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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迟子建小说中的畸异人物

真正的文学是功利主义世界的异常之物。如果没有对功利世界价值观的质疑和超越,文学就无法提供建议。颇具意味的是,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为了对功利世界达成质疑与批判,展示别样的价值秩序,往往乐于塑造畸异人物,如精神病患者、白痴、弱智、疯子、失忆者以及各种体貌畸异之人。举其大者言之,莎士比亚戏剧中的小丑、弄人,伏尔泰笔下的老实人,陀斯妥耶夫斯基和福克纳笔下的白痴,以及老子笔下的愚人,庄子笔下的畸人,曹雪芹笔下的疯和尚、癞道士,鲁迅笔下的狂人等。对畸异人物的酷爱也是迟子建小说的鲜明特点,在中国当代文学中恐怕无出其右者。几乎没有哪部迟子建小说中没有畸异人物,从《原始风景》中痴憨有福的傻娥到《雾月牛栏》中精灵般的宝坠,从《雪坝下的新娘》中反衬出现实世界丑陋的刘曲到《采浆果的人》中保守天道的大鲁、二鲁,从《树下》中漫步乡村的大欢、二嫚到《伪满洲国》中大放异彩的阿永、拳头,再到《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有大智慧的安道儿、安草儿和西班,真可谓星罗棋布。迟子建对这些被功利世界视为不祥的畸异人物怀着隐秘的偏爱,通过对他们的分析,我们可以从一个侧面把握迟子建对世界与人生的独特理解。一、迟子建:反智主义的存迟子建小说中最生动的畸异人物大概是曾获得鲁迅文学奖的短篇小说《雾月牛栏》中的宝坠。这个虎头虎脑的爱笑的乡村儿童,因意外事故伤及脑袋,丧失记忆成为弱智,不能上学在家放牛。让人惊奇的是,迟子建没把宝坠的遭遇处理成悲剧,反而尽情渲染他的因祸得福。成为弱智后,功利世界的规训对他不起作用,他以自然性情化解繁文缛礼的桎梏,任由天机萌生,并在与大自然的亲密交往中保存着素朴意念,心地单纯至极,快乐的生命汩汩流淌若山涧清泉。更让人惊奇的是,在迟子建看来,像宝坠这样的弱智才是生命的应然状态,才是生命的理想状态。继父的后悔行动、母亲赶走势利的李二拐、雪儿对宝坠的亲近,都展示了畸异人物对功利世界的巨大启示与矫正作用。从宝坠形象可以看出迟子建笔下的畸异人物大都是功利世界中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弱小者,但与烦恼人生不同,迟子建特别关注他们那种快乐无忧的生命状态。在散文《傻瓜的乐园》中,迟子建曾说:“傻瓜成傻的原因各不相同,但他们成傻后的快乐却是相同的,喜欢游逛,喜欢笑。”(p.158)《树下》中,大欢与二嫚这对痴呆的孪生兄妹,“他们两人外出同行,归家同路,形影不离,两个人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仿佛他们生就是为了开心似的。他们从不惹是生非,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漫步。”(p.19)这简直就是《庄子》中那些理想的得道之人与物为春的景象!《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鄂温克乌力楞常常面临着自然瘟疫、人间暴力以及人性缺陷的威胁,让人备感压抑,但迟子建却借助弱智者安道尔、安草儿和西班展示了希望,“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安草儿,我们的生活将会更加的压抑。在那个时候,安草儿的愚痴就像穿透阴云的几缕明媚的阳光,给我们带来光明和温暖。”(p.198)弱智者的天真快乐对于正常人的世界而言,已经具有来自神界的救渡作用。值得注意的是,迟子建对畸异人物的快乐的关注与注重乐感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相通性。李泽厚曾指出,中国传统文化的本质特征之一是乐感文化,中国人不注重像陀斯妥耶夫斯基式的痛苦超越,而是在人生快乐中求得超越。的确,曹雪芹笔下的疯和尚、癞道士常常是挥霍谈笑的。迟子建对那种畸异人物的纯真快乐的生命状态悠然神往,也是乐感文化的秘响旁通。道家思想特别注重赤子之心,无论老庄都对天真纯朴之人大加赞赏;沈从文、废名、汪曾祺等受道家思想影响较深的小说家对赤子型人物都曾青睐有加。迟子建也特别关注畸异人物的赤子之心。在迟子建笔下,功利世界往往情感贫瘠,语言索然无味,受种种道德伦理、风俗习惯的束缚,自然人性很难避免扭曲;而那些畸异人物却往往情感细腻丰富,语言灵性十足,率性而为,展示出别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青草如歌的正午》中,陈生到城里法院去告只知为举办洲际冬运会不惜巨资、不关心百姓生死的政府,被人视为精神不正常。然而,正是陈生直截了当地把这个社会的畸形、残忍、不义等黑暗面揭露了。陈生极有正义感,他到苦艾村去帮李三章催讨工钱,虽说是被人利用,初衷却只出于正义感。陈生感情也极为丰富,虽说与陆家女人只有一夜之情,得知她患病后就心神不宁,想方设法要送她一篮鸡蛋补补身子。就是这个精神不正常者,在那个正常的功利世界中展示出一个真正的人性世界。迟子建笔下的畸异人物还具有一个鲜明特点,那就是反智主义。所谓反智主义,主要是指对知识与智力的怀疑,认为它们会妨碍人性自然成长,从而产生不必要的恶。这种反智主义在老庄道家思想中相当普遍,无知无识往往是得道之人的表象之一。虽说迟子建并没有明显的反智言论,但她的畸异人物却都是没有什么知识的下层人物。他们有些被功利世界视为弱智,有些被视为精神不正常,但正是他们持守着自然人性,与自然相和谐。《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安草儿虽然是弱智,但是“在山中,他的愚痴与周围的环境是和谐的,因为山和水在本质上也是愚痴的。山总是端坐在一个地方,水呢,它总是顺流而下。”(p.193)这种反智主义中就有一种幽微的避世倾向与鲜明的道家自然主义特色。在迟子建小说中,畸异人物不单局限于弱智、精神病、身体残缺者等,那些心地单纯的小孩、饱经沧桑又重新变得豁达的老人,以及那些相对于主流民族而言所谓落后的少数民族都是畸异人物内涵的合理延伸。与沈从文、废名等男性作家稍有不同,迟子建似乎并不特别钟爱那些清纯灵秀、恬淡自守的乡村少女形象,如《边城》中的翠翠、《竹林的故事》中的三姑娘等,倒是特别喜欢那些天真纯洁、大朴未雕甚至精灵古怪的乡村小男孩形象,如《朋友们来看雪吧》中的鱼纹、《清水洗尘》中的天灶、《日落碗窑》中的关小明等。而老人形象,迟子建尤其钟情那些饱经忧患的老太太形象。《额尔古纳河右岸》就以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已经年届九十的老妇人为叙述者。此外,如《树下》中的栾老太太、葛兰姝老太太,《伪满洲国》中王金堂的老伴、张荣彩老太太,《沉睡的大固其固》中的媪高娘等等。至于少数民族形象,如《树下》中的鄂伦春小伙子,《微风入林》中的鄂伦春人孟和哲,《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鄂温克人,他们与主流民族的关系,就像老人小孩与功利世界的关系一样。二、迟子建的神之所颇有意味的是,迟子建塑造畸异人物时特别点明的首要精神特征就是对大自然的亲近。《青草如歌的正午》中,小说开篇写陈生用青草给死去的老婆编缝纫机,“由于编得不顺利,他先是骂手中柔韧的青草是毒蛇变的,然后又骂正午的阳光像把钢针一样把他的头给扎痛了。后来只有蜜蜂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就歪过头觑着眼对蜜蜂说:‘你蛰呀,蛰完我你也就小命没了。我又不是花,满身的盐气,弄得你死时连点甜头也尝不着,你要是觉着合算,就蛰呀?’蜜蜂大约意识到不合算,虽然陈生蓄意挑衅,它还是识时务地飞走了!”(p.145)陈生的谩骂中透显出的,乃是与大自然心心相通的情感。在有月光的晚上,他会拣着栅栏旁的阴影走,生怕把均匀散布在路中央的月光给踩出疤痕,使路变得不好看。这种优美的自然情怀是那个世界中最动人的情愫。《疯人院里的小磨盘》中的菊师傅年轻守寡,独自拉扯小磨盘长大,被沉重的生活压抑得几近失语,但她很爱看晚霞,一旦西天弥漫了橙黄或嫣红的晚霞,就会溜出灶房,出神地看上一会。而且每回看了晚霞回来,她的眼神就有了光彩,干活时更加卖力。对于这些饱尝人世的辛酸的人,大自然是最后一点安慰,也正是这点安慰使渺小生命获得一点光彩。迟子建笔下那些天真纯朴、精灵古怪的儿童形象都与大自然保存着灵性往来。《北极村童话》中的灯子对田地上各种植物近于痴迷,与傻子狗也心息相通。《雾月牛栏》中宝坠的天真在与牛的相处中得到完好保存,当他大雾天放牛去吃草时,他摸着花儿(一头牛的名字)说:“今天你要慢点走,外面下雾了,你要是摔倒了,肚子里的牛犊也会跟着疼。”(p.350)其天真痴憨之处着实让人绝倒!《五丈寺庙会》中仰善眼里的大自然是一个生机盎然的生命体。而《草地上的云朵》中的丑妞则是大地的精灵,她成天在野地里玩耍,保存着赤子之心,死后的灵魂也会化为草地上的云朵。这些小孩都是大自然化育的精灵,在他们纯朴可亲形象的映衬下,功利世界不得不自惭形秽。美国生态学家康芒纳曾指出:生态学的法则之一就是:“自然界所懂得的是最好的。”(p.32)小说《采浆果的人》就写了人违背自然的后果,并展示了弱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之图景。大鲁、二鲁是弱智孤儿,恪守着父母留下的两条遗训:一是兄妹俩不能睡在一起;二是春天播种,秋天下了霜就收获。两条遗训都是大自然启示给人的朴素真理,人应该毫无异议地遵守。但当收浆果的人开着天蓝色卡车,带着现钱来小村子收深秋最后一茬浆果时,金井人竟然对大自然朴素真理置之不理,依从欲望盲动。最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降雪掩埋了收成,人不依从大自然的行为终于受到惩罚。相反,倒是弱智孤儿依顺自然,安然接受自然馈赠,眺望着大自然的胜境相视而笑。迟子建笔下的畸异人物往往也不乏生态同情。小说《秧歌》中,洗衣婆会满怀怜爱地与一片落叶说话,从屋外不小心带进一片落叶,她便担心落叶独在异处会寂寞,就趁着月光把它送回落叶积聚之地。返回屋子时又发现身上多了一只虫子,她便又把虫子放回屋外,嘱咐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史怀泽曾说:“当我帮助一只昆虫摆脱困境时,我所做的不过是减轻人类对动物所犯的某些罪行。”(p.71)洗衣婆也许并没有减轻人类罪行之幻想,但她的举动使那个世界真正泛出人性光辉。迟子建笔下畸异人物虽说在与功利世界交往时备受摧残,但在与大自然的交往保持着美好的心灵状态。《鸭如花》中徐五婆就是现实世界的畸零人,她丈夫因不满社会现实与人生境况年轻时就自杀了,她便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但心灵并没有萎缩。我们看她眼中的自然,“又是个大晴天,每一缕阳光都那么雪白、纤细、明亮,就像新的饵线一样。只是不知太阳下了这么多的饵线到大地上,究竟想钓什么东西?想来草丛中的露珠是被它钓走了,因为阳光一下来,它们就神秘地消失了。徐五婆想太阳也许把这露珠当早餐给吃了。”(p.15)徐五婆眼中的自然有生命与灵性,这也反衬出她内在心灵的生动与鲜活。更为动人的是这位乡村老太婆对河流堤坝的奇思妙想,“她总是把这堤坝和绝育手术莫名其妙地联系在一起。在她看来,河水一旦冲出河床、疯狂地四处漫溢的时候,说明河发情了,它有了怀孕的信息了,而这条冰冷的长堤则把它的热情逐渐消解为零,使它归于河床。那么这道长堤无疑就是给河流做了干脆利落的结扎手术。她想人是自私的,怕洪水冲垮了自己的房屋,就建一道堤坝,全不管河流控制不住激情而无法释放的那种浓浓的哀愁。”(p.16)20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那些生态急先锋往往就打出“让河流尽情流淌”的旗号反对修建大型水库与大坝,想不到像僻居中国边地乡村的徐五婆这样的人居然与他们有心灵相通之处,这也着实让人惊诧。三、迟子建中“美丽的”与“必要的丧失”迟子建如此耽于塑造弱智者等畸异人物的原因何在?首先这无疑与迟子建的切身经历有关。她曾在几篇散文中提到故乡有许多给她印象深刻的疯子、弱智人物,尤其是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欢乐感染了她,让她真正思考生命的本真问题。其次,也与我们民族中道家思想传统有关,道家思想总喜欢那些远离功利世界的畸人,庄子笔下的支离疏、哀骀它等畸人的奇异魅力强烈地辐射到中国文学中。最根本的原因恐怕是迟子建通过塑造畸异人物,展示出不同于功利世界的另一世界,从而达成对功利世界的价值重估。《疯人院的小磨盘》就鲜明地展示了畸异世界与功利世界的不同。在功利世界中,充斥着欺骗、阴谋、薄情、暴力,导致人的普遍沦落。但在疯人院这个畸异世界中,人与人之间就坦诚得多,尤其是小磨盘一出现,总能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到处充满快活的空气。由此看来,正常人的功利世界才是不正常的,畸异世界倒是多姿多彩的正常世界;功利世界中的正常人才是精神上的“老弱病残”,被功利世界排斥在外的畸异人物倒是精神正常者。《日落碗窑》是迟子建小说中洋溢着浓浓乡村温情的小说,畸异人物构成了小说的主体。儿童关小明的天真可爱与关老爷子的倔强纯朴使那个乡村世界跌宕多姿。最值得注意的是,小说结尾写痴呆的刘玉香生下一个壮实儿子,还在碗窑里找到关老爷子烧的唯一一只好碗,“刘玉香朝他的右侧努努嘴,关小明果然在一片干草上见到了一只完整的闪着暗红色光泽的碗。那碗完美无瑕,均匀的弧度,浑圆的碗口,敦实的底座,颜色艳丽而不失庄重,不像是从碗窑里出来的,仿佛是由夕阳烧成的。”(p.405)借助如此美丽的意象,迟子建似乎在告诉我们,畸异人物才真正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才真正展示了人性的朴实与美丽。这就是迟子建的价值重估。迟子建塑造畸异人物就是基于对世界与人生的一种理解。迟子建在散文《必要的丧失》中叙述了作者在云南大理看到一个精神失常者,旁若无人地笑嘻嘻凭眺桥下流水,见人还友善地问好。作者由此透视人生得参妙道:真正的人生需伴以必要的丧失。在她看来,精神病者大都是快乐、安详、平和、宁静与超然,不像功利世界那样劳心憔悴、忧愁郁闷,而精神病者的快乐是以对功利世界的价值秩序发放弃为前提。短篇小说《盲人报摊》就颇能体现迟子建这种“必要的丧失”的人生观。盲人夫妇吴自民和王瑶琴卖报为生,生活能基本自理,残疾使他们从正常人无休无止的欲望中大步撤退,于是能心境平和地对待生活,互相帮扶体贴,美满和谐。但孩子的即将出生使他们担心孩子也会是瞎子。不过,最后他们从邻居家什么都不缺的孩子却使气任性总惹事端中看到人生其实不必那么完满,“不能把孩子的一切都给准备好,像强强,他就是因为什么也不缺,就惹出事来了。要让他有点什么不足,缺陷会使人更加努力。”(p.209)也就是说,往往是必要的丧失才能使人生有可能达到较好状态,迟子建颇富哲理意味地指出,盲人的梦里竟是一片光明。迟子建小说中能够获得幸福的人大都是那些有残缺的人物;而那些比较完美的人往往不得善终,如《秧歌》中的小梳妆,《逝川》中的吉喜,《伪满洲国》中的于小书等。这也许是迟子建对世界与人生的独特理解。四、迟子建是逃避型的人生那么迟子建对世界与人生的此种理解是否合理?我们每个人都承受着人生的重压,生活的真理何在?难道迟子建笔下的畸异人物才真正是暗合生活之道的吗?进行价值反思时,我们可以把迟子建笔下的畸异人物与莎士比亚《李尔王》中疯疯癫癫的弄人、陀斯妥耶夫斯基《白痴》中的梅什金公爵做个简单的比较,各自的精神特点就一目了然了。如果说迟子建的畸异人物自足于自然世界,心地单纯,天真无邪,那么我们可以分明地感受到莎士比亚的弄人、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梅什金公爵却是立足于超越性的精神世界中,他们情感丰富,精神内在矛盾复杂,绝不像迟子建的畸异人物那样柔弱而清浅,具有不同凡响的灵魂深度与内在的坚定性。如果说前者的生命理想是在自然世界任由自然天性尽情挥洒,乐感无限,那么后者的生命理想就是依凭超越性的精神世界,直面人生困境,承担人生的责任与痛苦,寻求无限而神圣的生命意义。其实,迟子建把畸异人物的自然人生确立为价值理想的局限性极为鲜明。首先,畸异人物的自然人生是逃避超脱型的。迟子建的畸异人物对人生矛盾基本是采取一种逃避超脱态度,他们并没有解决人生矛盾的能力与意愿,而是彻底否定矛盾的存在。他们以精神病、弱智、失忆症等形式构筑着人生逃避的堡垒。蒂里希曾指出生存困境中的现代人有把疾病作为避难所以逃避严酷而不安稳的生活的需要,“而由于医疗保健的发展,很难借肉体疾病作为其避难所在,他们就选择了精神疾病。”(p.730)也许迟子建笔下的畸异人物对此尚无明确意识,但他们却是迟子建这种无意识塑造出来的。像陈生、杨玉翠等人不就是在把功利世界拒于门外才能肆意挥洒吗?即使是宝坠这样的儿童,也只有把人生各种严重的问题拒之门外才能天机尽显。也正因为畸异人物的自然人生是逃避型的人生,功利世界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天真而有多少改变。这既衬托出功利世界的顽固,也显现了自然人生的局限。若我们关注莎士比亚的弄人、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梅什金公爵,就可发现他们展示的是直面矛盾的超越型人生。《李尔王》中的弄人对现实世界具有深切洞察力,他之于现实世界的畸异不是逃避,而是超越。他带领李尔王在旷野中,承受狂风暴雨的打击,是为了让李尔王能更清晰地认识人性的深层状况,不要再执迷不悟。而《白痴》中的梅什金公爵,更是怀抱着对苦难世界的深切之爱,深入现实世界之中。其次,畸异人物的自然人生是人生意义低于功利境界的人生。虽说功利世界会导致人的欲望无度、人性的畸变,但它确曾使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萌生,并能在他人与自然面前慢慢确立起精神独立性。这对于人生意义的实现无疑至关重要。但自然人生却使人在一种没有经历复杂性时就安于简单,自我意识也无法建立,即使有人生意义也达不成领悟,更何谈人生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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