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朝鲜语塞擦音的考察

关于朝鲜语塞擦音的考察

一、塞擦音的分布摩擦声，即摩擦声和同一位置的摩擦声的组合。当声音发出时，第一个部分完全形成口腔，而塞子部分则打开狭窄缝，气流从狭窄缝中排出。如果它是封闭的，没有爆炸，除了阻力和摩擦噪声。朝鲜语的塞擦音三分,它们使用相同的气流机制,在词首的位置上均为清音,三套塞擦音分别为松音/ts/、紧音/ts*/和送气音/ts‘/。①世界上元音区分松、紧的语言比较普遍,而辅音区分松、紧的语言则较为罕见。朝鲜语的塞擦音同塞音、擦音一样区分松、紧。朝鲜语阻塞音的这一特性,一直是众多学者研究的焦点,音系学家采用发音音系学的原理从声门收紧的程度和阻塞音的底层特征等方面进行了探讨;语音学家则采用一些语音仪器,如EMG、EPG等对阻塞音的一些语音参量进行测量以对阻塞音的语音特性有深入的了解。但这些研究多集中在塞音和擦音的研究上,对朝鲜语塞擦音的研究还相对较少。基于此,本文拟采用语音实验的手段对朝鲜语塞擦音的语音特性进行分析。二、实验对象、音种及范围以往对朝鲜语塞擦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韩国境内的标准语和方言,如Kagaya(1974)采用光导纤维仪对三套塞擦音发声态的研究,H.Kim(2002)以首尔方言区的10位发音人为研究对象,对词首和词中塞擦音的闭塞段进行了测量,等等。本次实验的研究对象为中国境内的朝鲜语,中国的朝鲜族是19世纪中叶以后自朝鲜半岛陆续迁入并定居下来的,这些人口中将近一半居住在吉林省的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因此,我们选择的发音人也均来自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实验获得的语料属于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标准音。本次实验有4位发音人,考虑到稳定性等因素,均选择了40岁以上的男性发音人。发音人均为朝鲜族,出生并生活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能用流利的朝鲜语进行交际。发音人发音标准,可以按正常语速自然地发音,发音词表②随机排列顺序。本次实验的考察范围为双音节词,具体考察朝鲜语塞擦音做双音节词前字、后字首音的情况。实验采用Praat、SPSS11.5等软件进行实验录音、测算和统计作图,采样频率为22050Hz。三、结果分析(一)塞擦音的测量在双音节前字首音位置,朝鲜语的三套塞擦音均为清音。从语图上看,松塞擦音/ts/在塞音爆发的冲直条后面有时间较长、频率分布范围较宽的不规则乱纹(参见图1),强频区在5100—6700Hz之间。此外,在乱纹与后接元音之间还有些许送气特征,但这种送气特征与送气塞擦音相比相对较短,并根据不同的发音人表现不一。送气塞擦音/ts‘/大量送气,在塞音冲直条和表示摩擦的乱纹之后是时间较长、频率分布范围更宽的送气乱纹,下限频率在2400Hz左右(参见图2)。紧塞擦音/ts*/的摩擦段较短,部分语图伴有轻微的喉塞现象,表现为语图上有一段垂直空隙后面紧接着规则的元音浊音开始(参见图3)。但喉塞现象出现的比例较小,有明显喉塞现象的语图只有两例。朝鲜语位于词首的塞擦音都是清音,发音时声带不振动,能量比较弱,特征不明显。因此,我们首先对前字首音位置的三套塞擦音的VOT(浊音起始时间)进行测算,并进行统计分析。VOT是研究辅音时域特性的一项重要声学特征,通常指塞音除阻到声带振动起始点经历的时间。测量参照波形图和基频曲线,以宽带语图上塞音爆发的冲直条开始到后接元音低频横杠的出现为止。部分语图没有明显的冲直条,则以宽带语图上的摩擦乱纹为开始,并结合噪声波的密集出现来确定。录音材料中包括朝鲜语词首位置的松音/ts/、紧音/ts*/、送气音/ts‘/各16个样本,我们对这些数据进行了统计分析,得出以下频数分布:通过上表的统计我们发现三套塞擦音VOT的平均值不同,紧音的VOT最短,松音居中,送气音最长。其中,送气音的VOT远远长于紧音和松音,而松音和紧音之间的差值则相对较小,并且从分布范围来看,松音和紧音的VOT有较大的重叠部分。另外,VOT是时间维度上的一个参量,它的长短不仅取决于发音方法,同时也与多种因素有关(冉启斌,2005)。从我们统计的数据来看,似乎后接元音越高,VOT的值就越大,各位发音人都有同样的趋势。但由于我们在设计发音词表时,主要考虑最小对立对,发音词表的例词比较少,涉及的元音相应较少,因此,我们没有作单因素方差分析,该问题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通过词首三套塞擦音VOT的测量可以发现,送气音的VOT值明显区别于松音、紧音,但VOT值还不足以区分松音、紧音,松音、紧音的值域有较大重叠部分。因此,我们又对三套塞擦音前字首音位置的后接元音基频进行了测算,以期进一步明确松音、紧音和送气音在这个位置上的异同。根据Cho(2002)的研究,塞音对后接元音基频的影响不仅表现在音首,也延伸至元音的中间位置。我们采取了与对词首塞擦音的研究相同的办法,分别测量了塞擦音后接元音起始位置和中间位置的基频,并测算平均值。后接元音的基频通过Praat软件中的Periodicity按钮下的ToPitch测得。其中分析的步长(timestep)取默认值0.0,基频分析的下限频率(pitchfloor)设置为75Hz,基频分析的上限频率(pitchceiling)设置为600.0Hz,测量结果如图4所示:如图4所示,紧音和送气音后接元音的基频起始值和中间值都比较接近,而同松音相比,紧音和送气音的基频起始值显著高于松音,基频的中间值反而相差不多,甚至松音后接元音基频的中间值略高于紧音和送气音。因此,我们认为塞擦音对后接元音基频的影响并没有延伸至元音的中间位置。这样在双音节前字首音位置,通过VOT值和后接元音基频值的差异比较,我们可以成功地区分朝鲜语的三套塞擦音。(二)塞擦音同塞音的vol在双音节后字首音位置,前字由辅音充当时,常常会发生一些音变现象。例如:松塞擦音/ts/与喉音/h/相遇时,会变为同部位的送气音/ts‘/;前一音节尾为/p、t、k/时,后面的松塞擦音会变为紧塞擦音;以/m、n/收尾的动词、形容词词干,后面的松塞擦音会变为紧塞擦音等。因为前字是辅音尾的情况比较复杂,这里暂不考虑,我们选择了前一音节为元音尾的情况为考察对象。从语图上看,松音在双音节前字位置有轻微送气,在双音节后字位置送气程度很低。我们曾经对朝鲜语塞音做过语音实验分析,发现朝鲜语的松塞音在双音节后字首音位置大量浊化,塞音实验的样本有40个,其中有27个样本近似完全浊化,前后音节的音高线连在一起。但是,本次实验双音节后字首音位置的松塞擦音有24个样本,非常清晰的浊化现象却只有1个,塞擦音同塞音在后字首音位置这种迥异的现象也是值得继续研究的问题。送气音在前字首音位置大量送气,在后字位置送气程度略低。紧音没有较大的变化,但同松音、送气音相比语图上的空白段较长。我们同样考察了松音、送气音和紧音在后字首音位置的VOT,参见表2:通过表2我们发现,在后字首音位置,紧音的VOT最短,松音居中,送气音最长,并且送气音的VOT远远长于松音和紧音。而同前字首音位置相比,松音系列在词首时的轻微送气几乎消失,导致VOT值下降了20ms,减少了近1/3。送气音的VOT间隔时间也从原来的159ms降至149ms,减少了10ms,整个值域范围都有所下降。而紧塞擦音在中间位置的VOT平均值和前字首音位置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另外,从语图上看,在后字首音位置,紧塞擦音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有一段非常明显的空白段,通常称为闭塞段,“它在听感上常常是一段静寂,相应的语图表现为一段空白,但就是这段空白对塞音、塞擦音的产生和感知都是至关重要的”(吴宗济、林茂灿,1989),闭塞段是塞音、塞擦音感知的重要依据。因此,我们也测量了三套塞擦音后字首音位置闭塞段的时长。测量以宽带语图上前一音节元音共振峰横杠的终点开始,到后一音节塞音爆发的冲直条为止。测量结果如表3所示:考察表3闭塞段的时长,我们发现紧音的时长最长,并明显长于松音和送气音,送气音的时长也相对较长,而松音的时长则较短,只有紧音的1/10。这是因为在发紧音时,声门处于一种收紧的状态,在作势阶段积聚了较大的力量,也说明紧音和其他两类在结构维度上具有不同的特点。我们同时也测量了三者后接元音基频的起始值和中间值,考察的结果与前字首音位置相似,这里不再赘述。在后字首音位置,通过我们的考察,可以得到如下结果:(1)VOT:送气音>松音>紧音;(2)基频的起始值:紧音>送气音>松音;(3)闭塞段时长:紧音>送气音>松音。(三)紧塞擦音/ts#在音节尾位置,从书写形式上看,松塞擦音/ts/和送气塞擦音/ts‘/可以做音节尾,紧塞擦音/ts*/则不在音节尾的位置出现。从实际的表现来看,松塞擦音/ts/和送气塞擦音/ts‘/做音节尾时,其发音方法与单辅音音节尾/t/完全相同,而由于朝鲜语所有的音节尾都不除阻,因此实际的语音表现是/t’/,宽带语图上表现为一些低频的噪音。四、后接声母vol在上面的语音实验中,我们借助Praat软件,对朝鲜语三套塞擦音的语音特性进行了考察,考察发现:在双音节前字首音位置,朝鲜语的三套塞擦音均为清音。其中松塞擦音有轻微送气特征,送气塞擦音大量送气,紧塞擦音的摩擦段较短,个别伴有轻微的喉塞现象。我们对三套塞擦音的VOT进行了测量,发现紧音的VOT最短,松音居中,送气音最长,其中送气音的VOT远远长于紧音和松音,但从分布范围来看,松音和紧音的VOT有较大重叠部分。因此,我们又对三者后接元音基频进行了测量,结果显示紧音和送气音后接元音的基频起始值和中间值都比较接近,而同松音相比,基频的起始值显著高于松音;在双音节后字首音位置,我们采取了同样的方法。另外,由于闭塞段负载着重要的语音信息,而且只能在中间位置得以精确的测量,因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