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冲击、产业结构与经济增长

技术冲击、产业结构与经济增长

改革以来，中国经济保持基本稳定，迅速增长，但经济周期频繁发生，引起人们对未来增长的关注和担忧。中国经济处于快速增长的高峰，还是在长期增长中脱颖而出？因此，研究经济周期的变化与增长的关系，确定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已成为评价当前趋势的关键。关于中国经济周期波动问题,我国学者进行了长期研究。1988年召开的“中国经济周期波动研讨会”,表明中国学术界关于经济周期理论的讨论正在走向理论化规范化并取得一定成就,但现有周期波动研究没有解释,决定中国经济波动的主导因素是什么?中国经济周期波动和长期增长是什么关系?笔者认为找出中国经济波动的核心波①,对于研究周期性波动和中国经济长期增长的关系,并运用经济政策,推动中国经济稳定增长具有重要意义。一、从属波和从属波经济周期核心波或主波,是指由决定性因素引起的经济周期性波动。笔者认为,技术冲击以及其他创新因素引起的经济波动是经济周期的核心波,并决定经济的长期增长,其他外在因素扩大了波动幅度,形成的波动为从属波。在这方面经济学家们有精辟的论述。1、真实周期理论的历史地位真实经济周期理论(realbusinesscycle)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是一种最新的经济周期理论,由挪威经济学家芬恩·基德兰德(FennKydland)和美国经济学家爱德华·普雷斯科特(EdwardPrescott)于1982年共同创立②,因为这篇论文提出了与凯恩斯完全不同的经济周期理论,而获得200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这一理论认为,经济周期性波动并不是如凯恩斯说的那样,由于有效需求不足引起了经济波动,而是根源于技术的冲击。随着技术的进步,使全要素生产率、工资率、利率等经济变量发生改变。当全要素发生波动后,市场理性主体会调整对劳动的需求,从而引起产量和就业的波动。由于社会各生产部门之间存在密切的分工协作关系,某一个部门的技术冲击又引起其他关联产业和部门的变动,由此带动整个宏观经济的波动。这一理论还认为,这种以技术冲击引起的短期波动和长期的增长趋势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技术冲击引起的经济波动是推动经济长期增长的内在因素。以上是真实经济周期理论有价值的科学的成分,笔者认为这一思想符合马克思关于生产力是决定因素的基本原理,有科学的理论和客观依据。马克思指出,“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③强调了生产力的发展状况集中表现在生产工具的变化和发展,是划分经济发展时期的主要标志。马克思还指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④说明生产力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界并获得生存所需要的物质资料的能力,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生产力各要素的变动同样是决定经济波动的主要的决定性因素。马克思的这些思想,说明了一切社会的经济和政治现象,根源于生产力变动,同样,引起经济波动的深层次因素在于生产力。而生产力的各种要素中,技术是直接决定生产工具和劳动技能的,技术的大规模更新会因此引起生产力各方面巨大变动。因此真实经济周期关于技术冲击思想和马克思这一原理有一致的方面。但是真实周期理论本质上属于自由主义学派,其政策主张是错误的。他们认为,由于生产技术和劳动的变动是经济周期的根源,产业和就业波动是理性经济主体对技术冲击的最优反应,市场机制可以自发调节,使经济自动达到平衡,相反周期政策很难在时间上和实际周期保持一致,因此政府不应干预经济。真实周期理论和另外一些学派一样,再次否定了市场机制的缺陷和失灵的事实,否定了政府对经济必要的干预,是违反历史事实与客观现实的。尽管真实周期理论和政策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也受到理论界的各种批评,但关于技术冲击是经济周期的波动根源的思想,以及短期波动与经济长期增长相一致的观点,为我们研究中国经济周期波动与长期增长趋势提供了最直接的理论依据。2、创新是经济增长的内在因素从某种角度看,真实周期理论渊源于熊比特创新周期理论,但又存在着较大区别。熊比特(JosephAloisSchumpeter)关于创新周期理论,具体阐述了发生经济周期的生产力原因。他的思想集中体现在1939年的巨著《经济周期:资本主义过程之理论的、历史的和统计的分析》中。⑤熊彼特认为,创新是产生经济波动的内部因素。所谓“创新”的含义,并不是单纯的科学技术发明,而是“生产条件和生产要素的新组合”。包括五种情况:第一、引进新产品或提供某种产品的新质量;第二、采用新的生产方法;第三、开辟新的市场;第四、发现原料或半成品的新供给来源;第五、建立新的企业组织形式,如建立垄断地位或打破垄断地位。⑥可见,真实经济周期强调了技术冲击对生产全要素影响,仅仅是熊比特所指的“创新”含义中的第一和第二种,而熊比特的创新范围要比它宽泛得多。熊比特认为,作为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新组合的“创新”通过扩散,大规模地刺激了投资,引起了经济高涨,由于市场饱和,投资机会消失,经济就转入衰退。由于创新的过程不是连续和平稳的,而是时高时低,由此产生了经济波动和经济周期。因此他认为“创新”是一个内在因素,经济发展不是外部强加的,是一个“不断地从内部革新经济结构,即不断的破坏旧的、不断地创造新的结构”的过程。因此这种由内部因素产生的经济周期波动,是波动的主要趋势。3、经济周期核心波和未来增长趋势的理论分析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SimonKuznetss)在《生产与价格的周期运动》一书中,在肯定熊彼特技术创新周期的同时,对经济波动生产力原因以及和长期增长的关系的分析更加明确。他认为,经济“总的增长率的相对稳定,是通过领先部门的前后接替来完成的。”⑦就是说,实现了“创新”的国民经济领先部门随着技术的生命周期,本身具有兴起和衰落的过程。当后起的领先部门能够迅速接替正在衰落的部门,整个经济就能保持长期相对稳定增长。而事实上这个过程不可能衔接得十分紧密和平稳,而经常性状态是脱节和断裂的,这就形成了经济周期的波动趋势。他认为这种波动通常不是很大的。而是在这主要的波动趋势旁边,还存在着一种“由生产量、价格、劳动生产率、实际工资组成的“从属性的扩张和收缩运动”,而且这种从属性运动“总是有规则的以价格的上涨与下落为先导的,”由此扩大了波动的幅度。综合以上经济学家的思想可归结为:第一、技术冲击和其他创新因素是形成经济周期波动的内在的决定性因素,是经济周期的核心波。第二、拥有先进技术和其他创新因素的部门成为国民经济的领先部门,这些部门的不断更替推动经济长期稳定增长。第三、领先部门的更替过程的经常是脱节和断裂的,由此导致经济严重下降。第四、“从属波”进一步扩大了核心波的波动幅度,导致经济大起大落。本文将以上述理论为依据,研究中国改革以来的经济周期核心波与未来增长趋势。因篇幅有限,有关中国从属波问题以及宏观政策分析将另有文章分析。二、核心波和中长期“建筑周期”根据上述经济学家的思想,具有先进技术与创新能力的国民经济领先部门的持续交替,是导致经济波动的内在因素,形成经济周期的“核心波”。我们认为中国经济改革以来出现了四次比较明显的由技术冲击或其他创新因素引起的中周期(波谷-波谷),和由房地产业和基础设施部门带动的两个中长期“建筑周期”,每个建筑周期涵盖两个中周期。(见图1)1、中国改革以来的四个主要调整周期(1)创新周期理论熊比特以创新理论为依据,进一步对产生周期的长短进行了解释。由于“创新”过程的兴起和消退,产生了经济的波动和周期。当新产品、新技术、新原料、新市场等出现,并被广泛模仿生产销售时,银行信贷扩大,对能源生产资料需求扩张,经济开始高涨;随着这些新产品和技术的成熟和衰退,市场需求开始饱和,盈利水平下降,对银行信贷和生产资料需求下降,经济开始萎缩。他认为长达50年左右康德拉季耶夫(NikolaiKondratieff)长周期⑧的产生原因,是影响较深、实现期限较长的创新。例如纺织机、蒸汽机和电力的运用,都是生产方式、能源的重大发现,能主导整个工业的产业革命,并产生较长时间对经济的推动作用。而10年左右的朱格拉经济中期的波动往往来自于某一个特殊行业创新。随着这些行业新要素组合的产生、成熟和衰退的生命周期的结束,带动10年左右的国民经济的周期波动。虽然熊比特用创新周期理论在解释短期周期方面显得不足,尤其是在运用创新理论解释资本主义的经济周期方面是片面的。但是熊比特运用创新理论在解释中长期经济周期方面是具有说服力的,而且他的理论揭示了所有社会制度下一般的生产力规律和经济规律,同样适用于分析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波动的规律性。(2)朱拉德中周期的发现中周期指经济周期平均长度为8～10年左右的周期,因经济学家朱格拉首先发现了该周期,称为“朱格拉周期”。中国改革以来出现了四次以技术冲击和其他创新因素为特点的朱格拉中周期。(见表1)中国总体上的经济增长情况1976年中国结束了长达10年的文化大革命,国民经济从濒临崩溃到全面复苏,GDP增长率从1976年的-1.7%急速上升,最高峰位年份是1978年11.7%。这一阶段发展最快成为国民经济领先部门的,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和照相机等直接满足生活需求的部门。其中(见表2)手表产量以每年20%以上的速度增长,缝纫机最高达35%,自行车34%,收音机117%,照相机67%。这是中国改革以来一次重大的产业结构调整。普通日用品虽然不是新产品,但因获得了巨大的消费市场而被急剧地大规模地生产出来。新中国建立后长达30年的经济建设中,一直以重工业为主导,不惜以牺牲农业轻工业为代价,人民的生活日用品长期匮乏。体制改革后,城乡居民的消费需求强劲爆发出来,使普通日用品行业成为国民经济的领先部门,并推动国民经济高速增长。然而消费的需求是会饱和的。当这些普通日用品在居民中普及饱和以后,大量产品开始积压,产能过剩的现象日趋严重,增长速度下降甚至负增长。其中1982年收音机负增长-52%,1983年缝纫机负增长-15.5%。第一波的经济增长速度下降到1981年的5.3%。如果没有家电行业兴起,经济下降幅度还要严重。家电产品的竞争日趋严重本次波动的领先部门让位于家用电器“四大件”,即彩电、录音机、洗衣机、电冰箱。表2可见,彩电的增长率在1985年高达206%,电冰箱190%、录音机104%、洗衣机97.7%。这些部门产量惊人的增长速度,反映了改革以后中国经历的一场巨大的消费革命,家用电器几乎普及到中国城市居民的每个家庭。而正是这场消费革命使家电行业成为国民经济的领先部门,并继续推动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需要指出,家用电器技术并不是中国的原创技术,但是当这些技术被引进中国,显示出明显的“技术冲击”的特征,即大规模引进彩电、录音机、洗衣机、电冰箱的家电生产流水线技术,中国外贸开始出现贸易逆差,从1984年16.7亿美元扩大到1993年121.8亿美元,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当时的引进产业的规模。同时大批家电新产品、新生产方法、家电市场的出现,显示明显的熊比特创新周期特征。但是这场消费革命主要是涉及中国城市,没能普及到农村。随着城市家庭市场的逐渐饱和,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家电产品就开始积压,产能过剩的趋势日趋严重。表2可见,到1989年、1990年这四个部门的产品全部出现负增长,彩电、洗衣机、电冰箱和收录机产量分别出现-9.6%、-29.6%、-21.1%、-11.6%的大幅下降。与此同时整个经济速度下降,1990年中国经济增长速度降到改革以来最低点3.8%。行业发展迅速,但年际变动迅速本次波动的领先部门转向汽车。随着家用电器在中国城乡家庭的普及,汽车逐渐成为中国居民新的消费需求。早在80年代全国各省市开始引进汽车生产流水线,1991年汽车产量的增长速度就高达39%,第二年又超过50%。(见表2)中国的新兴的轿车业开始崛起,成为继家电工业之后的带动国民经济高速增长的新的领先行业。汽车的产业关联度高,能带动钢铁、机械、电子、橡胶、玻璃、石化、建筑、交通、服务等50多个相关行业。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在1984年时国产率只有2.7%,到1997年国产化率分别达到桑塔纳90%和2000型80%,产量100万辆,配套厂跨20个省市共272家,极大推动了各地区的经济增长和就业。与此同时,家电行业具有“突变型产业生命周期”。(10)这类行业在进入成熟期或衰退期时因突然出现的技术创新或开拓了新的市场,带动这一行业进入新一轮成长期。我国家电行业原来的老家电(黑白电视或小彩电、洗衣机、录音机)到80年代中期城市基本家家普及后衰退。到90年代中期家电行业进入新一轮高涨期。原因是,第一、城市居民的老家电更新,尤其是随着商品房的兴起,城市居民家电开始大批更新换代。第二、农村开始普及老家电。随着大批农民外出打工,带回农村的现金收入提高,1992年开始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上升到5.92%,1994、1995、1996年分别达到5.02%、5.30%、9.00%;第三、中国家用电器开始出口走向国际市场。1996年我国主要家电产品产量电冰箱、洗衣机等已居世界首位,彩电空调居世界前列。1997年彩电出口增长率19.1%,1998年达到5.1%。影响当年GDP分别是1.6%和0.4%。上述原因使得家电行业继续保持第三波的国民经济领先部门的地位。但是作为本波领先部门的汽车行业的兴起,尤其是巨大的暴利诱惑,使这个行业投资出现过度膨胀。其中作为高档消费品的轿车发展远远超越居民可承受的消费能力。不久出现产品积压产能过剩现象。汽车行业在1996年和1998年分别出现3.1%和2.6%的低速增长,2001年生产能力过剩高达40%。1999年GDP速度降低到7.1%。社会经济条件进入21世纪后,信息行业又成为国民经济新的领先部门,集成电路、移动通讯、微型电子计算机等行业均以50%～100%的速度增长(见表2);其次轿车也因为中国庞大的市场也出现了惊人发展速度,2002、2003年分别出现50%和85%的增长,对国民经济的带动作用明显;最后家用电器进入又一轮高峰时期,继续成为国民经济的领先部门。除了城市居民开始进入更新一轮大屏幕大容量的家电更新时期,农村市场也随着农民收入的提高被迅速被开发出来。2003年冰箱增长率达40.3%,洗衣机59.3%,原因是农村的电网、自来水厂等设施得到改善,农村家电普及的条件逐步具备。可见正是技术冲击和创新,领先部门不断更替,成为中国10年左右的中期经济周期核心波波动的主要因素,也是推动中国经济长期快速增长的主导因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变动、消费的变动、宏观经济政策的调节,主要是围绕这一核心波展开的。2、中国两次长期的“建筑周期”(1)库兹涅茨等人对中国经济波动的影响“建筑周期”理论是指17～25年的中长期经济周期波动。由库兹涅茨(SimonKuznetss)在1930年提出。中长波周期理论研究的重点在于由于人口、房屋建筑和铁路等基础设施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因此,中长波周期也称为“建筑周期”。在他撰写的“人口增长和有关经济变量的长期波动”一文中,考察了美国19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大规模移民,引起了对非农业房屋建筑的极大需求,也引起了相应的铁路的大规模建设,并因此引起的整个经济的繁荣与萧条交替。虽然理论界对这一理论尚有争议,也不完全符合比如欧洲经济波动的实际情况。但库兹涅茨的贡献在于,发现了交通运输住宅业等第三产业兴起对国民经济的巨大影响。由于住宅建筑、交通等行业的发展不仅能满足了人类生活生产的基本需求,而且产业关联度高。当这些行业迅速兴起,成为国民经济领先部门时,会极大刺激投资和相关行业增长,带动整个国民经济的上升和繁荣。而当住宅业等需求达到相对饱和,投资过度带来新建房屋设施空置等,就会使这些行业衰退,相关钢铁水泥等产品也大量积压,国民经济速度减缓并出现萧条。而随着17～25年的大规模房屋设备老化更新期的到来,又引起新一轮建筑周期开始,带动国民经济新高涨,因此是引起经济波动的内在因素。中国经济改革以来也面临大规模人口流动、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住宅业的兴衰。因此库兹涅茨理论对研究中国经济波动同样有着理论指导意义。(2)基础设施发展严重滞后中国改革以来显示出明显库茨涅茨的“建筑周期”特征,并与四个中期波动基本一致,每个中长期波动中包含两个中期波动。(见表3、图2)第一“建筑”周期(1976年～1989年):中国以房产业以及铁路等基础设施为领先部门的第一“建筑”周期从1976年开始。起始年份住宅投资负增长-4.7%(见表4),以国家投资为主的大规模经济型公房建设开始,投资增长率一直以两位数的幅度上升,1979年高达97.1%。这类房屋建设使计划经济下人民的长期居住困难得以逐步解决,部分职工通过“福利分房”改善了住房条件。1985年开始住宅投资从国家投资,转向地方政府、集体、民营等各类经济实体的社会性投资,住宅建设投资继续以双位数的速度增长,这一高潮持续了10多年,一直到1989年出现负增长-0.2%。中国计划经济时期交通、运输、通讯等基础设施部门长期得不到重视。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急剧发展,人民生活迅速提高,对铁路等交通设施、煤电水等供应的需求持续扩大,但是在80年代早期中国基础设施发展严重滞后,表中可见(表4)1979年～1981年连续负增长,1979年为-35.8%。1981年为-31.5%。这一状况一度与中国高速工业化发生尖锐矛盾。从1982年开始基础设施投资增长率开始提高,1985年高达123.3%。基础设施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领先部门。但是到1989年出现负增长-4.4%。第二“建筑周期”(1990年～至今):中国第二“建筑”周期从1990年开始。房产业和基础设施投资都出现回升。其中房产业投资高峰年在1994年达到93%增长速度,基础设施投资高峰年为1993年的61.3%。第二建筑周期中,房产业成为国民经济领先部门。房产业是产业关联度极高的行业。据世界银行1994年一项调查,每增加100亿元的住房建设资金,将创造170～220亿元的需求。每销售100亿元的住房,将带动130～150亿元的其他商品销售。尤其是中国第二建筑周期中90年代兴起的住宅业,是房产业的一次产业升级。在第一建筑周期中,中国的住宅业停留于低层次的经济型公房,由于其性质是福利分房的产物,仅仅是为解决人民的住房困难而建造的,无论是房型还是款式极其狭小单调,被称为“兵营式”公房。而90年代发展起来的住宅业完全是走向市场化的商品房住宅业。不仅高级别墅小洋房的数量规模档次为中国空前未有,就是作为普通商品房的高低层建筑也一扫老公房的简陋,以宽敞美观舒适的样式吸引无数购房者。中国住宅业的升级换代,使中国人民的居住条件发生了巨大变化,从满足基本的生存居住需要,转向对居住环境的极大改善。其次这一时期的基础设施的建设在规模上也前所未有,1998年开始中国实施积极财政政策,通过大规模发行公债筹集的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而且这一时期的基础设施建设在产能上也是一次革命性的升级换代。受国际先进技术影响,我国在交通运输部门,港口集装箱化装卸方式等方面采用了先进技术,极大推动了港口服务和竞争,磁悬浮列车的使用在国际处于领先。在通讯部门,卫星和微波等无线技术正在替代以电缆为基础的长话网,蜂窝通讯系统正在替代市话网络等等。中国建筑周期领先部门的更替与升级,也成为中国长期保持高速增长的主导因素。三、结构的巨大性以上反映了中国周期波动中的核心波是由于技术冲击、产业结构的巨大调整引起的,它一方面反映了中国产业结构的升级及其技术的进步是推动中国持续高速增长的主导因素,但另一方面领先部门交替中的脱节,又形成核心波大的起伏。1、第一部门被比作中型部门(1)家电行业在第80年前后继续健康增长的行业中始终保持强图3中可见,从第一波至第二波领先部门脱节程度比较轻。在第一波中收音机缝纫机等普通日用品高速增长,一直到1982年仍然保持强劲的上升趋势,在没有衰落之前,以电视机为代表的家用电器行业蓬勃兴起。当1984年收音机、缝纫机等行业彻底衰落时,家电行业已主导着第二波的经济持续上涨。由于衔接较好,所以第一波下降幅度比较小,仍然保持1982年5.2%的增长率。(2)信息行业在20世纪2020其次脱节程度比较轻的是从第三波至第四波。90年代开始第三波的汽车行业开始上升,成为领先部门,但受到居民消费能力制约,逐渐呈现下降趋势,就在经济下降处于比较危险的时期,集成电路移动通讯等信息行业在90年代后期逐渐兴起,替代汽车作为领先部门推动着国民经济的增长。使第三波谷底的经济下降幅度很小,1999年的经济增长率仍然保持7.1%。特别是进入第四波以后,除了信息行业继续主导国民经济,家电行业作为突变型行业,在城市居民大规模更新、农村家电市场开发和出口的强劲带动下,在90年代后期又一次成为领先部门。轿车同样成为突变型行业,在第三波后期衰退后进入第四波又快速增长,和家电、信息行业一起成为三大领先部门,同时推动中国国民经济增长。需要指出,第三波1994年～1995年汽车行业的产量明显下降为8%和10%,信息行业还没有兴起,为何能继续保持GDP的高速增长,原因是中国第二建筑周期开始,商品房产业的兴起使得这两年投资增长率分别高达93%和23.3%,基础设施增长率也分别为49.5%和14.4%,从而弥补了这一时期更替中的脱节,继续拉动GDP增长。2、家电企业作为第二波主导部门的素质值得重视的是领先部门替代严重脱节,会造成经济较大波动。中国领先部门脱节严重的是第二波和第三波。当老家电成为第二波的领先部门,产品逐渐在中国各个城市普及后,但农村市场尚未开发,家电开始大量积压,产量迅速下降。由于没有新的领先部门替代,出现严重脱节,第二波从波峰急剧下滑,再加上其他人为的复杂因素,导致1990年GDP增长率下降到改革后历史最低点3.8%。3、产业结构政策领先部门的替代脱节,会导致经济大幅度下降的事实,要求政府密切高度关注国民经济领先部门的发展动态。在一批领先部门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