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资本流动与托宾税

国际资本流动与托宾税

金融交易税通常被视为抑制短期资本影响的手段。该思想最初可以追溯到凯恩斯时代(1936年)。针对美国的股票市场,凯恩斯认为金融交易税将会增加股票投机的成本,从而将投资的目的由投机转向生产。对国际资本流动征收交易税的建议最早由詹姆斯·托宾提出(1971年),他认为,由于流动性不同,商品和劳务依据国际价格信号作出反应的速度要比金融资产缓慢得多。为此,向“国际金融的车轮撒沙子”,让金融市场反应速度放慢对稳定经济是绝对有必要的。托宾税的税收特性托宾税的设计框架大致涵盖以下内容。一是包括广义和狭义两种对象:狭义仅指对国内金融资产(股票、债券、期货、期权和其他金融衍生工具)的交易征税;广义则包括对国内外所有金融资产交易(最好将税收定在与货币兑换有关的交易上)征税。二是具备资本流入税和流出税两方面,具体应视一国特定的资本流动状况而选择适当形式。三是托宾税税率的确定与金融资产的特性和期限相关,也与资产到期的执行状况有关,如果仅实施单一从价税,则期限越短的金融资产的交易税越重,这种特性使托宾税在防止短期资本频繁流动时效果较好。四是征税形式的灵活性,只要是提高了资本流动成本的措施均可视为托宾税,如欧洲货币体系机制就是隐含型托宾税,当实际汇率偏离目标汇率区间后,可对目标汇率区与实际汇率的差额进行征税。托宾税通过增加短期交易成本或降低预期交易利润,可以缓解国际资本特别是跨境短期投机资本频繁进出一国金融市场对其经济的影响。如国内利率为4%、托宾税为1%时,为达到套利目的,国外利率的要求因投资期限的差异而出现变化:投资期为一个月时,国外利率必须高于18.5%才能保证资本流动后的套利行为得以进行;而投资期限为一年时,国外利率为6.1%即可保证资本流动后的套利行为得以进行。显然,对于长期投资而言,托宾税造成的税收成本较小,而征税后汇率稳定性提高,反而有利于长期投资的增长。对于短期交易由于可供套利需要的利差明显加大因而受到明显抑制。保持金融居民的金融结构地位根据各国实践,托宾税可以细分为传统意义的托宾税、所得税、预扣税和无息准备金等四种形式。传统意义的托宾税是指对所有外汇交易征收一定比例的外汇交易税。如巴西对投资固定收益证券的外国投资基金在最初的外汇交易环节征收资本流入税,1994年进一步扩大征税范围,开始对包括外汇贷款之内的不同期限资金流入设置差别税率。所得税是指对非居民持有本国资产获得的收益征税。如外国投资者通过巴西投资基金获得利润将按照投资基金所投向的金融工具分别纳税,其中固定收益债券和可变收益债券投资分别交纳10%和20%的所得税。预扣税是指在不明确税率或获得资金的初始环节预扣一定比例的资金。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2000年建议对国际资本流动征收预扣税:一是对所有的私人金融流入征收跨境资本税,具体的形式是在资金流入本国时征收预扣税;二是对非资本性金融流入预扣的税收,可以作为那些已经按照现有的国内税制和行政程序支付跨境资本税的人的国内税收义务的减免项。无息准备金也称无补偿准备金,是指要求跨境投资按照投资额的一定比率向中央银行缴纳本币或外币存款,该存款在规定的存期内没有利息。智利、哥伦比亚、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均实施过无息准备金制度。改进后的两级托宾税传统意义的托宾税、所得税和预扣税是直接税收方式,而无息准备金是间接税收方式。传统意义的托宾税要求对资本流入、流出双向征税,对短期资金的流入、流出均有效;所得税、预扣税和无息准备金是单向的,主要针对资本流入,对资本流出的效果不明显。传统意义的托宾税具有两个特征:单一低税率和全球性。同时它还具备两个理想功能:第一,抑制货币投机,稳定汇率,使资源流向生产性实体经济,提高全球资源配置效率;第二,税款用于全球福利的提高。传统意义的托宾税存在三个重要的内在缺陷:首先,由于“扰乱性交易”与“正当交易”难以区分,对全部外汇交易进行征税时,抑制短期资本的同时也会影响长期资本的流入;其次,合理的税率难以有效厘定;再次,有关国家让渡国内财政货币政策的部分主权以及建立超国家的国际机构负责税金在全球范围的分配协调难以实现。经改进后的两级托宾税是在对所有金融交易征收低税率的基础上,针对异常资本流动附加高税率,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上述问题中的第一个问题。无息准备金较传统意义的托宾税更易操作且调整灵活。首先,可根据资金流入形势自行确定无息准备金的比例,无需国际协调并让渡财政主权;其次,可根据期限结构确定不同的缴存比例;再次,可通过区分缴存对象来调控资金流入性质。并且上述三个方面可根据调控目标灵活调整。无息准备金制度的主要缺陷在于资本流入种类之间的可替换性以及由此引起的规避行为。政策前后的政策变动智利和泰国均采取无息准备金制度来应对短期资本流入的冲击,然而两者的实施效果却相距甚远。其主要原因归纳为两个方面。从政策目标与工具的相容性上来看,智利、泰国实施无息准备金制度的目标是减少外资流入的总量规模,改变资本流入的期限结构。为此,智利注重加强金融体系稳定性建设,并辅以宏观经济政策稳定国内金融,为无息准备金制度的有效实施提供了前提保障。与此同时,逐步放开对资本流出的限制,增加居民对外国证券的持有量,减少或推迟由于资本流入产生的本币升值压力。而泰国在实施无息准备金制度时,只是一味地阻止资本的进入,并未考虑降低资本流动性,政策目标缺乏政策工具的有效支持。从实施策略方面看,智利采用渐进、灵活的无息准备金制度,根据短期资本流入情况多次对无息准备金的征收范围和缴存税率进行调整。为堵塞政策漏洞,征收范围从开始的只针对除贸易信贷以外的所有外国信贷逐渐延伸至其他非债务资本流动;缴存税率亦随短期资本流入情况进行调整,最高达30%而最低为零。如果渐进式的政策调整是智利无息准备金制度成功实施的保证,那么,短时间内政策的剧变正是泰国无息准备金制度失败的重要原因。政策执行之前泰国未能对流入国内的资本结构进行有效区分,过于宽泛的管制范围引起了金融市场的剧烈动荡,加之泰国自身金融体系的诸多弊端,政策剧变严重影响着泰国的投资环境,资本争相外逃。泰国政府只好在一日之内被迫修改政策。减少价格和税率,增强货币政策的主动性实施托宾税的目的在于鼓励用较长期限的外国资本流动来取代短期外资,增加金融市场的稳定性。近几年来,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加之人民币升值预期以及资产价格膨胀,吸引了大量国际游资的流入,尤其是2007年以来美国和欧盟地区主要经济体为刺激经济不断调低利率,中外利率倒挂进一步增强了国际游资的流入动机。相当规模的国际游资通过进出口贸易(包括贸易信贷)和服务贸易、FDI、借款以及地下钱庄等途径流入国内,加剧了人民币货币供给流动性的过剩,增加了通货膨胀压力,弱化了我国当前以紧缩银根为主的货币政策效应。而托宾税能够缓解流动性过剩,减轻通胀压力,增强货币政策主动性,抑制人民币快速升值,为政府赢得改善实体经济的时间,从而维护经济金融安全。征收范围。首先应对资本结构进行有效区分,准确定位征收税基才能使政策做到有的放矢。近年来我国债务性资金尤其是短期外债流入增长较快,在完善现行外债利息税的基础上,可考虑暂时只针对除贸易信贷以外的外国信贷(包括外资企业与外资银行的外债、居民离岸借款)征收托宾税。征收范围可随资本结构的变化情况再行调整,如逐渐延伸至其他非债务资本流动。征收方法。如果短期内国际游资规模急剧膨胀,就应制定一个从价计征的托宾税且考虑流入、流出两个环节。在流入环节征收一个基本税率;在流出环节按照存续期的长短设计一个逐次递增的差别税率,即国际游资在国内存续期越长,税率越低,反之则越高,从而达到限制游资频繁流动的效果。如果游资规模变化比较温和,可以实行无偿准备金制度,按照借贷额的一定比例缴存外汇保证金,期限越短,比例越高,保证金不计利息。另外,完善现行外债利息税政策。保证金缴存比例以及税率一方面可根据我国跨境资本流动的实际状况和变化趋势来确定,另一方面可针对不同的债务类型、市场主体、债务背景等实行差别税率。比如,对企业,银行和投资基金应该规定较高的税率和缴存比例;贸易融资因具有真实的贸易背景可以免税和免交保证金;外国政府贷款可实行免税,国际优惠贷款可实行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