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京文学为例分析北方文学描写的“地方性生活”话语,现当代文学论文

以北京文学为例分析北方文学描写的“地方性生活〞话语,现当代文学论文新时期以来,对北方文学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历史研究、文化研究和个案研究三个维度上.历史研究是指将北方文学作为中国当代文学史一般意义上的地域文学进行研究,梳理北方文学生成、发展和演变的历史脉络,复原北方文学的历史现场,在整体上建构北方文学发展链条,主要遵循的是线性时间演进和中国当代历史、社会的发展变迁来阐释北方文学;文化研究是指将北方文学作为具有地域文化特性的文学类型进行研究,在文化空间上探寻北方文学创作与北方地域文化之间的内在关联,探析北方文学创作中的地域文化成规,以及因而而构成独特的文体形态、文学风格、审美意义和内在价值,展现北方文学与其他地域性文学的差异;个案研究是指对北方文学内部不同时期和阶段的个体作家写作进行研究,以确认其在当代文学史上的独特价值和历史意义.假如要想突破北方文学研究现有状态和格局,重新为北方文学研究寻找新途径和拓展新空间,重新确立一个新的理论构架和研究视域,那么,以地方性知识[1]为理论背景,以北方的地方性生活为研究核心,以北方文学的地方性写作意义为研究指向,对北方文学进行文化叙事研究,北方文学研究将呈现出另一番图景.要摆脱以往对北方文学文化叙事显性层面的研究,对北方文学的文化叙事研究不能停留在对北方文学中所展现出来的北方地域性的自然地理风貌、生活习性、宗教信仰、民风民俗等地域性文化因素方面的简单描摹,将北方文学的文本作为北方地域民俗文化的文学注脚和转述.应将研究指向北方文学文化叙事的内部空间和隐性层面,将研究视域集中到北方文学所描绘叙述的地方性生活的话语机制,地方性知识的深度阐释和地方性文学的去全球化研究三个方面.本文以北京文学为例,详细阐释这种文化叙事研究的整体与细节.一、地方性生活的话语机制假如以北京文学为例,地方性生活是指从北京地域文化内部滋生出来,未经历过当代理性重新建构的,在时间上具有共时性和延续性,在空间上具有地域封闭性和稳定性,与北京地方性的宗教意识、精神信仰、风俗习性、日常惯例、社会风貌等相关联,并成为北京地域文化积淀物的一种生活样态,始终保持着将这种地方性的独特生活演化为一种常态的欲望,同时谋求进入到群体的精神世界,成为支配群体日常行为的精神原动力和衡量社会的价值准则,以此来确保这种独特的地方性生活生长在时间之上而保持不变.假如我们从这种地方性生活视域来重新认知、理解和阐释文学,文学在某种程度上是奠基在地方知识的基础上的,它是叙事形态的地方知识、地方生活[2]38.以此作为逻辑推演,北京文学在一定意义上是建立在北京地方生活、地方知识基础上的,是北京地方性生活、地方性知识的文学表征和叙事形态.因而,地方性生活就成为我们进入到北京文学的一个入口和切入点.从北京文学中的地方性生活的显性层面,我们能够探寻到北京社会历史变迁和历史文化积淀,展现北京社会独特的生活方式、民风民俗、习得习性等地方性生活.但我们要将研究的核心集中到地方性生活的隐性层面上,将某一特定的地方性生活之所以在文学中得以存在和呈现的社会语境、时代背景、文化趋向等隐藏在背后的因素提取出来进行考量.由于,某一地方性生活在文学中生成,并不仅仅仅是一种地方性生活的表象展览,而是与详细的文本情景、历史语境、时代精神走向,以及作家的叙事策略和文学观念有着极为密切的关联,也就是地方性生活的话语机制,是什么东西将这些话语在构成之前就系统化了,并将其之后不断的转化为新的话语,而且具有其他变形的可能.[3]详细而言,我们能够将北京文学中的地方性生活看作是一个场域,它呈现了国家意识形态话语和民族整体的存在图景与北京民间话语和北京地域文化图景之间的关联以及它们的大小背景,并且在二者之间的关系处理上隐含了作家的某种自我阐释和解读.因而,构成一个互相牵扯、相互缠绕的复杂事件体系.也就是讲,我们把北京文学中的地方性生活作为一个历史命题、一个历史事件和一套话语表示出机制来看待,讨论在不同的时代背景和历史语境下,在何种权利互动下,北京的哪些地方性生活被编织到文本之中,呈现出何种状态.例如,在20世纪30年代京派文学中经常描写的混混形象及其生活场景就是一个典型的话语事件.混混在北京历史上有着清楚明晰的发展流脉,从西汉至清朝,北京作为中国的帝都,有着强烈的吸附力,人口流动特别频繁,官宦、商贾、军士、学人、僧侣无不聚集于北京,在频繁的人口流动中,一些脱离当时社会秩序,丧失或主动放弃职业,以暴力、欺骗、陷害等非正常手段谋取利益的人群逐步增加,他们通常以懒汉、闲人、地痞、无赖、流氓等身份出现,并演化为一个社会群体.同时,民国时期发生了向北京进行移民的潮流,一些移民为了躲避关外严酷的生存环境而迁徙到北京,尤其随着日俄战争的爆发、直奉军阀混战和日军侵占北京,混混更成为北京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直至生成为一种特殊群体的生活方式,成为北京特有的地方性生活和文化现象.混混在北京历史长期存在和发展演化经过中建构了独特的文化认同体系,在行为方式、组织构造、宗教信仰、心性习得、语言成规、生活样态等方面保持着高度的同一性和绝对的认同感,并与混混群体世界之外的文化空间保持着差异性.更为关键的是,混混独特的文化体系对北京社会的社会秩序、人的存在方式、个体的精神走向和群众的价值伦理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成为塑造北京社会和北京人的文化原点之一.从20世纪30年代京派小讲中的混混形象,到20世纪80年代寻根文学中的胡同串形象,再到20世纪90年代个体写作中的痞子形象,北京文学始终对这类人群保持着高度关注.作家对混混形象的塑造和阐释不仅仅仅是对这类人群的文学再现,而是承载了丰富的话语机制.首先,是国家意识形态重新建构当代民族国家的民族意识,把北京人独特的生活经验、情感体验和精神指向呈现出来.混混在时间上经历了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阶段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生态环境都与混混发生直接关联.新时期初期由乱到治的政治转向,20世纪80年代当代性的文化转型,20世纪90年代市场化的经济变革,新世纪世俗化的社会转轨,都直接具体表现出在混混形象上;其次,启蒙话语通过对混混自由主义精神和强悍生命意识的张扬,批判民族主体的颓废和衰败,以及北京文化本身存在的消极因素;再次,地方话语通过对混混日常生活习性、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的描写展现了北京文化的独特性,在北京文学中,混混形象是关于个体怎样重建自我人生的历史,为了占有社会财富、获取政治时机、拥有社会地位,他们一直在试图挣脱国家、社会和历史的限制,并在这里经过中呈现出对人生、社会、命运的独特感受和非常态的成长轨迹.二、地方性知识的深度阐释假如我们将视域集中到北京文学,那么地方性知识是指与北京文化相关涉的事物、人、行为和情感,包括由此而整合成的一些常规性、地方性的常识、概念、意象,以及怎样来认知这些常识、概念和意象的组织原则.例如,与北京文化相关的古都、中心、大、奢、礼、首善等概念和意象.这些概念、常识和意象构成北京文化的知识谱系或者详细知识形态和十分的知识观[2]39,它经常和北京地域性的生活方式、宗教信仰、习性风俗相结合,并在时间的积淀中,将自个变成文化成规和集体无意识,进而影响人们的生活和观念,成为北京人行为模式背后的主导性的信念、知识库和技能,最终构成一种文化体系和文化地图,并浓缩为一系列文化符号,这些符号有地理风貌、服饰、语言、风俗、宗教仪式、空间单位等等.文学世界中的人物、社会和事件通过这些被赋予了特定文化意义的符号进行沟通,并作为一种文化载体互相结合构成意义体系,表示出本身的价值和意义,展现出独特的世界观、价值观和精神趋向.尤其是在关涉到北京城市的建筑、起居、生活、构造、布局上具体表现出得特别明显.例如,在北京文学中,经常出现对四合院这一北京独特建筑形式的描写,对四合院的建筑形式、构造布局、风格细节,以及寓居在华而不实的人们的日常生活常态进行详尽的描写.但以往对四合院的阐释,大多集中在北京独特的民风民俗上,假如我们把四合院作为北京文化的一个基点和独特的观察点,甚至能够讲是制高点,作为北京人具有普遍性质的心理机制和精神指向,作为北京文化所特有的属于意识形态范畴的社会情感和社会心理来进行深度阐释,注重研究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这一符号的展示方式,这种建筑形式在协调个体精神变化和迎合社会环境变迁,以及构建个体认知体系所展现出来的象征意义等方面,那么四合院就会呈现出另一种本相和真相.详细而言,在对四合院的一整套异常复杂和极为繁琐的规则进行叙述的同时,更为关键的是从审美视角对四合院进行审美认同,把四合院作为北京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一种审美具体表现出、精神指向和文化精神,正如刘心武所言如今我们走进了钟鼓楼附近的这个四合院,我们实际上就是面对着20世纪80年代初北京市民社会的特定文化景观.[4]北京作家刘心武在小讲(钟鼓楼〕中用了很长的篇幅对四合院进行了详尽的描写:我们已经迈入华而不实的这个四合院不仅方位最为典型,其格局、布置也堪称楷模.假如讲整个院落是一个正方形或准正方形从街面到院门,一般都设置三至五级的石阶,石阶终端是有着尺把高厚门槛的大门,双开厚木门的密合度极高,想透过门缝窥视里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一般讲来,四合院是没有贵族身份的中层官吏、内务府当差的头面人物、商人、士绅、业主、名流,以及从平民中涌现的爆发户和从贵族社会中离析出来的败落户这类人物寓居的地方.从刘心武的描绘叙述中我们发现:(1)四合院在叙事时间上呈现出完全的封闭性,发生在华而不实的事件没有明确的公元纪年作为事件的时间标志,只要一个大概的时间背景,这种叙事时间的设置使事件失去了明确的时间对应,切断了与历史因果联络.但在丧失时间感和历史感的同时获取的是一种生活感,这种地方性的建筑形式在文本中演化为一种具有普遍认同基础的超稳定性的、自主性的现实生活.低下卑微卑贱、穷苦残忍、随意偶尔、杂乱无序的生活在四合院中的重复上演中,获得了面向将来的生命跨度和延绵空间,生活不再是周期性的循环和重复,而是在四合院的起搏下重新找回了推进个体存在的历史效能和理由;(2)呈现了在戏剧场景下,四合院中的北京人以一种如何的心理介入到现实生活中的精神,人们对四合院的感悟、体验和认同,以及由此在精神世界中所激起的一种史无前例的成就感、愉悦感、幸福感和自由感,弥补了外在生活世界与内在心理世界之间的差距和裂隙,挣脱了现实世界对人存在的束缚.北京人的生活并不是像一个流程一样被布置,而更像是在意义与虚无之间的来回波动,以及发生某种有意义的事件与无意义事件有节拍地变换的经过.也就是讲,四合院是北京人社会生活流程中的一个常态,是为抵制的生活现实予以最强有力的表现.假如没有四合院这种独特的建筑形式,那么,便无法全面、深入地认识北京人的封闭与沉静、惰性与优雅、消极与开拓等等互相对立的性格;(3)四合院与功利的物质主义之间没有全然的联络,摆脱了实际的或等待的物质衡量尺度,而是被赋予了强烈的道德意义的象征.在被传统文化所掌控的北京社会中,四合院是一种尊严和地位的象征.固然个体的社会等级秩序并没由于四合院而出现颠覆性的改变,所获得的也只是霎时上升的虚伪假象,但个体是以四合院为媒介间接性的、隐喻式的重新塑造了一个道德化的自我形象,固然这种道德化形象具有显着的非理性因素,但对于仍然被禁锢在传统道德范畴内的北京人而言却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由于给生命以意义是人类存在的主要目的和首要条件,因此对意义的获得比补偿经济代价更为重要.[5]三、地方性写作的去全球化地方性写作是随着全球化成为一种普泛性趋向而凸显出来的.随着后工业社会的逐步推演,西方文化不断地侵入到其他文化体系内部,以文化霸权的思维方式对他者文化进行东方主义式的重新塑造和殖民化篡改.文化的多样性和多元化正逐步走向趋同和统一.因而,为了躲避后工业时代全球化进程中的这种缺陷,我们要重新考量地方性写作的重要意义,地方为人们提供了一个系物桩,拴住的是这个地区的人与时间连续体之间的共有的经历.随着时间的堆积,空间成了地区,它们有着过去和将来,把人们捆在它的周围.[6]因而,地方性写作的意义主要是指北京文学在对北京地方性知识的叙述,以及在全球化历史语境中对中国现代文学所起到的范式作用.地方性知识对北京文学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和意义,在作家的心理经历体验、知识构造和思想根本源头上起到了特别关键的作用.老舍、刘心武、邓友梅等作家都深入地体会到北京地方性知识对自个文学创作所起到的作用,这些地方性知识化约为一种生命经历体验、意识形态和童年记忆潜沉在作家的精神空间中,并在外界的诱导和刺激下成为文学创作的内在动力.例如,老舍对老北京城的诗性描写与北京的自然风貌在其童年记忆中留下的深入影响相关;刘心武对北京普通市民的塑造,与其对北京市民日常生活有着极为熟悉的体验有着内在的关联,成为他文本的精神指向;邓友梅对北京民俗文化的迷恋,王朔对北京混混的精神认同等等都与北京文化的地方性知识有着或显或隐的关联.他们对地方性写作有着自个独特的体验和理解,而且对于地方性写作的理解并非是建构在先验文化存在论基础上的,而是在详细历史情境、时代语境和现实生活中铺展的.也就是讲,北京文学的地方性写作是存在于某种理解境遇之中,作为生活在北京文化体系内部中的创作主体,将对北京地方性知识的阐释、融汇和灌注到文本中,是对自我文化的阐释和解读.而这种在文本释意经过中涵纳了大量繁复、互相叠加、杂乱无序的地方性知识和信息.因而,作家首先就要面对地方性知识本身,在充满陌生、变动和跳跃的地方性文化中寻找具有典范性的文化符号和表征,然后去把握、翻译和阐释它们.更为重要的是要将自个的理解渗入到详细的社会事件、个体行为和道德制度中对其进行阐释,对地方性知识的书写和解读不仅要直面地方文化本身,还要在创造性的重新阐释经过中触摸到地方文化的内核,以及进一步凸显地方文化在特定历史语境中的意义.但我们强调地方性写作的去全球化意义的最终目的在于对全球化语境中中国文学位置的重新安顿,改变西方世界对中国文学的东方主义式的窥探和排斥,而不是将中国文学封闭和沉溺在自我想象的文化圈内,拒绝与世界文学进行沟通与对话,或者以一种优势文化的姿态和抗拒批评的心态去对抗西方文学.因而,地方性写作应该以地方性知识为写作背景,以地方性生活为核心内容,在时间、文化、叙述三个方面谋求重新进入世界文学的资本.详细而言,时间是指地方性写作实际上包含时间和意义两个层面的内容,意义层面指向地方性写作的内部,注重地方性写作的本土文化因素,而时间层面指向地方性写作的外部,注重地方性写作的世界性因素.由于,时间相对于意义而言,具有特别显着的多元性、中立性、独立性特质.时间的多元性和包涵性能够将世界文学的一切信息涵纳在地方性写作中,以此来塑造地方性写作的多样性和丰富性.由于,无论是西方文学还是中国本土文学在意义层面上存在明显的差异性,但在时间层面上却共同处于线性时间链条上.因此,一些在意义层面上与中国本土文化观念相冲突的文学都能够被地方性写作所接纳;时间的中立性能够排除政治意识形态的唤询,淡化地方性写作的政治倾向性、思想皈依性和评价的主观性,进而使地方性文学能够回归到文学本身,而不是一种政治话语的文学表述;时间的独立性能够使一些个性的思想得到凸显,真正做到地方性写作与人的对照和互通,为地方性写作的完好性和个性化提供了一个愈加广阔的空间.文化是指地方性写作在本质上是中国本土文化的表征之一和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本土文化对地方性写作起到重要作用.因而,地方性写作应该重点呈现中国本土文化的优秀因子,而不是为了知足西方社会的猎奇心理,将中国文化中的劣根性进行无限地放大.假如想要实现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有效对话,地方性写作一方面要保持中国本土文化与中国文学之间的互文,另一方面,地方性写作要突出中国本土文化因素的观念变革、内涵延伸、对象拓展等微观细节与世界文化的对接,以此来丰富地