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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爱情悲剧的根源

李阳的爱情悲剧是清代戏曲家洪谷传说的《长生殿》的主体内容。说到《长生殿》,几乎无人不承认它是一出悲剧。作为悲剧,必定要有一个悲剧冲突。奇怪的是,人们忙着讨论《长生殿》的主题、人物,却很少有人真正从悲剧的意义上来探讨它的矛盾冲突。也许因为李隆基、杨玉环身份太特殊了,他们的遭遇是否值得同情和怜悯都成了问题,要与悲剧联系起来,话就更不好说,所以人们就绕道而行了。但这个问题是绕不过去的。离开了对于悲剧冲突的把握,对于人物和主题的分析就都只能是建立在沙滩上的楼阁。所以,本文将在悲剧的意义上来讨论一下有关《长生殿》矛盾冲突的几个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得明确一下李杨爱情悲剧的内涵。悲剧是人生有价值的东西的毁灭。许多悲剧描写正义势力、进步人物、新兴力量、革命英雄的失败、挫折或死亡。这些人物的全部生活或大多数行为,都体现着人生的价值,因而,他们的失败、挫折或死亡,就是一种比较纯正的悲剧,引起这种悲剧结局的因素,就是悲剧的原因。《长生殿》描写的李、杨及其爱情生活,要复杂得多。按照洪昇的认识,李杨夫妇生活中包含了两种精神要素:一种是他们之间的“情”,也就是爱情,洪昇认为,这种爱情是崇高的,美好的,可以“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另一种是他们的“侈心”、“人欲”,也就是他们追求过度的物质享受和精神刺激的人生欲望,洪昇认为,这种“侈心”、“人欲”,是一种有害的东西,是应该加以痛悔的罪过。这两者合为一体,同时表现在李、杨身上,也同时被毁灭了。但是,只有前者的毁灭,才能引起人们的悲痛,才具有悲剧的意义。因而,《长生殿》的悲剧,在本质上并不是指李、杨遭遇的全部不幸,只是指他们夫妻间带有合理性的爱情的毁灭;所谓悲剧的原因,当然只包括导致这种爱情毁灭的那些因素。李、杨既是一对帝妃,又是一对夫妇。作为一对夫妇,他们在一系列特殊条件下,追求专一、持久、不受现实牵缠的长生的爱情。这是人生的合理要求,代表了历史前进的方向,反映了历史的必然要求。这种要求,并不因为它的追求者有什么特殊身份,就可以在封建社会例外地实现。它必然要与封建制度、封建社会现实,发生深刻的矛盾。它还是萌芽状态的事物,当然敌不过封建制度和封建社会的现实,因而就必然是悲剧的结局。这就是《长生殿》最根本的悲剧性冲突,也是李杨爱情悲剧的根本原因。合理爱情与封建制度和社会现实的矛盾,首先在李、杨自身性格中表现出来。封建制度把帝王置于封建等级的宝塔尖上,给他最高的权力。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地主阶级社稷的安危直至百姓的生机。如蒲松龄所说“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这就要求帝王宵衣旰食,一心理政。可是,最高的权力,为帝王提供了最高的享乐条件。阶级本性又使他们难以抑制自己的享乐欲望。因而,历史上的帝王,多半都是享乐大王。作为承平时代的帝妃,李、杨贪图享乐的性格尤为突出。从《定情》到《惊变》,《长生殿》展开了李、杨一个又一个享乐场面。他们不但自己享乐,还要带同外戚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在一个热恋着的人看来,为了使对方满意,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在一个帝王看来,国家、臣民,一切都是他可以任意支配的私产。李隆基一身而兼有这两种身份,于是,人民的血汗,高官显爵,直至关系国家命脉的朝政大权,都成了他赐予杨妃或杨家兄妹的恩典。他对杨妃的感情越浓,这种恩典就越重。这一切,不但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加剧了阶级矛盾,影响了朝廷的经济命脉,而且引起了外戚势力的畸形发展,打破了地主阶级内部各派力量的平衡,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孕育了政治危机。李隆基本人在享乐中耗费了精力,消磨了意志,政治上接连失策,又使危机日益加重。特别是他误任边将和委政权奸两大失误,成了日后发生大乱的契机,而李杨爱情,也就在这场大乱中被毁灭了。“乐极惹悲灾”。李、杨自身的“侈心”、“人欲”,成为葬送他们追求的爱情的重要原因。他们的“侈心”、“人欲”是封建制度和当时现实的产物。所以,人物自身性格中的这种矛盾运动,实质上是合理爱情与封建制度和当时社会现实的矛盾的一种特殊表现。合理爱情与封建制度和社会现实的矛盾,还表现在李、杨之间。李、杨虽然都同时具有追求爱情和“逞侈心,穷人欲”两个方面的性格,但是,由于他们的处境不同,这两个方面的比重、先后也就不同。在追求合理爱情的道路上,杨玉环总是走在前面,而李隆基则更多地带有与合理爱情不相容的东西。李隆基的“侈人”、“人欲”比杨玉环更盛,他的用情不专、负心薄倖是杨玉环所没有的,他在马嵬驿的动摇,与杨玉环的自我牺牲精神也差了一大截。这一切,都是在封建制度和那个社会现实中形成的。它们常常给杨玉环带来痛苦,成为杨玉环追求的目标遭到挫折和最终破灭的原因。以上所说两方面的矛盾,在封建制度下本是不可克服的,所以,都显示出了悲剧的必然性。但是,在《长生殿》里这些并不是悲剧的主要原因,更不是悲剧的全部根源。以往的有些评论,往往满足于开列出李、杨本身的一系列罪状,于是便轻而易举地得出了李、杨的悲剧是自作自受的结论。这看起来好象是强调了帝妃的阶级本质问题,其实,这样完全从人物自身的主观方面去看悲剧原因,就把悲剧性的冲突“缩小到极其有限的范围之内李杨爱情和安禄山叛乱是互相影响的。但是,仅仅这样看,还不能揭示两者关系的本质。要揭示出本质,就必须回答,这两者之间,从根本上说来,到底谁是谁的原因。从时间上看,是先有李杨爱情,后有安禄山叛乱,叛乱又导致爱情的毁灭。人们很容易从这种时间的先后关系中引出因果关系,认为在根本上说,是李杨爱情造成了安禄山之乱。如果是这样,李杨爱情即使不是罪恶的,也是不值得同情的。以往的有些评论,正是这样看的。有的评论直接把叛乱的发生归咎于李杨爱情,这实际上还是归咎于杨妃,是女人祸水论。如果我们不把李杨爱情和李、杨的“侈心”、“人欲”完全等同起来,这种说法就更难成立。有的评论则强调叛乱是由李隆基一手造成的,归罪于这个最高封建统治者。这种说法好象很革命,其实,一谈到李隆基如何失政,还是离不开他的爱情生活,因而,这和前一种说法并无根本的区别。无论怎样变换词句,归罪于李、杨及其爱情,这个根本观点是没有改变的。这种观点,未免把帝王个人的影响看得太大了。安禄山叛乱的根本原因,不在于皇帝个人的昏庸、失策,而在于封建制度和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性。李隆基的昏庸,只是这种腐朽性的一个突出表现。他的影响,也许比别的任何个人都大,但是,却比整个时代、整个社会、整个地主阶级的要小。说李隆基造成叛乱,无非是指他沉湎于享乐而委政杨国忠,赦免并重用、纵容了安禄山等事。这些事固然关系极大。但是,毕竟只是偶然性的、具体的行政措置问题。它们本来也不是可纠正的。它们之所以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影响,还有更深刻的时代原因。安禄山这样的野心家,从根本上说来,是时代的产物,是封建制度的土壤里生长出来的毒菌。《禊游》一出,他有这样两句唱词:“群花归一人,方知天子尊”,他由此而萌发了叛乱的祸心,就是说,他的野心,是君主专制制度下帝王的特权诱发出来的。(以往有的作品写成是杨妃美貌诱发的。比较而言,洪昇的处理要深刻得多。)安禄山所以留得性命,李隆基固然有责任,张守珪不执法和杨国忠弄权也是重要原因。杨国忠弄权居然畅通无阻,兵部的人乐于听他使唤,朝廷里不见有一人出来反对。如郭子仪所说:“一班儿公卿甘作折腰趋,争向权门如市附。再没有一个人呵,把御情向九重分诉。”倒是李隆基比这班人精明一些。他毕竟曾经是开元盛世的明主,就象一盏快要烧干的油灯,现在虽然黯淡了,总还留着一粒残光。灯蕊偶尔一爆,也能迸出几许火花。灵武太守员缺,他与朝臣们议了半日也难得其人。可见这班朝臣都是只识钱财、不识人材的。还是李隆基慧眼独具,特擢郭子仪当此重任。安禄山谋叛,有人上禀,李隆基也曾派中官去暗中察看,可是中官却受贿而隐瞒了真相。即使到了这步田地,叛乱仍不是必然的。安禄山原想等李隆基身后发动,此时若有姚崇、宋璟在,又何尝不可以稍加羁縻而徐图铲除?可杨国忠偏要加上一激,以证明自己忠言在先。发生叛乱,在封建社会本是常事,有生气的中央政权,是可以迅速镇压下去的,未必演为悲剧。可是,唐朝廷在叛军面前兵败如山倒。“那满朝文武,平日里高官厚禄,荫子封妻,享荣华,受富贵,那一件不是朝廷恩典:如今却一个个贪生怕死,背义忘恩,争去投降不迭。只图安乐一时,那顾骂名千古。”从《骂贼》一出,我们可以看到这类伪官之多,看到这班戴乌纱的识时者的灵魂。所有这一切,是不能全从李隆基一人的责任去解释的,更无法归罪于李杨爱情,而应该从那个时代去寻找答案。开元、天宝,几十年太平盛世,孕育出了一串葡萄胎:君王滋生了享乐思想,享乐中滋生了帝妃爱情;外戚滋生了贪欲,边将滋生了野心,朝臣贪位取客,失去了贞观、开元时期忠心报国、直言敢谏的生气。这一串怪胎恶性发展,相互作用,终于使得它们的母体崩溃了,李杨爱情这个发育很不健全的胎儿,也就跟着夭折了。从总的方面看,不是李、杨及其爱情造成了时代的悲剧,而是时代造成了李、杨及其爱情的悲剧。孙鋐编纂的《皇清诗选》中有成性这样一首诗:“治乱兴亡岂偶然,半由人事半由天。洗儿钱是君王赐,兆祸归妃亦可怜。马嵬事变是《长生殿》的高潮,也是李杨爱情与封建制度和当时社会现实矛盾冲突的一次大爆发。李杨悲剧社会的和政治的原因,在这里显露得最清楚。可是,历来的评论,却每每看不清这一点,不是忽略了这一折至关重要的戏,就是把这一折戏看偏了,甚至看反了。粗看起来,一个忠臣义士,率领一群义愤填膺的士兵,包围了一个贪图享乐的皇帝,逼迫他杀死了自己的一名宠妃,这似乎是一场正义的事变。可是,这里存在一个尖锐的问题:如果马嵬事变是正义的,那么,杨玉环就是该死的。历来的评论,几乎无不认为马嵬事变是正义的,但是,却很少有人愿意说杨玉环是该死的。这说明马嵬事变的性质问题并没有弄清楚。历史上的马崽事变,实际上是李亨等人与扬国忠的一场斗争。杨国忠本来就恶贯满盈·安禄山叛乱发生后,李隆基本想传位李亨,让他组织平叛。可是,杨国忠串通杨贵妃阻止了这一决策。于是,李亨、陈玄礼等人便把杨国忠和杨玉环杀了。这次事变,无疑是有正义性的。因为杨玉环卷入了杨国忠的政治活动、被杀也不算太冤枉。可是,《长生殿》的描写却与此不同。作者避开了阻止传位这一史实。纵观全剧,杨玉环从未参与过杨国忠的罪恶勾当。她与安禄山叛乱,没有直接关系。叛乱发生后,她也希望能早日平定。就在马崽事变前一刻,她还表示不怕辛劳,“只愿早早破贼,大驾还都便好”。杨国忠被杀了,出自兄妹之情,她是痛若的。但是,她绝不会报复陈元礼和六军,因为她从未干预过政事,她认为杨国忠是有罪的,对六军的擅杀并无深仇大恨。李隆基为她辩护说:”国忠纵有罪当加,现如今已被劫杀,妃子在深官随驾,又何干六军疑讶。”这虽然过于袒护杨玉环了,但是杨玉环也确实没有死罪。既然杨玉环没有死罪,在马崽驿为什么成了众矢之的呢。根子还在于李杨爱情与现实制度的矛盾,与地主阶级政治需要的矛盾。李杨爱情扰乱了封建的君臣纲常,夫妻伦理,影响了国家正常的政治生活。这两方面都对地主阶级的政治状况发生着破环作用。如果说外戚、逆藩和贪位取容的朝臣等腐朽势力,从各自的私利出发,利用甚至助长了这种破坏作用,间接导至了李杨爱情的毁灭,那么,地主阶级中较有公心的一部分人,为了维护这个阶级的根本利益,就要直接毁灭李杨爱情,以消灭这种破坏作用。尽管这些人限于君臣纲常,对李杨爱情不得不加以隐忍。但是,一旦他们认为这种爱情威胁到地主阶级生机的时候,他们就不能不出来干涉了。由于李、杨在爱情生活中纵情享乐影响了人民的生计,也必然要激起人民的不满。这在《进果》一出有生动的反映。在封建社会封建,思想观念是占统治地位的,是判断是非功过的标准,连帝、妃的行为也要受其裁判。李杨爱情虽然是一种合理的人生要求,却因为与这一套观念抵触而得不到社会的承认。不但高力士之流不以为然,就是郭从谨那样的农民和六军士兵,也把这种爱情视为罪恶,把杨玉环视为祸水。(郭从谨把杨玉环的锦袜骂为“遗臭之物”,有的评论以为是表明了作者对李杨爱情的否定态度。其实,在洪昇看来,杨妃之死是“为国捐躯”。她死后还要背误国的骂名,这正是她的可悲之处。郭从谨这样“草野怀忠”的农民,看不到自己不幸的真正原因,把自己的痛若归罪于一个受迫害的女人,这本身也是可悲的。至于六军,虽不是统治阶级中人,但他们是“长安子弟”,是“羽林徒”,他们受地主阶级思想影响较深,本来就是地主阶级的工具。)这样一一来,李杨爱情就几乎完全没有了社会基础。它象一株不健康的嫩芽,生长在没有养料的石缝里。它的枯萎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了。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一下马嵬杀妃的细节,可以把这场悲剧发生的原因看得更为具体。请看陈元礼要求杀杨妃搬出的理由:“贵妃虽则无罪,国忠实其亲兄,今在陛下左右,军心不安。”他说贵妃无罪,显然是碍于君臣之分。但他把杨玉环与杨国忠的兄妹关系作为理由,倒是很有力的。在封建宗法制度下,不管杨玉环本人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她的命运总和外戚这股罪恶势力连在一起。她自己追求的是爱情,她的家族却要借联姻来扩大权势。她的得宠与否,总是关系着杨氏兄妹“大家的荣辱”。反过来,杨家的败亡,也必然要株连到她。按照封建法律,杨国忠犯罪授首,她也得陪着受罚。据历史记载,杨国忠本是杨玉环的堂兄,洪昇改为亲兄,正是为了解释杨妃何以会被杀。有的评论却认为作这样的改动是为了强调杨玉环的罪过。其实,杨妃有无罪过,首先在于她本身的行为,而不在于她和杨国忠的关系。如果我们也把后者看成罪过,那么,我们也就是承认了封建宗法观念和封建法律的大前提,这显然是不正确的。既然杨玉环的死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与她誓同生死的李隆基为什么没有和她一同殉情?这固然因为他还爱得不深,因为他贪生怕死。即令他真的要殉情,也一定是死不成的。皇帝虽是封建统治阶级的总头目,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从根本上说来,他的行为是要受地主阶级意志制约的。李隆基起初的确曾要舍身以保杨妃,但这只能是他个人的心愿,他所代表的那个阶级是不会答应的。在地主阶级看来,李隆基的爱情是要不得的,所以要杀了杨玉环;李隆基本人则是少不得的,所以要保护李隆基。马嵬兵变一开始,陈元礼就提出,杀了杨玉环则军心安,“军心安,则陛下安矣”就是李隆基本人,也不能不考虑地主阶级的政治需要,这就是他一再沉吟、呆想的原因。当李隆基正在犹豫的节骨眼上,那个表面上奔忙于李、杨之间,实际上对杨妃追求专一爱情心怀不满的高力士也提出:“以社稷为重,勉强割恩”。李隆基稍一动摇,他赶忙出外宣布,使事态无可挽回。甚至连杨玉环自己也恳求李隆基“舍妾之身,以保宗社”。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尽管当事人李隆基曾闪过拚得为杨妃而陨杨黄沙的念头,可是,其余所有的人都要求牺牲杨玉环,保存李隆基。而作出这样抉择的根本出发点,则是保护地主阶级的社稷。杀害杨玉环,是整个地主阶级的政治需要。现在,我们可以把马嵬事变的性质看得较清楚了。这场事变是以杀杨国忠开始的,这是正义的,作者也是赞同的。可是,一当矛头转向了杨玉环,情形就不同了。作者的立场也马上来了一个转变。(这在下文有许多补笔。在《哭像》、《神诉》、《弹词》、《怂合》、《觅魂》等出中写到各种人物对这次事变的回忆,都同情李、杨而谴责陈元礼和六军。)由于杨玉环没有死罪,又是李隆基爱情所系,因而,李隆基要求保护她就是合理的。其余的人要求杀了杨玉环,不只是出于对杨玉环某些罪过的愤慨(如果只是出于这一点,首先应该杀了李隆基),更主要的是出于地主阶级的政治需要,出于女人祸水的封建观念,甚至还夹杂着保护各自身家性命的个人打算。他们要杀杨妃的理由和依据,则是封建宗法制度和封建法律。他们的力量是强大的。双方这样的不同要求和力量对比,构成了《埋玉》的悲剧冲突。从这个冲突来看,李杨爱情悲剧的直接造成,也是外力压迫的结果。套在杨玉环脖子上的白练,说到底还是一根封建绞索。在《冥追》一出,马嵬土地为杨玉环解去了这条白练,并说:“吾神奉岳帝敕旨解冤结免汝沉沦”。作者写出这样的细节和台词,显然是赋予了象征意义的。正因为李杨爱情悲剧绝不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而是封建制度下产生的恶果,作者对李、杨、尤其是惨遭杀害的杨玉环,寄予了巨大的同情。在《弹词》中,作者描写了李如上所说,李杨爱情悲剧的原因,在于进步的夫妻爱情理想与封建制度、封建社会的现实和地主阶级的政治需要之间的深刻矛盾。这种矛盾无法解决,因而悲剧是必然的。可是,象许多传奇一样,这场悲剧也有一条团圆的尾巴,而且又粗又长。不独如此在《埋玉》之前的《密誓》,实际上也是一个团圆场面。古典戏曲的团圆结局是颇遭物议的。一之为甚,其可再乎?《长生殿《得不到充分肯定,与这两次团圆大有关系。这两次团圆究竟该怎么看,还是让我们来作一点具体考察。先说《密誓》。这是在现实世界里的团圆。《长在殿》上半部描写的李、杨冲突是一个完整的喜剧冲突。冲突的结果,是李隆基在爱情上趋向于真挚、专一。这里当然有美化李隆基的一面。但是,这一喜剧冲突是包孕在全剧的悲剧的结冲突之中的。从整个悲剧构来看,这还远不是冲突的最后结果。这个团圆背后、隐藏着不团圆背后,隐藏着不团圆的更大危机。从李、杨矛盾来看,李隆基的誓言并不坚牢。他是一个不惮于设誓的下“偕老之盟”,在召幸梅妃时有过“信物”,甚至在偷情时也和虢国夫人“两心暗同”。这些,又何尝不是盟誓?可是,他有哪一次真正守住盟言的?七夕之誓,杨妃表示“死生守之”,他却躲躲闪闪,没有明确作出这样的保证。这就难怪他在马嵬驿要一再“呆想”、“沉吟”了。至于李杨爱情和社会的矛盾,这时更象一股熔岩,在地下奔突。没等李杨爱情发展成熟,这股熔岩就轰然爆发出来。李杨暂时的团圆,很快就被冲破了。杨玉环是倔强的,她与李隆基、虢国夫人和梅妃进行了顽强的较量。可是,她能打败这些对手,却无法冲破封建制度的网络。她象一只可怜的小虫,落入一个大蛛网里。尽管她拼命挣扎,但是,才挣脱这一根蛛丝,马上缠上了另一个网扣。她终究被缠死在这一个大蛛网里。这深刻地说明,封建社会的妇女,从小家碧玉到皇宫的明珠,都不能得到合理的夫妻爱情,这不只是在于丈夫个人的地位、品质问题,更不只是在于别的妻、妾的排陷,根本的原因,在于整个封建制度容不得这样的爱情。最后的《重圆》遭到的非难更多,许多人都厌恶这个尾巴,甚至有人主张“不要这个尾巴”(陈玉璞《驰了朝纲,占了情场》,《天津师院学报》1981·3、p55)其实,尾巴并不都是一样的,价值也不相同。老鼠尾巴谁也不会喜欢,貂尾却是珍贵的毛皮。如果我们拿《长生殿》和许多婚变剧对比,我们就能看到,《长生殿》的尾巴是很有特色的。第一,婚变剧往往是第三者和稀泥,其所谓团圆,常常是对现实妥协的结果,因而也常常是一夫多妻的团圆。重圆之后,丈夫的妻子数量常常是增多了,被控害的原妻,实际上是也向丈夫的屈服了。《长生殿》的重圆,则经历了一个复杂的斗争过程,是在李隆基忏悔了自己的负心、割断了与现实的牵缠之后才实现的。李隆基本是最大的婚姻特权者,与他在忉利天宫重圆的,却只有杨玉环一人。第二,婚变剧的所谓夫妇重圆,不过是恢复妻子对于丈夫的依附关系。《长生殿》的重圆,则是以真挚的爱情为前提的。李、杨重圆的撮合山牛郎、织女和参与其事的嫦娥,乃至土地、玉帝,无不坚持这一点。织女对李隆基的行为反复调查、核实,证明了他对杨玉环确有真情,才为之绾合。嫦娥则说:“只为他情儿久,意儿坚,合天人重见”。最后的玉旨也说:“鉴尔情深,命居忉利天官,永为夫妇”。这种对于丈夫一方在感情上的严格要求,在以往的戏剧乃至其它各类文学作品中是少见的。第三,也是根本的一点,在于婚变剧的重圆,多取现实形态,是对现实的美化,散布了对于现实的幻想。《长生殿》的重圆,则是在幻想境界中实现的。这个幻想境界,是作为现实的对立面来描写的,剧中一面将天宫的牛、女夫妇和人间的李、杨夫妇加以对照。天宝十载七月七夕,织女和牛郎会面,自以为“天上留佳会,年年在斯,却笑他人世情缘顷刻时”。可人世的李隆基,却对杨玉环说:“问双星,朝朝暮暮,争似我和卿”天上、人间的这两对夫妇,你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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