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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培论中国古代学术思想史的三个视角

刘世培是中国现代学术史上难以摆脱的人物。他于36岁去世。在他的短期内,他写了74篇文章,在中国学术思想史、经典与历史、文学史与语言学等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由于刘氏后期的政治失足,为士林所不齿,其学术成就渐湮没不彰,以致于很少被人提及,这是不应该的。刘氏论学论政涉及方面极广,限于笔者的学识与篇幅,本文拟集中探讨刘氏论中国古代学术思想史方面的论学观。刘师培出身于清贫的经学世家,自幼饱读经书,受到了良好的传统教育。他少年得志,年不到二十,就得到了刘家三代人为之奋斗而没有得到的“举人”。所以刘家在刘师培身上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为家族兴盛带来一线生机(1)。为此他热衷于功名追求,不甘于过着皓首穷经的寂寞生活。刘师培论学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其个人的名利追求,因此他论学缺乏牢固的信念支撑,显得多变而复杂。从纵向时段来划分,钱玄同把它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刘君著述之时间,凡十七年,始民元前九年癸卯,迄民国八年己未(1903-1919)。因前后见解之不同,可别为二期:癸卯至戊申(1903-1908)凡六年为前期,己酉至己未(1909-1919)凡十一年为后期。姑较言之,前期以实事求是为鹄,近于戴学,后期以竺信古义为鹄,近于惠学;又前期趋于革新,后期趋于循旧。”1钱玄同对刘氏论学的阶段性划分大致不错,但是若说刘氏前期以“实事求是为鹄”,这点还是值得商榷的;从横向层次剖析,如果把论学特点视为具有一般治学倾向或者论学价值取向的话,那么刘氏论学特点至少可以从“中西观”、“汉宋观”、“学术观”三方面加以阐述。一、西学是汉代学术的发挥刘师培虽承家学,素有深厚的旧学根柢,但是他并不排斥西学,相反的对西学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对于刘氏具体何时开始接触西学,无从考证,但是关于刘氏论学广涉西学这一事实,是有案可寻的。1903年春,刘氏赴开封参加科举会试,结果名落孙山。会试归途滞留上海,结识了蔡元培、章太炎等人,思想巨变,遂主革命,好奇、尚新的刘氏才开始广泛地接触西学。西学著作的广泛研读,开阔了刘师培的学术视野,这是他前期论学饱满创意的一个主要原因。正像近代许多学者一样,对他们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西学的“进化论”了。刘氏对严译《天演论》极为谙熟,他所著的《中国历史教科书》,是一部公认为在进化论思想指导下的新型历史教科书。进化论的传播引发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思想界颇具影响的“古学复兴”运动。进化论的观念告诉人们,中国之所以落后,正是由于过去历史所造成的,因此解决中国现实危机,必须从过去寻找答案,需要重新认识历史,以西学的进化论、民约论等思想作为参照系,以发现“中学”中具有西学意义的“国粹”。刘氏在比较中西历史中发现,“嗟乎!欧民振兴之基,肇于古学复兴之世,倭人革新之端,启于尊王攘夷之论”2,既然欧民和日本的强盛是由于“古学复兴”或“尊王攘夷”,那么中国也可以藉西学以发明古学,“思想日新,民智日沦,凡国学微言奥义,均可藉皙种之学,参互考验,以观其会通,则施教易而收效远。……则20世纪为中国古学复兴时代,盖无难矣,岂不盛乎!”3所谓“古学”,在刘师培以及国粹派人士看来,主要是指先秦诸子之学。秦汉以后君主专制窒息了学术的发展,“凡专制之时代,不独政界无自由之权也,即学界亦无自由之权”4,只有先秦诸子之学才是没有受到专制污染的纯正“古学”。为了发明古学中的“新理”(6),刘氏著有《周末学术史序》。在《序》中我们可以发现刘氏“藉西学以证明中学”,从而达到发明古学的意图。在《序》中,他从西学学科角度揭示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种种弊端,并认为产生这些弊端恰恰是由于先秦诸子学术不彰的缘故。就伦理学而言,先秦诸子论伦理学各有长短,后世应该扬长避短,可是,“汉魏以降,学者侈言伦理,奉孔、孟为依归,斥诸家为曲说,致诸子学术湮没不彰,亦可慨矣”(7);就社会学而言,在刘氏看来,先秦《易》、《春秋》、道家、阴阳家均有诠明社会学之思想,可是,“后世此学失传,惟史学家言侈陈往迹,历溯古初,稍近斯学”,但是对于治化进退之由来、民体合离之端委,“征之史册,缺焉未闻”5。不独有偶,在宗教学、政法学、计学、兵学等方面都存在类似的现象,因此刘氏才要使先秦诸学之学中的精华得到阐扬。刘氏诠明先秦学术“新理”有赖于西学,是以西学作为评判学术优劣得失的依据的。近代西方逻辑学有归纳与演绎之分,刘氏认为荀子所谓的“大共”,即是归纳,而演绎即是荀子所谓的“大别”(9);法家管子以利民为先,以正德为本,在于利用厚生,他认为这“与皙种所行之政,大约相符”6。这种中西学术比较存在的可能性,刘氏早年认为是由于中国“人种西来”,欧洲文化与中国文化都同出于西亚。后来他不信奉西来说了,也没有继续探寻新的依据。出于当时排满革命的政治需要,刘师培将西学的民族、民主思想与传统的“尊王攘夷”、“民本”思想相糅合,大谈种族革命,宣传民族主义,这对当时的政治革命运动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刘家虽是传统的书香门第,但却与反满思想有一段特殊的渊源。刘氏自承受黄宗羲、王夫之反清思想的影响(11),其祖父刘毓崧曾位职于南京曾国藩所设的印书局,负责监督刊印王夫之全集,其曾祖刘文淇也收集过五、六世纪异族入侵的有关史料。这些无疑为刘氏的反满理论提供了极好的思想材料。由于时代背景的特殊性,刘氏论学具有了鲜明的民族主义倾向,尤其评价清代学者,这种情绪化表现得很明显,对清代学者作一政治化或道德化的评判,有失偏颇。必须指出的是,刘氏的民族主义思想虽然时常表现出了大汉族主义的狭隘性,但是他的民族思想并不是仅仅针对满族的,同时还具有反帝的性质,在《中国民族志》中有“白种之侵入”一章,对西方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是有所察觉的。与民族主义密切相关的是反封建专制主义思想。刘师培在1903年著《中国民约精义》的《序》中言:“吾国学子知有‘民约’二字者三年耳,……吾国得此,乃仅仅于学界增一新名词,他者无有”,保守派以“邪说目之”,无知者则以为古圣先贤“从未有倡斯义者”7。为了挖掘中国传统文化中渊远流长的民主传统,刘氏广搜国籍,得古圣先贤之言,证以卢说,考其得失。他著此书的目的在于发扬先哲的民主思想,以助益反清革命的需要。刘氏论政中的民主思想影响到了论学。刘氏深刻地批判了学术思想上的专制传统,认为秦人之所以焚书,在于深知学术对人民有益,所以焚书可以愚民,“无识陋儒皆以学术定于一尊为治世,岂知此实阻学术进步之第一原因哉!观弥儿《自由原理》,此理自明”8,“周王用《诗》、《书》以愚民,秦始皇焚《诗》、《书》以愚民,其学术专制一而已矣”(14)。这种揭示无疑充满了深邃的洞察力。刘师培虽然侈言西学,但是这不等于说他对中、西之学是等量齐观的。他只是把西学作为阐发中学“新理”的一种“工具”,对于那些“醉心欧化”者,他深为忧患,“今者,太西学术输入中邦,户肄大秦之书,家习劫卢之字。倚席而讲,匪博士之才。抱经以行,丧宿儒之业。自今以往更三数十年,其销蚀散亡,视今为何如哉!”9同时刘氏之所以要学习西学,还有“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韵味,“与皙种之学术争骖比靳,保存国学,意在斯乎”9。对中国未来充满了盲目的乐观,近似有点自欺欺人,对此《醒后之中国》一文表达得淋漓尽致(17)。要而言之,刘氏的“中西观”,虽然主观上要求“参互考验,以观其会通”,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往往只能做到“会”的层次,对中西学术进行简单的附会,而不能真正做到“通”的高度,对中西学术关系的认识未脱晚清洋务派“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维窠臼。由于时代原因,刘氏还有保存国粹,与西学一争高低的企图,不免存有意气之争,这也影响到了他对“中西会通”作进一步的探索。1909年刘师培公开叛变革命后,背弃了前期反对君主专制的民主思想,论学日趋保守。他在给端方的信中说到,“自外域之学输入中土,浅识之士,昧其实而震其名,既见彼学足以致富强,遂诮国学为无用。端倪虽微,隐忧实巨,道衰学敝”,认为中国学术“足俟百世而不惑”10,希望端方能够采纳他的建议,设存古学堂,以振兴国学。刘氏“扬中抑西”论调虽然有迎合主子口味之嫌,但是1909年以后他论学已绝口不提西学了,政治立场显然对他的论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而把他的治学推到了与现实政治脱节的道路上,主要从事于类似乾嘉学者的考据校勘工作。政治的选择以及旧有的学术根柢决定了刘氏后期的治学方向。因此刘师培后期论学也就不存在什么“中西观”问题了。可以这样说,刘氏的中西观在很大程度上是趋时的需要,并非是种自觉自愿的行为,不管对中学还是对西学的态度,基本受制于个人的名利追逐,显然没有一个稳固的精神家园,不过是位游魂无主的流浪儿罢了。二、弘扬儒学,调和学术刘师培论学涉猎经学、小学、史学、文学史、地理学、伦理学、诸子学、西学等各个领域,可以说颇有“贯串古今、沟通中西”的态势。当年章太炎就曾说:“常人患不读书,而申叔读书过多,记忆太繁,而悟性反少,诚欲著书,宜三二载束书不观,少忘之而后执笔,庶可增其悟力云。”11从《甲辰年自述诗》中可以看出刘氏学问的渊博,他并没有恪守家训,限于汉学的一家之学,埋头于继续完成那部三代未成的《左传旧注疏证》。尽管刘氏自己常以汉学家自诩,他的学生或朋友也认同刘氏为“经学大家”,但从《刘申叔先生遗书》的内容分析,丝毫也看不出刘氏前期是位纯粹“汉学家”的形象。在后期政治生涯中一次又一次地被历史愚弄之后,他才凭着深厚的旧学素养,重拾乾嘉学者的旧业,这时期倒有点像“汉学家”的样子。可以这样说,刘师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光大家学,发扬扬州学术,俨然有志于做一代宗师。治学不囿于汉宋,荟萃汉宋,崇古不废今(20),这是他前期治学的主要方向。因此刘氏对那些限于家派的一曲之见,互相攻击的做法,颇有不满,他似乎要超越汉宋门户之见,“两汉宋明及近儒之说,亦旁采兼收,咸以合于公理为准,不立门户之见”12,以一种“价值中立”的态度裁断汉宋之学,“夫汉儒经说虽有师承,然胶于言词,立说或流于执一;宋儒著书,虽多臆说,然恒体验于身心,或出入老释之书,故心得之说,亦间高出于汉儒,是在学者之深思自得耳。故荟萃汉宋之说,以类区别,稽析异同,讨论得失,以为研究国学者之一助焉”13。为了能够体现出“国学大师”的度量,他不仅要“荟萃汉宋”,而且还要调和诸子、今古兼采,这种努力使他在晚清学林中赢得了不同学派倾向学者的认可,从中我们也可以体会到刘氏的“良苦用心”了。《国学发微》是刘师培一部“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札记体著作。从此书《序》中可以看出,刘氏对《国学发微》寄予厚望,有志于继章学诚《文史通义》而著。但是,不管在体例还是学术思想方面,该书远不及章著,而且具有明显简单化的“调和论”倾向。汉学与宋学是儒学中的两大派别,汉学侧重儒家经典的训诂考据,而宋学则注重儒家经典的“义理”,各有师承渊源,有质的区别。刘氏却主观随意地认为,“曾子、子思、孟子皆自成一家言者也,是为宋学之祖;子夏,荀卿皆传六艺之学者也,是为汉学之祖也”14,孔子均具师儒之长,所以汉学、宋学都渊源于孔子。刘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历来汉学与宋学的“道统”之争(24),汉学、宋学都得孔学之一端发展而成,都是孔学“道统”的继承人了。刘师培不仅毫无学理依据地把汉学、宋学糅合在一起,而且还调和先秦诸家学术。儒家、道家、墨家、法家等都具有各自独立的思想体系,当然也不排除部分思想存在相通之处。刘氏却认为孔子兼通各家学术,无所不窥,这显然是毫无根据的。更为可笑的是,他还将《荀子·非十二子》所列的学派与欧洲和印度学派相“配对”,得出“与西儒学术相符”14的谬论。刘氏凭着各种学术均可以打通的思路,著《群经大义相通论》。他指出,汉初经学本无今古文之争,只有齐学、鲁学之别,“西汉经师多数经并治,诚以非通群经,即不能通一经也”。后世经学日趋僵化,“拘执一经之言,昧于旁推交通之义”,那是“于古人治经之初法去之远矣”15。因此,公羊、孟子、荀子、毛诗、周易、周官、左传之间的学术思想都存在相通之处,刘氏一一作了深入细致的梳理工作,我们应该承认它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荟萃汉宋”虽仅仅表现为刘师培对汉宋学术的取舍态度,但是若把它放在刘氏论学观的角度上考察,那它就带有了普遍性的意义。它是刘氏治学上力图“贯串古今,沟通中西”努力的表现,也是他要做“通儒”在学术实践中的反映。这种学术追求使刘氏前期获益匪浅,这是他前期学术上能够锐意进取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治《左传》,刘氏不囿于一经之学,对《春秋》三传进行比较研究,而且还打通经学与诸子学,“以子通经”,互相印证阐发,利用西学的民主、民族观念,挖掘《左传》中的“民本”、“夷夏之防”思想的近代意义。这种在研究《左传》方面饱满创意精神当然与他治学方法上力求“通”的做法是分不开的。尽管如此,刘氏虽然主观上要做“通儒”,但是他在实际的学术实践过程往往只做到“会”的水平,暴露出了许多不足。刘师培在《国学发微》中提出了对汉宋学术进行“以类区分,稽析异同,讨论得失”的主张。他首先揭示了汉宋门户之见遮蔽了对汉宋学术作客观的认识,“东原诸儒于汉学之符于宋学者,绝不引援,惟据其异于宋学者,以标汉儒之帜。于宋学之本于汉学者,亦屏弃不言,惟据其异于汉儒者,以攻宋儒之瑕,是则近儒门户之见也。然宋儒之讥汉儒者,至谓汉儒不崇义理,则又宋儒之忘本之失也”16。刘氏似乎很为宋学抱不平,“或谊乖经旨而立说至精”17;宋明说经之书“亦多自得之言”18。刘氏对宋学中的陆王心学评价之高简直无以复加。他褒扬陆学,“以自得为主,以变法为宗”,与卢骚指斥君主顽守旧法相近(30)。他说:“夫阳明以大贤亚圣之资,出于学术坏乱之后,而德行功业彪炳三百年。当其盛也,其学固风靡天下,然数传以后宗朱子者力诋之,至拟之洪水猛兽。此固所谓蚍蜉撼大树者矣。”19把王阳明抬到“亚圣”的地位。与此同时,刘氏对清代汉学多有微词,把二百多年汉学发展的历史划为四期,仅在怀疑派、实征派时期,那些汉学家还有进取之心,而其他多数则是丛掇派、虚诬派,“舍大纲而营末节,其经营创设,不过繁文褥礼之微”。20刘师培前期是位反清革命的闯将,论学往往与当时民族、民主革命任务相联系,他对汉宋学术的评价很大程度上受到现实政治因素的影响。他之所以对陆王心学顶礼膜拜,在于陆王心学可以为当时革命事业服务。陆王心学的“六经注我”的治学路数赋予了人们对儒家经典解释的随意性,《中国民约精义》就是以历史上先哲的嘉言宏论为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理论作注脚,把传统的“夷夏之辨”与近代的民族主义互相阐发,这些都可以视作刘氏受陆王心学影响的例证。同时陆王心学还可以激发革命志士的大无畏精神,勇于为革命事业牺牲的信念。当然刘氏对汉学之弊的揭示与批评,同样具有现实目的。汉学末流崇古墨守,脱离社会现实,丧失了汉学萌芽时期的经世精神,刘氏对这种学风之深恶痛绝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还需指出的是,他对汉学的不满不仅出于革命斗争的需要,而且他本人好新、尚奇的性格,也不可能认同于那种甘于寂寞的学究式作风。由于刘师培对“荟萃汉宋”的追求,对学术之“通”的努力,又是门户之见最少的扬州学派的继承人,所以人们往往认为,刘氏的家派门户观念较为淡化,处处体现出较为客观公允的裁断。笔者认为这种看法有待商榷。刘氏主“荟萃汉宋”,对汉宋不偏不倚,不存学术偏见,这只是一种表象,出于一时之需罢了,“扬汉抑宋”才是他真实的学术立场(33)。“宋明说经之书,喜言空理,不遵古训,或以史事说经,或以义理说经,虽武断穿凿,亦多自得之言”,对宋学基本上是否定中的一点肯定,而对汉学,“汉儒去古未远,说有本源,故汉学明则经诂明,欲明汉学,当治近儒说经之书”21。“扬汉抑宋”的学术偏见是很明显的。《汉宋学术异同论》从表面看,对宋学多有肯定,但是重要的在于要说明“宋儒之说多为汉儒所已言”,宋学渊源于汉学,那么宋学之讥汉学,岂不是数典忘祖吗?同样他对先秦诸子的态度亦如此,表面上把孔子视为九流之一,事实上有意无意中又凸显了孔子的特殊地位,说孔子兼通九流学术;刘氏对恢复魏晋玄学的历史地位是有贡献的,但是也存有贬低宋学的企图(35);论清学,出于个人一己之私,大批桐城派;治学上喜好戴震学风,就无视吴派惠栋在汉学中的学术地位。刘氏虽然时时要求自己“持学术之平”,但是论学中每每流露出家派门户壁垒,这不仅与他深受汉学熏陶有关,而且还与他为人心胸狭窄,好为“天下第一”的性格分不开的。22三、刘师培“志古”致用思想的主要方面“实事求是”与“经世致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治学思路。由于晚清独特的历史境遇,引发了一场求是与致用之争,虽然发生在以章太炎为首的革命派与以康有为为首的立宪派之间,但是它对整个20世纪中国思想界的影响是深远的。刘师培奇特的一生,对“求是”与“致用”的关系有自己的理解,可以反映出当时知识分子的内在困惑。首先有必要说明一下刘师培对“学”与“术”的理解。“学也者,指事物之原理言也;术也者,指事物之作用言也。”他把“学”与“术”区分来看待,它们属于不同层次,“下学即西人之实科,所谓形下为器也,上达即西儒之哲学,所谓形上为道也”。在他看来,“学”与“术”的关系类似于传统的“道器之辨”,同时刘氏并没有把“学”与“术”截然对立起来,两者相依相存,“学为术之体,术为学之用”14。这是迄今看到的对“学术”一词所作的最为明晰的分疏。如果把刘氏对“学术”的诠释转化为他的论学观,那么“学术”一词其实就可以转变成“实事求是”与“经世致用”或者“求是”与“致用”这对命题。刘氏对“求是”与“致用”两者的倾向性,如同他的中西观、汉宋观一样,在很大程度上受外界因素的影响。在传统向近代变革以及西学冲击之下,当时知识分子面临着两难困境:一方面就学术本身而言,需要打破传统的政学合一格局,力图使学术走向独立化的道路,这是学术近代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另一方面现实政治的变革又要求学者“铁肩担道义,妙手绣文章”。这一内在矛盾深刻地反映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那代学者身上。刘师培的“学术观”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个人的政治选择而有所变化。刘家虽是传统的经学世家,但是并不甘于寂寞的书斋生活,有比较积极的入世愿望。如刘毓崧、刘曾寿都曾相继入曾国藩幕府,主持过金陵书局,参与了洋务运动。这种家学的经世传统以及刘师培本人的性格,都决定了他不可能坚持纯粹求是的学术路线。刘氏主撰的《〈国粹学报〉发刊辞》中说:“用理秘文,发扬幽潜,志古匡今,俾作箴砭,撰史篇。”23这种“志古匡今”的通史致用思想表达得很突出。他在考察古学缘起问题上,提出“史为一代盛衰之所系”24,就可以反映出刘氏对历史的致用传统有深刻的体认。他从进化的历史观出发,论证共和革命的必然性;借经史为革命排满酿造激情,助益革命政略等方面,都可以看作“通史致用”思想在现实中的贯彻(40)。刘师培前期治学可以说饱满致用精神,他研究先秦学术史,旨在于推动“古学复兴”运动,保持“国粹”;他早年著《攘书》、《中国民约精义》、《中国民族志》,这些亦学亦政文字,充满了为现实革命服务的良好愿望。刘氏所编撰《地理教科书》中说:“官书案牍可以通今而不足以考古,图经史乘可以考古而不足以通今。今编此书,力矫此失,以考古通今为宗旨,不复偏于一端。”25“考古通今”正是他前期的一贯治学方向,为此他还批评那些“知古不知今,是为陆沉;知今不知古,是为聋瞽”26。所以他对清代汉学这种“考古不通今”学风多有批评,对于清初的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颜习斋等大儒的经世之风大加推崇。刘师培对求是与致用关系的认识存在着深刻的矛盾。他对致用有着双重标准,对自己治学要求致用精神,而涉及评价那些致用倾向性比较强的学者则颇有微词。在论及清儒之得失时,批评常州公羊学派为“外托致用之名,中蹈揣摩之习”20,把那些与清廷合作的学者砭为“干世乞赏之流,遂以学术为进身之具”27。此处他显然是以学术的“求是”标准作为批判尺度。而对清儒的“求是”肯定甚多,“幸其不求用世,而求是之学渐兴”27,称“经世之学”易流于“假高名以营利”,不若“纯汉学者,率多高隐”27。说明刘对求是与致用之间的关系往往是随着讨论对象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他之所以对清儒多有批判,是为了助益推翻清王朝;出于现实革命的需要,他又要提倡致用作风。对求是与致用二者的内在矛盾,刘氏是有所认识的,“夫求是与致用,其道固异。人生有涯,斯二者固不两立。俗儒不察,辄以内圣外王之学,求备于一人,斯不察古今之变矣”27。他主观上要求把求是与致用分开来,各有其内在的评价标准,他对自己并没有苛求既能够做到求是又能达到致用的社会效应,对于前期的论著,他后来基本给予否定,称其为“率意为文”28。平心而论,刘氏前期部分论著在求是与致用两者的关系上处理得比较好,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少年国学大师的一个主要原因。1907年,对刘师培来说,是一个很不寻常的一年。他在这年初次东渡日本,此行既是他革命生涯的高峰也是其政治倒退的开始。1907年2月,刘氏到了日本,不久就参与了章太炎等人发起的“倒孙风波”,随后又受到日本无政府主义思潮影响,他于1907年6月在东京成立了“社会主义讲习会”,大批民族主义,对当时的革命活动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1907年底刘氏的短暂回国,一般认为是他正式背叛革命的标志。政治立场的变化影响到了他的论学倾向,他一改前期大谈致用精神,相反的对致用提出了一些批评,这种变化正好与其政治变节遥相呼应。早在1907年6、7月之间,刘师培发表《论古今学风变迁与政俗之关系》一文,已见其论学观变化的端倪了。“夫六经之学,本不足致用于后世,惟愚赣之人,迷信其说,奉若帝天”29,他早年挖掘六经中的民族、民主以助益革命,此处他却说“本不足致用于后世”,而对魏晋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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