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快乐（外一篇）写一篇快乐的寒假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旋转的快乐（外一篇）写一篇快乐的寒假童年的大量记忆中，打毛牛不能不说是一件喜悦的事儿。毛牛是小孩自制的一种玩具，配上长长的一把鞭子，弯腰一下下打起来，平整光滑的地面上，就开头快速地旋转。想想这毛牛，既跟牛无任何瓜葛，又与毛发没一点儿关系，不知其他地方如何称呼，我们那里都一向这么叫着。

制作毛牛的材料，是地上长出的树木，农村里随处可见，家家都有。有了空闲，村里顽皮的孩子们，拿着锯子、斧头、刀子，来到堆放杂草、长满树木的园子里，开头制作毛牛。

晴好的天气，碧空如洗，阳光朗照，大地上一片明丽。孩子们围在柴堆旁边，在长短粗细的木柴棍中，拿起这根看看，握着那根瞧瞧，用心选择。做毛牛的木棍，既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太粗了做起来吃力儿，还不轻易转动。太细了身子过轻，旋转时间短，轻易翻倒。跟铁锨把一般粗细的，算是最适合了。

毛牛一般的选料，是刚挖倒的柳树，或白杨树，木质对比松软，能快速削细削薄，做起来轻易轻松，二十多分钟就好了。那时也有从外地拉来的木柴，在墙角高高码着，有桦木、松木、榆木，质地坚硬，我们小孩的气力，是根本无法胜任的。砍断时间较长的木棍，也有适合做的，但经过多日风吹雨淋，被太阳晒得很是枯燥，比锯倒不久的树枝，要坚硬得多，做起来吃力，一般也不会选择。有些胆大的小孩，看到路边的白杨树和柳树上，有适合做毛牛的树枝，就趁大人不在时，偷偷爬了上去，三两斧头砍了下来。

有些喜动、爱跟小孩玩耍的大人，有时也丢下手头的活儿，来到孩子们中间，带头来做。大人力气大，手段也多，做起来快，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做出好几个。有些粗大的毛牛，一般要大人协助，花很长时间，才能做出来。

选好做毛牛的材质，拿来长长的锯子，按每只一寸至两寸的长短，一节节锯下来，就成了一个个圆柱体。举起斧背轻轻砸两下，周边的青皮脱落下来，显出乳白崭新的模样来。有大量看不见的液体，附着在上面，光光滑滑的，有时手里捏不牢，就掉在了地上。

一只毛牛的形体，可分为上下两半，上半为圆柱体，下半为圆锥体。如何将下边的圆柱体，弄成圆锥体，可得花很长时间，费不少力气，是制作毛牛最艰苦的阶段。把光溜溜的毛牛，放在木墩或其他垫板上，弓着腰身，集中精力，用斧头砍，用刀子削，想尽快削掉多余的片面，显出圆锥的模样来。有些心急，毛手毛脚，想在短期内做成的，不是砍偏了位置，就是削得太快，没操纵好力度，刃子滑向一边，手上不慎留下了伤口。

我们庄上有位邻居，年龄比我父亲小，性情开朗，活泼爱动，热爱说说笑笑，人们背地里都叫“没爪”。我们从小察觉，不知是何理由，他左手的食指没有了，光秃秃的，虽不好看，但貌似也不影响什么，还是跟大家一样，照常挥锨抡锄，推磨拉车，干着农活。开初我们揣摩，他的这根手指哪里去了？是扑来的野狗咬掉了？得病发炎治不好截掉了？滚下来的石头砸掉了？推测归推测，我们还是不了解真情。直到长大后，才从别人口里得知，这是小时候做毛牛时，不慎被斧头砍掉的。

圆柱的下端，要弄成圆锥形，大多先用斧头用力儿砍，边转边砍，边砍边转，三两圈之后，才显出大致的模样来。剩下来的算是细活了，得用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去削，削掉凸起的疙瘩，或陷下的深窝，弄得光光圆圆的。若不这样，毛牛疙疙瘩瘩，不好看不说，转起来也不平衡，左摇右晃，随时就倒了。

毛牛的根本样子形成后，结果一道工序，就是在锥尖触地的部位，镶进防滑的圆珠。也有无法弄来圆珠，直接这样玩儿的，锥尖触地面积大，摩擦力也大，转起来不快，还不稳定，得用鞭子不停地甩打，吃力费事儿。

那个年头的人们，生活困难，吃穿都在凑合，更没钱给孩子买玩具。就是制作了简朴的玩具，连起码的一些配件都弄不来。譬如说这毛牛，要在锥尖上镶一个圆珠，也无力办到。稍微聪明点儿的，就把铁钉直直钉进去，磨圆外露的片面，使其变得较为光滑，凑合着玩儿了。

适合做毛牛圆珠的，是架子车转轴上的钢珠。自行车上的太小。那时人们家里，大多有架子车，是农人必备的生产工具。家里的扳手、螺丝刀、手钳子等大量工具和配件，都装在一只木箱里，包括做毛牛用的钢珠。

在农村大多数人看来，孩子制作玩具，怎么个玩法，还缺什么东西，与油盐酱醋相伴的生活无关，与家庭的吃饭穿衣无关，是不值得去谈，也不去过问。成天制作玩具，跑这跑那撒野玩耍，往往与淘气捣蛋，不务正业，不懂事儿连在一起，是大多数人所瞧不起的。

大人反对孩子做玩具，遏止肆意去翻木箱，乱用家里的东西。钢珠极为贵重，在架子车上常用，能放几颗，都有严格的数目，大人心里一清二楚，不能多一颗，也不能少一颗。我们趁大人不在，就偷偷走进房间，揭开木箱盖子，叮叮当当翻找，说不定在包着的塑料袋里，就能察觉亮晶晶的几颗。实在找不到时，就在大人修理架子车转轴时，静静偷下一颗，加紧装进兜里，然后借口尿憋，慌乱跑到茅房里去了。

镶钢珠是一道细活，得心灵手巧，置于尖顶正中位置，使钢珠和毛牛旋转的中心一致，跟垂线不偏不倚，重合在一起。在毛牛锥尖豆大的地方，切实镶上圆圆的钢珠，得用刀尖留心掏空，掏圆，恰当镶进去，特别吻合。镶上了钢珠，一只完整的毛牛算是做好了。接下来，就得配一把鞭子。

打毛牛的鞭子，不需要牛皮的，那样代价大，用力猛，不适合。母亲做针线剩下的布带，拿来搓成绳子，拴在尺长的木棍上，就算是做好了。也有用塑料绳、麻绳做的，没什么概括规定，只要适合甩打，毛牛转起来就行。

家里的院子，较为宽大，地面平整，扫得明净，无其他杂物阻挡，是玩毛牛最梦想的场所。刚开头时，两手拿着毛牛，按顺时针方向，用力儿扳动一下，然后快速放在地面上，毛牛就开头转动。然后右手拿起鞭子，加紧轻轻甩打，一下又一下，毛牛就一向转了起来。

小孩轻轻甩打，毛牛跟着一圈圈转动，或走到这里，或转到那儿，可四处肆意看看，或跟人们高声说话，显得分外喜悦。旁边休息的人，也把目光移过来，留心赏识，看看能走多远，能转多久。旁边小点儿的孩子，看到毛牛转得快速，觉得分外好玩儿，手心里痒痒的，也想过来玩玩。正在玩的大孩子，看到小孩儿走过来，就把手里的鞭子递过去，让小孩学着玩儿。技术好的，像大点儿的孩子那样，自如掌管了甩打力度，快慢节奏，毛牛就一向旋转着。方法不当，得不了要领的，不是打高了就是打低了，不是用力过猛就是气力缺乏，不上一两分钟，好端端转着的毛牛，就一下倒在了地上。开初我们上学时，看到好多同学，书包里背着毛牛，到学校里去。一到下课，同学们都到操场上，拿出兜里的毛牛，随意拴一根鞭子，就开头打起来。学校里人多，玩毛牛的也多，操场上不同外形的毛牛，四处都是。学生们挥动鞭子，肆意甩打着，来来去去，左右穿插，好不喧嚷。也有交换玩的，你打我的，我打你的，看看不同外形的毛牛，玩起来到底有什么不同，亲自感受一下。

有些淘气捣蛋的学生，看到比自己小的学生，玩的毛牛更加好，做得分外精致，转起来特别平稳，就趁机抢过来，装进腰包里，一下子跑掉了。小同学怯懦体弱，不敢向大同学去要，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哭哭啼啼来到老师跟前，诉说心中的委屈。

到了秋天，碾完了麦子，平展广阔的麦场，就成了孩子随意玩耍的乐园，捉迷藏，跳房子，追赶嬉闹，玩毛牛。要说最好玩儿的，还是打毛牛了。碾过麦子的地面，被磟碡压得硬硬实实的，分外光鲜平整，毛牛转得快，转得稳，时间长。玩毛牛的几个高手，还相互开展比赛，看谁的毛牛能得第一。

场边的大人，也自愿参与进来，有时偏向某方，加油鼓劲儿，想战胜对方，赢得告成。心急的，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抢过孩子手里的鞭子，自己亲自打起来，觉得可能比小孩打得好，转得久，但其结果，有时恰恰相反，不尽如人意，围观的人们说你逞什么能呀，还不如嘴上没毛的小孩呢，赶快下去吧！

长期拿鞭子玩毛牛，手腕片面的袖口，很快就裂开了口子，露出白白的棉花，甚至大多掉光了，剩下空空的布筒，甩来甩去。那时人们家里穷，没有余钱，缝一件衣服不轻易。小孩屡屡玩毛牛，拿鞭子的那只袖口，不经意间甩破了，边缘裂开了口子，而其他地方好好的，很是怅然。父母见了总会骂两句，怪个不是。

天气寒冷时，玩毛牛的大量孩子，两手都被冻伤了，甚至裂开了口子。那时的手套，是母亲用碎布头做成的，很是珍惜，只在天气寒冷，外出干活时才能戴上，梦想多用几年，不能随意给了孩子。大人特别疼爱的，也给孩子戴上，让他随意去打毛牛，但是过不了三五天，拿鞭子的那只手套，就破碎了。

到了冬天，地面冻硬了，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坚冰，平整光滑，镜子一样，是孩子们玩毛牛的最好去处。此时没有庄稼可种，也没人外出做活，人们待在家里，闲静下来。大人们在场上打扑克，或在路口的树下闲谝。孩子们拿着自制的冰车、毛牛，到冰河上去玩儿。

光滑如镜的冰面上，钢珠触冰的面积少，摩擦力小，奇怪溜滑，毛牛一旦旋转起来，像飞一样，能持续很长时间。有些技术高明的，用力儿打一鞭子，就撂下走了，在冰面上快速跑一阵子，蹲下来滑动，窜出去好远，再回来打一鞭子。几个人一块儿玩时，有人望见某只毛牛转得慢了，顺手打一鞭子，慢下的毛牛又飞转起来。光滑的冰面上，滑冰的，打毛牛的，玩冰车的，在尽情玩耍、嬉笑、欢闹，欢快的嬉闹声，在乡村安宁的天空中飘荡。

后来外地上学，毕业加入工作，在小城里谋生、奔忙，逐渐淡忘了毛牛。有时在玩具店里，偶然看到出售的毛牛，是车床车出来的，奇怪精致美观，染得红红绿绿的，不觉想起毛牛旋转的喜悦童年。

纸飞机

从农村长大的人，小时候大多折叠过纸飞机，享受过玩纸飞机带来的大量喜悦。

记得在我六七岁时，生活分外困难，大人们全日去队里干活，一家人还是吃不饱肚子，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过得很是艰苦。父母是忠厚巴交的农人，家里除了那些干活儿的农具外，没有什么要看的书，没一点文化气息。要说有的话，就是从集市买来的那些旧报纸，上面有好多熟悉或不熟悉的字儿，简朴的黑白插图，大多是用来糊墙、包茶叶和冰糖的。

我觉得那时的报纸很大，不知是多少开本，反正比家里的炕桌大多了，铺开展时根本放不下。母亲用剪子剪下了鞋样，剩下不用的一些边角，就给了我们，让我们去折飞机，看谁折得好，飞的路程远。母亲闲了时，也来到我们身边，亲自教我们折纸飞机。

在我们那里，折纸飞机的手段，大致有两种手段，一是用小学作业本那么大的整张纸片，平平铺开展来，先折身子，再折头，结果折伸向两边的翅膀，三两分钟就折好了。另一种方法对比繁杂，工序也较多，先铺开正方形的纸张，按照对角线方向折叠起来，折成一个三角形，再把角尖翻过来，压在后面纸上，折成飞机头，结果用修长的纸条，折成飞机尾巴，插进机头夹缝里，牢坚韧定起来，协调平衡，算是折好了。

评判纸飞机好坏的标准，是从甩起来的那一刻起，看纸飞机飞得高不高，身子平衡不平衡，旋转时间长不长。至于外形啊，好看啊，用什么纸张啊，是谁折叠的啊，都是次要的，不值得一提。纸飞机嘛，就是要能飞，飞得好，旋转时间久，不飞怎么能叫纸飞机呢？

我家门前有个麦场，除了打碾麦子以外，大多时间空空荡荡的，派不上什么用场。麦场边有个灰色的大磟碡，长期悄悄放着，估计本身很重，地面被深深压陷下去，成了个深坑。我时常来到麦场上，蹲在磟碡上想心思，四处张望。有时察觉高远的空中，有只灰色的大鹰，伸开展长长的翅膀，悄悄地旋转，一动也不动。我想，若果自己折成的纸飞机，也能像这只大鹰一样，长久地遨游、旋转，在天空中一向待着，那该多好啊！

有了这一重大察觉，我把大鹰高飞的翅膀，一动不动的样子，报告给一块儿玩的伙伴，说咱们也要折出大鹰一样的纸飞机。大点儿的伙伴们听了，笑着对我说，大鹰是活的，自己能飞，纸飞机是死的，我们折叠的，没有生命，自己不能飞，怎么能跟大鹰相比呢？

有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时，就偷偷拿着剪子、纸张，来到广阔的麦场上，悄悄等待大鹰的展现。记得那时大鹰更加多，往往在高空中肆意旋转，来回转圈儿。有时人们不留神时，大鹰突然箭一般冲下来，将我母亲饲养的小鸡，从草丛里一下子叼走了，飞起来蹿上半空，转瞬不见了踪影。我等待大鹰的展现，就是想模仿它悄悄遨游的样子，折出一模一样的纸飞机。估计折得一样了，也能像大鹰那样，在头顶上长久地遨游。

直到大鹰飞走了，见不到一点儿踪影，我才察觉手里的报纸，有时已折成了飞机，有时还照样拿着，什么也没有折成。折好的飞机外形，还是原来的样子，无法跟大鹰的样子比，也不能跟大鹰一样遨游。这使我想起，那个大点儿的孩子说过的话，大鹰是活的，自己能飞，纸飞机是死的，自己不会飞，二者怎么能比呢！到了读小学，领到课本和作业本时，折飞机的纸张，不仅仅是旧报纸了，还有写完字儿的废作业本。记得那时的旧报纸，同样大小的一片，跟作业本的纸张比起来，要厚得多，重得多。读了书后，娃们不再用旧报纸折飞机了。再说了，那一张张旧报纸，是父母花钱买来，用来包装茶叶和冰糖的，不能让小孩子随意乱玩掉。

在学校里见到的纸飞机，比村庄里看到的要花哨，样式也多，有的折得分外精致，飞的时间也长，能够飞好多圈儿。在宽广的校园里，同学们一齐放飞时，飞得时间长、最能吸引人的，在头顶上一向旋转。过往的人们见了，都停下来悄悄观看，觉得分外好玩，貌似自己也跟着飞上了天，在高空中翱游。等这只飞机落到了地面上，仆人跑过去拿起来，大家跟着一下子围过来，留心瞧瞧，问问是咋折的，花了多长时间，用什么纸张，谁协助折的，能否教一教。这样经过彼此比较，提升折叠方法，以后折出的纸飞机，比从前的要好多了，飞的时间也长多了。

不热爱学习，懒得做作业的学生，有时把没写一个生字、新买来的作业本，也一页页扯下来，折飞机玩儿。更为严重的，是把课本上的某张页码，也静静撕下来，折纸飞机玩儿。课本的纸张厚，质地硬，纸飞机分外笨重，扔起后不久，一下子栽到了地面上，根本就飞不远。

放飞机的地方，大多是平整的操场，或其他广阔之处，无任何东西遮挡，可肆意扔向空中，尽情遨游。树多的地方，四处伸展着树枝，空间无形变小了，遮遮挡挡的，很不好放，一不提防就架在树枝上。主干细些的，用两手牢牢抓住，用力儿摇上一阵，纸飞机就掉了下来。主干雄壮、实在摇不动的，只得拿起土块瓦片，一次次甩打，想尽快打下来。

放纸飞机时，一不提防就落在其他地方，如不远处人家的瓦片上，草垛顶，墙头上，根本够不着，拿不到手。往往所用的手段，就是站在高处，握着一根长长的木竿，左一下右一下，用力儿拨打。实在够不着、拨不下来的，只得捡起地上的石头瓦片，用力打，设法打下来。瓦片石块不长眼睛，有时左右乱飞，不是打破了屋檐的瓦片，就是飞进了别人家院子，或是落在某个路人的头上，免不了挨一顿骂，带来大量麻烦。

玩纸飞机的大多是男同学，一下课就跑到操场上，举着手里的飞机，跑着用力儿抡起来，放上高高的天空。大量同学仰头看着自己的飞机，前后左右跑动，嘴里嘻嘻哈哈笑着，不提防就撞在了对面同学的身上。体弱个小的，往往就被撞飞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号啕大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个高的同学蹲下来抚慰几句，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没提防，然后轻轻扶起来，小同学就中断了哭泣，站起来又开头玩了。

女生也玩纸飞机，就是数量不多，也不会玩久。有些淘气捣蛋的男生，看到女生在放纸飞机，尤其是折得分外美丽、飞得好的，就偷偷跑过去，一下子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