巨大的权力和财富；另一方面，进一步扩大和激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

式的基本矛盾，造成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停滞，并不可避免地导致金融和经

济危机的到来。本章分析第一个方面，即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使得资本重

新获得巨大的权力和财富。

金融资本（主要是金融资本中的金融业资本）获得了巨大权力和财

富，这种获得主要表现在：第一，在资本与劳动的关系上，国民收入中的资

本利润份额相对于劳动报酬份额快速增长，收入分配的差距进一步扩大；

第二，在资本与资本的关系上，金融业资本的利润份额占资本总利润的比重

快速增长，金融资本家成为资本家阶级的支配者，资本家阶级内部的权力和

财富分配差距也在扩大；第三，在资本与国家的关系上，金融资本控制着资

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政治权力，金融资本对国家的控制力增强。

金融资本何以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权力和财富？经济金融化是其最核心的

机制。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历史视角考察金融化，至少有三个方面与其相

关：第一，20世纪6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资本主义积累的障碍；第二，

18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与资本主义积累障碍相联系的主要资本主义经济结构的调整；第三，主要资

本主义经济体制的调整。上述三个方面同样与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密切相关：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运动导致第一和第二两个方面的情况，这同样

是金融资本新霸权得以确立的根本原因；主要资本主义经济体制的调整是金

融资本的自主选择，新自由主义体制正是其选项。可见，金融资本的新霸权

推动了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趋向。

进入21世纪以来，主要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趋向日渐清晰。以金融

资本发展最为成熟的美国的经验资料为研究对象，金融业资本的收入及其在

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非金融业企业的收入来源、国民收入分配和消费模式结

构、金融资本家阶级的权力和收入，这几项充分证明美国的经济确实存在明

显的金融化趋向。

在资本主义经济的金融化进程中，金融资本通过如下渠道获得了巨额

利润和巨大权力：第一，在金融资本的内部，表现为金融业资本控制非金融

业资本；第二，在资本与劳动的关系上，表现为劳动力的金融化；第三，在

资本之间以及资本与国家的关系上，表现为资本家阶级的金融化与资本主义

国家的金融化；第四，在金融资本的全球扩张上，表现为日益重要的海外利

润源。

（五）经济停滞与危机的形成与爆发——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经济影响（下）

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必然造成资本主义经济停滞，并最终导致金融和经

济危机爆发。在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下，首先，资本主义的积累和生产过剩进

一步加剧，并扩大到全球范围；其次，收入分配的不平等进一步拉大，剩余

价值生产与实现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最后，货币资本的投机性大大强化。上

述三个方面激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主要资本主义经济出现停

滞，被迫形成一种依靠债务和资产泡沫推动经济增长的方式，这种经济扩张

方式极不稳定。当前金融和经济危机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必然结果。金融资

本的新霸权可以在一定时期、一定范围推迟危机的爆发，却无法消除危机，

在延缓危机的同时孕育着更大规模、更为严重的危机。

导论19

（六）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历史地位和发展趋势

金融资本新霸权的确立，标志着资本主义经济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即金融资本新霸权的资本主义阶段。这就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历史地位。金

融资本新霸权的结构特点以及由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推动的资本自我扬弃运动

进程的规律表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全新阶段就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资本

主义。

从资本自我扬弃的运动进程看，资本在金融资本新霸权形式上的自我

扬弃，推动了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同时激化了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加大

了对资本自身的限制，还产生和发展了新的社会因素。这必然推动资本从金

融资本新霸权形式向更高形式自我扬弃，既是今后资本自我扬弃的趋向，也

是金融资本新霸权的发展趋势。发达资本主义的新自由主义经济体制以及美

国的美元货币霸权地位的近期发展表明，近期内，金融资本新霸权的资本主

义仍将持续。从长期看，资本的自我扬弃运动将会进入一个更高的形式，就

是全球垄断资本，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阶段也就实现了从金融资本新霸权的

资本主义向全球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在全球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生产力会

进一步得到发展，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也会在全球范围内以更深刻的程度展

开，同时更为成熟的新社会因素也将产生和发展，资本扬弃的质的飞跃就会

到来。

（七）金融资本新霸权下中国经济的发展

经济全球化是世界发展大势，中国要发展，必然要求融入其中。发达

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资本在经济全球化的快速发展过程中占据主导和控制地

位，金融资本是经济全球化的本质所在。金融资本的全球化对中国的经济发

展具有双重意义。在中国产业发展方面，金融资本全球化的影响在改革开放

初期以正面效应为主，随着金融资本在中国的战略布局完成，其对中国产业

发展的负面效应逐渐显现，并被不断强化。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诸多

问题与这些负面效应相关，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不断增强的金融化趋势与难

以持续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模式，是其中最为关键和紧迫的两个问

题。在中国金融业发展方面，由于中国政府对资本市场实行严格监管，资本

20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市场尚未完全开放，到目前为止，金融资本全球化对中国金融业发展的影响

相对有限。随着发达资本主义的金融资本在华战略布局完成，其对中国金融

业的巨大冲击效应也将逐渐显现。

为了应对发达资本主义金融资本带来的挑战，中国必须走自主发展之

路。相应地，中国可以在四个方面加强：发展实体经济，正确处理好实体资

本和金融业资本的关系；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抢占全球产业链利润制高点；

缩小收入分配差距，推进经济增长模式转换；制定正确的金融改革和金融开

放战略。

七、本书的创新点

本书力求在汲取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在以下几个方面有所拓展并力

求创新：

第一，在研究方法方面，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为指导进行研

究。与理论界一些人认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只研究金融资本对资本主义的

消极影响，而不研究金融资本对资本主义发展的作用”的看法不同，本书认

为这种认识并没有抓住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方法论实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

的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对金融资本新霸权问题的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生产

关系一个方面，而要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有机结合中进行研究。具体到对

金融资本新霸权问题的研究，既要看到与生产力相适应的金融资本的发展所

应具有的基本制度安排，也要看到与生产关系相结合的金融资本发展及其霸

权应有的特征。这为本书的研究奠定了方法论基础。

第二，在研究角度方面，以金融资本为立足点来观察当代资本主义。

马克思主义关于“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研究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问题，

通常的研究特点都属于“宏大叙事”型的研究，它们往往从较为宏观的视角

出发，构建一个庞大的体系来研究资本主义，研究体系包括资本主义所有领

域、所有问题，并囊括所有类型的资本主义。论文以金融资本为立足点，从

微观角度切入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研究，丰富了学术界对当代资本主义新

变化的研究。

导论21

第三，在研究广度方面，全面系统地研究了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理论

及其在当代的发展和现实意义。当前学术界以金融资本为对象的研究不在少

数，但鲜有全面系统研究。本书分别从金融资本概念的发展、金融资本的霸

权兴衰变迁、金融资本的新霸权的确立原因和条件、金融资本的新霸权对资

本主义经济的影响、金融资本的历史地位和发展趋势等方面进行综合研究。

第四，在研究深度方面，比较深入地研究了金融资本在当代资本主义

的霸权统治问题。笔者认为，当代金融资本的新霸权之所以能够形成，根本

原因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适应生产力发展的

结果。

第五，在研究对象方面，尝试在马克思主义垄断资本理论视阈下对当代

金融资本及其霸权进行研究。本书以列宁金融资本理论为内核，结合当代资

本主义经济发展现实，对金融资本的概念和金融资本新霸权的概念进行了界

定，一定程度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

第六，在研究框架方面，提出并阐述了金融资本的新霸权结构——金融

化、全球化和新自由主义体制的立体结构，其中，金融化是金融资本新霸权

的核心机制和最重要表现，新自由主义体制是金融资本新霸权在资本主义内

部经济秩序中的表现，全球化是金融资本新霸权在全球空间的表现。

22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第一章金融资本、金融资本的新霸权：

概念界定

一、关于金融资本

任何研究都有其出发点。笔者把金融资本作为本书研究的逻辑和历史

起点。

关于金融资本，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和非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对其的界

定是完全不同的。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金融资本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

的范畴，主要表示在近现代历史发展过程中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一个重大变

化，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之交在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经济现象，

因而与其他经济理论中的金融资本概念有重大区别。在非马克思主义经济理

论中，金融资本只是对他们所理解的资本（一种能够给当事人带来收益的手

段或工具）的一种技术上的划分，因而是一个与物质资本相对应的概念，泛

指一切货币资本和虚拟资本。即使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金融资本概念

也不是静态的，它的产生和含义的充实也经历了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

第一章金融资本、金融资本的新霸权：概念界定23

（一）马克思主义金融资本概念的提出和演变

1.金融资本概念形成的理论基点：马克思对借贷资本的研究

马克思并没有提出金融资本的范畴。但是，他对借贷资本或生息资本的

研究已经揭示了金融资本的一些基本规定，这些主要存在于马克思对货币资

本、生息资本、信用资本、虚拟资本与银行等的分析中。

第一，关于货币资本。金融资本是资本的一种特殊存在形式，要全面认

识和把握金融资本的内涵，就必须从一般的“资本”概念进行考察和分析。

马克思关于货币及其资本的思想主要集中在经典著作《资本论》中。《资本

论》通过对商品、货币、雇佣劳动关系以及以剩余价值为核心的资本运动规

律的研究，奠定了金融资本理论的基础。《资本论》通篇分析的就是资本，

第一卷主要分析资本的生产过程，第二卷主要分析资本的流通过程，第三卷

主要分析资本的总体社会运动。马克思从分析商品和商品交换入手，引出货

币概念，进而阐释了货币向资本的转化。马克思的资本概念被置于资本主

义这种特定的生产关系之下，它是马克思分析资本主义的核心概念。马克思

认为，资本不是物，而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体现着资本家和雇佣

工人之间的剥削与被剥削的社会关系。在马克思那里，资本具有四种属性：

其一，资本是“生产性”范畴。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它以增值

为手段。其二，资本是“社会性”范畴。资本不是物，而是在物的外壳掩盖

之下的人与人的“社会关系”，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脱离了这种

关系，它也就不是资本了”。其三，资本是“历史性”范畴。马克思既反

对把资本“一般化”为商品经济的范畴，更反对把资本“一般化”为人类的

一切生产的范畴，他指出，“有了商品流通和货币流通，绝不是就具备了资

本存在的历史条件”。其四，资本是“运动性”范畴。“资本作为自行增值

的价值，不仅包含着阶级关系，包含着建立在劳动作为雇佣劳动而存在的基

础上的一定的社会性质，而且它是一种运动，是一个经过不同阶段的循环过

马恩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362，363.

24资本主义金融资本新霸权

程，这个过程本身又包含循环过程的三种不同的形式。”马克思揭示的资

本的四种属性，必然适用于所有形式的资本。因此，他对资本属性的揭示，

也必然成为我们分析金融资本的理论基点。

第二，关于生息资本。生息资本理论是马克思金融资本理论的最重要部

分。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第36章开头部分回顾说：“生息资本或高

利贷资本（我们可以把古老形式的生息资本叫作高利贷资本），和它的孪生

兄弟商人资本一样，是资本的洪水期前的资本形式，它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

以前很早已经产生，并且出现在极不相同的经济社会形态中。”在《资本

论》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