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背景下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研究

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背景下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研究

2013年9月，中国政府提出了建立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议。2014年9月,经国务院批准,中蒙俄经济走廊(China-Mongolia-RussiaEconomicCorridor,下文简称CMREC)和龙江陆海丝绸之路经济带正式纳入国际级战略版图。2015年4月27日,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在亚欧互联互通产业对话会开幕式的主旨演讲中首次明确宣布中国正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一起规划建设包括CMREC在内的六大经济走廊,六大经济走廊将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物质载体。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统计,近年来,基于全球价值链的增加值贸易对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GDP的平均贡献率分别达到28%和18%(联合国贸发会议,2013)。全球价值链作为一种新的国际分工模式,是各国积极融入经济全球化、提升国家竞争力和产业竞争力、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一条有效途径。CMREC的建设,必须从全球价值链视角进行研究。本文试图从全球价值链分工视角,剖析CMREC建设的制约因素及路径选择。一、中蒙俄全球价值链嵌入度结果在全球价值链国际分工情况下,中间产品取代最终产品成为贸易的主要内容。为准确研判一国(地区)融入全球价值链程度,Yeats(2001)提出用中间产品贸易统计数据可以直接反映一国融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该方法目前也被学术界广泛接受和使用。李建军,孙慧(2016)在此基础上提出采用某国中间产品贸易额占该国贸易总额比重来计算全球价值链嵌入度的方法。利用UNComtradedatabase的BEC数据,运用以上关于全球价值链嵌入度的计算方法,得到中蒙俄三国的全球价值链嵌入度(见表1),根据表1的计算结果,中、蒙、俄三国的全球价值链嵌入度分别为0.228、0.162和0.196,蒙、俄两国的全球价值链嵌入度呈较低水平,较低的全球价值链嵌入度,反映出蒙、俄两国尚未融入全球价值链国际分工体系。从蒙俄两国中间产品进出口贸易总额以及中间产品进出口贸易差额情况分析亦可得出类似结论。蒙古国的中间产品进出口贸易额分别为30.62千万美元和6.11千万美元,中间产品贸易额非常小,而俄罗斯的中间产品进出口贸易额虽然远高于蒙古国,但是与中国相比,差距很大,这充分说明蒙、俄两国尤其是蒙古国的制造业水平落后,对中间投入品的需求量较小,这一结论与黄群慧等(2015)对“一带一路”国家的工业化水平测评结果相吻合,即:蒙古国尚处于工业化中期,制造业水平落后。从中间产品贸易差额来看,蒙古国贸易逆差较大,反映出其制造业国内配套能力低下,关键零部件等中间投入品主要依靠进口,这也与其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工业产业主要为资源开采、皮革、食品等工业有关。俄罗斯虽然中间产品贸易呈顺差状态,但是与其出口贸易严重依赖石油、天然气等资源型产品有关,其制造业尤其是轻工业、加工业和机械制造业整体发展缓慢,尚未融入全球价值链国际分工体系。二、限制cmrec与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主要因素(一)保持产业发展的稳定性全球价值链国际分工体系的形成,伴随着以发达跨国公司为主导的全球生产网络构建以及众多发展中凭借要素禀赋优势嵌入价值链环节的过程,跨国公司往往将众多劳动密集型、资源密集型生产环节布局到发展中国家。因此,发展中国家宏观经济环境的稳定性非常重要。CMREC沿线地区落后的经济发展水平和蒙俄两国经济增速大起大落的问题成为掣肘CMREC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首要因素。1.烟台市t的经济形势表2显示,中国(边疆四省虽然俄罗斯人均GDP水平较高,位于世界银行规定的中高收入水平国家行列,但其收入水平和经济发展严重依赖石油等资源型产品的出口,受国际经济增长放缓、大宗商品尤其是油价持续走低的影响,2014年俄罗斯经济增长出现了下滑,GDP同比仅增长0.6%,人均GDP下降至12736美元,而俄罗斯国家统计局年度统计报告显示2015年俄罗斯GDP同比下降3.7%,人均GDP更是遭遇腰斩,仅6000美元左右,从历史数据来看,俄罗斯和蒙古国的人均GDP均表现出波动频繁,波幅较大的特征。2.中蒙俄两国经济发展水平比较根据图1,蒙古国和俄罗斯经济增长轨迹非常相似,与中国相对平稳的经济增速不同,蒙俄两国的GDP增速表现出周期性的大起大落,这与两国同属于资源出口大国,经济增长受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影响有关。另据世界经济论坛《2014-2015年度全球竞争力报告》,中、蒙、俄三国在144个国家和地区排名中分别居于第28、53和98位,蒙俄两国尤其是蒙古国的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低。正因为如此,蒙俄两国未来经济增长存在大起大落的风险,缺乏支撑全球价值链形成的宏观环境。(二)主要领域的投资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形成,需要良好的产业基础,尤其是制造业基础。蒙俄两国经济结构单一,蒙古国的主要产业有畜牧业、农业、矿业等,制造业和交通运输业基础薄弱,发展速度缓慢。近年来,随着国际矿产品价值大幅上涨,蒙古国的矿业成为吸引外资的主要领域,2014年,85%的外商直接投资都流向其蒙矿业领域,蒙古国的矿业也获得了长足发展,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2014年矿业产值约占蒙GDP的30%,出口收入的86%,财政收入的37%。俄罗斯经济结构单一,主要以能源出口为支撑,是非OPEC国家中最重要的石油出口国,无论经济增长还是财政收入都显著依赖于石油等资源型产品的出口。随着21世纪初期大宗商品价格持续上涨,石油出口在俄罗斯总出口中的占比也在持续上升,2011-2015年,石油出口占俄罗斯总出口的比重持续超过30%。单一的经济结构尤其是薄弱的制造业基础,使得中国与蒙俄之间难以形成产品内分工,从而差异化的要素禀赋和产业互补优势难以发挥作用,贸易和投资潜力无法充分挖掘,成为阻碍CMREC建设的主要因素。(三)贸易便利化水平测度全球价值链分工背景下,中间产品成为主要的贸易对象,对运输成本、交易效率和交易风险控制的要求更高。目前,CRMEC沿线地区贸易便利化水平低下,严重制约了CMREC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中国与蒙俄两国边境口岸数量较多,一共有37个口岸三、推进路径建设,促进cmrec沿线地区加速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实现设施“互联互通”如何充分发挥CMREC建设的现实基础,拓展中蒙俄三方的利益汇合点,使CMREC建设有更多的经济内涵?我们认为,CMERC建设的有效推进路径是通过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合作和人文交流,实现三个“互联互通”,即以互惠互利为原则,推动CMREC沿线地区加速融入全球价值链,共建产业合作走廊,达到产业“互联互通”;加强国际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构建立体化的交通网络,打造交通运输走廊,实现设施“互联互通”;不断完善海关通关条件,加快建设商贸物流服务体系,大力发展跨境电子商务,共筑商贸物流走廊,力求贸易“互联互通”。(一)中蒙、中俄产业合作模式的构建根据前文分析,CMREC沿线地区尚未融入全球价值链国际分工体系。CMREC建设,尽管交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基础,但其终极目标是要依托CMREC建设带动走廊沿线地区融入全球价值链,共建产业合作走廊,带动产业发展和经济增长,并实现周边国家和地区的产业互联互通。具体路径是:明确产业合作的主要模式、分阶段选择产业合作的重点领域、推动产业园区建设,吸引跨国投资并承接国际产业转移,促进走廊沿线地区构建区域价值链,加强全球价值链能力建设。首先,要明确产业合作的主要模式。中蒙和中俄之间具备要素禀赋差异、工业产品互补等经济合作基础,拥有产业合作的可能性和潜力空间。但不管是中蒙之间还是中俄之间的产业合作,从长远来看,不能仅局限于能源和矿业领域,要将合作重点放在制造业领域。但是,蒙俄双方尤其是蒙古国制造业基础薄弱这是不容忽视的现实情况,因此,目前的产业合作模式只能以低层次的产业(产品)间互补型和资源互补型合作模式为主,在其制造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再利用中国的全球价值链在位优势和“世界工厂”地位,通过制造业产业转移和承接,展开产业内互补型合作。其次,要分阶段选择好产业合作的重点领域。充分发挥中蒙与中俄之间经济互补性、产业互补性和资源互补性强的比较优势,按照产业梯度和社会化分工协作的原则,选择好产业合作的重点领域。目前,蒙古国的制造业基本属于空白,制造业尤其是中高级技术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很低,所以,中蒙双方产业合作只能分阶段推进、以点带面逐步进行。当前阶段,应以早期收获计划为基础,在基础设施建设、矿业、能源产业等基础产业领域开展合作,再以点带面地将合作领域延伸到制造业。俄罗斯拥有一定的工业基础,且科技基础雄厚,主要工业部门有机械、冶金、石油、天然气、煤炭及化工等,航空航天、核工业具有世界先进水平,只是轻纺、食品等制造业较为落后,因此,中俄之间的产业合作应该立足于积极推进中俄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国际分工体系中的有效合作,根据表3,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通过对中俄制造业的显性比较优势分析可看出,在食品、饮料和烟草业,纺织品、皮鞋和制鞋业,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其他制造和回收加工业等领域,中国的显性比较优势明显;在木材、造纸、纸制品业,化学和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基础金属和金属制品业,机械和设备制造等领域,俄罗斯存在明显优势。因此,要利用“中国制造”的全球价值链在位优势,结合中俄制造业领域各自的比较优势和产业基础,通过制造业转移和承接,促进双方产业合作。再次,推动产业园区建设,吸引跨国投资。要加快中蒙、中俄之间的产业合作尤其是制造业的有效合作,必须构建要素互补、产业配套以及分工合理的产业链和价值链。为此,要使经济走廊与工业园区相结合,加快能源、纺织、皮革、食品加工、化工等工业基地建设,打造特色产业带和经济带。国家印发的“一带一路”战略规划将黑河和绥芬河列为CMREC的节点城市,定位了重点产业园区、国际交流平台以及哈长城市群,以大力推动区域互动合作和产业集聚发展,目前园区建设已初具规模。在园区建设基础上,联手在中国东北、西北地区和蒙古国的“草原之路”沿线重要经济重镇和俄罗斯的主要节点城市和港口共同培育特色产业集群,变分散、单一的产业发展格局为集群化发展格局,并逐步形成互补性强、特色显著、布局合理的产业体系。以工业园区为基础,加快走廊沿线地区产业合作,推进产业互联互通,并不断完善投资环境,逐步制定和完善贸易、投资便利化措施,促进亚欧大陆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吸引跨国投资并积极承接制造业产业转移。(二)加强跨境运输通道建设,实现交通发展新突破中蒙俄合作不仅要着眼于长远利益,也必须脚踏实地做好当下,以早期收获计划为基础,寻找互补性最强、合作愿望最迫切的领域和项目着手,布局一批早期收获项目,发挥早期收获项目的示范、带动作用。目前,加快互联互通基础设施建设,尽早实现欧亚大陆互联互通,是CMREC建设最迫切需要完成的任务,也是蒙、俄国计民生最急需的项目。从区域经济学角度来说,“一带一路”从根本上是一种路域经济,是依托重要经济通道形成的产业合作带,以及因道路辐射带动形成的生产力布局和区域经济发展体系。因此,打通交通运输走廊是构建产业合作带的前提和基础,而交通运输业是建设交通走廊的关键所在。俄罗斯的交通既有地缘经济优势和网络基础,也存在路网严重老化等问题。中国已经具备通往俄罗斯、蒙古国的线路(比如哈尔滨、大庆、齐齐哈尔到满洲里,再到俄罗斯,或通过二连浩特到蒙古国,以及从吉林长春到白城,到阿尔山到蒙古国)。CMREC的建设,首先需要加强国际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中蒙俄互联互通,其中包括三条重要的铁路运输线:第一条是赤塔-满洲里-哈尔滨-绥芬河-符拉迪沃斯托克,对接俄西伯利亚大铁路。这一通道将黑龙江与欧洲联系起来,确立其出海口位置。黑龙江对接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另一个出口同江铁路大桥正在紧锣密鼓地施工中,黑河大桥也在规划中。中国铁路总公司和俄罗斯铁路部门已就打通这条跨境运输走廊建立了密切协调机制,现已开通多趟“中俄欧”铁路国际货物班列,并基本实现常态化运营;第二条是赤塔-乌兰巴托-乔巴山-霍特-毕其格图-珠恩嘎达布旗-长春-吉林-珲春-扎鲁比诺,将东北亚地区六国联系在一起;第三条是对赤塔-乌兰巴托-二连浩特-北京-天津通道进行现代化改造。此外,要充分利用中蒙俄的港口、公路和航空等交通基础设施,建立立体化的交通网络;在此基础上,进一步促进贸易便利化和自由化,降低口岸通关时间、通关成本,促进CMREC沿线地区人便于行,货畅其流;要加强物流运输合作,提升中欧国际货运班列运行频率和质量。(三)共同建设贸易交易走廊，促进贸易“互联互通”1.不断完善海关多边合作机制,不断推进cmrec建设,为进一步加强中蒙、中俄发展提供了一个好全球价值链分工背景下,中间产品大进大出,相比传统国际分工模式,对海关通关条件要求更加严苛。CMREC的建设急需推动、创新CMREC海关的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短期内,以双边合作为突破口,建立双边联合工作机制,促成中蒙、中俄以及蒙俄制定共促CMREC建设的海关合作规划、实施方案或行动纲领,建设一批海关双边合作示范项目,重点是共促电子口岸建设,完善双边海关监管结果的互认合作,通过双边合作的开展,以点带面,以面溢片,力求实现海关合作的多层次、多渠道沟通磋商。从长期看,需要在海关双边合作的基础上,不断强化多边合作机制。共商拟定CMREC海关能力建设多边合作规划和联合工作机制,全面深化海关的署地合作,力求在海关监管模式、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布局、多式联运发展等三个方面寻求创新或突破。此外,应积极探索CMREC海关信息和数据的标准化交换试点,加快建设海关信息、数据的云服务平台,促进多边信息交换和共享服务。2.有利于促进商贸物流服务体系的发展不仅要加快双边和多边的交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也需要加快物流配送和多式联运等领域的多边合作,更重要的是,需要将CREC商贸物流服务体系的建设置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范围内,进行整体规划和合理布局,在重点港口和节点城市建设大型商贸物流枢纽中心、物流园区和配送中心,培育一批大中型专业物流企业,使商贸物流服务产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