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翻译功能谈《牛津英汉汉英词典》的词语翻译

从翻译功能谈《牛津英汉汉英词典》的词语翻译

1双语词典的翻译作为“语言交际桥梁和语言文化交流的重要工具”（兹格斯塔，1983:3047），这也是帮助词典用户理解和使用语言的双重功能。这是翻译的必要工具。而双语词典编纂本身以翻译为基础,从狭义上来说,双语词典编纂就是一种翻译工作,自然应遵循一定的翻译原则和方法。进行双语词典翻译,应该兼顾词典使用者理解和应用语言的双重认知需求,在关注双语词典学习功能的同时,还应该重视双语词典的翻译功能。《牛津英汉汉英词典》(OxfordEnglish-ChineseChinese-EnglishDictionary)(下文简称《牛津》)是一部由牛津大学出版社编纂的双语词典,其翻译工作于2006年初开始,到2007年7月结束;编辑与定稿工作由不同的团队同时进行,于2007年7月开始,2009年8月结束,词典拟定于2010年出版发行,历时5年左右的时间。这本词典的所有编纂工作都借助先进的词典编纂软件完成,任务的发送与接收、译文的审定和修改、自由译者或编辑与出版社的联系等都主要通过互联网进行,工作效率极高。笔者参加了翻译和编辑两部分工作,深切体会到词典翻译殊非易事,并对词典翻译的性质、原则和方法有了较深切的体会。双语词典的翻译主要包括词目翻译和例证翻译,它们构成了双语词典的灵魂。但是如何翻译词目词如何挑选和翻译例证回答这些问题不仅需要考虑双语词典作为理解型词典的学习功能,还应该重视双语词典的翻译功能,尽可能满足词典使用者在从事翻译活动时对语言运用的需要。本文结合笔者参加《牛津》的翻译工作经验,从实现双语词典翻译功能的角度对词目翻译和例证翻译进行探讨。2静态语义等价的翻译词目翻译是双语词典翻译的核心和基本任务。著名词典学家兹古斯塔(1983:404)认为:“双语词典的基本目的是在一种语言的词汇单位与另一种语言的词汇单位之间找出意义相等的对应词。”词目翻译“反映源语词的概括特征和本质特点,揭示它的语义内涵和所指内容”(黄建华,陈楚祥,2001:120),是一种“语言”(Langue)层面上的静态翻译,具有概括性、抽象性、稳定性和共时性的特征。词目翻译对等词一般分为两类:插入式对等词(insertibleequivalent)与解释性对等词(explanatoryequivalent)。插入式对等词,顾名思义可以直接替代原语词目,插入到目的语的对应语言单位中使用,所以又称翻译对等词(translationalequivalent)。与插入式对等词相比,解释性对等词信息含量丰富,能够帮助词典使用者透彻、全面、准确地理解、把握源语语词的意义,但不能直接插入目的语语境生成流畅的译文。考虑到双语词典作为翻译词典的本质特性,为了实现双语词典的翻译功能,在静态语义等值的词目翻译层面一般采用插入式对等词,《牛津》严格遵照这一翻译原则。需要注意的是,提供对应词这一工作看似简单,实则是双语词典翻译中最为棘手的问题之一。在两种异域异质的语言中寻找语义等值、语体等值和语用等值的词目对等词绝非易事。Svensén(1993:143)将词典学中的语词间等值分为完全对等、部分对等和无对等。因此,根据与源语词目的静态语义等值的对等程度,插入性对等词也呈现出多种形式:(1)语义完全对等的条件下,提供绝对对应词。这类词目主要包括科技术语、人名地名等,如:cadmium镉Manila马尼拉(2)语义部分对等时,提供多个部分对等的对应词。指称意义、附加意义和使用范围完全对等的绝对对应词是极少的,这已成为语言学界和翻译界的共识。那么当源语词目意义不能用一个对应词涵盖时,要全面翻译出词目的概念意义,解决办法通常是提供多个部分对等的对应词,同时可以在对等词前使用语用标签(label)对词目的语体、语域、褒贬色彩等进行限定,或添加相应的语义区别标示(indicator),这样可以帮助词典使用者在进行翻译活动时更好地理解源语词目的意义,对翻译对等词的选择产生基本的认识。以aunt一词为例,《牛津》在其提供的各个部分对等的对应词前均添加了相应的语义区别标示:aunt:sisteroffatherormotherorwifeofuncle:alsousedinformallyofaclosefamilyfriendwhoisnotrelated〈father’ssister〉姑姑〈mother’ssister〉姨母〈wifeoffather’solderbrother〉伯母〈wifeoffather’syoungerbrother〉婶婶〈wifeofmother’sbrother〉舅母〈closefamilyfriend〉阿姨(3)针对无对等的情况,比如文化局限词、新生词汇的翻译,《牛津》采用“定名翻译”的方法。出版社多次告诫译者不可单纯使用解释性对等词(极其必要时方可置其于对等词后的括注中,用以增补信息、帮助理解),而是利用译入语的表达潜力,基于外来词的生成原理,提供仿造词来填补词汇空缺,进行“定名翻译”。定名翻译产生的对等词可以满足词典使用者在翻译活动中将其插入目的语语境的使用要求,保证了双语词典翻译功能的实现。如:corndog玉米热狗datalink数据链路cloud-computing云计算cagefighting笼斗podcast播客词目翻译作为“语言”层面的静态翻译,可以为其他“言语”层面上的动态翻译提供重要的参考依据,因为动态语义和静态语义单位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动态的语义单位,本身只是语义意图,需要静态语义单位来再现自身(Mukarovsky,1975)。《牛津》针对不同程度的对应关系所提供的对等词,无论是绝对对等词、组合使用的部分对等词,还是定名翻译产生的仿造对等词等,都具有可以直接插入目的语语境使用的特性,这种插入性对等词方便词典使用者在进行翻译活动时直接生成流畅的译文,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词典的翻译功能。3双语词典的资料翻译例证作为词典的重要组成部分,与词目释义共同构成词典的灵魂,兹古斯塔(1983:361)认为“举例总是有益的”。“例证是词义的延续,对词义加以支持和补充”(李明、周敬华,2001:96)。双语词典的例证具有辅助释义、语境辨义、凸现句法结构、提示典型搭配等功能。例证翻译应遵循尽力保持源语例证功能的原则,具有规定性、标准性和整体性。与抽象、概括、静态的词目翻译相比,例证翻译呈现出一定的具体性、灵活性,是一种动态的“言语”翻译。因为例证的重要性,例证翻译的原则一直受到学者们的关注。有学者在区别例证翻译与文学翻译的基础上,提出“以词目词为中心的理性对等翻译”(陈丛梅,2005:8),也有学者认为“例证翻译在不产生矛盾和歧义的情况下,要尽量做到形式对等,哪怕读起来有些生硬”(章宜华,2003:126)。笔者认为,在词典编译过程中,应高度关注例证翻译与实现双语词典翻译功能之间的关系,充分实现例证指导翻译的重要作用。一方面,例证翻译时的翻译单位是词目词所在的短语或句子这样的整体,词目词在例证翻译中已相对失去独立性,因此例证翻译不应简单重复词目译义,而需揭示出词目词与其他词汇单位的组合搭配意义,使词目词的指称意义和言内意义显性化,应该根据具体情况提供灵活多变的译法,帮助词典使用者理解词目词的言语意义,从而为其提供更多的翻译选择,助其举一反三、拓宽思路,如:heavytowearheavymake-up化浓妆heavytraffic/trading/gunfire拥挤的交通/繁忙的交易/密集的炮火Thereareheavycasualties.伤亡惨重。heavyfighting/security激烈的战斗/严密的安全措施tolayheavyemphasisonsth格外强调某事branchesheavywithfruit果实累累的树枝heavywithmeaning意味深长的另一方面,译文的“忠实通顺”是翻译的基本要求,双语词典翻译也概莫能外。而且,词典是使用者学习、模仿的对象,词典中的内容会产生某些规范作用,因为词典使用者有时会倾向于遵从这些提法(兹古斯塔,1983)。所以,双语词典的例证翻译在帮助使用者理解源语词目的意义和用法的同时,应该特别注意译文表达方式的规范地道,避免生硬僵化的翻译腔。例如,Therearenowinnersinadivorce不译为“在离婚中没有胜者”,而译为“离婚的人都是两败俱伤”;Thesuddeninfluxofvisitorsisstraininghotelsinthetowntothelimit不译为“游客的突然涌入使城里的旅馆使用到了极限”,而译为“游客突然涌入,城里的旅馆全都爆满”。显然,只有采用这样符合汉语行文习惯、自然流畅的例证翻译,双语词典才能成为使用者学习的范例,实现双语词典的翻译功能,提高双语词典对翻译活动的指导价值。综上所述,在例证翻译时简单套用词目对等词或者采用“宁信而不顺”的形式对等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就例证翻译的原则和方法而言,决不能一概而论,应该针对例证的不同功能区别对待。对于凸现词目语法搭配信息的例证(受词典篇幅所限,一般为短语类例证),应适度强调在语义对等基础上的形式对等,避免随便更改源语例证组成成分的语法搭配关系。如:《牛津》中involve词条下,表示1.causetoparticipate意义时,短语toinvolvesb.(insth.)的对等译文是“使某人参与(某事)”;表示2.engross,absorb意义时,短语tobe/getinvolved(with/insth.)翻译为“专注(于某事)”。但对于具有辅助释义、延伸释义、语境辨义、同义辨析等功能的例证,应该更加关注在动态中进行的功能等效翻译。就作为例证的单句而言,其本身在语境上具有自足性和独立性,能相对完整地反映词目词在该特定语境下的认知特征,帮助词典使用者掌握词目词的语义搭配关系,区别词目词在不同上下文中意义的细微差别。因此,例证翻译虽然不同于典型的文学翻译,但在语境上具有自足性和独立性的单句例证翻译可视为“类文学翻译”,具有再创造的特性。如上文提到的involve两义项的相关例句在《牛津》中就根据具体情况提供了灵活多变、自然流畅的汉语译文:involve:1.警察介入al.各各部分员工Severalministerswereinvolvedinthescandal.几位部长卷入了丑闻。There’snoneedtoinvolvethepolice.没有必要让警察介入。Shegotinvolvedinaheatedargumentwiththemanager.她与经理发生了激烈的争论。2.多种翻译技巧的应用。《牛蒡》中的文Shewassoinvolvedthatshecriedhereyesoutwhentheherodied.她太投入了,男主角死的时候她痛哭流涕。Thereaderbecomestotallyinvolvedintheplot.读者完全被情节吸引住了。She’stooinvolvedwithherfamilytohaveanytimeforherfriends.她一心扑在家庭上,没有时间顾及朋友。要体现例证翻译作为“言语”翻译的动态性、具体性、灵活性,必然需要对原文加以变通,期间会涉及多种翻译技巧的灵活使用,这样经过适当再创造的例证译文,有利于词典使用者熟悉常用的翻译技巧、增强翻译转换的意识。《牛津》中的例证翻译就使用到了多种翻译技巧,力争消除翻译腔,以忠实通顺的译文为词典使用者提供翻译参考。例如:Therehaseverbeenandeverwillbefoundsycophancyonthesideofpower.趋炎附势者向来就有,今后也永远会有。(增词译法)Thewoundeddogtriedtosituponhishindquarters.那条受伤的狗挣扎着想坐起来。(省词译法)They’reunderstandablydisappointedwiththeresult.他们对结果感到失望,这是可以理解的。(转性译法)WhatwaslifelikeinRomanBritain在罗马帝国统治下的不列颠,人们过着怎样的生活(添加人称主语)Hisbad-temperedquerulousnessturnedhisfriendsagainsthim.他脾气很坏,牢骚不断,朋友都离他而去。(词组转句)Theareaisvolcanicallyandgeothermallyactive.该地区火山活动频繁,地热资源丰富。(一词多译)Awell-s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