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古代技艺的传承创作传统文化的体验金文

复制，古代技艺的传承创作，传统文化的体验金文金文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金文，2007年获得香港浸会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现为南京博物院民俗研究所传统工艺研究室主任，南京金文云锦艺术研究院有限公司院长，江苏汉唐织锦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云锦)代表性传承人。长期从事云锦创作及古代丝织工艺研究，主持及参与了国家、省、市级10多项科研项目，复制各朝代(包括战国、汉代、宋代、元代、明代和清代)作品。创作代表作品有《秦淮风华》《织金妆花喜相逢》《真金孔雀羽大团龙》等。复制品明代万历皇帝“织金孔雀羽妆花纱龙袍料”获1984年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最高奖一珍品金杯奖;《织金妆花喜相逢》《三色金秦淮繁华图》《九骏图》分获“金凤凰”2006年度、2010年度、2011年666度创新产品设计大奖赛金奖;《真金孔雀羽大团龙》荣获2007江苏省“艺博杯”工艺美术精品奖特等奖;《五福龙》荣获2009年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金奖，《五星出东方》荣获2012年第七届中国民间艺术博览会民间艺术品金奖;2013年《万里长城》荣获第十一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民间工艺美术作品奖;2013年《猴神》获江苏省第三届东方工艺美术之都博览会博览会奖金奖;《三合童子》《万象太平》获2014年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金奖;《释迦牟尼佛》获2015年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金奖。获有云锦国家专利300余项，作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等10余家单位收藏。撰写《南京云锦》专业论著。2007年荣获“南京市(八五)优秀科技人员”奖章以及第六届文学艺术类南京市政府奖金奖;2012年荣获中国文化产业金鼎奖“十大文化创意人物”称号、中国节庆产业金手指奖，并入选创新工艺品牌中国民族奢侈品耀世星光榜;2019年荣获第七届南京文学艺术奖突出贡献奖终身成就奖。2013年起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我被分到云锦的生产车间，学云锦的织造工艺我1954年10月出生于南京的一个革命家庭。我父亲1940年参加了新四军，我母亲新中国成立初就参加了共青团，然后入了党，他们都是老党员、老革命。我属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我上幼儿园、小学、中学，接受的都是这种比较正统的教育。1971年，我上高中，高中是一所矿办学校，叫矿办八中。当时由十六中、鲁迅中学和三十三中这三所学校的部分合起来，成了矿办八中。矿办八中是半工半读性质，半天挖煤、打炮眼，半天学习文化。在“文革”后期，国家出了一个政策，要恢复少数民族地区用品的生产以及工艺美术题材的生产。当时，国家的对外窗口就剩下一个广交会了，广交会实际上是工艺美术交易会，可以说工艺美术产品是用来换外汇的。但是工艺美术题材受到“文革”的影响，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打牛鬼蛇神是可以的，一百零八将是可以的，只能用这类题材。1973年1月我高中毕业，我们那个时候有一个特有的名词，叫“待分配”，即等待分配。我正好是在两届“上山下乡”中间的那一届，前三年的都上山下乡了，后头的新三届也上山下乡了，我这一届恰恰是个空档。当时城市刚好需要“八大员”，什么交通员、售货员、炊事员、理发员等，反正是把城市里需要的这些服务人员，叫“八大员”。那个时期还有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就是单位会招一些美术人才。我自小就喜欢画面，是自学的，那个时候没有培训班，不像现在，学画画找个老师去教。我自己买点小人书学着画，那个年代的小人书，如《东郭先生》《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一百零八将》，上面的一些插图是很漂亮的，我就把这些插图作为临摹学习的对象。云锦织造甩梭，2009年，南京外国人未必喜欢这种题材，他们更多的是喜欢天女散花、嫦娥奔月那种美的事物和人物。“文革”后期的题材限制、抑制了工艺美术的发展。所以周总理要放开工艺美术题材。1973年工艺美术单位开始大招人，我因为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就考进了南京市工艺美术工艺公司，从此进入了工艺美术行业。初期我是在总公司工作，因为我在学校是学生干部，公司就把我调到党委办公室，我不太喜欢政治，就吵着要回来。当时可以选单位，我们那时的总公司，有20多家单位，其中有两家研究所，一个工艺研究所，一个云锦研究所，相对而言云锦研究所的专业更强一点，可以学的东西也比较多，于是我就选了云锦研究所，到云锦研究所是1974年。云锦挑花本制作工艺，2018年，南京在研究所的这段时间，我的成长是很完整的，就是从学徒一直做到所长，没有离开过一步，可以说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我进了研究所，领导却没让我搞画画做设计，而是做了当时最艰苦的工作，我被分到云锦的生产车间，学云锦的织造工艺。在这里我经历了一个从不想干到想尽办法干的过程。因为一心想做设计，所以当时对分配到生产车间心有不甘。当时车间里是一批六七十岁的退休回请的老艺人，他们身上有很多旧的传统和习惯，比如说“教会徒弟打师傅”，所以一般不主动传授技术，只教一些基础的东西，学员也不主动学东西。后来我发现，师傅今天还和你说着话，明天可能就不来了，因为他们生病了，甚至有可能是去世了。我猛然感到，他们身上深藏不露的手艺也就这么跟着他们离去了，真心体会到什么是人亡艺绝，这才让我感受到肩负的责任。我慢慢开始钻研起织造技艺，向师傅们偷艺。我当时是学员组长，车间的大部分工作由我来安排。我就趁机向师傅们偷艺。明明一项工作，李师傅能干，我却安排张师傅去做。那李师傅就会有意见，来找我，我就会问:“那你要怎么干呢?”他要说明问题，就要告诉我技术关键。我可以再找张师傅说这个事情还是李师傅做比较好，他是怎么怎么做的，那张师傅不服气的话，就会说:“他就那点能，我比他能得多呢!”那我就接上去说:“那你告诉我，这样下回工作我就可以协调了。”晚上回去，我就把师傅教的东西都画下来，左手画右手，右手画左手，每一个步骤都详细记录，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相机、手机这样的工具，所以只能手画，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手画是一个强化记忆的过程，所以对技术要领的掌握比较到位。到了1978年，我调到资料室，做云锦织造工艺的技术总结，因为织造工艺前人没有系统做过总结，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做的，学艺时期的手稿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到20世纪70年代末，城里的云锦这块就不行了，所有徒弟都不干了，只剩我一人在坚持，师傅也去世得差不多了。云锦研究所就转型，把生产这一块下放到郊区农村去了。我在农村带了一些徒弟，又开始了科研的项目，云锦才传续下来，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一定要有专业方面的知识，就是为适应工作进行知识结构调整而做的专业学习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有两篇文章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一篇是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因为按那个时代的宣传，当工人阶级老大哥最好，我怎么就成了匠人做手艺呢?我感觉自己总游离在工人阶级之外，当时觉得好不甘心呀。但是一一下出现了另外一个榜样的形象，这个人可能左边穿红袜子，右边穿蓝袜子，他觉得应该物尽其用，他对事业、对工作是用那一根筋去思考问题的方法，他在6平方米的斗室里头，就能把世界高峰给攀登了，这对我们那批年轻人有巨大的触动。除了工人阶级形象之外，一个新的形象目标树立了起来。之后还有一篇，是王通讯写的《试论人才成功的内在因素》。原来我们都讲天才，天才论嘛，但这篇文章告诉你，天才是可以培养的，一个人怎么去成才，成才的要素是什么，要通过怎样的路径才能成才。这篇文章我是整个背下来的，当时年轻，我是把它抄下来以后查找对比自己的不足，找到了努力的方向，最大的体会就是调整自己的知识结构，以适应现代工作需要。现在的大学都有这个问题，我们学的东西大部分学非所用。这篇文章是要求你缺什么补什么，尽快提高工作效率，攀上别人所不能达到的高峰。这两篇文章给了我很大启示:要想成功，首先一定要能够坚持，要克服一切困难，去实现目标;同时，还要讲究方法，一定要有专业方面的知识，就是为适应工作进行知识结构调整而做的专业学习。所以，在那以后，我自修了丝织学、织物组织学，还有考古学等好多专业需要的课程。我把它们一门一门地攻克，这样我工作起来就得心应手了。我做第一件龙袍时，有领导总结称，有上百人次去北京，花了很多钱，很多人力和时间。后来，我带队去北京，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就把四件龙袍在内的18件文物资料全弄清楚带回来了。因为我对生产工艺比较熟悉，看了文物的组织结构，就知道怎么装造，所以说这个织物组织学就特别有用，让我在工作上省时省力，我觉得很开心，这些东西我学了就能用，这个知识的基础就是必须补充的。有一枚纪念邮票，那个邮票上印的就是我的作品《喜相逢四方联》虽然我20世纪70年代也考上了大学，但领导不放人，结果没法上。没办法我就去读了南京市业余工业大学，这个大学是当时南京最好的夜校。我喜欢文科，学的是中文专业，其实中文很好玩，比如朦胧诗、伤痕文学啊，都是在那个时代出现的东西。我们当时也算是文学青年，通过那段时间的文化和历史学习，丰富了自己的生活，也丰富了自己的文学素养。在做龙袍研制时，我写了大概有几十万字的笔记，详细记录了整个龙袍制作的工艺。有了文学知识的基础，再加上各种专业知识的学习，我完善了自己的知识结构。后来，要管理企业和自己带队伍的时候，我觉得要学工商管理了，所以上了香港浸会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知识和学历是相辅相成的。我是1994年评上高级职称，叫高级工艺美术师;2005年评上正高，叫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在南京博物院还评上了第二个正高研究馆员。就是有这样一个渐进的过程，其实我觉得学历和职称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通过努力提高能力。云锦行业有一句行话叫“干到老，学到老，还有三行没学到”，学习和努力是无止境的。我2006年评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可以说在这个行业确定了地位。在评大师时，我也不认识什么评委，只凭作品说话。当时给出席活动的大师们发的纪念册，有一枚纪念邮票，那个邮票上印的就是我的作品《喜相逢四方联》。有人很嫉妒，凭什么你的作品上了纪念册，我们都不能上，但是更多的人很赞赏我的作品。那次有100多位大师，我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个，而且还是一个破格申报的江苏省工艺美术名人。其实，都是作品在说话，一定是作品过硬，你不用去说，人家一眼就能看懂你的优秀。“天衣无缝”实际上就是指皇帝龙袍的制作，要做到没有任何缝隙1979年以后我们就开始搞科研了，因为当时我们单位和定陵开始合作，开始是为了学习传统纹样，定陵也需要我们单位的绘画人才，帮助他们整理出土报告。在合作过程中，双方领导就发现，为什么不可以做点复制的项目呢?定陵方面就希望把长陵大殿利用起来，但布置长陵需要展品，而定陵的文物，尤其是丝绸文物，颜色脱落，腥臭无比，展示效果也不好，所以大家就想到了复制，就是把丝绸文物当时绚丽的面貌还原出来。因为当时的技术条件落后，定陵虽然出了一大批明代的最尊贵的云锦面料，但没有很好的方法进行保护。我们复制时文物的颜色和状态都不太好，其中难度最大的是复制帝王龙袍，而龙袍的制作工艺已经失传了，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我开始了龙袍制作的科研项目。展示云锦织造工艺，2018年，南京我首先从织机开始研究，然后再一步步转入复制。其实做龙袍对我来讲并不是合适的，但是没有人做，我的师傅们都不肯做，因为做不好龙袍是杀头之罪。大家都知道“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实际上就是指皇帝龙袍的制作，要做到没有任何缝隙。这怎么可能呢?我做的那个龙袍17米长，这个衣服要分成四幅，四幅的所有纹样都要拼接在一起，如果对不上，牛头不对马嘴，在古代这是杀头之罪，谁也不敢做。一年做下来，我就能对得上。这个东西我师傅都不敢做的，师傅听说过去做龙袍有多难，但是他没有做过龙袍。我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定陵的东西全部是新中国成立初期挖出来的，棺里头有200多匹料子，这批料子一卷一卷的。但是我们知道，皇帝的尸体是在这批料子上的，打开棺时，棺里是尸骨，肉到哪里去了，肉全浸到这个料子里面去了，所以那个料子奇臭无比。新中国成立初期也没有条件，当时的人们就找到一种苏联人做的玻璃胶，把玻璃胶涂到牛皮纸上，把这个料子一匹一匹地粘起来，卷起来就成了个筒子。20世纪50年代挖的墓，到20世纪70年代末我们整理时，这个筒子已经很硬了，你要展开来是可以，一展开来就会断，展一次，就可能少一小撮布，这小撮布成渣子掉下来了，这个地方所有的纹样都没有了，字也没有了，都崩掉了。它不只是一个大的折，还有一个小折的，所以说，我们做纹样看料子是看不出来的。我们把那个料子，拷下来以后是要重新整理的，把它对拼起来，再去编花本的。云锦的挑花，一次能挑多少?每次只能挑450根，不可能挑很多的，因为挑花绷只有那么宽。我们要一层一层拼花拼上去，云锦的拼花是很难的一个事情。所谓难是怎么难，这个花上头有，下头没有，下面有，上面没有。花的各个部位的纹样都会有变化，皇帝的纹样最复杂，图案繁复，用色又多，本身织造就难度很大了。颜色在花本上看不见，看到的是用线代表的程序，一个整花要四个拼本一层层地拼。颜色多，上下拼就容易拼错，因此很多人一起做的时候(当时为了抢时间，都是很多人一起做)，就更容易拼错了。比如说ABCD四根线，上面拼本只有ACD(代表第二根线的纹样颜色的花纹结束了)，下面拼本ABCD,上下第一根AA相拼，第二根上B没有，就要加一根线，如果顺拼，把上C和下B拼在起就拼错了。但你不能说织完了以后，把错花的问题推给别人，所以在织的时候要注意纠错，这就增加了织造难度。最难的还不是这个，最难的是什么呢?南京的气候是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不同的湿度下蚕丝有不同的缩率。天干时它的缩率不一样，天潮时它的缩率也不一一样，随着季节的变化，每天都在变。黄梅天，地上要泛水的，花都提不干净，那时提花的纤线都粘在一起，平时的汗在线上也会发黏、抖不清。花不清织出来就是错。织对了缩率不一样，上半年织的和下半年织的拼不到一起，就前功尽弃了。举个例子，比如微雕，一粒米那么大的石头上要雕一首唐诗，怎么雕，雕刻者一定是先在很大的石头上去雕，雕到最后，那个感觉才能出来，才能在这个米大的石头上雕。还不是雕上去就行了，而是要雕出书法来，那个放大镜是给看的人看的。雕刻者用那个放大镜雕，雕不出来的，他是凭手上那个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功夫。所有的传统工艺都一样，没有不下功夫就能出来的东西。所有的巧，是没有办法偷来的，只能是熟能生巧。你一定要用心磨炼，所以说看似每天的梭子都一样地甩，打纬框都一样地扣，但扣出来每厘米是多少梭呢?又会缩成多少梭呢?你要计算出来才能去做。在自己体验出来这个感觉以后，你才能做到织物上去，所有的纹样你都要背的，做一个龙袍100多万根纬线，你不记得怎么行啊!那皇帝不能穿错的，不能出一点点错误，你错了就不行，就算花本上有错误，你也要把它织回来，这才是你要做的事情，不然就会一点点织下来后发现对不上了，你赔不起呀。那时候，我们大概每个月两三百块钱工资，做一件龙袍价值十几万块钱的金子银子已经织进去了，你抽得出来吗?赔也赔不起的，压力山大，今天虽然不杀头，但赔不起也不是好玩的事情。那段时间我前后做了四件龙袍吧，一开始一年做一件。我们得奖的那个龙袍，我做的时间比较短，只用了4个月，不专心不行，每天工作18个小时。这件龙袍最后获得了1984年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最高奖——珍品金杯奖。1985年，得奖的龙袍又作为中国古代科技成果，送展日本筑波国际博览会。中国传统的云锦工艺是传统丝绸文化最集中的代表，它的精美反映在每一块织锦上。我们的丝绸复制品被很多国家收购，我们自己馆里没有存。这件龙袍现在收藏在中国工艺美术馆，最近该美术馆又收藏了我一件大的作品。这个龙袍制作工艺的恢复，对行业的影响很大。我们把复制不仅仅看成是一个文物的恢复，还把它做成一个研究的项目当时我的领导到北京去争取，争取有更多的人关注传统丝织文物的这种复制，因为我们把复制不仅仅看成是一个文物的恢复，还把它做成一个研究的项目，国外叫实验考古学。用实验考古的方法去做古代织锦研究，就可以恢复出古代的生产工艺和技术。我们甚至可以用这个技术研究出当时的生产力、社会繁荣状态等。我们做的这个龙袍，叫妆花纱龙袍，妆花纱工艺在很长时间内是流失了的，我们要做纱罗的研究，把纱罗和妆花拼合起来，变成妆花纱，要把这些工艺糅合在一起才能完成制作。在文物复制方面，我做得比较著名的品种有战国时期的“田猎纹绦”。“田猎纹绦”是一个比较早期的织物，展示的是狩猎的画面，它基本上是用针编的方法去织的一种绦组织。那时衣为绣锦为缘，那个锦边是用绦织物做的，是很特殊的一个组织，所有的纹样都一个个像珍珠一样的，是凸出来的，所以特别漂亮，纹样也特别好看。再一个就是著名的“马王素纱禪衣”，这是我们成为国家丝绸文物复制基地以后，第件复制的文物。这里头有个故事，就是“马王素纱禪衣”被盗，因为当时展出的很醒目，那个盗的小孩又不懂它，把它裹在一个铜器上面，衣服上割了一百多个口子，无法再展示了。文物局领导当时想把这个东西复制起来，替代文物展出，这是领导的初衷。这个项目我们做了很长时间，很难，因为现在的蚕体大，我们叫五龄蚕，而古代蚕体多大呢?可能比较小，蚕体小了它就能吐很细的丝，细丝才能做。所以说做这个项目，得从养蚕开始，要把蚕一点一点养回去，“穿越”回到那个年代。中间断一季，就前功尽弃，要一点一点去筛选，还不是把蚕养小了就行，蚕还要养壮了。最后我们测定的这个蚕吐出的丝，能达到3A级。我们织后把织物折叠成十层，放到报纸上，能够轻轻松松看到报纸上的字，光是能透过去的。你把织物放到玻璃桌上，远远望过去就像一团烟雾，感觉到有那么一种烟气，东西却看不见。古代就是有很多我们今天很难想象的东西。还有一个复制的织物叫绒圈锦，和毛巾一样的，那个绒上一圈一圈的。古代的绒圈是做出纹样来的，纹样粗细不一样，有高，有低，有不同的圈。我们研究了好多次，最后发现，可能用马尾做假织纬比较好，圈绒中间有一个假织纬进去，织完了再把它抽掉就能形成圈，但是松紧要把握好才能做出高低不一样的纹样。我们复制过的织物也有近代的，比如说为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做过丁汝昌战袍复制品。这个战袍，全部用92%圆金线做出来的。锁子甲上面再配图样，锁子甲花满，提花都提不动，我们就翻过来织，用正面的形式去做(传统做法都是反面形式织)，做这个科研项目有很多很多收获。通过这种创作，更好地体验传统文化和传统织物我做了几十件从战国到明清的复制品，有很多的体会。我以前在研究所做的东西，总的来讲还是比较规矩的，做了一些复制，做了一些纹样，创作总量不是很多。那个时代离市场也比较远，这也是我离开原来单位的一个重要原因。云锦研究所不是完全的事业单位，在20世纪90年代末，单位拿不到经费了，用当时领导的说法，不是你想不想下海，是水已经淹到脖子上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就不适合待在原单位了，因为我是个搞科研的人，而研究所变成企业了，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南京博物院有大批古代的云锦文物，光是古代的花本就有200多套，有很多东西可以去研究，我就想到博物院去。到博物院后，我的创作机会来了，创作的高峰期爆发出来了，几乎平均三五天做一个新纹样，实际上这是自己给自己压力，就是说通过这种创作，更好地体验传统文化和传统织物。如何通过我们的织物去宣传和传承这种传统的文化和工艺，如何让云锦为现代人服务，这要求我们无论在文化上，还是在工艺上都要有所突破。我现在的很多作品，就是在这两个方面有了很大的突破，形成了现在我金文云锦的这种风格。一些人动不动就仿我，他一仿就说是金文的加工厂，是金文的销售总监。我都不认识这些人的，他们到处打着我的旗号卖东西，养活一大批人，但是我原则上也不去理会他们，除非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其实，我的作品是有专利著作权保护的。我觉得我的作品种类比较丰富，品种品类比较多，主要有两个方面跟别人有所不同。一个就是我表现传统题材时，一定会考虑如何去创新。比如说云锦上表现的龙风，所有人画龙都把龙画成张牙舞爪的，但我画的“五福龙”，手上抓着宝物。我赋予了它一种文化，抓着斧，斧头，就是福嘛;那么抓着寿那就是寿龙嘛;抓着鹿角就是禄龙;喜就是蜘蛛，见蜘为喜嘛;财就是元宝了。这就是福禄寿喜财“五福龙”。举例说明一下，拿着元宝是财，但什么是财呢?你家堆一座金山是不是呢?不是的!有句话叫坐吃山空。财应当是你的本事，或者说你有没有造钱的能力。所以我给财龙另只手画了一个鞭，鞭是财神爷赵公明手上的武器，这个武器不是打人的，是点石为金的，一点一座金山，一点一座银山，满地是钱你还要钱吗?话说回来，一个人一辈子，一张床一间房，你不能同时睡两张床，多余的是身外之物，但也不能出去身上没钱，这个鞭就在腰间，抽出来就能用，够用就行。就是说我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