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大学史学概论

人文学院史学概论

电子教案授课时间：双周一，34节；周五，34节授课类型：理论课、讨论课授课题目：第一章

历史和历史学本授课单元教学目标：

掌握历史与历史学的概念，辨析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的特点本授课单元教学重点和难点：

历史与历史著述的区别和联系，有关“历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的争论

历史与历史著述的区别与联系

1、

区别：

（1）概念与性质的区别；

（2）历史是客观的有规律的，而历史著述是主观的认

（3）历史是唯一的，永恒的，一旦被创造出来，就无可改变；而历史认识则

是丰富多样的，不断变化的。

历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

一、有关“历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的争论

1、近代以前史学实践的两种倾向。

2、十九世纪西方史学实践的艺术倾向和科学倾向。

3、二十世纪史学学科性质的科学和艺术之争。

二、史学是科学而非艺术

⒈历史学是研究社会历史现象和过程并揭示其规律的科学

①历史学的研究对象是客观存在事物，同样是不以任何个人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②历史学与科学一样也要揭示事物、现象发展运动规律。

⒉历史学的内容是科学的，其表现形式是讲求表达艺术的。

①历史学离不开文字的表述，而文字的表述方式即是一门艺术。

②史学研究对个别事物的描述离不开形象思维，即艺术思维方式。本授课单元教学过程设计：

本单元主要解决历史学的三个基本概念：历史、历史著述和历史学。总共授课6学时，其中设置1学时讨论有关“历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的问题。本授课单元参考资料（含参考书、文献等，必要时可列出）

1.庞卓恒：《唯物史观与历史科学》，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2.彭卫、孟庆顺著：《历史学的视野：当代史学方法概述》，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3.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4.田汝康、金重远编：《现代西方史学流派文选》，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5.吴于廑主编：《外国史学名著选》，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

6.郭圣铭：《西方史学史概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7.刘泽华、张国刚：《历史认识论纲》，《历史研究方法论集》，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8.《关于社会历史发展动力问题》（论文选辑），求实出版社1980年版

9.杜经国、庞卓恒、陈高化著：《历史学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年出版。

10.庞卓恒：《唯物史观与历史科学》，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第一节

什么是历史

（参考《人心中的历史》《历史哲学导论》等）

我们接触这个词很多，并不陌生，但真正地下个定义却是困难的。因为我们一般对这个概念的运用就很模糊。书上所举的三个例子“中华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我是学历史的”实际上包含了三个概念：历史、历史著述（记载）、历史学。应该说前二者是经常混淆着使用的，白寿彝《中国史学史》：古代史中“历史”通常也就有了这两种含义：前者指的是人类所经历所创造的一切，指的是人类的全部过去——人怎样创造历史；后者指的是人类对自己过去的回忆和思考——人怎样写历史。前者可以称之为历史的本体，后者可以称之为历史的认识。当这种认识活动成为一种专门的学问时，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历史学。而从历史学这一学科来讲，就是要解决二个理论问题：关于历史本体的理论和关于历史认识的理论—人怎样创造历史、人怎样写历史。这样就有必要对三个概念下精确定义。

一、

历史的概念：人类社会经历过的客观存在的过程。

1、经历过：历史，是一个后起的词，大概是最近几十年才普遍使用的。（以前也有，如《三国志•吴志•吴主传》“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裴松之注引《吴书》：“（吴王）志存经略，虽有余闲，博览书传历史，藉采奇异，不效诸生寻章摘句而已”这里历史指的是过去事实的记载。）

在这以前都使用一个“史”字。史者，事也。史的初意，是指一种官职和任这种官的人。史字，在篆文中写为“凶”。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

，记事者也。从

持中。中，正也。”史，即右手持中之人。章太炎《文始》“中本册之类。……谓记簿书也。”史官在古代负责记录帝王言行和国事的官。“左史记言，右史记事”。周代有太史、外史、左史、右史等官，又有守藏室之史（或称柱下史）。《史记•老子列传》说：“周守藏室之史也。”又《张丞相列传》：“秦时为御史，主柱下方书”《索隐》说：“周秦皆有柱下史，谓御史也。所掌及侍立，恒在殿柱之下，故老聃为周柱下史。今（张）苍在秦代，亦居斯职。”

王国维《观堂集林•释史》（中华书局1959年影印本）搜集了关于“史”的丰富材料，提出他的看法。认为“史”不止是一种官职，而且是有多种分工的官职。他们的共同任务是起草文件、宣读文件，记录某些活动，保管各种官文书，在一些宗教活动中，还担任一些重要职位，可见是还具有一定的政治权力的。后来又称历史记载为“史”。孟子说“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史记》里也再三称历史记录为史，从东汉至魏晋后就多起来了。《隋书•经籍志》以史为四部之一，史遂成为历史记录之广泛使用的名称。

历者，过也。《辞海》解释为经过。历史，从字面上讲就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但与现在有不可分割联系，因为现实是历史造成的。历史应该是人类社会活动发展的过去形态。这是与人类社会活动的现实形态相对而言的。在佛教寺庙里，供俸的主佛像一般都有三尊，称“三世佛”：一尊是代表过去“世”的燃灯佛，一尊是代表现在“世”的释迦牟尼佛，一尊则是代表未来“世”的弥勒佛。这里也明确地将“世”划分为三，有过去、现实和未来。我们史学所要研究的历史，就正是指的人类社会发展的过去“世”，即过去的形态。

2、过程：马克思主义认为，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在不停地运动，它们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呈现着一种延伸的过程，而历史也就是以往一切事物运动和发展的过程。从时间上说是一个过程，发生、发展、灭亡。

3、人类社会：广义的历史是包罗万象的。万象之中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两大类。我们通常所讲的历史是狭义的，指的是人类社会的发生发展史。

4、历史同时也是客观的：人类社会的一切往事，无论是历史人物还是历史事件，都是已经过去的客观存在。历史的基本属性也就是客观实在性。人类社会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是一种独立的和外在的东西，不再为人的意志和行为所左右，对历史，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增损它的分毫——我们无法假设历史。

但对历史概念争论最多的也就是客观性问题，往往又与历史学的科学性争论混在一起。（不是客观的就不是科学的）这个问题的存在与这个特殊性有关。一般从两大方面分歧：历史过程本身，历史认识角度。

1）单个可以承认如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但是这个过程是否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并循着一定规律发展的呢？这个疑问的出现并不奇怪，是很自然的。

人类历史是由人类自身创造的，这就使人类历史进程不可避免地充满极大的人的主观因素。但是这个主观性是受整个社会制约的。因为人首先是社会性的，出现人类就有了人类社会（古代史最早社会组织——原始群），实际上在人类落后时社会性表现得更明显。发展至今越来越呈现出个性来。但无论是谁都与社会发生关系，否则他所做的事就不具社会性。

《人心中的历史》p29-31：德国哲学家康德提出了他的历史哲学观点：“非社会的社会性”。“人具有合群的天性，既然在这种状态中他能发展自己的自然本能，他就会感到自己不仅仅是一个人。另一方面，他也有强烈的摆脱同伴的倾向，因为他发现自己同时有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摆布一切事物的反社会的特性，结果他就会处处遇到对抗，并从自己的经验中知道他自己就倾向于同他人对抗。正是这种对抗唤起了人的全部力量，迫使他去克服自己的懒惰，并用荣誉、权力、财富等欲望去驱使他，在同伴之中为自己谋取一个地位，这些同伴是他既不能与之和睦相处又无法须臾脱离的。这样人类就为摆脱野蛮状态进入文明跨出了真正的第一步，而人的社会性就体现在这之中，由此人类所有才能才得以逐渐发展……若无这种丑陋的反社会的特性，哪里会有人在追求私利时所必然被激发出来的对抗呢？人或许仍象阿迦底亚的牧羊人那样生活着，和谐、互爱，自满自足，但他们的种种天赋将永远被埋没。人们如果象他们所畜牧的羊群那样脾气好，就不能达到比他们的畜类有更高价值的存在。”

康德的这段话集中体现了他的历史观，在他看来，正是人类个体的恶成就了整体的善，使人类的各种才能在其成员的相互竞争、对抗冲突中发展起来，并推动人类历史走向道德理想目标。举例说：树木只有在茂密的树林中，各为争取阳光而竞相生长，才能长的笔直，如果孤立地生长在空旷的地上，让它任意伸枝，就反而长得低矮弯曲。同样，人的才能只有在群体中，在同他人的竞争对抗中才能得到发展。然而，人的非社会的社会性决定了人既不能离开群体（社会）又不能和群体完全和睦相处，所以，在社会生活中调整好个人和群体的关系非常重要。一个理想的社会应是保证其成员有充分的自由去进行竞争的社会。他说：“唯有在这样一种社会里，其成员有高度的自由，从而成员之间有剧烈的对抗，但社会却使这种自由具有精确的规定和保证，使每个人的自由与别人的自由彼此共存——唯有在这样的社会，大自然的最高目标，它赋予人类的全部才智禀赋，才能获得实现。”（引文皆转引自李泽厚《批判哲学的批判》）

举例：基本的生存也要与社会发生联系。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各有目的的意图，最终也受社会制约。即便如封建社会的皇帝，皇权至高无上，仍受制约。神人共怒。封建社会越发展制度越完善，皇权受到的制约就越大。另外，历史是社会的历史，也不是任何单个人的或帝王英雄的历史。（当然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即历史是谁创造的？这我们在以后的章节中要解决的。）历史恰恰也是许许多多个体共同创造的一种合力，每个个体在历史上的作用溶在一起，才形成了历史，而历史一经形成，就不可改变。历史本体是唯一的，永恒的，一旦被创造出来，就无可改变：作出决定选择就成为既定事实，存在的过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时间流逝。克拉赫里特“所有事物都是流动的”，我们不可能“在同一条河流中涉水两次”，你不可能作出两各决定，历史也无法假设。人类社会的活动却只能够是一过即逝，谁人再也不能让其“重演”。秦朝过后是汉朝，隋朝灭亡续大唐；前朝一切只能成为故事，再也下会出现在新朝的历史中。正象《红楼梦》中说的那样，“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曾经演出过咤叱风云历史活剧的帝王将相们，一个个地只能够作古，是不能够再生的。他们所表演的历史活剧，自然也就只能够载之千古，而不会再现于后世重演。

由此我们说人类自身的特点决定了人的主观性因素并非基本属性。人的活动的社会性决定了作为人的活动的产物的历史进程具有不以个别人意志唯转移的客观必然性。因为单个人的社会实践活动尽管是有目的、有意图的，但是每个人的社会实践活动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其他人的不同的目的、意图的制约。P8

我们看到，尽管每个投入历史活动的人都有自觉的目的，但是，历史的运动却常常不是完全按照人们的个人目的确定最终结局的。例如，雄才大略的秦始皇，希图子孙后代永世为帝，结果却是二世而亡；谭嗣同具有“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英雄气概，却被善于耍弄两面派手法的袁世凯出卖，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神气一时，大有踏平世界之势，但是，历史的结果却是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社会主义阵营的出现……所以，尽管人们有意志、有目的地投入历史活动，但却不能据此去解释历史。竖看数千年的文明史，常常使人百思不解：善良的劳动群众渴望美好生活，但却难于摆脱人间地狱；凶残的剥削者鱼肉人民，但却高踞于人间天堂。叱咤风云的一代英雄倒下了，卑鄙无耻的侏儒小人得胜了。复杂多变的政治斗争，既有胜利也有失败；精心编织的阴谋诡计，既能得逞也会破产。刚刚听过美丽动听的和平言词，却又看到一代人在战争中流血。历史的运动既有缓慢渐进的平静岁月，也有瞬息万变的风暴时期。还有那绝妙的诗篇，神奇的绘画，迷人的音乐，奇迹般的科学发明……人们就是这样自觉而又盲目、主动而又不能自控地创造自己的历史。确如列宁所说：“据说，历史喜欢作弄人，喜欢同人们开玩笑。本来要到这个房间，结果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其次，人的活动的历史前提也制约着人的主观能动性无限制的发挥。人是历史的创造者不假，但同时也是历史的产物。“人定胜天？”（1997年1月24日《人民日报》“38年悲喜交集的中国钢铁”）低下生产力无法创造畜现代的科技来。书上例子等，无法让原始人拿枪射杀野兽。

2）从认识历史的角度出发对历史客观性的疑问。我们书上批评了两种错误观点：历史相对主义，比如卡尔•贝克“在历史学家创造历史事实之前，历史事实对于任何历史学家而言都是不存在的”，又比如奥克肖特（英）：“历史不是别人而是历史学家制造出来的，写历史就是制造历史的唯一办法。”一般说就是只要历史学家闭上眼历史就不存在了，也即如果没有历史学家对历史的记载写作、回忆、研究，历史就不存在。当然，从这个角度看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实际上这些人的观点中，这里的历史指的是对历史的认识。作者强调了历史学家的责任。事实也是如此，对任何一个时代、社会来说，认识历史始终是一部分专业研究者即历史学家的任务。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对历史的认识主要是由历史学家通过他们的研究提供的。所以在学习中要注意兼收并蓄、择善而从的态度，而不是用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所谓批判来对待它，尤其是西方的历史理论很多值得借鉴。我们书上更多地从哲学角度类似哲学批判，这是学习中应注意的。（两种观点与马克思主义观点略）

二、历史与历史著述的区别与联系

1、区别：首先就是概念与性质的区别；其次历史是客观的有规律的，而历史著述是主观的认识。

这个区别实际上就是我们前面举过的有关历史概念的模糊问题。也有人分历史唯两个方面即本体与认识。本体就是客观的历史，而认识也可说是历史著述，则是人类对客观历史的认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前两句唯研究客观存在历史，后一句是说写成书面的历史。如果说前者是客观的，那么后者就是带有主观因素的。从客观的历史来讲，是一种独立和外在的东西，不再为人的主观意志和行为所左右。而历史著述则不同，它是历史学家对客观历史的记忆和思考，带有极深的主体烙印。同样一部历史，不同时代，不同社会乃至不同的人对其会有截然不同甚至尖锐对立的看法。——历史观的不同。《旧唐书》五代后晋官修，刘昫监修；《旧五代史》北宋薛居正；《新唐书》与《新五代史》前者为欧阳修、宋祁，后者为欧阳修。对武则天的评价：唐代对武则天的评价基本是肯定的，宋代以后，“女人是祸水”论者极力渲染武则天的淫奢、嗜杀，20世纪20年代——40年代，有些人从妇女解放的审视角度出发，对武则天做了较高的评价。农民起义。

《通史导论》P282-283历史著述一定程度上可以与客观历史吻合，但无论如何两者的吻合不可能达到绝对的一致。有一种比喻说我们忠实与历史好象照相，可是再好的相机也不可能把你所照的对象正确无误地反映出来。由于角度、光线、范围的大小不同，同是一个对象，照出的形象就不一样。

研究历史要尽量如实反映历史的真相。这里存在着一个主、客观的问题。就历史本身讲，是客观的存在，但我们对历史进行研究、表述，还是主观的东西，是我们历史工作者通过研究工作对于客观历史的理解，是主、客观的结合。无论多高明的历史学家也很难说能把历史真相完全表述出来。我们只能努力是主观认识尽量符合于客观实际，符合程度越大，它的真实性就越大。历史是不断发展的，我们的认识也是不断发展的。有人认为历史本身是过去的事情，这种看法不一定对。历史上某个事件是过去的事情，但过去的事情对于历史的影响随着时代的不同，会改变它的历史意义。（插入“商鞅其无后乎”）封建制于郡县制。

第一次我们对某一问题如何看，第二次发现更多的材料，又补充，这不是说以前的研究看法没用，而是一次比一次进步。我们的认识越前进一步，就越接近事实的真相，就是我们的进步。这就是客观性同主观性的关系，绝对真理同相对真理的关系。

历史是唯一的，永恒的，一旦被创造出来，就无可改变；而历史认识则是丰富多样的，不断变化的。

历史著述以其主体对客体反映程度可以分为两个层次：历史记录属于初始层次，史学著作则属于较高层次。二者界线模糊。如史记、春秋等。历史是客观存在的，不是可以凭主观愿望随意改铸的；历史是过去的人类的活生生的活动，不是断烂朝报、流年老账的堆砌。要把客观历史过程同历史的记录区分开来。李大钊在《史学要论》中反复讲过这个道理：

吾人自束发受书，一听见“历史”这个名词，便联想到二十四史，二十一史，十七史，史记，紫阳纲目，资治通鉴乃至Herodotus，Grote诸人作的希腊史等等。以为这些便是中国人的历史，希腊人的历史。我们如欲研究中国史，希腊史，便要在这些东西上去研究；这些东西以外，更没有中国史希腊史了。但是历史这样东西是人类生活的行程，是人类生活的联续，是人类生活的变迁，是人类生活的传演，是有生命的东西，是活的东西，是进步的东西，是发展的东西，是周流变动的东西；他不是些陈编，不是些故纸，不是僵石，不是枯骨，不是死的东西，不是印成呆板的东西。我们所研究的，应该是话的历史，不是死的历史；活的历史，只能在人的生活里去得，不能在故纸堆里去寻。

可见，我们若要研究历史，象二十四史、《资治通鉴》，乃至其他各种历史记录，都是非常重要的历史资料，需要广搜精选、考订整理。但是，它们无论怎样重要，毕竟只是历史的记录，而不是历史本身。以前许多人为历史下定义，都是为历史的记录下定义，它的主要缺陷在于把人们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对历史上客观存在的反映和历史上的客观存在混为一谈了。2、联系。实际上我们从二者的区别就知道不是绝对对立的。二者关系密切，原材料与加工品之间关系，前者为基础，著述极力反映真实的历史。

如兰克学派“历史研究目的就在于弄清事物的真相，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兰克（1795-1886）是德国历史学家。十九世纪被称为“历史的世纪”，而德意志史学界在当时是代表着史学独立潮流的领导。兰克是最杰出和有影响的。兰克于1824年发表成名作《拉丁和条顿各族史》，此后写了大量著作。全集有54卷（尚未包括九卷未完成的《世界通史》），并通过研究班培养了大批弟子，形成了一代表时代历史学主流的学派——“兰克学派”，自己亦被誉为“近代史学之父”。兰克在他的成名作序言中说了一句话：“历史向来把为了将来的利益而评论过去，教导现在作为它的任务，对于这样崇高的目的，本书是不敢想望的，本书的目的不过是要如实地说明历史而已。”“如实地说明历史”就是要如实直书，从原始资料出发，弄清史实，然后以客观态度去写出信史。后人常常认为兰克史学方法论的主要内容就是重视对历史资料的考证。这样理解当然不错，但不全面。兰克史学方法论应包含三方面：一是重视对历史资料的考证；二是主张如实的、个别化的描述；三是强调对历史过程和现象的“领悟”。这三点在兰克史学思想中是一个整体，而且和他的历史观有着严密的逻辑联系。既然兰克把历史视作精神活动，认为这种精神源自上帝，他也就合乎逻辑地认为历史不存在什么客观规律了。兰克关注的是特殊精神的特殊价值。兰克认为，社会历史现象是一次性的、独特的、个别性的。史学家的任务就是对历史现象做客观的、如实的、个别化的描述。兰克坚决反对根据某种理论或抽象原则概括历史。在他看来，史学之所以为史学，就在于它拒绝一切归纳、综合、概括等一般性方法，因为对历史进行归纳、综合、概括，必然有所舍弃，而精神的独特性，也即历史的内在价值只能通过史学家的个别化描述一一展示出来，归纳、综合、概括只能损害历史的内在价值。兰克在《拉丁和条顿民族史》一书的序言中写下了一段名言：“历史指定给本书的任务是：评判过去，教导现在，以利于未来。可是本书并不敢期望完成这样崇高的任务。它的目的只不过是说明事情的真实情况而已。”（注：见古奇：前引书，第178页。）兰克此言的针对性显而易见，实际是在宣称：史学家的理论前提和主观意图只能妨碍史学家说明事情的真实情况。

如何才能“说明事情的真实情况”呢？兰克认为，首先，史学家对待历史资料必须有批判精神，对待历史著作必须详考其资料来源。他提出了一整套考证和使用历史资料的方法。他的准则是：“最接近事件的证人是最好的证人；当事人的信件比史家的记录具有更大的价值。”（注：见古奇：前引书，第179页。）兰克曾写有一篇著名的《近代史家批判》，对近代一批著名史学家的权威著作的历史资料进行严格考查（注：汤普森：前引书，第234页。）。兰克要求史学家应该充分运用第一手资料，即当事人的书信、日记、档案以及其他原始文献。兰克的学术实践使他成为近代西方史坛上著名的考据大师，成为近代西方批判史学的奠基人。

中外史学界有人称兰克史学为实证主义史学，主要根据是兰克史学的“求真”切合实证主义的要求。从兰克历史思想的整体来看，称兰克史学为实证主义史学是不妥当的。实证主义哲学创始人孔德认为，科学研究分两个步骤：一是搞清事实，即按照现象本身的样子记录现象；二是对于零乱的事实赋予“意义”，即陈述现象相互联系的规律，建构法则或模式（注：见沃尔什：《历史哲学——导论》，何兆武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第158—159页。）。孔德认为，自然科学方法与史学方法是相通的，即都应搞清事实，发现规律，因而他认为史学能够成为一门科学。兰克不否认史学是科学，但他说的科学不是自然科学意义上的科学，这一点下面再谈。兰克始终认为史学是研究特殊现象的学问，史学家的对象是特殊的精神活动，历史过程中没有支配精神活动的普遍规律，所以史学排斥自然科学使用的一般性方法，拒绝揭示规律。兰克还认为，对历史资料的考证只是搞清事实，至于潜藏在事实背后的精神，只有通过史学家的领悟才能再现出来。兰克在要求史学家对历史资料进行严格考查的同时，还要求他们进入历史人物的内心世界，靠直觉领悟历史人物的精神活动，这样才能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所以兰克在强调考证和客观描述的同时，又要求“把各种事件有秩序地组织在一起”，“公正地理解”（注：汤普森：前引书，第250页。）。兰克的思想显然不符合孔德的实证主义哲学。至于兰克对考据的重视，则有特定的背景。19世纪，西方史学正向职业化、专业化方向发展。兰克坚信史学是一门科学，是一门独立的、特殊的科学。科学以事实为基础，不能建立在预先选定的观点或理论上，所以兰克“竭尽全力求得一种方法，以便在历史中找到客观的真实”（注：汤普森：前引书，第254页。）。不能否认实证主义对19世纪西方史学的影响，它的确推动了史学家对历史资料的考订和积累。然而，“从事实中推导出支配社会变化的普遍规律”这一实证主义的基本思想，“对于历史学家很少有、或者完全没有吸引力”（注：见沃尔什：《历史哲学——导论》，何兆武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第160页。）。

在史学认识论方面，兰克认为历史认识完全可以成为客观的认识。只要史学家得到可靠的历史资料，排除一切理论和主观意图的干扰，不偏不倚、冷静客观地进行描述，就能恢复历史真相。正是在此意义上，兰克承认史学是一门科学。不过他所说的科学不是探索规律的科学，而是描述独特性、个别性，展示特殊的精神活动的科学。后人称兰克史学为客观主义史学，或科学史学，也正是在此意义上讲的。

兰克著作等身，影响甚巨。19世纪中叶以后，德国和欧美其他国家的一批大史学家都出自兰克门下，兰克和其弟子形成著名的“兰克学派”，在西方史坛长期占据主导地位。

如果说客观历史是被加工原型的话，那么历史著述就是加工品了。比如一个英雄人物被拍成电影，写成作品，都是对他的反映。可见史著是以客观历史为基础的。当然这个加工品因史学家不同与被加工原型之间关系就有不同。一般史著都是竭力反映真实的历史。我国传统以来就有秉笔直书的，许多史学家因之而身遭不幸。

瞿林东《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纵横》：我国古代史学上“书法无隐”是一个古代的优良传统。《左传》宣公二年（bc607）记晋国事说：赵穿杀灵公于桃园，宣子（即赵盾）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诗》曰：‘我之怀矣，自治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境乃免。”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BC548）记齐国崔杼派人杀死国君庄公后太史书事的遭遇：“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以上译文见白寿彝《中国史学史》第一卷p356

但是又有种种局限，这是由于真理的绝对性与人的认识能力的相对性决定的。比如史料的不足。（我们对远古时代了解极少就是这个原因，商文化，夏文化）也有史学家个人的局限，如资治通鉴是宏篇巨著，但是主要给我们一个历史发展的理乱兴衰，典章制度就不够了，等等……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许多史著经著作本人故意歪曲了的，但仍在不同侧面、不同层次上折射着历史的真实。尤其是原始社会时期。主要当然是遗址遗物而古文献极少，极少的古文献主要也多是传说为主。尤其是原始社会时期，主要当然是遗址遗物而文献极少，极少的古文献主要也多是传说为主。如我们远古有许多传说，这些被神话的故事却仍给我们后人了解先人提供了些些线索。如《穆天子传》、《山海经》等，黄帝的传说、古婚姻、图腾、岩画。又如感天而生之类的神话多反映母系制，“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姜原）“弃母履巨人迹，感而生弃”，这些在古籍中多见。这些英雄人物有母而无父，只是后代帝王为证明自己的神圣性而沿用下来：“一道神光等：后羿射日与抗暑。所以有时历史著述也会背离历史本身，所以需要不断地研究。

当然也有故意曲笔的。参考瞿著。《史通》卷七《曲笔》：孔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坦白直率便是要为亲者讳，为尊者讳，处处维护奴隶制的尊卑等级，不犯上作乱。

《要籍介绍及选读》上P235：魏收《魏书》“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色，举之则使上天，按之当使入地”，故当时批评人很多，“书法不公”，列传人物取舍不当，前后投诉，百有余人。

《北史•列传第44•魏收》：初，收在神武时魏太常少卿，修国史，得阳休之助。因谢休之曰：“无以谢德，当为卿作佳传”。休之父固，魏世为北平太守，以贪虐为中尉李平所弹获罪，载在魏起居注。收书云：“固魏北平，甚有惠政，坐公事免官”又云“李平深相敬重。”时左仆射杨愔，右仆射高德正二人势倾朝野，与收皆亲，收遂为其家并作传。第二节历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

一、有关“历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的争论

与历史及历史著述同时我们还提到历史学这个概念。历史学是一门学科，我们现在都将之归于社会科学领域，但实际上真正把历史学定义为一门科学，在史学界有过激烈的争论。

历史学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它象自然科学那样具有严密的科学性，还是象文学艺术那样，属于反映社会生活的人文学科，或者是兼有科学与艺术的特点呢？这种对史学学科性质的定位问题，关系到对历史学本质的探讨，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

对于学科性质的争论，十九世纪以来，历史和科学的关系成了历史理论中最重要的问题。以十九世纪为界：十九世纪以前出现了史学科学化与艺术化两种不同学科倾向。随着科学概念在自然科学领域的确立，从十九世纪开始，西方史学界展开了历史学学科性质的争论。或认为其与文学艺术一样，属于反映社会生活的人文学科；或认为其为科学，同样可用自然科学的鉴别、辨析、考证等方法来处理历史资料；或认为兼有科学与艺术的特点。

以下参考人大复印资料《历史学》95-12庞卓恒文章

1、近代以前史学实践的两种倾向。

史学自诞生之日起，即表示了科学化与艺术化两种倾向。中国自古就有“文史不分家”的说法，表明文学对史学影响之巨。西方神话中，历史女神克莱奥即是一位缪斯，一位文艺女神。一般认为，神话、传说、史诗是史学的蛹体。它们都含有大量虚构的、非真实的成分，都经过了人们的艺术加工，虽然都或多或少地蕴含着历史的真实内核，但都谈不上是史学，仍然属于文学艺术范畴。可见，史学脱胎于文学艺术，当属无疑。

一般认为神话、传说、史诗是文学的蛹体，虽经艺术加工，但或多或少蕴涵历史真实内核。举例……但仍属文艺范畴，史学脱胎与文学艺术，当属无疑。

在阶级社会发生前后一段时期里，许多国家都有过的“史诗”，往往可以表明先民把史事跟其他知识浑然不分的状态。古代希腊有两部著名的荷马史诗——《伊里亚特》（Iliad）和《奥德赛》（Odyssey），其中包含了生产、生活、风俗、阶级区分、社会组织、军事活动等多方面的内容，所说希腊人进攻特洛耶的战争也不是虚构，但是在许多场合里神和人一同出场，史实和神话传说纷然杂陈。我国古代也有许多包含着史实的神话传说，在屈原所作的《天问》里就记载了大量的这方面的内容。所以，真正的历史记载或史学需要从史诗那种人和神浑然不分的状态中逐渐分离出来。

历史的记载必须有时间、地点、人物和历史过程。这就是说，活动的主体必须是人物而不是神祇，而活动的过程必须是在现实的而非幻想的时空中展开的具有连续性的历史过程。只有具备这些条件，历史记载或史学才能作为一门专门的学术跟其他知识中分离开来。这个分离本身也有一个过程。我国现有的最古的文献殷代甲骨上的卜辞，具有明显的宗教迷信的性质，可是活动的主体已经是人，所要占卜的也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事（如田猎、战争等），而且不少甲骨上已有日或月的记录。西周钟鼎彝器上的铭文，关于宗教祭祀的内容固然不少，但记录的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的内容已相当多。殷周甲骨文和金文的文献中已经有了历史记载的萌芽，但还不是具有连续性的历史记载。《诗经》反映了西周至春秋时的社会生活的画面，其中还有许多篇包括较明显的历史内容，具有很重要的史料价值，但是它们毕竟具有很浓的文学特色，不能简单地视同历史。《尚书》大都是君臣对话以及国君的训令或誓师之词，也包括春秋战国学者对古史的追记以及关于地理和哲学的著作。《尚书》作为史料的价值无疑是很高的，《尚书》是以记言为主，但还没有跟政治文献真正区分开来。孔子因鲁史修《春秋》，记事严格按年、时、月、日排列，所记内容主要是政治、军事、外交、仪礼等方面的，也记有异常的自然现象，即所谓灾异。《春秋》记灾异，有时还兼记人对灾异的反映，如某年某月某日“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既记日食，又记人们伐鼓“救日”，并举行祭把。不过，《春秋》不把灾异解释为什么“上天示警”，也不以人事作附会的“应验”，所取态度是存而不论。《春秋》初步具备了作为历史记载的条件，但它的记事一般每条只有一两句活，其中一条有四五句话的就算是长的了。因此，在它的记载里很少见到具体的历史过程。

《左传》是我国古代第一部成熟了的编年史。它基本按年、月将春秋时期的政治、军事大事作为历史过程记录下来，有时也追述一下事情的前因，有时还通过历史人物之口道出许多关于远古的历史传说。

《左传》中也包括有古代的许多知识，如天文、地理、社会、政治、军事等，但它是作为历史记载把这些知识包罗进来，并不是跟它们浑然不分。《左传》中有不少灾祥应验、鬼神显灵之类的神话，不过那基本上只是现实历史记载中的一些插曲。

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开创了我国历史编纂中的纪传体。纪传体史书将编年史、人物传记、专史、表谱等体裁加以综合应用，是我国中古时代最成熟的史书体裁。至此，史学不仅早已从原先的史与其他学术不分的状态中分离出来，而且形成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学科。纪传体史书既便于从纵的方面记载历史大事的发展脉络，又便于从横的方面记载社会和人物的各个侧面间的联系。它的本纪和政治人物传记包括了政治史方面的内容，书志和专题人物传记如儒林、货殖、游侠之类包括了天文、地理、典章制度、社会经济、学术文化以至灾祥迷信等方面的内容。司马迁自称作《史记》的意图是：“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班固自叙作《汉书》的愿望是：“准天地，统阴阳，阐元极，步三光。分州域，物土疆，穷人理，该万方。纬六经，缀道纲，总百氏，赞篇章。函雅故，通古今”。可见，史学一旦形成独立的、成熟的学科，就表现出了它那从史的角度囊括多方面学术内容的特性。

自司马迁、班固以下，魏晋南北朝以还，史学大有发展。在《汉书艺文志》中，史书还附在《六艺略》的“春秋家”之下，数量是“凡春秋二十三家，九百四十八篇。”当时史学早已自成一门学术，《汉志》还将它列于六艺之下，是一种认识落后于客观发展的现象，不足为奇。《隋书经籍志》所录各类书籍，分为经、史、子、集四部，史部又分十二目“凡史之所记，八百一十七部，一万三千二百六十四卷，通计亡书，合八百七十四部，一万六千五百五十八卷”。此外，经部春秋家中还包括了许多史书，因与春秋三传有关，未入史部之列。这些情况说明，史学跟其他学术分离之后，有了很大的发展，而史学内部分门别类，出现了各种不同的专门史，也正是史学本身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

但史学一经从文学中分离，立即表现处自己的学科个性。（有疑问，文、史学即使不分离，史学本身也有其个性？）即求真精神，希罗多德（bc484-424）为撰《历史》花费十年时间到处游历以收集可信的第一手资料。（这种求真精神在我国古代史学史上表现尤为突出）司马迁为留信史于后人，年轻游历各地，后又忍辱受宫刑，秉笔直书，为我们留下大量珍贵的历史资料。（以下摘自赵淡元《中国历史要籍介绍及选读》司马光为写《资治通鉴》历时19年，其采用的书除正史外，杂史凡322种，其残稿存洛阳，装满两屋。不仅材料丰富，且较真实可靠。凡记载一事，多方收集资料，考异求真，有一事要用几种不同记载，互相补充、互相订正，然后才写成。本身其写作过程精神史事考异求真的过程。《资治通鉴》有考异三十卷，一般说古代史料缺乏，一件事往往只有一种记载，无法比较。魏晋以后，史料逐渐增多，一件事有几种说法，甚或相反。司马光经反复研究，选择比较可信载入《资治通鉴》，因而《资治通鉴》上的材料大体是可信的。然后再把各种不同说法和自己决定取舍的理由，逐条记载下来，作成考异三十卷。把历史实践、人物有关的个方面问题考订得清清楚楚，使史料可靠性大大提高，对后世的帮助更大。）史学的这种求真求实的精神，显然是崇尚形象思维注重虚构、想象、夸张的文学艺术所不具备的。——史学科学化倾向。

史学追求真实的特性表明了史学科学化的倾向。然而，历史认识的特殊性决定了史学不可能摆脱艺术加于它的影响。历史在时间上的单向度性及空间上的不可接近性决定了历史不可能重复的特点。这给我们认识历史带来了很大困难。今天的人们只能通过各种历史的残留物（所谓史料）来了解历史。①因为留给我们的史料与客观历史相比无异九牛一毛。所以艺术上的合理想象、猜测也往往被历史学家所采用。当我们利用这些残留物试图复原历史的本来面貌时，总是感到很多历史细节付之阙如。这样，在现有资料的框架内进行合理想象、猜测构筑历史空间的做法往往被历史学家所采用。司马迁没有亲赴鸿门宴现场，但整个场面的描写却绘声绘色，扣人心弦，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这显然与司马迁的艺术处理分不开。这表明历史学在一定程度上还得借助于形象思维方式即艺术思维方式。如史记、资治通鉴都是史学文学名著。②另外历史学的社会功能——教育、启迪作用与艺术也有相同之处，也大大助长史学艺术化倾向。它可以教育心灵、启迪心智。所谓“警戒史学”实际上就是旨在发挥史学惩恶劝善的功能。而科学一般只在于提供真理，提供知识，不对人的行为作道德评判。正因为史学具有教育功能、借鉴功能，塔西陀（Tacitus，约５５～１２０年）的史著才成了“惩罚暴君的鞭子”（普希金语），司马光的著作方名之为《资治通鉴》。史学的教育、借鉴功能大大助长了史学艺术化的倾向。英国现代史家柯林武德曾指责塔西陀，说他为了达到弃恶扬善的目的，“系统地歪曲了历史”，“应该容许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位历史学家”。这种说法虽然偏激，但也道出了艺术方式对史学的巨大影响。

近代科学概念诞生以前的史学实践表明：一方面，史学意在弄清历史事实和过程的真相，重在求真；另一方面，史学又试图扮演道德仲裁者的角色，竭力以自己的成果去影响人们的行为，这就不可避免地使自己滑向艺术的营垒。事实上，这两种倾向不是截然分开的，它们往往同时存在于各种史著中，只是侧重方向不同而已。近代以前，史学经过两千年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其间并未发生史学学科性质的争论。史学是科学还是艺术的争论，只是在近代科学概念提出之后才出现的，在此之前我们只能称之为倾向。

⒉十九世纪西方史学实践的艺术倾向和科学倾向。

背景：

①自１５世纪下半叶以来，自然科学在西方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天文学、数学、物理学领域涌现出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取得许多重大成果与发现，自然科学领域首先确立了近代科学的概念。与自然科学的突飞猛进相比，历史学的发展则显得迟缓、沉闷。

②当１７世纪伽利略、牛顿等一大批自然科学家取得重大科学发现时，史学却在宗教博学派史学的低谷中徘徊。

史学所孜孜以求的只是发掘、整理资料，或服务于宗教倾轧，或服务于政治斗争。史学还不能为纷纭复杂的社会历史现象提供哪怕是一点科学的解释。

因此，英国著名学者培根（FrancisBacon，１５６１～１６２６年）在进行学术分类时，认为史学是基于人类的记忆而研究过去的一种学问，它在本质上是对这种记忆的描述、记载，因而史学与科学不同。它不能采用观察、实验、推理的方法来处理历史资料。培根的观点反映了那个时代史学与自然科学发展上的差距。

③１９世纪是自然科学发展的另一个高峰。学科分化加剧，出现了一系列新兴的学科。电的发现与应用，生物进化理论的确立与传播，标志着科学在自然研究领域的巨大成功。

自然科学的发展反过来促进了历史学的发展，也给古老的历史学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历史学究竟能否成为科学？１９世纪是历史学走向科学化的关键时期。所谓史学的科学与艺术之争，也正是在这个世纪提出的。

１９世纪在西方被誉为历史学的世纪。浪漫主义思潮、客观主义思潮、实证主义思潮先后冲击着史学领域，造成了各种史学思想汹涌激荡、史学流派纷呈迭起的局面。史学实践的艺术倾向与科学倾向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得到了更为充分的展示。

（1）

以艺术来要求史学的史学家。

A、

马考莱（ThomasB.Macaulay，１８００～１８９５年）。

１９世纪以艺术来要求史学的当首推英国史家马考莱。他出身于苏格兰的豪富之家，毕业于剑桥大学，青年时代就蜚声文坛，后来他步入政界，当选为国会议员，做过英国派驻在印度的高级官吏，担任过陆军大臣，并受封为贵族。

麦考莱生平最重要的著作是他那部五卷本的《詹姆士二世即位以来的英国史》（1848年——1861年分批出版）。此书开头对英国古代史作一简括的概述，然后详细记载自1885年詹姆士二世即位至1702年威廉三世逝世十七年间的史事，尤其着重描写1688年“光荣革命”的社会背景以及这次革命所达成的政治结果。麦考莱的著作以文笔华美见长，其文酣畅淋漓，引人入胜，所以传诵甚广。但麦考莱却不是一个严肃的学者，他不尊重客观的历史事实，只把历史作为一种政治主张的注脚，甚至颠倒是非，为了辉格党人和资产阶级的利益而伪造历史。

①写历史的目的就是为现实政治提供借鉴。他的史学实践表明他完全把史学当成了一门艺术。

②历史著作应当是诗意和哲学的合成品，也就是说，要把艺术的想像力与对历史的理性认识结合起来。而对历史的理性认识不是建立在大量真实的历史资料的基础之上，而是出于自己的主观认识。

③历史是由无数个微小事实构成的，历史根本无规律可循。任何人都可以从历史资料库里抽取对自己有用的材料来为自己的观点辩护。从这个意义上说，“事实只不过是历史的渣滓”，历史是一个任人随意打扮的小姑娘，你可以把她装扮成你喜欢的任何样子。

所以，马考莱从不在意历史资料的真伪，却十分注重写作技巧。他的著作一问世，其销量竟超过了文学家司各脱的小说和诗歌，成了仕女梳装台上最时髦的读物。可见，在马考莱那里，史学纯粹是一门艺术，恰当小说、诗歌、历史剧一样。马克思曾就此指出：“为了讨好辉格党与资产阶级，马考莱伪造了英国历史”。

与马考莱同时代的另两位英国史学家卡莱尔、弗劳德（JamesA.Froude，１８１８～１８９４年）也是把史学当成一门艺术的。

B、卡莱尔（1795-1881）对历史提出一套独特的看法。是“英雄崇拜”论的鼓吹者，写过不少历史著作。他早期的作品，如《法国大革命史》（1837年出版）、《过去与现在》（1843年出版），都是文情并茂、扣人心弦的佳作。而在后期，他出版其所著的《英雄与英雄崇拜》，提出“英雄与群氓”的谬说。就他看来，一部历史不过是伟大人物的传记汇编。后来卡莱尔还写了一部多卷本的《腓特烈大帝传》（1858——1865年分批出版）。

与马考莱一样，卡莱尔也认为社会历史的发展无客观规律可循，历史只不过是由一幅幅生动图画组成的历史场景。任何人都可以对这些图画进行描绘。

历史研究是一门不折不扣的艺术，一门适应现实需要的艺术。

卡莱尔的作品以文学描写见长，但史料却经不起推敲，为了维护自己的偏见或说明某个观点，他有时甚至不惜歪曲史料、捏造事实。比如，他为了把克伦威尔塑造成一个英雄，一个“伟大而诚实的人”，首先勒定了一个充满主观偏见的框架，然后搜寻资料来论证自己的见解。当有些材料不利于自己的观点时，他即弃而不用或加以歪曲。所以有人说，卡莱尔对许多事件的歪曲可能会使克伦威尔本人也感到困惑和惊奇。

弗劳德（1818-1894）深受卡莱尔的影响。弗劳德正是在读了卡莱尔的作品后，慕其文章风格而弃文从史的。弗劳德也写过不少史学作品，但人们认为他更多的是个文学家而不是史学家。

他主张历史可以随心所欲地写。因为所谓历史事实不过是“孩子们的一匣子字母片，我们爱把它们拼成什么字就能拼成什么字”。在他看来，历史就是戏剧，是为了教育今人，知往鉴来。所以他的书里史料错误俯拾皆是，偏见、臆断随处可见。

上述三人都把史学当作一种艺术，一种服务于现实需要的艺术。（2）兰克客观主义史学与实证主义史学的兴起

同样在十九世纪，客观主义史学、实证主义史学先后崛起于欧洲。它们不但把史学当作科学来研究，而且明确地宣称史学是一门科学。

《人心中的历史》

A：首先是客观主义史学代表兰克强调了用科学方法来考证史料和史实。

“如实地说明历史”。既然历史是客观的具体的，研究历史的首要目标是如实说明这个具体个别的历史，因此“历史著作之最要条件，在于求真，所叙述者必须与事实相符。科学的贡献，实为其最重要之事”，只有在具体而真实的历史中才能看到历史本身的价值和全部意义，承认历史客观性即承认历史学的科学性。

兰克学派把研究目标集中在具体史料和史实的考证和如实说明上，这个学派既恪守传统，又有创新，其突出贡献就在于制定了科学的史料批判方法，从而写出了启蒙时代的历史学家无力写出的结构严谨的历史学著作，并把叙事式的政治史发展道成熟的地步。这个学派也就成为了十九世纪西方史学的主流。

实际上，兰克史学中只有史料批判方法具有科学的性质。而兰克史学本身还远不是科学的历史学，但它却是历史学科学化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一环。

B：在史学的科学性问题上，法国社会学家、哲学家孔德的实证主义史学比之兰克学派的客观主义史学又前进了一步。

在西方史学史上，实证主义史学第一次提出将历史当作一门严格的独立的科学来对待。

Ⅰ、孔德在他的《实证哲学教程》中自认为发现了一条“伟大的根本规律：“我们每一种主要观点，每一个知识部门，都先后经过三个不同的理论阶段：神学阶段，又名虚构阶段；形而上学阶段，又名抽象阶段；科学阶段，又名实证阶段”。在神学阶段，人们探求绝对知识，现实世界被看作是超自然力量支配。在形而上学阶段，以抽象力量取代超自然力量。而到了实证阶段，人们认识到不可能得到绝对概念或知识，而把研究世界的因果规律作为自己的目标。

他极力主张将自然科学那种严格实证的方法应用于社会历史的研究，创立一门科学的实证的社会学。

实证主义认为科学包括两个步骤，首先是确定事实，然后是制定规律。但可惜的是，孔德本人并没有以实证主义思想写出一部历史著作来。

真正把孔德的实证主义哲学用于历史研究的是法国学者泰恩和英国史家巴克尔。

Ⅱ、泰恩（Tainc，１８２８～１８９３年）是一个具有多方面才能的人，精通自然科学，同时也是个历史学家。他在１８６３年出版的《英国文学史》一书中认为，历史学可以借助自然科学的理论与方法进行研究，历史学与心理学、动物学一样，是一门科学，其目的即在于发现一般规律。

Ⅲ、巴克尔（HenryBuckle，１８２１～１８６１年）在实证主义史学的探索道路上又向前跨进了一大步。在其所著《英国文明史》一书中，巴克尔明确指出历史学的任务在于探究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性，而只有揭示了人类发展的一般规律，历史学才能上升为科学。

巴克尔提出，对人类历史起决定作用的规律主要有两类：自然规律和精神规律。自然规律指自然环境对人类社会的制约，精神规律则是道德和知识对人类的支配作用。在这两类规律里，起决定作用的是知识规律。

尽管巴克尔的观点存在缺限，但他明确提出历史学的科学性在于它对历史发展规律的探究，并作出了大胆的尝试，加速了史学科学化的进程。

结果在十九世纪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历史学家都是考证大师。当时各种经过整理分析的史料，如公开与未公开的档案记录，拉丁文碑文会编，新版史书、史料大量问世。他们并认为在考这个内史料，确定史实的基础上就能象自然科学家那样在社会历史领域发现严格的因果规律。实证主义史学把十九世纪的历史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独立科学的阶段，但同时也暴露出其局限性：比如

①偏重对政治的研究，忽视了政治以外的其他因素，也忘记构成民族、国家的人、普通人。当时英国历史学家弗里曼甚至说“历史就是过去的政治，政治就是当前的历史”。

②由于强调了史学向科学看齐，矫枉过正，结果就忽视了与其他学科交流的关系，比如历史哲学。而史学家们深信随着各种实证的研究工作的进展，不用多久或终有一天，历史的全部真相会大白于世，人们甚至能找出历史发展的全部因果和规律，一切历史哲学将变得多余和无用。

③实证主义也忽视了历史这门学科的人文性质。

实证主义的这种观点和信念完全是十九世纪自由主义的乐观气氛的产物。到了二十世纪当代分析的历史哲学就从理论上指出了这种观点和信念的谬误。

⒊二十世纪史学学科性质的科学和艺术之争。

史学踌躇满志地跨进科学的门槛之后，却遭到了来自两个方面的攻击。

一是哲学领域相对主义思潮的兴起导致了人们对历史学科学性的怀疑，分析的历史哲学因而提出历史学不可能成为科学，至少不能成为自然科学意义上的那种科学；

二是从艺术角度对历史学科性质的诘难，即认为历史学是一种艺术而非科学。

狄尔泰观点——人文科学：到了二十世纪人们就开始注意这样一个问题“历史是否真的就是一门不折不扣的科学”。德国哲学家狄尔泰等人认为历史、哲学、古典语言、修辞等属人文科学。

人文科学研究的是人，因为“人是什么，只有人的历史才会说清楚。研究人的历史，如果都象自然科学家那样，只考单纯收集、考订史料，客观地再现史实，根本上忽视了对人的精神生活研究。他们开始从历史的想象、性质、研究方法和目的等各方面对科学性问题作哲学上的探讨。之后的分析的批判的历史哲学更进一步。

1）分析的批判的历史哲学：

①最先从艺术的角度对“科学的”历史学发难的是意大利哲学家克罗齐（BenedettoCrocc，1866～1952年）。

A、１８９３年他写出题为《纳入艺术概念之下的历史学》的论文，从根本上否认历史学是一门科学。他认为，

“历史学只有一个责任，即叙述事实”，叙述单独的、互不联系的个体事实。而对个体的描述恰恰是艺术的天职。

人类历史的发展根本无规律可言，实证主义史学企图寻求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的努力是徒劳的。克罗齐认为，历史学甚至连“描述性的科学”也算不上。因为，历史学既然是描述性的，不是研究事物发展规律的，就谈不上是什么科学。这就否定了兰克学派“科学的”历史学的概念。

史学是一门研究过去真实的艺术。历史学既然不是科学，那它是什么呢？克罗齐认为，历史学是一门艺术，但又不止于艺术。因为，艺术是对可能的事的表述和描绘，而史学则只限于对已经发生的事加以描述。所以，史学是一门研究过去真实的艺术。

克罗齐通过对历史判断的分析，得出结论：历史即哲学。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正是从反对实证主义立场出发的，认为史实并非先已独立存在，经过人的思考，才显现出意义的。换句话说，思想产生了历史，思想活动就是历史。而精神活动就是哲学，历史即哲学。

B、对实证主义的评价：

他肯定实证主义在否定传统的历史哲学、推动历史研究方面有重大功绩。

但实证主义对历史哲学的批判误入歧途。实证主义史学家许多沾沾自喜于一得之功，一孔之见，整日钻在文件和档案堆里昏天黑地、无止无休地收集史料，还自以为从事伟大的科学工作。克罗齐强调历史即哲学也针对了这种可悲的现实，而是要求一个历史学家同时也是一个哲学家。一个历史学家如果没有哲学的头脑、理论思辩和分析的能力，他对文献再熟悉、收集的材料再多，搞出来的也只是资料会编，而不是真正历史。

由此克罗齐奠定了分析的、批判的历史哲学的基础。

C、影响：克罗齐此论一出，即受到欧洲史学界特别是德国、英国学者的批判，引起了一场热烈的争论。

１９０３年，英国史学家布瑞（J.B.Bury，１８６１～１９２７年）在就任剑桥大学近代史讲座钦定教授的就职演说中，作了题为《历史科学》的演说，提出“历史学是一门科学，不多也不少”的观点。这实际上是对兰克史学的辩护。

所谓“不多”，即是说历史学的目的“仅仅在于说明事实发生的真相”，此外无他；

所谓“不少”，即是说，依据兰克的批判方法已足以写出真实可靠客观的历史［（７）］。

布瑞的这一观点受到了哲学家罗素（B.Russell，１８７２～１９７０年）和史学家屈维廉（GeorgeM.Trevelyan，１８７６～１９６２年）的批判。

②１９１３年，屈维廉发表《克莱奥——一位缪斯》，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屈维廉认为，历史学既没有自然科学的实用价值，也不能象自然科学那样演绎出普遍适用的因果规律来。历史学的价值不在于其科学性，而在于它的教育功能。历史学之所以不能概括出普遍规律，原因在于其研究对象是千万个不同的心灵，历史学家不可能在这些心灵间找出共性。所以，“在历史业务的最重要的方面，历史（学）并不是一种科学的演绎，而是一种对于最可能的概括的想象的猜测”。这实际上等于否认了历史学的科学地位。

屈维廉进一步剖析道，历史研究可以分为三个步骤，即科学的、想象的或推测的和文学的。史学家在积累资料和鉴别整理资料过程中，是遵循着一套科学方法的，只有在这个意义上历史学是科学。史家在经整理过的史料基础上，对有关问题作出推测和概括，但其结果并不就是历史规律。最后，史学家用文学形式把上述两个步骤的结果表达出来，这显然是关于叙述的艺术。所以，历史学的艺术特征一方面表现在它对人类心智的教育类似于其它艺术，另一方面在于其叙述纯粹是一种艺术形式。

③罗素的看法与屈维廉相似。

他否认历史学可以成为自然科学那种意义上的科学，因为历史学归根到底是一种文化或人文的科学，而“文化的终极价值乃是要提出善恶的标准来，而这却是科学本身所无法提供的”。更何况历史学与自然科学在材料上、方法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但是罗素并不否认历史学同时具有科学的性质。他认为，历史学既是科学，又是艺术：

历史学是科学决定于下列两个方面：从弄清历史事实这方面来说，历史学无疑是一门科学；从寻找历史事实因果规律这方面来说，罗素认为，这种可能性只存在于相当有限的范围之内。即便真的存在这类规律，其普遍适用性也令人怀疑。

至于史学是艺术方面，他认为史学家撰史必须有激情，有文采，这样才能写出有趣味的史学作品。所以，罗素特别强调撰史技巧，认为正是撰史技巧使得历史学成为一门艺术。

此后历史学家科林伍德、沃尔什、卡尔等虽然也同意历史是一门科学，但都重新定义了科学，从更一般的意义上来看待科学活动及科学的功能目标，以此将历史包容到科学中去。

二、史学是科学而非艺术

⒈历史学是研究社会历史现象和过程并揭示其规律的科学

《历史学》95-10历史学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呢？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在肯定历史学科学性的前提下，承认艺术对历史学的补充作用。

是否是科学呢？显然首先要弄清科学的含义。

从语源学角度看，拉丁文中“科学”一词的本意是知识、学问的意思。

但自近代自然科学突飞猛进以来，科学一词已被赋予新的含义。在自然科学领域，它是指观察、实验所得到的经验材料的基础上，运用归纳、分析、综合、推理等理性方法得出关于事物的本质联系和内在规律的认识，而这种认识又可反复多次经过经验的验证。通过上述过程形成的知识体系即是科学。

所以判断某门学科是否是科学，主要看它能否在事实材料的基础上根据科学方法来探讨事物、现象间的本质联系。

而就学科个性而言，历史学于自然科学一样具有科学性。两方面因素：

①与自然科学一样，历史学的研究对象也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同样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研究对象的客观实在性是任何科学得以存在的首要前提。历史学研究的对象虽是渗透着人的主观思维活动的社会历史，但它作为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属于整个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同样具有客观实在性。

这种客观实在性与生物学所研究的动物、植物，物理学所研究的力、电、热等自然现象一样，具有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而存在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