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析全球环境治理的困境

透析全球环境治理的困境标签：全球环境治理；责任；价值观生态环境问题的解决需要全球环境治理。目前，全球环境治理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仍面临严重困境。困境产生的根源是环境“责任赤字”和“价值观缺位”。因此，改革全球环境治理体系，需要坚持以公正为核心的价值观为指导，通过政府、市场和社会的力量加强环境制度建设，增强环境责任意识。全球环境治理指的是为应对生态环境的挑战，国际社会中包括主权国家、国际组织和公司企业等在内的各种行为体，通过谈判、协调与妥协等方式来进行合作以稳定国际环境秩序，进而保护全球生态环境与资源的进程。生态环境问题因具有整体性、跨国性和长期性等特点，所以，“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足够的力量独自对付整个生态系统受到的威胁。对环境安全的威胁只能由共同的管理及多边的方式和机制来对付。”自1972年斯德哥尔摩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以来，环境问题“牢牢地置于全球议程之中”。”国际社会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全球生态环境持续恶化，全球环境合作面临重重困境。2009年12月哥本哈根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进程和结果也折射出国际社会在包括气候变化、环境污染和资源破坏等方面在内的全球环境问题的治理中面临的严重困境。全球环境治理的困境反映出环境问题的全球性与基于地缘政治的解决企求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国际权力结构的不平衡严重阻碍了环境问题的解决。从环境问题的政治经济学视角看，“环境恶化程度取决于富国和穷国之间的力量均势。当富国权力大于穷国时，环境恶化加剧”，“权力和财富分配越不公平，环境恶化越快”。然而，本文认为，全球环境治理困境的更深层原因是国际社会存在的环境“责任赤字'"(AccountabilityDefi—cit)与“价值观缺位”。因此，治理全球环境问题需要从增强国际社会的环境责任和树立以公平为核心的价值观体系中寻求。一、全球环境治理的现状及面临的困境20世纪60--70年代，生态环境问题开始引起世人的关注，国际环境运动在全球兴起，全球环境治理机制也随之发展起来。尤其是1972年斯德哥尔摩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后，全球环境治理机制不断发展与完善。具体体现为：首先，以联合国为中心、由各国政府和全球公民社会组成的全球环境治理网络建立并发展起来。联合国成为协调和处理全球环境问题的中心机构，各国政府是全球环境治理的支柱，迅速发展起来的全球公民社会则成为全球环境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次，全球性和国家(地区)层面的环境立法、决议得以制定和实施。除了在全球层面的诸如《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保护臭氧层维也纳公约》，《生物多样性公约》、《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等国际环境立法和诸多以宣言、决议、方针、原则、规则和标准等形式表现出来的国际环境软法外，还有大量的地区和国家层面环境法，都对行为体的行为产生了重要的制约和规范作用。再次，全球性的环境会议机制进一步发展。1972年斯德哥尔摩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1992年里约热内卢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和2002年南非约翰内斯堡世界可持续发展首脑会议是具有重要里程碑式的环境会议；此外，还有诸如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会议等各种解决具体环境问题的会议，和各种定期与不定期的“地球论坛”和环境会议等，并且，环境问题也成为像联合国大会、G8峰会、APEC领导人会议等世界主要国际机构会议中的重要议题。最后，国际社会在全球环境治理的基本原则、准则等方面达成共识。如1992年《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提出的“公平的原则”和在处理全球环境问题方面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执行“共同的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等，都成为有效全球环境治理的基础。此外，各国政府与人民的环境意识也不断提高。20世纪80年代提出的“既能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自身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的“可持续发展”概念已深入人心，成为新的发展观的重要内涵，并深嵌入各国发展战略与发展政策的制定中。与此同时，世界公众，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公众的环境保护意识觉醒并提高，大批由草根阶层自发组织起来的环境非政府组织不断涌现，并在环境保护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影响。尽管如此，全球环境仍在持续恶化，尤其是近些年来，世界各地遭受极端天气威胁的频率与强度都有所增加，这更反映出环境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而与此同时，全球环境合作却面临极大困境：国际环境谈判一波三折，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环境责任分担问题上难以达成共识；艰难达成的国际环境协议在履行与落实方面令人沮丧，尤其是对改善全球环境具有重要意义的资金援助和技术转移成为十分棘手的难题；国际环境管理体系也存在协调不足等缺欠;更重要的是，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一些国家采取环境行动的政治意愿在减弱；归纳起来，全球环境治理面临的困境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合作的困境。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合作是有效进行全球环境治理的关键。因为在当今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中，主权国家发挥着支柱性作用，而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合作在国际环境合作中具有重大意义：一方面双方在环境合作中存在根本性分歧，这种分歧成为全球环境治理中最本质性问题；另一方面二者在治理环境的能力方面具有互补性，存在合作的基础。具体而言，发达国家在治理环境问题上有资金、技术和管理能力及经验等方面的优势，而发展中国家不但受全球环境恶化的影响最直接，适应能力最弱，而且还面临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双重任务，让发展中国家牺牲发展权益以换取环境保护，既不现实也不可能。更何况发达国家对当前环境的恶化负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因此，帮助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新兴工业化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不再走老工业国“先污染再治理”的老路，需要发达国家资金和技术的支持，以及经验的传授。然而，双方在环境问题上不但存在财富和权力的争夺，也存在信任的差距。在全球环境治理的资金、责任与成本分担的依据等问题上，自1972年人类环境会议以来，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就一直存在严重的立场分歧，“这些问题实际上已成为每一次国际环境与可持续发展谈判的中心议题”。发达国家虽然也承诺给予发展中国家以资金援助，但往往“口惠而实不至”。在2009年底的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上，发达国家的做法大大激化了南北两大阵营的矛盾，致使一些非洲国家的集体抗议并导致会议一度中断。并且，发达国家有时还借援助之手来干涉他国内政。在2002年约翰内斯堡可持续发展世界首脑会议前的非正式会议中，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提出如何实施“善治”的问题，将是否实行西方式的民主政治作为提供援助的前提。此外，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问题上，发达国家要求发展中国家增加“透明度”，以及接受核查与监督。这明显体现出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不信任感，同时也让一些发展中国家认为“气候外交是西方制约发展中国家发展的阴谋”。而且，生态环境问题表面上是环境保护问题，其实质是经济发展的问题。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的目标和方式上存在利益和理念上的分歧与矛盾。这也极大阻碍了双方在环境问题上的合作。因此，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矛盾与分歧成为全球环境治理的最大障碍。第二，诸多行为主体之间利益协调的困境。全球环境的治理涉及诸多利益主体，不同的利益主体有着各自的利益诉求。除了前面所提到的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权益之争外，发达国家内部、发展水平不一的发展中国家之间和以盈利为目的的私营机构，以及有着不同背景的各种利益集团等等都存在不同的利益诉求，这使环境问题中的利益协调工作变得十分困难。以全球气候变化为例，国际气候政治一直由三大集团的互动所决定，即伞形集团(成员包括美国、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冰岛、挪威、俄罗斯、乌克兰)、欧盟和广大发展中国家。美国和欧盟虽然在经济发展程度、政治价值观等方面基本一致，但双方之间也进行着激烈的权力争夺。欧盟始终积极倡导温室气体减排，并大打“气候牌”，试图以领先的环保技术展开与美国的竞争，并借此提升国际影响力。在发展中国家内部，一些沿海小岛国家是全球气候变化的最大受害国，其减排的要求最迫切、呼声最强烈；而新兴工业化国家往往把工业化、经济增长作为当前首要目标。此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利益集团和私营机构等，它们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这使得全球环境治理的诸多行为体间的利益协调变得十分困难。第三，全球环境治理体系中政策协调的困境。全球环境治理不仅需要各种环境机构的协调与合作，还需要对环境造成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其他组织、机构的积极参与和政策认同。其中，全球性经济组织在全球环境治理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往往受到忽视，然而，它们的行为会间接并深刻地影响到全球环境的变化。像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金融机构，其投资行为将直接导致对环境具有重要影响的产业结构的变化。事实上，“环境治理可能取得的成绩却被全球经济组织提出的倡议而破坏的情况是很多的”。以世界银行为例，“自1992年以来，世界银行在导致气候变化的不可再生能源上的项目是用在可再生能源的25倍多，一项报告显示，在所有世界银行的项目中，只有不到10%的项目受到对环境影响的审查”。WTO同样如此，它推动了更多增加二氧化碳排放的贸易谈判。因此，国际上缺乏各机构间政策的协调统一和有效管理，意味着像气候变化这样的协议的目标和可能取得的成绩将化为乌有。在此方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决定将环境因素纳入其贷款项目的考量中。但是，全球环境治理体系需要更多的全球和地区性经济组织的参与和政策制定等方面的配合。全球环境治理面临的上述困境，更深层次地反映出国际社会在环境治理方面存在着根源性问题，即环境“责任赤字”与“价值观缺位”。二、全球环境治理中的“责任赤字”生态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保护环境是国际社会中包括主权国家在内的所有公共的和私人的组织机构，乃至每个人应有的职责和任务。从国际关系的角度看，环境领域中的国际制度因不具有严格的惩罚性，只能靠参与者自觉遵守才能发挥效用，所以，责任问题更显得突出和重要。但是，在当前全球环境治理中存在一个普遍现象是环境“责任赤字”。责任包含两个基本方面：一是分内应做的事；二是因没有做好分内应做的事，而应当承担的过失。全球环境的“责任赤字”体现在：一是对当前环境恶化负有历史的不可推卸责任的发达国家不愿意承担以往的过失，力图逃避责任；二是国际社会诸多利益主体出于各种原因没有做好或准备做好分内的事情。首先，发达国家无论从历史还是当前而言都是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最大来源国，对环境恶化负有重大责任，然而它们却不愿意承担以往行为的过失，甚至在推脱责任。据联合国经济及社会理事会发表的《2009年世界经济和社会概览：促进发展，拯救地球》的报告，认为发达国家200年来依靠碳拉动的经济增长是目前全球变暖的主要原因。自1950年以来，全球碳排放增长中有3/4来自人口不到世界总人口15%的发达国家。而长期以来，发展中国家、最不发达国家和小岛国排放的温室气体最少，却是气候变化的最大受害者。以非洲大陆为例，非洲国家所排放的温室气体仅占世界的4%，但却是全球气候变暖的主要受害者，其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也最弱。有资料显示，从现在到2020年，预计全球变暖将造成非洲1.5亿人面临缺水、饥荒和其他灾难，非洲至少需要650亿美元来适应气候变化。而且，即使今天，据世界资源研究所统计，大气中现存二氧化碳排放中，约70%—80%是由发达国家产生的。到2005年为止，中国的人均累计排放只有发达国家的10%左右，印度则只有5%左右。所以，1992年的里约会议就明确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环境问题上负有“共同的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尽管如此，事实上，发达国家却不愿承担更多的责任，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发达国家不但没有履行里约会议所做出的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和技术援助的承诺，而且还力图逃避应该承担的责任，反而把今天的环境问题更多地推给发展中国家。以致有美国学者也认为其政府应该承担更大的环境责任。像美国斯沃斯莫尔学院(Swarth—moreCollege)心理学系教授贝瑞・史瓦兹(BarrySchwartz)这样说：“在国际谈判中，美国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国家好一一更合理、更慷慨、更正义。我们必须承认，我们人均碳排放量是其他发达国家的3—4倍，是发展中国家的10倍以上，那是绝对没有道理的。我们必须自我纠正，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其次，正处于工业化阶段的新兴经济体由于得不到发达国家资金与技术的援助，正沿袭欧美一个多世纪前采用的碳密集型发展之路，更加剧了当前环境恶化的趋势。尽管这些国家也在努力尝试用太阳能、风能、水电、核能等再生新能源来替代，但新能源的寻找、开发、运输、交易等成本非常大，而且如果新能源替代旧能源，许多耗资巨大建立起来的旧能源设施将被废弃，同样增加成本。所以，改变世界生产能源的方式以避免气候变化的最危险情况将是耗费巨大而且复杂的。毕竟，消除贫困、发展经济是当前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最大的国家利益。发展中国家的政府不可能以牺牲国民发展权换取环境保护。因此，发达国家履行历史责任，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和技术援助才能改变当前发展中国家环境保护所面临的现实困境，才有助于全球环境的改善。再次，由于造成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的大部分人类活动来自于企业，在寻求环境保护过程中，企业也应承担一定的环境责任，但企业逃避环境责任的现象是普遍的。企业活动的主要目标是追求利润、谋求自身和股东利益的最大化。但同时，企业存在于社会之中，还必须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环境责任就是企业社会责任的延伸。因此，企业在追求私利的同时应履行保护环境的社会义务，要兼顾环境公益。然而事实上，一方面因企业经营者对企业利益认知方面存在偏差，不能正确处理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另一，方面节能环保技术需要企业前期高额的投资，在风险资本家和其他投资者确定经济转型并且政府决意进行改革之前，很少有企业会获得足够的资本来进行改变世界的“能源排放”模式所必需的那种大规模投资。从含铅汽油到无铅汽油的转换将使提炼商花费数百万美元，而给发电站安装二氧化硫净化器则需花费数干亿美元，安装一个中等型号的太阳能和风能涡轮需花费数亿甚至数十亿美元。对于企业这类以赢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体而言，要做到环境保护，其资金投入是巨大的，而收益却不明显。因此，许多企业在逃避环境责任。最后，还有各种组织机构和团体的行为，如国际金融机构的投资取向、国际贸易组织的贸易方式、各种消费者团体的消费倾向等等，它们在有意或无意地逃避或忽视环境责任，从而直接或间接地对全球环境造成了负面影响。环境“责任赤字”既反映出国际社会中长期存在着的权与利的争夺，更体现出全球环境问题上的“价值观缺位”。三、全球环境治理的“价值观缺位”当代生态危机的背后隐藏的是基本价值的危机价值观是人们用以评价事物并指导自己行为的价值倾向系统，它对人的行为具有定向的作用。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尤其是80年代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和自由化的发展。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成为世界范围内的主流意识形态。新自由主义倡导极端个人主义和高度自由化，宣扬一种功利化价值观，希望通过个人自由地追求自身利益的博弈而产生一种理性秩序，进而否定道德传统，否定社会正义。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利益大于道义、效率胜过公平”成为国际社会的基本价值取向。全球环境治理的现实困境也反映出国际社会的这种普遍的价值观。在参与治理全球环境问题的诸多行为体中，更多的所关注的不是全球共同的、长远利益，而是考虑自身的、短期利益。发达国家在完全有责任和有能力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和技术时，却总是在寻找借口逃避责任。在哥本哈根联合国气候大会上，美国首席谈判代表甚至指出，美国在排放温室气体上没有亏欠世界，也不会向中国提供减排援助。对此，中国副外长何亚非做了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他将发达国家比喻为到豪华餐厅用餐的有钱人，大吃一顿后，穷朋友到来只吃甜品，却要他平分全餐费用。这种行为实在是不道德的。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是应尽的道德义务，而非慈善捐赠。环境问题的根本解决需要坚持资源分配和环境责任分担的正义原则，需要国际社会公平与正义价值观的引导，这样才能照顾到弱势群体，才能体现时代的进步陛，才能有助于保护世界生态环境和资源。同，样，“评价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进步性，恰恰就要考察其对社会边缘者、时代弱势者是否投入了足够的关注和重视。越是在所谓的‘丛林政治’时代，这些极具脆弱性的弱小国家就越可能被在‘物竞天择’中获胜的强国所抛弃。在追求自由化和市场化的发展中，一些经济和金融机构经常忽视社会责任，导致发生了一些道德缺失的行为。例如污染物的跨国转移问题，在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由于政府重视环境质量，其环境政策和环境标准较严格，致使污染物处置成本高，产品竞争力受影响，而发展中国家因经济落后，环境标准较低，有的甚至为吸引外资不惜降低环境标准。在此情况下，有的跨国公司就将一些高污染、高能耗的夕阳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经营，以谋取利润。甚至有的公司直接将有毒垃圾运往落后地区处理。这给当地人民的人身健康带来极大危害。2006年，一家荷兰公司通过代理公司在科特迪瓦首都阿比让居民区倾倒了数百吨有毒工业垃圾，造成至少7人死亡，约3万人前往医院就诊。一些非国家行为体环境道德的缺失加速了环境恶化，也加剧了人类，尤其是弱势群体由此受到的危害性。所以，谴踪一下贸易、生产和金融方式的转变，我们就会了解更多关于导致环境变化的来源和动力。同样，研究公司、银行和其他金融行为体的投资情况和它们在环境治理中的政治作用，将是理解在当前新自由主义全球经济中采取何种形式的行动是可能和可行的基础。这些行为体不论是在经济和政治影响，还是在生态发展中都使得大多数国际关系领域的专家们关注的以国家环境机构的作用相形见细。”然而，尽管像气候变化这样的环境问题已为世人普遍关注，但人们的环境价值观却不坚定。有民意显示，极少人愿意为环境保护而牺牲经济发展，绝大多数人在投票选举领导人时依据的是当地经济因素而不是全球环境因素。这也导致一些国家的决策者采取环境行动的政治意愿在减弱。所以，利益博弈和权力角逐始终左右着国际气候谈判的进程，而真正有助于改善环境的全球性协议难以达成。据经验丰富的气候谈判代表们说，“每次商讨条约的会议都会以最后关头的一阵忙乱而告终，最后一般会达成一项协议，就像大学生为了交学期论文而通宵熬夜一样。”如果各国代表“真心希望谈判取得成功，就不要最后临时抱佛脚。”综上所述，当前全球环境治理困境的根源是环境“责任不足”和“价值观缺位”。因此，有效的全球环境治理需要国际社会增强全球环境责任意识，树立以全人类利益为目标的公平正义的价值观。四、走出全球环境治理困境的基本途径生态环境问题既是一个全球公共问题，也是一个系统一亡程。它不仅关系到国际社会多层次、多种类的行为体，而且涉及能源、粮食、人口、贸易等多个领域，以及生产、运输、消费等各部门，需要建立起全球性，网络化的协调机制，协调统一各领域、各部门的政策与行为。所以，新的全球环境治理应该是以联合国为中心，由主权国家、国际组织、公司企业和公民社会共同构成的，以公正为核心的价值观为指导，以强化责任意识为基础的治理体系。观念是行动的先导。“观念改变着世界。新观念的力量是变革我们生活和思维方式的引擎”。今天，在世界面临日益严重的全球问题的威胁情势下，基于功利的价值观应该让位于基于公平正义的价值观念，让占领文化软实力和社会道德制高点的价值追求成为各国和各个机构的政策目标。在构建新的价值观过程中，重视制度建设、强化责任意识是一个重要前提和基础。责任既存在法律上的责任也存在道德上的责任。法律责任需要通过法律的、行政的和经济的手段，利用规则、制度的强制性和惩罚性得以贯彻和遵守。而道德责任更需要靠道德动力，使行为自觉地符合道德伦理的价值要求。实际上，道德因素对人的行为的影响是巨大的。有研究显示，道德动力对人的作用比纯粹工具性、经济性动力更为强大。宾西法尼亚大学心理学家保罗•罗金(PaulRo—zm)认为，出于道德原因的素食者对食肉有厌恶感，而相比较，出于保健目的的素食者却很容易受到美味肉食的诱惑。同样，二手烟对无辜者的伤害使抽烟变得不道德之后，公众对香烟的态度突然转变了。如今我们在饭馆里会毫不犹豫地请某人抽烟时朝另一个方向吐烟。渐渐地，室内公共场所抽烟成了违法的事情。法律责任的形成靠制度建设。就环境的法律责任而言，需要加强全球性和地区性的环境立法和环境制度建设，采取切实可行的办法使环境法律、法规得以真正实施。事实上，国际上为调整那些与利用、保护和改善环境的国家(不仪限于国家)之间的关系问题，诞生了诸多环境法和环境条约、协定等，而且在国家层面上，多数国家也都有相应的环境法，问题是这些环境领域的法律、法规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和维护。这其中就有道德责任匮乏、责任意识不强的原因。因此，建设道德责任和增强责任意识是十分必要的紧迫的。而要增强责任意识，宣传教育和表率作用不可或缺。宣传教育有助于增进世界公众对环境价值和环境共识等的学习、理解与沟通，使追求可持续发展成为人类社会一种新的环境思考范式和新的全球共识。宣传教育有助于产生表率作用。大量的宣传教育会形成“信息瀑布”，即一个榜样会触动一个人的行为，一旦有两个追随者，其他“触动门槛”较高的人将紧随其后。更多的人就更容易这样做了。事实上，法律责任与道德责任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一方面法律责任可能会逐渐演变成道德责任，责任的承担不再通过强制而是依靠自觉。因为根据建构主义的解释，制度是一些规范或观念的汇集，它可通过社会化机制改变行为体行为。环境法律责任如果能长期得到很好的履行的话也将会演变成环境道德责任。另一方面道德责任有助于强化法律责任，因为一旦责任意识增强了，人们就会自觉去履行责任。因此，在新的全球环境治理中，需要联合国、各国政府和全球公民社会充分发挥各自的功能优势，通过政府的、市场的和社会的力量加强环境制度建设，增强环境责任意识，推动新的环境价值观的形成。首先，尊重联合国及其专门机构在全球环境治理方面的合法性，充分发挥其治理效能。联合国作为世界上最具普遍性和代表性的组织，是最能促进可持续发展的机构，因此，必须发挥其核心作用。事实上，自1972年以米，联合国已成为历次全球环境大会的发动者、组织者。在联合国系统内已经形成了一个全球环境治理的组织网络，除包括联合国大会、安理会、经济及社会理事会和国际法院这些联合国的主要机构外，还包括后来相继成立的环境规划署(UNEP)(1972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CED)，该委员会因由当时的挪威首相布伦特兰夫人(GroHarlemBrundt-land)为主席，所以又称布伦特兰委员会(Brundt—landCommission)(1983年)；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政府间谈判委员会(INC)(1990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CSD)(1993年)等有名的专门治理全球环境问题的机构。并且在联合国主导下诞生了一系列全球环境法、环境公约和协议等。所以，联合国在全球环境立法，创设环境新议题，统一与协调环境机构和公约，以及实施环境教育、提高世界公众对环境保护的认知能力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必须尊重联合国在全球性环境问题治理中的地位与作用，在联合国框架下达成全球公平正义的环境共识和制度，并从法律和道德两个方面督促各国执行，真正树立起联合国的权威，充分发挥其环境治理效能。其次，通过政府与市场的功能互补，在互利共赢中切实落实责任。在环境治理中，政府的功能是引导、规范和管理。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环境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发展问题。政府要探索环境和经济协调发展的理论和战略，通过经济发展来推动环境保护，以环境保护来促进经济发展。同时，政府要采取行政的、法律的和经济的手段，建立环境保护制度，强化环境管理体系，实施环境教育，达到“在发展中解决环境问题”。但是，在环境问题上只靠政府是不行的，利益往往是合作的出发点，而市场是引导自利行为体行为的最有效机制。在当今国际社会面临的最棘手的气候变化问题上，可以利用市场力量通过惩罚以及——更重要的——激励和奖励来协调减排活动。目前，“在所有能够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的基于市场的工具中，最有效的是温室气体排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