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谷》黑色与古人的联合

《断头谷》黑色与古人的联合

好莱坞是一项严格的商业模式。生产的电影主要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而设计。因此,大众口味是它的主流,只有追求“大众化”,制作的电影才能获得收益。在这样的工业化生产体制下,好莱坞创作出了许多制作精良的电影,它们不但深受观众的欢迎,而且也得到专业评论家的赞许。然而,由于处在“商品”这一属性当中,更多的好莱坞电影往往只是一些精良的复制品。每当一种类型或题材的影片受到观众的欢迎后,无数的跟风影片会及时跟进,直到把这种类型或题材拍烂为止。这些跟风之作往往缺乏原创性,故事也大同小异。比如上世纪90年代后期由《泰坦尼克号》引发的灾难片风潮,近几年由《指环王》带动的魔幻史诗片热潮,以及由《蜘蛛侠》(SpiderMan,2002)引起的漫画改编热潮,等等。蒂姆·伯顿正是一个在这样的体制下拍摄影片的导演。尽管和大多数导演一样,他的才智由于体制的约束没有得到完全的施展,但他还是将自己的独特风格深深印在了一部部“好莱坞”式的电影中。一强烈的个人风格蒂姆·伯顿的电影中往往有最黑暗的调子、最荒诞的情节,但骨子里透露出的却是对最温暖、最纯真的自由的向往。我们从他一部部电影中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作者”电影的痕迹,在当今的电影导演中,能够一直保持强烈个人风格的已不多见。因此,伯顿可以称作是另一类别的“大师”。1.影片的主题—黑色、古怪的影像——哥特文化的影像化首先,伯顿影片表现出内容的黑色和古怪,黑色和古怪是被作为主要的特色来看待的,但是他的“黑色”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恐怖片中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而是仅仅作为一种外在的形式展现出来的;同样,他的“古怪”也不是简单的插科打诨,而是融合了各种奇思怪想,让常人由衷佩服的古怪。这种结合可以是两者均衡的,比如《阴间大法师》讲述的是鬼魂的故事,场景基本都在夜间,充满了黑色的氛围;但是,在影片中本该充满恐怖的地狱却是一个充满“井井有条”的地方:有骷髅打字员、身体被压得扁平的接待员,甚至还有浑身是伤口的橄榄球运动员。导演把这些奇特的人物的行为与这个黑暗的世界结合在一起,就产生了一种很有意思的东西。另一种结合则是黑色占据主导,古怪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出现在细节中。在《断头谷》中,整个影片从故事到气氛到环境都弥漫着黑色的气息,画面里充斥着鲜血和砍断的头颅。但是导演没有忘记将古怪的灵气赋予影片的主人公克莱恩。这个年轻的警探胆小却又负有正义感:每每会在见到吓人场景时晕倒在地,却又坚持要查明真相。——哪怕总是躲在女士或小孩的后面前进。这样的设置不仅能缓解观众的紧张情绪,还可以使得整部影片张弛有度。第三种则是凸显古怪和张扬,黑色作为一种背景或是主题蕴含在影片中。《圣诞夜惊魂》(TheNightmareBeforeChristmas,1993)和《猿人星球》(PlanetoftheApes,2001)是比较突出的典型。《圣诞夜惊魂》不论在剧情还是人物的设定上都是伯顿影片中最具有特色的,影片总体的调子比较明亮,在主题上追寻的也是光明的东西。但导演将故事背景设置在充斥着鬼怪的万圣节城,这才让整个故事有了不一样的核——让鬼怪的头头当圣诞老人,绝对有不一样的精彩。在《猿人星球》中,伯顿更是夸张的将人类和猿猴的位置对调,猿人有自己的议会、军队,它们像人类一样生活;人类则被猿人四处追杀,被当作奴隶和观赏的玩偶。其次,伯顿在影片题材的选择上具有一定的非现实性倾向,综合起来主要有三类:动画片、科幻片、改编漫画。这些故事都发生在过去、未来或者是一个时间不明的年代。这种有意淡化现实时空的选择无疑是导演得以施展其古怪奇想的前提,也是伯顿电影风格强有力的催化剂。在科幻类型的《火星人玩转地球》(MarsAttacks!,1996)中,导演可以让火星人把复活节上的石像当保龄球来打,将拉施摩尔山上的总统雕像变成火星人模样;也可以让小孩像打枪战游戏一样,将火星人一个个爆头击毙;还可以用一首歌曲就让肆虐地球的火星人脑袋爆裂而死。这样的场景在现实中自然是无法出现的,导演把这种奇思妙想放置在一个虚幻的未来世界,不但变得让人信服,还有一种玩转现实的快感。在改编自漫画的《蝙蝠侠》系列中,时代的感觉被淡化,导演为我们构筑了一个黑暗、混乱但又有人性的城市。它看似我们生存的世界里的某个角落,但又是相对独立的。于是,我们不用去细想蝙蝠侠那些高科技的装备是不是属于这个时代,也不会对怀疑那些背着导弹的企鹅存在的真实性,只会赞叹导演的想象力是如此的奇特。在所有这些类型中,动画片是最能淡化时代感的类型,这也是伯顿最为喜欢的形式。从《文森特》(Vincent,1992)开始,动画就是最能够表达他的想法的形式。因为动画片的特殊性,伯顿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许多现实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放在动画中,骷髅、僵尸、吸血鬼,等等,他还赋予其古怪得可爱的造型和言行。摆脱了真人影片的束缚,伯顿可以将更多好的想法呈现于银幕上。再次,哥特文化对电影风格的影响。“‘哥特’一词最早被文化概念化,是在文艺复兴时期。思想家们把他们所不喜欢的中世纪建筑称作‘哥特建筑’。之后,‘哥特’一词被赋予了恐怖、神秘、黑暗等等多种含义。”哥特文化对儿时的蒂姆·伯顿产生过很大的影响,特别是美国作家爱伦·坡的作品,以及后来的恐怖片演员文森特·普莱斯和导演艾德·伍德。在《断头谷》(SleepyHollow,1999)中,影片从头至尾弥漫的恐怖和阴森的气氛,那个接连发生命案的小镇整日雾气重重,正是爱伦·坡笔下的厄歇尔府(小说《厄歇尔府的崩溃》的故事发生地)。小说中描述的那种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体现在《断头谷》中,那就是小镇居民对无头骑士的恐惧。而片中一再出现的被利刀砍飞头颅的场面也尽显爱伦·坡小说中血腥的谋杀描述。2.成人的情感内心童话元素在伯顿的电影中随处可见,主要表现为三个主要特征。首先,伯顿追求童话色彩强烈的故事情节。“幻想是童话的基本特征,也是童话反映生活的特殊艺术手段。”像所有的童话一样,伯顿的影片故事都很简单,没有复杂的叙事,故事线清晰明白。并且在他那几部童话色彩很浓的影片中,故事的开头、结尾都是童话典型的讲述方式。《剪刀手爱德华》(EdwardScissorhands,1990)的一开头就是一个老奶奶给快要入睡的小孙女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导演用这种最为熟悉的方式,将我们带进了他所编织的童话世界中。这样的方式简单、直接,却又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观众的注意力牢牢抓住。其后,影片就在老奶奶的讲述中线性展开,从爱德华如何被人们发现,走出古堡,到他渐渐深受人们喜爱,再到最后被人们误解、唾弃,重回古堡。最后,老奶奶故事讲完了,小女孩带着甜美的梦境入睡,影片也结束。整个的故事简单、流畅,中间穿插了几段他的回忆,丰富了主人公单纯、善良的内心世界。影片中,老科学家用来制作饼干的全自动机器,以及爱德华为人们修剪的园林和冰雕让我们忘记了现实,完全进入了导演为我们构筑的童话王国。其次,伯顿常用寓言式的成人童话模式。“童话主要描绘虚拟的事物和境界,出现于其中的‘人物’,是并非真有的假想形象,所讲述的故事,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童话中的种种幻想,都植根于现实,是生活的一种折光。”同样的,在伯顿的电影中,童话不仅仅是专给孩子们准备的一个个美好、华丽的梦境,而且,在一个个童话故事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对成人世界的反思。《大鱼》(BigFish,2003)看似童话般奇妙,但它又会让你感觉如此的真实。其实,这个故事讲述的正是一个人所经历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长、远行、面对爱情以及生死。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逃不过这样的阶段,不同的只是你自己怎样去经历它们,感受它们。伯顿借主人公奇异的人生经历表达了他对于人生的看法:永远不要遗忘童年时对生活美好的幻想。爱德华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只要拥有对生活的热诚,用心去感受生活,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它们也许不一定如童话中那么美好,但一定是多姿多彩的。爱德华给他的儿子讲述了一辈子的童话故事,直到父亲离开人世前,他才明白父亲的用意。于是,影片结尾,儿子开始向自己的儿子讲述父亲讲过的童话,开始了新的人生启蒙的旅程。再次,伯顿的电影中都有一个童话核心贯穿始终。纯真与温情是贯穿伯顿所有影片的主题,这一点在他相对温情的作品中自然显而易见:在《剪刀手爱德华》和《查理巧克力工厂》中对贪婪、刁蛮、任性的批评,对善良的赞扬;以及对冷漠、自私、孤傲的摒弃,对爱和亲情的弘扬。这些都是导演对现实的一种美好的期望。而在《大鱼》中,伯顿更从人生历程的高度诠释了自己对生活的追求。而在他那些黑色、怪异的影片中,影片真正的内核也是纯真的,温情的。比如《圣诞夜惊魂》中万圣节城和圣诞节城里黑暗与光明的对立正是童话世界里的两极对立。在童话故事中,总会有着邪恶与善良的对立,在邪恶的压迫下,善良的一方总会用自己的坚持和勇敢反抗成功,赢得光明的到来。同样的,在影片中,身为万圣节城领袖的杰克最终放弃了黑暗,把光明和欢笑归还了圣诞节城的居民。比较特殊的是《艾德·伍德》。本片作为人物传记,按道理应该是比较“现实”的影片。但是,也许是艾德·伍德本身过于传奇的,或者出于伯顿自己的喜好,影片所传达出来的,更多是一种对生活、对事业的乐观和百折不挠的精神。艾德·伍德对拍摄电影的执著如童话一般,常人无法理解像他这样一个对电影毫无天分的人为何能够屡败屡战。面对别人的冷眼与嘲讽,他依然可以自信的挺起胸膛,拍摄下一部影片。也许伯顿也拥有像艾德·伍德那样的,对于电影的执著,他想告诉人们,不管做什么事,也不管才能如何,只要坚持不放弃,你同样值得别人去尊重。二导演的设备下面将侧重从导演手段分析,仔细研究构成伯顿电影风格的三个主要因素:人物塑造、影片配乐及美术和人物造型设计。1.女性?为人类做冰的雕塑伯顿电影中的人物性格鲜明,他们往往孤独、忧郁、敏感,如果主角不出彩,导演就会让配角光芒四射。《剪刀手爱德华》中的爱德华外形怪异,内心却孤独、敏感。他满怀对人类世界温情的向往,却又无法抛开顾虑,融入他们的生活;对女主角有着深深的爱意,却又因为那一丝的自卑而不能说出口,只有默默为她付出,在一个个冬夜,为她做冰雪的雕塑。导演伯顿赋予了主人公爱德华机器的身体(特别是那双异于常人的剪刀手),同时也就注定了他的自卑、敏感和孤独。当他最初被带到人类的世界时,人们将他看作邪恶的化身。但是,当人类从他的身上得到好处时,他又立刻变成了人们群起追捧的英雄。而最后,当人们的贪欲引发错误时,他又被当作邪恶所驱逐……还好,导演给予了爱德华一颗完美的心,这颗心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们内心的丑恶和贪欲。所以,从爱德华这个人物身上看到的,正是我们一直无法正视的缺点。性格鲜明的人物塑造是伯顿电影较为突出的风格,它也成为了伯顿影片的标志之一。2.《圣夜灵魂》的音乐工艺伯顿电影的音乐几乎都是由他的长期搭档丹尼·埃夫曼(DannyElfman)创作。这些音乐按照对影片所起的作用,大体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烘托气氛的,另一类则是作为叙事的一部分。下面就这两种类型,结合影片进行较为详细的分析。用于烘托气氛的音乐多出现在伯顿那些哥特风格较为突出的影片中,其间,丹尼·埃夫曼用大型管弦乐编奏出优美却低沉、紧迫的音乐,与画面相配合,将观众带入影片的哥特、童话氛围。《剪刀手爱德华》的开篇是管弦乐伴奏下的女生吟唱,悠扬动听,伴随着一个个展示城堡内古怪机器的缓慢移动镜头。然后,镜头从城堡拉出,进入老奶奶给孙女讲故事的房间。老奶奶在讲着故事,背景的吟唱轻轻的伴随,最后,镜头传出房间,飞越下着雪的小城上空,停在城堡的外面。此时,音乐停止,老奶奶的旁白也结束,通话正式开始。此段的音乐与画面配合巧妙,一开篇就将观众带入到童话的氛围里面。这样一来,尽管第二场戏的开头出现的是类似现实生活的场景,观众也不会把影片当作现实的影片。所以可以这样说,开篇的音乐为整部影片确立了童话的基调。在其后表现小镇居民开车下班的一场戏中,音乐用机械一样的节奏相配合,是导演对这种机械一般的生活的隐喻,还有一丝嘲讽。而在爱德华帮小镇居民剪头发的段落里,音乐又似圆舞曲一般的轻快、祥和,结合爱德华剪刀的快速节奏,传达出他此时的心境。影片后面,爱德华被小镇居民追赶,音乐开始变得压抑、深沉,充满了紧迫感,就像此时爱德华紧张、痛苦,却又对于人们不解的复杂心理。影片结尾,爱德华又回到了黑暗的城堡,为她心爱的女孩制作冰雕,在冰花飞扬的慢镜中,开篇的女生吟唱再次想起。虽是同样的音乐,但在此刻听起来,除了动听,更多的是一种带着凄凉的美好。作为叙事形式的音乐在伯顿的影片中是指那些参与了叙事的歌舞片断,主要体现在他的动画片和近期的童话电影中。这些音乐歌舞轻快、有趣,歌词和人物动作也趣味十足,完美的呈现了伯顿脑中那些奇妙的想象。《圣诞夜惊魂》影片一开始就是一首合唱:轻快的音乐充满动感,伴随着画面中那些奇形怪状的形象,再加上幼稚得似乎有些傻气的歌词,带出了那个怪异却又有趣的万圣节城。同时,这段合唱也为整部片子奠定了喜剧而非恐怖的基调。相比常规的时间、地点、人物的介绍,这种方式运用音乐的韵律感,可以更好的呈现人物的丰富表情和形态。此外,充满喜剧感的歌词也避免了乏味,可以使观众更快的进入影片的情境中。在影片中间的一段中,杰克派三个小孩去绑架圣诞老人,三个小孩在商量绑架的方式时也用了歌唱的方式。这种方式让那些本应该残忍、血腥的行为在可爱的童声合唱中变得生动、有趣。还有万圣节城的居民制作圣诞礼物的过程也一样,音乐歌舞的形式,再加上人物的生动有趣造型,给那些恐怖、黑暗的镜头带上了喜剧色彩。而在影片结尾,杰克给圣诞节城制造了恐慌,当他意识到错误时,歌剧的唱段再次被运用。音乐一开始舒缓沉重,杰克深情的唱出对自己行为的反省,然后,音乐变得激昂,杰克明白了自己终究只能属于万圣节城,并决定极力去挽回自己的过失。这里的唱段很好的抒发了主人公的矛盾的心理状态,生动展现了那个看似调皮搞怪,却内心善良的杰克。3.反面角色对比场景的美术设计和人物造型设计,是最能够直观体现伯顿电影风格的两个元素。伯顿影片的场景美术设计融合了哥特的黑色和童话世界的明亮,形成了童话世界的两极,也正是导演自身矛盾的内心的呈现。《蝙蝠侠》系列中最为突出的美术特点,就是其黑色调浓郁的故事发生地——高谭市。那里的建筑多为深色调,加之场景都是是间,透过浓浓的白雾,展现出来的是一个超现实的空间,隐约可以看到德国表现主义代表作《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一片的影子。而蝙蝠侠的装备也充满冰冷的质感:黑色的风衣和面具、黑亮的概念化汽车。然而,影片的美术却也不是“一黑到底”,在塑造反面角色时,美术上也呈现出亮丽的色调。比如第一集结尾处,小丑杰克在制造混乱的狂欢中,各种色彩鲜艳的气球飘在半空,巨大的充气玩偶可爱至极,却从中散发出毒害人的气体,尽显小丑内心孩童般的癫狂;第二集里,外表凶恶的企鹅人的坐的船竟是一只巨大的卡通鸭子。然而最为有意思的是蝙蝠侠身上的那个黑色标志,如果你把中间的黑色部分看作背景的话,显露出的黄色部分活像一个张大了嘴哭泣的婴儿。这种黑暗中的一抹亮色展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是对片中角色变态心理最为直观的表达。同场景的美术设计一样,伯顿的人物造型设计也呈现出对立两极——哥特的黑色与奇特的童趣——的融合。在《圣诞夜惊魂》中,伯顿将万圣节城中的怪物设计成各种千奇百怪的造型。里面有头上顶着斧头的死去的屠夫;只有一只眼睛的木乃伊小孩;还有一个用针线缝合自己身体的女孩,等等。连片中的主角杰克也是稻草作的身子,上面一个骷髅头……这些造型是典型的恐怖片中的形象。然而,在影片中,这些形象的表情和动作则完全是充满童趣的。它们整齐划一的舞蹈和歌唱,行为上也同现实世界的人们没有两样。比如在开头部分,当人们在庆祝今年的活动圆满结束时,头上顶着斧头的屠夫和木偶小丑高兴的跳起来互相撞击对方的胸膛。这个动作是篮球运动员在庆祝进球时的动作,用在两个造型怪异的形象身上,别具一番喜剧的味道。再比如,那个满身针线缝合着的女孩从高楼跳下,摔得支离破碎,然而,我们只见她拿出针线,将自己的断臂断腿一针针的缝好,继续往前走,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些奇怪的动作设计,大大冲淡了片中人物形象带来的恐惧,它们和那些恐怖、古怪的外表一起,构成了伯顿特色十足的动画世界。三伯顿电影中的“零件”“一部好莱坞电影能够被看成是一堆加工过的组合零件的集合,它的个性来自其标准化元素的独特组合方式。”伯顿的影片中也拥有典型好莱坞电影中的“零件”:英雄与邪恶的对立。只不过有别于一般电影,伯顿将这些元素用独特的方式组合,形成了充满特色的影像。1.小鬼当家的故事在现今大多数的电影中,成年人往往都是整个故事的叙述主体。影片按照他们的意愿、他们的行为发展。在为数不多的儿童片中,制作人员也将儿童的行为和心理成人化,以适应成人的口味。于是,我们看到现今各种传媒中出现的孩子都沾满了成熟的味道,一个个都似小大人,很难看到从前那种可爱、率真的儿童形象。我们可以用《小鬼当家》(HomeAlone)这部影片来做一个比较。在影片中,制作者将小孩塑造成了一个小大人的形象,他们让小孩用大人的方式来解决遇到的困难。在观众看来,我们在影片中发现的,只是一个像大人一样“聪明”的小孩,而无法唤起我们对于童真的记忆。这种现象随着现代传媒的发展而日益突出,已成为一个有待解决的严肃问题。相比较来看,伯顿的影片虽然不是专门针对儿童的电影,但他总会从孩子的视角出发,用他们的眼睛来看待这个世界,用他们的心灵来感受这个世界。2.电影《火星人玩转地球》:传统英雄的最大颠覆在传统电影中,英雄的形象往往是高大、威猛,或是有着过人的绝技。他们总能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毫不慌乱,打败敌对势力,拯救世界。比如,对拯救世界乐此不疲的超人和蜘蛛侠。影片《超人》(Superman)中,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英俊、高大,并且勇气过人。不管哪里有危险,他都会及时地出现,毫不含糊的将危机化险为夷。于是,超人成了电影中英雄的“标准化”形象,虽然完美,但却缺少了一些人性的味道。而在伯顿的电影里,传统类型电影中的“英雄”形象被彻底颠覆,他们不再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强者。英雄变成了那些看似软弱、胆小的人,要不就是幼小的儿童。电影《火星人玩转地球》是对传统英雄的最大颠覆。在火星人对地球进行着肆无忌惮的攻击的时候,本应该像《独立日》(IndependenceDay,1996)中,带领全体军民众志成城,反抗外敌的总统也惊慌失措,死在火星人的手下;美国人曾经引以为豪的军队竟然也没有了还手之力,看不见《第一滴血》(Rambo,1987)中兰博冲锋陷阵的身影;最为颠覆的是,曾经在一部部影片中上天入地的超级特工007也被火星人轻易就抓获,成为了它们的实验对象。当然,最终还是要有英雄出来打败入侵者,拯救我们的地球家园。关键时候,伯顿让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出场了:他们是平时逃课打游戏的小孩,他们拿起武器,勇敢地和火星人战斗;他们是平时被家人冷落,看似懦弱、内向的少年,在性命有关之际,勇敢地去救助自己的在养老院的奶奶;他们还是那个老弱病残,坐着轮椅在养老院里听老唱片的老奶奶,她与孙子发现了火星人的弱点,一举消灭了它们。伯顿在影片中传达了他对传统英雄形象的模式化的厌烦,给与了英雄全新的定义。3.抗恶的外部人性就如同我们一般的认识一样,在传统电影中,鬼怪、僵尸或是长相怪异的人通常是邪恶的代表,他们都出现在反正义的一方。而在伯顿的电影中,这些奇形怪状的形象变成了正义的一方,有的干脆就成为了影片的主角。在这样的影片当中,导演将这些“邪恶”的外表人性化,并且赋予了它们一颗善良纯真的心。《剪刀手爱德华》中的主人公爱德华就是一个外形怪异的机器人。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