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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论滇东高原昭鲁盆地的青铜时代
本文所说的“滇东黔西”只是滇东北和贵州西北部的一部分。主要领土是云南的昭通和贵州的周边地区。该地区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的北面隔金沙江和长江与四川盆地相邻,南面有南、北盘江与珠江流域相通,乌江的两个源头也都位于这一地区,秦汉时期开辟的夜郎道和唐代以来的石门道都通过这里,该地区在先秦时期应当也是古代文化交流和碰撞的一个重要地带。在这一地区,已经发现的先秦时期(尤其是石寨山文化以前的青铜时代)的考古材料也相对丰富,以建立这一地区青铜文化的序列为突破口,开展对于滇东黔西地区史前文化的研究,对于认识该地区秦汉以前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将有重要的意义。为了给即将开展的“滇东黔西的青铜文化”的课题进行前期预研究,也为了配合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单位正在进行的威宁县中水遗址群的发掘工作,我对云南东北部和贵州西北部已有的考古材料进行了初步的梳理,对这一地区先汉时期青铜文化的基本面貌、文化发展的大致序列、相同遗存的已知分布区、以及这些文化与其他文化之间关系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这些初步认识,我在2003年12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学术活动上就已经谈到过,在2004年4月成都召开的“青藏高原东麓史前文化学术讨论会及西部考古工作协调会”上,也曾将这些初步的认识给与会代表作了简单的介绍。现在将全文发表出来,以供学术界同好参考,并希望得到正在滇东黔西地区进行考古调查和发掘工作的考古学家们的批评补正。一、西汉时期的石充遗迹滇东北和黔西北的青铜时代的考古工作开始并不晚,早在1954年,云南省的考古学家在对滇东北昭通地区进行文物考古调查时,在昭通县官寨的闸心场和鲁甸县文屏的马厂村发现了两个古遗址。1959年,陈万煜调查了闸心场遗址,“根据遗物出土情况、制作风格看,初步认为这里是新石器时代遗址,最晚也不会晚于汉初”1。1961年初,云南省的考古学家再次调查了这两处遗址,并在闸心场遗址进行了小规模的试掘2,这次考古工作的情况和收获(包括两个遗址上采集的一些陶器和石器的图片)随后被公布,一种新的不同于滇池地区和苍洱地区的包括石寨山文化在内的已知遗存的新文化开始显露在世人面前。原简报作者描述和分析这两个遗址说:闸心场的陶器“以泥质橙黄色陶为最多,其中少部分有平行划纹和点纹及粗弦纹,多施于器口沿及肩部,器形有平底侈口罐及瓶类,其次为灰陶,色不纯,器形多为长颈单耳小瓶,和马厂遗址的相同”;马厂遗址的陶器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种单耳细颈小瓶”、“单耳侈口小罐和带鋬瓶”在滇池地区和苍洱地区从未出现过,“而在本遗址内及昭通闸心场新石器遗存中却普遍存在,而且数量较多”。通过对这两个遗址调查和试掘所获材料的比较,原简报的作者指出,它们属于比昭通一带东汉古墓要早的新石器文化遗存。由于闸心场遗址“陶器的形式,似乎没有马厂那样繁多,烧造技术也要差一些,少见纯色器物,多为红灰间色”;而马厂村遗址的陶器形式既比闸心场遗址多,有一部分陶器还“涂有一层黑色陶衣”。因而简报作者推测闸心场遗址的时代“可能比马厂遗址稍早一点”,“它的年代下限不会晚于西汉以后”。这些推断,除了将这类文化的社会发展阶段推测为新石器时代,以及将其年代下限拉晚到汉代以前这两点外,其他认识应当都是中肯的。云南昭通地区的这些重要发现,似乎并没有引起学术界进一步的关注,直到整整十年以后,才在相邻的贵州毕节地区传来发现相似遗存的消息。1972年,贵州省博物馆派人到威宁县中水区一带进行调查,在中河转弯处的吴家大坪发现了一处当时断定为新石器时代的遗址,引起了贵州考古学家的注意。1978和1979年,贵州省博物馆等单位根据前一年发现青铜器的线索,在中河与前河交汇处以东的两河之间进行了发掘(发掘地点从东到西分别是“独立树”、“梨园”和“张狗儿老包”),发现了大范围的西汉前后的具有地方风格的土坑墓,这些墓葬(严格地说,应当只是梨园墓地和张狗儿包墓地,独立树墓地的文化面貌比较独特,年代更早,详后)随葬的陶器有的曾经在当地西汉时期的汉文化墓葬中见到,铜器与滇池地区的石寨山文化墓葬出土的大同小异。发掘者认为,“这是一批以西汉中期为主的墓葬,个别要晚到东汉初,而梨园、独立树中的较早的墓葬,可能有的要早到战国晚期”。这个结论尽管将独立树墓地的年代判定偏晚,但贵州西北部的石寨山文化时代的遗存的文化面貌还是基本展现在人们面前。1981年,威宁县文物部门在文物普查时对吴家大坪遗址进行了复查,对遗址的范围和性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调查者在这里采集到的陶器种类有“小口单耳细颈瓶和大口平底罐两种”,简报作者晏祖伦认识到该遗存与前两年在这里发掘的石寨山文化时期的遗存完全不同,而与昭通闸心场等遗址具有相似性,故专门挟带该遗址出土的遗物到云南昭通与闸心场和马厂村遗址的出土物进行了分析对比,“发现该遗址与上述两地的文化遗物较为接近。从地理位置上看,吴家大坪遗址与昭通闸心场、鲁甸马厂相距约30公里左右,又同处于坡势平缓的台地,因此,它们有可能是同一类型的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存”。在当时的情况下,能获得这种认识,相当难能可贵。1985年,根据前一年文物普查的线索,云南省博物馆文物工作队等单位组成了营盘发掘队,对昭通市大桥乡营盘村遗址进行了发掘。遗址地处横江上游洒渔河西岸的丘陵上,该遗址的墓地有甲区和乙区两处,两区墓地相距约150米。甲区墓葬均为东西向,乙区墓葬均为南北向,两墓地随葬器物多寡、种类、形态有很大的差异,故原简报将该遗址的墓地分为两个不同的墓地来叙述,这是非常恰当的。简报作者认为,“各种器物均有当地土著文化的明显特征……所出器物的型制,可以在昭通地区周围的青铜文化中找到相同的型式,因此,我们认为营盘墓地是属于青铜时代的遗存”;但“营盘墓地甲、乙区中器种、陶质、纹饰、器型的各自特点,构成了独特的文化特征,说明了它们属于不同的青铜文化。”甲区墓地与贵州威宁县中水的西汉墓的特征相近,其年代“大约在战国至西汉早期之间”;乙区墓地早于甲区墓地,铜器近似“巴蜀式”,陶器有类似于鲁甸马厂村遗址陶器的因素,应当属于春秋时期的青铜文化。这是滇东北地区首次发现年代介于闸心场·吴家大坪遗存与石寨山文化时期遗存之间的青铜时代遗存,为认识这一地区青铜文化的发展序列奠定了基础,尽管这个发现与黔西北的独立树墓地一样,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学术界应有的重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是滇东黔西地区青铜时代及早期铁器时代考古材料发现较多的时代,除了诸如云南曲靖市八塔台墓地、东川县普车河墓地、贵州威宁县中水诸墓地、赫章县可乐墓地、普安县铜鼓山铸铜遗址等相当于石寨山文化时期的晚期遗存外,还在云南东北部的鲁甸县发掘了年代接近闸心场和马厂遗址的野石遗址,在贵州西北部的毕节县发现了测年数据距今三千多年的毕节县瓦窑村遗址。野石遗址在鲁甸县城东部远,距离马厂遗址仅3千米,出土陶器基本与闸兴场遗址所出相似,但葫芦口和大鋬耳的风格却不见于闸心场,丰富了人们对这个时期陶器形态的变化或文化因素多样性的认识。该瓦窑村遗址出土器物的种类、造型和纹饰与闸心场·吴家大坪遗存、营盘村乙区遗存和普遍分布的石寨山文化时期的遗存都不同,遗址中已经出土了多件铸造铜器的石范(其中一件范是鱼镖或箭镞范),无疑已经进入青铜时代。这为人们研究滇东高原早期青铜文化的多样性和不同青铜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提供了新的线索。不过,由于当时闸心场·吴家大坪遗存还没有发现青铜器,也没有测年数据可供断代参考,云南的考古学家们还是将以闸心场遗址为代表的遗存作为云南新石器时代文化的一个类型——“闸心场类型”,基本认识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相同。当时代的车轮行进到新世纪前后,尤其是最近几年,贵州西北部的先秦时期的考古事业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继1995年在威宁中水吴家大坪遗址发现距今3000年以前的稻谷坑穴后,2002年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又对吴家大坪遗址、水果站墓地进行了钻探和试掘,其中水果站墓地发现了铜柳叶形无格扁茎剑、扁内铜钺、凸好郭玉璧等,为断定该墓地的时代及其与周邻文化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线索。2004年下半年至2005年上半年,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一道,对威宁县中水镇的鸡公山、吴家大坪、营盘村、红营盘、银子坛遗址进行了大规模的发掘,获取了大量重要的考古资料。根据这批新的考古资料,贵州省的考古学者开始对贵州西部地区青铜时代一些遗址的先后序列、文化分期、年代关系等基本问题进行探讨。与此同时,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滇东地区也开展了一系列的青铜时代的考古工作,除了在滇池和洱海地区发掘了多处重要的青铜时代和早期铁器时代的遗址和墓地外,2002年,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鲁甸县野石村遗址进行了教大规模的发掘,出土的遗物集中在一个文化层,从该层采集的炭标本的测年结果是距今3000年左右,发掘者认为,该层的陶器在云南其他地区同时期遗存中较为少见,但同出的锥、锛、削等13件铜器却表明,“该遗址代表了云南新石器时代向青铜时代过渡的一种全新的文化”。据说,2005年夏,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研究者对野石遗址的发掘材料进行了整理,新的材料也即将公布,对该遗址的认识也在逐步深化。在这种新的形势下,对过去积累的资料进行一番系统的梳理,以作为新研究的基础,应当是时候了。二、石墩山文化的研究在滇东黔西地区,从地理环境来看,除了滇池地区以外,当然以曲靖盆地的位置最为适中,盆地范围也最大。不过,从已经发现的考古材料看,曲靖盆地尽管发现了八塔台和横大路两个延续时间较长的墓地,但这两个墓地公布的材料中并未见早于秦汉时期单位,可知材料都属于石寨山文化时期的遗存,整个曲靖盆地还没有早于秦汉时期的青铜时代的遗存公布。目前发现并发表了考古材料的早于秦汉时期的青铜文化材料基本上都集中在云南的昭通地区和贵州的毕节地区。这两个地区的青铜时代考古材料又集中在昭通市区附近和毕节的中水镇一带,我们不妨分别进行叙述。(一)民国时期土地出土的各类遗迹和、民昭通市及其西南的鲁甸县已发现青铜时代遗址,主要有闸心场、马厂村、营盘村、野石村和黑虎地诸遗址。由于后两个遗址的调查及发掘简报还没有发表,我们主要叙述前三个遗址的材料。这三个遗址的基本状况是:1、闸心场遗址在昭通城北12千米的闸心场西面的高地上,面积南北约400、东西约500米。试掘探沟的地层堆积共4层,其中第③、④层分别是黄色和黑色的胶土,这两层中各夹有厚约10~40厘米的密集陶片和少数石器的堆积,两层陶片堆积间不相连接,应当有一定的时间距离。简报作者指出,“从残片上看,以泥质橙黄色陶为最多,其中少部分有平行划纹和点纹及粗弦纹,多施于器口沿及肩部,器形有平底侈口罐及瓶类,其次为灰陶,色不纯,器形多为长颈单耳小瓶,和马厂遗址的相同”(图一)。2、马厂村遗址位于鲁甸县文屏乡马厂村周围,村子在一座小丘上,周围是地势低洼的沼泽。遗址上采集和征集的陶器特征十分鲜明,“与滇池及苍洱区域有所不同。在这里最有代表性的一种单耳细颈小瓶,在上述两个地区从未出现过,而在本遗址内及昭通闸心场新石器遗存中却普遍存在,而且数量较多;还有单耳侈口小罐和带鋬瓶,也是上述两个地区所没有见过的。从器物纹饰上说,这里最常见的只有平行划纹一种,间或有粗旋纹及圆点纹”。这些,都与闸心场遗址基本相同而与滇池地区和苍洱地区的先汉遗存差异很大(图二)。3、营盘村遗址位于昭通市大桥乡营盘村,地处横江上游洒渔河西岸的丘陵上。该遗址的居址未能确认,墓地有甲区和乙区两处,两区墓地相距约150米,各区墓葬的墓穴方向、墓穴形态和随葬器物都不相同。两墓地的情况如下:(1)营盘村甲区:该区墓葬方向在260~310度之间,长方形墓穴略大,随葬品稍多,铜器有镂空扁圆茎无格剑、燕尾銎短叶矛、双翼戈、圆扣饰、短筒形镯、琵琶形带钩等,陶器均为灰白、灰黄、灰红、灰黑色的夹沙陶,器物种类有无耳和单耳的高颈痩体罐、单耳小罐、镂孔粗柄豆、侈口杯、单耳杯等(图三)。(2)营盘村乙区:该区墓葬均为南北向,方向在15~60度之间,长方形墓穴较短小,随葬品较少,多为罐类和杯类各一件,铜器很少。铜器有柳叶形无格扁茎剑、长骹长叶双耳矛;陶器种类有高颈带流瓶、侈口平底和圈足罐、折沿小圈足碗、侈口筒形杯等(图四)。从上述遗址和墓地出土的陶器看,马厂村遗址与闸心场遗址的遗存面貌大同小异,可以归属同一类遗存。营盘村遗址则是由两种不同文化内容的墓地组成,乙区遗存的高颈带流瓶等与闸心场遗址有相似之处,但几乎不见闸心场和马厂遗址最流行的细长颈广圆肩单耳瓶,该遗存应当是一种与闸心场类遗存既有联系有区别的新的文化。营盘村甲区遗存的器物特征闸心场遗存和营盘村乙区都不相同,但这种遗存在昭通地区有广泛的分布,出土铜器与云南石寨山文化墓葬的铜器相同或相近,应该与石寨山文化同时,也就是战国至西汉时期的遗存。因此,昭通地区的青铜时代至早期铁器时代的遗存,至少存在着三种不同的文化,应当是问题不大的。(二)吴家帐篷—毕节地区毕节地区的青铜时代至早期铁器时代的遗址(群)主要集中威宁县中水乡、赫章县可乐乡和毕节县青场镇瓦窑村,其中威宁中水遗址群最为重要,是解开这一地区青铜文化序列的一把钥匙。威宁县的中水乡靠近云南昭通,距离昭通市不过20千米。这里是一个地势起伏的坝子,坝子中有前、中、后三条河流,在中河坝子两岸的地势高亢的台地和山丘上,分布着多个青铜时代的遗址。这些遗址相距不远,有的遗址是同时的,有的遗址有前后变动的关系,组成了一个很大的遗址群。这些遗址公布了材料的主要有:1、吴家大坪遗址位于威昭公路跨越中河的花桥西北约1千米处的中河左岸,中河流经此处转了一个大湾,河北岸有一个地势较高且比较平坦的台地,当地人称这里作“大河湾”或“吴家大坪”。遗址距离今河床约40米高,不很厚的文化层第②层直接叠压在远古时期的河相堆积上(据原简报第②层下为“鹅卵石砂土冲积层”)。陶器器类主要是细长颈单耳圆广肩的瓶和翻沿中口的罐,此外还有单颈耳的罐、觚形的杯。石器中有段和无段的锛等是常见的器类(图五)。2、独立树遗址独立树地处中河与前河之间梁子上,其位置在梨园遗址的东侧不远,东北距吴家大坪遗址约3000米。这里曾经发掘墓葬6座,墓坑形状不很清楚,随葬品也不多,尤其少见陶器,只在一座墓中出土了一件残陶器,但却有半数的墓葬随葬柳叶形扁茎铜剑,半数的墓葬出土了玉器。此外,2002年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吴家大坪前的水果站调查时,在乡民家中见到一组出自这里墓葬的文物(因为还有人头骨共出),文物种类有穿内式铜钺、柳叶形铜剑、有段型铜凿、凸好郭型铜璧、带穿的磨石等器物。根据这些线索,钻探发现了一片墓地,并清理了其中一座无随葬品的小型墓。这些器物中尽管未出土陶器,但从铜器可以看出,它们与独立树遗址应当属于同类遗存(图六)。3、梨园遗址位于今中水镇西南的中河与前河之间的梁子上。墓葬分为两类,一类墓穴为狭长方形,一类墓穴为宽长方形。随葬器物有纯粹西南地区文化因素的,也有夹杂汉文化因素的甚至以汉文化因素为主的。这些墓葬随葬铜器种类较多,除了铜釜、鍪、鼓等器类外,短镂空椭园茎无格剑、柳叶形扁茎无格剑、双翼无胡戈、三棱銎式鏃、圆形扣饰、嵌绿松石的臂钏等都是常见之物。陶器以粗长颈瓶、单耳罐和单耳壶、无鋬或单鋬粗柄豆、侈口平底钵等最为常见。陶器绝大多数为素面,只有很少的陶器带有绳纹,之字形折线纹等,陶器表面常常刻有好似文字的符号(图七)。在上述昭通地区和毕节地区的遗存中,不难看出,昭通地区与毕节地区的汉以前文化遗存有基本相同的对应关系——昭通的闸心场类遗存相当毕节的吴家大坪遗存,昭通的营盘村乙区遗存相当于毕节的独立树遗存,昭通的即营盘村甲区遗存则与毕节的梨园遗存完全相同。综合目前已经发现且公布了材料的云南东北部和贵州西北部青铜时代遗址的信息,我们不难看出,这一地区在中原汉文化逐渐成为该地区的主体文化以前,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文化遗存至少有三种,这三种文化是:文化一:闸心场·吴家大坪一类遗存以云南昭通市闸心场遗址和贵州威宁县吴家大坪遗址为代表,鲁甸县马厂遗址、野石遗址、黑虎地遗址、威宁县的鸡公山遗址等都属于这类遗存。该遗存的石器以有段石锛、双孔长方形和半月形石刀为特征,陶器以细长颈单耳圆广肩瓶、翻沿中口罐、单颈耳的罐、觚形杯等为代表。青铜器较少,但在年代较晚的马厂村遗址已经有铜器存在的迹象,新近发现的威宁县鸡公山遗址更有小型的有段铜斧(凿?)等青铜器出土,说明该文化已经属于青铜文化,过去有学者将该文化归入新石器文化恐怕是欠妥当的。文化二:营盘村乙组·独立树一类遗存以云南昭通市营盘村遗址乙区墓地和贵州威宁县独立树墓地为代表,威宁水果站墓地也属这类遗存。该文化青铜器的数量比鸡公山文化明显增多,并有少量的玉器出土。墓葬主要是窄长方形的竖穴土坑墓,墓葬中无随葬品的占相当大的比例,即使有随葬品,数量也不多。器物组合一般为陶罐和碗(或杯)各一件,有的墓葬还有青铜钺或矛、柳叶形短剑、磨石,个别墓还可见铜锛(凿)、璧环和玉石璧环、觽等器物。其中玉石器在随葬器物中所占的比例相当高。由于铜短剑、铜钺和铜璧都有专门为随葬而铸造的明器,推测这类器物是为了满足某种仪式的需要、具有身份等级一类象征意义的器具。文化三:营盘村甲组·梨园一类遗存以云南昭通市的营盘村甲区墓葬、贵州威宁的黎园遗址为代表,属于这类遗存的在贵州西部还有赫章县可乐遗址早期的遗存、普安县铜鼓山遗址等。该区墓葬方向在260~310度之间,长方形墓穴略大(2×1米左右),随葬品稍多,铜器有镂空扁圆茎无格剑、燕尾銎短叶矛、双翼戈、圆扣饰、短筒形镯、琵琶形带钩等,陶器均为灰白、灰黄、灰红、灰黑色的夹沙陶,器物种类有无耳和单耳的粗长颈瓶、单耳罐和单耳壶、无鋬或单鋬镂孔粗柄豆、侈口平底钵等。以上三种遗存,它们都以昭鲁盆地为分布的中心,陶器具有鲜明的区域特征和时代特征,各自构成了区别大于联系的独特的文化特征,可以考虑将这三种遗存分别作为三种不同的考古学文化。闸心场·吴家大坪一类遗存,云南的考古学家将其称作云南新石器文化的“闸心场类型”,由于闸心场遗址没有经过正式的考古发掘,该文化的器物群和文化特征不如后来发掘的一些遗址清楚,我们建议采纳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学者基于2004~2005年对威宁县鸡公山大规模发掘成果提出的“鸡公山文化”作为该文化的命名。营盘村乙组·独立树一类遗存,目前在滇东黔西只发现了鲁甸县野石村一处居址,另外两处都是墓地。野石村遗址的发掘简报还没有公布,其他两处墓地出土陶器的数量又很少,其文化面貌的展现可能还不全面。从已经发表的野石村不多的陶器材料来看,它既有鸡公山文化较晚遗址马厂村遗址的因素(如长颈单耳圆广肩瓶,但细颈者已经不见),又有新出现的文化因素,如陶器器类出现了较多的双耳或单耳的罐或瓶,陶质也由鸡公山文化主要是泥质陶变为有“较多大型夹砂陶,陶色也由红褐变为灰色,并有较多的磨光黑陶。显然,这应当是一种新的文化遗存。在还没有新的更典型的遗址之前,我们建议以野石村遗址作为这类遗存的代表,将其称作“野石村文化”。营盘村甲祖·梨园一类遗存,在滇东黔西有较广泛的分布,该类遗存的铜器是石寨山文化时期滇东高原广泛流行的类型,但陶器却与同时期滇池地区以石寨山墓地为代表的遗存、曲靖地区以八塔台墓地为代表的遗存都不相同,具有昭鲁盆地一带的地方特色,应当将其作为石寨山文化体系中的一个亚文化或文化类型。因此,我们不妨去掉营盘村甲区的“甲区”二字,暂且称之为“营盘村遗存”。三、石充山文化的年代关系滇东黔西地区已经确认的这三种青铜文化,如果从每个文化所发现的青铜器数量和种类来看,鸡公山文化青铜器最少,除了鸡公山遗址发现锛(凿)类小件工具外,只在马厂村遗址采集到铜斧和剑(?)等可能属于该文化的遗存,还未见典型的铜武器等存在。野石村文化发现的铜器稍多,出现典型的铜武器如剑、矛、钺等。营盘村遗存的铜器数量和种类更多,出现了铜鼓、釜、贮贝器等大件铜器,铜武器种类多样,剑、矛、戈等是最常见的种类,其中铜剑就有四种类型,此外还有多种多样的铜饰件、铜工具,晚期还出现了铁器。仅就青铜技术的发展过程来看,将鸡公山文化作为滇东黔西三种已知青铜文化中的最早的一种文化,营盘村遗存作为该地区青铜时代向早期铁器时代过渡的最晚的文化,而将野石村文化放在这两种文化之间,作为将上述早、晚两种文化连结起来的过渡文化,应当是比较合理的。不过,已经公布的野石村文化和营盘村遗存都是以墓地为主,而鸡公山文化主要是遗址,遗址出土铜器等高品级器物自然会少于墓地,要证明滇东黔西地区这三种青铜文化的发展序列,还需要其他方面的证据。在滇东黔西地区的三种文化中,年代最明确的是营盘村遗存,该遗存的后期已经有较多铁器和与汉代中心地区相同的汉式器物存在,根据交叉断代的研究成果及其他年代学方面的信息,该文化的年代上限不过战国中期,下限不过东汉早期,这已经成为学术界的共识。以这种年代明确的文化做基础,我们通过已知文化因素的比较分析,辅之以碳十四测年的数据,就有可能推知这些文化彼此间的年代关系,并进而推定这些文化中每个文化的大致年代范围。营盘村遗存的铜器很像云南石寨山文化的铜器,二者都以镂空柄无格直刃剑、一字格曲刃剑、三神纹无胡戈、镶嵌绿松石的圆形饰牌和臂钏等为最流行的铜器,且都有铜鼓、贮贝器、丫字脊长方形铲等铜器,二者应当同属于一个相同的文化体系,其年代也应当相差不大。关于石寨山文化的年代上限,研究者经历了一个从判断恰当到判断偏早、又从判断偏早逐渐回归正确的认识过程。目前对于石寨山文化的年代范围,研究者一般都在战国中期至西汉末期,早不过战国早期。最新出版的云南昆明市羊甫头墓地的考古报告对于该墓地年代的推断,就反映了目前学术界对石寨山文化年代的认识。这里需要略做讨论的是石寨山文化系统内的八塔台遗存的年代上限,八塔台遗存的地理位置是介于滇池地区与昭鲁盆地之间的曲靖盆地,其典型遗址是八塔台墓地。在前不久出版的《八塔台与横大路》报告中,报告的作者将该墓地划分为四期,推断其年代范围从春秋早期到西汉晚期(包括新莽时期)。这个年代判断是有问题的。从原报告公布的墓地堆积情况来看,尽管该墓地的墓葬层层叠压,墓葬的封土已经叠垒成一个巨大的土台和土台上的八个土墩,从最初在平地上挖坑建墓到最上一层的墓葬,应当经历了比较长的时间过程。但这个过程需要多长,这与埋葬在该墓地中的人们群体的大小即族群人数的多少密切相关,如果一个规模很大的人群都将死者埋在这个墓地,有可能在不很长的时间内就可以形成像八塔台这样的土台。由于报告公布的墓葬出土器物都是我们熟悉的战国以后的器物,其年代不大可能早到春秋时期。此外,在那些讨论营盘村乙区类遗存(即独立树遗存)的论述中,一般也将这类遗存的年代推定在春秋前后,如果石寨山时代遗存的年代上限在春秋时期,就与独立树遗存的年代跨度大部重合,而独立树遗存与石寨山时代的遗存文化面貌差异颇大,二者间还存在着一定的时间距离。这也是不能将石寨山时代遗存的年代上限推得太早的理由之一。由于营盘村遗存已经是云贵高原地区青铜时代末期至早期铁器时代的遗存,该文化的稍晚阶段的遗存已经与来自中心地区的汉文化共存,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汉文化因素逐渐取代了营盘村遗存固有的文化因素,在营盘村遗存以后的昭鲁盆地及其周围地区,汉代以后的文化已经基本纳入当时中央王朝的大一统之中,该地区的另外两种文化即鸡公山文化和野石村文化就不可能比营盘村遗存更晚,只能早于营盘村遗存。既然明确了营盘村遗存是滇东黔西地区青铜时代三种文化中最晚的遗存,其余两种早于营盘村遗存的文化间的早晚关系,我们就可以通过它们与营盘村遗存联系的紧密程度来推定。野石村文化公布的材料主要是墓地,该遗存的墓地往往就在营盘村遗存墓地的附近,而与鸡公山文化的遗址不在一处,如昭通市营盘村遗址的属于野石村文化的乙区墓地就在属于营盘村遗存的甲区墓地北面约500米处,威宁县独立树墓地附近就有属于营盘村遗存的梨园墓地等。这种墓地的分布状况可能说明,野石村文化可能与营盘村遗存的年代比较接近,鸡公山文化应当与营盘村遗存的年代相距较远。不过,更能说明野石村文化与营盘村遗存之间联系的是二者共有的器物。野石村文化中最流行的粗长颈带流瓶与鸡公山文化的细长颈单耳瓶和营盘村遗存的粗长颈瓶属于同一类器物,却也存在着形态上的差异,它们之间应当存在着一定的时间上的距离。野石村文化流行的柳叶形铜剑,这不见于鸡公山文化却在营盘村遗存中大量存在。尤其是野石村文化的柳叶形铜剑,其剑茎两侧都可见略为突出的双齿(如独立树M11∶1柳叶形铜剑,在扁茎靠圆穿的地方有一道凸棱向两侧凸出成两齿),这种剑茎带对称双齿的柳叶形铜剑不见于最流行柳叶形铜剑的四川盆地,是昭鲁盆地及其周围地区这一时期柳叶形铜剑的特征。营盘村遗存的这种带双齿的柳叶形铜剑也有所发现,在威宁县梨园墓地就出土了这样一柄铜剑(T19∶6),该剑的“茎为扁平实心,左右两侧各歧出两芒”。值得注意的是,在野石村文化的墓葬中,与柳叶形铜剑一起出土的还有磨石,磨石呈上有穿孔的小石牌状,可以悬缀在腰间,随时打磨铜剑的锋刃;这样的磨石在营盘村遗存的墓葬中也可以见到,如威宁县梨园墓地T16∶1即其一例。根据以上论述,野石村文化应当接近于营盘村遗存而鸡公山文化则与营盘村文化相距较远,这三种文化的先后序列应当是鸡公山文化→野石村文化→营盘村遗存。在上述三种文化中,属于石寨山文化时期的营盘村遗存的年代范围基本清楚,其年代上限不超过战国时期,下限已经到了西汉中期,绝对年代在公元前400至公元前后之间,这是云南和贵州先前的考古材料已经证明的事实。我们这里需要讨论的只是鸡公山文化和野石村文化的年代。关于野石村文化的年代,毫无疑问,该文化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发展过程。属于该遗存的营盘村乙区墓地出土的青铜矛,其形制为长骹长叶双耳矛,其类型尽管属于铜矛中的较古老的类型,但风格却近似战国时期四川巴蜀文化的铜矛,其年代不会太早,估计不会早过春秋晚期卽前500年;属于该遗存的水果站墓地出土的穿内式铜钺,其钺身较长,中央靠后有一圆穿,近阑处两穿,内部作窄长条形,这与成都十二桥文化的穿内式铜钺非常相近,其年代范围在商代末期至西周前期,即前1100至900之间。考虑到文化传播的背景,或许可以将其年代上限拉晚至前900年前后。如果我们的推断不错,野石村文化的年代范围就在前900~前400年前后。关于鸡公山文化的年代,可供交叉断代类比的材料较少,不过既然野石村文化早期与鸡公山文化晚期有相同形态的器物存在,鸡公山文化不会比野石村文化的年代上限早太多才是。属于鸡公山文化偏晚阶段的云南鲁甸县马厂村遗址“曾经发现过铜器,有箭镞和容器的残片等物”。这些铜器未曾公布,其形态不清楚,不过铜器的种类明显比鸡公山遗址多样,其年代可能更接近于野石村文化时期才是。1995年在属于鸡公山文化的吴家大坪遗址的窖穴中发现大量的碳化了的稻谷,经碳十四年代测定,其年代距今3100年左右。这尽管仍然是一个孤立的数据,不过该数据的测定材料出自窖穴,不会出现早期遗留和晚期混入的现象;稻谷又是短生命周期的植物,采用这种测年材料所测定的数据也不会出现像大树那样的木心年代偏早的问题。这个数据应当基本上在鸡公山文化的年代范围内。如果以这个测年数据作为中心值,以前后200年作为该文化可能的年代跨度,鸡公山文化的年代就在商代晚期前后,其上限当不逾商代中期,下限当不晚于西周中期,绝对年代大致在前1300前900年间。以上的初步结论,当然还有待于更多的材料来细化和强化。四、瓦窑村遗址的青铜器文化在黔西地区,贵州的考古工作者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还发现并发掘了毕节县的青场镇瓦窑村遗址。该遗址是一处居住遗址,共发掘了四座房址、两座窑址,出土了不少石器、陶器和少许铜器和骨器(图八)。该遗址出土了铜器和铸造箭镞(或鱼镖)的石范,应当属于青铜时代的遗址;但该遗址唯一的碳十四测年数据却是3210+125年,年代跨度与我们推测的鸡公山文化的年代差不多,陶器和石器反映的文化面貌却与鸡公山文化差异很大。由于瓦窑村遗址位于贵州和云南两省交界处,距离鸡公山文化的典型遗址威宁县中水和昭通、鲁甸等县镇距离不过二三十千米,在同一时期同一地域的文化,其文化面貌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差异。瓦窑村遗址的孤立的碳十四测年数据应当没有反映该遗址的真实的年代,遗址年代要么早于这个数据,要么晚于者这个数据。瓦窑村遗址的铜器很少且简单,不容易从中抽绎出有用的年代信息。瓦窑村遗址的石器主要是小型石锛、半圆形单孔石刀和两腰处略作打啄的石网坠,不见鸡公山文化常见的有段石锛和有肩石斧。类似的石锛和石刀在贵州赫章县可乐遗址的柳家沟地点却有发现,该遗址属于石寨山时期的营盘村文化。半圆形铜刀或铁刀同样也是石寨山文化常见的器物之一,以云南昆明市羊甫头墓地为例,该墓地的841座石寨山文化墓葬中就出土了半月形铜刀(包括铁刀)241件。这些被称作“瓜镰”的半圆形铜刀或石刀,其断面尽管都弯曲作“)”形,穿孔绝大多数都是双孔,但其半圆形的基本形态却与瓦窑村遗址的石刀相同,二者应当属于不同材质的同一类工具。瓦窑村遗址的陶器主要有束颈绳纹罐、粗直长颈壶、矮圈足碗等,其中绳纹陶器在鸡公山文化和野石村文化的陶器中基本不见,在营盘村遗存中则有相当比例的绳纹陶器存在。束颈绳纹陶罐在营盘村遗存的墓葬中曾有出土,粗直长颈壶中带绳纹的类型也与这种罐的风格有些相近。粗直长颈壶也是营盘村遗存最流行的器类(尽管它与瓦窑村遗址的直长颈壶的造型有所不同),我们知道,长颈壶在鸡公山文化中呈细斜颈、瘦腹小底的造型,在野石村文化中呈粗斜颈、胖腹中底的造型,在营盘村遗存中才有粗直颈的形态,瓦窑村遗址的粗直长颈壶更接近于营盘村遗存。圈足器在滇东黔西的三种青铜文化中存在着从无到有、从多到少的演变过程,瓦窑村遗址的圈足器数量大大多于野石村文化而与营盘村遗存接近,其年代也应当更接近于后者。需要说明的是,瓦窑村遗址的陶器与滇东黔西已知的三种青铜文化都有程度不等的差别,但仔细分析,它们与营盘村遗存陶器的总体风格还是基本一致的。目前滇东黔西发现的营盘村遗存的遗址大都是墓地,其陶器与出自居址的陶器有一些差异,这是有可能的;不过更主要的差异可能还应在年代上,即瓦窑村遗址的年代应当比目前已经发现的营盘村遗存的墓葬要稍早,属于营盘村遗存的早期遗存。滇东黔西的已经发现的三种青铜文化,彼此之间的衔接还不很紧密,还需要更多的资料来细化每个文化本身的分期和填补存在的缺环。由于目前在邻近的曲靖地区、滇池地区和贵州高原的其他地区的青铜文化序列还没有建立,除了在靠近金沙江的滇北一带发现了相当于龙山时代的新石器文化遗存外,其他邻近地区也没有可以确认的更早的青铜文化和新石器文化遗存,滇东黔西青铜文化的起源及其与周邻文化的关系等问题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从现已获取的信息来看,鸡公山文化→野石村文化→营盘村遗存的分布区域主要就是在滇东北和黔西北的昭鲁盆地及其周边地区,即使在以滇池为中心的云南青铜文化的大扩张时期(即石寨山文化时期),昭鲁盆地的营盘村遗存尽管在铜器等方面已经受到了以滇池地区为中心的石寨山文化的影响,但在日用陶器等方面却还保持着自身的文化特色,昭鲁盆地与周围地区在先秦时期文化有别,这是可以肯定的。在昭鲁盆地以外地区,目前先秦时期文化面貌最为清楚的是四川盆地,这里的成都平原从龙山时代以来,先后经历了宝墩村文化→三星堆文化→十二桥文化→新一村文化→巴蜀文化→秦汉文化;重庆地区则自前仰韶时代以来,先后经历了城背溪文化→大溪文化和屈家岭文化(东)/哨棚嘴文化(西)→老关庙文化→三星堆文化→十二桥文化→楚文化和巴蜀文化→秦汉文化。在鸡公山文化至野石村文化的阶段,四川盆地正是十二桥文化存在的时期,后者在公元前900年前后陡然衰落,其后继文化远不如十二桥文化辉煌,这时期的遗址很少发现,更没有像金沙村遗址那样的大型遗址发现,四川盆地原先的十二桥文化的居民有很多似乎在该文化的末期离开了原住地,迁徙到周围的其他地区。值得注意的是,在野石村文化中,有许多不见于鸡公山文化的外来因素的介入,如穿内型的铜钺、柳叶形铜短剑、铜璧、有领玉璧等,这些都是十二桥文化的常见的因素。前面我们推测野石村文化的年代范围在公元前900~前400年间,十二桥文化的衰落时间正好与野石村文化的出现的时间相吻合,野石村文化形成过程中十二桥文化的作用应当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我们不妨推测,在十二桥文化走向衰落的时候,有一些十二桥文化的居民向南迁徙到了滇东黔西地区,他们与当地鸡公山文化的居民结合在一起,使得原先鸡公山文化的面貌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十二桥文化的礼仪用器和武器因而也出现在鸡公山文化以后的野石村文化中。以后在营盘村文化阶段,尽管这时期四川盆地的巴蜀文化走向繁荣,并给周围地区施加了较强的影响,但同时期以云南滇池和曲靖地区为中心的石寨山文化对昭鲁盆地的影响已经占据着绝对统治地位,巴蜀文化的人们沿岷江南下,跨过金沙江向南只达到了云南东北端靠近四川宜宾一带,云南水富县张滩巴蜀文化墓地就是这些人群的遗留。野石村文化时期是滇东黔西青铜文化发生变异的时期。这时期外来文化对这一地区的影响不仅来自于四川盆地,来自于西北方向川西高原的青铜文化是另一个值得重视的文化因素。中国西南地区从新石器时代晚期起就受到来自甘青地区文化的极大影响,根据王仁湘的研究,甘青地区的彩陶纹样的构图方式和纹样风格曾经向南沿横断山脉传播到遥远的云贵高原地区乃至于东南亚地区;我们也曾经指出,甘青地区的马家窑文化曾经沿嘉陵江、岷江等河流而下,进入到金沙江下游及长江上游地段,从而将先前长江中游地区的新石器文化排挤出了四川盆地。夏商时期,甘青地区与云贵高原地区的文化联系减少,目前还没有典型的属于这时期甘青青铜文化因素的考古材料在川西高原和云贵高原发现。不过,到了西周时期,这种情况似乎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大概是受到了周人崛起的影响,原活动于甘青地区的族群有的发生了较大的移动,甘青的青铜文化也出现了向西和向南传播的趋势。在四川西北岷江流域发现的早期石棺墓,如茂县撮簊山石棺墓等,其中就既有十二桥文化因素的尖底器,又有甘青青铜文化双耳罐,这是目前可以肯定年代的最早的石棺墓,也是继新石器时代晚期马家窑文化南下以后,又一次西北甘青地区文化的向南传播。野石村文化的出现和形成,或许也与这种文化大背景有关。在昭鲁盆地的西南的云南腹地,曲靖盆地至今尚无早于石寨山文化时期的青铜文化遗存发现,但在滇池地区,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叶就在昆明近郊的西山区高峣乡王家墩出土过不同于石寨山文化的形态特别的铜戈和铜锛,在随后的调查中在遗址上又采集到铜渣、有肩和无肩石斧、夹砂陶片等物。该遗存的铜器比鸡公山文化明显具有进步的状态,但却比石寨山文化简单,在后一种文化中也没有像王家墩这样的铜器,其年代应当在石寨山文化之前,估计与独立树遗存的年代大致相当。王家墩的铜锛为形态较复杂的有段铜锛,其造型来源于当地先前和当时流行的有段石锛,但比有段石锛和鸡公山文化的铜锛复杂。尽管我们还不清楚滇池地区早于石寨山文化的青铜文化陶器风格的状况,但从同时期洱海地区宾川县白羊村遗址和稍后的剑川县海门口遗址的陶器群完全不同于昭鲁盆地,以及在青铜文化风格比较统一的石寨山文化时期昭鲁盆地在陶器群的风格上仍然不同于滇池的情况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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